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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奶狼141

    最近因为多伏案工作跟直播工作, 再加上某只狼的高需求,时不时的高难度动作,他的肩颈时常酸胀疼痛, 所以按摩变得格外有必要。

    房间灯光昏暗。

    按摩椅上, 男人冷白的背部在灯光下一览无遗,皮肤紧致白皙, 完全看不出的年龄状态, 左肩胛骨处的黑色水滴印记宛若是这副身躯最艳丽的一笔。

    被揉搓至发热的精油由腰身往背上推,白皙的皮肤很快被染上一层光亮,宛若凝玉被镀上光。

    时不时响起的叹息声让旁边的某只狼心情有点糟糕,怎么能给外人听了去。那必须是不可以的,只能他听,于是翻身坐起, 朝着两个按摩师挥了挥手, 示意他们出去。

    或许是被按摩得舒服了, 苏隽鸣趴着手臂上,渐渐合上了眼。

    全然不知按摩师换了个人。

    准确来说, 换了只狼。

    私人按摩室的门被两位按摩师带上, 屋内很快陷入安静, 隐约响起精油与皮肤摩擦过的黏腻声响。

    浅麦色宽大修长略带粗糙的手揉搓着精油,用掌心覆盖上白皙细腻的背部,在推着背时结实的臂膀隐约紧绷着肌肉线条, 是在控制力度不弄伤睡着的苏隽鸣,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手劲。

    但还是弄醒了苏隽鸣。

    苏隽鸣觉得背部被摩擦得有些热, 主要是背上这只手的好像跟刚才按摩师柔软的手不太一样, 怎么有点糙呢?这个感觉……

    有点熟悉。

    他枕在手臂上, 缓缓睁开双眸, 眸底透着刚醒来的惺忪之意,在按摩椅正对方有个金属柜子,正好倒映出正在他身后按摩着的某只狼。

    可能是知道自己被他弄醒,那两只手就放在背上没敢动,生怕被他批评。

    他不动声色垂下眸,眸底浮现几分玩味,将脑袋继续枕在手臂上,轻声道:“按摩师,你弄疼我了。”

    这一声温柔的抱怨,差点让某只狼缴械投降。

    冬灼咳了咳,以为苏隽鸣还没发现自己,便捏着嗓子,模仿着刚才那个按摩师的声音:“对不起,我小力一些。”然后将手劲放缓,并试探问:“这样可以吗苏先生?”

    “我肩膀不舒服。”苏隽鸣说道。

    冬灼连忙把手放到肩膀上给他揉摁着,感觉到这里的肌肉确实有些紧,尽职尽业的职业扮演必须要有的步骤他一个没有落下。

    “苏先生的肩膀有些僵硬,是平时工作经常低头,很辛苦吧?”

    苏隽鸣听着身后这家伙的声音,想不到这家伙还能有配音的天赋,学得还真像,要不是他已经发现了。

    他笑了声:“除了工作还有其他让我也总是用到肩膀的,确实有些辛苦。”

    冬灼没想到苏隽鸣会这么说,这种私密的事情怎么能跟其他人说呢,突然的有一种像是换个角度窥探亲密无间的既视感,莫名有一些刺激。

    “比如呢?”

    苏隽鸣心想,还真的敢问啊,他枕在手臂上的脑袋轻微调整:“有时折到肩上什么的,挺烦人。”

    冬灼动作一顿:“你不喜欢?”

    “会累啊。”苏隽鸣笑着:“再往下摁一摁。”

    “腰也会累吗?”冬灼感觉到手上的精油已经干了,拿起旁边的精油挤到手中,揉搓热再覆盖在腰身上。

    这截纤细的腰真的是看一次夺一次魂,百看不腻,所以他怎么可能让别人按这里,必须只能他来按。

    “当然会累。”苏隽鸣感觉这里被摁的力度恰好到处,舒服的叹息一声:“这样好舒服,继续。”

    他说完,就感觉推着腰身的手停滞了几秒。像是猜到了什么,唇角微陷,不顾某只狼的死活继续。

    按摩室里开着暖气,温度适宜舒服,不大可能会出汗。

    某只化身为按摩师傅的狼却出了身汗,明明身上也是穿得凉爽,下半身围着浴巾,硬是被爱人的几声舒服叹息给弄得精神恍惚,思考自己是不是在折磨自己。

    这不好玩。

    苏隽鸣感觉按摩着腰部的这只手好像出汗了,没忍住将脸埋在臂弯里轻轻笑出声。

    不笑还好,一笑冬灼就察觉到什么了。

    冬灼大手将这截腰身完全握住,他俯下身,凑到苏隽鸣耳畔:“苏先生,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没了。”苏隽鸣听到冬灼恢复了原来的声音,扭过头,对上他双眸的深沉暗涌,笑得更深了:“怎么能继续劳烦陆先生当按摩师呢。”

