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纪真的回来让几个小孩都变得安心不少。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自不必说,五条悟和夏油杰更是如此。
越是了解“诅咒师”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就越是心中忐忑,即使在旁边的其他小伙伴的面前强装出镇定自若的模样,也免不了内心的担忧和紧张害怕,如今等到她回来,见到她后,那些负面情绪便一下子得以倾泻和消除了出去。
稍微安抚了会几个小孩还有围绕在身边的狗狗们,真纪真弯下腰,半蹲下来给五条悟解开束缚在身上的绳子,见他这副乖乖被绑起来蔫嗒嗒的模样还忍不住笑:“是谁这么绑的?”
居然给他绑了一个手铐结。别说,绑的还挺好,看上去还相当的专业。
“是hiro!”降谷零挺胸骄傲道,看上去就像是真纪真口中说的是他自己那般与有荣焉,“我们从书房里面的书里看到的,hiro学得可快、绑得可好了。”
真纪真便笑着夸奖道:“真的么?的确很棒,就像零君说的,是很标准的绑法呢。”
诸伏景光于是害羞地点点头。看上去也很自信的样子。
五条悟不服气地鼓起脸颊。或许诸伏景光的确绑得很好,但他如果真的想挣脱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开,所以说其实还是他更厉害!不过这次倒是很明智地没有说出来了。
白发蓝瞳的小少年抬起头,明亮骄傲的模样一如往昔,除却之前打架留下的脸上青红紫色交错的痕迹还是很帅气的:“快点帮我解开,难受死了。”
“知道了。”真纪真笑。
说起来也很神奇,之前只有他们几个在的时候,他们默契地一个不解开、一个不挣脱,都是在忧心安原信也的术式还会不会对五条悟起作用、控制他;如今真纪真回来后,明明什么话都没多说,只是低着头解绳子,他们却也都安静了下来,将所有担忧都抛在了脑后,仿佛自潜意识里便信任她、相信只要有她在,出了什么事都不成问题。
解开束缚后,五条悟瞬间跳了起来,不解气地踢了一脚倒在旁边地上、现在已经无人看管的安原信也,看着夏油杰他们担忧警惕的表情也没做多解释,只对着睡得死死的安原信也厌恶地扭过头:“这垃圾怎么办?到现在都还没醒。”
只是虽然一直没醒,但他脑子里吵闹不休、惹人厌烦的声音却仍未消停,虽然现在对他来说也起不了多少作用,无法直接控制他,却也同样让人极为不爽。
“这个嘛,就让我先和安原先生先聊一聊吧,你们先下去玩一会吧,托尔正在做饭,再等一会就可以吃午饭了,到时候我就下去了,不要来打扰我们哦。”真纪真笑得颇为神秘道。
一听就是在哄小孩……五条悟神色恹恹,只哼哼道:“你有什么好问的?我还想问他到底想做什么呢,做这些事惹人烦死了,就算现在被放倒也不解气,好想直接把他干掉。”
五条悟大少爷都快要气死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吃这么大亏。就连自己是怎么中招的、中了什么招都不知道,思想不受控制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他到现在脑子里还在嗡嗡响,简直烦躁得想杀人。
真纪真神色淡淡,只是笑笑:“能想做什么?把人洗脑控制住后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能做的事情太多了,你觉得说得完么?他是冲着你去的,就算问出来了无非也就那些,像这位安原先生之前做过的类似的事肯定不止一次、不在少数,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不过悟君你怎么突然也对这个感兴趣啦?”
“干掉他这件事还不可以哦,这还不是你这样的小孩子需要思考的事情。好啦,都先出去玩吧。”
五条悟被她说得一愣:是啊,他平时从来不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他从来不对杂鱼和垃圾的思想有任何好奇,怎么这次偏偏一直想着安原信也?果然还是脑海里那个古怪的声音搞的鬼吧?他的想法又不知不觉地被带偏了。
白发男孩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就连被她半哄半推着带下楼也安静了下来,一时间不像平时那样闹腾。
“而且悟君注意着看上去好像伤得有点严重呢……记得去找托尔帮忙或者自己去给脸颊消消肿、揉一揉哦,不然会疼上好几天的。啊,当然,还有杰君、零君还有景光。如果还是不放心的话,也可以等会找我帮忙,或者等会直接去医院看一看。”
状似不经意地戳了戳五条悟嘴角微红的地方,真纪真好心提醒他们一句,转头笑眯眯地回到楼上将门关上。
降谷零和夏油杰面面相觑——糟了,真纪真姐姐是怎么知道的?他们好像没有说过打架的事情吧?不过他们“打架”也是为了帮助五条悟嘛……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吧?
