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黎阳:没有白念你看看,我们今晚吃什么?
告别顾清辞后,白念一边回复群里的消息,一边往房间走去。他埋头打字,走着走着,突然撞上了一堵软墙。
“你回来了?”白念吓了一大跳,纳闷道,“怎么不进去?”
严时律一身漆黑站在门口,视线静静地笼罩着他,似乎和平时看起来不太一样。
“忘带卡了?”白念掏出房卡,往前一步刷开了房间大门。
-张黎阳:这家不错,据说东北菜很正宗。[链接]
-张黎阳:这个烤肉也评价挺高的。[链接]
-张黎阳:还有这家俄餐,挺多人打卡的。[链接]
白念回复张黎阳的消息,没有注意到严时律的异常。
-没有白念:我都可以,你们定吧。
-张黎阳:严哥呢?y
-张黎阳:怎么没出声?没有白念你和严哥在一起吗?你问问他呗
“严时律,”白念抬头,“晚饭你想吃什么?有东北菜,烤肉和俄餐。”
此时严时律刚脱掉外面的羽绒服,露出里面的黑色压缩衣,这让他的身体看起来块垒分明,格外结实。
他就这静静地看着白念,足足过了四五秒,这才收回视线,淡淡道:“随便。”
也不等白念回答,说完后,他就拿着衣服进了淋浴间。
白念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严时律那眼神,不像是要去吃饭,倒像是要去吃人的。
白念私聊了张黎阳。
-没有白念:下午滑雪时发生了什么事吗?感觉严时律心情不太好。
-张黎阳:没有啊,他玩得挺高兴的。
怪了,那是什么原因?白念抬头朝着浴室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紧闭的门缝,里面传来淅沥水声。
没过多久,白念和洗完澡的严时律一起出了门,在酒店大堂和张黎阳他们汇合,然后步行去雪场商业街的餐厅。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一盏盏路灯散落在雪地上,让这个小镇透出一股朦胧的美感。
马路上的雪被踩得泥泞,路边的雪却依旧洁白如雪。白念穿着雪地靴踩下去,瞬间就被淹没了半截鞋子。
白念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全程都走在野道,开心得不得了。
前面那片雪看起来就很粉,白念一脚踩下去,却不料下面是个窟窿,他整只腿都跌了下去。
“小心!”旁边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人叫了起来。他连忙跑过来想搀扶白念,然而有个人却先他一步行动了。
白念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对上了严时律冷淡的脸。
“谢谢啊!”因为惊吓,白念心跳得有些快,他扶着严时律的胳膊,努力把自己陷入雪里的腿□□。
白念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把右腿拔了出来。脚是出来了,可是脚上光秃秃的,只剩下一只猫爪袜,在冰冷的空气中尴尬地抠着脚趾。
他的鞋呢?
白念歪了歪头,有些茫然。
“卧槽?你鞋子卡在雪里了?”张黎阳看了一眼,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怎么这么倒霉?”
白念也尴尬得要命,他连忙单脚跳过去捡鞋子,严时律却先他一步走了过去,然后趴在洞口,把手伸进了他曾经放腿的洞穴里。
白念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严时律,是要帮他捡鞋子吗?
