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够大啊你,敢在新婚夫夫面前说这种话?”祁北丞打断,用眼神警告发小,“我告诉你,就算天塌了、世界末日了,我们俩也绝对绝对——不会离婚!”
说完他动作一顿,低头问漂亮老婆。
“你刚才是不是在冷笑?”
应璃脸不红心不跳,无辜地眨眨眼睛:“怎么会呢?应该是先生的错觉吧。”
祁北丞:……
他保持怀疑态度。
“我知道你们不会离婚,所以我才问嘛,”无视了两口子的亲密互动,周嘉野一本正经地继续,“怎么办?”
“很简单。”祁北丞哼笑,“仔细想想,他们促成我和璃璃联姻的目的是什么?”
周嘉野挠头:“利益一致?夏家如愿‘卖掉’了嫂子,大爷派借政策改革、金融危机甩锅的同时,给你做了个陷阱,成功利用陷阱给你扣了‘窝囊废’、‘软饭男’的帽子。”
“不止。”祁北丞轻拍着怀中美人的背,“再想想。”
“大爷派的人想害你断子绝孙?在明知你没有同性取向的情况下,给你塞了个男妻,成心恶心你?”周嘉野说完,立即给应璃赔笑,“抱歉啊嫂子,言语冒犯了。”
应璃不介意,轻轻一笑:“没事,你只是在分析问题而已。并且,你说得很对。”
“‘恶心我’这个行为的本质,是他们希望我的婚姻生活不幸福、不和谐。”祁北丞接上应璃的话,“而我爷爷奶奶的性子,你多少也是了解的吧?”
祁太爷和祁太夫人,是商圈内外都出了名的恩爱夫妻。自动荡的七十年代相识至今,两人携手走过了无数风风雨雨,现在依旧伉俪情深、相濡以沫。
感情深厚的二老,非常看重子孙后代的婚姻经营情况。谁的婚姻生活更美满、更幸福,谁就能在二老那狠刷一波好感,加比重超大的附加分!
“靠,我差点忘了这一茬!”
周嘉野拍了下脑袋。
“难怪他们要打乱你和天晴合作的计划,另外促成你跟嫂子的联姻!
“联姻本来就有被太爷、太夫人扣分的风险。要是和天晴联姻,还能说是有感情基础、顺水推舟;可和嫂子素未谋面的,太爷太夫人不一眼看穿你是为钱结婚的了?”
为钱结婚,肯定会被祁太爷、祁太夫人扣分!因财所结、没有情感基础支撑的婚姻,日后也多半不会幸福。
一旦进入到这个扣分、扣分又扣分的循环中,祁北丞在太爷太夫人那的印象,注定会一落千丈!
“太恶毒了,真的太恶毒了!”周嘉野越想越气,“要我说,二爷和二夫人太要面子,又太意气用事了。当初夏国立带着遗产上门求亲时,二爷和二夫人就不该替你答应啊!”
骂完,周嘉野再和应璃道歉。
“又冒犯了。嫂子你不介意我骂你舅吧?”
应璃自是一万个不介意,甚至还提议:“骂得不够,可以更狠一些。”
“既然他们机关算尽,给我挖了这么多坑,那我索性‘顺’了他们的意。”祁北丞用指尖轻敲桌子,有序的节奏中透出他的游刃有余,“迷惑人心、放假信息这套,我也很擅长。”
周嘉野不懂:“怎么个迷惑法?要不,你俩到公共场合下吵一架,看看能不能让对家的眼线逮着?”
应璃被逗乐了,笑着摇摇头:“不用,那样太麻烦了,还很刻意。”
他不紧不慢的语气中,藏着和祁北丞如出一辙的应付自如。
“放假消息,我只要换身衣服就够了。”
……
周嘉野没敢待太久,事儿说完、资料给完后,赶紧搭总裁专属的电梯走了。大上午的人还不多,早点溜才不容易被外家的线人盯上。
周嘉野一走,特助陈嘉便知道祁总的谈话结束了,将热好的中药端上:“祁总,少夫人的药热好了。”
应璃还沉浸在刚才的谈话中,将涂写完的便签看了又看。一听陈嘉的话,他当即脸色大变:“我不想喝。”
“要喝。”祁北丞圈住美人的腰,将人死死地摁到腿上,眼神示意陈嘉,“端过来,放桌上。”
周嘉野来到前,祁北丞就一直在哄骗应璃吃药。这小狐狸当真狡猾多端得很,趁云姨不注意漏吃了几样药,又回头报告说“吃完了”。
要不是云姨在祁北丞的提醒下留了心眼,会连着余量一起记下,恐怕早上的用药就要被应璃敷衍过去了。
陈嘉将药放下,转身离开。祁北丞端起盛放中药的大杯,吹了吹热气,用哄小孩的口吻告诉应璃:“听话,喝完给你糖吃。”
应璃无动于衷,没有表示。
这也就是被祁北丞摁住了,逃不掉。要是能逃,他一定有多远跑多远,绝不让祁北丞抓着。
他真的很讨厌喝中药。
“半包。”祁北丞只好改了谈判条件,“除了糖之外,再奖励你吃半包坚果零食。”
“才半包?”暴食馋嘴的小狐狸心动又无语,“开都开了,你居然还只给半包?”
