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太阳从窗帘里透出第一束光,池白晚醒了,金色窗帘和窗户的缝隙里有着不断起伏的香江水面,让他微眯着眼睛,用手遮挡熹微的晨光。


    这样的感觉很美好。


    就是身后有点涨,不言而喻,池白晚能感受到异样,是因为一大早就毫无准备去迎接傅司寒的好心情,并且对方也没在意池白晚是不是在睡觉。


    在晨风吹拂的香江港和情人在白被窝里缠|绵,本该是一件令人难以忘怀的事,可傅司寒坐在床头打电话,语气非常冷漠,“……跟着降5%个点,下次这种事按条例办,别来问我。”


    池白晚没有打断他,抿唇忍着,嘴唇很快就被他咬出了血,但他同样没说话,傅司寒拍了他两下,池白晚就乖乖的塌了腰,翘起来,让傅司寒更尽兴。


    但他也还是忍不住,小声的呜咽,只好自己把嘴捂上。


    这样听话一点,傅司寒就不会生气了吧。


    傅司寒垂眸,感觉到了这样的迎合,昨天晚上小情人口口声声说爱他的记忆还未消散,现在他正在证明到底有多爱自己。


    能够相互契合的情﹉事是一种享受,昨天晚上欠的那一顿,今天早上找补回来。


    傅司寒挂掉电话,又打了他一巴掌,“乖。”


    池白晚爱他,他有恃无恐。


    换一个层面来说,池白晚离了他又活不了,温柔顺从就是他的灵魂底色,就凭那双永远等候在那里的桃花眼眸,傅司寒垂眸看了眼巴掌红印,吹都没给他吹。


    趁着天还没亮,傅司寒带着池白晚下了游艇,虽然没人看见,但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池白晚是他的小宠物。


    毕竟昨天晚上傅司寒一个人离开洗手间的时候,虽然每个人都躲躲闪闪不敢看他,但他们对傅司寒的恭维更甚,生怕惹恼了这位大人物,落得池白晚那样的下场。


    什么下场?


    被当众羞辱了一顿,地位可见一斑。


    但是池白晚不知道那些人背地里这么议论他的,他也不在乎,因为他可能永远永远都不会遇见那些人了。


    傅司寒能把他从这地狱里带走就是好事了,不能要求太多,否则会更失望。


    离开香江港之后,傅司寒把他丢在离家很远,但是离正清很近的商超门口,一手支着电话,看也没看他:“买完给叶健打电话,让他来接你。”然后扬长而去。


    池白晚想让他陪自己的话堵到喉咙里,终究没喊出来。


    他苍白的脸愈显温柔,温情的桃花眼依依不舍地看着望着那辆雅致728渐行渐远,站了很久,然后他才失落地垂下眼眸,清瘦漂亮的身影步履蹒跚地进了超市。


    池白晚深吸一口气,没关系,傅司寒很忙,不陪他也很正常。


    他可以走慢一点,自己去买菜。


    池白晚心不在焉地挑选菜品,他喜欢吃豆制品,但傅司寒不喜欢,于是家里的餐桌很久都没有出现豆制品,少了很多菜可以做。


    池白晚推着购物车,路过零食区,有水果糖和果冻,都是垃圾食品,但他对这两样东西很有好感,都是甜甜的,于是他少少地买了一点,不能让傅司寒发现,否则会被扔掉不许他吃。


    但是今天晚上傅司寒想吃他做的面。


    池白晚想起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他每天晚上都围着围裙站在灶台前,切菜做饭,细心体贴的研究菜谱,等待傅司寒回家。


    傅司寒会抱着双臂倚在门框上,兴致来了就从背后抱着他,解开他的围裙,让围裙挂在他脖子上,但是不摘下来,恶劣的就这样要他,震的菜板乱晃,每次吃到饭了都要在凌晨。


    那个时候,池白晚爱他爱到骨子里,只要是他给予的,不管是珍珠还是砂石,他都甘之如饴地温柔接受,任他把自己按在任何地方做都不会反抗,甚至会殷切地问他有没有爽到,因此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厨房都是他们寻欢作乐的重要场所之一。


    现在吗,再也不会了。


    傅司寒嫌他身上的油烟味太重,头发上的味道也难闻,每次要把他洗到破皮才肯要他,因此,池白晚越来越少做饭,要做也是早早做好,省的傅司寒闻到了又心烦气躁。


    这时候,兜里的电话居然响了。


    从来没有人给池白晚打过电话,除了手机运营商和诈骗电话,池白晚慵懒地看了一眼,看起来是个正常电话。


    池白晚太孤独了,于是他接了起来,声音又温柔又好听:“喂,你好。”


    对方听见他的声音,轻笑了一声:“你还真接了啊?”


    池白晚有气无力地说道:“嗯。”


    管他是谁,有人说话就很好。


    “有事吗?”池白晚把原切牛排丢进购物车,傅司寒喜欢这一款口感。


    但是听这声音像是霍觉,若笑非笑的语调,听起来很轻松:“怎么这么早就离开了?鹅肝面还好吃吗?”


    池白晚稍稍的愣住了,“那碗面,你做的?”


