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桃早就看出孙涿不是定力足的男人,还定了个半月的目标,结果不出五日,他已然是上钩了。
她让张问梅借口去寺庙烧香,住个三五日再回来,免得波及到她。
张问梅也爽快,把东西一收,背着小包裹出门了,她也确实去了寺庙。
她看得出幻桃不是什么简单的女人,她所求也不是所谓安稳的生活,但她没有阻止,听之任之。
她想看看孙涿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又或者他变成什么样都与她无关。
她心里有个念头,等事情结束后,她就来寺庙里带发修行,了此残生。
夜一如往常,幻桃借口不舒服早早回房休息,孙涿应付了半天小妾,把她哄睡着以后才进了幻桃房间。
这一晚,孙涿感觉年轻了十岁,他原想是偷偷腥,不让另外两个女人知道,却不想第二天睡过了头。
小妾直接踹门进来,大吼大叫的撕扯幻桃。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我打死你!”
“孙郎,救命啊!孙郎……”
幻桃这下也不叫姐夫了,一边是刚发生关系的女人,另一边是怀着孩子的女人。
孙涿特别想逃,但幻桃经验十足,像是害怕极了一样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不让走,一个劲往他身后躲。
在小妾的眼中就是他极力的保护幻桃,让她的心碎了一地。
孙涿终是在她的攻势下反击了,一个大男人烦躁的一推,小妾当即摔倒在地,她整个人都懵了。
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外面三个仆人赶过来看到房间内的情况表情也是一言难尽,还是老仆人反应过来先扶小妾起来。
“地上凉,李姨娘……快去喊大夫!”
她半个身子被扶了起来,然后发现裙摆之上有血迹,老仆人第一时间想到了肚中的胎儿。
这一整个早上闹腾的厉害,幻桃也没想到孙涿对小妾动手,明明之前还非常珍视孙家的第一个孩子。
值得庆幸的是胎儿保住了,不过大夫也说了,她需要精心修养,若是再有下次这胎怕是保不住了。
家里出了这种事,幻桃以为自己的计划要失败了,谁知晚上孙涿又来了。
“这胎出了问题,生出来身子骨肯定羸弱,我爹是将军,他的孙儿怎能是病秧子?”
就这个理由,他理所应当的继续造孩子的大业。
说白了,孩子对他而言就是稳固权势的保障,肯定越多越好,孙余安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幻桃甚是无语,差点懒得应付他,不过想到这算是一个突破点,她可以好好利用。
张问梅六日后回家,家中已经大变了模样,所有的金银细软都收拾起来。
老仆人被发卖了,就连小妾也不见了,只剩两个年轻的仆人在打扫院子。
“张问梅,这些年来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现如今我要去追随爹爹,带着你不方便,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予你一封休书,以后我们不相忘于江湖吧。”
孙涿说这话着实无情,但她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却不是因为李姨娘。
“李姨娘没保住我孙家的孩子,被我发卖了,为了轻装上阵,我只留了他们两个,路上还有幻桃陪着我,你不用担心我,宅子就留给你了,以后你自己生活吧。”
他多少还留了点情面,把宅子留下了,可宅子本身就是张问梅爹娘留下的,他们成婚后被他收为己用。
“我今天要是没有及时赶回来,是不是连你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他们今天准备启程,却没有任何消息传递给她,休书放在正堂的桌子上,用茶杯压着。
很明显,他想不告而别。
“我们的夫妻感情早就名存实亡了,如今也算是给各自一个交代。”
孙涿很不耐烦,他心里怕张问梅不答应,非要跟着一起走,他就多了个拖累。
“休书我接下了,你们今天就走吗?”
“嗯,最近几日天气不错,我准备快些上路。”
主要原因还是孙余安把自己的亲信救了下来,他埋在军中的眼线都被铲除了,他成了睁眼瞎。
在这种情况下,幻桃吹了吹耳旁风,他立刻不安的决定去军营,投靠素未谋面的亲爹。
张问梅接下了休书,他再也等不及赶紧跑出去跟幻桃说起来,从正堂看出去,他那毛手毛脚的样子像极了初见时的样子。
幻桃远远的看着她,没有过来说话的意思,只是偷偷指了指她们住的房间。
在他们一行人闹哄哄离开后,张问梅进到房间里,看到了放在床头没上锁的木匣子。
打开后里面放着不少的金银首饰,还有细碎银子,幻桃都比孙涿有人情味,给她留下了足够日常开销的银钱。
*
“大家别挤,一个一个来,以后每个月初一免费布施,十五免费坐诊,你们回家都跟街坊邻居提一下,还有家中有12-15岁的女子,可以前来报名参军,奖励丰厚。”
“女子参军,真的假的?”