    “那是不是该到我了?”冬灼声线有些暗哑,目光扫在苏隽鸣的唇瓣上,喉结滚动。

    苏隽鸣勾唇笑着,知道他盯着哪里:“该你什么了?”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冬灼知道这男人在逗他,他深呼吸一口气,还是没戳明,有了温泉那一遭他现在似乎也有什么理由去‘惩罚’:“你知道。”

    “我不知道。”苏隽鸣忍着笑,翻身想要坐起。

    却被结实有力的双臂圈在按摩椅两侧不让他起身。

    左肩胛骨上的印记被吻了吻,落下滚烫的吐息,以及耳畔低沉又委屈的询问:“你知道的嘛。”

    苏隽鸣再也忍不住了,趴在臂弯里笑出声,他其实还想说一句‘不知道’,但是这家伙的声音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虽然他也蛮想看陆冬灼哭的。

    “你笑我?”冬灼将吻落在这纤细洁白的肩膀处,俯下身在他耳畔说道:“苏隽鸣,你好过分啊。”

    “我哪里过分了?”

    细碎的吻耳朵处落下绵密频繁,与吐息一起交织着,惹得心头酥麻。

    “你哪里不过分,明明知道别人在给你按摩,人家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什么事都往外说,羞不羞啊。”冬灼用手臂将人从床上圈起来,几乎是将人圈抱在臂弯里的姿势,轻而易举就把原本趴着苏隽鸣翻过身抱了起来。

    苏隽鸣被抱了起来,他知道冬灼故意惹他:“那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如果不是我是其他人你也说?”

    “是你我才说的。”

    冬灼把苏隽鸣从臂弯里放在床边,拿过旁边的浴袍展开,给他穿上,没有给他系腰带,双臂撑在他身侧垂眸看着他:“刚才那种情况是我也不许说。”

    苏隽鸣无奈笑了,他系着浴袍的腰带,迎上近在咫尺的目光:“你连自己的醋都能吃的吗?也是你自己问的,我就说了能怎么样。”

    “也不能说。”冬灼垂下眸,看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缠着浴袍带。

    “为什么?”

    “太刺激了。”

    苏隽鸣又笑了:“?”

    “就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冬灼见他穿好浴袍,便将他面对面托抱起来,让他居高临下看着自己:“你把我跟你之间的事情告诉给外人听,羞耻感,刺激感。”

    “你觉得可能吗?”苏隽鸣双臂撑在冬灼肩膀上,垂首抵着他额头,笑道:“我是疯了吗跟别人说我跟你的事,是你脸皮太厚还是我脸皮太厚,要不是为了逗你我才不说。”

    “那你真的肩膀疼吗?”

    “你说呢,总是把腿压在肩上能不疼吗,你以为我还是十七八岁那种身板很软的孩子吗。”苏隽鸣说:“你知道我多少岁了吗?”

    冬灼并不是很爱听苏隽鸣提到年龄的事,因为他们的年龄是无法用现实的计算方法去估算,但又事实胜于雄辩,数字是在与日俱增,无形中也会给他一种压力。

    他抱着苏隽鸣走出按摩室,穿过玻璃天花的走廊,回到他们的小别墅里。

    这是这两天他们打算待着的度假村,想要一个没有孩子在的独处二人世界。

    “我不管你多少岁,反正我在你就在。”

    苏隽鸣抱着冬灼的脑袋,听出他声音里略有些不悦的语气,他放缓语调哄道:“好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表达的不是我的年龄问题,是我的身子骨本来就不软的。”

    “我说你软就是软。”

    冬灼稳稳托抱着苏隽鸣,用脚尖推开卧室门,走到床边将他放下,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单膝抵着在床边,附身而上:“你可以证明给我看,你的身子骨能比那些十六七岁的韧性好。”

