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第一天午饭,花重锦刚闻到鲫鱼汤的味道没忍住吐了。


    “这鱼今天怎么闻着这么腥啊!”花重锦捂着口鼻实在受不了了:“快拿下去,呕~~”


    “没事吧,喝点水。”承泽赶忙让人把菜撤下去,又倒了杯温水递过来。


    “我的天,厨房是突然不会做鱼了吗!”花重锦这房间都待不下去了,仿佛这四遭的空气都被鱼腥味给染了个遍。


    “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说罢,她推开承泽自己回房间去了。


    顾远看着承泽,疑惑道:“有腥味吗?我怎么没闻到?”


    承泽摇了摇头,问道:“换厨子了吗?”


    顾远道:“没有,这厨子是从长信宫带过来的,宫主在吃食方面一直都是他伺候的,这鲫鱼汤还是之前宫主说好吃才多备了些。”


    “会不会是晕船了?可是来的时候也没晕啊。”顾远自顾自的猜测道:“我还是去准备些晕船的药来吧。”


    承泽看着桌上寻常的菜色,都是花重锦往日里爱吃的,他有些担心,端了碗甜汤去找她了。


    “谁啊?”花重锦躲到房间里好不容易缓了些,肚子正饿的咕咕叫,脾气也没怎么收敛。


    “是我。”承泽端着甜汤担心的很:“你没事吧,我带了些吃的过来。”


    “你进来吧。”花重锦刚打开门,扑面而来的腥味让她立刻把门给关上了。


    “你怎么了!”承泽急了。


    “你……你能不能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花重锦觉得自己太矫情了,也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也换了,刚刚在那里衣服上都沾上味道了。”


    “好。”承泽道:“甜汤我放门口,你先吃一点。”


    “嗯。”待脚步声离开,花重锦才打开门,看着那碗藕粉小圆子,她拿起来尝了一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最喜欢蜂蜜的味道,现在尝到嘴里觉得又黏又腻,膈应人的很。


    “天呢,厨房今天怎么回事!”花重锦吃了一口就不肯再吃了,原本在房间还好,可是船身颠簸了几下她又开始恶心,她烦躁的把碗丢到一边,去甲板上吹吹风让自己冷静下来。


    “宫主,吃点晕船药吧。”顾远赶忙拿来药。


    “我才不吃!我不晕船!”花重锦才不承认自己一个做航道生意的大户,居然会晕船,这要是传出去了,她可丢不起这人!


    “你没洗澡换衣服!”花重锦嫌弃的推开他:“你离我远点!”


    “我昨晚才洗的!”顾远赶紧闻了闻自己,他觉得自己现在香喷喷的。


    “走开走开。”花重锦捂着鼻子十分嫌弃:“不洗澡不要来。”


    顾远羞愤回去洗澡。


    在甲板上站了一会情况并没有缓解,她真是醉了,无奈之下只好再次回到房间,进去的时候承泽已经在屋里等着自己了。


    “不合胃口吗?”承泽见她几乎没动甜汤,不免担心起来。


    “今天这鱼真的把我恶心坏了。”承泽洗漱完换了身衣服,花重锦抱着他嗅着他身上清爽的气息好受了许多,“宝贝,你也没吃呢吧,你先去吃饭吧,我歇会儿。”


    “从早上开始你就没吃了。”承泽捧起她的脸,很认真的问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不要瞒着我。”


    “宝贝,你是觉得我得了绝症什么的怕你担心不告诉你吗?”花重锦看他一副不离不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放心吧,我可不是什么忍辱负重独自承担一切的小甜心,我要真有什么事,第一个告诉你。”


    “嗯,真的?”承泽犹不放心。


    “真的!”花重锦踮起脚尖亲了亲他:“你也一样。”


    “嗯,我会的。”


    “快去吃饭吧。”


    “你想吃什么,我等会给你带过来。”


    “唔……”花重锦真的认真的想了一下,“前两天在楚楚那吃的草莓干怪好吃的。”草莓干酸酸甜甜,极为可口,可惜当时不记得带点路上来吃。


    “有,你等会。”承泽竟然真的给她带了,花重锦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吃点心,偶尔也只是吃一两口就放下了,偏是那草莓干她吃了许多,晚饭都没吃几口,承泽便记下了。


    花重锦吃着红彤彤可口的草莓干,心里甜甜的。


    “唔,最近可能真的太累了。”花重锦吃了些草莓干,喉咙里舒服多了,虽然还是不能闻到鱼味,可是吃其他东西没问题了,吃完之后她就缠着承泽抱她去午睡了。


    原以为睡一觉能好些,可是醒过来之后又开始干呕,船身的一点颠簸都受不住。


    “我上岸娇养几天,怎么连船都坐不了了。”花重锦对自己表示生气且无语。


    “若是扶桑在就好了。”承泽心疼的直皱眉,“不该只带他一个大夫。”


    硬熬了七天之后,花重锦实在受不了了。


    “我要下船!”花重锦捂着嘴,指着夕水镇道:“快点,我不行了。”


    船只靠岸之后,花重锦几乎立刻冲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一踏上陆地,果然不再犯恶心,她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真的晕船了。


    “我们在这歇一天再走。”花重锦觉得自己再上船一定能当场去世,好在夕水镇码头已经让承泽的人都接手了。


    “好,我抱你去躺会。”


    承泽把花重锦抱进驿管的床上,新换的床单虽然不如自己家里的舒服,不过能在平稳的陆地上躺下,已经是一件很舒服的失去了。


    花重锦这几天被折磨的小脸憔悴了不少,承泽恨不得能替她受了这难受。


    “宝贝,我休息一晚应该就没事了,你别担心了。”花重锦叫他抱在怀里,用额头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你陪我都熬瘦了。”


    “没事,你先休息吧,我去跟外面吩咐点事。”


    承泽一出去,黑影立刻跟了过来。


    “主子,萧承沂动手了!航道不能交给官府!”黑影眉头紧锁,萧承沂几乎稳操胜券,原以为他不会冒进,可是不知怎么转了性势必要覆灭整个长信宫,他看着承泽眸底的暗色,试探道:“不如将航道直接握在咱们手里……”


    承泽脸色不善,“我说过,她的东西别人没资格碰!”


    “可是您就不想将她留在身边吗?”黑影一句话深深的刺进了承泽的内心。


    将她留在身边,永远留在身边——


    “主子,只要将航道握在手里,她就是您的!”黑影见他松动,赶忙继续劝他:“新政一下,这航道她势必守不住的,若是到时候落在萧承沂手中,她可能就会被铁链锁进萧承沂的黑牢里受尽屈辱再不得阳光,主子,您真的忍心吗?”


    承泽眉心松动。


    落到萧承沂手里,那她还能活吗?即便能,她会忍吗?


    白楚楚满身鲜血倒在戚城怀里的场景又一次山现在承泽的脑海。


    如果她死了……


    承泽紧握着拳,再次看向花重锦紧闭的房门。


    在夜色下,承泽看着远方的乌黑翻滚的江面,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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