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拿下你了 > 8、“逃命”
    丁鹤又蹭了一下,开始讨好着这位少爷,顺着他的意思,说道:“有泡有泡,我先走了啊。”


    没等季羡阳再次说话,丁鹤边后退边指着他说:“你别走啊,人马上就到,我还没付钱呢。”


    季羡阳最近对“钱”这个字极其敏感,一听就立马黑着个脸,眼睁睁地看着丁鹤像个老鼠一样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他想叫住这人也没办法。


    “草!”


    季羡阳狠狠地低骂了一句。


    他将筷子用力插在鹌鹑蛋中间,偏黄的汁液瞬间从缝口中流出,像极了高莉对季羡阳所说的“火山爆发”。


    季羡阳将没有播放任何音乐的耳机摘了下来,坐在长凳上,挣扎着到底走不走。


    “还没付钱呢。”


    丁鹤这句话又在季羡阳脑里重播,惹得他烦躁。


    季羡阳点开掏出手机,点开微信钱包,看了一眼余额,发现能够支付两碗的冒菜钱,正准备点开扫码功能,忽地瞧见老板在厨房里盛着红黄混合的番茄汁汤。


    他转身去瞅门口,发现没人进来。


    季羡阳盯了一下对面的碗,慢慢想起了什么。


    那叛徒说盛向一会儿就到。


    不会就是…盛向…的吧?


    他歪了一下嘴,将手机重新揣回兜里,忍气地吃着。


    以季羡阳的利益出发,三个人的钱自己就不必支付了,没钱也没义务。


    季羡阳撑着下巴,在钱和面子两者得出结果:有钱才能有面子。


    于是,季羡阳叫老板把丁鹤的碗收走,自己起身走到冷藏柜前准备拿气泡水。


    就在这时,冒菜店的玻璃门被人轻轻拉开,挂在卷帘门顶上的淡色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响声。


    季羡阳拿水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里光线原因,盛向的脸比平时还要白一些,显得眉眼更加生动。


    盛向抬起眼看向他,季羡阳立马回过头,随便抓了两瓶回到座位上。


    但他心里很快感到疑惑:为什么要拿两瓶?


    老板一见这位男生,觉得与丁鹤所描述的外观相差无几,便笑嘻嘻地端出了碗,放在季羡阳桌上。


    盛向一坐下,季羡阳就想起钱这件事,像收保护费一样说:“先给钱吧,我可没钱付。”


    盛向一愣,放下书包,淡淡笑道:“我已经付过了。”


    “什么时候?”


    盛向:“预订的时候。”


    季羡阳听后嘴一咧,单手拉开易拉罐,灌了一大口。


    季羡阳看着盛向低头吹菜的动作,盯了他一眼,心里想着:不仅会连着使阴招,现在还会买通我的人了?


    虽然那只墙头草是自愿叛变。


    季羡阳喝了气泡水之后,胃里就像是有几种剩饭水一样翻腾,不禁让他皱了眉。


    他把气泡水挪到了桌边,发誓再也不喝这种混合口味的气泡水。


    看盛向小心翼翼挑着菜放入口中,季羡阳拿出手指在桌上轻敲了几下,加重了语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盛向看他像只狐狸一般盯着自己,也不再打算迂回,便开门见山道:“你的事我知道了一些,我想好好坐下来跟你说。”


    “打住。”季羡阳感到自己有种隐私被侵犯的感觉。


    他把胳膊肘放在翘起的二郎腿上,像大哥一样抄起旁边的气泡水,斜眼对盛向说:“我不会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好好说话。”


    季羡阳嘴唇刚碰到易拉罐冰凉的金属边时,回忆起刚才奇葩的味道,又重新放回到桌上,转过头不看他。


    随后他眼眸半虚了起来。


    就在季羡阳转头的时候,他余光瞥见了门边那一桌的刺青头,发现刺青头们不知道哪里拿出了骰子,正在桌上摇。


    他眼皮跳了几下,如同狼一般左右打量着周围,最终目光锁定在了刺青头们对面那一桌。


    那桌的两个女生穿着渝城九中的校服正在陶醉地自拍,脸和发型明显与他们的花季年纪不太符合,乍一看,更像是美妆博主出来闲逛。


    季羡阳注意到其中一个女生在校服内穿了一件露腰吊带,那个一看就是赝品的名牌包包直接放在了长凳上,里面还掉出了几张红皮。


    季羡阳:“……”


    这时候他才发现,刚才店里还满座的冒菜店,现在只剩下他们三桌了。


    那群刺青头这下也往季羡阳这边看了一眼,刚好与他对视。


    季羡阳借着灯光看清了坐在最外面那人的脸,鼻梁上面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应该是当年打江湖的时候留下的。


    纵使那双眼极有危险感,季羡阳并无一丝的恐慌。


    盛向貌似察觉到了什么,顺着季羡阳的视线,看到了门边一桌的一群人,皱眉问:“怎么了?”


