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谢谢婶子让我住进你们家里。我一个女孩子自己住在一间屋子里还是挺危险的,最近咱大杂院一直闹小偷嘛,我一个人住,要是小偷找上门来,那我岂不是很危险,所以我真的很感谢婶子你。”田二丫赶忙给自己编了一个借口,说完之后她还觉得挺合理的。
花慧玲听了她说的话,也没有怀疑什么,就在那里点头。
“那你收拾完东西了,咱赶紧回去吧。”
“好。”
田二丫提着自己包装好的小包袱,就跟着花慧玲一起离开这个房间,往钱家走去了,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儿,呛得她差点咳嗽。
花慧玲皱了皱眉,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就听到屋里传来了钱大猛恼火的声音。
“妈,你又要搞什么事情,我现在心烦的很,我又没有空跟你说话!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做出那种事情来呢?你经过我的同意吗!”
“自作主张什么事情啊?我这不是带二丫过来了吗?你不想让二丫住在我们家?我让你如常所愿啊。”花慧玲说道。
钱大猛突然就从屋里跑到门口这边来了,看到田二丫手里提着的包袱,再看看花慧玲,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妈,你这是……你不是……”钱大猛是惊得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你不是跟我生气吗?我现在把二丫领到家里来住了,总算可以消气,不跟我生气了吧?”
“妈……我……”钱大猛依旧因为花慧玲私自帮刘桃红母女找工作的事情而生气,可是看着田二丫,一时间觉得自己不知道怎么面对花慧玲,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冲着花慧玲生气了。
“我们可以抵消了吧?我做了你不愿意让我做的事情,让你做出让步。现在我把我不愿意做的事情给做了,也是我自己的让步。
我们两个都让步给对方了,事情就可以抵消了,你就不要跟我生气了。
二丫你把你的东西搬进来,你自己和大猛商量一下怎么办吧,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花慧玲说完,就先走出去了,只留下屋里的田二丫和钱大猛两个人。
钱大猛看着田二丫,心里只觉得花慧玲可真是阴险狡诈聪明,就像是花慧玲所说的那样,他们母子俩确实是每人都做出了让步。
虽然说不是在同一件事情上让步,可到底都是委屈的自己,成全了对方的。
但是这也消除不了他心中的怒火。
他觉得自己做出来的让步和花慧玲做出来的让步比也真是太大了,花慧玲那算是什么让步?他才是做出最大让步,最大牺牲的人,毕竟他这是关乎到自己的安全的。
钱大猛没有理由去和花慧玲吵,可是他心里越来越烦,因此脸色也越来越铁青。
“大猛哥,我睡在哪里啊?”田二丫拉了拉钱大猛的衣袖,轻声地问。
“睡在我屋里,跟我睡。”钱大猛心里烦死了,想都不想就说道,也是不耐烦了。
“这样真的好吗?”田二丫有一些喜出望外,嘴上却这么问。
“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是怕别人说你的闲话吗?反正你都住在我家里来了,你和我睡在一起还是自己睡,在别人看来都一样,他们又不会到我们家里面来看我们睡在哪个屋里的,他们只知道你住到我们家来了,所以又何必去装那些事情呢,咱俩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你说是不是?”钱大猛说着,就帮田二丫把她的小包袱搬到自己的卧室里去了。
田二丫跟在钱大猛的身后,脸都红了。
进了钱大猛的卧室之后,田二丫自己也把卧室的门给关上,就抱住了和钱大猛的腰。
“大猛哥,反正咱都住在一起了,现在慧玲婶子已经出去,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要不咱就趁机……嗯?”田二丫说着就抬头冲着钱大猛的脖子吹气。
钱大猛掐了一下她的腰。
“你可真是够烧的,大白天的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他嘴上这么说,可是身体微微有了一些反应。
田二丫就紧紧抱着他,哪里感受不到他的反应?于是就把头往他的脖子窝窝埋了埋。