“应当是真的,你看那边有登记的。”
拿上一小袋口粮的人们纷纷凑起了热闹,不过还是看热闹的多,报名的一个都没有。
12-15岁的女子再将养几年就可以成亲了,要是上了战场,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了。
一直到中午都没人报名,云鹭托着腮坐在小板凳上神情怏怏的,她养好身体第一时间想到了征兵,厉天玉也赞成。
于是她跟着来了镇上,结果受挫了。
“女子真的能当兵吗?当了兵有饭吃吗?”
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她立刻抬头,来人是个瘦的皮包骨的女孩,身高比她高一点,但体重可能还没她重。
“有!我以前也吃不饱饭,你再看看我现在。”
她转了个圈,给对方信心,只要入了军营,吃饱穿暖不是问题。
来人今年刚好十五岁,她父母因为之前的战乱去世了,厉家军入驻之后,她一直住叔叔家。
“婶婶嫌家里多了张嘴,整天跟叔叔吵架,最近还给我找了个邻村的一个老鳏夫,他不仅身有残疾,前面的婆娘还是被他打死的。”
她嫁过去也过不上好日子,反而是婶婶能得了卖她的聘礼钱。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听到路人说起这边征兵,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过来了。
“这些都是小事,只是你要明白一点,上战场要杀人,训练也很苦,你能接受吗?”
“只要能吃饱,让我干什么都行。”
云鹭当即让登记名册的人把她的名字记了下来,问她需不需要回家取东西。
“不用了,叔叔家没有我的什么东西,只是要你们派个人回去说一声,我不敢回去。”
要是知道她报名参军,婶婶说不定还会把她关起来,关到成亲那一天。
云鹭找了个休息下来的人,让他按照她给出的地址跑一趟。
可能是有了第一个的原因,接下来又来了三个,都是家里比较困难,供不起女儿吃喝的。
她们都坐在墙角下乘凉,面前还有云鹭让人买来的糕点。
“花甜!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在我家白吃白喝那么久,说走就走了,你当我家是客栈吗!”
一个大嗓门的妇人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去报信的小兵。
花甜的婶婶冲过来想打人,结果根本到不了墙角,花甜下意识的躲到了其中一个女孩的身后。
接着怕婶婶打到别人,又重新站了出来,看向被士兵拦住的婶婶。
“我爹娘的田地和房屋都给了你家,还不够吗?”
“够什么!你爹娘就你一个丫头片子,等你嫁了人,那些东西本来就应该是我家的,你赶紧给我滚过来!”
她已经收了老鳏夫的聘礼钱,如果花甜跑了,她还得退钱。
此时的花甜对她来说不是侄女,而是一个收了钱还没交货的货物。
“她现在已经报名成功,如果你要带她回去,先拿二十两银子过来赎人!”
云鹭在士兵的保护下走到了妇人面前,看到妇人就像看到了她的娘亲。
两人何其的相似,为了一己私欲,硬是将他人推入火坑。
“放屁!哪里有这种道理,我自家的孩子还要拿钱赎人,你们快来看看!官兵欺负人啊!”
妇人觉得自己人单力薄,使出惯用的手法来撒泼,想让云鹭知难而退。
可惜今日来拿免费口粮的人不少,乘了恩情的老百姓此刻都没有偏向她的,反而都劝她。
“你家孩子上战场也是为了打仗,保护我们这些老百姓,你就随了她吧。”
“对啊,厉家军的待遇很好,她去了也不会吃亏。”
妇人更急了,张口来了句:“那不行!我已经给她许了人家,她必须跟我回家!”
可是她再急也冲不破士兵的人墙,只能干着急。
“如果你继续闹下去,我现在就让人把你关起来,等你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放出来!”
云鹭听她吵嚷的头疼,学厉天玉的表情虎着脸示意士兵抓人。
妇人苦恼声戛然而止,她没想到这些人会抓人。
“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们看看她是怎么对我的,今天是我,明天就会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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