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食全食美 > 第186章 大婚前(二)
    京城四面水陆城门共计十八座,每日都有无数客风貌又与别处不同,初来乍到的难免两眼一抹黑。


    久而久之,便衍生出一种职业,咨客。


    咨客多为本地人,对各处场所了如指掌,专为外来人指路、办事。还有那等更精细的,每日搜集了城内外各项新鲜事,四处贩卖与人听。


    却说城北有个咨客姓白,因早年落魄,状若乞丐,人戏称白花子。后因脸皮厚且能说会道,咨客渐渐做出名堂,每日总能有个三二百文进账,竟日益发迹,又换了新衣裳,人也白胖,体面了不说,还娶了一房媳妇,正经过起日子来。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五,朝廷都要挂印放假了,白花子也不大有干劲,找了处墙根儿蹲下,半眯着眼睛晒太阳。


    墙角阴影处堆着未化的积雪,是旧雪,表面微微结了冰,有些冰晶颗粒感,偶尔阳光照下来时,呈现出水晶般的光泽。


    正好有个外地商人照例来京城贩货,一进城门就瞧见了白花子,当即过去,顺手往他身上丢了一把大钱,笑道:“偏你倒清闲,墙头老猫怕不是都没你自在!且与我们说说这大半年内城里有什么新奇事?”


    白花子一骨碌爬起来,一边划拉铜板一边笑嘻嘻道:“新奇事?京城内外哪天没有几十件?这倒叫我从何说起?”


    来人便与他的伴当们哄笑起来。


    同来的伙计们饿得咕咕叫,顾不上许多,“头儿,稀罕事稍后再听不迟,倒是兄弟们赶了一整日路,端的又累又饿,还是先找地方住下,饱饱吃一顿是正经。”


    那商人笑道:“一个个皮糙肉厚,耽搁一时半刻哪里就饿死了?倒是先给家里人捎个信儿要紧。”


    又见旁边正好有个书生打扮的长衫,袖着双手,眼前一个小桌,俨然便是代写书信的,便上前行了一礼,“先生有礼,今日可还动一动尊宝么?”


    京城藏龙卧虎,保不齐擦肩而过的穷书生便是有功名的老爷们,这商人走南闯北颇多见识,故而不敢怠慢。


    孟晖才刚送走一波人,正闭目假寐,听了这话就笑道:“可是要写书信,请坐吧。”


    那商人坐了,一面听白花子和伴当们喋喋不休,一边带些恭敬地请孟晖写信,偶尔还扭头插一嘴。


    “……皇上他老人家大发神威,一口气捉了好些贪官污吏,哎呦呦,你们来晚了,竟没瞧见当日抄家的模样,那些个金银珠宝就不用说了,当真搬山填海一般……又有沉得压断抬杆的金锭子,那么老大一坨……”


    白花子说得唾沫横飞手舞足蹈,比划出来的金锭个头,叫伙计们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乖乖,有那么大?!”


    白花子老大肯定地点头,“老大了!”


    或许当初看见的并没有这么大,可随着说的次数越多,那金锭的体积也随之膨胀。


    没准儿等过几年再回忆此事,还得长个儿。


    众伙计们就都倒吸凉气。


    真不愧是京城的贪官啊,贪金子都弄这么大的!


    有人就忍不住畅想起来,若自己能弄那么一块,不,或许不用一块,就只要一个角儿,一辈子也就吃喝不愁啦!


    旁边有人插了一嘴,“也不算晚,听说那才是头一拨儿,后头且还有的看呢!等转过年来,说不得也要砍一批脑袋!那才叫稀罕!”


