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夜和阮玉珠二人开始了在云来云去客栈打工的生活。


    小两口虽然很忙也很辛苦,但也很是知足,每天傍晚言子夜下工了,第一时间就是惦记着阮玉珠,快速的跑来后院子帮阮玉珠刷碗,干完了活,两人在后院子西厢房和大家伙坐在一桌吃了晚饭,然后礼貌的告辞大伙,便手牵手一起回家去。


    这阮玉珠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肚子里孩子的重量也越来越重,阮玉珠也越来越容易疲累,弄的言子夜心疼不已。


    转眼又过去半月,这日,两人照往常一样从客栈出来,然后言子夜带着阮玉珠去了陈记书坊,她要把这些天抄的书兑钱。伙计告诉她:“抄本需要老板检阅之后才能兑钱,老板这会已经回家陪家人吃晚饭去了,明天才回店,若是要兑钱,明天要赶早来。”言子夜听了便拉着玉珠走了。


    次日夕阳时分,言子夜锁好了账本,去后院子看玉珠忙活完了没有,见阮玉珠正在扫地。


    言子夜道:“还有无要刷的碗,我帮你刷了,待会吃饭去。”阮玉珠道:“碗已经刷完了,这会扫扫地就可以了,你忙活完了吗?”言子夜道:“已经忙完了,对了,我今天得赶早去趟书坊,我得赶着店老板回家之前,让他检阅一下兑钱给我,不然又要耽误了。”


    阮玉珠道:“那你快去快回吧,大伙也要开始吃晚饭了,你得赶回来一起吃,若是赶不回来,我给你留点饭菜。”言子夜道:“好的,我去了,最多半个时辰回,你注意身子。”


    阮玉珠停住了手里的扫除,望向她,道:“你快去吧,我会照顾自己。”


    言子夜快步往书坊里来,这会正是夕阳时分,微黄的阳光照在人脸上,已经立秋了,倒是感觉不到热,反而些许有些凉意。


    言子夜快步往人群里穿梭,不小心和过路人擦了一下肩膀,可惜那女子太柔弱了,竟然踉跄了一步,只听男子的声音道:“表妹你还好?”扶住了表妹。这称作表妹的女子,正是周家庄周地主的千金周小姐,周小姐道:“表哥,我无事。”这位表哥正是前不久来探亲的京都贵公子范柳原。范柳原看了一眼刚才差点撞到表妹的罪魁祸首,那人已经走远了,只留下青色布料的背影。


    这青色布料背影的人正是言子夜,她只是大步走着,而且街上时不时擦肩的都是正常现象,只不过是周小姐太过娇柔,才这么弱不禁风差点倒,言子夜根本没料到,甚至没意识到,所以仍旧往前走了。


    表少爷范柳原拉着表妹周小姐的手道:“刚才那人撞了表妹,岂有此理,我找她回来给你赔罪,你们乡下的人,就是一点素质也没有。”说着,就往言子夜的方向追去。


    周小姐也跟上他,在后面道:“表哥,算了,只是正常的擦肩罢了,是我没站稳。”范柳原道:“不行,你跟着表哥身边,表哥怎能让你受半点委屈。”说着,继续张望着寻找言子夜的身影。


    只看到人群中露出一抹青色,在前方。


    范柳原拉着周小姐的手,就往人群中穿过追着。


    可是人群太杂太乱,不一会就跟丢了。


    范柳原道:“岂有此理了,她运气好,给她跑了。”周小姐道:“咦,走到陈记书坊这了,表哥,我想看看新书,买回去读一读也好。”范柳原道:“看什么书嘛,和表哥一起玩不好吗。”周小姐笑着,拉着他的胳膊,往书坊里进。伙计见到客人,忙招呼他们,道:“公子小姐里面请。”


    周小姐道:“咦,这是什么书啊?”