    “一个小小的尝试。”霍觉说道,“昨晚去找傅总之前,听见你说饿了,但是晚宴上又没人给你留饭,我刚好学了这么一道面,做给你吃而已。你还没回答我,好吃吗?”


    池白晚犹豫了一下,“嗯……好吃的。”


    霍觉能想象到电话那一头温柔的金丝雀,除了那张漂亮到无与伦比的脸,他有一把纤细的软腰,微微翘起来的屁|股,气质温柔又顺从,昨夜他站在游艇栏杆上被傅司寒搂着腰的时候,江风吹过他的衣裳,而他低垂眼眸,无限美好,与此同时,那副姣好的身材也在霍觉眼里一览无余。


    霍觉想他那么瘦,偏偏该有肉的地方都特别好捏,真是天生的金丝雀。


    圈子里差不多都知道,池白晚只是傅司寒的情人,没有任何合法手续维系他们摇摇欲坠的关系,不仅仅是傅司寒,胆大包天的霍觉也有掠|夺的权利。


    他和凌洛的联姻,不过是一场商业而已,凌洛口口声声说爱他,只想和他在一起,但霍觉和凌洛彼此心里都清楚彼此自由惯了,讨厌婚姻的束缚,也都不会耽误对方的私人生活,这是他们早就定好的君子协议。


    霍觉本来是想问池白晚,和凌家约定搞垮傅司寒还算不数,但他转念一想,先不着急,他想先和池白晚谈谈情说说爱,让金丝雀对他放低戒心再说。


    此时,池白晚的微信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居然是傅司寒来的,冷冰冰的一句话:“今晚加班,不回。”


    池白晚抓着手机沉默着,很久很久才回了一句:“那我等你。”


    池白晚落寞地想,那要不就明早给他做吧。


    这样一想,池白晚又把自己哄好了,心情也开心了一点。


    今天,是情人节啊,是情人间的节日啊。


    那就挪到明天过吧。


    霍觉在电话那头问他:“傅司寒给你发微信了吧?他不回家了是不是?正好,晚上我去你家找你给你做面。”


    池白晚愣住:“你们……”


    霍觉轻笑一声:“是我牵住了他,他正在考虑怎么施舍我五年的运营时间能让我彻底一败涂地,池先生,为了这碗面,我付出的代价不小啊。”


    池白晚淡淡说道:“你别来,他看到会不高兴。”


    傅司寒对他的爱已经式微了,池白晚不想再激怒他。


    霍觉还没等说话,池白晚就挂断了电话,然后他一个人打车回家,没有去给叶助理打电话。


    如果打了,叶助理大概率会用昨天晚上宴会那些人的脸色来迎接他,池白晚受不了。


    他能想象得到,自己被妖魔化成了什么样子,卑微的倒贴的金丝雀,连主人宠爱都得不到。


    池白晚越想越痛苦,不如不想。


    放过自己吧,等一等,等一等傅司寒心情好一点,他就可以求他出门散散心了。


    回家之后,池白晚做好了饭,坐在沙发上等傅司寒,等到他抱成一团睡着了。


    这一等就是一夜。


    傅司寒一直没回家。


    门铃响的那一天是早上五点半,池白晚睡的迷迷糊糊去开门,揉了揉眼睛,柔软的发丝盖在脸颊上,一推开门,轻软的声音很惊讶:“司寒?”


    傅司寒却面容冷漠的像是冰霜三尺,他将一袋密封的法国鹅肝摔在池白晚身上,重重砸在池白晚脚面上,恶狠狠地问他:“这是谁买的?”


    池白晚被他砸的瑟瑟发抖,完全摸不清头脑,捡起来一看,瞳孔微缩犹如地震:亲爱的晚晚收。


    “我……我也不知道……这和我没关系……”池白晚害怕的直摇头,一直往后退。


    傅司寒却面容阴鸷可怕,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拖着跪倒在了鹅肝前,狠狠一甩手,“是昨天晚上给你做面的那个人吗?”


    池白晚被摔得好疼,挣扎着爬起来,吃痛的桃花眼变得水盈盈的,昨天是情人节,傅司寒不回来他都没生气,明明答应了的要一起吃饭的,池白晚也有点恼火了,“我不知道,别人非要送给我,我能怎么办?”


    他的身体太瘦弱了,又很修长纤细,被傅司寒扯来扯去的像片在寒风中飘零的落叶,他一直试图往后退,却被傅司寒拽起来丢出门外。


    金丝雀居然又顶嘴了。


    真的应该让他去尝尝风吹雨打的生活,才会学乖。


    反正他又跑不远。


    “滚出去。”傅司寒冷声道。


    一起被丢出来的还有那袋鹅肝。


    看着门在自己眼前关上,池白晚抱着那袋鹅肝,茫然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他现在是……被人赶出家门了吗?


    可那袋鹅肝他真的不知道是谁送的啊……


    等了很久,池白晚都没能等来谁给他开门。


    而他又不想敲门,傅司寒正在气头上,不可能给他开门。


    难道要在外面过夜吗?


    好在钱包里有钱。


    那就,先找个地方容身吧。


    池白晚抱着那袋鹅肝,慢吞吞地离开了别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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