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人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花重锦半步都没退过,死死的盯着掌事,她呼吸急促,全靠超强的意志力才没扑上去揍他的脸。


    “宫主身边现在留下的都是忠诚之士。”掌事眼底是势在必得:“无谓的牺牲宫主舍得吗?”


    顾远的剑就在他的脖子上,花重锦完全不怕:“你还敢跟我谈条件?”


    “你总是如此天真。”


    “可笑!”花重锦懒得再跟他费口舌:“顾远,别对他客气……”


    花重锦话音未落,只见掌事伸出双指夹住剑身,顾远竟来不及反应,剑身瞬间被折断,他也因强劲的后力狠狠的向后甩去,花重锦身后的人倒了一片。


    “只要你乖一点,他们不会有事。”


    掌事似乎无事发生过一般,语气一如既往的恬淡,他看着花重锦脸上一瞬间的震惊与慌乱,强忍住把人抱进怀里的冲动,定定的看着她。


    “顾远!”


    花重锦看到顾远竟然咳出一口血,她气得咬着牙啐了他一口,她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气,拔出头上的步摇抵在掌事的喉间。


    “让我的人走!”


    掌事受痛只闷哼了一声,他沉默的看着她,眸底里想要占有她的光愈加浓烈,他爱的就是她身上的张狂和血腥味道,这简直就像最上等的媚药,让他心潮澎湃。


    随侍见主子受伤,数把长剑一齐朝她刺来,只是下一秒见到主子轻挥了手,当即纷纷退下。


    “你该知道这步摇于我来说没有杀伤力。”


    掌事伸手握住步摇,他似乎很怕她的伤口裂开,轻轻的掰开了她的手指然后说道:“去安顿好你的人,然后回来,我保证不伤你。”


    花重锦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答应了下来,承泽还在船里,她就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怎么样,哪里伤着了吗?”花重锦擦着顾远唇边的血迹急得不行:“你快上船让扶桑给你看看。”


    “我没事,宫主你呢?”顾远捂着心口,他想把花重锦护在身后,可是却被她推开了。


    “你先去看伤,吐血不是小事。”


    “不行!宫主,这狗东西竟敢肖想你!”


    “你先进去。”花重锦压低嗓音:“听话。”


    “不……”顾远摇头:“不要,宫主……”


    “我不会有事,你先回去。”花重锦下了令,顾远只能红着眼眶,一步三回头。


    她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他,直到她见到扶桑出来接走了顾远。


    “可以赏脸了吗?”掌事伸出手向她发出邀请。


    花重锦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扶桑转身时的那个坚定的眼神,还有他在顾远手臂上用手指轻轻敲得两下,她心里有数便点了点头,只是掌事见花重锦并不愿意搭上他的手也不勉强,很自然的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想吃什么?”待入座之后,掌事颇有风度的把菜单先给花重锦选。


    花重锦抬眼扫了他一眼,讥讽道:“你觉得我有胃口吃吗?”


    她的态度在意料之中,两厢沉默了一会,掌事忽然开口。


    “最近,过的还好吗?”自那次之后,他再没见过她,断了她所有的消息,他迫切的想了解她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我说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我原本好好的现在被你置于险境,你还假惺惺的关心我过得好不好?”花重锦毫不留情面的怼他:“收起你的‘好心’,如果你只是想给自己的行为找到合适的借口企图获得我的认同,那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这个行为甚至谈不上马后炮,我能看到的只有虚伪、伪善、恶心!”


    掌事没有接话,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花重锦那双精致妖治的眉眼处,他一直疯了似的想要见到她,如今见到了,他无法控制自己走向她,见她想要挣扎一只手就轻易的扼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他终于抱住了她,抱紧了她,原以为这就够了,可是怀里的人软绵绵的身体在他胸口扭动,他却又控制不住想要更多。


    “你他妈的放开我!”花重锦完全拗不过他的力气,他的手指几乎要捏碎她的手腕,她知道男人想听什么,可她偏不让他如意:“如果你不想接下来见到的是我的尸首,就他妈给本宫主放尊重点!”


    听了这话,他果然松开了她,紧握着拳,强迫自己的身体冷静下来。


    花重锦当即后退,直到身体抵在墙上再无退路,她见他竟还要靠近,心一横拔下步摇抵在喉间,他近一步,她的步摇便狠狠的划下一道,很快,他就停下来脚步。


    “你有喜欢的人吗?”对峙间,他忽然开口问她:“如果你有了——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没有遮掩,抬头怒视他的眼睛:“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他高大英俊甩你几百条街,我们成亲的时候我一定给你送请柬,给你留最好的位置观礼!”