    那请孟晖代写家书的商人一听,也有些入神。


    孟晖一心二用,下笔如飞,听着他们半真半假的吹嘘,既叹又笑。


    寻常百姓只顾听热闹,却哪里知道这其中的险象环生,稍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


    “好了,旁边就有送信的,若着急,单人独程,快得很,只是贵些。若不着急,等凑十日一并发出,费用均摊,就能便宜些,只是慢。”


    那商人奉上润笔,闻言连连点头,“晓得晓得,多谢先生提醒。”


    说着,便去那边交付信件。


    眼见快到午时,孟晖也有些饿了,便要收摊。


    那边伙计们已经按捺不住,嚷嚷着要吃饭,白花子一听,拍手笑道:“这倒是问着了!你们这小一年没来,不晓得城里变了许多,现今若说吃饭哪里去,最时兴的便是师家好味了!可巧那掌柜的过几日要成亲,内城的酒楼和外城的自助食肆都打八折,就是你若花一百文,只需付八十文,实惠的不得了,这几日大家都去吃……”


    听见熟悉的名号,孟晖收拾摊子的动作一顿,不由跟着笑了。


    她到底是成功了。


    说到成亲,月初师雁行和柴擒虎就送了帖子来。


    他这两年日子虽好过些,可若想采买衬得上那两位的名贵贺礼,仍有些捉襟见肘,索性另辟蹊径,托人去寻些个孤本,想来也有些眉目了。


    那商人一行一听,果然欢喜,又问有什么菜。


    白花子笑道:“若问这个,当真愁煞我,那师家好味酒楼自不必说,一溜儿水牌上百道菜品糕点,俱都是外头难见的精致菜肴。更别提什么蛋挞、蛋糕的,如今最时兴的便是飘雪蛋糕,就连硕亲王他老人家也隔三差五就打发人去买呢!


    咱们也没见过,也没吃过,实在想不出吃的玩意儿如何下雪……可既然那些达官显贵都争着抢着买,必然是极好的。


    便是那自助,一天连汤带饭三十道,七天一换,便是你日日去顿顿去,都未必吃得过来呢!”


    因又想起一回事,“你们不是爱吃鱼?又嫌京城人不会吃鱼,如今有福气啦,那师家好味颇擅做鱼,什么清蒸红烧、鱼丸鱼糕,没准儿也不比你们老家差呢!”


    且不说一干伙计早被白花子丢出来的一连串名目勾得晕头转向,口水四溢,那商人原本只有五分兴致,此时一听有好鱼吃,便涨到八分。


    他是福建沿海人,带人下海捞珍珠为生,从小便是吃鱼的,如今一路北上卖珠,难免思念家乡饮食。


    奈何内地多河鱼,刺多,泥腥味重,他们很吃不惯。


    之前好容易在京城找到一家有家乡风味的菜馆,如获至宝,不曾想因生意很不好,一来一去间,竟关门不干了!


    “既如此,你就带我们去那什么师家好味!”


    南海珍珠个大浑圆,光彩夺目,有好珠子不愁卖,虽辛苦些,赚得也多,故而舍得花钱。


    那边孟晖将小桌和板凳整理成一个担子,一抬头,就见众珍珠商人跟着白花子往师家好味的方向去了。


    他不禁笑了一回,挑起担子,溜达达往雇主家走。


    如今的雇主甚是厚待他,不光包吃包住包四季衣裳,还单独为他辟了个小院子,朝街开门,自成一片天地,出入很是便宜。


    孟晖才进门,就有人来说:“孟先生,方才有人来传话,说是您托他寻的书找到两本,劳您亲自过掌掌眼。”


    孟晖很是欢喜,来不及更衣,忙放下担子,取了钱袋出门。


    稍后去见了那书贩子,果然有两本旧书,一为游记,二为神怪小说,都是前朝所作,风格独特,只是名声不大显。但孟晖看过两本,觉得甚好,想着以师雁行的性情癖好,大约也会喜欢。


    那寻书人好奇道:“非什么名家大作,先生何苦非要寻它们呢?”