    “我不想证明。”苏隽鸣翻过身,想着要躲开冬灼,却被他圈抱着拉了回来。

    “乖乖,你刚才那样说我真的很伤心的。”冬灼半跪在他身上,弯着腰抱住他,声音低沉闷哑:“你明明知道我最害怕的就是没有你,你总是提到年龄的事情,你就是三十几岁怎么了,可是你看起来越来越年轻了呀。”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就从身体里有了冬灼的狼王血后,他的新陈代谢能力比正常人的八倍,也在身体健康状态日渐变好的情况下,又在生了小宴礼后,怀胎十个月肚子里这个有着三位狼王血脉的小家伙,也让他的状态越来越好。

    能说是肤龄呈现越来越年轻,饱满,越来越紧致的状态。

    他也经常被嫂子林依依笑话说越活越年龄现在看起来就好像二十几岁的一样了。

    “好,我知道了。”苏隽鸣听出冬灼的语气情绪,抬头亲了他一口哄道:“我以后不说了可以吗?”

    “但你刚才已经说了,那我就是伤心了,怎么办?”冬灼双臂撑在苏隽鸣身上,垂眸凝视着他,眸底深沉:“乖乖,你得哄我啊。”

    苏隽鸣心想雪狼这一家人爱撒娇脾气多花样多真的是遗传的吧。

    小雪瑞是这样。

    陆冬灼是这样。

    小宴礼也是这样。

    他现在能明白为什么当年陆应淮一怒之下会离开西尔克,明明爱人还在西尔克也还是无奈的走了,估计年轻的雪瑞也没少气陆应淮。

    “好,我哄。”抬臂环过冬灼的脖颈吻上他。

    但是对于贪心的狼来说吻怎么可能够。

    “乖乖,你得证明给我看,你能比那些十七八岁的还要软。”

    “怎么证明?”

    冬灼躺下,他随意屈膝,而后拍着自己的结实腰腹,挑眉看向苏隽鸣。

    苏隽鸣无奈,知道了他的意思,无奈宠他,翻身坐了上去:“行,我证明给你看。”

    说完他就看见冬灼露出黑色的大尾巴。

    蓬松的黑色狼尾巴尖弯曲着,不经意间扫过他的腰腹跟手臂,看似柔软顺滑的毛发实际上是有一些粗糙的,毕竟还是犬科动物的毛发。

    “试试这个?”冬灼笑。

    苏隽鸣额头突突,抬手压下这根不断靠近自己的狼尾巴:“收回去。”

    “一次?”

    “我不要。”

    “回家宴礼我带,一定不惹他哭。”

    ……

    最后,苏隽鸣眼尾染着红窝在冬灼怀里,把那讨人厌的狼尾巴推开,羞恼瞪着他:“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冬灼心满意足的收起自己湿了一截的尾巴,低头哄着他:“好的乖乖。”

    作者有话说:

    小宴礼:呜呜呜呜又不是带我去玩,为什么要带上我的名字!

    第142章 奶狼142

    翌日。

    苏隽鸣隐约感觉到什么, 是被惹醒的。

    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身旁没有躺着冬灼,但是他感觉到有一只手握着自己的小腿肚。

    抬头一看, 腿边的床被鼓起, 像是有个人窝在那里。

    伸手掀开被子,冬灼正在他腿边, 握着他的脚踝, 看起来不太像是在帮他查看昨晚有没有受伤。

    真的是疯了。

    他额角突突将腿合并,一字一顿道:“陆、冬、灼!”羞恼的将腿从冬灼手中抽出来。

    就有时候为什么要让这只狼去带小宴礼,就是想让他消磨一下精力,至少不是把全部心思放在他身上。

    如果全部心思都在他身上他估计没有机会下地。

    “乖乖早上好。”冬灼欺身而上,隔着被子抱住苏隽鸣吻上他,声线带着刚清醒的慵懒沙哑, 惹得耳朵酥麻。

    苏隽鸣躲开这个吻:“你刚才亲什么了现在来亲我。”

    “你还嫌弃你自己吗?我都不嫌弃。”冬灼见他耳朵都红了, 知道他还是脸皮薄, 吻上他耳朵:“你哪里我都爱。”

    苏隽鸣试图扯过被子盖住自己,他现在可一点都不想, 自己也不过是个人类, 体力哪里能跟雪狼比。

    “别亲我, 我还要睡觉。”

    难得能休息他也不想把太多时间放在这种事情上。

    “你已经睡了十二个小时了。”冬灼没让他再睡,凭借着力量优势将被子扯下来,把他从床上抱起来:“不能再睡。”