“大猛哥,我这哪里是烧啊,我就是崇拜你,觉得你很厉害,你在我心里就是那种最厉害的盖世英雄,所以我就愿意献身,我就是表达一种崇拜的心理,就不能够满足我吗。”
“能能能。”钱大猛本来需求就大,更何况现在他心烦的很,正想找什么途径去宣泄一下呢,田二丫这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田二丫也是着急怀上钱大猛的孩子,于是就越来越主动。
她看得出来钱大猛还是很不乐意刘桃红和陈向好到丁玉芳那里工作的,所以她更加要抓紧时间,自己争取机会。
……
也幸好整个过程钱二猛和花慧玲都没有回来,两个人做得很顺利。
事后,田二丫抱着钱大猛的腰。
“大猛哥,咱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要不咱就先把结婚证给领了吧?明天你就跟我回我们生产大队,和我一起找我们大队长开介绍信,回来之后我们再一起到城里的居委会去开介绍信,赶紧把事情给办妥了,大猛哥你觉得呢?”田二丫趁机问道。
钱大猛刚才宣泄了一通,可是毕竟治标不治本啊。
他也只有在田二丫身上宣泄的时候能够暂时忘掉烦恼,等事情一结束,他又想起了陈向好以后要跟着丁玉芳工作的事情了,于是他有一些心不在焉,忘了去回答田二丫的问题了。
田二丫心里有一些发慌,又去晃了晃钱大猛的胳膊。
“大猛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咱要不要赶紧抓紧时间去开介绍信啊?趁现在还没有到过年的时候,我听说快过年的时候领证的人特别多,到时候还得排队介绍信也比较难开,咱得抓紧时间啊。”
“不着急。”田大猛这下终于听清楚了田二丫说什么,却拒绝了田二丫。
他现在还心烦得很,哪里有功夫去想这些事情。
田二丫咬紧了后槽牙,她知道钱大猛现在心情不好,就是因为陈向好的事情,现在见到钱大猛竟然拒绝自己,她就自然而然的觉得也是陈向好的原因了。
“可是大猛哥,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现在我都已经住到你们家里面来了,大杂院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如果我们一直不领证的话,总会有一些人说闲话……
难道你就想让别人说我们的闲话啊?你就不会心疼我吗?我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我总是被别人说闲话,对我很不好。”
“等一阵子,再过一阵子。你被别人说闲话的次数还少吗?也不差这一句两句了,你连这些闲话都受不住,你还敢说你是真心实意想嫁给我的吗?忍着吧,我保证过一阵子一定要和你一起去开介绍信。”
钱大猛依旧是没有什么心思去想结婚的事情。
他当然是想要娶田二丫,前提是他必须得安全。
现在他自己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陈向好那里,他和钱二猛的贴身衣物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爆出来伤害到他,这样的情况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结婚?
“都怪我妈,她没事自作主张什么啊!”钱大猛越想越气,嘴里就嘀咕了这么一句。
田二丫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握紧了拳头,心里对陈向好那是恨死了。
……
田二丫就这么住到钱家来了。
她还没有住进钱家来的时候在院子外头住过帐篷,后来又去租了周大爷家的房子。
不管是住帐篷的时候,还是租住周大爷家的房子的时候,她都承包了钱家很多的家务,更何况现在她人都住到钱家来了,就更加把钱家的活儿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天晚上的晚饭也是她做的,只是吃饭的时候钱家的氛围怪怪的。
钱大猛因为花慧玲把田二丫领回来住的事情也不好再和花慧玲翻脸了,但是心里到底还是对花慧玲有一些怨言,因此对花慧玲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花慧玲是看到钱大猛的样子,就更加坚信钱大猛对陈向好无情深意重了,于是对田二丫就越看越顺眼,甚至还给田二丫夹菜。
“妈,你干什么啊!二丫自己长手,不需要你做这些,你还是一个长辈,应该由二丫来孝敬你,你怎么反过来给她夹菜了。”钱大猛说着,就把花慧玲给田二丫夹的菜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他就是不想再给花慧玲表现的机会,要不然他就更加没有资格冲花慧玲发火了。
