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奶爸教授(1)
校园学子们都知道,建筑学院有个帅气儒雅的陆教授,出了名的疼爱老婆,时常把他貌美如花,舞技出众的老婆挂在嘴边。
建筑学院的同学则时不时能一睹师母的风采。
这个时不时,是指师母一个学期会过来两三次,有的同学每次都可以遇到,也有的同学一次都没看到过。
1999年深秋,不少同学看见师母过来等陆教授下课。
薄暮冥冥的秋色里,师母年轻美丽依旧,穿着合身的风衣外套,里面习惯搭配着款式好看的裙装,露出细细的小腿。
她安静娴雅地站在大楼外的路边,陆淮安一出来,就看见她的窈窕身影,巧笑倩兮的面容。
四周学生看见后,一块起哄:“教授,师母来了。”
“师母来接你回家了。”
陆淮安淡淡地笑着,看向她的眼睛里有着万千星子。
走过去问她:“怎么穿这样单薄?”
陈明珠:“今天不是太冷,我想趁着这会儿,赶紧把没穿过的衣衫穿了。”
他笑着说:“这几天一天换一身也好,打扮漂漂亮亮的。还有多少没穿过?”
“没数过,有的只穿了一两水,就搁起来了。”
他笑,牵过了她的手走向停车的地方。
“不够穿我们再买。”
虽然学生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大概意思是,教授和师母在讨论还有很多漂亮的衣服没穿过,不够就去继续买衣服的事。
于是女生闲谈时聊及这些。
有人道:“陆教授真的好疼爱老婆啊,全校老师第一吧。”
“有个这样漂亮的老婆,肯定得疼啊。”
“陆教授好有钱的样子。听说还买了四合院。”
“那当然,他除了上课,也有自己的公司。”
“怪不得。”
……
他们没有听见的是,陈明珠后来有点儿小郁闷地道:“再过几个月,就穿不下了。”
他搂了搂她的腰,安慰:“但再过几个月,你一定又恢复如初了,相信我的眼光,不会判断错的。”
“但愿吧。”
之前为了跳《长恨歌》增过肥,恢复起来是挺快的。但这次到底不同。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要孩子,人还是要乐观一些,担心亦无益处。
……
从这日之后,一直到2000初夏,都没有学生看见过这位漂亮的师母。
有天,学生好奇地问:“教授,师母好像很久没有来过学校了哦。”
陆淮安淡淡地扫了对方一眼:“想你们师母了啊?”
学生和这位也是咱们学院一道漂亮的风景线。”
不少人赞同地点头。
陆淮安舒展着脸容,闲闲地说:“你们师母最近身体不堪重负,在家休养。”
“师母生病了?”
“倒也没有生病,只是受各种人事牵绊……医生说宜静养一段时间。”
听闻师母也是个工作狂,演出任务紧急的话,也非常拼命。
于是学生乖巧回道:“那让师母好好保重身体啊。”
保重身体是有些难的,最近某人的体重一直在上升,上一次电子秤就要哭嚎一次,继而情绪低落,哼哼唧唧,怎么哄都哄不好。
不过陆淮安点头笑回:“行,我会转答的,等她有时间了,再过来看看你们。”
回家后把这话告诉她。
陈明珠哼道:“不堪重负哈,人事牵绊哈……你学生居然都没有往怀孕这方面想吗?”
“他们单纯得很。”
“是你忽悠得狠吧。实话跟他们说我怀孕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想说,连那些老师我也一并瞒着,打算下学期直接抱个娃过去,惊掉他们的下巴。”陆淮安坐在沙发上,得意地拨着如意算盘。
陈明珠的下巴先张了张,再无语摇头,这人就是擅长搞这种惊天新闻。
这个周六的清晨,陈明珠穿着宽松的米色背心裙,里面是白色的t恤,正在自家小花园里剪盛开的几种玫瑰。
此时此刻,她胳膊什么的还是很细的,毕竟她也不是成天吃了睡,睡了吃,仍然非常注重锻炼。
只是肚子里的小家伙正在茁壮成长,每天都在肚子里拳脚相加,她睡觉也逐渐睡不好。
已经遵照医嘱,单独换了个卧室睡觉,睡稍硬一些的床。但还是腰酸背疼,又不能趴着,侧卧也难受,只能咬牙硬扛。
剪完之后,放在廊子下的玻璃圆桌上,再修修剪剪,插进花瓶里。
陆淮安坐在另一张藤椅上看报纸。
“老公,这些玫瑰好看吧!”
