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直觉不好,连忙上前按响了门铃,他听说今天军部的几名上将要来联合拜访法厄斯,该不会发生了什么争执吧?!
“叮铃——!”
“叮铃——!”
外间急促响起的门铃声虽然有些不合时宜,却打破了刚才僵持的局面。大家闻声下意识看向门口,想不通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最后还是法厄斯起身踢开脚边的花瓶碎片,径直走过去打开了大门。
法厄斯原以为是给阿古送血缘检测报告的医生,结果开门一看才发现是霍克,不由得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霍克不着痕迹往里面看了眼,却见韦瑟上将他们脸色难看的坐在沙发上,地面全是碎溅的玻璃渣,心想刚才八成是打起来了,暗恨自己真是挑了个吉利日子上门,硬着头皮道:“首领,我是来送检测报告的,那位阁下的血液纯净度检测已经出来了。”
霍克以前对许岑风的称呼都是“那个星盗”、“那只雄虫”,冷不丁换成“阁下”这个词,听起来难免有些陌生。
法厄斯拧眉:“哪个阁下?”
霍克闻言声音忽然激动了起来:“首领,当然是许岑风阁下!”
他的手里拿着一份纸质的血液检测报告,语罢一个箭步挤到法厄斯身边,细看紧张得指尖都有些抖,献宝似的将报告捧到了他的面前,着急催促道:“首领!你快看!”
法厄斯听见是许岑风的血液检测报告,不由得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立刻从霍克手里抽出了报告,却见下方的数据栏赫然写着100,面色顿时一变。
居然真的是100?!
虽然法厄斯从被标记那天就猜到许岑风的血液纯净度绝对不止35,而且大概率极高,但等真正看见报告的时候,心中不免还是惊了一瞬。
西部的环境远比北部要富饶许多,仅仅也才出现了两只纯血雄虫而已,希尔五十多的血液纯净度就被捧上了天,现在冷不丁出现一只百分百的,用头发丝想都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震动。
霍克激动得舌头都捋不值了:“首领!100啊!100的血液纯净度!我们北部终于有一只纯血雄虫了!以后再也不用羡慕西部那些家伙了!”
虫神终于开眼了!!!
法厄斯闻言脸色阴晴不定,无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报告,不知在想些什么。然而雌虫听力大多敏锐,再加上霍克刚才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坐在沙发上的韦瑟上将他们都听到了不少内容,惊得齐齐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你说什么?纯血雄虫?!”
韦瑟上将最先上前,一把抽出了法厄斯手里的纸质报告,待他看清上面的数据后,又惊又讶地看向了霍克:“这只雄虫到底是谁?!”
霍克艰难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抬手指向他的身后:“就是那位阁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大家下意识转身看向二楼,却见楼梯口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抹修长的身影,黑发黑眸,皮肤白净,赫然是当初大首领从擂台上赢走的那只西部雄虫。
韦瑟上将并不认识许岑风,他没想到法厄斯家里居然会藏着一只雄虫,语气更显诧异:“他是谁?!”
许岑风刚才原本没打算现身,不过听见法厄斯开枪,担心场面闹得不可开交,所以还是走了出来。
军部这些将领脾气大多古板而又执拗,他们今天找上门来无非是想施加压力逼迫法厄斯对外致歉,然后安抚贫民窟那些愤怒失控的平民雌虫。
但法厄斯一身反骨,绝不可能低头认错,最后只怕会闹得不欢而散。
许岑风从二楼走下来,身后阴影散去,容貌在灯光下暴露无疑,在场的北部将领见状齐齐一惊,不由得想起了西部最早出现的那只纯血
雄虫,好像也是黑发黑眸?
法厄斯没想到许岑风会忽然下楼,他皱眉掐灭指尖快要燃尽的烟,大步走到许岑风面前,挡住了身后那些纷杂的视线:“谁让你下来的,快回去!”