    “我难得休息我不睡觉做什么?”苏隽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家伙抱起来, 就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时间,总是能轻而易举把他抱起来。

    他可太烦这只狼能随意把他抱来抱去。

    但又打不过。

    希望以后小宴礼争气一点长得比他大爸高能打得过。

    “不睡觉能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冬灼把苏隽鸣抱到腿上, 见他睡得头发凌乱, 睡意还挂在脸上整个人还懵懵的, 又没忍住想要吻他。

    苏隽鸣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唇, 眼神警告:“别亲我。”

    冬灼被捂住嘴没说话,眼神无辜望着他,嘴不能动,那就其他地方动。

    苏隽鸣感觉到什么杵着他了,额角突突,深呼吸一口气:“陆冬灼,收回去。”

    “乖乖。”冬灼把他的手拿下来,语气认真:“我怀疑我发情期要来了。”

    苏隽鸣笑出声,找到机会快速翻身下床:“你发情期要来?你现在是天天发情哪里是要来。”

    冬灼顿时哑然,见他下床只能跟着下去:“那我就是想黏着你嘛。”

    “我应该让你大爸给你找多点事情做。”苏隽鸣走进洗手间洗漱,他站在镜子前,发现自己脖颈上的痕迹,微微抬起脖颈查看,半眯双眸侧过脸看向罪魁祸首的冬灼:“你早上又亲我了?”

    他现在身上的痕迹基本过夜就会消失,这么新的痕迹不是早上刚落的还是什么。

    冬灼将从背后搂上他,见他似乎有些生气了只能哄着:“你睡得太沉了,我本来以为亲一下你就会醒,谁知道你没有醒。”

    “我没有醒你就可以得寸进尺?”苏隽鸣用牙刷底部敲了敲这家伙的脑袋:“以后再这样弄醒我不会再花那么长时间陪你了,就不能稍微收敛一下吗?你现在也是当爸爸的人了。”

    “当爸爸妨碍我爱老婆的吗?”冬灼有点不满意苏隽鸣这么说:“陆宴礼又分不了我的心,我的心都在你这里你能怎么办,我都拿不了我自己怎么办。”

    苏隽鸣怕自己被这个恋爱脑洗脑,只能开始刷牙。刷着刷着像是想到什么,掀开自己腰腹的衣服,发现腹部上也有不少痕迹,咬着牙刷幽幽抬头看向镜子里身后的这只狼。

    冬灼早就已经起床刷了牙,现在他只用看着苏隽鸣刷牙黏着他就好了。

    正好对上苏隽鸣掀衣服这个动作,见他瞪着自己知道有点生气了,无辜的耸了耸肩,把下巴架在他肩膀上:“那我爱你嘛。”

    苏隽鸣被气笑了,他放下衣服,无奈开始刷牙。

    要不说准许新人类雪狼进入人类社会,尤其是在进行群众幸福指数普调时都说对象是雪狼的幸福指数会高很多,那可不是吗,又能干,又粘人。

    洗漱完毕后。

    “一会我们去露营吧?”

    苏隽鸣正换着衣服,不用像工作时穿正装,可以穿得休闲一些,他听见冬灼又在耳边说着要去哪里玩,‘嗯’了声:“你决定就好。”

    说着将白色卫衣套入脑袋。

    再衣服还没从脑袋上扯下,就感觉腰身被大手一握,整个人被拉近撞入结实的胸膛,他拧着眉将衣服扯下,脑袋从衣服出来时羞恼的目光猝不及防对上某只狼饶有趣味的眼神里。

    有一种跌入圈套的既视感。

    “今天穿得那么好看啊?”

    苏隽鸣把握着腰的两只手推开,将衣服拉下穿好:“我这件衣服就是白色的,什么图案都没有,好看吗?”

    “好看。”冬灼看着近在咫尺的苏隽鸣,目光轻扫过他的唇瓣,喉结滚动。

    苏隽鸣看了他一眼,似乎捕捉到他的意图,似笑非笑:“我觉得我们不能够这样整天粘在一起。”说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尤其是你,不能够整天粘着我,你可以尝试分一下心,去做其他事情。”

    “我不想分心,我可以一整天这样盯着你。”

    “那工作了怎么办,你的工作状态也是这样?”

