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抓住他们了。”月眠还是死死掐着两个小男孩的脖子,她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多邻居来围观。
不过来得刚好,让这么多邻居一起见证,也好给孙大熊和孙二熊一个大大的教训了。
“大熊二熊,你们知道错了没有?”月眠凶巴巴地问。
“我呸!”孙大熊想冲着月眠吐口水,不过被月眠躲开了。
“哎哟……”月眠掐得更狠了,孙大熊惨叫。
月眠就是不解气,竟然想用口水吐她!活该!
“月眠大姐,我们死不认错,你比我们大你就了不起啊,欺负小孩呢,你有本事就掐死我们啊!掐有什么用,能掐死那才算你有本事呢!”孙大熊疼得龇牙咧嘴的了,还大喊大叫。
“来啊!掐死我们!你今天要是不掐死我们,你就吃不下饭,拉不出屎,睡不着觉,头发掉光……”孙二熊接着喊。
“你这个坏女人,你今天最好是掐死我们,你要是不掐死我们,等我们长大打得过你的时候天天去找你算账!”
“你掐死我们,我们变成厉鬼天天到你家里去闹!”
……
孙大熊和孙二熊都被月眠按在地上,脸贴着地都要变形了,嘴巴还那么毒。
邻居们都听不下去了。
现在国家不让搞封建迷信,但是老百姓心里头都是会有忌讳的,尤其很忌讳小孩子乱说话,总觉得小孩子说一些不好的话很容易应验,他们听到大熊二熊开始诅咒月眠,都替月眠赶到着急。
“小月,这俩孩子从小就没了妈,没人教育他们,顽劣得很,你就别指望他们会认错,干脆别和他们计较了。”潘大娘语重心长。
“是啊,再这样搞下去气的也是你,你都不知道他们多坏。”李大妈点头。
“反正我见到他们就没见他们说过一句好话做过一件好事的,最近这个月咱大杂院不总是丢东西嘛,我们都觉得就是他俩干的,偏偏就是抓不着。”
“这样又顽劣鬼点子有多的,还真是别惹。他们要真会认错,早就认了,何必等到现在等待你来管呢。”
……
其他邻居们也跟着劝。他们的本意是要劝月眠放弃,省得让这俩男孩再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诅咒她。
结果大熊二熊听了他们的话,反而更生气了。
“对!我们就是小偷,最近大杂院频频丢东西那都是我们干的!月眠大姐,你都抓住我们了,把我们打死那就是替天行道,你来啊!”
“有种你今天就打死我们这两个小偷,帮大杂院的邻居们出头,你不打死我们你就是孬种!”
……
“哎呀,你们这俩孩子怎么回事啊,怎么还让人打死你们了呢,你们就不能管管你们这个嘴啊……”潘大娘依旧是听不得这些死啊死的,恨不得上去堵住他们的嘴了。
“大家先别说那么多了,先静一静吧,最近咱大杂院的确是频频失窃,不过不是他俩干的。”月眠还是掐着大熊二熊的脖子,轻轻开口。
大熊二熊原本眼里有泪花在打转,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委屈的,听到月眠这句话,两个孩子一愣。
邻居们也是一愣。
“小月,你怎么这么肯定啊?这两孩子先前是上学的,后来因为不好管教,在学校惹是生非,才被退学,咱大杂院也是在他俩被退学后才开始频频失窃,不是他俩是谁啊?”
“咱大杂院年年评五好大杂院,从前那是真的没有偷窃事情发生,院里最顽劣的就是他俩了,除了他俩还有谁,这世上就没有比他们更坏的孩子了。”
……
“所以你们认为贼是他俩,都是推测的呢?”月眠听了邻居们的话后问。
听了一圈下来,大家根本就拿不出什么证据啊,都是自己想的。
“这……”邻居们无言以对,好像……确实是这样。
“他俩真不是小偷。”月眠说得很肯定,再接着详细解释:
“咱大杂院不是很多人家丢了吃的喝的嘛?有肉有菜有点心。你们看大熊二熊,都干瘦成这样了,一看就营养不良,哪像是偷过东西吃的。
再看他们身上这些衣服,都磨破了,鞋子还破了两个大洞,要小偷真是他们,被偷走的那些衣物还不足以让他们换一身好的吗?