军部那些老家伙一个赛一个的奸,外面的那些平民正为了希尔闹得不可开交,偏偏这个时候许岑风的血液纯净度曝光了,不用想都知道他们一定会把许岑风推出去挡枪吸引视线。
法厄斯语罢直接攥住许岑风的胳膊,想把他重新带回房间,然而许岑风却一动不动,反按住了法厄斯的手:“我现在不想回去。”
法厄斯闻言冷冷眯眼,心想这只雄虫真是反了天了,今天他们是商量好了吗,一个二个都跑到自己面前来造反?!
许岑风哪里看不出法厄斯生气了,他不动声色摇头,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道:“没关系,不会出什么事的,我只说两句话。”
他语罢轻轻挣脱法厄斯的手,不着痕迹环视四周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军衔最高的韦瑟上将身上,径直走了过去:“韦瑟上将。”
语气温文有礼。
韦瑟上将有些惊疑不定,但还是出于礼貌颔首回礼:“阁下。”
许岑风笑了笑:“抱歉,我刚才在楼上不小心听到了各位的谈话,希望勿怪。”
韦瑟上将倒是没计较这个,霍斯堡的雄虫已经荒唐到希尔那种地步了,偷听一段谈话又算什么,更何况许岑风的血液纯净度还是百分百:“无碍,阁下。”
许岑风却忽然出声问道:“我听说贫民窟的那些雌虫因为希尔阁下的事都在军部外面抗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其中一名将领心直口快,闻言愤愤不平道:“那群贱民分明是想造反!希尔阁下是我们北部血液纯净度最高的雄虫,就算没有被首领一枪打废,这辈子也轮不到他们去匹配,那群家伙简直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首领当初实在太冲动了,何必得罪贫民窟的那群疯子!”
他语罢忽然意识到许岑风的血液纯净度好像是100,希尔最多只能排老二,尴尬捂嘴,悄悄噤了声。
许岑风并没有在意,竟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这件事确实是首领有失妥当,毕竟霍斯堡雄虫稀少,很容易引起争议,不过……”
韦瑟上将追问道:“不过什么?”
许岑风顿了顿,话锋忽然一转:“不过无论西部还是北部都以繁衍为先,希尔阁下当初鞭笞海特,导致他失去了一颗虫蛋,那颗虫蛋甚至有可能是一只未出生的雄性虫崽,假如首领不严惩的话,万一霍斯堡内的雄虫争相效仿,岂不是更加影响繁衍率?”
他的说话方式显然比法厄斯更加温和,也更容易令虫接受:“首领以后还要统辖整个北部,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一群雌虫在军部聚众闹事就要公开致歉,难免有失威信,将来霍斯堡如果推行新的政策法令,也有反叛分子跟着效仿,首领难道还要继续低头道歉吗?”
法厄斯站在一旁,闻言掀了掀眼皮,黑黑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
就是嘛,他堂堂首领,凭什么要和一群脑袋塞了虫屎的贱民认错?
韦瑟上将显然也知道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但那些雌虫在军部门口闹事一直不肯散去,如果动用武力镇压只会更加激起他们的愤怒和反抗,总不能全都杀了。”
许岑风摇头:“当然不能杀,他们是北部境内的子民。”
韦瑟上将闻言皱眉打量着许岑风,总觉得刚才那几句话不像是没脑子的雄虫说出来的,心中疑窦丛生,破天荒问了一句:“那依阁下的意思,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许岑风却吐出了两个字:“致歉。”
法厄斯原本在阖目静听,闻言倏地睁开双眼,幽绿的瞳仁闪过一抹危险的暗芒,难掩恼
怒:
该死,许岑风在说什么狗屁话?刚才不是说不用道歉吗?怎么现在一扭头又变了?!
