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迪承认,她最开始对江意产生好感,的确是见色/起意,但那时候她更多的是抱着欣赏的态度,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真正让她沦陷,是在她家发生了一场意外之后。
那天,她上班时间突然接到了远在家乡的母亲打来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哭着说她父亲在工地做事的时候不慎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
骤然听闻这个噩耗,孟思迪两眼一黑,差点站不稳,强自镇定下来后,她立即去园长办公室请假,然后买了火车票连夜赶回老家。
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陪着哭红了双眼的母亲在手术室外守了一夜,父亲终于脱离了危险。
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这场意外让正值壮年的孟父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后续还需要一大笔治疗费用,这对本就不富裕的孟家来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孟父受的是工伤,理应获得相应的赔偿,可无良的公司却像打发叫花子一样只赔了几万块钱,还不够支付手术费。
孟母是家庭主妇,一遇到大事就六神无主,孟思迪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帮衬,她不得不一夜长大,独自挑起家中的重担。
她去找父亲的上司理论,公司前台直接将她拒之门外,协商不成,她只能寻求法律的途径维权。
那个时候她一边要照顾重伤的父亲,另一边还要和父亲的工作单位打官司,即便如此艰难,她也没想过麻烦别人,还是颜盼听小西说她向幼儿园请了长假回老家,觉得不对劲,多番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才吐露实情。
颜盼曾经也遭遇过这样重大的变故,当然知道孟思迪会有多无助,当时她正在南城参加《一往无前的姐姐》,封闭式管理,无法去她身边陪她渡过难关,便第一时间联系了江意,拜托他帮忙。
江意一向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虽然他和孟思迪不是很熟,但朋友的朋友有难,他同样义不容辞,更何况他最擅长的就是运用法律武器捍卫当事人的合法权益,他成为律师至今还从无败绩。
在江意的帮助下,孟思迪成功打赢了官司,拿到了父亲应得的赔偿款,不仅如此,他还帮她联系了国内最好的骨科医生,让孟父得到了最好的救治。
孟思迪感激得不得了,“江律师,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了,诉讼代理费多少,我转给你。”
江意笑着摆了摆手,“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谈钱就太见外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
“这怎么行呢?”孟思迪一本正经道,“这对你来说或许的确是举手之劳,对我而言却是雪中送炭,我从小就被教育要知恩图报,你施予我这样的大恩,我如果不报答,岂不是忘恩负义?”
江意微微一愣,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憔悴,但眼神清亮的姑娘,妥协地叹了口气:“那好吧,你若真想谢我,就请我吃一顿饭吧。”
“好!”
孟思迪答应得很爽快,她把江意带到了自己家乡一家最贵的法国餐厅,其实她也从来没来过,不知道这里的菜好不好吃,但她想请恩人吃饭总不能太寒碜,只有这种高档的地方才配得上他清贵的气质。
两人坐定后,侍者拿着菜单走过来服务,江意绅士地让女士先点,孟思迪又谦让回去:“我随便,你点就好。”
江意便没再推脱,询问了一下她有无忌口,快速点了几道菜。
事实证明,贵不代表好吃,这种小县城的西餐厅压根就不正宗,价位倒是和正宗的西餐厅看齐了,就这么一顿饭便花了一千多。家里正处于急需用钱的时候,说实话,孟思迪还是有点肉痛的。
她尽量保持淡定地去前台结账,却被告知他们这桌已经付过了,她愣了一下,意识到江意定是趁着去洗手间的时候偷偷买了单。
“不是说好了我请你吃饭吗,你怎么把钱付掉了呀?”
江意说让她请吃饭不过是看她这段时间心力交瘁,日渐消瘦,想让她减轻一点心理负担,哪会真的让她掏钱。
他故作歉疚地笑了笑:“以前和女士吃饭都是我买单,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不好意思。”
孟思迪不疑有他,耿直道:“没关系,我现在就把钱转到你微信上。”
说着便拿出手机开始操作,额头上突然挨了一下,她吃痛地抬头,就看到江意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她,无奈道:“没见过你这么一根筋的女孩子,别转啊,转了我也不会收的。”
孟思迪撇了撇嘴,回去后还是把饭钱转给了江意,她不是故意和他作对,只是不想欠他越来越多。江意也确如他所言,真的没有收,24小时后,那笔钱又自动退回到她的微信钱包里。
如果说孟思迪之前只是对江意的好皮囊有些春心萌动,通过这件事,她看到了他花花公子外表下善良、仗义、体贴、周到的一面,怎能不对他情根深种。
和江意在一起的这天是孟思迪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刻,她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颜盼,然而颜盼并不如她预想中高兴,反而有些愤怒:“我真没想到江意居然是这种趁醉耍流/氓的混蛋!他怎么能这样占你便宜?”
