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昏暗的房间里,漂亮矜贵的雄虫坐在床边,脚边跪着一只看不清神色的雌虫。


    雌虫的上半身不着寸缕,露出后背斑驳的新旧鞭痕,很刺目。


    伊莱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下一秒,又试探性的抽了他一下。


    泽维尔果然浑身颤抖。


    泽维尔并不是一个会被影响的虫,他曾在秘密部队里接受过特训,雄虫信息素对他的影响甚微。


    但伊莱不一样。


    等级越高的雄虫,信息素的品质越高,对雌虫的吸引力就越强。


    不知是因为伊莱等级太高,还是因为他对伊莱满心恋慕。


    这馥郁芬芳的花香,对泽维尔来说就像最猛烈的兴奋剂,让他痛苦欢愉,情难自禁。


    泽维尔感觉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冷静和自控力,正在渐渐消失,“雄主……别……”


    泽维尔额头的青筋暴起,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发出羞耻的呻/吟。


    但伊莱却不知他的痛苦和煎熬,反而饶有兴致的欣赏着雌虫被他折磨的样子。


    撇开其他不谈,单单就从音线来说,泽维尔的声音其实并不难听,是那种很低醇,很有磁性的声音。


    但泽维尔平时说话却一点都没有发挥这个优势,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本人性格的影响,腔调板得跟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一样,又硬又冷。


    伊莱身边的所有虫,都将他当一个需要哄的小虫崽,无一不是温柔宠溺,轻声细语,只有泽维尔这么一个异类。


    即使对上他的时候,有努力在学着温柔缓和,但显然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听上去还是冷冰冰硬邦邦的。


    伊莱一点儿都不爱听他讲话,就连智脑里的ai管家都比他生动的多。


    但是此刻……泽维尔的声音在发抖,似痛苦,似乎又包含了一点什么别的东西。


    发出这种声音的泽维尔……


    或许是因为自己太讨厌泽维尔了,听到他这么痛苦(bhi)的声音,伊莱竟然还觉得有点好听。


    伊莱的小触角有一下没一下的落在他身上。


    其实原本系统说的时候,伊莱是不信的。


    对雄虫来说,精神力触角像是一条可以随身携带,随意操纵的小皮鞭。


    虽然也有攻击之用,但在雄虫之间逞逞威风也就罢了,对上强大的军雌,几乎没什么用,毕竟只是一种能量外化的实体产物。


    除了伊莱。


    作为帝国唯一的一位冕下,伊莱可以给任何一只军雌造成致命伤害,除了泽维尔。


    雄虫的等级到达s级,就可以将触角可以维持在实体和非实体之间,将自己的精神力裹挟在触角之上。


    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刀被施加了魔法,同时兼具物理和法术伤害。


    这时候的精神力触角才会像远古的雄虫们拥有的那样,成为真正的,连雌虫都要避其锋芒的武器。


    伊莱注视着伏在他脚边的泽维尔,这是一只虫族近百年来唯一一只在觉醒期连跨两级到达3s级别的军雌,也是唯一一只能够承接他紊乱时暴/乱的能量却不会被重伤的虫。


    紊乱症复发的时候,他的精神力和触角会不受控制的乱窜,比他清醒时威力大的多。


    那时候泽维尔都没事,所以伊莱一直以为自己的触角对泽维尔,应该就像普通雄虫对上军雌,跟挠痒痒似的。


    却原来,能打败sss级别军雌的,只是沾了一点雄虫信息素的小触角。


    伊莱的小触角缓缓的在泽维尔身上游移。


    绕过后背,穿过胸前,然后抬起了他的脸,“……”


    也许是太疼了,泽维尔的眉毛拧得死紧,下颚线崩的很直,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那张冷峻的脸也不复以往的冷静镇定,就好像已经痛苦到无法忍受了一般。


    伊莱还从没见过泽维尔这个样子。


    他那一向坚韧不屈,被星兽撕咬、被雄虫保护协会严刑审问,被能源枪贯穿……无论受多重的伤都面不改色的雌君,有朝一日竟然也会露出这么痛苦难耐的表情。


    “你可真差劲,泽维尔。”伊莱说,只是被精神力触角抽了几下而已,就这样溃不成军。


    泽维尔被迫抬起眼,他觉得心中有什么猛兽要脱笼而出,然而在对上那双漂亮的,宛如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时,又不甘心的缩了回去。


    泽维尔有一瞬间的失语。


    信息素是很微妙的一种东西。


    在远古时期,雄虫向雌虫释放信息素,是为了求偶,就像雄鸟向雌鸟展示他们华丽的羽毛一样,在现在的虫族,却和情/欲划上了等号,变成了一种隐晦的邀请……


    对雌虫来说,没有比这更助兴的东西,一点点,就可以让他们攀上云霄,理智全无。


    可泽维尔不会侥幸的,自欺欺人的认为伊莱是想和他发生关系,毕竟伊莱那么讨厌他。


    他也知道,伊莱并不懂这些。


    那双让他着迷的蓝色眼睛里,有懵懂,有好奇……什么都有,除了爱。


    那么……泽维尔垂下眼睛,眼里的阴沉一闪而过,又是谁教坏了他的伊莱?