在场的将领内心想法估计都和法厄斯差不多,面色精彩纷呈,只是碍于许岑风的身份不方便直说。
韦瑟上将似有失望:“阁下,看来您的办法和我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许岑风闻言转身看向窗外难得明媚的阳光,被刺得眯起了眼睛,意有所指道:“道歉既分方式,更分对象,无论如何首领都不能向希尔和那些闹事的雌虫低头。”
“他们既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希尔阁下打抱不平,不如这样,让首领对外张贴公告,只要闹事的雌虫肯从军部门口散去,就给他们一次去医院探视希尔阁下的机会,并且额外补偿一次和霍斯堡其余雄虫相亲的特权,婚事成与不成则看他们自己,军部只负责从中撮合。”
杀人要诛心,打蛇打七寸,许岑风提出的办法看似温和无害,没有一点杀伤力,实则诛心到了极点。
希尔现在半死不活的躺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下半身伤势恶化,怎一个痛不欲生了得。听说他每天都在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不休,摔碗砸花瓶,负责前去照顾的护士都被打伤了好几个。
外面那些闹事的雌虫与后世追星的狂热粉丝并无区别,他们给偶像脑补出一个虚假的美好形象,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霍斯堡的阶级制度在普通贫民和贵族之间划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注定那些雌虫永远无法接触到真实的希尔,现在许岑风则要打破那层虚假的滤镜,让他们亲眼看看自己追捧的“大众情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恶毒,暴力,残忍,丑陋……
失去了最高血液纯净度光环的希尔,真的还能引起他们的怜爱与喜欢吗?
当见过希尔之后,那些雌虫再与其他脾气温和的雄虫进行相亲,真的还会继续抗议下去吗?
不,绝对不会……
这则公告发布出去之后,只会产生以下几个结果:正在医院养伤的希尔被接连前来探视的雌虫弄得烦躁崩溃,那些愚蠢无知的雌虫则会因为滤镜的破灭感到震惊失望,他们都得到了各自的惩罚,而法厄斯也不必低头认错,实在完美不过。
法厄斯闻言稍一思索就想通了关窍,他目光惊疑不定地看向许岑风,却见对方站在窗前光影下,眼眸微垂,白玉般的侧脸被描出了一道金边,仍是那副干净透彻的模样,外面的积雪尚要逊色三分。
其余将领纷纷面露喜色,低声探讨了一番,立刻拍板定案:“就这么办!那些贱民在外面闹事无非是因为想雄虫想疯了,现在给他们一个相亲机会,我不信他们不心动!”
韦瑟上将沉思片刻,也不由得赞叹道:“确实是个好办法,不过就怕希尔阁下不会配合。”
法厄斯闻言冷冷挑眉,心想这算什么问题,他双手抱臂,背靠着桌角,因为身形太过健壮,衬衫袖子因此紧绷了一瞬:“他不配合正好,让那些瞎了眼的雌虫看看,他们整天追捧的狗屎到底长什么样。”
一名将领跟着拍马屁,殊不知这句话却拍到了马腿上:“首领言之有理,岑风阁下的血液纯净度可是100,相信消息一传出去,再也不会有雌虫去追捧希尔了!”
但他们都会过来追捧许岑风!
法厄斯在心中恶狠狠咒骂了一句,现在好不容易解决了雌虫闹事的问题,他的心情却不止没好,反而更加糟糕了起来。
而那些将领不知是不是察觉到法厄斯周身的低气压,纷纷识趣告退,只有韦瑟上将留到了最后。
他是法厄斯的伯父,有些话不方便在明面上说,只能私下劝告,语气严肃的道:“首领,虽然希尔确实罪大恶极,但下次如果再有雄虫违犯律法,请您切勿私下做决定,尤其是这位
许岑风阁下……”
许岑风站在一旁,敏锐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他下意识看向韦瑟上将,却见对方正背对着自己和法厄斯说悄悄话,只能依稀听见几个零星的字眼:
“他是罕见的纯血雄虫……趁早结为伴侣……明天消息传出去之后势必会引起争抢……以后生活在一起千万要控制住脾气……不要像对待希尔一样鲁莽……早点生下一只虫崽子……”
许岑风闻言愣了一瞬,心想原来是在说这些,他墨色的瞳仁似乎闪过了一抹笑意,但看起来并不明显,干脆转身走到了窗边看风景,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交谈。
法厄斯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破天荒保持了沉默,但这并不是因为他觉得韦瑟上将的话有道理,而是因为他已经听傻眼了。
什么结为伴侣?
