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想说走也不可能马上就走。
毕竟顾明华还在单位里,而且干得好好的,也没有出过任何的错。不但没有出过错,还对单位有功。
西区片的农业局,从一开始的不情不愿地接受,到现在的不想放走顾明华,这里就没有多少的时间。但也正是没多久,西区片这边的农业局,反而觉得顾明华是个人才。对于人才,哪个单位不珍惜的?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顾明华可能还想等等。
毕竟他在省城这边干得好好的,单位里的领导对他也一直不错。
他这边的研究也已经到了尾声,在最后的收尾部分了。
早在把那份研究的初稿上交到省农业厅的时候,那边的领导就非常的高兴。
甚至想要把他调到农业厅这边的技术科,但因为他刚刚到西区片的农业局才没几个月,自然不可能马上走的。省农业厅那边也需要走程序,这才没有马上把人要过去。
但如今,已经不是他要不要走的问题了,而是他在省城这边有没有危险的问题了。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
既然这是他和顾华之间的恩怨,那就去北京,大家面对面的,真刀真枪的干。
他倒要看看,这人到底还有多少损招,想要使出来。
那就全部当着他的面使出来,而不是如现在这样,偷偷摸摸地,在背后下毒手。
以前,他也曾经想过,要不要回北京去。
他不想利用老爷子的关系,想要靠自己的能力,往上进一步。
但如今,他已经证明了自己,他从县一级又到了省里,甚至刚到省城还没几个月,省农业厅就想要把他调过去了,这就是他的能力。
到了北京,他一样也能够行。
哪怕没有老爷子的面子,他也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他就不信,自己拿着研究作为敲门砖,还敲不开北京那边农业局的大门。
再不济,他还有老师呢。
这一刻,顾明华的心是火热的。
顾宁宁的心也是火热的。
因为她终于能够离开这个筒子楼了。
说句实话,她不喜欢这里。
不管是这里的环境,还是这里的人,都不喜欢。
明明应该可以关起门来,大家各自管各自的,但是这里的人偏偏都特别的“热情”,总是有少不了的事。
不是这家长,就是那家长。
不管是屠老太,还是花容容,她都不喜欢。
不过走之前,她需要跟政府大院那边的楚小胖,吴泰,还有其他的小伙伴们告个别。
她在筒子楼的时候,虽然离政府大院也远,但终归是在省城里,她每个星期还是能够随父母去大爷爷家里拜访,还是能够跟小伙伴们玩的。
但现在就要回北京了,那就再见不到了,比在顺县的时候还要远了。
楚小胖极不舍得,但还是道:“宁宁,那我一定好好读书,一定考到北京来,那样咱们就能够又在一起玩了。”
顾宁宁点头:“嗯嗯,我等你哦。”
一句“等你哦。”就让顾宁宁等了十六年,才等到了楚小胖的到来,那个时候,她们青春年华,相视而笑。哪怕十六年没有见,依然就如昨日,两个女孩的友谊,并没有因为距离,因为时间而淡去。
当然这是后话了。
沈泰也有些舍不得,但他是男孩子,才没有像楚小胖一样,跟个水做的水人一样,眼泪汪汪,他道:“宁宁,你等我来找你。”
他一定会促使他的爸爸努力当官,争取当到北京去,那样他就能够见到顾宁宁了。
还有别的小朋友,一个个的也都很舍不得。
毕竟在他们的心里,顾宁宁是他们的小妹妹,聪明又活泼。但他们也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话还是顾宁宁告诉他们的呢。
还有一个让顾宁宁想不到的,那就是那条警犬。
它竟然也过来送她了。
别看它只是一条狗,那可精着呢,也聪明着呢。
它咬着顾宁宁的裤腿,“呜呜”地叫着,眼里满是不舍。
顾宁宁也忍不住蹲下|身子,摸了摸它的头:“要乖乖的哦,送你好运哦。”
警犬“啊鸣”一声,乖巧地低下了头,轻轻地在顾宁宁的手心里蹭了蹭。
顾宁宁轻轻地摸着警犬的脑袋,眼里是满满的不舍。
狗狗好可爱,它还救过她呢。
但是她就要走了,唯一能够送给它的,也就是她的祝福了。
希望狗狗能够好好地,快乐的,还有平安。
在书房里,顾大伯也没有什么好嘱咐的。
他早就知道,顾明华在省城里呆不久。
不说顾长鸣那边肯定会想办法把他从省城里往北京调,就算顾明华自己,肯定也会慢慢往北京调的。
顾长春从来都相信顾家的孩子,顾家人就是有这个能力,不管是谁,只要心里认准了的事情,那么就一定能够做到的。
只是时间问题,只是早晚而已。
在顾长春的心里,顾明华现在回北京去也好。
毕竟现在的北京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的紧张了,至于以后的时局会怎样,谁也不知道,但是至少顾明华应该不会被波及到。
就算是顾长鸣,那也是个极聪明的人,哪怕是在十年动荡里,他都能够做到自保,甚至还反败为胜。
现在形势已经明朗了,再怎样,应该都比以前好多了吧?总不至于临老了还跌倒。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顾长春很放心让顾明华回去。
甚至还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能够想开,早点回到北京去,大伯也感到高兴。”
顾明华知道大伯的想法,老爷子老了,能有儿孙在身边,就不孤独了。
他回去,不仅仅是因为老爷子,还因为顾华这个人。
他不能让这个人永远躲在暗处,对他进行迫害。
既然对方那么害怕他回北京去,那他就如那人所愿,回北京去。
将那人的梦想破碎。
他就是这样的坏。
谁让那人想要害他呢?