    作者不出名,便是找到真迹也买不了大价钱。


    孟晖笑而不语,给了钱,道了谢便走。


    因师雁行和柴擒虎大婚当日,孟晖还要给学生上课,未必能按时赶到,便特意提前送来。


    师雁行正在家试婚服,听见他来,很是高兴,亲自去前院接待了。


    见她容光焕发,面若桃李,便知过得顺遂,孟晖也觉欢喜,递上那两本书。


    “恐那日来不及赶头一波,今日就先抢一回。”


    师雁行忙双手接过,打开一看,惊喜道:“孟先生也爱看他的书么?”


    见她欢喜不似作假,孟晖松了口气,笑道:“是,也曾发愁送些什么才好,想着你与柴大人皆是一般无二的磊落飒沓之人,想来也喜欢这般天马行空的书,可千万别嫌简薄。”


    “哪里的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师雁行当即翻看一回,爱不释手,亲自小心放到书架上。


    正说着,秋分又在外头喊,说是柴大人到了。


    师雁行就笑,“今儿可真是赶巧了,你们也许久没见了吧?”


    孟晖也已听说了柴擒虎南下擒贼九死一生的事,钦佩非常,“柴大人一去便是大半年,也确实许久啦。”


    大禄民风开放,也没什么男女婚前不见面的传统。况且师雁行和柴擒虎本就是至亲师兄妹,以前也不知见过多少回,自然更不在意,故而柴擒虎近来隔三差五就拄着拐往这边跑。


    孟晖闻言,忙起身相迎,不多时,就见柴擒虎一步步挪了进来。


    师雁行眼睛一亮,“今儿竟不用拐了?”


    柴擒虎顺势抓住她的手,鼻尖微微带汗,“好多了,慢慢走几步无妨。”


    他这几日有意练着呢,总不好过几天来迎亲时,还是三条腿儿。


    一辈子就这一回,咬牙也得坚持住喽!


    见他们二人举止亲昵,旁若无人,孟晖无奈清了清嗓子,“柴大人。”


    我这么老大一个人就没瞧见?


    柴擒虎这才发现廊下还站着个人,左右是熟人,也不必拘礼,索性依旧抓着师雁行的手对孟晖笑道:“先生来啦,到时候可要去吃喜酒哇!”


    “恭喜恭喜,”孟晖笑着拱拱手,玩笑道,“同样的话,方才已听师掌柜说过。可咱们事先说好了,我没多少银子,只怕到时候要空着手去白吃白喝喽!”


    说是这么说,他早已不比以往,多了没有,随份子的银子还是掏得起的。


    柴擒虎和师雁行便哈哈大笑起来。


    “咱们不比旁人,人来了就最好!”


    说得孟晖也笑了。


    三人又进屋畅谈几句,期间不乏朝政时局,各有见地。


    如今三人都有了不同的际遇,眼界胸襟今非昔比,当真言之有物,字字珠玑,好不畅快。


    不多时,厨房传饭来,得知孟晖还没用饭,师雁行和柴擒虎便力邀他留下。


    孟晖原本不欲多打扰,奈何谈兴正浓,实在舍不得走,只得应了。


    一时饭毕,宋云鹭和田顷也到了,“战局”进一步扩大,众人越发喜得手舞足蹈,高谈阔论起来。


    却说福建那伙商人随白花子到了师家好味自助餐厅,老远就看见一片人头攒动,早有店员出来维持秩序,又发号牌。


    众人见了,咋舌不已,倒是许多本地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商人头子蔡老板接了,见是块核桃大小的木牌,上头刻着“一百零三”几个数字,忙问白花子,“乖乖,前头竟还排着一百多号人?我们还吃得上?”


    白花子再开口时,难免带出一点主人翁特有的骄傲,“非也非也,这店里只做午饭和晚饭,每回开门前都从头开始排,你这是今天晌午的第一百零三号,瞧瞧,前头出出进进的,都吃了不知多少波了。他家轮换极快,还有带了家去吃的,不用等多久。”


    蔡老板一听,略略放下点心,只看着前头人龙蜿蜒,仍有些忐忑。


    靠不靠谱啊?


    说起来,这白花子何许人也?本也非本分人,会不会是这家的托儿?


