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反派对我俯首后 > 13、嫉妒
    再隔日,江时雨在灯会时被人劫持一事已是人尽皆知,至于是谁做的?在秀洲除了钱家还能有谁有这般动机与想法呢。


    众人心中都有了答案,任钱家再怎么解释自己之前所言只是气话,也没有人信。哪有这么巧的事。


    没过多久,钱勉罪名落定:


    他一时贪心,便做了假的证词,谋求私利。


    当初状告江州牧勾结水匪,抢劫流金河来往商船的折子上写明了江寅澄所劫获的商物名目,可如今这份奏折上居然有虚假之处,那便不能再作数,状告的内容需得全部重新核实,否则不能立案。


    与此同时,巡按也终于到了秀洲。


    原本是该立时开始审理案件,但如今证据不足,只能延后。


    -


    “怜春,多亏了你啊!”江寅澄笑得一派爽朗,再不是之前还在猜忌江时雨心中记恨自己的模样了。


    江时雨谦和道:“此次被派来的巡按陈大人在京中颇负盛名,世叔还是要小心为妙。”


    尤其是这个陈大人出生陈氏,与江家不太对付,谁也不知他会不会趁这个机会做上什么手脚。


    况且他那种手段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若不在这段时间里抹清首尾,该如何还是得如何。


    他本意是提醒江寅澄不要因此就放松懈怠。


    “唉,我知道。”江寅澄略带敷衍地摆了摆手,似乎没有要跟这个侄子商量的意思。哼了声,“我这次是被小人所害,等过了风头,我非得把那起子作祟的小人挖出来,让我瞧瞧是哪个贼厮心思这么歹毒!”


    江时雨垂眸喝茶,不置可否。


    他昨日来了秀城,江寅澄着急忙慌将他叫来。江时雨还当是要与自己商量个什么计策,结果只是想从他这探听是谁与他作梗,满心地要报复别人。


    这时,外面门被推开,两个高大的男子被引着走了进来。


    江寅澄连忙与他介绍:“这是犬子,也是你的堂弟江昊敏,字子学,今年方方弱冠。这位是我们这儿谢氏元郎。你瞧着我们这儿的儿郎,比起安京来,也不输俊秀啊哈哈哈。”


    江时雨起身与二人见礼,笑道:“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子学朴质惠中,颇有堂叔的风范。”


    他堂弟江昊敏长得与江寅澄简直如出一辙,此时两眼好奇地盯着他打量。


    另一位谢元郎朝他作揖,面若敷粉:“久仰江郎君大名。小子仰慕郎君之才许久,一直无缘相见,今日托了福,幸甚幸甚。”


    说着,对江时雨勾唇一笑,目含秋波。


    江寅澄笑道:“怜春你第一次来秀城,叫子学和元郎带你到处去逛逛,在临安你可瞧不到这般繁盛的模样。夜里我再设宴,叫我这做叔叔的,好好款待你一番。”


    他堂叔的架势十足,俨然一副主人翁的态度帮江时雨这个小辈决定了行程,还轻点了下他在临安停留的过长的时间。


    江时雨静静听完,歉然:“今日恐是不行,我已应了巡按大人的邀约。”


    “他请你?”江寅澄皱眉,疑惑,“他请你作甚?”


    沉吟了片刻:“巡按大人既请,便去吧。”


    出了州牧府,江时雨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初六刚刚一直在旁边,此刻问道:“巡按约郎君作宴,怕是筵无好筵。郎君,我们可要准备准备?”后面一句他声音放低。


    江时雨睁眼看他。


    初六:“?”


    一旁的初一捅了捅他的胳膊。


    江时雨轻笑了声,重新闭上眼:“去给巡按大人递请帖。说我今晚在承玄楼做东,请他一叙。


    “......是。”


    代步铃晃了晃,马车缓缓前行。


    初一冷淡的声音响起:“我们来这是为了给十二爷收拾烂摊子,可不是来陪他做乐子的。”


    江时雨轻轻“唔”了声:“听蠢人说话确实费神些。”


    “?”初六一时不知郎君是骂十二爷还是在骂自己。


    他斜眼瞪了刚回来的初一一眼,暗骂,马屁精。


    -


    江寅澄显然对巡按与江时雨说了什么十分在意,第二日又急吼吼地叫他来问原因,但又不肯在这个侄儿面前丢了面子,干脆设了个大宴,请了许多人来,一同享宴,甚至里头还有巡按。


    江时雨听到消息时困惑:“流金河的水将他脑袋淹没了吗?”


    他单知自己这十二叔蠢而不自知,今日方知他还有做杂耍逗人笑的天分。


    而他现在与江寅澄立场相同,需得陪他耍同一场戏这个事实叫江时雨轻轻地“啧”了声。


    “走吧,”他将请柬递给初一,“去看看我这十二叔准备怎么演这场猴戏。”


    “......”


