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睿望着床上可怜得像只流浪猫的小姑娘,想起自己白天那一脚,眉心又紧了紧。


    他虽然杀人无数,却鲜少对女人下过手。


    额尓海人也就是看准他这一点,每次都送不同的女人来刺探情报,他早已不厌其烦,这次才毫不犹豫一脚踹了过去。


    “都出去。”他冷声下令,将皮手套摘了放在床头柜上。


    尉迟猛无端端有些不好的预感,将军难不成是对这女细作生了怜悯之心,不过这女的也着实有些胆色在,当时都被踹飞了,还敢过来向他们求助。


    正在踟蹰间,感觉到将军朝自己投来冷眼,尉迟猛立马一个激灵,带着闲杂人等都出去了。


    宣睿留在床头,目光落在少女苍白的脸上,方才听她在梦里唤娘亲,竟鬼使神差的心软了。


    鹅绒被一掀开,娇小的身躯便瑟缩了下。


    少女先前穿的那条裙子已经被换过了,此时身着中原女子常穿的襦裙,胸口淡淡的樱色上绣着一朵莲花,绿色的系带就如莲花的根茎,百褶纹路的裙子严密包裹了上半身。


    裙子下摆,露出两截纤细白皙的小腿,以及一双如羊脂白玉般柔嫩的足。


    他知道中原女子最看重名节,有的宁死也要为将来夫婿守身如玉,一旦婚前被人碰了就要死要活,执意嫁给那个碰过她的男人。


    他自知绝不可能娶她,而且在他看来,什么都没有性命重要。


    瞥了眼少女前胸丰盈的形状,宣睿冷着脸将人翻转过来,变成趴在床上的姿势,然后手掌覆在她脊背上,缓缓渡了些内力进去。


    李幼卿本就胸口疼得厉害,突然趴着压在伤处更加不适,闷哼着想要再翻回来。


    宣睿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阻止她抬头。


    细弱的哭音传进耳里,他不由皱起眉头,暗道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手底下无一处不是柔软娇嫩,仿佛只要轻轻用力,脊背和头骨就都会碎裂在他手上。


    “你最好不是额尓海派来的细作。”他语气阴蛰,压下天性里残暴的一面,继续给她注入内力。


    如若她是,再杀了不迟。


    李幼卿侧着头被按在枕上,触目是男人劲瘦的腰身,黑色蟒纹腰封上,垂着一只刻了陌生图腾的墨玉坠子。


    她还发不出太大声音,眼睫不住颤动着,像一只受了惊吓的蝴蝶。


    最让人窒息的是,在她后背上,压着一只粗粝的大掌。


    这疯男人,正在摸她!


    “住手!”一腔悲愤到嘴边,只化作软绵绵的轻哼,无半点威慑力。


    李幼卿努力伸长手臂,挥拳头往男人腰上砸去。


    刚刚触及男人身体,头顶便传来恐吓声:“再不安分,把你丢出去喂狼。”


    那只在他腰上作乱的手,宛若被烫到一般立即缩了回去。


    李幼卿趴在床上绝望的想,夜晚的沙漠危机重重,离了这里,她断断没有活路。


    尽管看不见男人相貌,但她十分确定,此人就是宣睿。


    隔了薄薄的一层衣料,她感觉到对方掌心传递而来的热度,后背上宛若压着千金大石。


    而那令人厌恶的手掌,竟然还在缓慢游走,幸而到尾椎便停下了,否则……


    饶是对方这般粗鲁无礼,她依然不敢动弹,趴在床上双手死死攥住被角。


    李幼卿本就在发烧,这下觉得身体更烫了,整个人像是要烧起来。


    绝望中她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宣将军——”


    宣睿无动于衷,冷声应道:“我是镇北军统帅宣睿,你又是谁。”


    “我是,大梁丞相之女……杨芷。”李幼卿话音断断续续,已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少女音色低哑中透着几分清糯,尾音更是细弱绵软,饶是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会心生怜惜。


    宣睿想起属下带回的情报,在鹿鸣山失踪的杨芷在家中排行十三,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女,因此相府并未下大力气寻找。


    床上的人实在颤得厉害,他没再多问,停止注入内力,双指搭上她的脉搏。


    常年与北方各部族打交道,他对当地一些阴损手段都有所了解,额尓海人要对付自己,岂会真送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汉人俘虏来。


    他把了一会脉,尚未察觉出什么异样,只是女子的气息已渐渐微弱,像是快不行了。


    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早已看淡了生死。


    在漠北这片极度凶险的地界上,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数。


    他撤回手,那团小小的身躯仍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宣睿将她平放在床上,瞥见她苍白唇色上被咬出的点点血珠,以及苍白面颊上划过的两道泪痕,不由愣住。


    少女唇又动了动,他弯腰贴近,听见她在唤,娘亲。


    根据探子回报,杨芷的生母早就亡故了,她是在另一个姨娘身边长大,想来那人便是她牵挂着的娘亲。


    宣睿天生天养长到十岁,随后被镇北王收做义子,十几年来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压根没有柔情去心疼一个失去庇护的小姑娘。


    他只冷冷的问:“你想活还是想死。”


    “救我。”少女用气音回道,微微睁开眼睛,含泪望着他。


    可是,其实心里没报多少希望。


    曾经她将太子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太子却将她坑害至此。


    可她找不到别的人可以求救了,实在是太疼,太疼——


    宣睿不再犹豫,两根手指挑开她系在颈间的系带,直接将挡在胸的那块绣着莲花的料子撕拉下来。


    胸前有青红交加的痕迹,淤血堵在这儿,只能用药酒慢慢的推揉,才能使淤血散去。


    他自以为那一脚没有用多大力,可却忘了对方不是身强体壮的西北女子,压根承受不住。


    整个前胸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李幼卿顾不上疼痛,满脸不可置信望着他。


    这个禽兽不如的疯子,她都伤得快要死了,竟还要行猥亵之事。


    在宫中陷入绝境之时,她想过许多种自己的死法,可唯独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异国他乡,被人以这样屈辱的方式弄死在床上。


    李幼卿断断续续的陷入昏迷,压根没发现男人先是倒了些药油在她胸口,然后才用手掌轻轻的推揉。


    可实在是太疼了,她依着本能去推他的手,想要停止这一切。


    谁料,男人用另一只手将她手腕齐齐抓住,反折在她头顶上方,冷漠道:“宅子里只有一名侍女,却不会推拿,让她来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宣睿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解释,只不过她这副贞洁烈女样子,实在让人看不习惯。


    脑子里持续的轰鸣声,让李幼卿什么也听不见,待疼痛稍微缓解了几分,她便彻底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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