你们再瞧瞧他们鞋子底下那些泥巴,他们手指那脏兮兮的样子,还有他们身上这些灰啊毛啊树叶啊……”月眠看着大熊二熊的衣服上那些草屑和枯叶。
“这俩就是两个移动的垃圾站,要真到邻居家里去,不留下几片树叶几团毛一些灰那是走不了的,你们家里丢了东西的,丢东西的地方有被弄脏吗?”
“啊……这……”那些家里丢过东西的邻居们看着两个孩子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开始去细细回忆。
没多久就有答案了:
“这倒是没有。”
“确实没有。”
……
大家伙儿纷纷摇头。
“这就成了,这就足以证明,小偷不是他俩。”月眠给出了结论。
她的手也稍稍放松了些,可孙大熊和孙二熊竟然忘了反抗,俩人就那么直勾勾看着她,愣着就是说不出话。
邻居们也信了月眠的话了,刚才还带着有色眼镜看这两个孩子,觉得他们就是小偷,心中还恼火呢,现在突然觉得这俩孩子挺可怜的了。
月眠说他们是“移动的垃圾站”没错,大杂院除了他俩,就没那么脏的孩子了,那也是因为他们早早就没了妈,爸又特别忙无暇管他们啊。
但凡有个人关心关心他们,他们都不会这么脏,这俩孩子,是挺可怜。
邻居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想才好了,孩子可怜,但是也可恶,哪怕小偷不是他们,他们平时的恶作剧也给大伙儿带来很多麻烦了啊。
自己生活苦难,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正当理由。
罢了罢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管不了,管不着,既然月眠愿意去管,那就让她管好了。
邻居们也不想说那么多了,纷纷散去。
月眠这才松开两个男孩子。
两个小男孩被按地有些发麻,不仅脖子麻,手脚也麻了,做起来后就不住地揉腿。
“月眠大姐,别以为你帮我们说话我们就感激你!在我们眼里你永远是坏人!我们永远都不会觉得你好!”
“想让我们去同桂芝大婶道歉?做梦!她就是个泼妇,以前在大杂院为非作歹,我们那是为民除害!反正我们不道歉!”
“就是!我们就是为大杂院的邻居们出气的,我们有什么错!”
……
两个男孩子态度还强硬得很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也不怕月眠再逮他们。
月眠脸上装出一个十分鄙夷的笑容看着两个男孩。
“你俩还真是好笑,笑死我得了,什么为大杂院的邻居们出气,我看你们分明就是自己想玩,今天歪打正着打到你们桂芝婶子了而已,你们哪能那么精准地算计欺负某一个人啊。
巧合罢了,你们还拿出来自豪了,你们不嫌丢人我都嫌你们,敢做不敢当的孬种,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孬种,两个没用的小东西。”
一番话,一针见血。
孙大熊和孙二熊憋得脸都红了,兄弟俩听完这些大实话有些底气不足。
尤其是对上月眠那张漂亮的脸蛋的时候。
都是一个大杂院的,自从月眠嫁过来后他俩经常能见到她,每次见到都觉得她很好看,现在这么近距离看,更觉得她好看得不得了。
今天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竟然有一股能洞察一切的力量似的,摄人心魄,让人害怕啊。
“我……我们……月眠大姐,你不要胡说,我们就是有本事!没本事怎么能炸到人。哪怕第一次炸桂芝大婶是巧合,那后面呢?后面我们再次炸她是她来追我们的时候,她肯定有防备,结果还是躲不过,那还是我们有本事!”孙大熊叉起腰给自己勇气。
孙二熊忙着点头。
“对!我们就是有本事!我们才不是没用的东西!大杂院的都知道我们玩弹弓,跑,那都是第一的!”
“弹弓?你们说这个?”月眠从孙大熊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树杈子做的弹弓来。
“月眠大姐,你干什么?你还给我,你拿我东西干什么!”孙大熊毫无防备,东西就被月眠拿了,他想把自己的弹弓抢回来,奈何月眠比他高,她只需要把弹弓举起来,他不跳起来那是够不着了。
可他跳,她也会跳啊,何况他刚才被她按在地上按了那么久,腿脚早就麻了,还没恢复过来呢,身体就没有月眠那么灵活了。
“呵。”月眠又轻笑了下,“我随随便便就能当着你们兄弟俩的面这么光明正大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了,你还敢在我跟前说你有本事呢,现在连把弹弓抢回去的本事都没有,羞羞不?尽会吹牛说大话!”
