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少阳想了许久的拜师仪式在胡笛看来简直简陋得不可思议。


    既不邀请亲朋,也不要求自己请来各路大咖造势,不过一张相片、一盏热茶、几盘瓜果、几根竹立香再加一张太师椅就算齐全了。


    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挺满意?


    胡笛想想又觉得挺合情合理,毕竟是小地方来的,见识少也是可以理解,就是自己的第一次拜师礼这么潦草地度过的话实在是有点憋屈。


    胡大少爷欲言又止。


    不过既然不想要外人出场,那为什么上午那小子会出现在这?


    还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少年拘谨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了眼准备好的小礼堂,不自在地低头瞧刚刚被塞过来的大苹果。


    池少阳捧来一个香炉,严谨地摆在相片正下方,食指与拇指一碰,动作卡在中途,转头瞧了瞧一个傻乐一个心不在焉望着窗外的两人,随手拿起一旁的打火机,不太熟练地将竹香点燃吹灭。


    他公寓里简陋得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了,想再放些别的也没了,他也不愿去特意买。


    冉冉热气升腾在相片前方,绘制出的中年男人笑容中也带了丝烟火气。


    “好了,”池少阳搬过太师椅,示意胡笛准备拜师仪式,余光扫到不知所措的胡安白,笑道,“还不快来。”


    “啊?”胡安白愣住,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看到池少阳点头,他呼吸急促地跳起来,仿佛被沙发烧着了屁股,迅速学着胡笛的流程做好准备。


    那幅红光满面等待仪式开始的模样令胡笛不由微微侧目。


    池少阳此时身着一袭颇具古典韵味的纯灰麻衣,其上穿梭有许多柄栩栩如生的银线小剑,每一柄都似带着摄人的寒光,没有丝毫缝制的痕迹,宛若天成。


    他走上前,抽出三根冒着白烟的竹立香,严格按照祭祀礼一丝不苟地完成跪拜,结束后,低声向相片中的先人诉说了几句。


    供奉用的竹立香气味扩散得极快,独特的气息不一会儿便充斥了整个屋子,像是庄严肃穆的佛堂,拥有洗涤心灵的厚重感。


    随后,他端端正正坐到太师椅上,示意二人快走流程。


    胡笛先完成仪式,胡安白就瞪大了眼睛努力记忆他的一举一动,生怕漏了哪处显不出自己的诚心。


    磕磕绊绊着走完大半流程,胡安白小心翼翼地踏着小碎步端茶,将水端得平平当当,直到要在少年身前立定,忽然一个踉跄,人就跟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倒向了前方!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下一秒正襟危坐的池少阳便有了反应,快得让人怀疑他根本就是下意识的动作。


    右手一抬先接住了欲倒的茶杯,手指腾挪,在空中洒出的茶水便仿佛有意识般冲回了已经挡在前进途中的茶杯,只稍微晃荡出一圈圈波纹,另一只手则随意抵住胡安白的肩膀,将其牢牢固定住。


    完完全全愣住的胡安白静了两秒,耳边瞬间涌上一层火烧般的红,慌张地站回原处,咬紧下唇,根本不敢与池少阳对视。


    “行了,继续吧。”少年声音带着些许的促狭,将完好的茶杯递了回去。


    胡安白踌躇片刻,还是接过茶杯。


    相片上的人像温和地看着场上的互动,如同真正的长辈般见证了拜师的全过程,一阵微风吹过没有关紧的窗户,凉意轻飘飘地绕着羞红了脸颊的徒弟,以及眼含笑意的师父。


    拜师仪式,顺利结束。


    .


    拜师后的大师兄没强求两徒弟学些什么技能,倒也不是不想教,实在是新手上路还处于迷茫期。


    努力回想自己当初拜师后接受的第一项教学,披着池少阳壳子的柳栖根本无从下手,第一灵印激活后获得的记忆只到拜师就没了。


    甚至他都不知道那个峰回宗到底长啥样。


    你能指望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以及一个除了本能就只剩基础常识的人物卡来安排徒弟学习宗门的秘技吗?


    “......”


    柳栖:之前是谁说要收徒的?眯眼.jpg


    池少阳:(认真脸)是我俩一起的。


    和外表冷静内里还没反应过来的师父相比,这两徒弟要熟练得多,一个放学即打卡,一个干脆休了假天天打卡,皆是满心期待。


    池少阳连每日必做的修炼都停了一段时间,壳子里的忧愁已经溢出到影响了柳栖本体的日常生活。


    在系统严防死守造出的小黑屋里被迫修养的夏南露也不免受到影响,比较波澜起伏的建议通过本体传达给池少阳时只有一句话:“武馆教练可以直接教武术。”


    “可宗门的第一课必须是学习宗门基础的引气诀。”


    柳栖顿了顿:“现在没灵气,他们也学不了。”


    池少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有些别扭道:“多谢。”


    夏南露眯眼微笑:不谢,你个憨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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