    后面几个伙计也跟着嘟囔。


    “饿得很呢,还有多久?”


    “要不咱们先去别的地方吃饱了再说?”


    “你傻不傻!为啥人多,肯定是好吃呗!咱们一年就进一回京城,好容易来了,自然要吃些好的,要走你走,反正我就在这儿排着。”


    白花子笑呵呵道:“别急呀,待我去前头打听打听。”


    说着,果然熟练地钻到前头去瞄了眼,马上又乐颠颠回来,“快了快了,已经到八十多号啦!”


    八十多,一百多,蔡老板一听,还没说话,旁边忽然探过来几只脑袋,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手中木牌,“兄弟要走?”


    蔡老板本能地将木牌抓得死紧,摇头不迭,“不走不走……”


    这也是托儿?


    那人不死心,又问了一回,蔡老板见奇货可居,越发不肯相让了。


    唔,好像不是托儿……


    那人便悻悻的。


    与他同来的伙伴忍不住抱怨道:“早起时同你说什么来着?师家好味本就买卖好,这几日又做什么打折,定然客似云来,叫你早些,早些,非要先去东市买年货,就差这么一天?!”


    这倒好了,才刚他们过来时,队尾都到两百多号啦!


    按照以往的经验,今儿晌午可未必能吃得上!


    开始问号那人就有些臊得慌,喃喃道:“这不是没想到嘛……”


    说着,还是心存侥幸,又挨着队伍问了一回。


    奈何大多是熟客,本就习惯在师家好味吃自助,又碰到打折,抢到就是赚到,谁还舍得让位呢?


    蔡老板一行人见了,都跟看西洋景儿似的稀罕,再看手中木牌时,也越发宝贝起来。


    正如白花子所言,师家好味客人虽多,但店面颇大,又上下两层,翻桌效率很高,他们只等了大约一两刻钟,就有女跑堂请他们进去。


    蔡老板这才想起来,自己一行才进城就过来了,竟还没来得及去客栈放行李!


    店里那许多人,大包小裹的可如何是好?


    那跑堂笑笑,习以为常道:“不妨事,请诸位派几人去占座,余下的随我寄存行李即可。”


    稍后众人果然分成两组,一队去占座,一队去存放行李。


    行李存放处在后院,有体格健硕的女人负责,墙上挂着许多方形木牌,都照天干地支刻了序号,两两一组。


    负责的女人先看过他们的行李,仔细清点了,将数量和外观用滑石笔记在两块木牌上,将其中一块递给蔡老板。


    “稍后用过了饭,凭木牌来取即可。若有急事的,也可以寄存,当日食客免费。”


    蔡老板听了,有些触动。


    早年他一无所有来京城碰运气,因怕开销大,自己还特意从老家带了铺盖等物,又不舍得住店,又怕丢,天天在外背着走。


    若当年有这么个寄存的地方,自己便能放开手脚去寻商机,也不至于累得汗流浃背、狼狈不堪……


    寄存了行李,又去取菜。


    餐厅正中摆开几排木桶,里头饭菜热气滚滚,煎炒烹炸鸡鸭鱼肉,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几样爽口小凉菜。


    另有一桶蛋花汤是免费的,不管何种套餐,都可以舀来喝。


    蔡老板一路南来北往,也算见多识广,细细看去时,惊讶地发现竟有大半是自己不认识的菜色,便是略熟悉的,也是天南海北应有尽有。


    而来吃饭的食客中,单看面相,也是南来的北往的,又有各地口音,都兴致勃勃选着爱吃的家乡菜。


    一家特殊的食肆,就这么悄然汇聚起天南海北的食客,多有趣。


    食客先去交钱,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甲乙丙丁四种套餐,荤素都有。


    选完套餐就能领几只不同花色的碗,红的装荤菜,白的装素菜,挺大一只,只装一勺可以,装一大碗也行,店员根本不阻止,只偶尔听到有人提醒不要浪费。


    “用完饭后,要客人自己把碗筷放回去,如果被发现剩饭剩菜太多,要额外交钱呢!”白花子提醒道。


    最初师家好味开业时,有人贪便宜,每样菜都硬压,愣是装了好几斤来,结果吃不完,被店员发现,要加钱。


    那人不服,当场闹开,引来巡街衙役。


    衙役问明缘由后当即黑了脸,“你这厮好不晓事,人家早便同你讲了,莫要贪多莫要浪费,如今明知故犯,又怪得了谁?”