五条悟则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脸颊上之前被人“不经意”地揍了好几拳的地方,冷“嘶”了一声,然后飞快找了块镜子,孩子气地皱眉跳脚:“你们是不是故意的!?呵,我就知道你们早就嫉妒我长得比你们帅气好看了!死心吧,就算我受伤了也还是最好看的那个!”
明明他们三个脸上就全都没有受伤!过分、实在是过分,明明他甚至都忍住了没有用上无下限的那些术式!结果他们居然来合伙毁他的容……简直没有天理!
把几个孩子和五只狗狗一齐丢在楼下,真纪真静静关上了门,将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安原信也拎着羽织拖起丢到一边,自言自语道:“诅咒师,安原信也,二十七岁,关东群马县涉川市人,无亲无友、独身一人生活,今年一直生活在福冈,一个月前来到东京。性格糟糕恶劣,喜欢利用术式玩弄他人家庭……”
她垂下眸子,微微笑,神情温柔平静如旧,说话也轻声细语的,仿佛在和人唠家常:“抱歉,其实我也不想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更不想触碰到法律的底线的……毕竟我可是向来都是一名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呢。可是谁让安原君实在是太过分了,不仅私自闯入别人家中,还要欺负别人家的小孩子呢?作为家长,感到生气愤怒、做出了一些稍微有些过分的举动应该也很好理解吧?不知道安原君会不会理解,不说话的话我就当默认了哦?”
躺在地上的安原信也双目紧闭,自然无法做出任何回答。
真纪真勉强当他默认,轻微扯起唇角,弯下腰向他伸出手,脸上虽然笑着,声音里却满是冰冷:“那么,就让安原君你也来帮忙想一想自己应当遭到什么用的惩罚吧,毕竟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呢。睡了这么久,安原君也该清醒起来了。”
“叩叩。”
托尔小心翼翼地轻轻敲门,对着紧闭起来的房门问道:“小林,你忙完了么?已经可以吃午饭了哦?”
距离真纪真把人赶下去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任由外面的小孩们再好奇,里面一直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因为之前真纪真在关门前说过“不要打扰她”,他们自然也不能偷偷摸摸往里面偷看。
托尔有感觉到她今天的心情并不很美妙,同样也不太敢来打扰她。但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之前也同样说过等到吃午饭的时候就会下去了,所以说现在来找她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真纪真将门打开,便看到托尔带着三个小孩一连串的相继跌入房间,不由得颇为无奈地笑了笑:“怎么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说开饭了么?”
“对的呀,所以我们是来接真纪真姐姐你一起下去吃饭的!”
降谷零双手背后,睁着一双大大的灰蓝紫色狗狗眼亮闪闪地看着她,瞧着乖巧极了,好像真的只是来接她一起下去一样。只是眼神灵动地左右张望着,话里的可信度一下子打了折扣。
夏油杰还未说出口的话被降谷零抢先一步,便只同样乖巧笑着重重点头:“零君说得对,所以我们都一起过来了!”
诸伏景光站在托尔身侧眨巴眨巴眼睛没说话,却也在悄悄踮起脚试图往里看。
真纪真却只挑眉——她看上去像是那么好骗的么?
估计也就只有托尔是真的单纯只想喊她下去吃饭了。虽然知道几个小孩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想知道她都待在里面做了什么,但她却也坏心眼地不挑明,只向前跨出一步,两只手拉住降谷零他们,笑眯眯地说:“好吧,那我们下去吃饭,走啦。”
“哦,好的!”牵着她的手,降谷零雀跃应答,瞬间忘记了之前的想法。只是在迈出门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房间角落处,穿着灰色和服的白发男人佝偻着跪趴在地上,头深深垂在地面看不清表情,身体却是止不住颤抖,前方的地毯上不知道被什么沾湿了一小片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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