严时律趴在地上,脑袋和后颈都露了出来。头顶的松树往下落雪,白念怕严时律被冻着,连忙把手挡在他头上,帮他护着脖子。
察觉到后颈的触碰,严时律的动作僵了一瞬。
“
我的手是不是很冰啊?”白念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树上在落雪,我给你挡挡。”
“好。”严时律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声音很低。
他的右手伸进雪坑,一点点往下,终于摸到了雪地靴。握住,往上拉,鞋子出来了,然而他脚下的雪地却开始崩塌。
“严时律!”白念慌了,他连忙冲过去想拉住严时律,却被崩塌的雪地卷走,也跟着滚了下去。
世界瞬间天旋地转,白念连忙用双臂护住脑袋,严时律伸手护住了他,和白念一起滚在了地上。
白念从眩晕中睁眼,对上了严时律近在咫尺的面孔。头顶的崩塌还在继续,积雪簌簌往下滚落,砸在他们身上。
白念却几乎是毫发无损。
严时律张开双臂,用身体在他和积雪之间,撑起了一个狭小的保护空间。
严时律的头发被冰雪冻硬,脸颊被冻得惨白,却依旧很认真地护着他。有冷雪滚进他脖子,严时律微不可闻地发出一声闷哼。
白念这才反应过来,严时律的羽绒服是立领,大半个脖子都露在外面。他连忙伸手,用手臂护着严时律的后颈。
他一心关注严时律会不会被冻伤,没注意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亲密,几乎是完全把严时律的脑袋搂进了怀里。
严时律的脸颊贴着白念脖子,呼吸全灌进了白念衣领里。
而且他的嘴唇……只要再往旁边偏转十度,就能吻到白念的锁骨。
“咚咚咚——”
严时律心脏猛地狂跳起来。
灌入他后颈的积雪开始融化,严时律却丝毫不觉得冰冷,反而浑身燥..热难耐。
在密闭的空间里,白念身上的一切被迅速放大。
他的身体好软,气味很好闻,脸颊又软又嫩,连呼吸都那么轻盈……
严时律身体紧绷,呼吸一点点急促起来。
“啊,怎么还有雪下来。”白念埋怨的声音响起,双手在他头顶扫来扫去,帮他带走身上的积雪。
严时律脑袋埋在白念怀里,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的气味。脸颊碰到了脖子,头发扫过了耳朵,还有嘴唇……
严时律一点点偏转脑袋,只要一点点,他就能吻上白念的锁骨了。
“滴滴滴——”
一道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把严时律定在了原地。
[高心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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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念停下了扫雪的动作,有些好奇地问:“什么在响?”
“我的手表。”严时律猛地回过神来,几乎是狼狈地从白念身上起来。
“没有下雪了。”他站起来,迅速退到白念一米开外。
白念仰头看了一眼,惊讶道:“真的哎。”
还好他们滚下来的坡不陡,只有半人高,白念穿上鞋,几个男生很快就把他们拉了上来。
“吓死我了。”白念拍打着身上的积雪,对身旁的严时律说,“对不起啊,都怪我刚才走道外,不然你也不会遇到危险了。”
“没事。”严时律别过脸,表情有些冷淡。
白念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严时律一副不想交谈的模样,又把话都咽了下去。
“你没事吧?”旁边穿红色羽绒服的男生走了过来,满脸急切地问。
“嗯,没事的。”白念点头,冲他笑了一下。
男生脸颊霎时一红,慌乱道:“不然我扶着你走?”
“谢谢你,但是不用了,”白念拒绝了他,温和但坚定,“我走路上就没事儿了。”
“噢噢,”男生有些失落地收回手,又忍不住叮嘱,“那你别去那么危
险的地方了。”
白念点头说好。
“孟柯俊这小子,”张黎阳轻笑一声,对旁边的严时律说,“看来真的很喜欢白念了。”
严时律沉默往前,并不理睬。
“也难怪,他从电子编程专业转到设计,勉强也算半个美术生。”张黎阳并不介意严时律的冷淡,自顾自地说着,“而且他很早就是白念的粉丝,现在男神就在旁边,能不兴奋吗?”
严时律终于停了下来,他瞥了张黎阳一眼,冷冷道:“你很闲?”
张黎阳:“……”
你就装吧。
一路打打闹闹,白念他们终于走到了商业街餐厅里。
室内暖气很足,充满了烧烤的香味。服务员领着他们去了一个大圆桌,白念有些不放心严时律,主动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刚才有雪落到严时律衣领里,也不知道他里面的衣服湿了没有?
白念偏头往严时律身后看了一眼,灰色卫衣上,似乎多了一团深色的印记。
是水吗?白念还在疑惑,旁边突然有人问他:“这边有人吗?”
