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几道墙面，萧疏的声音都没能完全消失。
苏叶兰和谭郯都听到了，有些发慌。
苏叶兰头疼：“这怪物主要靠声音来识别位置，萧疏看上去挺靠谱的，不会不知道吧？”
谭郯挠了挠头发，将炸-弹一寸寸捆上：“你应该感谢他，怪物往他们方向过去了。也许我们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找找出去的办法。”
“出去的办法不是写在规则上了吗？”苏叶兰将屋子翻了个遍。
受到“两脚羊”精神的影响，屋子里的装潢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从度假休闲的别墅，变成了居家住宅。
看样子“两脚羊”的本体是个年轻人，桌子上是年轻人喜欢的零嘴、物品。
苏叶兰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些东西了，觉得新奇，拿起来看了眼，目光里有几分好奇。
谭郯：“女人就是麻烦。”
“你不也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了吗？”苏叶兰并不把谭郯呛声的话当成一回事，“已经多久没见过现实世界了，这些东西早就成为了记忆片段。”
谭郯闷闷道：“……现实世界有什么好的。”
说这话的时候，谭郯已经想不起现实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
来到无限世界后，现实世界好像逐渐在被意识剥离，现实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谭郯甚至觉得只有副本知道。
“……确实没什么好。”苏叶兰不愿再和谭郯聊天，将桌面上的东西放回去，看到了一张打卡表。
《志愿者服务中心打卡表》。
上面的有打卡的时间，也许因为打卡信息并不重要，除了最后一行数字外，全部都是乱码。
直觉告诉苏叶兰，“两脚羊”诞生就是在那一天。
书架上零星摆放着几套盲人用的读物，也有一些类似《聋哑人心理健康》《残疾人就业手册》的书籍，十分装模作样，毕竟真的盲人也看不懂。
谭郯挤过来一看，哼了两声：“两脚羊，狗屁两脚羊，两脚羊不就是说的人吗？连身为的人的本质都遗忘了，赶紧让我炸掉他的污染源！”
“……”苏叶兰对谭郯这个暴力分子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勉强拼凑出来一些信息。
弱势群体。
“两脚羊”。
志愿者。
苏叶兰其实听过很多案例，假的志愿者上门，侮辱残疾人。
像这种弱势群体，连一点反抗力都没有。
正当苏叶兰认真找寻着线索的时候，突然听到发出尖叫声。
是雪幼。
·
萧疏因为雪幼的话，心里火苗直冒。
逐渐变高的声音，语气刻薄又冷硬，比“两脚羊”附身后的顾刘辉还要恐怖。
雪幼吓得往后退，萧疏却步步紧逼。
“你男朋友知道你这样吗？巴巴跑来，勾引别人？”
雪幼：？
明明都是通用语言，怎么组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但他还是知道“勾引”的意思的，勾引就是坏坏的事情，思来想去，雪幼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做过坏坏的事情。
他认真跟萧疏说：“我没有！真的没有！”
“不承认？还懂欲擒故纵了？”
雪幼气鼓鼓，指着被亲得靡艳的唇瓣说：“我不像你，你有嘴巴，会咬人，可怕得很！”
——“老婆说得对！臭狗长了嘴巴，还会强吻，可怕得很！”
——“太可怕我的天，都给老婆把嘴巴吃肿了！！”
——“所以，放下老婆让我来！！！”
淡色小巧的嘴巴边缘红肿靡-艳，看上去十分可怜，再也受不住了。
萧疏心里火气也没有那么旺盛了，但另一种意义上的火烧起来了。
那唇瓣一张一合的，很难不然萧疏回忆起某种滋味。
软、甜。
呼吸交错间，睫毛彼此交缠。
像是上-瘾品，怎么样都停不下来，两片唇瓣比吃过的任何点心、糖果都要甜蜜，让人唯一之记得单纯的动作，将淡色染成更为明艳的绯红。
现在雪幼责备的看着他，嘴巴红红。
萧疏缓和了一瞬，清俊慵懒的脸上露出一抹少见的羞敛和躁动。
他辩解道：“啊笨，这不叫咬人。”
“可你明明就咬我了啊！”雪幼凑过去，嘟着绯艳红肿的嘴唇，向萧疏展示自己的罪证，“你看，都破了，还不算咬人吗？”
他舔了舔唇瓣上破开的口子，眉眼低垂下来的幅度可怜又蛊惑，眼角眉梢又挂着天真懵懂的辩解神态，可以说是，看得人口干舌燥，让人恨不得再把他拉进怀里，狠狠欺负一顿。
偏偏就这样，他还不消停，还故意当着他的面，用舌尖舔润了一下唇瓣，试图从中寻找出破损的口子。
真是草了。
萧疏盯着他舌尖，一阵头皮发麻。