    “是谁?”他急迫的问道。


    “不是你!”花重锦瞥了他一眼,一字一字说道:“绝不是你!”


    “呵。”一道道佳肴送了上来,掌事的目光落在花重锦强装镇定的脸上,他有些心疼,在这里抹去她实在是太容易了,只是他还是想再给她一次机会。


    “我来猜猜,他的名字——”他顿了一下,从来冷静的他内心此刻却如击鼓一般疯狂的跳着,“承花弄影,如果我没猜错,他的名字里有一个有个‘承’字。”


    他几乎是一瞬间从她骤变的眼神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知怎得,竟生出了许多劫后余生的快感。


    “你想干什么?”花重锦面色不善:“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一定弄死你!”


    掌事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心情大好,他看着她,满腔的情意难以压住,竟冲的他喉间酸涩眼眶发红,这一刻他机会想把面具拿下来,他想看到她惊讶后的狂喜,他想让她像从前看到自己那样朝他奔赴而来,紧紧相拥。


    他已经舍不得为难她了。


    正想着的时候,随侍忽然闯进来,在掌事耳边低声耳语,他缠绵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打碎,连原本含着笑意的眸子都染上了寒霜。


    “抱歉,我需要处理些小事,这顿饭下次见面时再请,宫主请自便。”掌事对身边的人使了眼色,随后便带着剩下的所有人离开了。


    花重锦见人走了,却没有立即松懈,她看着窗外火光冲天,明白是承泽来救她了。


    承泽冲进来的时候,看着她手中紧握着步摇脖子到胸口血红一片,他心疼不已,赶忙上去握住她的手亲亲她的额头:“没事了,没事了。”


    只等她一松懈,立刻把步摇收走了。


    “承泽。”花重锦一把就抱住了他。


    “我来晚了。”承泽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柔声道:“我们该走了。”


    承泽没有停顿,他一手揽住她的纤腰一手持剑,带着她跳上屋顶往码头飞去。


    “他们……”花重锦回过头看着漫天金色的火焰,一整个村子似乎都葬入火海。


    “村子——全死光了。”承泽嗓音冰冷,有强压的愤怒:“他们早一步已经屠了整个夕水镇。”


    花重锦心里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一整个村镇的人全被他害死了,就为了在她面前装个b?


    “不能放过他!”花重锦搂着承泽的脖子问道:“那人的身份能查到吗?”


    “我知道他是谁了。”承泽认出了他身边的一个侍从耳朵上不慎露出的腾蛇印记。


    “能杀了他吗?”


    “很难。”


    “就这么放他走?”


    “我不会让他好死!”


    花重锦无法忍受这么多生命无辜死去,她道:“镇子不能再留在他手里!”


    “放心,我安排好了。”承泽道:“我的人天亮之前就到,他们会接手夕水镇,这群人敢留下,杀无赦!”


    再次回到船上的时候,大船已经离开往烟阳航行。


    花重锦站在甲板上,而那个人高大的身影就定定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身后能吞噬一切的大火与他无关,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眼底浓烈的情绪毫不掩饰的流露。


    他深爱着她。


    她恨极了他。


    ……


    船舱内,顾远与花重锦单独在房里谈话。


    “宫主,他到底是什么人!”顾远喝了药已经没事,他看着花重锦脖颈上鲜红的伤痕,气的又咳嗽了好几声。


    花重锦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知道承泽的事情,即便算了时间他也不能有机会知道,夕水镇更不可能有她的人做内应。


    “承泽说他知道了,但我问了,他不肯说。”


    “为什么不说!”顾远怒火难忍:“我找他去!”


    花重锦无语的看向顾远:“我问他都不肯说,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能撬开他的嘴?”


    顾远哑住,此次营救,承泽的冷静理智超乎想象,主动权完完全全的掌握在承泽手里,炸毁水闸,烧光对方的驻地,甚至还安排好了后援,他真的被他彻底的震住了。


    “你不顺便把药带过来还特意把他支出去拿药,你觉得拿个药要多久?他是故意耽误了时间好让你把一切问个遍,也让你把一切都跟我说个遍。”花重锦不再看顾远,她开始对承泽隐藏的那部分感到些许压力。


    “顾远,我们恐怕,绑了个不得了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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