看他这个反应,花慧玲和田二丫心里都不是很有滋味儿,俩人都一致觉得钱大猛心里面想的就是陈向好呢。
晚饭就在那么奇怪的气氛中吃完了。
这天晚上,钱大猛按着田二丫,又狠狠地宣泄了一通,把田二丫搞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可是他依旧排解不了自己心里的烦闷和慌张。
……
第二天一大早她没有出门去,而是跑到丁玉芳家去了。
丁玉芳家在二进跨院,离他们家还有一些距离。
田二丫早上起来干家务,见到钱大猛有些偷偷摸摸的,就悄悄跟在钱大猛身后,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钱大猛到了二进之后拐进西跨院里。
田二丫不动声色,依旧悄悄地跟过去。
钱大猛快走到丁玉芳家的时候,就听到丁玉芳家门口传来了丁玉芳父母的笑声,听得出来,丁玉芳的父母非常开心。
还有一些邻居们在那里奉承丁玉芳的父母。
“你们家芳儿真是有出息,咱大杂院的姑娘家就只有她最出息了,不仅自己能干,还要带着邻居们一起发家致富呢。”
“可不是啊,自从跟着你们家方儿了之后,你们看多少邻居的生活都好起来了,这都是你们家芳儿的功劳,芳儿就是厉害。”
……
丁玉芳的父母听了邻居们这些话了之后,赶忙摆手摇头。
“街坊邻居们你们可不要这么说啊,现在可不兴说这些话的,什么叫发家致富啊,富就不是一个好东西,咱们应该一心去建设祖国,为建设社会而生活,不要去追求那些富,那些富什么的那都是资本主义,我们家玉芳可不干这个。”丁父说道。
邻居们赶忙点头。
他们也知道现在情况特殊,可他们心里面是很感激丁玉芳带他们挣钱的,丁玉芳就是他们的恩人,所以他们更加不能恩将仇报,不能把恩人往火坑里推,于是大家伙儿赶忙点头。
“对对,不是发家致富,玉芳并没有带我们发家致富,她只不过是自己有出息,让我们这些邻居为她感到骄傲。”
“是啊。当然了,我们家玉芳也是让大家感觉到更幸福的,生活过得更好的。只不过这不叫发家致富,这叫日子红火起来了。
这句话怎么说来着,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现在咱就是新社会,就是要把鬼变成人的,鬼都能够变成人,那人肯定是越过越好了。
这么说来啊,我们家玉芳让大家的日子过得更好,那也是符合国家的要求,是让大家过得更好的。”丁母说道。
邻居们这么一听,觉得这个说法对很准确,而且不会给丁玉芳带来任何麻烦,于是就冲着丁父丁母以及丁玉芳竖起了大拇指。
“没错啊,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鬼都已经变成人了,那我们的日子肯定越过越红火哦,这说明国家越来越好!玉芳也是有一定的功劳的,玉芳也是帮助国家让鬼变成人的。”
……
邻居们过来感谢,奉承丁玉芳,但是他们到底还有自己的活儿要干,因此说了一会儿之后就纷纷散去,回家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钱大猛躲在一棵树的后面抽烟,等邻居们都散之后才走过去喊住丁玉芳。
“玉芳。”钱大猛有事请求丁玉芳,于是对丁玉芳很有礼貌,喊丁玉芳的时候还掐灭了手中的烟头。
“有什么事啊?大猛哥?”丁玉芳和钱大猛也没有过什么过节,所以对钱大猛的态度也还好。
“听说你让一对母女跟着你干活?做妈的叫刘桃红,女儿叫陈向好,对吧。”
“是啊,怎么了。”
“玉芳,你赶紧的趁现在去和她们说不要她们了,这对母女会给你带来灾难的,她们就是不吉之人。”
“哎呀,大猛哥,什么不吉之人啊,你说的这些可是封建迷信,现在是新社会,可不兴提这些的。”丁玉芳这么说,自然是拒绝了。
钱大猛依旧没有放弃。
“玉芳啊,那只不过是一个比喻而已,你也不用当真,反正你就不应该录用她们,她们真的不行。”
“哎哟,大猛哥啊,你们家可真是有意思啊,是你妈来找我帮忙,让我录取刘桃红母女的,现在倒是你跑过来跟我说不要用她们两个,你和你妈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一家人还能有几种想法不成,那你们能不能先商量,统一了想法再说呢。”
“我们是没有统一想法,但是你不要听我妈的,你听我的,相信我啊,玉芳,我也是为了你好。我妈来找你帮忙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你刘桃红是什么身份?
