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村支书。”流里流气的男人迈着步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看到令月时,忽然动作一顿:“这是寨子里新来的客人吗?”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令月,直勾勾的眼神渗出几分惊艳,夸张的是,竟然就这么停了下来。
只是,众人对他的感官都不怎么好,明显是见色起意,竟然凑在几人身边,赖着不走了。
对这个说我帮你拿行李,对那个说我力气大,话里话外都是亲近之意,像是没长眼睛似的,看不见其他人眼里明晃晃的拒绝。
“侯熊,你说什么呢!”
村支书脸色陡然一边,厉声呵斥对方,哪知道侯熊完全不在乎,笑呵呵地说:“我帮游客们拎东西呢!”
村支书作为寨子里的最高领导人,看见他这样,不禁冷哼一声,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家伙有多无赖!
简直就是寨子里的一大败类,几十岁的人了,到现在还在家里啃老,这边拿一个那边薅一根,简直就是流氓!
村支书半点儿也不客气地说:“滚滚滚,别丢咱们寨子的脸!”
侯熊开始吓了一跳,后面色气熏心,竟然恬不知耻地继续跟令月搭话:“美女,我刚才听你们讨论樱桃树?你们不知道,这里面可有大问题!”
【什么大问题?不管是啥,能不能找个人把这家伙拉走啊,好辣眼睛啊!】
【卧槽,哪是我老婆,快滚!】
【看得我鬼火冒,恨不得钻进直播间打死他!节目组怎么没来我们村寨啊,我们村寨风气可好了!】
为了卖弄自己,他什么都顾不得,不等村支书阻止,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说出牌:“美女,前面那栋楼,可是草鬼婆的房子!”
令月掀起眼帘,不少人都朝他看去,男人愈发得意,美滋滋地说:“你们外地人不懂,草鬼婆是我们苗寨的话,说的是寨子里会蛊的老人,只要靠近就会被人下蛊!”
他笑嘻嘻地说:“所以,我们寨子里的人根本不敢靠近,就怕被她下蛊了!”
“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村支书暴怒:“什么草鬼婆什么苗蛊,我看你是小说看多了!”
男人边躲边笑嘻嘻地看向令月,眼底满是快要一出来的淫邪,关键他还觉得自己挺帅气,实际上,冒出来的油都能点天灯了!
侯熊:“美女,你看我说了这么多,你给我个联系方式呗。”
这话直接捅了网友心窝,这时候那还有人计较什么苗蛊,满屏都是谩骂。
令月:“……”
侯熊本就是无赖,得不到回答就像伸手,忽然,一只手先搭在他肩膀上,沉重得好似千金烙铁,猛地坠在肩头,叫他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
他扭头看过去,俊美帅气的男生朝他灿烂一笑,眼底却无一丝笑意:“喂,凭着几句话就想骚扰人家女孩子?”
“你——啊!”侯熊惊呼一声,拍在肩头的手掌轻轻一捏,他似乎听见了骨头碎裂声,如果不是被人抓着,当场就要满地打滚。
全身上下,冷汗刷地一下冒了出来。
肩宽腿长俊美帅气的背包客把人扔给村支书,扭头,唇角含着一丝笑意,跟她们打招呼:“月月。”
声音低沉又喑哑,帅气的脸为刚才油倒的观众狠狠吸了一波眼。
弹幕像是一瓢水泼进沸腾的油锅里,网友们全都炸了!
【好帅好帅好帅!】
另一部分,是一群眼熟党。
【我怎么感觉好像见过他?】
【big胆!月月是你能叫的吗?这是我老婆!】
【不是,我记起来了,他是第一期开头出现的帅气男生,是月月的男助理!】
【哦原来是男助理呀[对眼][对眼]】
令月并不知道弹幕的调侃和激动,应了一声,君君看向村支书,一脸义正言辞地说:“现代社会,宣传什么封建迷信!哪有什么苗蛊!污蔑老人家!”
村支书连忙跟着出声:“对对对,小哥说的对,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一把薅住侯熊耳朵,完全没发现他话里的漏洞,老人家,令月微微眯眼,君君怎么知道吊脚楼里住的是老人家?
虽然村支书极力否认,可是经过刚才侯熊的宣传,不少人还是半信半疑,毕竟,各种文学作品,小说电视剧甚至是电影里都有苗疆蛊虫的描写,就连古籍里都有记载!
不少人好奇,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宋优栗大着胆子忘吊脚楼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觉得此时的吊脚楼诡异得渗人,特别是两只乌鸦!
她抓住令月衣角,不自觉靠近她,想要贴贴,忽然后背一阵发凉。
宋:“我发现这地方真的好奇怪!我全身发冷!”