“你……”
“我听说你们前两天用弹弓打你们大光大嫂是不?隔着五六米打中她的手,你们还很得意了。欺负人的事儿放别人身上别人都觉得丢人,放你们身上你们还拿来得意了,太丢人了吧。”月眠撇嘴。
“关你什么事!”孙大熊嘴上这么说,脸却红到了耳朵根。
“不关我的事我就不能鄙视你们啦?我瞧不起一个人,还需要那个人干的事关我的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们没听错,我就是瞧不起你们,欺负人还觉得自豪也就算了,还为自己那点拿不出手的三脚猫功夫嘚瑟。你们瞧见前头那棵树的树干上长出来的嫩枝没有?”月眠指了指十几米外的那棵树。
这年头的小孩子没有电脑没有手机,孙大熊和孙二熊又不爱学习,视力好得很的,月眠一指,他们都看到了那条嫩枝。
“啪!”月眠从孙大熊口袋里掏出一颗小石子来,用弹弓打中了那条嫩枝。
“那边地上那个大蒜皮看到没有?”月眠又指了指一个方向,那也是十几米外的地方。
“啪!”月眠又用一颗小石子打中了那块大蒜皮。
“那边那个泥脚印,就是你俩留下来的吧?”月眠又指了一个方向,依旧是同样的距离。
“啪!”月眠第三颗石子打中了那个脚印。
做完这些,她才把手中的弹弓赛回到孙大熊手里,此时两个男孩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玩弹弓玩得那么厉害的人。
太牛了吧!
“就你们那点三脚猫功夫,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我比你们厉害这么多我都没拿出来显摆,你们倒是能耐了。要传出去,让你们的同龄人知道你们就这么点本事还好意思去恶作剧,他们在背后指不定这么笑话你们呢。”月眠耸肩,时刻不忘嘲笑孙大熊孙二熊。
小孩子对好面子,月眠这么一说,孙大熊和孙二熊就自己脑补自己被小伙伴笑话的画面了。
这年头娱乐活动少,小孩子更是没什么玩具可玩的,弹弓、毽子、跳绳这些算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玩具了。
孙大熊和孙二熊又不上学了,平时玩的时间就比较多,在弹弓上他们能的时间比别人就多很多,他们还以为自己打弹弓的本事是数一数二的呢。
原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月眠竟然隐藏得这么深,那会不会也有人像她一样也在隐藏呢?
想到这里,孙大熊和孙二熊都慌了,他们该不会早就被那些隐藏得深的人嘲笑过了吧?
他们也没什么本事,从小就没了妈,就只能在弹弓这件事上稍微比别人好一点了啊,也只能在弹弓上能找到一点自信,现在,他们的自信……似乎要没了。
“小……小月姐姐,你可不可以教教我们啊?”孙大熊问,他还自己把弹弓放到月眠手上了。
有求于人,连称呼都变得好听了,都不叫她大姐了。
“教你们什么?教你们打那种小草?”月眠接过孙大熊递给她的弹弓,指了指前面还一段距离远的地方,从地砖缝上长出来的小草。
“啪!”小草又被她打中了。
孙大熊和孙二熊眼里立马露出崇拜的神色来,那棵小草的距离,比刚才被月眠打中的嫩枝、脚印都远啊。
“小月姐姐,你怎么做到的啊。”
“小月姐姐,你教教我们,教教我们。”
……
到底是孩子,月眠心中暗笑,她这不是把他们都拿捏了?
她刚才当然也可以打服他们,这俩男孩严重营养不良,比嫁人之前的她还瘦弱,哪里打得过她?
可她偏偏用本事服人,这才真正让人心服口服呢,要不然这两个孩子肯定会说她就是仗着年纪比他们大,才能够打赢他们的。
弹弓这东西可不一样,水平高低跟年纪没有任何关系。
大杂院的邻居们瞧见三个人在一块玩弹弓,都满脑子的疑惑。
“小月怎么和那两个捣蛋鬼玩到一块去了。”有刚从外面回来的邻居问。
刚才见识过月眠制服孙大熊和孙二熊的邻居们更不解了。
“不知道啊,刚才小月还和大熊二熊大吵的,要不是大熊二熊俩人加起来不是小月一个人的对手,保不准都打起来了。”
“小月是真的动手了,我都看到她把大熊和二熊狠狠按在地上,都这样了,还能一块儿玩?”
