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不行虽然不经常看直播间，但最近也会有几个嘴碎的朋友，给他发乱七八糟直播链接。
俞不行被烦得不行，加上今天狗头好友连环夺命call，一开口就是他渣男、他渣男、他不行。
俞不行很无语，最令他破防的是，一个朋友埋汰他说，老狗逼，怪不得你这么抠门，抠出来养老婆啊，还学会金屋藏娇那一套了。
带着满头的黑人问号，俞不行点开了自称为“他老婆”的直播间。
好巧不巧，正好看到雪幼对着月亮落泪那一幕。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俞不行在此刻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雪幼有张过分漂亮的好脸蛋。
秾艳姝丽，眼角眉梢却又含着不谙世事的纯真。
当然，他脑筋直、性向也直，在惊艳瞬间后，迅速觉得他不过是个爱哭的废物点心。
生死关头的副本，不忙着调查副本内容，反倒是哭哭啼啼的，居然还……还在身后塞了条尾巴？
玩挺大啊！
俞不行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关了直播间，觉得没什么好看的。
他不喜欢看蠢货通关。
狗头朋友问他：“这么漂亮的老婆，你就把人家抛弃了啊？”
俞不行冷嗤：“不搞基，谢谢。”
狗头朋友：“……”
俞不行这会儿关了直播：“再说了，我没钱，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搞一分钱出去！”
狗头朋友：……………………
不愧是你，抠门铁公鸡！
结束跟朋友对话以后，他满脑子都是雪幼那张脸。
确实漂亮得过分，哭起来让人心软。
不知不觉间，他又点了进去……
·
雪幼赶紧擦干了眼泪，努力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样子，他落在谭郯面前，还歪了下一下。
“你小心一点啊。”谭郯被他眼睛里那滴璀璨的眼泪愣住了，连爆炸脾气都收敛了一些，怕他又哭。
雪幼被他扶了一把，轻声说谢谢。
两个人没怎么说话，雪幼把书本拿出来给两个人看。
苏叶兰和谭郯拿着书去研究，雪幼知道自己笨，也帮不上忙，干脆在屋子里闲逛。
谭郯在研究鬼手的时候，有些担心雪幼。
借着灯光，能够看到雪幼潮湿的睫毛和眼下的湿红，他的轮廓像是奶-油质地，在灯下泛着一层薄薄的光泽。
挺翘娇气的鼻尖都是粉粉水水的，大概是哭过，那种潮湿水汽酝酿不散，连同他唇瓣，看上去都水涔涔的。
红肿清透的唇瓣结了道痂，唇瓣晕开的部分甚至还有牙印，不难想象出到底是怎么用力、怎么吮咬，才将原本淡色的唇瓣染成这种颜色。
这种念头从脑子里闪过，很快酝酿出了火气。
谭郯大步过去，拉住雪幼的手：“你让他亲你了？！”
雪幼愣了下，被大力拽着愣簌簌撞到书架上，四目相对，他红着眼圈纠正道：“不是亲，是咬。”
“那不都一样！”谭郯躁得无语，胸前炸-弹哐当碰触着墙面，“你是傻子吗？他要咬你，你就让他咬？那我要是咬你呢？”
——“？？？？”
——“请问您说的是什么话？？？”
——“臭狗你尾巴露出来了哼，想亲老婆就直说好吧！！！”
雪幼拧起纤细的眉目，认真品读了他的话，他虽然不算聪明，但也不是没有脾气。
一个两个都把他当软柿子捏，猫猫的肉垫子可不是饭团捏的！
雪幼重重咬音：“那我就咬你！”
模样是奶凶、奶凶的。
只是眼圈那么潮湿、那么红，嘴巴上还有被人咬破的口子，实在没有多少威慑力。
最多只是让人心口一麻，热酥酥的，还让人热气上脸。
咬他？
咬等于亲。
好家伙，四舍五入，不就是主动亲他！！！
谭郯长大这么大，因为性格古怪，注定是没有男女朋友，更没有什么感情经验。而现在雪幼一说要亲他，他立刻就顶不住了，只觉得膝盖内侧发软，热气全都往脸颊上涌。
然后他就被一巴掌砸了后脑。
“你应该狠狠给他一耳光！男孩子在外面应该好好保护自己。”苏叶兰狠狠瞪了一眼谭郯，将鬼手放到他怀里，“猜得没错，两脚羊生前是个盲人，被假扮自愿者的变态分尸烹食后，产生了精神污染。书里面的鬼手，应该就是他的肢体。”
谭郯弹了一下鬼手：“这东西是他的污染源？”
苏叶兰摇摇头：“应该不是。”
雪幼看着手拼命在书里面挣扎，将书拿了过来，用拇指逗弄它玩。
鬼手似乎发现他的举动，也跟着比划着玩。
但书里面的位置实在是太小了，它比划不开，所以雪幼把它倒了出来。
苏叶兰和谭郯还在思考，看雪幼玩得开心，脸上还多了点笑意，一时间没把他放在心上。
谭郯嘱咐道：“你别把它放出来啊！”
雪幼愣了愣，和鬼手握手的动作一顿，随即微张嘴巴，有些歉意道：“对不起……我已经把它放出来了。”
谭郯：！！！
苏叶兰：！！！
直播间涌进来一群智商路人，看到雪幼的操作，当即气得不行。