令月觑向阳光开朗的背包客,后者眼神酸酸地盯着宋,不是地方奇怪,是你,撞翻了我们家“醋缸”。
这时,她忽然听到房顶乌鸦盘旋的粗粝叫声。
“人类真笨,苗蛊当然是存在的啦!”
“我们主人可不是草鬼婆,她是蛊师!她才不会随随便便给这些普通人类下蛊呢!”
“这个笨蛋是谁放他出来的?”
“不知道,他可能是自己出来的。”
两只乌鸦你来我往地捧哏,令月听得好笑,却将它们提供的消息悄悄记下。
这时,被村支书教训的男人听见乌鸦叫声,全身恨意不得发泄,竟然咒骂起远处的乌鸦:“两只扁毛畜牲!你们也想骂我啊!”
他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竟然真的说对了,本就是个混不吝,捡了个石头就朝乌鸦投掷过去,十几米的距离,乌鸦又在高高的屋顶,他要是能打中才怪了!
可这不代表,他就没事。
嘎嘎大笑的乌鸦声音戛然而止,两只鸟儿紧紧盯着底下的人类,黑漆漆的眼珠透出一抹精光。
忽然,一只黑乌鸦展翅高飞,极速掠下,竟然开始攻击侯熊,它来得又快又急,周围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黑乌鸦:“嘎嘎嘎!”
“你敢骂我!我咬死你!咬死你!”
扑棱着翅膀的黑乌鸦动作迅速,它们可是最记仇的动物,侯熊愤怒地大喊:“滚!滚开死乌鸦!我杀了你!”
就在其他人以为他要大展身手的时候,他忽然扭头,竟是屁滚尿流地跑了,半点儿也不敢反抗,简直丢脸至极!
他的出现跟离开似乎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逗得网友哈哈大笑。
【卧槽,这时哪儿里请来的小丑啊,笑死我了!】
【好家伙,刚才还以为他有多大本事,结果扭头就从心,怂死了!】
节目组将令月她们安排在一栋吊脚楼民宿里,依山傍水,环境优美,可以看到层层叠叠的房屋。
夜晚来临,苗寨灯光璀璨,犹如漫天星河,散落在地面上。
透过窗户,还能看到游客们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无意,令月发现,她旁边的屋子就是君君的房间,出门吃饭正好打个照面。
令月对君君的意思很清楚,之前一直都是小老虎布偶,特地变成人形,可不就是想凑过来。
令月想着,房门忽然被人敲响,木门倒映出瘦瘦高高的挺拔身影,令月慢悠悠地走过去:“谁啊?”
其实,她心知肚明。
隔着门,传来低低的笑声:“是我,月月。”
……
直播间的观众对君君的出现没什么抗拒的,反而觉得很养眼,一些人忍不住猜测——
【小哥不会是节目组的新嘉宾吧?不是说没有吗?】
【嗨,说不定是节目组特别安排的惊喜呢。】
副导此时已经皱成了苦瓜脸,看到对话,忽然拍了下脑袋:“欸,我怎么没想到呢!明星请不来,我们可以请素人啊!”
总导演听见他的话,忽然淡声轻笑:“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副导疑惑:“怎么啦导演?有啥问题?”
柳导盘了盘手心的菩提串珠:“他是我们节目组的最大投资商,明泽娱乐的人。”
实际上,君君正是明泽娱乐公司的老板,这还要从白泽那儿说起,他们猜测君君的身份,完全不知道,他哪是什么艺人,分明就是公司大老板。
不过即使这,也够副导吃瓜的,蔫蔫地打消这个念头,不是,他觉得男生看起来真的很帅啊,俊男美女的组合永远是观众的最爱!
现实,只能无奈放弃了。
半夜,万籁俱寂,一轮半弯弦月挂在昏沉的天幕之上,树影楼影融成一团黑色。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路上,青石板路响起细碎的响声,朦胧的月光浇在脸上,男人的样貌赫然就是白天油倒人的侯熊。
他脸上肌肉不停抽搐,死死攥紧拳头,竟然边走,边不干不净地骂起来,浑身酒臭味,能熏死人。
作为村寨里出了名游手好闲的流氓,他自然也有一群狐朋狗友,几杯酒下肚,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气得人都快炸了。
“妈的!”他知道,不少人都瞧不起他,对他敬而远之,偏偏他也没什么办法。
这时候,他忽然看到了远处的樱桃树,吊角楼,着了魔似的走过去。
妈的!他快气死了!
凭什么看不起我!迟早有一天,我要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后悔!
头脑一昏,侯熊竟然直接冲过去,他不敢惊动楼里面的人,蹭蹭蹭地爬上树,对着红彤彤的大樱桃就是一顿乱抓!
