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真好,肯定不会漏雨。”
中午到了奴隶们休息的时候,他们抓着馒头坐在木头堆里,羡慕地看着眼前的木屋。
“对啊,又大又宽敞,正适合郎君。”
“郎君的房子确实小了点,我看城里的老爷们一个人就住几间房。”
“今天还差一点,就结束了。”
阿槐捧着个大馒头吃得别提多香,但他有点疑惑,于是在“百忙之中”抽出点空来,问其他人:“我看还打了那么多柜子和……床?那应该是床吧。”
“嗯,郎君应该是为了以后成亲准备的吧。”
阿槐没再吭声,他没见过城里老爷们住的房子,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需要那么多床。但是郎君需要,他就得好好做。
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之下,第七天的时候最后一座木屋终于完工。
长长的木屋没有一处铆钉,全部是隼牟契合,十分牢固。木屋前后左右都有窗子,每隔两米便开一扇门,地面架高防潮,整体看起来宽敞又明亮,比秦泽的土屋好上不知多少倍。
秦泽对这个木屋简直不能更满意,原本他想着随便建两栋,挨过这场雨季,他就要搞水泥屋呢,现在这样子真是超乎他的预料。
奴隶们也很高兴,为了能尽快建造好木屋,他们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凿木头,那些卡槽之类的小机关实在费神。
但没想到他们亲手制作的小机关,居然就这样一环扣一环地组成个坚实高大的房屋,这实在让他们震惊,当然也很有成就感。
人都是想要寻求认同感的,奴隶们也不例外。他们满怀希望地看着秦泽,希望得到秦泽的夸奖。
夸奖没听到,只听到秦泽的一句话,险些让他们以为跌入梦里。
“前几日辛苦诸位,希望新屋子你们能够喜欢,大家先凑合住着,过些天咱们再做更好的房子。”
“郎君这是给我们建的?!”
奴隶们不敢置信地盯着秦泽,都是一脸的恍惚。
秦泽笑道:“当然,诸位快去选位置吧,去晚了可选不到想要的位置了。”
奴隶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撒丫子就往屋里跑,他们甚至连欢呼都忘记了。
“蒙石!快跟上,一定要选我旁边的!”阿槐大喊。
蒙石一把抓住他,“知道知道,咱们选靠窗的!”
里面的床铺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现在人的习惯是席地而坐席地而睡,但秦泽还是选择摆床,并将床架高,用以区分他们自己的地盘,而且床底还能放些东西。
一米五宽两米长的木床,足够大小伙子在上面随意翻滚。
“哈哈哈,这床真好!真好!这真的是给我们的吗?”阿槐坐在床上,身下是编织整齐的厚草垫,干燥又松软,让他忍不住躺下打了个滚。
这个时候还没有棉花,织布用的多是麻、葛等纤维,所以棉褥什么的就别想了,有个厚草垫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待遇。
“刚才只顾着听郎君说去晚了没位置,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给我们的了,他后来还有说什么吗……我跑得太快了,怎么办!”蒙石开心过后也开始担心。
此时,公输具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藤条篮子,篮子里装着满满的小木牌。
“你们这是一号房,门口会挂有标识。相信你们也看到了咱们院子里总共有四间房,也就是共有四个号,平日里可以按照标识来找自己的房屋。”
“每张床下有一个木盆,一块布巾,平日里可以用来洗漱等事宜。”
“床头上的一排木钮,可用来挂衣服。”
“每人一个柜子,柜子上会有姓名标识,不要随意使用他人衣柜。衣柜里每人一件新衣,两张床单,都是你们完成夏种的奖励。待秋收时节,若是丰收还会另行奖励。”
公输具每说一句,奴隶们就兴奋地大喊一声,更有甚者已经坐到床上哭起来。
“诸位位置确定后就请来我这里取走自己的木牌,将它插(放和谐)入自己床头的卡槽,以及柜门的卡槽里。”
阿槐最先从这天大的惊喜中反应过来,跑到公输具身边,“我叫阿槐!”
“阿槐,好的,这是你的木牌。”公输具从篮子里扒拉出两张木牌,木牌由干草拴在一起,都写着一样的名字。
阿槐开心地拿回去,轻松扯掉干草,将小木牌插(防和谐)入床头的卡槽里。木牌简简单单,甚至还有没刮净的毛刺,但是上面刻着漂亮的红字:阿槐。
那两个字普普通通,甚至还不怎么好听,但是它是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谁都抢不走的东西。
阿槐珍惜地摸了又摸,“原来这就是我的名字。”
很快,大家效仿着阿槐,取走自己的木牌,并将它卡入卡槽中。
“大家都取到自己的木牌了吧?如果没有问题,我就去二号房了。”
“取到了!”
“都取到了!”
公输具看着每张床的床头上红色的小字,满意地点点头,“那么,诸位就先熟悉自己的房间吧。请诸位珍惜使用自己的物品,珍惜郎君的一片心意。”
一号宿舍门外早就站满了围观的奴隶,他们也知道公输具接下来要做什么,赶紧又回到自己的床上,等待着发放属于自己的木牌。
这种仪式感让原本沉浸在喜悦中的奴隶们感到踏实,又多了层归属感。
以他们的身份住上新屋的概率简直小之又小,不少人都害怕自己只是做梦,明日醒来又睡在那片小小的潮湿的草棚里。
他们领到写着自己名字的小木牌,再亲手贴在自己的木床上,那种感觉根本无法言说。
一直到四号房的木牌发放结束,公输具嗓子眼都要冒烟了。
他们共有七十人,秦梁又跟着秦泽住,每间房子有二十张床,所以还剩下了十一张床的位置。于是某些人终于找到机会,鬼鬼祟祟地钻进还未住满的四号房。
四号房里的人看到他们,脸色都变得极其复杂。
秦泽自然也注意到那些人,于是出声阻止:“诸位,你们不属于这里,还是不要住进来了。”
那些人当场顿住,手足无措地看着秦泽,但脚底下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
“前几日多谢诸位帮忙夏种,我也为你们提供了一日三餐,所以互不相欠。我们萍水相逢,而且相逢得也不怎么愉快,如今合作已经结束,诸位自行离去吧。”
秦泽发话了,众人终于不用再忍受,一哄而上,把那几人赶了出去。
奴隶们早就受够了这些“外编”人员,他们明明是白身,不去种自己的地,非要来抢他们的活,而且平时吃得比谁都多!
这些“外编”人员正是之前从朝那回来时,抢劫秦泽的流民。
流民们吃了秦泽的饭,又见秦泽那般富足,便一路跟着他来到了这里。他们自发地跟着奴隶干活,也试探地跟着奴隶回来吃饭,结果主家并没有赶走他们,于是他们便放心地跟着奴隶们一起活动。
每天吃得饱饱的,晚上有个挡雨的草棚,还有草垫子可以用,他们已经不能更满意了。
就在他们以为秦泽已经接受了他们的时候,迎来了当头一棒。
没想到秦泽当初留下他们,只是为了帮忙夏种,如今夏种忙完,竟要赶走他们。可朝那有胡人侵扰,他们已经不敢回去种地了,不回去又能去哪里呢?
“咱们今晚开大会,杀两头羊来吃!”
秦泽在他们身后嚷嚷着,奴隶们高兴地大喊大叫,但这些似乎都与他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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