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迪失联了一整晚,就在江意差点想去报警的时候,颜盼终于传来消息,说孟思迪没事,照常上班去了。
其实颜盼昨晚就已经联系上了孟思迪,她在小西那住,是孟思迪让她不要向江意透露自己的行踪,她也觉得应该让江意吃点苦头,就拖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给他报平安。
江意一夜没睡,得知孟思迪的消息后,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了套衣服就出门了。
他到幼儿园的时间刚刚好,老师们正在园区门口迎接小朋友,他仔细搜寻着,发现孟思迪后立即下车,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江意的外形太出挑,一出现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孟思迪自然也一眼就看到了他,不过她只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见她无视了自己,江意忍不住一把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臂:“思迪,我有话想和你说。”
孟思迪冷冷地望着他:“我在工作,请你自重。”
江意被这个冰冷的眼神刺痛了,以前她每次看向他眼里都充满了爱意,如今却变成了厌恶。他颓然地松手,讪讪道:“那你先忙,等你下班了我们再聊。”
孟思迪没有理会,领着自己班上的小朋友进了教室。
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江意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车里。
他要去找委托人协商一下终止代理的事宜,这个案子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和冯菡合作了,其实一开始在得知第二代理人是冯菡的时候他就应该果断退出,都怪他一时的侥幸心理,见冯菡最近都很安分,撇开别的不提,她的业务能力确实很突出,律师接受委托后中途解除合同不仅要赔偿违约金,对自身的信誉也会造成不良影响,他虽然不差钱,但不想坏了自己的口碑,这才放松了警惕。没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最终他还是要自食恶果。
处理完这件事后,他又一刻不停地赶回了孟思迪工作的幼儿园,等候她下班。
孟思迪和同事并肩走出园门口的时候,果然又看到了江意,她不想搭理他,便当作没看见,目不斜视地径直往前走。
江意急忙拉住她:“思迪,给我点时间,我们聊一聊好不好?”
孟思迪挣开了他的手,面无表情道:“我和同事已经约好了,没时间和你聊。”
被拿来挡/枪的同事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觉不能当电灯泡,便善解人意道:“思迪,既然你男朋友来接你了,那我们下次再约吧!”
说完就先走了,孟思迪无语凝噎,暗暗腹诽这家伙没义气。
江意却对这个同事充满了感激,他觍着脸再次拉住了孟思迪的手,讨好道:“我订好了餐厅,我们先去吃饭吧。”
孟思迪不想和江意吃饭,但见周围有人在看他们,她不想成为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段一厢情愿的感情也确实需要一个明确的收尾,便还是上了他的车。
江意订的餐厅和他提出要对孟思迪负责的那天是同一家,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甚至连包厢都是同一个。
坐在相同的位置上,孟思迪自嘲地想:从这里开始,在这里结束,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江意把菜单递给她,“思迪,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孟思迪没有接,只微微弯了弯唇角,不知道是在嘲笑他,还是嘲笑自己:“原来你连我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有那么多细节都昭示着他从未把她放在心上,她却依然执迷不悟,活该自作自受。
听到这句话,江意的手顿时僵在半空,往前伸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以前他们出去吃饭,她都是点他爱吃的,在家也是紧着他的口味偏好来做,他对此习以为常,也就忘了去探究她真正的喜好,如今这些疏忽都成了他罪加一等的证据,他无从辩解。
孟思迪来这本就不是为了吃饭,见他连她喜欢吃什么菜都不知道,更是丝毫没有胃口,她神情平静地看着他,声音也平静得像一滩死水:“我们分手吧。”
江意想都没想就说:“不行!”
说完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强硬,连忙补救道:“思迪,我可以跟你解释。”
怕孟思迪拒绝,他快速地把自己如何与冯菡在一起,如何分手,又是如何成为合作伙伴,她如何利用他的善良装晕骗他的经过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我知道瞒着你跟冯菡合作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我和她除了工作上的交集外,私底下没有任何关系,我和她早就结束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复合,思迪,你信我!”
他焦急地想去握孟思迪放在桌上的手,孟思迪却动作迅速地把手收了回去。
她没有说信还是不信,只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和冯菡在一起的时候一定很爱她吧?”
江意不敢正面回答,“那都是过去式了,我现在爱的是……”
孟思迪打断他,“可我看到你为冯菡开车门的时候,用手替她挡住了门沿。”
时至今日,她回想起那一幕,心口还是空荡荡的疼,她勉力牵出一个笑来掩饰:“这个动作,你从来没有对我做过。”
江意哑口无言,虽然他不知道孟思迪是何时看到了这一幕,但他发誓那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冯菡很娇气,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喜欢对他提各种要求,分手后有些习惯被他刻意改变了,但仍有些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条件反射。
“思迪,我……”
他张嘴想要解释,孟思迪再次将他打断:“我知道你是个责任感很重的人,我原本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总有一天能把你对我的责任转变成爱,现在才知道是我痴心妄想了。其实你不欠我什么,和你那一晚是我心甘情愿,你没必要牺牲自己余生的幸福来偿还。”
“不是的,和你在一起也是我心甘情愿,”江意脱口而出,“思迪,我爱你。”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这一整晚的惊慌失措让他深刻认识到:他已经爱上了她。
他终于说出了这个迟来的“爱”字,然而孟思迪已不敢相信了。
“江意,我们就这样吧,好聚好散。”
“我不会和你散的!”江意恳求道,“思迪,我是真的很爱你,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够关心和体贴,让你受了很多委屈,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全心全意对你,绝对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了。”
孟思迪轻声道:“可是我不想再爱你了。”
从前那些令她伤心难过的事情都被她刻意忽略了,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彻底的心灰意冷。
江意也知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但他还是想要亡羊补牢:“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法律保护每一位公民的合法权益,你不能剥夺我爱你的权利!”
“……”他竟然搬出法律来压她,孟思迪差点被气笑了。
“思迪,”江意伏跪在她身边,低声下气地乞求,“求你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真心的机会。”
孟思迪何曾见过他如此卑微的模样,感到既无奈又无力,“你这是何必呢?”
“因为我不能没有你。”江意知道她一向心软,继续低声乞求:“思迪,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人在受过创伤后是会留下阴影的,孟思迪昨晚伤心欲绝到把枕头都哭湿了,那样的痛苦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哪怕江意连番保证,她也不想再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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