刘桃红以前是同福纺织厂的,同福纺织厂你知道吧?虽然说你年纪小,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但是哪怕没有经历过,你肯定也是听说过的,从同福纺织厂出来的女工,有哪一个成分好的?你敢用刘桃红,那不是自己找祸事吗。
以前在同福纺织厂工作的那些女工,哪一个没有被批评斗争过?万一哪天刘桃红也被批评斗争,那岂不是要连累到你连累到信托站?到时候你要怎么跟信托站的领导交代啊。”钱大猛也不多说那么多虚的了,直接同丁玉芳分析了其中的厉害。
丁玉芳听完他说的话之后,一脸的不以为然。
“大猛哥,我想你真是想多了,不会的。哪怕她因为成分不好被批评斗争,那也不关我的事啊,就她被抓去批评斗争就成,我又不用负责。
你想啊,以前同福纺织厂的那些女工被赶出了同福纺织厂,死的死,疯的疯,坐牢的坐牢……在家里过苦日子的,那都算是好的了,可是这可连累到同福纺织厂?并没有啊。
同福纺织厂并没有被连累到,把她们给赶走了之后,纺织厂又重新招了一批工人,现在纺织厂还开得红红火火的。
所以我这边也是一样的,刘桃红什么身份,什么出身,那都不关我的事情,哪怕她有一天出事了,也不会连累到我,只要把她赶走,我的事业依旧可以红红火火,就跟现在的同福纺织厂一样。”丁玉芳也反过来冲着钱大猛分析。
她才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刘桃红母女呢。
其实她找采购本来就是想找那种底层的人物,过得越苦越好,经历越凄惨越好,人生落差越大越好。
因为这样的底层人物求生强,需要这份工作。
更重要的是,他们出身底层,就更容易能够去找到那些想要卖东西的供货的人,或者那些需要买二手货的人。
如果说条件好的,生活有保障的,谁会愿意把自己家里的东西拿到信托站去卖啊。
现在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说法,拿东西到信托站去卖,那就叫“当”,为什么?就是因为卖的价格极低,就跟当初旧社会的当铺收东西的时候一样低。
反正到信托站去卖东西的,大部分都是生活过得特别苦,特别需要钱的,像刘桃红母女这样的人,就更容易认识这样的人,所以丁玉芳用她们并不是看花慧玲的面子,而是自己本身就需要这样的人。
可以说花慧玲简直就是她打瞌睡的时候给她送了一个枕头,送得真是及时。
钱大猛听完丁玉芳说的这些话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去反驳丁玉芳了,毕竟丁玉芳确实说得很有道理。
他沉默了半晌才再次开口。
“玉芳,我知道你很想和云峰交朋友,云峰一直拒绝你嘛不是?你说咱们都是邻居,你们家出来每次都要经过他们家门口的,你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了,他没有理由拒绝和你交朋友的,是他现在对你连一般的邻里情分都没有,你也不想想是因为什么原因吗?
我看就是因为陆雪的原因,陆雪和季云峰关系很好,就不希望季云峰和别人交朋友,要不是有陆雪在,你和季云峰早就是朋友了,就一点都不怪陆雪吗?一点都不想报复陆家吗?
