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枫觉得小孩烦得要死,自然不可能答应去做小孩的干娘。
她倒是佩服宁魄,能养三个。
宁魄已有一男一女,也不知肚子里的是男是女。
“是男女共体。”宁魄似乎看出了白雪枫的疑虑,缓缓说道,抚摸上了肚子:“若是男,无法练就极柔的冰松针,若是女,无法练就极刚的长青剑法,我用些小手段,令肚中龙凤胎合而为一,祂要成就世上最强。”
“你追逐世上最强,又是为何呢?”白雪枫饮下一口酒说道:“就算你孩子打遍天下无敌手,你又能如何呢?”
宁魄却是神秘一笑,回避了白雪枫的问题。
“雪枫,你可见过天道?”
白雪枫点头,说道:“见过?”
“何处?”
“此处,吾便是天道。”白雪枫高傲地说道:“吾便是天,吾便是地。”
她自然知道宁魄所说天道为何。
为摸不到看不着的东西,为无形之中牵引人之命运之物,但她白雪枫不信天不信地,不信命运主宰人生,所以她便是自己的天,她便是自己的地。
“可即便你如此认为,有些命运也已注定,你无法改变。”
“何种命运?”
“天魔二道相抵,你迟早有一日会与仇姒海相杀,你该如何避免?”
“不会的,永远不会的。”白雪枫淡淡地说道:“禾子与吾从小一同长大,她是吾的亲人,吾的姐妹,与吾密不可分,吾与她不可能相杀敌对。”
“那如果真有那一日呢?”宁魄抚摸上肚子,温柔的话语,却有些残酷:“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天山老叟要分别教授你们《天书策》《坠魔策》。”
“两者功体相反,不能一同练习。”白雪枫回到:“此也是天数坠魔策始终无法一统之原因,天书策坠魔策无法在同一人身上出现。”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仇姒海是魔族之人?魔域已关闭,仇姒海为何能出现在人间?”宁魄猛地抬头,悠悠地笑着看向了白雪枫。
“即便是再少,人界依旧有少量魔族之人,师尊收养禾子,在情理之中。”
“是啊,即便是你也开始寻找‘情理’二字,你慌了。”宁魄一言,直击白雪枫内心:“你不该去思考这种问题,你是随风浮尘,自由而行,为何被牵绊?”
白雪枫大笑三声,回道宁魄,简单地说道:“因为吾放不下,仅此而已,吾不会否认。”
她提起了剑,又转身离去,离去前留下这样一句话。
“天道要来,吾便斩杀天道,命运弄人,吾便主宰命运,吾白雪枫绝,不低头。”
宁魄还是摸上了肚子,温柔地眼带着杀意,看向了白雪枫离去的方向。
“等你,真正的绝望。”
此言白雪枫听见了,她不明其意。
白雪枫,是不为任何人停留的风,既然肆意妄为,就是既定的命运,也无法摆动她。
她继续向前走去。
却陷入了一阵迷雾之中,再次醒来,却是记忆全失,不认识自己是谁了。
“我是谁?”
她穿着一身清淡,白色素衣,面容清秀,湍急的河流倒映了她迷茫的神情。
“你是我的妻子。”河对岸站了一个男人,持伞看向了她。
“你是我的妻子,名曰雪儿。”男人手里牵着一个孩子,背上背着一个孩子,对她说道:“他们是你的一双儿女。”
雪儿有些迷茫,她只是刚刚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却是记忆全无,只有眼前这个俊气的男人,满含爱意地看向了她。
好幸福,这种感觉好幸福。
儿女双全,夫妇和睦,这就是一个普通女人的幸福。
男人朝着她伸出了手,对雪儿说道:“雪儿跟我走吧,你回去好好修养一番。”
听男人说,她是发了高烧之后记忆全无的,之后就爱乱跑,但每次都能被自己的相公给找到。
雪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对不住相公。”
男人笑着摇头说道:“雪儿能在我的身边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你不要嫌弃我便好。”
说着,他带着雪儿来到了一进小院落之中。
院子小小,却是温馨至极。
男人端上了一碗汤,对着雪儿说道:“这是鸡汤,你喝点补补身子。”
鸡汤香浓,雪儿懵懂之间,接过了鸡汤,一口饮尽。
她看向了男人,虽然有些违和,但是这种幸福的感觉却不是假的。
她看着男人在院落之中砍柴,收拾家务,带着一双儿女,所有的事情他都能做得井井有条。
最后太阳快要落山之时,男人上前,将院落的门咔嚓一声锁住。
雪儿看着落锁的门,心中异样的感觉再次升起。
夕阳的红落入了雪儿的眼眸,将她的瞳色也染得通红。
雪儿冷笑了一声,伸手抓住太阳,随后紧紧一捏,眼前幻象霎时间破裂,素衣沾染血红,曼陀罗的绣纹爬上衣袖,黑发变白,周遭景色变得惨白一片,大雪涌入。
白雪枫冷言说道:“何人,暗算——”
她话未说完,身后之人,竟是再暗算她,又将她拖入幻境之中。
一次幻境破裂。
二次幻境破裂。
三次、四次、五次——
白雪枫被拖入幻象无数次。
苏玉看着睡着的白雪枫倒在雪地之中,看着她熟睡的面孔。
他们在苏玉的幻境之中相爱了无数次,可即便是这无数次的相爱,白雪枫依旧能清醒。
她爱的是什么?她放不下的是什么?
在梦中,苏玉创造了无数的幻境。
他们相依为命过,他们一见钟情过,他们青梅竹马过——
但无论什么形式的相爱,最终的结局只有白雪枫清醒后再次被拖入幻境。
苏玉连续不断地将心爱的师尊置于与自己相爱的场景中。
他们是农夫农妇,也是皇帝皇后,什么样的人生苏玉都尝试创造了,可是白雪枫的反馈却是——
“吾不会爱人。”
白雪枫缓缓睁眼,用尽全身力量,从‘苏苏’的身份之中挣脱而出,握住了血枫剑,冷冷地问道苏玉:“吾徒,你叫何名?”
她不在乎,即便是做了这么多与苏玉相爱的梦,她依旧不在乎。
苏玉痛苦地看着白雪枫。
“师尊,你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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