树影摇晃,不止怀里兜了一兜子樱桃,树底下更是落了一地的,不知道他是运气好还是其它,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大摇大摆地抱着大樱桃回家了。
与此同时,吊脚楼的主人慢慢睁开眼,浑浊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月光洒落一地,照出里面简朴的摆设,坐在蒲团上的老人动了动指尖,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室内回荡。她宽大的袖口里露出隐晦密集的彩色图纹,它们一路蜿蜒至深处。
第二天一早,令月一行人开始今天的旅游,千户苗寨歌舞最出众,宋优栗特地在网上搜罗了视频:“你们看!这里面穿着苗族服饰的小姐,漂亮得很!”
因此,她们一行人对于每天都有的苗寨歌舞,很是期待。
也并不知道听见宋优栗意图的网友怎么一个尴尬法。
【呃,板栗好像要失望了】
【何止是失望啊,这简直是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
没多久,令月一行人已经来到苗寨歌舞节目地点,看到表演人员之后,全队最兴致勃勃的宋优栗彻底傻了眼。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旁边一位大哥也在发问,一脸生无可恋:“我开车几千公里来这里,年轻妹子的歌舞呢?怎么全都是大妈qaq”
直播间里满是调侃。
【小姐姐从业多年,变老了很正常[黑人脸]】
【兄弟你有所不知,这是我们寨子的长辈,辈分上去了,更显尊贵的远方来客!】
【视频是她们年轻时候拍的,有问题吗?[狗头][狗头]】
【没关系,坑着坑着就习惯了![点烟]】
事已至此,她们也不能怎么办,开始围着苗寨附近转悠,不说其它,至少苗寨的风景十分优美,烟雾迷蒙下,愈发清新动人。
大街上到处是身着对襟小短衣,百褶裙,头戴银饰的漂亮小姐姐,旁边就是拎包拿水的同伴或者男朋友,氛围感十足。
时值旅游旺季,苗寨里十分繁华且热闹。
她们在本地找了一家小饭馆,饭菜还算不错,叫人出乎意料的是,这里饭菜很不错,有本地特色,最合令月本人口味的是一碗稀饭,米香四溢,入口柔滑。
苗寨太大,节目组早就置订了计划,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逛完。
虽然失望于歌舞表演,其它倒还不错,她们在苗族工艺收藏馆逛了几圈,琳琅满目的苗饰叫人应接不暇。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下午两三点。
以令月为首的嘉宾们准备回来了。
还没进寨子,令月远远地看见一群村民,围在村尾的吊脚楼旁边,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
令月五感敏锐,轻而易举便听见几人的讨论,顿时皱紧眉头,加快脚步。
宋优栗一脸不明所以:“怎么了?怎么了?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令月没作声,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钻进耳朵里。
“嘶,侯熊这小子——该不会是中蛊了吧?”
“你看他肚子那么大,昨天人可还好好的呢。”
寨民们说着,不约而同地看向形单影只的独立吊脚楼。
令月此时已经走进,挤过人群看到了现场情况。
一个粗布宽衣的老妇人半跪在儿子面前,嚎啕大哭:“啊啊啊我的儿子!我的儿!哪个杀千刀的把你害成这样啊!”
她虽然喊着疑问句,语气却很笃定,死死盯紧前面的吊脚楼,眼里满是恨意和怒气!
令月瞥了眼担架上的男人,那张脸,赫然是侯熊,昨天的流氓。
这时,她也终于才零零碎碎的对话里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侯熊能养成这副游手好闲的性格,少不了他父母的无底限宠溺,年过三十,还没成家立业,在家里啃老,混天度日。
所以他今天一觉睡到中午,家里人早就习惯了,还是他妈妈不放心,想着中午都过了,孩子也该醒了。
于是,她敲了敲儿子的门,一连喊了好几声,没有半分回应,都说母子连心,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即顾不得其他,找来丈夫一脚踢开大门,再进去,看到满地樱桃核,还有一小堆没吃完蔫哒哒的红樱桃,屋子里都是酸酸甜甜的樱桃味道。
可这一切,却让侯熊妈心神紧绷,寨子里不少人家都种着樱桃树,可这时候还很早,她知道的唯一成熟的樱桃树,只有一家!
草鬼婆家门口的樱桃树!
“侯熊!”她当场喊出声,床上的人睡得像只死猪,她气得不行,侯熊他爸先一步掀开被子,怒气冲冲的两人看到画面之后,瞬间惊呆了。
自家儿子仰面朝天,四肢摊开,中间的肚子像是倒扣的西瓜,又像是怀胎七月的孕妇,诡异地隆起。
夫妻俩吓得冷汗涔涔。
反应过来,便是满腔愤怒,立刻通知人去报警,又找了几个同寨的年轻小伙子,把自家儿子抬到草鬼婆屋子跟前。
为了儿子,她们连死都不怕了。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这时,忽然有人惊呼一声:“肚子!你们看他的肚子!”