    “那不是,我冷着脸他们怎么知道我心里是在想你,他们只会觉得我对他们做的事情不满意。”

    苏隽鸣笑出声,侧身要去穿鞋。

    他们之间有过约定,一周里会抽出两天时间完全陪伴着对方,其他时间也不是说没有接触,毕竟还是回回家。只是彼此的工作因为都不同所以接触或者是询问的机会不多。

    他也没有去过冬灼的集团,不知道他的工作状态。

    但听他这么说好像也能够想得到。

    估计也没有人知道这只狼私底下其实是个黏人精吧?

    就在他坐在玄关处的鞋凳上准备穿鞋时,冬灼比他还要快的蹲在他跟前,拿过他的鞋跟袜子,想帮他穿。他正想说不用就看见冬灼抬头,用眼神警告他。

    “不许说不用。”

    冬灼说完握着这脚踝,单膝跪在,把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给他穿着袜子:“你怀孕的时候都是我穿的,那时候怎么没见你说不用,现在反倒总是不给我做。之前洗澡也要我,上厕所也要我,起夜也要我,什么都要我。”

    苏隽鸣靠在身后墙上的,含笑着听他唠叨:“那时候我是不方便我肯定需要你,我不喊你我喊谁?”

    “那现在你也可以喊我,我就想帮你做这些事情。”

    “为什么?”苏隽鸣凑近他。

    冬灼感觉到面上落下温热的吐息,抬起眸,就看见这男人凑了进来,眼镜底下含笑的双眸倒映着自己的模样,温柔得不得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们的距离不过是唇间的距离,只要再靠近一点点,就能吻上。

    “因为我享受给你服务的感觉。”

    “真的?”

    “还可以索取我想要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亲了彼此一口,笑了笑。

    他们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久,但是他们似乎都有着保持新鲜感的天赋,能够让彼此无时无刻为对方心动,所有细节都能心动。

    就在这时,苏隽鸣的手机响起。

    吻戛然而止。

    苏隽鸣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陆应淮的来电,他看了眼冬灼:“你大爸。”

    冬灼皱眉:“今天不是他带陆宴礼吗,该不会不给带了吧?”

    苏隽鸣接起电话,陆应淮的声音传了过来:“隽鸣,有件事我可能得拜托你,就是我今天带不了小雪瑞跟宴礼,阿布扎比有个紧急的事情需要我飞回去一趟,这几天可能得拜托你们照顾一下小雪瑞了。”

    冬灼听到了这句话,开始头皮发麻。

    他对上苏隽鸣的目光心里开始害怕。

    小雪瑞其实也不是不好带,宴礼其实也不是不好带,但是这两个人放在一起,是灾难现场啊。

    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挂断电话后。

    苏隽鸣看着冬灼:“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他们两个丢给你爷爷,你爷爷没法同时带他们俩。”

    “那遛娃的绳子你带了吗?”

    “车里有。”

    “那我们还是去露营?”

    “去吧,在户外他们嚎一嚎至少不会像在家里一样让我脑瓜子疼。”

    空旷的露营地——

    沿湖边的露营地,房车停在旁边,遮阳伞跟小型烧烤摊也都准备好了。

    “我跟你说,我大爸嗓门可大了,他一叫啊,全家都听见,可厉害了!”

    “我爸爸也不差呀,他总是批评我,而且还说很多我听不懂的话,可厉害了!”

    两个个头差不多高的小不点正蹲在房车尾巴旁边玩,衣服后都挂着牵引绳,牵引绳的另一段正挂在冬灼的腰上,就如同泰山压顶那般,这两个小家伙是跑不掉的。

    虽然跑不掉,但也阻挡不住他们俩做坏事。

    三岁的小雪瑞跟一岁的小宴礼两人个头一般高,衣服也穿得一样,戴着防风的小熊毛线帽,蹲在一起就跟双胞胎似的。

    小宴礼抱着奶瓶,喝得打嗝,他瞄了眼旁边一堆黑不溜秋的东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小雪瑞好奇的探过小脑袋看了一眼。

    小宴礼低头看着奶瓶,又看向一堆黑不溜秋,单个小手连奶瓶都包不住,他就把奶瓶夹在腿间,用手一拧瓶盖,把剩下的牛奶倒进黑不溜秋里。

    然后小声窃喜捂嘴笑出声,还看了眼小雪瑞:“好玩吗?”

    小雪瑞低头看着被牛奶浇上去的黑不溜秋:“好玩啊。”扭头看向正在旁边整理遮阳伞的苏隽鸣:“哥哥,陆宴礼把牛奶全部倒掉啦!”

    小宴礼抱着奶瓶震惊瞪大眼:“!”