    伙计道:“小姐,这是新进的天诏国的书。”周小姐拿起来翻看了一下道:“这些字我怎么看不懂,都是天诏国的文字吗?”伙计道:“是的,是我们老板在关外找书商买的,只买到一本,这个是样本,小姐若是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定制的。”周小姐道:“定制的意思是让抄手抄一份给我。”伙计道:“是的,我们会找好的抄手给你原封不动的抄一摸一样的。”


    周小姐翻了一下样本,道:“虽然我一个天诏语都不识得,但这诏文倒是模样有趣的紧,我买一本回去,装点一下书柜也好。”


    范柳原道:“若是你喜欢,直接拿一本就是了。”伙计道:“那好,小的登记一下小姐的名姓,十天之后过来取抄本便可。”范柳原听了不喜,道:“我表妹要收藏的书,自然是这本真本,岂会是仿抄的。”伙计道:“公子不知,这所谓的真本,其实也只是天诏国的抄手抄写的,真正的真本唯有著书者才有。”范柳原道:“那这著书者是谁?”伙计认真的看着书封上的天诏语,道:“天诏国的书商说过,这个著书的人的名字,就写在这个书面的右下角,这个叫做,好像叫做鲁七。”周小姐拿过书看了一眼书封,道:“你竟然认得这天诏国的语言。”伙计道:“不是,是听老板说的,这个著者的名字虽然也是天诏语写的,但是老板说这个翻译成汉文便是鲁七。”


    范柳原道:“若要真本只能去天诏国找这个鲁七的人要了,这岂不是笑话。”伙计道:“所以小的给您抄本好的,也是一样的。”


    范柳原道:“就算你说的对,那这抄本也是天诏国的抄手抄的好,这乡野乡村的抄手恐怕连天诏语都不认识一个,岂会抄的正确,我表妹收藏一本有错漏的书作甚。”


    伙计道:“公子放心,我们老板在收书时都会检阅的,公子的顾虑不是问题。”


    周小姐听了,倒是觉得还行,也就道:“那就给我一本抄本好了。”伙计要登记她的名姓,正好此时老板自后屋进前堂,拿了一本言子夜抄的抄本来到柜台前,准备放进去。


    范柳原看到了,道:“这不就是现成的抄本吗,我虽然不认识那个天诏语,但是书页的那个符号和这个样本的符号是一样的,我没认错吧。”老板听了,道:“公子说的对,这正是刚完成的一本天诏国的抄本,不过这已经有人定了,我欲放在柜台里,随时等客来取呢。”


    范柳原用扇子拦住他的手道:“不可,这有现成的客人在你面前你不照顾,却要去等候一个还没来的客人,岂不是死脑筋。”老板道:“公子说这话,可就错了,我这家店已经开了近十年,能开这么久,自然是信誉第一,既承诺了客户的定本,那自然是按照承诺来的。”


    范柳原道:“我表妹要的东西,我做表哥的就要第一手买给她,我给你钱,双倍够了吧。”说着,拿出钱袋子来,好满的一袋子。


    老板道:“公子,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我和之前的客户约定好了,也收了人家的定金,岂可违背承诺把这抄本转手给你。”范柳原道:“废话少说,这一本书,顶多也就一钱银子,关外来的就按照三倍的价钱卖,也就三钱银子,我付你双倍,给你六钱银子,你可是赚翻了。”说着,拿出六钱来放在柜台上。


    老板道:“这不是钱的事,事关我书坊的信誉,岂是六钱银子能计量的。”范柳原道:“嫌少了是不是,那我给你一两,翻了你五倍!若还不够,那我给你二两,这二两银子恐怕都够你店一个伙计的月钱了吧,就算你违约了,也用不着赔付二两给你的那位客人吧。”


    老板叹口气,道:“公子,信誉是不能用金钱计量的。”范柳原眯着眼睛,道:“你少和我鬼话连篇,还嫌少是不是,我出五两买了你的那本样本如何,样本你总愿意卖了吧。”


    老板道:“样本是不卖的。”范柳原道:“你这老古董,给你做个生意这么费劲,小爷我今天就和你杠上你,你不卖我就不走了。”


    只见言子夜从后屋来到书坊的前堂,原来她刚才在后屋和店里的账房先生,计算这几天抄的书本费,一共挣得了十一钱,正要从书坊的前堂出去。


    范柳原视线里出现了那抹青色,望过去,道:“原来你在这?”


    言子夜不明所以,疑惑道:“你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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