    虽在江时雨眼中今日这宴是一场猴戏,但秀城许多被邀约而来的人,都是盛装出席。


    江寅澄在长廊处与陈巡按畅聊,见到江时雨来,还招呼他:“怜春。”


    又对着陈巡按:“我本该在你来秀城时,就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与你,但你也知我这些时日麻烦事缠身,等过了这些时候,我定好好与你赔罪。”他笑得爽朗,一副无甚心机的模样。


    陈巡按却不好回,他是此次堂官,若应了这话,岂不是在承若此次审案的结果,有个私交授受之嫌。


    “江兄说的是哪里话呢,即便你身有不便之处,怜春昨日也好好带我看了看秀城。这秀城啊......”


    江寅听他喊江时雨叫的这般亲密,顿了顿,又笑起来:“也是,但......”


    江时雨听着他俩虚与委蛇,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江郎君?”


    他转头,看到了之前在州牧府中有过一面之缘的江昊敏跟谢元郎。


    两人与他们见了礼,聊了一阵。不远处丝竹之声袅袅。


    谢元郎与他搭话:“江郎君也喜欢裴元曲吗?”


    江时雨看了眼不远处的“杏花落”,笑道:“此曲与春融融交织,十分适宜此景。”


    谢元郎侃侃而谈:“我曾拜读过郎君的一篇文章,里面谈到裴元曲,郎君言‘听之烂烂,人漫漫’。许多人说这是在批评此曲浮于绚丽懒慢,失其风骨。小子却认为,郎君应是很喜欢这曲才会如此说。”


    见江时雨没有反驳,他接着道:“此曲与春景相和,世人总是为诸多模样加之诸多高深的意义。但如此春景,何必多添装。”


    谢元郎说完:“小子大胆,只是自读后心中总是郁郁,虽与世人意见相左,但总觉得郎君学富九车,许是已摒弃了这些外在辞藻,看到裴元曲中真意。今日恰逢其时,想请教郎君。”


    江时雨听完,缓缓转了转手中折扇,莞尔一笑:“还未请教元郎字号?”


    谢元郎眼睛一亮:“小子字子情。”


    江时雨笑着点头。


    江寅澄正在这时唤了他一声,江时雨不再与他闲聊。


    -


    待到分开后,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江昊敏才皱眉低声道:“你疯了?!你那点癖好秀城知道的人也不少,若是被江怜春知道你对他抱着的心思,我看你怎么办!”


    “江郎君倾慕者如过江之卿,我不过其中一鱼尔。以他的修养,不会如何的。”谢元郎摆了摆手。


    “你若是喜欢那些男伶没人管你,但江怜春是江家下一任家主,连我爹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一旦出事,你死可别连累我。而且我瞧着他也不像是你们那类人,你那点伎俩没有用的。”


    “你怎知他不是?”谢元郎勾起一边嘴角,想着江时雨今日朝他一笑,目露欣赏的模样,只觉心中如火烧般,敷衍道,“我知道分寸。”


    他自信道:“你等着瞧便是。”


    他已经想好明日借谱曲之事前去拜访。


    江昊敏张了张嘴又闭上,看他一副无可救药的模样,想了想:“总之你别连累到我。”


    -


    待到回家后,初一边帮他换下外衣,边轻声细语:“今日与您搭话的谢元郎,是谢家这一辈中最出色的一个,从小与江昊敏交好,谢家也与十二爷关系甚笃。除此之外,这个谢元郎声名在外,据言他喜欢男人,是南风馆的熟客。”


    他看着江时雨,见江时雨毫不关心的模样,接着道:“他生性风流并无多遮掩,似是没有入朝的打算,书业平平。”


    “以目前所查来看,此人与朝中势力并无牵扯。”


    也就是说,今日这人单纯的被郎君所惑,来搭讪的。


    只是他实在是不会挑话题,选了个“知己”的开场,还恰好被他蒙对了。对江时雨来说,一个来历不明的、了解自己的人,约等同于危险,需要被排除。


    于是在谢元郎与他搭讪完,下一刻江时雨便着人去调查他祖宗八代了。


    初一冰冷冷地补充:“虽目前来看并无异样,但此人形迹蠢笨又自以为是,没的添了郎君晦气。郎君,可要除掉他?”


    敢对郎君抱这种心思还举止如此轻佻,在他看来已是犯了死罪了。


    江时雨在确认此人没有什么阴谋后便不再将此人放在眼里,倚在小榻上:“先放着吧......”


    目光扫过去,却看出了异样。


    江时雨拿起压在茶壶底下的纸条:


    [今日遇到了一个好像很了解你的人,我嫉妒他,但我没有杀他,因为他把你夸得很好听。]


    江时雨顿了顿,自然地改口:“着人去看着这个谢元郎,有什么异样报来给我。”


    “?”初一有些疑惑,但他可不是初六那种愣头青,只是一瞬便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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