    在空中隐着身形的系统猛然打了一个喷嚏,惊疑不定的看着下方的两只虫,视线滴溜溜的移来移去:“…………”


    是谁,是谁要害本统。


    伊莱听到系统的声音,回过神来似的瞅了瞅那颗五颜六色的球,表情有点不大自然。


    他现在都有点相信,这球不是泽维尔派来整他的了。


    伊莱真的很好懂,系统都不用分析他的心理,那张漂亮精致的脸上赫然写着一行明晃晃的大字:


    虫屎,这颗破球竟然真的有两把刷子。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都毫无办法的事,这颗破球竟然做到了,脸上有点挂不住,但他是个实诚孩子,别扭的抿了抿唇,“……算、算你厉害。”


    系统心虚的笑了两声:“……”


    得亏泽维尔和他的雄父保护得纯情又纯洁,平时也不跟其他雄虫来往,否则泽维尔第一个音节出来的时候就直接露馅。


    虽然系统觉得自己被发现之后,肯定会死的很惨。


    读一个人简单,读一颗球就很困难了。


    反正伊莱对系统的小九九一无所知,甚至于看在系统帮自己找到了对付泽维尔的办法之后,龙颜大悦,“看在你帮了我的份上,之前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了。”


    伊莱倨傲的抬了抬下巴,“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


    系统顿时一点也不虚了,豆豆眼亮晶晶的:“真的?我什么都不想要宿主,我只要你好好改……”


    伊莱眉头拧起来了:“别逼我在这个快乐的时候扇你嗷——”


    系统:“…………”


    系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泪流满面的咬着小手绢,“那你以后就这样惩罚他吧,别拿光鞭抽他了。”


    伊莱哼了一声,不理它了。


    谁要惩罚他。


    “喂,泽维尔……”伊莱松了松缠在他身上的小触角,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如果今天你能忍住不求饶的话,我就不再提离婚的事……”


    “相反的。”伊莱觉得自己拿捏住了他,晃荡着两条腿,语气非常恶劣,“如果求饶了的话,就跟我去帝星婚配中心解除婚约……怎么样?”


    泽维尔一愣。


    他知道伊莱对婚事不满,却没想到伊莱会用这种方式抵抗。


    泽维尔终于明白了伊莱今夜种种怪异的行为,伊莱想挑起他的□□,以此惩罚他,让他妥协……


    可是……泽维尔怔怔的看着在他身上作怪的小触角,那个教伊莱的虫难道没有告诉过他,用这种方式,雌虫的欢愉大过痛苦,会很舒服吗……


    “怎么,你怕了?”伊莱见他一直不说话,以为他不敢,不屑的说,“泽维尔,你可真胆小……”


    泽维尔握住雄虫白嫩的腕足,克制的亲了一下,“我答应。”


    “您别后悔就好……雄主。”


    伊莱没能看到泽维尔被吓到的表情,内心十分不爽,鼓着脸道:“我一向说一不二。”


    今天这个婚他是离定了。


    泽维尔没忍住弯了弯唇角,眸光温柔无比,“那您……来吧。”


    伊莱被他那一点都不在怕的态度气了个仰倒,冷冰冰的道:“真希望您待会还能这么镇定,泽维尔上将。”


    伊莱发誓要让泽维尔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不可。


    然而……信息素都释放光了,小皮鞭……啊不,小触角都累了,泽维尔还是跟个锯嘴葫芦一样一声不吭。


    雌虫背后近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可不知是不是因为伊莱在持续性的释放信息素,那些伤痕却不似之前那样可怖,反而透着几分艳红靡迷。


    伊莱气的要死,让他认个错就这么难。


    金色的小触角愣在空中,再也落不下去。


    下一秒,精神力凝成的触角骤然消失——


    他的精神力耗尽了。


    伊莱怔愣间,泽维尔从焚身的情/欲中抬起眼。


    ……他赢了。


    泽维尔终于克制不住的,将伊莱重重扑倒在柔软的床榻间,背后骤然生出遮天蔽日的骨翼,将伊莱圈了进去,仿佛恶龙守护着自己的珍宝。


    伊莱没能让他服软,本来就很不爽,现在还被他困在这样逼仄狭小的空间里,什么都看不见,恼怒的抬脚踹他,“放开——”


    却又被泽维尔抓住亲吻,“雄主,我赢了……”


    伊莱更烦了,没好气的道:“那又怎样?!”


    伊莱的耳边是泽维尔粗重的喘息声,“没有怎样,您该承认我是您的雌君了,对吗……”


    伊莱偏开头,早知道系统那么没用,就不该听它的。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伊莱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虫,哼了声,没作答。


    泽维尔只当他默认,他有好多想做的事,可又怕吓到伊莱,最终克制的拉住伊莱的手。


    伊莱感觉到自己的手覆盖上了什么灼热的东西,烫的他指尖微缩,没忍住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泽维尔在他耳边祈求,音线低哑温柔,诱哄道:“雄主,帮帮我……”


    伊莱:“……”


    片刻后,伊莱看着手里黏糊糊的东西,傻了。


    等级越高的雄虫越没有那种世俗的,伊莱长到二十岁,也就紊乱期的时候跟泽维尔那什么过,那时候的痛苦大过欢愉。


    伊莱从没见过泽维尔意乱情迷的样子,自然也分不清他身上纯粹的痛苦和欢愉;


    但他就是再无知也上过生理课,这种东西,不是爽翻了的时候才会有的吗?啊?!


    泽维尔被他打的发情了是几个意思,啊?!!


    伊莱要杀人的视线扫向空中那颗五颜六色的球,就看到它挎着小包袱准备跑路的身影。


    就……此时无声胜有声。


    伊莱整个人红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下一秒,这一虫一球就被愤怒的小触角梆梆两声齐齐扔到了门外。


    雄虫把门摔得震天响:“滚啊——!!”


    泽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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