——“卧槽，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种窒息操作？就算是顶着一张脸，也不能忍！低血压都治好了！”
——“额……我已经感觉到该主播要死了。”
——“炮灰面板就是炮灰面板喽，本来也不是高智直播间呀。真的不明白这种傻逼操作有什么好看的！”
本质上来说，俞不行也是不赞同这种行为的。虽然每个人过副本方式方法都不一样，有人破釜沉舟、有人搔首弄姿、有人稳扎稳打。但大部分的人，都还是知道“别乱碰、别乱动”的道理的，因为乱碰、乱动的死亡率是出了名的高，不仅是个人死亡，还容易造成团队死亡。
但俞不行想了想，这小主播呢，是个新人，什么都不懂，所以也不该这么骂他。
俞不行没有发评论的习惯，他围观了一下，发现小主播粉丝牢靠，这会儿都跟刚才的路人们骂起来了。
——“也不知道这主播给你们发什么颜色福利，你们一个个跟疯了的狗一样护主，怎么滴，难不成还给你们发工资吗？”
——“好耶，终于有人承认我是幼幼子的狗了！！！”
——“谁敢跟我抢狗牌？叉出去，来人，给我叉出去！！！”
——“老子最讨厌狗了！只想说你们小主播自求多福，你们在这狂吠有什么用，死的是他，你们还能拦得住吗？”
——“哇呜呜呜，老婆本全给幼幼子！！！”
——“守护最好的幼幼子！！！！”
俞不行看了看雪幼的积分，挺多的，其实雪幼这么多积分，随便去商店里面买个星级头盔，就能保住一条命。
也不知道雪幼会不会买，俞不行将星级头盔调出来，随后点开对话框，输入“猫耳”，然后刷拉拉探出来一系列的装扮。
“猫女郎”：可以让你拥有猫咪一样灵敏的听力、嗅觉和夜视能力。
“猫耳cos”：逼真，拥有一定效果。
“豹猫猫耳”：无痛，和尾巴一起使用，让你化身夜间小野猫。
“猫趣趣”：无痛，略有颗粒，体验感十足，寄情不断……
都是些什么啊什么！
俞不行怒斥无良奸商，并关掉了页面。
三秒后，他打开，目光如炬的扫完了250个商品页面，确定没有雪幼同款。
他抓了抓头发，十分疑惑：“稀有道具吗？还怪好看的。”
·
黑色鬼手摸着小手，两个人的动作都停滞下来。
雪幼尴尬的望向谭郯，谭郯神色一凝，看到雪幼眼尾红痕，骂人的话憋回肚子里，也生不出什么气了。
谭郯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吧。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可见这玩意儿就是个废物。”
苏叶兰也觉得：“为什么会把手装在书里面？”
两个人又开始沉思，雪幼戳了戳鬼手：“为什么呢？”
鬼手突然爬起来，在空气里转了一圈，前前后后不停比划着。
“我们看不懂手势语。”雪幼拖着腮颊，过长的睫毛齐簌簌垂在脸颊上，他是真的认真在思考鬼手上下的比划。
鬼手努力了。
两只手指起来又蹲下，围着绕圈又画成花。
苏叶兰叹气：“你是两脚羊的污染源吗？”
“怎么可能是？”谭郯这会儿也想清楚了，污染源怎么可能会有自主意识？
污染源其实是人类自行定义的。
简单解释就是，怪物诞生后，已经失去了人类生命、形态，已经无法再用人类“契约”标准约束对方，但承载他作为人类的起始终末，包括珍贵的情感等等，从而衍生出了“污染源”。
“污染源”被摧毁，可以极大的削弱怪物的实力，甚至也会导致怪物死亡。
但可以确定的是，“污染源”就像是承载怪物长大的箱子，里面的东西可以是童年时候的奥特曼、日记本、小发夹，但确定的是，都是没有自主意识的东西。
很显然，这只断掉的鬼手就有自我意识，显然不可能是两脚羊的污染源。
它要么是存在于污染世界的npc，要么就是另一个怪物。
果不其然，鬼手伸出手指，左右摇了摇。
随即又开始水母比划，谭郯和苏叶兰都看不懂，十分苦恼。
雪幼看着它的动作，轻轻问：“你要去参加芭蕾舞舞会吗？还要穿上漂亮的芭蕾舞舞裙。”
鬼手重重的点头。
苏叶兰惊呼一声：“你是女孩子！”
“艹。”谭郯也惊了。
他将这只小鸡爪子横竖看了看，不由得感慨，果然还是烧得太焦了。
现在可以确认了。
这只手至少不是两脚羊的手，所以说，被分尸的人……也许并不是两脚羊。
苏叶兰通灵感强，脑子里还没有形成完美的链条，却已经感觉到了悚然。
雪幼又去跟鬼手玩了，这鬼手胆子也大，去摸雪幼的猫耳朵，雪幼红着脸颊让她摸了。
苏叶兰看着鬼手，泪流满面，用眼神向谭郯传递信息：想摸。
结果谭郯表情凝重、点头：俺也一样！
苏叶兰：…………妈的，狗男人！
雪幼被摸得脸颊红红，他拿着鬼手的书，随便翻翻，努力认字。
“眼睛。”
“眼睛？”苏叶兰被两个字提醒，猛地想起，身为盲人的两脚羊，他的眼睛是能看到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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