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析画了一堆符箓,收进从管事师兄那里薅来的免费储物锦囊,挂在腰间,然后安心的躺床上睡了一觉。
第二日醒来时,跟着李铭天去药田。
不知为何,任析还没踏进药田,便觉得有些不对。
到了地方后,发现药田的管事师兄竟然守在他的药田边,面色冷沉,一看便知道来者不善。
李铭天忍不住担忧:“任师兄,怎么回事?”
任析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出源头问题出在哪里。
偏头一瞧,果然,魏皓阔正在不远处的药田中,抱着胳膊得意的望着任析。
任析想,这得下了多大的血本,才能让管事放弃克扣他灵植的利益,站在魏皓阔那头那针对他?
没个好几百上品灵石,肯定不行吧?没准还有什么丹药。
这位药田的管事师兄已经到了筑基巅峰,距离金丹期差一小截,若是能有颗凝灵丹提升突破金丹的机会,没准儿一年能便能达到金丹期。
依照魏皓阔平日对自己家世的自持,应该能拿出枚凝灵丹来。
真是难以理解,有这样的空闲与资本,干什么不自己好好修炼突破筑基呢?
任析不懂这种人的想法,可魏皓阔见任析看向他,却觉得任析是在害怕,更加的得意。
虽然他不能与任析硬碰硬,可管事师兄却是筑基期巅峰,若任析不满,管事师兄能轻而易举的让任析受到教训。
管事师兄沉着脸说:“昨日你中的塑阳花有问题,全都不能用,你需得将报酬还回来,或是重新种对应数量能用的塑阳花。”
任析:“?”
他的眼括陡然瞪大了一圈,原本弯着的眼睛顿时变得很是严肃。
凤眸本就有些狭长,任析瞪眼的时候并不显得圆润,反而叫人觉得很有压迫感,似乎他十分生气。
这个管事师兄可真是胆子大!收了贿赂来针对他就算了,吞他塑阳花就算了,竟然还想将他所有的塑阳花吞下,甚至要他把兜里的灵石掏出来?
做梦呢吧!
任析觉得自己脾气已经足够好了,但是这种行为实在是得寸进尺。
四周在药田里做任务的弟子,都安静的打量他们,想知道任析打算怎么做。
便见任析伸出手去,掌心向上:“既然如此,师兄将昨日收走的不能用的塑阳花都还给我吧。”
管事气势微滞,眉头锁紧,虚张声势:“不能用的塑阳花,自然是全部毁了,我如何还给你?那些废草,你要了有何用?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你若是不给,便是违反宗规。宗门规矩不守,还做什么苍生宗弟子?”
任析顿时撇嘴,冷笑一声:“我如何知道师兄说的是真是假?师兄总要给个凭证。”
管事恼羞成怒,劈手便要从任析腰间夺走装着灵石的锦囊:“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快点拿来!”
李铭天紧张的手心冒汗,见管事竟然动手,吓了一跳。
谁想未能得逞。
任析后退了半步,从管事手下溜走,拧着眉头很是不高兴的说:“你无凭无据,还想强抢,莫不是吞了我的塑阳花,欺上瞒下。”
管事顿时被戳中了隐秘,下手开始不管不顾起来,夹杂着灵力涌动:“你区区一届练气期新弟子,也敢如此顶撞我?”
任析摸了张符箓,不着痕迹的攥在手中,动作竟然并不比筑基期巅峰的管事慢。
任析从他手下反复闪躲着,继续说话:“我虽然是新弟子,你我同为外门弟子,不过你比我年长,所以我唤你一句师兄。修真界向来是修为高者为尊,待我修为比你高时,便该你唤我师兄,同宗不同门,何来顶撞?”
田间的弟子们都吓得躲在了一旁,生怕这两人殃及池鱼。
而魏皓阔从一开始的得意洋洋,变得呆滞起来。
任析怎么可能在筑基期巅峰手下这么久,都不被抓到!?
难不成他会什么高深的法术?
可他就是个乡巴佬,又不是出身世家的大族弟子,怎么可能有这么高深的法术?