    季羡阳被他的声音叫了回来,刚刚对视的那一刻仿佛就在警告着他“请你快点走”。


    他咳了一下,说:“好好谈谈是吗?”季羡阳脑子一转,“你慢慢吃,边吃边说。”


    盛向对他突然好转的态度闪过一日诧讶,反而感到他不太对劲,再次问他怎么了。


    然而季羡阳照常甩了他一句:“别问。”


    盛向吐出一口气,吃了口丸子,清着嗓子说:“关于前几次的事,我…”


    盛向渐渐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不再说话。


    那位刺青头的小弟正朝着里面走来。每走近一步,季羡阳握筷子的手就越来越紧,直至青筋略微冒出,指尖发白而透红。


    盛向立马转眸去看那个人。


    刺青小弟慢悠悠地走过去,来到那两位还在p图的女生背后,假装看着菜单。


    监控位置只能拍到那人的前部,背部完全是死角。


    季羡阳盯着猎物,手紧捏着易拉罐。


    那人伸出手准备用鱼线将包口的钱勾起来的一瞬间,季羡阳脑内立马计算出以多大的力气与速度能把那人的手扔个半残,然后将易拉罐像抛铅球一样用力甩了出去。


    扔出的物体穿过空中平缓运动的气流,如同一块布在空中被撕破。


    那人敏锐地避开身,但还是被罐子砸中了手腕,疼得叫出了声。


    这一叫声就像开战的号角,门边上的那群人立马站了起来,怒视着朝他扔东西的男生。


    那名刺青小弟转动了几下手腕,似乎对季羡阳莽撞的行为感到幼稚,歪头对他笑着说:“小兄弟,出来混,这别管闲事的规矩,你应该懂吧?”


    两名女生放下手机,吓得不敢出声,腿软得不敢移动,只好缩在一角抖着肩,看着分成两个阵营的人。


    季羡阳不屑地笑出了声,站在他面前,压低眉头,平视着他,语调充满着庸懒:“这都21世纪了,还要偷个钱包玩儿?”


    “你他——”


    砰!


    没等“妈”字从他满是假酒味的嘴里吐出来,季羡阳直接抬腿踹了他,让他撞上了身后的桌沿,发出沉重的响声。


    桌上的碗一下弹起,一同摔在了地上,摔碎的声音无比刺耳。


    “你敢动我兄弟?上!”


    那群刺头在社会上闯荡得多,对季羡阳这个毛头小子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便都冲了上去。


    季羡阳见状,立马将他面前的桌子和单人椅踢过去挡住,压身将盛向面前的罐子朝水平方向扔出去,精准地击中了一人的腹部。


    但这漂亮的迎击并没有打退多人的进攻。


    刺青头一把抓起桌上圆筒里的精致金属筷,朝季羡阳脸部扔了过来。


    季羡阳连忙侧头,护住他的脸,视线一下子变模糊,看到一个人跨过桌椅朝自己挥拳。


    季羡阳忍着筷子打在自己脸上的疼痛,一时间竟是想着打人不打脸。


    他闭眼弯下身,准备用侧踢腿去反击,可他知道,这时候出腿速度太慢了,结局要么是自己腿变残,要么是腰会断,但他还是抬起了腿,将手举了起来。


    下一秒,并没有任何痛觉从季羡阳这位爱脸人士的各个部位传来,而是感到耳旁有一阵风飘过,接着听到了碗破碎和有人嚎叫的声音,立即睁眼。


    他抬头一看,愣了好几秒。


    盛向用校服外套向那人的脸甩了过去,金属拉链口刚好划过那人的眼睛,疼得他连忙后退。


    看季羡阳像个木头,盛向快速转身拽住他的胳膊,拉入自己的胸脯,伸出腿踹向了刚才攻击季羡阳的人。


    季羡阳被他一拉,脑子重新连接,晃眼看到了有人从屁股兜里掏出了一把军士折叠刀。


    季羡阳心里一提,知道结果:打不过了。


    在他准备撒腿跑的时候,季羡阳还是拉住了盛向的手,抓起书包,把他推在自己面前,低吼道:“对面有刀,打不过了!”


    还没等盛向说话,季羡阳双手掀起桌子挡住他们的路,好让逃跑路道扩大。


    他还不忘回头冲正在报警的老板喊了一声:“对不住了老板!”


    看着个个像猛兽的刺青头重新迈出步子,季羡阳拉着盛向的手,像逃命般冲了出去。


    *


    城市上空的黑夜正在吞没着天边最后一束稀薄的红光。


    星昼下,两位少年齐肩奔跑的模糊背影,显得无比张扬而又肆无忌惮。


    也许是季羡阳有根神经搭错了位,竟带着盛向不断地往人少的地方跑。


    他们拐过宽敞的街口,跑进狭窄的小道,仍然没有甩掉身后那群刺青头们。


    “站住!你奶奶的别跑!”


    那群人的骂词不断更新,将季羡阳家里的亲戚骂了个遍,越骂季羡阳越觉得好笑。


    季羡阳训练了一下午,此刻肌肉再次发酸,干涩的喉咙说不出话,粗喘声回荡在耳边,跑着有些吃力。


    他努力保持呼吸均匀,准备转头看一眼学霸,却发现他跟着自己瞎跑了一阵,连大气都没喘一下,不禁对这学霸的体力产生疑惑。


    两人在叫骂声中拐出狭窄的道路时,季羡阳看到了对面的大桥,只要跑过去就会扎堆在人海里,摆脱比较顺利,就使劲扯着嗓子对盛向说:“这边!”


    季羡阳加快了速度,脑子里只想冲出去,完全没有想起要遵守交通规则,要看两边道路来回呼啸着的车辆。


    他刚跑一出路口,两束刺眼的昏黄光线顿时射来,若大的光圈差点照瞎季羡阳的眼睛。


    一辆大型货车飞驰了过来!


    季羡阳恰好在货车司机的盲区,只要撞上,整辆车就会活生生地从季羡阳身体上碾过去。


    可偏偏,季羡阳的腿像是灌了铅,硬是跟高级大脑不在一个频道。


    他看着货车快要撞上自己,胸口起伏增大,在心里默默遗憾着:


    完了,我要青春永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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