“好看。”
“头都没抬,好敷衍啊!”
他这才把视线转移到花上,又看了她一眼,然后道:“可我觉得,你比花好看。”
好吧,算你回答正确。
“但严格地说,这些玫瑰其实是月季,都是各个品种的月季经过杂交培植而成的。”
“知道了,陆教授。但是大家都习惯叫玫瑰嘛。”
陈明珠没再扯下去,把花瓶摆在入室的斗橱上,旁边还有一个装钥匙的盘子。一放钥匙就会看见鲜花,心情也自然好起来。
陆淮安给报纸翻页,说道:“对了,中午要去老太太那边吃饭。”
“嗯。”
四合院门前的大槐树枝繁叶茂,院子里的葫芦也攀上了架子。杨亚青已经买好了几只鸡,就在墙角边搭了鸡笼,鱼池里养了好些观赏的鱼,陈明珠拿着鱼食碗,给鱼喂了喂食。
奶奶习惯了操劳,八旬了也闲不下来,扫帚一直拿在手上,鸡粑粑拉到哪儿,她就清到哪儿,还用水冲冲。
陈明珠曾经说过没有必要养鸡,现在各方面营养都跟得上,但妈妈坚持要养,她也无可奈何。
有一说一,杨亚青煲的汤很正,有粤菜馆里的那味儿,陈明珠每次过来都要喝好几碗。
陆海阳这会儿在外边,吃饭时才回来。
问道:“什么时候开始休产假?”
“还有半个月就开始休了。”
“那很快。”
“……”
吃过饭歇了歇,准备回家的时候,杨亚青送他们出门,刚好有几个邻居大妈都在大槐树下聊天,把他们喊了过去。
“亚青,你媳妇什么时候预产期啊?”
“还有二十来天。”
大妈们一个个都是火眼金晴,看着陈明珠的肚子,判断着:“我看是个男孩。”
也有大妈说:“也未必,那谁的儿媳妇不也是这个形状,生下来的是个姑娘。现在又只能生一个,也不是说嫌弃女儿,他们就还是惦念着想生个儿子。”
陈明珠:“……”
杨亚青说:“儿子女儿都好,我们家不看重这个。”
大妈:“你家儿子多,当然不在乎,有的人就挺看重的。”
陆淮安扯了她一下,无语道:“走吧。”
在车上,陆淮安说:“这些大妈事儿真多。”
陈明珠笑:“接地气的生活就是这样啊,我又不在意。”
“我还挺在意的,要是生个女儿,像你一样漂亮、有灵气,千娇百宠地长大,怎么能被她们嚼舌根?”
陈明珠乐呵呵没有再说话,感觉要真是个女儿,他一定是个女儿奴。
不过她就比较心大,他们的女儿,一定能抵住这些闲言碎语,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有力量的人。
她也说不好是儿子还是女儿,买婴儿用品,尤其是一些小衣服,只好挑中性的颜色,比如白色、浅黄之类的。
如果是女儿,她也很欢喜,主要是一些女孩子的衣服真的好漂亮,看着就想买……
盛夏开始了,这段时间最难熬。
睡不好真的很要命。
体重比之前增得还快,陈明珠的焦虑也越发严重,还好陆淮安已经放暑假了,可以专门照顾她。
只是这天,学校有个古建筑的学术研讨会要开,他吃了午饭便去学校开会。
陈明珠午睡起来后,照旧在舞蹈室里扶着把杆随便练习。
忽然腹部一阵不适,觉得不对劲起来。
下午四点,陆淮安接完电话,进来对那些专家学者说:“不好意思,我得走了。”
众人全都看向他。
陆淮安微微地笑:“老婆要生了,赵齐帮忙整理一下会议要点发我邮箱。”
助理赵齐是他带过的一个研究生,听罢目瞪口呆。
“教授,师母她要生了?”
一干相熟的老师也无比惊讶:“你是说大舞蹈家要生了?”
“啊。要生了。”他淡定地收拾了自己桌上的东西,“回见。”
“不是,完全都没有听你提过啊!”
“这不就提了么?”
“……”
陈明珠之前就收拾了一个生产包,这会儿又十分幸运,自己是先宫缩,还没破羊水,也在忍耐范围,所以乖乖在家里等陆淮安回来接她。
他急匆匆地推开门:“情况怎么样了?”