……
邻居们都满脑子雾水的。
“好了,用我刚才给你们说的方法就可以打得更远,现在可以跟我去给你们桂芝婶子道歉了吧?你们也可以不去,那我就……”
“我去,我去!”孙大熊害怕月眠不理他们,赶忙打断了月眠。
“我也去,我也去!”孙二熊跟上。
兄弟俩还想继续和月眠学本领的。
“那就走。我教给你们东西不是让你们拿来欺负人的,以前欺负过的,也要道歉,至少和你们桂芝婶子道歉。”
孙大熊和孙二熊都点头。
月眠觉得这样还不够,她又让两个男孩子回家写了份简短的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用鞭炮吓唬人。
孙大熊和孙二熊还想继续和月眠学本领,就乖乖去写了。
……
月眠带着俩人回到四进,李桂芝已经洗好澡换好衣服了,正在屋外擦刚刚洗过的头发。
这年头可没有吹风机,洗了头只能擦干风干。
月眠看着李桂芝一脸平和的样子,就知道在她刚才离开的时间李桂芝已经把刘招弟和王大力搞定了。
“哎哟,眠眠,你这是……”
“哎哟月眠,你竟然把这两个带到这儿来了!”李桂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花慧玲突然窜了出来。
“刚才就听说月眠你和咱大杂院最不像话的两个捣蛋鬼一起玩耍,我还以为我听错或者大家看错了呢,没想到你还真是!
怎么,这是同流合污沆瀣一气,你要和他们一块儿在大杂院里捣乱啊?他俩捣乱那都是在前院,以前很少到这边来的,你把他们带过来,这是想让我们四进也乱了啊?
这两个搅屎棍到哪儿哪儿没好事,你和他们玩还不够,还带他们到这里来……”
“啪!”李桂芝把她用来擦头发的毛巾往水龙头上一拍,这头发她不擦了,“花慧玲,你什么意思,你骂我们四进的邻居做什么?大家招你惹你了?”
李桂芝喊得很大声,本来四进的院子就只有几个人,听到她这么喊后,原先呆在屋里的人都出来了,大家都想知道花慧玲怎么骂他们呢。
花慧玲见到这么多人出来,还很明显都听到了李桂芝的话,她也一下子就恼了。
“李桂芝,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挑拨离间,我是骂你儿媳妇带孙大熊和孙二熊这两个搅屎棍到我们四进来打扰我们的安宁,我什么时候骂过四进的邻居了。”
“哎哟花慧玲,你还说你没骂人呢,你都说孙大熊和孙二熊是搅屎棍了,那你不就是骂我们是屎?”
“你!李桂芝,你这是……你这是……你这是……”花慧玲憋了半天硬是不知道怎么说。
“李桂芝,我就承认我用词不当,反正我就是那个意思!孙大熊和孙二熊是我们大杂院最不听话的孩子,成日恶作剧惹是生非,大家都苦不堪言,你儿媳妇还把人带到四进里来,这是不嫌事儿大,不嫌他们惹得事儿还不够多呢!”
“哪条法律固定孙大熊和孙二熊不能进四进了?哪条法律规定我儿媳妇不能和孙大熊孙二熊玩了?
花慧玲,你作为街道积极分子,大杂院里有偷窃你管不好,有两个这么调皮的孩子你不不懂找他们家长沟通解决,现在倒是知道来乱咬人了,你这个街道积极分子怎么当的,你还不如让给我。
我劝你少在这里管我儿媳妇,否则你休怪我不客气!”李桂芝说着,把自己放在水龙头下还没来得及磨的菜刀举起来。
花慧玲怕了。
“李桂芝,有话好好说,你没事举着菜刀做什么,你给我放下!”
“我举着菜刀怎么了?我举着菜刀碍着你了?哪条法律规定人不能手握自己家菜刀?我又没偷没抢的,这可是我们家菜刀!”