应璃真想把“抠门”二字写在脸上。
祁北丞比小狐狸更无语:“半包还不够?你早上吃过这么多东西了,还嫌不够多啊?
“就算是半包坚果,你也得给我吃过胃药了再吃。”
“那不吃了。”应璃双手抱胸,赌气地将头一仰,“都不吃了。”
“……倔狐狸,”哄不动,又骗不成,祁北丞无比头疼,“刚才在车上时,你还说你会听话的。怎么着,下车了就忘了?”
应璃装没听见。
只要不回答,那就当他是忘了吧!
倔狐狸软硬不吃,祁北丞只好使出杀手锏:“你把药吃了,我给你看遗物追踪的最新情报。”
“遗物追踪?”应璃果然上钩,惊异地追问,“是我爸妈的?可我都没见过所有遗物的模样,你又怎么能查到?”
祁北丞将中药向前一推,再指了指剥好的胃药,明确条件:“吃了就告诉你。”
应璃:……
只能妥协。
胃药还好,不难吃,含着水一口就能咽下。难吃的是中药,味道苦不说,气味还冲,光是闻着就反胃想吐。
花费了一分多钟时间,做好心理疏导和心理准备后,应璃闭着眼睛憋着气,将棕褐色的药液一饮而尽。
“唔……”稍微松懈一秒,应璃都怕吐出来,喝完赶紧放下杯子,双手捂嘴,“嗯……”
祁北丞心疼得不行,急忙给小娇妻拍背,送上剥好的糖果柔声安抚:“好了好了,宝贝真棒,一滴不剩的都喝完了。”
应璃飞速将糖果放进嘴里,捂着嘴巴含了一会儿。等那股上头的劲儿被压下去后,才敢彻底松开:“吃完了,资料呢?”
“这么着急吗?”祁北丞一边感慨着“这很食人花”,一边拿起一个档案袋,“就这个,陈嘉一早给我的。
“早上光顾着哄你吃药了,我也还没来得及看。”
“这是……”应璃迫不及待地拆开,发觉里面的文件还挺厚,“典当物品清单?”
“嗯。夏家长子——也就是你表哥,嗜赌成性、花钱流水,经常盗卖家里的珍稀物品;我让陈嘉定位了你表哥常去的几个赌场,搜查赌场附近的典当铺,看来是收获不小。
“怎么样,有没有看着眼熟的?”
资料上有典当物品的多角度细节图,一页能列三样物品。应璃毫无头绪地翻动着,寄希望于自己与父母的心电感应,却不料一连看了好几页,都没有触电般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我不知道。我不清楚爸妈留下来的东西有多少、大抵是什么类型的,所以我不——”
翻页的手忽然僵住,应璃打了个激灵,手指颤抖地指出一条红宝石手链。
“这、这个……”
他目光颤动,瞪大了一双明媚漂亮的眼睛。
“这是妈妈的东西……这是妈妈的手链……
“妈妈在世时,我见她戴过一模一样的!”
-
同一时刻,天应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
秘书于安将新一天的报表,和刚冲泡好的黑咖啡一块,放到俞启川手边。借着放东西的动作,他微微弯下身,靠到俞启川耳边,轻声道。
“俞总,祁北丞那终于有状况了。”
正在看股市的俞启川眉头轻佻:“噢?”
“线人目击,祁北丞今早搂了个年轻漂亮的小偶像进办公室。”于安想吃对家总裁的瓜,又不能八卦得太明显,只能似笑非笑,“他才结婚多久啊,还没够两个月吧?
“两个月时间不到,祁北丞的婚姻就出问题了。按祁太爷和祁太夫人那众所周知的脾性,祁北丞这回是占不到争位的优势分咯。”
于安八卦完,还不忘吹一吹自家总裁。
“俞总,您真是料事如神啊!果如您所说那般,祁北丞撑死只能装一个月。”
“嘁。”俞启川不屑冷哼,“这还用料?正常人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祁北丞这段联姻不会和谐幸福。
“要是取个性向对的,说不定还能磨合一把;祁北丞娶的那个啊,根本连性向都对不上,怎么磨合?”
于安点头附和:“是是是,俞总说得对。”
“估计祁北丞本人也发现了这点吧,他和对方实在磨合不来。
“也是,性向不对就算了,偏偏对方还样貌丑陋、仪态气质极差,脾气也不怎么好。除了身揣父母遗产,比较有钱之外,属实没什么优点了。”
俞启川摇头,轻叹一声。
“再说下去,我都有点可怜祁北丞了。”
“嗐,那也怪不得咱们。”于安幸灾乐祸地啧声,“怪他爸妈,是他爸妈答应的亲事。”
俞启川没什么吃瓜八卦的兴趣,很是提不起劲,看着看着索性将股市关了,向后一躺。
“不说他了,我觉得他多少还是比我自在一些。同样是派系争斗、抢夺继承人之位,好歹他那边比的是商务能力,是婚姻经营和感情维护能力。
“后者是听着离谱了些,但确实也是能力的一种啊。”
突然两眼昏黑,俞启川急忙按了按鼻子两侧的晴明穴,无语到了极致。
“我呢?我家这边比的是谁先找到红宝石项链!
“靠了,这玩意儿我找了它没有四年也有三年了,它到底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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