白念抬头,看到孟柯俊站在他旁边的椅子旁,白念摇头,对方便脱下外套坐了下来。
稍后,服务员过来上茶水,送来菜单让他们点餐。
“白念,你吃什么?”张黎阳捏着笔问他。
白念有些担心严时律,心不在焉地说:“都可以。”
张黎阳:“不许都可以,必须点两个菜。”
白念粗略地扫了一下菜单,随便指了一下:“那我要这个,还有这个。”
张黎阳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你确定要点这个?”
白念:“确定了。”
张黎阳没说话了,开始问别人要吃什么。
白念趁机凑到严时律旁边,小声道:“你衣服是不是湿了?”
严时律喝了口茶,摇头:“没有。”
白念:“可我看你衣服都湿了。”
严时律:“可能是出汗吧。”
白念看了他一眼,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在现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他突然拉开严时律衣领,把手从他后衣领口伸了进去。
微凉的手沿着他的脊柱往下,带起一阵阵陌生的酥///麻。严时律身体顿时一僵,握着水杯的手背暴起一股青筋。
“别动。”
白念有些强势地按住他肩膀,右手顺着脊柱继续往下。
一摸,掌心一股潮湿。
刚才的雪水在他衣服里融化,让他整个后背都被打湿了。
“还说没湿,那我手里怎么都是水?”白念收回右手,皱眉,“难受怎么不说?”
“没什么,”严时律别过脸,不知道是不是暖气太强,耳廓有些红,“反正很快就干了。”
“干了你也就感冒了,”白念有些生气,拉着严时律的手站了起来,语气严肃道,“别喝水了,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呢?”张黎阳这才注意到了他们的对话,好奇道,“烧烤马上就来了。”
白念扬声道:“买点儿东西,很快就回来了。”
严时律被他拉了起来,刚走了两步,又听白念说:“穿上羽绒服。”
白念绷着脸,看起来还挺凶的。
身高一米九的严时律,看上去冷酷又嚣张,而现在却被软乎乎的白念拖走,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真该用手机拍下来,”张黎阳看得啧啧称奇,“严哥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白念把严时律拉到旁边的服装店,这才终于停了下来,几乎是在命令:“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我不用。”
严时律说完,转身要走,被白念张开双臂拦在了门口。
后者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不容置疑的表情。
严时律:“……”
售货员忍不住笑了:“小弟弟,给哥哥买衣服呢?”
白念点头,一脸严肃:“他衣服被打湿了,你看有没有适合他穿的。”
售货员拿了件衣服过来,介绍道:“这系列的卫衣就很适合哥哥。”
“不是兄弟。”严时律转身,拿起了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
“这个也不错,适合哥哥的气质,旁边还有白色版本的,弟弟穿也很适合。”
严时律本来还想纠正,听到对方那句话却顿住了,沉默地拿着衣服进了更衣室。
等他换了衣服出来,白念已经把钱都付了。
白念:“你衣服都湿了,直接穿这个吧。”
严时律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听到他要把衣服穿走,服务员拿着剪刀过来给他剪标签。
严时律却后退一步躲开,把剪刀递给白念:“你帮我剪。”
“也行。”白念没想那么多,接过剪刀站在了严时律身后。
严时律比他高了大半截,白念要踮起脚才能够到他后颈。
剪完标签后,白念找服务员要了个购物袋,把严时律换下的衣服打包。
然而离开前,服务员却递给了他两个袋子。
“这是……?”白念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严时律已经接过袋子朝门外走去。
“你哥哥帮你买的衣服,”服务员笑了起来,“他身上同款白色的。”
白念不想要,可是严时律已经走了,他想退都没东西退。
白念没办法,只得追了出去:“你怎么也给我买衣服了?”
此时,天空中飘起了小雪。严时律站在雪地中看他,头发上落着片片积雪。
他抬手拨掉白念头上的雪花,缓声道:“我不能白收你的。”
白念:“可你本来就是因为帮我,才会打湿衣服。”
严时律:“那是我自愿的。”
“可……”白念还想辩驳,严时律突然拉着他羽绒服帽子,直接把他脑袋挡住了。
白念:???
