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没走?”中原中也愕然。
“一些命运的代价。”西宫鹤影生无可恋,“我也很想回去。”
“你在平行世界,和太宰治关系很好吗?”中原中也有些疑惑,他感觉西宫鹤影对首领宰的付出有些超过正常的范畴,想到太宰治没当首领时诡异的人缘,他顿了顿,问,“你喜欢他?”
“……怎么会。你也看见我们那个太宰君了,他恨不得和我划清界限,把我钉死在“西宫月昳哥哥”的身份上。”
“那……”
“平等的交换而已。”
西宫鹤影含含糊糊地回答。
在看见首领宰的时候,他好像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太宰治一个人能为他加如此多的能量。
有人曾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付出了那么多,那他现在简简单单回报一个月的时间,又如何?
即使那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付出过,即使这些回报是如此没有理由。
他总得问心无愧吧。
……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并不相同,他们大概在首领宰的世界度过了六个小时,回到原来的世界却已经过了整整两天。
太宰治几乎一回来就遭遇了的信息轰炸,两天之内无数的信息被送到他的手机,又因为他人不在这个世界而无法传达,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了。
手机直接卡爆。
费奥多尔也差不多。
他俩一起掉到了东京的郊外,四下无人。
太宰治和费奥多尔约定了互不干扰,就各自分离了。
首领宰就麻烦得很多。
他过来的时候,比另外两人要晚一点时间,落点也不一样,直接掉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虽然他看起来总是万能的,但这种时候没有寻路的app真的很难。
他已经四年没有出过门了,身上没有带钱的习惯,除了一身衣服还算值钱,比起那些大街上的流浪汉好不了多少。
世界转换的时候有些晕眩,晚饭吃的两个饭团实在是量太多了,他扶着墙,没忍住干呕了一下。
“你没事吧?”
清脆的女声在他背后响起。
“没事。”
一辆车在他身后停下,摇下的车窗内是一张精致的脸,他并不认识。
“太宰君,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呀。”西宫鹤影的助理,雪野小姐皱着眉,“你脸色很差。”
“老毛病了。”首领宰微笑,尽力把这个人和信息中的人名对应起来,很艰难地回想起来,“雪野小姐,不用担心。”
他观察的平行世界数量太多,每一个都如此复杂。因此,他几乎只是围绕着自己的关系来,能注意到西宫月昳已经不错,西宫鹤影这个人都很少关注,更别说西宫鹤影的助理了。
“啊呀,你嗓子都哑成这样了。”雪野还是不放心,“上车来吧,我带你去医院。”
他没有拒绝。
“太宰君,你长高可真快。两年前还只有那么点呢。”她调笑,“长高了,变帅了,头发也少了。”
“嗯。雪野小姐,医院就不必去了。”
“讳疾忌医是吧?”
“我想先去月月家里。”
“你们关系可真好。”
首领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你有看见鹤影吗?他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真是的,明明这周还有通告。”
首领宰沉默着,听着。
“算了,你肯定也不知道的。”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再见啦,太宰君,要是见到鹤影,记
得帮我打爆他的狗头。”
“……好。”
临近傍晚,首领宰站在这栋已经有些上了年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房子面前。里面也许有人,但更大的可能性是没有人,首领宰知道一些这个世界的后续发展,却不知道现在具体进展到了哪一步,更别说预测房子里有谁了。
他就要作为不速之客闯入了。
说起来,他这位客人到来的代价也实在是有些大,西宫鹤影就那样留在了他的世界。
他不理解,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对方这样付出。
明明不值得的。
首领宰犹豫了片刻,打开装着枫糖的小袋子,取出一颗含在嘴里。他没注意到,兜里单片眼镜的蓝宝石上划过一层浅淡的光。
他推开门。
黑漆漆的,但不是那种很久没人居住、或者过于压抑的黑暗,有一种奇妙的生活气息。首领宰顺着墙壁摸到了开关,顿时玄关亮堂起来了。
很明显,这几天里面有人往来的痕迹,甚至还有一双鞋。
他也换了双干净的拖鞋,很平静地走进这个房子。