任析挪动间,踩着田埂,小心避开田间的灵植。
管事迟迟抓不住他,听着四周渐气的议论声,气的脸色发红,手段愈发狠辣。
他一手掐诀,将一大团赤红的火焰丢向任析,一手拔出了自己的灵剑,向任析劈去。
任析也有剑,入宗门时发的下品灵剑。
他随手抽出来挡住,另一手掐诀,扭转了火球的方向,反飞向管事自己。
可不等管事为躲避火球闪开,任析手中的下品灵剑先铿锵一声,从中断裂。
剑锋直直劈下来,任析仰着头要用符箓躲开。
还未动作,一道灵力将剑打偏。
灵力凶猛,将剑尖连带着管事一起打歪了好远一段距离,管事径直跌入了田里,沾了满身的泥土。
任析抬起头,便见到御剑而来的柳勉。
端方君子的大师兄面色严肃,落在任析跟前,李铭天松口气跑过来:“大师兄你可算是来了!”
李铭天见识不对的时候,第一时间便用了大师兄给的传音符。
跌落在田间的管事抬头,见到柳勉后,所有的怒火消弭,气势汹汹不再。如同一只鹌鹑,一骨碌爬起来,连泥土都顾不得拍,低声下气道:“大师兄,这是个误会。”
柳勉面色冷凝:“什么误会?你堂堂筑基巅峰,却对一名练气期的新弟子动手的误会吗?”
管事的脸色青青紫紫红红白白,变来变去,几欲张口辩解,可对着柳勉那双审视的眼睛,愣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柳勉偏头看一眼任析。
任析还有点懵,不知道柳勉怎么来的这么快。
他再晚来一秒,任析就要用符箓了。
柳勉叹口气:“罢了,你先随我来,这里的事我让人来处理,必然给你个公道。”
任析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还对李铭天打了个手势,让他快些跟上。
待离开药田,回到了他们的小院里,柳勉道:“我原本想等待几日,有了眉目之后再同你说,不想正好遇见了这事。既然如此,任师弟你便同我走一趟,去见见七长老吧。”
任析指指自己:“我?见七长老?”
柳勉颔首:“李师弟传讯给我的时候,我正在七长老洞府外求见,本想将你举荐给七长老,让他收你为弟子。只是七长老脾性……不大好相处,兴许不会答应,所以便没急着昨日告诉你。”
柳勉虽然是门内大师兄,且已经是元婴初期,对着任析的时候并没有架子,十分温和:“我见任师弟天赋拔众,想必无需多久便能筑基。早晚也是要入内门的,只是想搭一把手,让任师弟更早入内门,也免得柏月日日念叨我,不愿意专心修炼。”
他说这,转向李铭天:“李师弟也是同理。届时若能都入七长老门下最好,若是不行,我再想法子。”
“二位师弟意下如何?”
任析能不同意吗?
但他还有点担忧,担忧自己魔修的身份暴露,所以没有答应的太过爽快。
还是得去看看那位七长老的脾性,再考虑答不答应。
而李铭天则是觉得,柳勉是因为藏柏月才会让他入内门,担心为藏柏月白白背上一份人情,日后藏柏月还得替他还回去。
柳勉见两人竟然态度都不积极,首次生出挫败的感觉:“难道你们二人,不想入内门?”
“倒也没有,可否麻烦大师兄,带我们见见七长老?”任析试探着问。
柳勉起身,干脆的带着他们两人,御剑前往七长老的洞府。
踏上飞剑,任析不觉得如何,李铭天却依旧木了,整个人魂游天外,直到从剑上下来,才能适应。
先前进山门的时候,也被内门的师兄带过一次,可李铭天仍旧有些难以适应。
他懵然的站在洞府外,瞧着任析将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才勉强回神:“任师兄。”
任析安慰:“莫要怕,日后待你筑基,自己也要学御剑飞行的。”
李铭天:“……”更怕了。
柳勉在洞府前行礼:“望闵师叔,我已经将人带来了,劳烦打开洞府禁制,您总要见一见人,再决定收不收。我保证,此次两位师弟品性优良,很是适合做药修,随师叔修习。”
也不知道柳勉已经来烦过人多少次了,七长老的声音自洞府中传出,格外的暴躁:“你哪次不是这样说的?哪次有新弟子能撑过三天!?滚一边儿去,少学你师父死皮赖脸,我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
柳勉无奈的瞧了一眼任析两人,道:“师叔,分明只有两次,而且次次都是你将人骂哭吓走的。”
柳勉叹口气,使出最大的底牌:“师叔,此次带来的两名弟子中,其中一名以练气期的修为,养出了一整片药田的塑阳花,全都催开只用了几天的时间。”
“碰”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倒地了。
从洞府口走出来个邋里邋遢的老头,兴许不能说老头,因为任析从他胡须与发丝的间隙能窥见皮肤状态,顶多是个中年人。
七长老捋了一把遮住视线的头发,打量任析与李铭天:“哪个能几天就催开塑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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