    前几年还有不少地方大旱,颗粒无收,饿死不知多少老百姓,这厮竟白白浪费好饭好菜,由不得众人不恼火。


    衙役出手惩治了几出之后,众食客便渐渐知道规则,很少出现类似的情况了。


    蔡老板听了,暗自点头。


    这个真是不错。


    浪费粮食要遭天谴的!


    白花子也跟着混了一顿,老远就冲着那些菜品喜笑颜开道:“真是不错,今儿运气好,竟有回锅肉和肉沫豆腐,我最爱这两样!”


    回锅肉鲜辣微甘,肥肉软嫩,瘦肉劲道;肉沫豆腐鲜嫩爽口,汤汁浓郁,合一点汤汁浇饭,直叫人停不下来。


    有些老食客吃出经验,十分精打细算,特意多舀汤汁,打包了家去吃。


    头一顿吃干的,剩下少量菜品和香浓的肉汁,留着下一顿泡饭吃,一点儿不比现做的差呢!


    蔡老板看了一回,挑那回锅肉挖了两勺,开始专心找鱼肉。


    今天还真有一个鱼丸汤,另有一份蛋糊鱼糕。


    还有一个红烧的,浓油赤酱,倒是好颜色,奈何蔡老板最爱原味鲜美,便没有动。


    前两样都是先将鱼片开两半,用特制的工具刮去鱼刺,以刀背斩成肉泥,再佐以蛋清、料酒等去腥上劲儿。


    鱼丸以手虚虚握拳,一个个汆成鱼丸,直接飞入滚水锅,煮熟后劲道弹牙,非常鲜美。


    鱼糕则是直接在特制的浅底大盘子里抹平,上面堆一层秘制蛋糊,上笼屉蒸熟。成品上黄下白,色泽娇嫩美丽,口感香甜可口,老少咸宜。


    两种做法都最大限度的驱除淡水鱼的腥气,保留了它们的鲜美,又赋予与众不同的劲道和粘性,口感非常独特。


    蔡老板是个吃鱼的行家,一闻味儿就放下心来。


    这个味儿好!


    找对啦!


    他先喝一口汤,微微烫嘴,在嘴巴里打个转儿,顺着喉管一路下去,将路上的寒意都驱散了,整个人都舒展起来。


    鲜!


    这汤底不得了呀!


    河鱼本就难做,非重口味难以遮盖泥腥,这家店的厨子竟做到了?


    又吃鱼丸,唔,好生弹牙!


    也没有一般河鱼的腥气,真是不错。


    蔡老板一口气吃了半碗鱼丸,抬头一瞧,弥漫着水汽和香气的店内满是食客,俱都喜笑颜开,说着,笑着,吃着。


    大多是拖家带口,老人孩子,男人女人,个人眼前摆着不一样的饭食。


    你三样,我五样,相互穿插着换几筷子,一顿饭就跟吃席似的。


    若在自家,哪怕再多花一倍的钱,也做不出这么些花样儿来!


    还有好些附近做工的,懒怠家去开火,便日日来这里觅食,并不比别处多花钱,吃得又丝毫不亚于大酒楼,故而都爱来。


    无论男女老少,好像只要进了这店门,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吃食。


    多妙呀。


    这么看着,蔡老板也不自觉跟着笑起来。


    再低头咬一口鱼糕,美得很!


    哎呀,京城真是个好地方!


    这次过来,竟好像离家不那么远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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