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想!24岁的青壮年,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对女人有着迫切的需求!江应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的大伯:“大伯,你有对象要介绍给我吗?”
江顺川笑着点点头:“你明天回村里一趟,找你爸妈弄点新鲜的小菜上来,再买些水果糖,去看你大伯娘。”
江应才愣了愣。
江顺川从口袋里掏出钱和副食本,点了相应的数目递到了江应才面前:“那妹子在我家,暂时跟你大伯娘住着。不过她还没离婚,你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先留个好印象,其余的以后再说。”
“没离婚!???”江应才差点给口水呛着,虽然他只是个临时工,但是让他去撬人墙角,也太……
江顺川笑了两声:“放心吧,她自己很快就离了,不用你掺和。”他摆摆手,无视侄子的欲言又止,只叮嘱了几句,就把人打发走了。
江应才:“……”
楼下不知在聊些什么,不时有笑声传来。江顺川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份报纸,却没看内容。
他的儿女大了,侄儿侄女们也都大了。孩子小的时候,只要管吃饱饭。可等他们长大,既要操心工作,也要操心婚配。总计5个孩子,想想都脑壳疼。
最让人恼火的是,现在各单位的编制已经满得不能再满,基本没了招工名额。哪怕江顺川是副厂长,想搞到个编制,也得脱层皮。可不弄编制,难道让孩子们回农村种田?
江顺川无法接受。他自己吃过种田的苦,当然不想在县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们去遭那个罪。所以,孩子们的前程一直是他目前最焦心的问题。
可巧,昨天林秀芬哭着来厂里求助了。
江顺川当时便心念一动,有了好主意——自己没办法给侄子搞到编制,那笔杆子林秀芬呢?
江顺川当了几十年干部,太知道笔杆子的重要了。林秀芬第一次中稿时,厂里就动了特招她的心思。只是厂里的编制属实过于稀缺,才没让提议通过。可厂里想不想要个动不动能写文章上省报的笔杆子?
废话!
不止二造想要,县里的哪个单位不想要?林秀芬现在名声不显,厂里还卡她的编制。等到她再写几篇文章,怕不是就得跟县委抢人了。
二造抢不抢得过县委?江顺川觉得,有王建业在,二造肯定出局。何况即使二造抢赢了,又关他副厂长什么事?他上头还有一堆领导呢。林秀芬写文章能紧着他来吗?
可换个角度想,如果林秀芬是他江家人呢?
有机会的时候,帮亲大伯写个文章什么的,不过分吧?
江顺川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趁着林秀芬没被有需要的单位收编,仍然是农妇身份,赶紧扒拉到自家来。不然一旦她自己被县里招工招干,江应才个临时工就一点希望都没了。
至于林秀芬的丈夫王建业?江顺川在心里嗤笑一声,打他刚认得林秀芬起,就知道林秀芬想离婚。白天林秀芬看似普通的抱怨,可她又一次把王建业阉鸡公的名声宣扬出来,已经是明摆着不想过下去的态度了。
再说了,王建业确实配不上人家。谁家有孩子的谁知道,那些县里单位上的孩子,一天天坐在教室里,读上好几年书,狗刨字还是狗刨字。能写好字的百里挑一。林秀芬一个每日都要劳作的妇女,短短半年多的时间,硬生生的练出了笔锋。可见她有多大的毅力、有多强的学习能力。
这样的新妇,王家留得住吗?王建业死了妈还差不多。
既然横竖是要离开王家的,那他江顺川自然先下手为强了。所以今天他才表现的格外热情,是露馅、也是诚意。抬头嫁女、低头娶妇。他们江家想要个好新妇,那不得捧着点么?
等到婚事成了,日后林秀芬一飞冲天时,他侄子自然能被带着过好日子。算是给他减轻负担了。且对林秀芬而言也是好事,江家再怎么着,也比王家强。临时工赚得是不如司机多,可他们家没有老妖婆不是?
退一万步讲,林秀芬没看上江应才,那也没关系。些许小恩小惠,交好个笔杆子,划得来。
江顺川的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想越觉得今天的自己简直是福至心灵了!
次日一早,黑甜一觉的林秀芬按着习惯的生物钟,准时醒来。农村要干农活,普遍比城里起得早。于是林秀芬躺到天毛毛亮时,翻身下床,趁着林月英没起来,先干起了家务。
一家四口两间房,生活用品挤得满满当当。此时没有整体橱柜与壁柜的概念,多数人家只有柜子箱子和普通的棚架,更显得凌乱。加上暗沉的墙壁,妥妥的叙利亚战损风。暂时寄人篱下的林秀芬当即撸起袖子,收拾起了客厅。
干惯了活计的她手脚相当麻利,等到林月英8点钟起床时,不免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客厅惊了一下。心里越发满意,这姑娘真的又勤快又能干。别看小小的家务,里头门道多着呢。
有些笨手笨脚的,一天搞到晚,除了地板干净点,看起来跟没搞似的。而伶俐的妇女,就像林秀芬一样,收拾过的屋子清清泰泰,看着就舒坦!