众人齐刷刷地看过去,侯熊的肚子因为鼓胀撑成了一个大西瓜,又像是倒扣的大盆,薄薄的皮肤像是一张拉扯到极限的纸张,连细小的毛细血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此时,他的肚子一鼓一鼓,仿佛有东西在里面游动,周围人看到之后,只觉一股森然凉意从脚底直蹿天灵盖。
年轻女孩子吓得花容失色:“是蛊!一定是有人给他下蛊了!”
直播间里,猝不及防的网友几乎要吓死!
【卧槽,吓死我了!】
【艹艹艹!前方高能!】
因为肚皮隆起,衬得他四肢纤细,像是一个硕大的畸形儿,配上时不时滚动凸起的肚皮,显得十分渗人。
“儿子!我的儿子啊!”侯母嚎哭得愈发凄厉,对着草鬼婆的大门叫骂起来:“我儿子不就是摘了你几颗樱桃,谁稀罕你的破樱桃啊,你竟然下蛊害我儿子!你今天要是不出来,我就把你藏蛊的小楼一把火烧了!”
令月听到这话,看了眼樱桃树,冷不到吓了一跳,这叫摘了几颗?昨天枝繁叶茂硕果累累的樱桃树,现在不止秃了一块,一根粗如手腕的树枝都被掰折,摇摇欲坠地垂在一边。
如果她是樱桃树,这会儿怕是早就疼哭了。
“要是我儿子没有了,我也不想活了!”
她话音刚落,紧闭的大门骤然打开,一个穿着苗族便服,宽大衣襟的老婆婆从里面走出来,满头银丝被彩布包裹,她身上的衣服绚烂多彩,格外精致。
令月对她的第一印象,这是一个优雅、精致,一丝不苟的老人。
看到她的瞬间,全体寨民脸色大变,齐齐后退好几步,眼里掺杂着敬畏,恐惧,鄙夷,唯独没有半分尊重。
令月听见她们小声讨论:“出来了!她真的出来了!”
侯熊妈妈对上老婆婆的视线,狠狠打了个哆嗦,想到昏迷不醒的儿子,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你还敢出来!你赔我儿子!”
这时,接到通知的村支书终于急匆匆赶来,顾不得擦下满头大汗,第一句话便是:“不可能!”
“你儿子怎可能会中蛊!别诬赖人家了!”
他扭头,朝老婆婆笑了下:“英婆婆,您老人家别生气,我马上把她带走!”
“我不走!村支书你偏心,我要告她!她用蛊杀我儿子啊!”
村支书一时间也束手无策,看了眼旁边的摄像机,冷汗层出不穷的冒出来。
全国人民都看着呢!
不等他想出什么好办法,呜呜呜地警笛声远远传来,眨眼间,警车已经开到众人跟前。
两个警察从车上下来,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侯熊父亲,他听老婆的话,第一时间去找了警察。
至于村支书,很明显是寨民叫来的。
看到孩儿他爹,哭嚎不止的妇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们快把她抓起来,她给我儿子下蛊!她要杀人啊!”
两名警察面面相觑,也被这场面搞迷糊了,下蛊?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荒唐。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还有蛊。
“这位老人家,你听我们说,现在是科学社会,是没有蛊虫这种……”他们试着调解,后者要是能听他们的话那才叫怪了,一句话打断他们的解释。
侯熊母亲始终认为,就是草鬼婆下蛊!
因为她儿子摘了她家的樱桃树!得罪了她!
这时,冷静的英婆婆忽然出声:“没下。”
“我也不会什么蛊。”
英婆婆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听在人耳朵里,便是冷漠无情。
“你胡说!你们看,这就是证据!你们草鬼婆最喜欢在身上纹稀奇古怪的东西!”
气疯了的侯熊母亲竟然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捋开她的袖子,下一刻,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骤然响起。
谁也没料到,老人手臂上竟然布满了奇诡绚烂的蛊虫纹,密密麻麻的虫子纹身让人头皮发麻,看一眼便觉得触目惊心!
反倒是刚才大胆的侯熊妈妈对着她跪下:“求你!我求求你!我就这一个儿子!你不能要了他的命啊!”
“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
她一改之前的针对,这会儿下跪又磕头,好事坏事全让她做了,为的就是逼对方收手,从这一点来看,她也不是什么糊涂蛋。
可是,千算万算她算错了一招。
令月摇摇头。
气氛僵持不下之际,一道声音蓦地响起,众人目光如探照灯般汇聚在令月身上,神色惊疑不定。
令月看着地上男人,慢吞吞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根本没有中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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