明明之前很轻微,感觉也不难受,陆淮安一出现,一开口,陈明珠就感觉一阵奇痛。
像是肚子里小孩不满这个爹来得这样晚似的,朝着这个爹进来的方向揍了一拳,也可能是踢了一脚。
陈明珠疼得叫出了声。
“快去医院吧。”
……
中间一阵忙乱,拍的片子说胎位正常,建议顺产。
行吧,那就顺产。
但是这孩子非常折磨人,去医院后,整整折腾了一宿,愣是半点儿要生产的迹象也没有。
医生看了看情况,说:“潜伏期长一点儿也正常,等到了活动期就快了。”
吃罢早饭,陆淮安扶着她随便走了走。有些不满地说:“这孩子真磨人,将来非要好好打一顿才行。”
然后,陈明珠再次被揍了一拳。
疼得直朝他撒气,嚷道:“你别说话了,你一骂他,他就报复我。”
陆淮安咬牙闭上了口。
接下来是频繁的活动期,再然后是进产房生产,整个过程,陈明珠真是不想经历第二次。
也就幸亏她柔韧性好,也懂得发力,生产的过程挺快,要不然,记忆里没有一点儿值得高兴的事。
上午11点50分,陆栩诞生。
陈明珠已经累到虚脱,娃都不想看,只想睡觉,睡个好觉。
耳边只迷迷糊糊听见:“恭喜,是个男孩。”
小孩子的哭啼声十分响亮。
医生都在一旁笑着说:“这肺活量。”
陈明珠似睡非睡地睁眼看了一眼小孩,脏兮兮,皱巴巴的,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小孩就被抱去处理后续了。
后来,护士走到了门外,说道:“陈明珠家属在吗……母子平安,你们谁去婴儿房?”
陆淮安:“你们去吧,我留在这儿……”
“……”
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她总觉得好困,好累,只想睡觉。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握自己的手,帮自己擦脸。
后来小陆栩被抱过来,陆淮安接过了婴儿。
抱起来举了一下,又眯起眼睛看了看,然后若有所思道:“陆栩皱巴巴的,一点儿也不帅啊!”
好像是受了这句话的刺激一般。
小陆栩破嗓大哭。
陈明珠脑子里只产生了一个念头:果然,父子局的battle,从娘胎里就开始了,现在正式交锋。
呵。
在医院观察了两天就出院了,一大家子都在别墅里。
小婴儿的皮肤已经恢复了正常,还挺白的。杨亚青说道:“有点儿像淮安,也有点儿像明珠,挺好看的。”
李秀英也笑眯眯说:“我看鼻子像淮安,眼睛像明珠多一些。”
陈明珠: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但是如果鼻子像他爹,眼睛像他娘,那就有意思了。
毕竟他爹的鼻子那是非常优越的,而这时候的她,眼睛的妩媚感已经出来了,十几岁的时候她对自己的眼睛没有什么感觉,年龄越大,眼神练出来后,就越来越有媚态。
两者结合在一起,那不是活脱脱一个妖孽么?
这个小家伙,将来是准备要穿进小说里,做万人迷了吗?
不对,这儿本来就是小说里。
虽然两代老人家都交代说不要洗澡洗头吧啦吧啦,但是科学地坐月子可不是这样说的,加上陆淮安觉得他们在这儿很吵很烦,一吃完晚饭就把他们赶回去了。
于是陈明珠开着浴霸洗头洗澡,清洗完毕,吹干头发,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小孩已经在婴儿床里被哄睡着了,陈明珠看见陆淮安累得跟狗似的,躺在床上,不由发笑。
“老公,带娃好玩吗?”
他懒倦地掀开眼皮子:“现在还好,人太多,你一句我一句,烦躁加倍。我怎么说之前也做了大量的研究,岂能让他们颠覆我的研究结果。”
说罢翻了个身,看向了睡着的小婴儿。
“奶奶说他的鼻子像你,眼睛像我。你觉得像吗?”