“你是客,怎么搞起卫生来?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林月英笑道,“快坐下歇下气,我去食堂买几个馒头回来,配着昨天杨主任送的咸鸭蛋吃馒头。”
“大姑都说我是你侄女,侄女给姑姑家干点活不是应该的?”林秀芬也客气的寒暄着,心里却想:好家伙!大清早吃咸蛋馒头,双职工家庭真不是一般的壕!
林月英猜她在这里拘束,也没过分客套,叮嘱了几句后,出门买馒头去了。路上碰到邻居们,还没忘夸一夸林秀芬的贴心和能干。没多久,二造的吃瓜群众们又接上了昨晚的瓜——原来林秀芬那么心灵手巧啊?所以王建业得怎么哄老婆回心转意呢?跪搓衣板吗?
林秀芬暂不知外面的纷纷扰扰,收拾完客厅的她,不便去卧室折腾,于是借着日光,安安静静的在饭桌上抄起了书。
时下没什么观念,筒子楼为了通风,在家里有人的情况下总是开着门。因此来来往往的家属和领导们路过时,都看到了林秀芬奋笔疾书的样子,对她的好感度蹭蹭的往上涨。谁不喜欢勤奋上进的年轻人呢?
没写两页,杨艳贞踏进门来:“秀芬,我去你们竹水大队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做你屋里王建业的思想工作。要他写好检讨来接你。”
“那可不行。”拎着馒头的林月英恰好走进门来,接话道,“我昨天说了,得王建业三顾茅庐,不然我可不放人。”
杨艳贞哭笑不得:“要过年了,你还给他们年轻人设置障碍不成?”
林月英不高兴了:“我可没搞么子障碍不障碍的。但王建业的老娘第几次闹事了?再说这次中间夹着个毛毛崽,不是王建业说两句好话就算的。说句不好听的,毛毛崽要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要秀芬怎么做人?按我说,今天你的工作重点不在劝王建业认错,而是要劝王建业的母亲把孩子送回去。”
林月英很不客气的道:“什么年代了,还搞抱养那套。我看她是旧社会思想作祟,早先她把秀芬脑壳打出血,就是嫌她没孩子。现在她真抱养一个,大队里的三姑六婆不定怎么讲闲话呢。你不能因为秀芬做人大方好说话,老想着让她去退让。杨主任你别怪我说话重,妇女工作可不是你这样做的。”
杨艳贞叹道:“我当然知道不能宣扬妇女去牺牲去退让,但这也不是王建业的错。我们得团结一心,去提升吴友妹同志的觉悟。不然怎么办呢?”
林月英没继续争论,而是道:“先把毛毛崽退回去再谈觉悟不觉悟吧,不然她们两口子,一世都不得安生。”
杨艳贞赞同林月英的意见,她们做妇女工作的,除了常见的婆媳矛盾,最讨厌调解的就是兄弟争执了。尤其是混上了什么养子继子以及历史遗留的嗣子的家庭,那吵起来各说各的理,宛如一团乱麻。多赶上几次,妇女主任都不想当了!所以她肯定坚决反对王建业收养姐姐的孩子,否则等林秀芬生了自己的孩子,她妇联怕不是得忙吐血。
所以,杨艳贞决定先去一趟李家冲了解了解详情,再去竹水大队,这样调解起来才算有的放矢。想到此处,考虑到乡里的路不好走,杨艳贞没心思再跟林月英扯,赶忙赶急的跑了。
走廊上倏地安静下来,林月英笑了笑,随手关上了门,把馒头放在桌子上,坐到了林秀芬对面。
杨艳贞自家腌的咸鸭蛋,蛋黄油亮、清香扑鼻。干了一早上家务的林秀芬早饿了,一手馒头一手咸鸭蛋的吃了起来。比起她的大快朵颐,不怎么缺油水的林月英显然斯文的多。
很快,两个人吃完了早饭。林秀芬帮着收拾好了桌子,折回来时,林月英正拿着她的练习纸,一页页仔仔细细的翻阅着,认真的好似在看什么世界名著般。
林秀芬脚步微顿,随即又故作无事的坐回了刚才的地方。
见林秀芬坐好,林月英放下了手里的练习纸,抬头看向林秀芬,目光里满是怜惜与慈爱。直把林秀芬看得打了个哆嗦。
林月英轻笑,随即又收敛了神色,轻声问道:“秀芬,你真的还想跟王建业过下去吗?”
林秀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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