“别舔了！”他目光沉沉，摁住雪幼的手，说了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你跟你男朋友亲过吗？”
——“论狗男人的老陈醋。”
——“啧啧啧，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亲了亲了，跟我亲的！”
“……嗯？”雪幼慢吞吞反应“男朋友”几个大字，简单和“俞不行”对上号，但“俞不行”不是男朋友啊！
雪幼一板一眼纠正：“……不是男朋友，是主人！”
萧疏气得差点撅过去。
还他妈主人？
玩得都这么开的吗？
下句话更让萧疏火大。
雪幼说：“应该算亲过吧，每天都会亲。”
萧疏表情都扭曲了：“你让他亲你，怎么亲你的？！”
雪幼想，那可太多了。
在他还是猫型的时候，主人就已经每天亲亲那个亲亲啦。
虽然主人的亲亲，总是伴随着诡异的笑声，但应该亲亲就是亲亲啦。
看到雪幼沉浸回味过去的模样，萧疏怒火中烧，他上前扣住雪幼的手，恶狠狠问：“他到底怎么亲你的！”
“……那个，打扰一下，请问……你们能去死一下吗？”
萧疏正在气头上，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点点畏畏缩缩的声音。
斧头和锤子重重砸在门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从紧闭的门外探进来一双邪恶的眼睛，因为发现了里面藏着的人，高兴的弯起了眼睛。
两脚羊也没有想到，看起来这么聪明的两个人，居然在这个空档吵架。
小情侣必死无疑！
他最讨厌小情侣了！！！
他也讨厌的人类！！！
最讨厌有羁绊的人类！！！
所以，用情侣狗祭天，天经地义，对吧，连卡密来了人间，都要赞扬他的壮举！
啊，匆匆一别，也没有看清楚狗情侣到底长什么样。
不过没关系，两脚羊已经想好了。
爱情的重量早已经在标好了，只需要把两个人的心脏放上来。
惊恐吧、颤抖吧！
他可太喜欢了！！！
两脚羊将眼睛从门缝里看起去，接着烛台的光，他只看到一个人的模样，凶戾的眼神只是扫过来一眼，就让他浑身忍不住发颤。
怎、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人能在他的精神污染源里，让他觉得恐惧？？？
不是吧，阿sir，当年他堕落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萧疏凶戾冷漠，一扫之前无事高高挂起的态度。
“你有事？”
——“开门！扫黄打非！！！”
——“怪物：别把副本当回家看看！！！”
——“尊重副本，从现在开始。”
两脚羊挠了挠脸蛋，下意识说：“没、没什么大事。”
萧疏：“那还不滚？”
两脚羊沉默片刻：“……其实，我想让你去死。”
“哦。”萧疏连个多余表情都没有，他揉了两下雪幼手腕，跟个吃了药的精神病一样，莫名温柔起来。
萧疏跟雪幼说：“等我一下，我去处理一下杂鱼。”
杂、杂鱼？？？
两脚羊将自己的浑身上下看了一遍，左天平、右斧头，怎么看也不像是一条杂鱼吧！！！
两脚羊眯着眼睛，将自己手里的斧头认认真真擦了一遍，老伙计依旧很锋利，一定可以轻易一击毙命！
萧疏拍拍雪幼的手背，温柔的背后代表的是秋后算账，雪幼瘪了瘪嘴巴，没有说话。
萧疏随手拿了本字典，迎着两脚羊邪恶腼腆的笑容走了出去，还十分体贴的随手关门。
雪幼觉得他走出去的背影，有那么一点潇洒，还有点酷。
他抖了抖猫耳朵，跟萧疏说：“你、你小心一点哦。”
明明是句稀疏平常的话，萧疏却觉得心里一暖，嘴角忍不住上扬，质问的话在嘴巴里绕了个圈，还没有说出口，“哐”一声磕到门板上了。
雪幼：……
两脚羊：……
萧疏：……
受过专业训练的雪幼当然是不会笑的。
雪幼：“哈哈哈哈！！！！”
萧疏：“……等会儿来收拾你。”
雪幼登时就笑不出来了，连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真的不知道交代什么。
萧疏离开的时候把门带上了。
雪幼只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砰砰”的声音，他有些害怕，觉得萧疏应该不是两脚羊的对手。毕竟真正很强的人，怎么可能一脑门嗑门上，这种事情连他这种笨蛋都不会的！
系统认为呆在这里并不安全，希望雪幼能够去找苏叶兰汇合，将情报带过去。
雪幼拿起那只手，十分灵巧的翻身下楼，灵巧的尾巴勾着栏杆，眼勾瞧着外面的月亮。
他再一次看清楚破碎的月亮——故乡的月亮也是这样的，像是被陨星砸锅一样。
他颤了颤眼瞳，不自觉湿润了眼瞳。
转头就对上了谭郯的目光。
谭郯：卧槽！尾巴！
谭郯脸红：玩得真大！
雪幼眼泪终于滑落了。
清亮透彻。
成年猫猫流泪，也太丢人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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