……
月眠带着孙大熊孙二熊在旁边,这一幕是她实属没想到的,怎么李桂芝和花慧玲就吵起来了呢,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她带孙大熊和孙二熊到这里来的来意。
当然,她目睹了整个过程,也知道是花慧玲先挑事的,她也乐意看李桂芝气势上把花慧玲压得死死的啊。
开玩笑!李桂芝手里那可是有菜刀的。
来看热闹的邻居们也乐意看花慧玲吃亏啊。若是换做别的两个人在吵架,有人拿了菜刀,作为邻居他们肯定是要去劝的,可现在被拿着菜刀威胁的是花慧玲啊,大家反而喜闻乐见了,没一个人上去阻止李桂芝的,除非李桂芝真的要动手。
当然,大家都觉得不可能,他们都知道李桂芝不傻。把自己家菜刀拿在手上不犯法,若是伤了人那就犯法了啊。
“桂芝大姐还是桂芝大姐啊,还是和以前一个样,这可真牛!”
“许久没见着她再举着菜刀了,今日一见倍感亲切。”
“你这是瞧见她的菜刀对着花慧玲才亲切的吧,巧了,我也是。”
……
月眠揪住孙大熊和孙二熊。
“以前你们就不敢欺负你们桂芝婶子吧,今天这是见她没以前那么凶,所以敢对她恶作剧啦?你们看到没有,你们桂芝婶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好欺负,你们以后还敢对她做什么吗?”
“不敢了不敢了,早就不敢了啊,小月姐姐,我们不是写了道歉信和保证书了嘛,以后绝不招惹桂芝婶子。”
“以后也不许在大杂院闹事,恶作剧又不会让你们变得多威风,还是身上学点本领是正经事。”
“是,是,是。”孙大熊和孙二熊点头。
“妈!”就在大伙儿看热闹的时候,陆雨陆雪回来了。
她们刚到,可不像邻居们那样因为看到李桂芝在气势上死死压着花慧玲而感心情舒爽的,反而因为瞧见许久没再举着菜刀和人吵架的李桂芝再次拿起菜刀而担心。
“妈,怎么了?”陆雨陆雪跑到李桂芝跟前去。
“好,好啊!陆雨陆雪,你们回来得正好!”花慧玲憋着一肚子火先开口了。
“陆雨陆雪,你们大嫂把孙大熊和孙二熊这两个搅……两个捣蛋鬼喊到我们四进来了,这是带来灾难呢,是想让他俩在这儿捣乱,给我们添麻烦呢!这是不让我们四进的安生!
我们大院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回来了呢,这媳妇回来添乱也就算了,婆婆还纵容着!我找居委会去,我找居委会去!”
“不用你去,小雨小雪,你俩去,骑自行车去快一点,把居委会的人叫来,能叫来多少个叫来多少个,就说咱这儿出大事了!”月眠道。
“好嘞!”是月眠吩咐的,陆雨陆雪就不多问那么多了。
只可惜家里现在只剩下一台自行车,为了节省速度,陆雪就不去了,陆雨一个人骑自行车去喊人。
李桂芝和花慧玲还在吵,留下来的陆雪也终于体会到大家的快乐了。
要压制花慧玲这样的人啊,还是得她妈!她妈牛哇牛哇!
“徐主任来了徐主任来了,大家让一让大家让一让啦!”陆雨的声音很快就穿回来了。
“这么快?这不是刚出去吗?”有人疑惑,就瞧见陆雨带着一个五十多岁,穿着一身军绿色衣服的婶子进来了。
“刚出大杂院门口,恰巧就遇见去登记五保户,正巧了。”陆雨也自己解释了大家的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慧玲,怎么闹起来了?”徐主任一来就问。
花慧玲听到徐主任的声音,顿时觉得自己的靠山来了,得意地瞥了李桂芝一眼,刚想说李桂芝威胁人,就瞧见李桂芝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蹲下来打开水龙头在磨刀石上磨刀了。
这是个狡猾的女人!花慧玲气得牙痒痒。
花慧玲只好指了指月眠和孙大熊孙二熊。
“徐主任,这两个男孩,从小就没了妈,没人管教,成日在我们大杂院胡作非为的,但是以前他们只在他们家在的二进活动,从不踏进后院半步,后面几进的邻居们虽出门回家都得防着他俩,但在家过的日子也还算舒坦。
可今天这个月眠,就是那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就是她。她非得带着这两个男孩子到四进来,她还和他们一块儿玩,交上朋友,那以后岂不是经常带着他俩到四进来玩?