我跟你说,刘桃红母女本来是要去跟李桂芝干活的,你用了她们,她们才拒绝去李桂芝那里。可是如果你不用她们了,她们就只好去找李桂芝,那说不定就会把麻烦带给李桂芝,你就能够报复陆雪了。”钱大猛知道从别的方向说没有效果,是就把季云峰和陆雪拉了出来。
丁玉芳皱了皱眉,她听完钱大猛说的这些话了之后反而对钱大猛有一些厌恶了,钱大猛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为什么要来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哎哟,大猛哥,你还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了,不管刘桃红母女是什么身份,她们出事了也不会连累到她们工作的地方的。
就好像以前同福纺织厂的女工连累不到同福纺织厂,刘桃红以后要是再出事,那也连累不到我,同理,如果她在桂芝婶子那里工作,也连累不到桂芝婶子。
再说了,为什么我在大猛哥你嘴里就成了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了?我为什么要报复别人?我内心坦坦荡荡,非常阳光,我只做好事,不做坏事,那种阴暗的事我做不来的。”丁玉芳说到后面,语气显得有些不悦了。
钱大猛好像觉得自己好像惹丁玉芳生气了,吓了一大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大猛哥,今天就谢谢你的好意,谢谢你特地过来跟我提起这些了,不过我现在去信托站还有一些事情,我先忙去了,没有空陪你聊天了哈,大猛哥再见。”丁玉芳不想和钱大猛再多说什么了,不过表面上的礼貌还是得有的,于是在和钱大猛道别之前,她还感谢了钱大猛利通。
钱大猛看着丁玉芳离开的背影,更烦了。
田二丫把刚才钱大猛和丁玉芳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听得进去,从刚才自己藏身的那根柱子后面走出来,气冲冲地跑到钱大猛跟前。
前几天她可以在钱大猛跟前假装什么事情都不知道,隐藏起来。
可今天钱大猛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她终于是藏不住,憋不下这口气了。
“大猛哥,我都听到了,你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对陈向好的事情那么上心!你为什么非得让陈向好到桂芝婶子那里工作?你是不是藏有私心,你是不是就想见陈向好!你……”
“啪!”田二丫话还没有说完,钱大猛就一个巴掌抽到了她脸上打断了她。
钱大猛本来就很心烦,田二丫现在跑过来不就是火上浇油吗,所以他这个巴掌下手可不轻,田二丫整个人就被扇得跌倒在地上。
“田二丫,你身为一个女人,你竟然跟踪我,来偷听我讲话,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女人了!作为女人你就应该顺从男人,听男人的话,尊敬男人,把男人当成天,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你竟然敢来偷听我讲话,我看你是想搞事呢!”钱大猛可以说十分恼火了。
田二丫看到钱大猛这怒气冲冲的样子,知道自己这是惹恼了钱大猛了。
她刚才确实很生气,很吃醋,可现在见到钱大猛比她更生气,她一下子就怂了。
她被打得太重,站不起身,就连滚带爬地爬到钱大门跟前,抱住了钱大猛的腿。
“大猛哥我错了,你就是我的天,我很尊敬你,很敬重你,很崇拜你,对不起大猛哥,刚才是我做得不对,我就是吃醋了,我太在乎你了,所以才关心则乱的,你原谅我这是我的错,这是我的错……”田二丫不管不顾就冲着钱大猛道歉。
左邻右舍听到声响,又看到这一幕,在那儿窃窃私语。
田二丫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现在哪里还有功夫去管别人的嘴吧,她只想让钱大猛不要生自己的气。
“大猛哥,你让我做什么都好,我来弥补我的过错,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真的是我的错,是我不对……”田二丫继续求饶。
钱大猛刚才还是有些生气的,可是现在看到有邻居正在看他和田二丫,而田二丫一点都不在意那些目光,还在这儿求自己,他顿时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行了,你起来吧,以后你不要再犯这种错就行,今天算是给你一个教训,你长点记性。”说着,钱大猛就伸手把地上的田二丫给拉扯了起来。
他太用力了,也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田二丫起来的时候摇摇晃晃的,不过也总算是站稳了。
“回家去。”钱大猛来找丁玉芳的目的没有达成,心里很烦,他又想发泄了,就掐着田二丫的腰说道。
田二丫和钱大猛也有过那么多次了,哪里不懂钱的猛的意思,于是就开心地点头和钱大猛一块儿回去了。
一时间,田二丫甚至觉得自己这是塞翁失马啊,虽然说她刚才是惹了钱大猛生气了,但是现在她又得到了和钱大猛在家睡觉的机会,那她更有可能能快点怀上孩子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钱大猛明明就是想娶自己,可现在偏偏要拒绝和她去开介绍信领结婚证,但是,她知道,只要她怀上了孩子,不管是钱大猛还是花慧玲还是别人都没有办法再拒绝她嫁入钱家了,只要她有了孩子,那她的优势就要比陈向好大。
对!她一定要有孩子,她要快点有孩子!