陆淮安瞄了瞄:“没看出来。”
陈明珠:“我也没看出来。”
“可我觉得他睡觉时懒洋洋的姿态还是像你多一些,睫毛也很长,跟你一样。”
“……”
后来,陆淮安爬起来去洗澡,陈明珠继续蹲在婴儿床前看小孩。
虽然生的时候感觉自己真是讨厌死小孩了,那么痛,现在这会儿又情不自禁泛起了母爱,怎么看怎么可爱,怎么看怎么喜欢。
安静的时候,真像个小天使。
一旦醒了,哭了,就真的吃不消。
趁着孩子没醒,两个人都有些累和困,抓紧时间睡觉。
生前一个月,一起睡两个人都睡不好,所以分房睡,这会儿终于不用分房睡了。
陆淮安搂了她过来,亲了亲她的头,还说道:“你之前把头发剪短了这么多,现在可以留长一些了。”
“可我觉得短点儿也挺好,扎起来只有寸许,洗头发一下子就吹干了。”
“……还是留长一点儿吧。”
“好吧,再让它长寸许?”
“可以。”
……
坐月子期间,除了喂奶,她好像没怎么累着。饭菜是妈妈帮忙做,卫生有请钟点工打扫……
陆淮安的工作格外多,衣服该穿多少,他来定,小孩子啼哭,他负责哄,半夜的奶粉也是他来冲泡和喂……
所以陈明珠的恢复状态很不错。
出月子后,小家伙长势喜人,已经颇具帅哥相了。
陈明珠抱着小朋友举了举高高,感叹:“你这个小家伙,将来得祸害多少人呀。”
陆栩呵呵地笑。
陆淮安在楼上午睡,陈明珠说道:“带你去楼上找爸爸好不好?”
带着小朋友坐在床上玩了一会儿,小朋友眼睛眯了眯,很快也睡了过去。
陈明珠看着爷俩睡觉的姿势,不能说完全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火速下楼拿了相机上楼。
嗯,给你们爷俩拍张床照吧。
学校开学在即,陈明珠终于“贤妻良母”地说:“这几天晚上你别起来了,你到一楼去睡,让你睡个好觉吧。”
“哟,这是大恩赐啊?”
“那当然,你看看你,这些天累得眼睛都无神了。我还是希望你能神采奕奕地回校上课。”
“行,这几天我好好恢复恢复元气。”
话虽如此,这人还挺不放心,睡觉前又跑上楼来,交代了一堆晚上照顾小家伙的注意事项。
陈明珠靠着床头哭笑不得:“知道了,陆教授,前几天我有亲自跟着你实习的。”
某教授:“可我就怕你挂科啊。”
“重点都划好了,我还能挂科?”陈明珠哼道,“那只能说你重点划错了。”
他笑着凑过来亲了亲她的唇,“行,那我下楼睡觉了。”
“快去吧,你记得把你的房门关好,小家伙的肺活量……真的惊人。”
“知道了,”他又看了看陆栩,这才对她说,“晚安。”
翌日,陆淮安睡了个整觉,整个人的精神好了不少。
吃早餐时,还问:“昨晚还顺利么?”
“顺利啊,这孩子好像挺怕他妈妈辛苦,就哭了一会儿,喝了奶就睡着了。”
“咦,为什么每次你喂他,他就要闹半天。”
陆淮安脸一沉:“我跟这个臭小子,估计八字不合。”
陈明珠呵呵地笑,“他估计是不服你,还在娘胎里就跟你对抗。”
陆淮安哼了一声:“跟他老子对抗,以后有他好受的。”
“……”
回学校开会,老师全都在问他。
“陆老师,大舞蹈家怎么就突然生孩子了?”
“你这也太突然了,还瞒得死死的。”
陆淮安闲闲地道:“她这么久没过来,你们就没想过哪里不对吗?”
某老师:“那不是因为你一直说她忙么,谁会多想啊?”
有个老教授问:“是弄璋之喜还是弄瓦之喜啊?”
陆淮安淡淡道:“弄璋。”
“恭喜恭喜。”
古代弄璋之喜形容生的是男孩,璋代是玉佩玉璋之类的东西,弄瓦之喜形容生的是女孩,这里的瓦是指纺车。
陆淮安点点头,说道:“不过,他将来要弄璋还是弄瓦,随他去,我没意见。”
开学之后,学生得知喜事,全都好奇地问:“教授,怎么之前问你,你都瞒着我们?”
陆淮安:“我也没瞒啊,当时你们问师母怎么没来了,我说她不堪重负,为人事牵绊,说的都是实情,你们没猜出来罢了。”
学生:“词语还能这样用啊?”
“好想知道,孩子长得像谁啊?”
陆淮安淡笑道:“我还是希望他长得像他妈妈多一些。”
“事实上呢?”
“当然是像我多一些。”
“哇——”
“什么时候带小朋友来学校转转?”
“放心,有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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