从前这两个男孩子就喜欢在大院大门那边等着人来恶作剧,大门人来人往的他们也好找机会,平时他们就没什么理由到后院来,现在有个朋友在这里,他们岂不是要经常来了!以后让我们还不能过安生日子了!”
生怕徐主任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似的,花慧玲噼里啪啦就讲了一大堆。
“你们说,你们说!孙大熊和孙二熊是不是很喜欢恶作剧,是不是经常招惹你们!”
“你们说,今天月眠和孙大熊孙二熊是不是玩到一块儿去了!”
花慧玲又问邻居们。
“是啊,我和他们玩到一块儿去了。”月眠自己出来认领了。
花慧玲笑。
“听到没有?徐主任,月眠她承认了,我看她就是故意带着两个男孩子来捣乱的!”
“慧玲婶子,你没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可不可以不要乱说啊?我带着孙大熊和孙二熊进来,那是为了带他们来跟我婆婆道歉的,他俩还保证以后不在大杂院惹事了。本来挺好的事,被你折腾成这样。”月眠摊手。
“道歉?他俩会道歉?他俩干过多少混账事你哪怕没见过,嫁过来这么久总该听说过了吧,他俩什么时候会知道错了!你就是见到徐主任来了,怕徐主任责备你,你才故意这么说的!”
“没有的啊,我们就是来道歉的。桂芝婶子,对不起。”孙大熊冲着李桂芝鞠了个躬。
“我也知道错了,桂芝婶子,对不起。”孙二熊也冲着李桂芝道歉。
李桂芝自己都愣住了,花慧玲和其他邻居,以及陆雨陆雪也是。
孙大熊孙二熊这两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没被打过,所以天天捣乱的调皮鬼,竟然会道歉?
“哎哟,连孙大熊和孙二熊也知道装了呢,徐主任的威力就是大!能别装了吗?”
“不是装的啊,我们连保证书都写好了,就是来道歉的。”孙大熊把月眠叫他们写的保证书拿出来。
他们在保证书上承认错误,对李桂芝道歉,并保证以后不会再对李桂芝恶作剧。
“不只是对桂芝婶子,以后我们也不会对大杂院的邻居恶作剧了,我们要做好邻居。”
“对,我们保证不恶作剧了,以后还要经常做好事。”
“我们会一家一家找到以前被我们恶作剧过的邻居道歉。”
“以后我们一定会努力做乖孩子。”
……
孙大熊和孙二熊说着,倒是真的把大家听懵了。怎么,这俩人经历了什么就这么判若两人了。
“徐主任,孙大熊和孙二熊跟着我从外头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和我站在这里,他们哪儿也没去,邻居们也都看着的,所以他们的保证书就是写好的,他们与开始的打算就是来道歉。
是花慧玲,她不分青红皂白,看到人就骂,根本就不给两个孩子开口的机会,就在这里骂了怎么久,我看捣乱的是她才是吧?”月眠说道。
徐主任皱起眉头。
“花慧玲,你怎么回事?你一个街道积极分子,本应该是思想觉悟最深,嘴懂得处理邻里关系的才是,你怎么这么糊涂!”
“我……”花慧玲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有些答不上来。
“徐主任,她不称职,可不止这个呢。徐主任您看看大熊二熊这两个孩子,身上那么脏,也没有好衣服可以穿,脚上的鞋子都有破洞了,也没有新鞋。
这两个孩子从小就没了妈,只剩下一个忙得不得了没空管他们的爸,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这里应当是街道重点帮扶对象的。
花慧玲她作为街道积极分子,既没有发挥积极分子的作用管好两个孩子的恶作剧问题,也没有向居委会反映情况好让两个孩子得到帮助,我觉得她一点都不配做这个积极分子!”月眠字正腔圆的。
“对!最近我们大杂院频频发生盗窃事件,那个贼迟迟都没抓到,大家家里的东西三天连头的丢,稍不留神又就丢了,连晾在院子里的衣物都不能幸免,花慧玲作为街道积极分子,也没有把我们组织起来去解决问题,她就是不称职。”
“她还经常和邻里闹矛盾,徐主任,试问一个总和邻里闹矛盾的街道积极分子,又怎么能真的帮助居民,了解居民的生活需求?”