……
就在田二丫和钱大猛在这边忙活的时候,月眠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了。
她因为怀孕这个学期几乎都没有来上课,可是期末考试总得参加的。
不过哪怕没有来上课,也丝毫不影响她的水平,在家里的时候,她可是没有停止过学习的,更何况陆珩和李桂芝也会偶尔过来指导她,因此她的水平可一点都不低。
考试的时候,她看这世界上的题目,只觉得像是看十位数以内的加减乘除一样简单。
因此,她只花了一点点时间,就把试卷上的题目都给做完了,还检查了好几遍,现在没有什么好检查的了,她觉得自己考满分没有问题。
看了看周围的同学,发现大家都还在奋笔疾书,有很多同学都皱着眉头,一脸苦恼的样子,看样子像是答不出题来了,月眠因此觉得很得意,她果然是比她的同学还要厉害一些。
“不要东张西望,看自己的试卷,不要企图走捷径,好好考试,考出自己的真实水平!”监考老师看到月眠在东张西望,就在讲台上提醒。
月眠听了监考老师的话,知道自己被误会了,她也不想解释什么,而且考试的时候不能说话,她也不能够解释。
她站了起来,去交卷。
反正她都已经把所有的题目都给做完了,再待在考场无聊的要死,又不能东张西望,难道让她睡觉吗?那还不如交了卷先离开。
监考老师看到月眠站起来过来交卷,心里一顿时觉得很不屑。
他不是月眠的任课老师,但是他知道月眠因为怀孕而请假不来上课的事情,所以他有一些瞧不起月眠这样的学生。
上学就上学,怀孕就怀孕,怎么两件事情一起做呢?这不因为怀孕不来上课,试卷都不会做,只能够交白卷了吧。
监考老师想着,就看到月眠过来上交了试卷。
看到月眠的试卷的时候,他才睁大了眼睛知道原来是自己误会了月眠。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一张满分的卷子啊!
刚才他还觉得月眠这个学生态度不端正,现在才知道原来闹笑话的是自己。
……
月眠交了卷之后就离开学校了,这个时候距离考试结束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她和陆珩约好的,她考完试之后陆珩从工厂下班过来接她,现在她提前交卷了,自然就没有人接她了。
月眠想了想就决定自己走路去机车厂。
刚好学校离机车厂并不太远,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她走到机场绰绰有余,到时候她直接去找陆珩,陆珩就不用白跑一趟到她学校去了。
月眠顺着大马路走,在经过一个巷子口的时候,突然听到里头传来了一阵争吵声。
她记得这个巷子就是通向陈向好家的院子的那个巷子口。
她心里刚刚正想着这些,就突然发现争吵竟然好巧不巧的就是刘桃红和陈向好的。
“妈,你为什么没有跟我商量?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答应到信托站工作了!”陈向好有些恼火地说。
“向好,你这么生气干什么啊?在信托站的工资那可比在国营裁缝铺的要高得多了,是在国营裁缝铺的三倍呢,有什么不好的?
更何况你不是不喜欢小钱同志吗?你每次见到小钱同志都没有好脸色的,我说了你好几次,让你对他尊重一些,你都不改。
现在咱不在国营裁缝铺工作,也不跟着李桂芝同志干,那就不用跑到李桂芝同志家在的那个大杂院里,你也不用天天见着小钱同志了,李桂芝同志家可是就在小钱同志家的隔壁的。”刘桃红轻声细语地对陈向好解释。
可陈向好依旧是很生气。
“我就是讨厌钱大猛!就是因为讨厌她,所以我们才更加不能够要信托站的这份工作!因为不管是去国营裁缝铺还是去信托站,那都是钱家人帮我们牵线的,我们工资越高,欠他们家人情就越高!我就是不想欠钱大猛的人情!”陈向好也不好和刘桃红说实话,就只好从这个角度说了。
她真的很恼火啊,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了!差一点点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钱大猛家门口晃悠,让钱大猛和钱二猛成日提心吊胆的!就差一点点啊!
