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伊莱看着手上黏糊糊的东西,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色爆红。


    什么都没来得及想,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跑进了卫生间门,鞋都来不及穿。


    一边搓手手,一边恨恨的咒骂。


    该死的,泽维尔这个家伙竟然敢这么羞辱自己!!


    还有那颗破球,它和泽维尔绝对是一伙儿的,串通起来耍他的!!


    什么惩罚……什么痛苦……泽维尔都爽成那个样子了!!


    伊莱生气,力道也重,雄虫的皮肤本就柔嫩,更别说被他这样揉搓,两只手红彤彤的,看着特别扎眼。


    系统刚想出去提醒他忘记抹洗手液了,就看到伊莱的精神力触角愤怒的拍在地板上,坚硬的地面被砸出一个老大的深坑。


    系统头皮发麻,它觉得自己要是敢出去,指定被他拍成一摊烂泥。


    伊莱无效洗手洗了半天,那股黏腻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怎么也洗不干净,心中烦闷,眼圈都红了。


    都怪泽维尔。


    躁动的精神力触角不住拍打着地面,系统觉得自家宿主此刻就是只充满气的皮球,轻轻一戳就炸了,一点都不敢触他都霉头,怂得一声都不敢吭,隐在空中像个老实的鹌鹑。


    直到伊莱气呼呼的走出去,系统才敢探出脑袋,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吓死统了嘤qaq。


    在这一刻,他真的很想念怂嗒嗒的陆轻。


    伊莱气鼓鼓的回到房间门里,人还没坐下,就又看到了一片狼籍的床。


    太丢脸了。


    被他和那颗球串通起来耍了就算了,还被他she在手上。


    血气上涌,伊莱那张玉雪精致的脸又一点一点的红了,小触角啪啪两下,把床给抽散架了。


    太丢脸了啊!!


    伊莱的脸青了白,白了红,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两下,都怪泽维尔,都怪他的那颗球!!


    伊莱的目光逡巡了一圈,然后锁定在原本摆放在床头,现在掉在地板上的泽维尔等身抱枕上。


    小触角卷起来就是一顿爆锤。


    系统那是一声都不敢吭,生怕让气头上的宿主连坐,给一触角拍死了。


    在跟泽维尔有关的事情上,伊莱总是吃瘪,打不过他就算了,连他的抱枕都打不过。


    这个抱枕是泽维尔以前去参军的时候,怕自己想他做出来给他留念的,后来成了伊莱的专属受气包。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材料,就跟他本人一样,油盐不进,皮实抗揍。


    锤了老半天,半分钟就恢复如初了,给自己累的够呛。


    伊莱把抱枕摔到地上,狠狠踩了好几脚,然后一脚飞踢到了角落里。


    结果因为没控制好,一脚踢在了散落在地板上的床架子零件上。


    白嫩的jio一下子就红了。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痛的,眼泪吧嗒就掉了。


    ……


    泽维尔一直在门口站着,这是他的习惯。


    以前还在米迦尔公爵府的时候,伊莱年纪小,又依赖他,泽维尔会和他一起睡。


    即使后来伊莱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怕黑怕孤独,需要哄着陪着睡觉的小虫崽了,这个习惯也一直没改。


    只不过从陪他睡觉,变成了等他睡着后守着他睡觉。


    今天伊莱发了好大的脾气,泽维尔也不敢进去,但也不放心,守在门外一刻也不敢离开。


    雌虫的听力很好,根据里面的声音,可以大概推断出雄虫在做什么事。


    洁癖大于他的愤怒,先是火急火燎的去洗了个手,反应过来后开始发泄怒气,一切都很正常……


    再下面,雄虫差不多该睡觉了。


    然而,最后传来的却不是雄虫平稳入梦的呼吸声,而是他委屈啜泣的声音。


    泽维尔一怔,行动快于思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破门而入,站在雄虫面前了。


    漂亮矜贵的雄虫坐在一片狼藉之中,捂着自己的jiojio,手红红的,脚也是。


    雄虫没什么表情,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像一汪泉眼,正往外渗着水。


    泽维尔几乎是手足无措的半跪下来,把雄虫抱在怀里,为他拭去眼泪。


    雄虫的眼泪比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威力还要大,落在泽维尔的手上,仿佛打在了他的心里,几乎要被这样的温度灼伤。


    “雄主……”


    泽维尔想问雄虫为何流泪,但又顿住了,想来罪魁祸首不外乎都是自己。


    伊莱不要他抱,手脚并用的把他往外推,然而军雌又冷又硬,像一块顽石,怎么也推不动。


    那些堆积在伊莱心头的情绪,都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随着他的眼泪汹涌而出。


    被泽维尔逼着一起死的愤怒悲伤,重生的惊惧惶恐,多年来婚姻中的愤懑和不甘……


    眼泪止不住的掉。


    伊莱觉得自己这两辈子的气都在这一天受完了,气的狠狠一口咬在了泽维尔的肩膀上,“都怪你……”


    泽维尔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轻轻抚摸拍打着雄虫的后背,“都怪我……”


    “别哭……不哭……”泽维尔像小时候那样,低低诱哄着伊莱,但他嘴笨,什么好听的话都不会说,来来回回就是这么几个字。


    “都是我的错……您打我吧,好不好……”


    伊莱一愣,又想起自己被系统耍了的事,憋红了脸大声道,“我才不打你,你休想我再打你!!”