颜盼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去找江意算账,但她更后悔自己一时心软同意孟思迪单独送他,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孟思迪没想到颜盼会是这样的反应,连忙解释道:“盼盼,你别怪江意,是我心甘情愿和他发生/关系的,而且他也主动提出了要负责。”
颜盼下意识地问:“你明知道他只是为了负责,为什么还要同他在一起?”
“为什么不呢?”孟思迪反问,“我爱他,和他在一起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颜盼神色复杂,想说“他并不爱你”,又怕伤害到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可她不说,孟思迪也明白,“我知道他现在还不爱我,但我会努力让他爱上我的。”
看着她满怀希冀,斗志昂扬的模样,颜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
******
陆嘉栩和颜盼结婚后便正式从他与江意合租的房子里搬了出去,剩下江意一个人住。
江意问孟思迪愿不愿意搬进来和他一起住,孟思迪受宠若惊,下意识就要答应,但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女孩子要矜持,便故作犹豫道:“让我考虑一下。”
江意也不催促:“好,你考虑清楚了再给我答复。”
孟思迪假装考虑了三天,才把那个早就酝酿出来了的“好”字说出口。
搬家的那天,小西忍不住感慨:“你和颜盼姐都走了,留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好寂寞啊!”
孟思迪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那你也赶紧找一个男朋友陪你一起住。”
小西俏脸微红,口是心非道:“我才不要,一个人多自在。”
“小姑娘,趁着年轻还是应该多谈几场恋爱。”
孟思迪就是后悔自己之前毫无恋爱经验,不知道情侣之间该怎么相处,所以面对江意总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比如他吻她的时候,她会不自觉地浑身僵硬,呼吸急促,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每次kiss时看孟思迪杏眼圆睁,一副受惊小鹿的模样,江意都会无奈地轻咬一下她的嘴唇,告诉她这个时候要闭眼。被他训练了很多次,她才养成这个习惯,不过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回应他舌头的勾缠,只知道被动地承受。在床上也是,那些挑/逗/助兴的技巧她都不会,也学不来,只能像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他摆布。
有时候她自己也会感到很沮丧,觉得这样的她太过死板无趣,好在江意从来都没有表露出丝毫不悦,只耐心地引导着她慢慢释放自己。
孟思迪觉得在这方面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便在其他方面尽己所能地弥补。
自她和江意同居后,她主动承担起了所有的家务,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江意不仅什么都不用干,甚至他要吃水果,她都会洗好切好喂到他嘴里。
一开始,江意还会觉得有负担,心里过意不去,但孟思迪很坚持,而且乐在其中,他便渐渐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说实话,他的确不是一个爱干活的人,从小到大也几乎没干过,小时候有继母和保姆做,长大了和陆嘉栩同住,两个大男人也没那么讲究,实在看不下去了陆嘉栩会自己动手,或者请保洁公司□□。
在孟思迪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江意的日子过得好不惬意,不过他也不是只索取不付出,他对女朋友一向大方,对方提的要求只要不过分,他都会满足。
在一起后,孟思迪还从来没有对他提过要求,一天做完,他便抱着她问:“宝贝,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孟思迪靠在他怀里,心里无比满足,“你指的是哪方面?”
“随便啊,比如说包包、衣服、首饰、化妆品之类的。”
他以前的女朋友都喜欢买买买,便想当然地认为孟思迪也不例外。
然而孟思迪却摇头,“不要,这些我都够用。”
江意有些意外,女孩子不都爱美,难道还会嫌这些东西多吗?他怕她是矜持,又问了一遍:“真的不要?”
孟思迪斩钉截铁道:“真的不要。”
“好吧。”江意顿了顿,继续问:“那你想要什么?”
“我不要这些身外之物。”
“没说一定要是身外之物,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提。”
孟思迪冥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不忙的时候能不能来接我下班?”
江意工作的律所和她工作的幼儿园在相反的方向,绕路过来接她要多花半个小时,她想即便他不答应也没关系。
但江意答应得很爽快,“当然可以,这是我应该做的,以后你上班我也送你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上班时间早,你没必要特意为了我早起,我坐地铁直达很方便的。”
他们幼儿园老师7:30就要全部到岗,相比之下,江意的上班时间就宽松多了,10:00之前来就行,如果要开庭或外出会见当事人,不去办公室也可以。虽然孟思迪也会羡慕那些有男朋友接送上下班的同事,但她舍不得让江意牺牲睡眠时间来迎合她。
江意半感动半惭愧地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谢谢宝贝,你总是那么为我着想。”
“因为我爱你呀。”
孟思迪从不吝惜表达她的爱意,她期待江意能回一句“我也爱你”,江意会对她使用各种亲昵的称呼,也会对她说一些让她脸红心跳的甜言蜜语,但就是没有说过“我爱你”,连“喜欢”也很少说。
这次也是一样,在她说完这句话后,他给了她一个火热的长吻,她被吻得晕晕乎乎,自我安慰地想:或许他更喜欢用行动表示?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