什么早点生一只虫崽?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如果放在地球后世,法厄斯绝对是性格叛逆一心搞事业的大疯批,终身不婚不育,现在冷不丁有长辈劝他早点结婚生崽,无异于在雷区疯狂蹦迪。
法厄斯好歹知道在长辈面前要收敛几分,故而全程隐忍不发,只有额头跳动不止的青筋泄露了几分情绪:“知道了。”
这三个字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韦瑟上将哪里看不出法厄斯的言不由衷,皱眉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经不是一只小虫崽了,以后要稳重些才对。”
“轱辘——”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清脆的弹跳声忽然从楼上响起,紧接着一颗彩色的玩具球顺着台阶滚了下来,不偏不倚刚好停在韦瑟上将的脚边。
韦瑟上将见状疑惑捡起了脚边的东西,下意识抬头看向二楼,心想法厄斯该不会又在家里藏了只雄虫吧,然而却见一只绿眼睛的雌虫崽子正蹲在栏杆旁边悄悄偷看他们,不由得愣了一瞬。
阿古刚才被许岑风带到了房间里面玩耍,也不知是怎么跑出来的。他眼见自己的玩具小球被韦瑟上将攥在手里,生气低吼一声,立刻跑下楼梯从韦瑟上将手里把玩具球抢了过来,然后直接躲到了许岑风身后,目光警惕地看着他。
说不清为什么,韦瑟上将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盯着那只瘦小黢黑的雌虫崽子看了半天,诧异询问法厄斯:“这只虫崽是谁?”
法厄斯闻言下意识看向许岑风,却见对方并没有看自己,只好收回视线随口解释道:“这只雌虫崽子是拉古纳拍卖场里的罪奴,许岑风看他可怜,就买了回来。”
法厄斯没说的太详细,毕竟阿古的身份现在还没确定,万一闹得空欢喜一场就不好了。
许岑风摸了摸阿古的头发,低声道:“不可以没礼貌。”
阿古低头玩球,也不吭声。
许岑风无奈笑了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对韦瑟上将解释道:“抱歉,阿古才十三岁,还有些没定性。”
韦瑟上将闻言面色顿变:“你说他多少岁?!”
许岑风:“罪契上写的应该是十三岁,怎么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韦瑟上将忽然情绪失控的一把将阿古拽了出来,他不顾阿古的挣扎撕咬,直接掀起对方的后背衣服查看,却发现肩胛骨处有一块红色的斑痕,当即呆在了当场,喃喃吐出了三个字:“乌古兹……”
法厄斯诧异挑眉,没想到韦瑟上将居然这么快就确认了阿古的身份:“乌古兹?他不是十几年前就夭折了吗,怎么会是这只雌虫崽子?”
韦瑟上将却激动反驳道:“不!乌古兹他没有死,他只是走丢了!你看,他后背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连眼睛颜色和年龄都是一样的!”