干什么啊!他在好好儿说话呢!白念愣了一下,有些恼怒地取下帽子追上去。
严时律大步行走在雪地中,嘴角微挑,双眸亮如寒星,露出了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笑。
白念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
……
“你们终于回来了,”张黎阳端了两大杯啤酒过来,“迟到了啊,每人自罚三杯!”
白念能喝一些低度数酒,听说这家店的啤酒是德国生啤,烧烤店的必点饮料。他于是没有拒绝,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很快,他们点的烧烤都上了,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一大桌。
“牛肉你要吗?”孟柯俊拿起一串烤好的牛肉问他。
对方都直接拿了过来,白念不好拒绝,点头道:“谢谢啊。”
“哟,服务这么到位呢?”张黎阳开始起哄,“老孟,也给我拿一串牛肉呗?”
“滚!”孟柯俊笑骂一声,没过多久,又拿了串羊肉串放到白念餐盘里,“羊肉串也很好吃,你试试。”
白念:“……”
这里的羊肉是肥瘦相间的,味道还可以,但是吃多了就腻。白念刚才已经吃过一串了,胃有些不舒服,不想再动。
孟柯俊还在安利:“你试试,真的特别好吃。”
“行吧。”反正再多吃一串而已,应该还是能吃下去的。
白念拿起羊肉串,还没来得及
张口,旁边突然横过一只手,拿走了他手里的竹签。
“他胃不舒服,不能吃太油腻。”严时律拿着羊肉串,淡淡道,“我帮他吃了。”
孟柯俊没吭声。
严时律挑眉:“怎么,不愿意?”
“没有。”孟柯俊摇头,暂时没再帮他拿东西。白念隐约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服务员端着两盘刚烤好的肉串走了过来。
张黎阳抬头看了一眼,乐了,连忙对服务员道:“他点的,放他面前。”
白念面前多了一堆半透明的东西,撒满了调料,看不出是什么部位。
“我点的?”白念有些好奇。
“没错儿,”张黎阳点头,“就是这个。”
白念不认识,试探性地咬了一口。很难形容那种口感,硬硬的,嚼起来咯吱咯吱响,但味道还不错。就是吃完一根,腮帮子有些疼。
他揉了揉脸颊,打算喝一口水缓一缓。抬起头,就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
张黎阳:“怎么样?”
白念:“味道还行,就是有些费牙。”
说完后,他把餐盘递到对面,没一个人动。
白念:“你们不吃吗?”
“算了算了,”张黎阳摇头,“这玩意儿我有心理阴影,我怕晚上做噩梦。”
“什么啊,还会做噩梦?”白念不理解,“不就是吃的东西吗?”
不就是吃的东西吗?
张黎阳对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由衷道:“是我小看你了,还是你牛逼。”
白念其实也没觉得很好吃,但这毕竟是他点的,放着也太浪费了。他缓了一会儿,又拿起一串往嘴巴里塞。
这串吃完,他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了。
白念看了一圈桌上的受害者名单,最后拿起一串递给严时律,卖力推销道:“严哥,你要不要尝尝?味道很好的。”
严哥……
严时律动作一滞,他低头看了白念一眼,默默接过了对方手里的肉串。
第一串很快就吃光了,白念大喜,连忙又递过第二串:“味道确实不错吧?再试试?”
严时律默默接过,还有第三串,第四串,第五串……最后,他一个人把剩下的东西全解决了。
白念很高兴:“原来你这么喜欢吃啊,看来我点得还是不错。”
严时律:“……”
吃完饭后,他们结完账步行回酒店。
屋外下雪了,白念戴着帽子,很兴奋地在雪地里踩来踩去。
严时律提着衣服袋子走在身后,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刚从室内出来,他脸颊罕见地有些红。
“严哥,请让我采访一下。”张黎阳满脸兴奋地凑了过来,“一口气吃完五串烤牛鞭,你现在身体状况如何?”
严时律:“……”
张黎阳:“有没有那种热血沸腾的,身体快要烧起来,恨不得立刻发泄的感觉?”
“有,”严时律点头,冷冷道,“我现在特别想揍你一顿发泄。”
张黎阳:“……”
你就装吧,看你今晚怎么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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