……
邻居们跟在月眠身后,向徐主任反映这些年花慧玲的工作生活。
花慧玲自然是慌,她哪里想到这些邻居们竟然会在徐主任面前说这些。
从前她胡作非为,那不就是仗着她有两个“红袖章”儿子?她就认定了邻居们不敢对她怎么样,认定了邻居们怕她两个儿子,就肆无忌惮了些,也不怎么积极为群众服务,居委会那边要了解情况,她就反映好的,都说好的。
要不然这个大杂院又怎么会年年评上优秀大杂院呢。
别的大杂院又困难户需要居委会帮助的,人家街道积极分子知道了也会上报,她从不上报,这样一来他们这个大杂院就成了问题最少,最和睦的大杂院了。
“徐主任,你们居委会要不要把花慧玲同志换了?她现在管的这一片还挺大,她这么不用心,以后大家都遭殃啊。”许大爷毫不客气,直接当着花慧玲的面就说。
“换不换人,须得回到居委会开全体会议才能知道,不过花慧玲确实是没做对,花慧玲,你跟我回居委会一趟。”徐主任显得很严肃。
花慧玲哪里还敢不从?只好跟着徐主任走。
徐主任确实说得没错,居委会用人雇人那都是得先经过开会,不可能直接在外面就决定人的去留的。
不过邻居们看着花慧玲和徐主任离开的方向还是很失望。
“还得走程序啊,我还以为直接就能把人开除呢。”
“这也没办法啊,这事儿也不是徐主任一个人能决定的,肯定要开会啊。要不然这些积极分子的去留都能让徐主任说了算,上头也会怕徐主任这样的会任人唯亲啊。”
“说的是,说的是。”
……
大伙儿聊得热烈,月眠也有些失望。
“还以为今天就能让徐主任把花慧玲从居委会赶走呢。也不知道徐主任现在带他去开的是什么会,可别到时候念着什么花慧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把她留下了啊。”
月眠的小嘴儿嘟了起来。
刚才她非得让陆雨陆雪去找居委会的人,不就是想让居委会的看看花慧玲平时都干了什么,好把花慧玲换下去,让李桂芝来当这个积极分子呢。
李桂芝看着月眠的神情,把她心里所想都猜到了。
“傻姑娘,着急个啥啊,今天咱这也有进步了,是你的功劳啊。”李桂芝对月眠说道。
这话别人听不懂,她和李桂芝那是彼此能听得懂的。
月眠点点头。
慢慢来,来日方长,刚才邻居们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她也知道想当这个街道积极分子那也不是说想当就能当。
既然如此她就不想那么多了,慢慢来,等待时机就可。
……
邻居们还围着孙大熊孙二熊,别提多稀奇了。
孙大熊孙二熊平时调皮得很的,大家见到他俩那是能躲就躲,现在竟然变乖了,还真是不得了啊。
“小月就是厉害,嫁到陆家那么久,桂芝大姐就变了个人,边温柔体贴了,小雨小雪那也是争气了不少的,现在好了,还能让咱小区的两个小霸王老实下来啊。”
“别说得那么玄乎,省得有人说我们搞封建迷信,反正眠眠嫁到咱大杂院后,接近她的人都有好事发生啊。”
……
月眠就站在院子中央,就这么被邻居夸了。
事情很快就在整个大杂院传开来。
这天晚上,邻居们自发地给陆家送东西,有的一两个鸡蛋,有的送一小把青菜,有的送一点点米面……
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大家主要是想要表达一个感激之情,感谢月眠制服了大杂院里两个小霸王,以后他们的日子可就好过躲咯。
……
第二天,李桂芝又给三个女娃零花钱了,依旧是月眠得的最多。
“妈,不是说平等嘛?怎么我拿到的还是比小雨小雪多的多那么多啊,要说我有功劳,那小雨小雪也有打下手帮忙的啊。”月眠拿着手里的一叠“大团结”,再看看陆雨陆雪手里那可怜巴巴的几张,很不好意思。
“大嫂,你怎么能说妈不平等呢,上次我们就说过了,嫂子你最辛苦出的力最多,我们就应该给你最多,你就收下。“
“嫂子,你要是不拿这个钱,那我和姐姐把我们的也给你,我们不要了。”陆雪放话。
“好,那我收下。”月眠觉得自己拿得已经够多的了,要是再拿,那就更加过意不去了。
李桂芝看着三个女孩笑了笑。
“我有个事情要和你们交代一下。”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就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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