失踪多年的幼子一夕之间忽然回到身边,韦瑟上将眼眶都红了,他双手颤抖
捧着阿古的脸,越看越觉得熟悉,分明和佐格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一把将他紧紧抱入怀中,语无伦次道:“乌古兹……我的乌古兹……你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雌父终于找到你了……雌父终于找到你了……”
这名身经百战的将军此刻声音满是懊悔痛苦,还有无尽的自责。当初他选择了帝国,却任由阿古在外流浪,这么小的年纪就满身伤痕,十三岁的年纪瘦得看起来只有七八岁,也不知在外受了多少苦。
同为兄弟,阿古本该和佐格一样被宠得锦衣玉食,现在却沦落到拍卖场被当成奴隶使唤,让人不禁感慨命运无常。
不知是不是因为血脉相连的缘故,阿古此刻破天荒安静了下来,并没有挣扎。他歪头好奇打量面前这只抱着自己哭泣的中年雌虫,一手紧攥着自己的玩具球,一手给韦瑟上将擦了擦眼泪,然后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吼~”
不凶,也不狠,更像是单纯的好奇,好奇他为什么要哭。
韦瑟上将见阿古给自己擦眼泪,又是一愣,刚才失控的怀抱终于松懈了几分力道。他捧着阿古瘦黑的脸颊,抵着阿古的额头,红着眼眶哽咽低语:“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法厄斯对于亲情方面似乎天生就没有任何感触,他看见眼前这一幕,不知在想些什么,冷峻的眉头无意识皱起,最后偏头看向了别处。
只有许岑风知道原因。
法厄斯小时候其实也是只野虫崽子,他的雌父很早就战死沙场,雄父直接转投了别的雌虫怀抱。上一任首领见他是王族宗亲里难得的s级雌虫,就带到了身边收养,否则也不会有今天。
法厄斯自己就无亲无故,他看见别人团聚的时候,不仅不会因此感动,反而会觉得烦躁不安。
因为那样东西他没有。
他没有,所以也不喜欢别人拥有。
他觉得自己永远也不会有血亲这种东西,但他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真的有过一只虫崽……
许岑风只能替他圆场,走上前低声着安抚处于悲痛中的韦瑟上将,许久后对方才终于平复心情。
韦瑟上将从地上站起身,怀里紧紧抱着阿古,一刻也不肯松开手,仿佛是怕失而复得的虫崽子又丢了。他定了定心神才下,如果不是您把阿古从拍卖场带回来,只怕我根本没办法找到他,多谢您。”
许岑风其实更想把这个人情留给法厄斯:“您客气了,当初是首领同意我才能把阿古带回来的,没想到他是您遗失的幼子。”
韦瑟上将却深深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您将来是要和首领结为伴侣的,是您也好,是他也罢,都是一家虫,谢谢谁都一样。”
法厄斯站在旁边,闻言眼皮子不禁狠跳了一下:“该死,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他结为伴侣了?!”
韦瑟上将对法厄斯不说了解个十成十,但七八成还是有的,北部大多贵族雌虫都纵情声色,法厄斯却从来没有把任何一只雄虫带回家,许岑风是第一个。
有些事情一旦破了例,就刹不住车了。
不过韦瑟上将今天没心情和法厄斯争论,他摸了摸阿古的后脑,稳妥起见还是决定带对方去医院做个血缘鉴定,语气沉沉道:“首领,阿古我就带走了,希望您能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希尔的事绝不能再出现第二次了。”
法厄斯觉得韦瑟上将在瞎操心。
他可舍不得把许岑风的下半身一枪打废,毕竟那可关系着自己后半辈子的□□。
韦瑟上将最后带着阿古离开了,晚上的时候法厄斯才收到医生发来的检测报告,证实阿古确实是韦瑟上将丢失的幼子。彼时他正坐在阳台抽烟,看一眼就把终端丢在了一
旁,懒洋洋躺倒在椅子上,盯着玻璃窗外飘飞的雪花出神。
密封的观景阳台恰好对着遥远的西部,据说那里的子民都信奉神明,法厄斯却从来不信那种东西,他今时今日的地位都是靠自己打拼来的,和那些虚无缥缈的鬼神没有任何关系。
外面寒风呼啸,里面却温暖如春。
法厄斯的膝盖上静静放着一摞纸,赫然是许岑风的血液检测报告,他瞥了眼上面的数据,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十分不高兴。
军部那些家伙都是大嘴巴,只怕不消几天时间,北部多了一只纯血雄虫的事就会传得满天乱飞了。
许岑风现在应该十分得意,因为接下来会有数不清的雌虫疯狂追求他,北部从不信奉神明,但那些雌虫说不定会把他捧成神明也未可知。
许岑风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见法厄斯正独自坐在阳台上抽烟,手里还拿着一份血液检测报告,时而冷笑,时而不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发神经。
许岑风站在后面打量片刻,不由得淡淡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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