在前阵子,陈向好一想到自己可以到钱大猛家隔壁去工作,心里就舒坦。
为什么?就是因为这样可以让钱大猛和钱二猛害怕。
更何况钱大猛和钱二猛还希望她到他们跟前去晃悠。
一想到钱大猛和钱二猛一边希望她到他们跟前晃悠,又一边因为她在他们跟前晃悠而提心吊胆,她心里就得意开心得不得了,可现在因为她妈,这一切都破灭了。
“向好,话不能这么说的,我们工资高了,我们就更加有能力去报答我们的恩人,我们……”
“恩人恩人,谁是我们的恩人了!妈,你能不能不要提这两个字,我很讨厌钱大猛!钱家人我都讨厌,不管你是怎么想她们的,反正我不想听到你在我跟前提恩人这两个字,我听着就不高兴!”
“好好,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生气了,你跑去哪里啊?你慢一点啊!”
“用不着你来管我,我已经长大了,不用你……”陈向好跑出巷子口,话还没有说完,就迎面对上了站在外面的月眠的眼睛。
她看到月眠有一些尴尬。
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月眠时不时的去找吴三叔和吴三婶,她也经常去找钱大猛钱二猛,所以两个人还是不经意间见过几次面的。
陈向好也知道月眠就是李桂芝的儿媳妇,因此这个时候两个人见面自然是有一些尴尬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月眠长得很漂亮吧,陈向好在看到月眠的时候,就莫名的有一丝好感。
“你……你是小月同志吧?你这里多久了?你都听到些什么了?”兴许也是因为对月眠有好感,陈向好也不想防备月眠什么,就直接问了。
月眠看了一下陈向好的表情,发现陈向好十分真诚,她本来对陈向好印象也是挺好的,因此莫名的就不想骗陈向好。
“我……”
“你不要过来!”陈向好突然想到什么严重的事情,脸色一白,赶忙后退了好几步,她这个反应也打断了月眠原本想说的话。
“啊,怎么了?”月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有病的,我身上有病。你是一个孕妇,身体抵抗力比较弱,你不要靠近我,要不然可能会被我传染。”陈向好也是实诚,就直接对月眠说了实话。
月眠听她这么说,对陈向好的印象就更加好了。
“没事的,我不怕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是懂得一些医术的,我可以帮你看看。你有一次去找李大夫帮你看病的时候,我看到了,实不相瞒,我也去找过李大夫看病,从李大夫那里学来的一些东西。你现在害怕去找李大夫,怕连累他,对不对?那刚好我可以帮你看病。”
“啊……”陈向好听说月眠和李大夫还有一些渊源,有一些惊讶,但是她还是后退了几步,并不想靠近月眠,还一边拉着刘桃红一起后退。
“那也不行的,我会传染给你的,我们都会传染给你。”
“陈向好,你不是还想到我婆婆那里去工作吗?那你到我婆婆那里去工作的时候,怎么就不怕传染给我呢?我成日都和我婆婆待在一起。
李大夫肯定也已经和你说过,你这种病普通的接触并不会传染,除非是贴身衣物放在一起洗的对吧?所以你现在接触我,不会传染给我。”月眠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李大夫和你说过这些?”陈向好好有些惊讶,月眠说的这些话确实是李大夫和她说的,这也是她放心地到李桂芝那边去工作不怕传染给别人的原因。
“李大夫没有和我说这些,我是自己看你的脸色看得出来你这个病是怎么回事的,望闻问切,我只不过是通过望就知道了你的情况,这样你相信我的医术了吧?你也相信不会传染给我了吧。”
“那也不行的,小月同志,你还是不要靠近我们了。”刘桃红也在一旁说道。
陈向好也害怕月眠在继续坚持,就对月眠解释:
“李大夫确实是和我说过,我们这个病不是通过普通的手脚接触传播的,可是我也怕有意外啊。我都想好了,如果说我真的到你婆婆那里工作,我肯定会多穿几层衣服,多做防护,这样才能万无一失,不传染给别人。可是我今天只穿了一条裤子,所以以防万一,你还是不要靠近我。”
“我都说了没事了。”月眠对陈向好的这个情况十分清楚。
她一个健步冲上前去,趁着陈向好还没有作出反应,就抓住了陈向好的手腕。
陈向好吓了一大跳,可是想在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月眠已经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月眠又是一个孕妇,她害怕自己推开月眠的话,会伤到月眠,就只好那么愣愣的站着,让月眠抓着自己的手。
“小月同志……要不你还是松开我吧。”陈向好知道自己不能够推开月眠,只好用嘴巴劝月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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