那他也只有一报还一报了。
有些人,总是暗戳戳地想要对付人,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顾明华从来不会去平白地加害人,但同样地,他也不会站着让别人迫害。
当然走之前,他带着礼物上了赵科长家,跟他说自己要回北京的事情。
这已经不是顾明华第一次上赵科长家里了,早在他被救的第二天,他就带着妻子女儿一起上赵家道谢了,这次是过来道别的。
赵科长让他把东西带回去,说那次他只是顺手的事情。不管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出手相救的,就像他顾明华也会。
这一点顾明华没有否认,他确实会想办法救人,但一码归一码。
他道:“赵科长,以后只要有我顾明华能够帮得上忙的,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尽管找我。”
顾明华和赵科长,因为这一救之恩,友谊就此结下。
就是后来他到了北京,依然会时不时地给赵科长写信,他们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有重逢的一日。
那个时候,顾明华已经不是现在的顾明华了,赵科长也不是现在的赵科长了。
火车票是顾明华托黄斌给买的,倒不是说他买不到火车票,而有军方出面,能买到卧铺票,而且位置适中。
而黄斌也不放心顾明华一家,怕路上有什么闪失,所以是他亲自把人送回去的。
至于对于花容容一家的监视,他交给了其他人。
有些事情,其实也不需要他一直在那里盯着,他过来更多的只是调查。
因为对花容容的面熟,让他对她产生了怀疑,所以才需要调查。
但有些事情,却不需要做得过于明显。
正好他也需要回去跟首长汇报,因为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了。
有了黄斌的护送,顾明华更加的放心了。
倒也不是说他怕路上有什么,只不过这一而再再而三的,他总是会遇到些什么,而且有人既然想要害他了,那么在火车上不是更加有机会下手了?
不说顾明华了,就是顾宁宁都是打起了精神。
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这一趟的北京之旅不会那么的顺利。
她把所有的精神都放开了,一遍又一遍地对顾明华道:“爸爸,不会有事的。”
顾明华笑道:“宁宁不要怕。”他以为宁宁是在害怕,就此轻轻地拍着女儿安抚。
顾宁宁咧开嘴笑了,点头:嗯,不会有事的。
有鱼鱼在呢,肯定不会有事的。
顾宁宁的担心,也没有错。
这一趟旅途,确实出事了。
但要说出事了,却又有惊无险,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事情是这样的,有人在行李箱里放了一颗定|时|炸|弹。
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怎么放进去的,又是谁放进去的,谁也不知道。
如果要是没有发现,那么这个定|时|炸|弹一旦爆|炸了,那么别说是这一节车厢的人,可能整辆火车都得毁了。
车毁人亡,到时候又将会有多少人死在这场事故中。
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有多紧急。
但事情巧就巧在,这颗定|时|炸|弹,因为一场意外,被黄斌碰巧发现了。
而事情就是这样的巧,巧合到让人觉得,这就不像是巧合,就好像黄斌知道那里有定|时|炸|弹,专门过去找一样。
黄斌当然不知道,那个行李箱里是有定|时|炸|弹的。他之所以过去找,是因为当时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一直抱着一个箱子,在那里东张西望的。
黄斌是个谨慎的人,在看到这人的举动和神情后,他就产生了怀疑。
一怀疑,就跟了上去,然后借了个由头,检查了那个箱子。
这个箱子里装的就是定|时|炸|弹。
当箱子被打开,看到这颗定|时|炸|弹的时候,不但黄斌的表情变了,就是那个抱着箱子的人脸色也大变。
他叫道:“不可能,这怎么变成这东西了,我明明装的是……”后面的话,他一直喃喃在嘴里,黄斌暂时也没有精力去细听什么。
因为这颗定|时|炸|弹快要爆|炸了。
他没有这个时间去关注这个人说了什么,也做了什么。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得把这颗定|时|炸|弹处理了,否则谁也活不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得把这颗定|时|炸|弹扔出去。
但是很凑巧的是,他们正好进入了一个隧道,如果这个时候扔出去的时候,那么迎接他们的就是车毁人亡。
他马上抱着箱子疯狂地往火车尾的方向跑去。
他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什么了,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跑到那节没有旅客的最后一节车厢中,到那个时候,不管火车有没有驶出隧道,都能够很大程度上保护住旅客的安全。
他跑得很快,所到之处,到底都是人,他嘴里喊着:“让开!快让开!”
他拿出了自己五十米跑步的速度,快速地穿过人群,往最后一节车厢而去。
他不敢喊手里有炸|弹,怕造成更加的恐慌,到时候反而堵住了通道,那才是真正的要命。
这事就发生在一瞬间,不管乘警也好,乘务员也好,也不管大家信不信,这个时候大家都当这事是真实的,相互传达,内线电话响个不停。
说来,也是运气,黄斌刚刚跑到最后一节车厢,火车正好驶出隧道,而定|时|炸|弹又马上要爆|炸了。
他在同时地,把箱子扔了出去,扔得远远的。
随着一声“轰”,地动山摇的。
就连远在车头方面的顾宁宁等人,都听到了。
顾宁宁手指紧紧地绞着,最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没事了。
顾宁宁能够感知到,但顾明华他们不知道。
还是很担心黄斌出事的,毕竟这可是炸|弹,不是玩具。
想到黄斌出现在他们这节车厢的时候,众人才真正放下心来。
没事了。
终于脱险了。
而黄斌,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那就是这颗炸|弹,到底是怎么放进去的?
那个人到底有没有嫌疑。
而这事针对的是谁?
还是一场没有任何针对性的破坏?
这些都需要调查,而作为特工人员,黄斌比乘警更加熟悉这方面的调查。
很快,黄斌就朝乘警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于是,他就被乘警请到了列车长的办公室,对这个箱子拥有者,进行了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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