    泽维尔:“……”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但是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雄虫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好,不打,不打……”泽维尔笨拙的给他擦眼泪,“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也不知最后哄了多久,伊莱哭累了,缩在泽维尔怀里睡着了。


    雄虫抓着他的衣服,卷翘浓密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泪珠。


    很脆弱的模样。


    泽维尔叹了一口气,动作轻柔的把伊莱抱到另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门。


    把他安置好,又拿来治疗仪,小心给他受伤的脚治疗。


    做完这一切,又悄悄摸上了床,伸手挑起雄虫微卷的头发,克制的亲了亲,最后将娇小的雄虫抱在怀里。


    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雄主……”


    伊莱对这一切无知无觉,等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泽维尔已经不在身边了。


    得亏泽维尔不在,伊莱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哭的那么丢人的样子,简直羞愤欲死。


    早饭都没心情吃,卷起小包袱逃回了自己家。


    泽维尔这边还不知道自家雄主离家出走了,现在在他面前摆着的,是一个更头疼的问题。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泽维尔就看见了那只银发红眼的俊美军雌。


    这是第二军上将,亚斯蒂安。


    亚斯蒂安显然已经等候多时,看见他,抱臂冷笑,“泽维尔上将,可喜可贺,您竟然还知道回来。”


    “我还以为您已经决心沉浸在雄虫的温柔乡里,放弃自己的荣耀和勋章了呢。”


    泽维尔知道他还在为之前阻止他对雄虫保护协会动手的事生气,但泽维尔对其他虫没有对着伊莱那样的耐心,闻言也没什么反应,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


    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亚斯蒂安见状气了个仰倒,恨不得再也不理这玩意儿了,但想了想,又不甘心的追了进去。


    泽维尔撕开一个包装袋,抬眼看他,“喝吗。”


    亚斯蒂安嫌弃的看了他手里的速溶咖啡一眼,“多谢您的美意,但我只喝手萃的。”


    泽维尔于是就只给自己冲了一杯。


    然后面无表情的打开光脑处理文件,把亚斯蒂安当成了空气。


    亚斯蒂安倚在泽维尔的办公桌前,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这家伙的军装穿的一丝不苟,装的老神在在的模样,什么也看不见,但雌虫的嗅觉很敏锐,虽然很淡,但亚斯蒂安还是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泽维尔上将,您用所有的军功换来的,发誓要守护一生的雄虫,似乎对您也不怎么样嘛。”


    泽维尔没什么表情,阐述事实,“雄主对我很好,亚斯蒂安。”


    “是吗。”亚斯蒂安的视线在他身上扫了扫,冷笑一声,“如果您觉得这些鞭打就是他对你的好的话,那请恕我无话可说。”


    这些不仅一点都不痛,而且很爽。


    但这些亚斯蒂安都没有必要知道。


    他知道了也会以为自己在骗他。


    泽维尔知道亚斯蒂安对雄虫有偏见,也不欲与他多言,继续处理军务。


    但亚斯蒂安显然并不想善罢甘休,见他不说话,嘲弄道:“我真是搞不懂您。”


    “雌虫们饱受压迫,迫切的渴望自由和平等,您身为雌虫的一份子,却偏要为了一只凶残暴虐的雄虫放弃一切,视水深火热中的同胞于无物……”


    泽维尔听不下去了,抬起眼皮,释放着无声的威压,“慎言,亚斯蒂安,伊莱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伊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最温柔的雄虫。


    也一直对他很好。


    这些天……也只是因为生气而已。


    即使是生气,也不过就是挠痒痒一样抽了他几下,后面也让他很舒服。


    跟那些残暴的,动不动就摘去雌君翅翼,虐杀雌虫的雄虫一点都不一样。


    况且,本来就是自己做错了事情,这是他应该承受的。


    即使是被摘去翅翼,即使伊莱想要他的命,泽维尔也甘愿。


    亚斯蒂安也是没想到自己讲了半天,这家伙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反应,不仅又是为雄虫正名的,还用等级压自己,气的甩袖而去,“我真是耻与您为伍。”


    这家伙的恋爱脑简直没救了。


    泽维尔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想到什么,“等等,亚斯蒂安。”


    亚斯蒂安没好气的回过头来看着他,“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泽维尔抿了一口咖啡,感受着苦涩在唇齿间门蔓延,“狄尔斯最近可能会来调查你,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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