一路走,一路开了几盏灯。
“……喵。”西宫月昳家的小动物们被扰动,纷纷跑出来,发现不是西宫月昳本人回来之后,又很失落地离开。
这两天全靠自动喂粮机支撑着。
白猫智商不高,日常犯蠢,它凑过来嗅了嗅首领宰的裤脚,觉得这个人好眼熟,又闻起来完全不对劲。
他蹲下来,戳了戳这只圆滚的白猫。
好胖啊。
“喵。”白猫拍走了他的爪子,不是舒服的服侍,它不要。猫猫三两步跑走了。
留下首领宰一人蹲在客厅中央。
他深呼吸。
这里,就是外面的世界啊。
稳定的,不会崩溃的,织田作正在写的世界。
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揣着西宫鹤影给他的东西,慢慢上了楼梯。
书中给的碎片远远没有亲眼见到来得冲击力大,当眼睛送来的画面一点点和记忆中的东西对上,首领宰深深地舒了口气。
书房里摆了很多的照片,他一晃眼看过去,几乎被各式各样的西宫鹤影填满,中央偏右的地方,有一张太宰治和西宫月昳的夏日祭,两人僵硬地露齿笑,各自比了爱心。
再往里,路过全部的玻璃柜。
那,这间大概就是西宫月昳的房间了。
他应该把单片眼镜和枫糖放下。
擅自进入房间应该不好,但是首领宰想了想,觉得进去也就进去了。西宫月昳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不在家。
他推开门。
所有的东西保持着主人刚刚离开的模样,被子自然是没有叠的,胡乱堆着耸成一团,地毯是棕色的羊绒地毯,踩上去没有任何声音。床上和柜子上放了很多的毛绒玩偶,有太多小物件被堆在这个房间里。
他忽然觉得素未谋面的西宫月昳有点像是那种会囤货的小仓鼠,从小到大的所有东西都要叼过来囤着。
首领宰思维敏捷,下意识就侧写了一下对方的性格与形象。
好像还挺可爱的,但不知为何,他已经不那么好奇西宫月昳的存在了。
虽然这个人,在所有能拉住太宰治的人里,也算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首领宰发誓他就没见过有太宰治沉迷海王的,大部分平行世界里,都是另一方因为太宰治过于沾花惹草而产生不满。
真是的,真的会有人喜欢头顶飘出一片青青草原吗?
虽然这只小海王确实很有很特别的地方。
首领宰蓦然想起西宫鹤影和费奥多尔。
不愧是兄弟。
微妙地令人不爽。
他这样胡乱想着,把口袋里的枫糖放在了床头柜上,和一些绷带猫猫的摆件搁在一起。
等他要把单片眼镜放下的时候,床上的小巢穴动了。
一只丑模丑样的八爪鱼从床上掉了下来,紧接着是一颗披头散发的脑袋从揉成一团的被窝里探出:“……好痛,我究竟保持这个姿势睡了多久。”
首领宰:“……”没记错的话,这是西宫月昳的房间。
看来太宰治并不是唯一可以进入这里的人呢。
绿油油的。
他刚刚居然完全没发现床上有另外的人,真不知道是对方太强,还是他的观察力下降了。
“咦,太宰君。”床上的人大概是睡迷糊了,窝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如同慵懒的布偶猫那样把自己拉长,舒展身体,“你又回来了……”
才睡醒的声音软乎乎的,夹着鼻音轻声抱怨:“你下次制造纸巾垃圾的时候,能不能顺带把垃圾桶倒了……省得还要我帮你收尾……”
首领宰:……噫,海王的后宫真恐怖。
……
“醒了!”
“你醒了?”
西宫月昳头晕的不行,周围叽叽喳喳的吵闹让他更加晕眩,半睁开的眼睛也感受到了太多亮光,十分不适。
“唔……好吵。”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灵魂都要被切开的梦。
【不是梦!你真的被切成两份了。】系统在脑海中叭叭,【你的另一部分决定留在那边,暂时维持世界的稳定。】
西宫月昳还是头疼。
“别说了……”
宫野志保:“什么?”
她已经让周围的人都安静了啊。
“志保……”西宫月昳终于清醒了一点,他抬起一只手意图遮住眼睛,却牵扯了一大堆的管线,宫野志保忙把他的手按住,又让人调暗了灯光。
“我现在在哪儿……”
“你晕倒了,现在在组织的医院里。”宫野志保握着他的手,她也面带憔悴,“已经失去意识足足两天了。”
两天。
原来他已经睡了两天了。马甲们好像也失控了两天。
西宫月昳闭上眼睛,再次开始用系统连接马甲。
六个小时的记忆在脑海里重刷,他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好不容易连上了几个马甲处理事情。
青木伶似乎在他的卧室里睡了两天……凉羽泽则是在自己的房子里旷工了两日。还好,都没有像蛇蛇一样被埋在郊区泥土里,闷了两天两夜。
他又看了看。
脑袋尖锐地一疼。
为什么……蛇蛇的马甲和青木伶的马甲……
同时看见了太宰治?
是他还没睡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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