    一脸你竟然出卖我?

    第143章 奶狼143

    小宴礼抱着奶瓶, 一脸难以接受小雪瑞这样的叛变,知道他告诉给爸爸听,气得站起身要跑。

    结果忘了自己身上是挂着牵引绳的。

    牵引绳弹力很大, 跑没两步就被绳子的惯性往后一拔, 一屁股往后坐到地面上,屁股的痛加上被背叛的痛, 仰起头就是悲伤的痛哭, 小手气得拍地面。

    “……呜呜呜这个破地,我要炸掉!”

    正在烧烤的冬灼:“……”

    正在调整遮阳伞的苏隽鸣:“……”

    他们都还没有骂呢,也是他自己摔的还能怪谁。一摔倒动不动就说要炸地,还不是太爷爷惯出来的。

    一脸无辜的小雪瑞看着苏隽鸣,手指戳了戳这袋乌漆麻黑的东西:“哥哥,他把牛奶倒这里了。”

    “你还说!”小宴礼扭过头瞪着小雪瑞:“我刚才逗你玩呢!”

    冬灼看着小雪瑞指着的袋子, 忽然想起什么连忙站起身跑出去, 他拎起袋子, 弯下腰低头一看,里面准备用来烧烤的炭被牛奶淋湿了。

    小宴礼哭到一半去脑袋伸过去看大爸的反应, 结果看见大爸好凶的看过来了, 立刻又捂住脸哭了起来, 仿佛刚才暂停的几秒从没有暂停过,眼泪收放自如。

    “呜呜呜呜……”

    “你还好意思哭?”冬灼把这袋炭丢回地面,看向一旁已经在地上蹭得脏兮兮的家伙:“谁给你胆子倒掉牛奶的?”

    正在整理遮阳伞的苏隽鸣:“……”

    虽然说的不是他, 但是这一秒他有点同情小宴礼了,毕竟他也不爱喝, 孕期没少被骂过。

    “呜呜呜呜嗝。”小宴礼抱着奶瓶哭得伤心, 主要还是被大爸吓的, 哭着哭着打了个嗝, 他泪眼汪汪的朝着爸爸伸出手:“爸爸抱。”

    作势要爬起来去找苏隽鸣。

    “你敢走过去你抱你爸爸试试看?”冬灼就蹲在那袋子炭旁边,双手随意放在腿上,语气严厉,气场吓人:“走过来自己跟我说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宴礼把奶瓶放在旁边,双手撑在地面借着力保持平衡,撅起脏兮兮的屁股,踉踉跄跄站起身,想哭又不敢哭的,又生气又不敢反抗,攥紧着小拳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然后小步小步的挪过去。

    挪一步又退一步,跟壮士赴死又不想赴死一样。

    其实从这里走到大爸跟前的距离不过是三四步,愣是给他走出十几步。

    “哥哥。”

    苏隽鸣低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小雪瑞,他笑问:“怎么了?”

    “我不是故意要告状的。”小雪瑞见小宴礼要被冬灼批评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有些抱歉:“他不会被打屁股吧?”

    “那他真的把牛奶全部倒了?”苏隽鸣弯下腰把小雪瑞抱起来。

    “没有。”小雪瑞窝在苏隽鸣怀里,心虚低下头,闷闷说:“倒了一点点。”

    苏隽鸣知道这两个小家伙一向都是这样,吵完就绝交,绝交后两秒就和好,小孩子哪里真有可能有那么多心眼,他笑着哄道:“知道了,他不会挨打的,你冬灼哥哥没那么凶。”

    “可是我觉得冬灼哥哥好凶哦。”小雪瑞抱着苏隽鸣的脖子,怕得闭眼。

    苏隽鸣心想就是看起来凶而已,实际上比谁都温柔,不过孩子们还小自然直观感受不出来,但也是说真的,教育孩子,狼真的是天生的教育者。

    他轻声笑:“哪里会凶,他是在生气你们把他的炭弄湿了,怎么给你们烤鸡翅吃啊?”

    “啊?那就没鸡翅吃啦?”小雪瑞十分苦恼。

    此时冬灼无奈这臭小子走得慢,拉过牵引绳把他直接拎到自己跟前:“磨磨蹭蹭,哭哭啼啼,跟个女孩子一样,站好了。”

    小宴礼又被大爸拎过去,被放在他跟前站好,小脸皱巴着很是不服:“我才不哭呢!”

    “跟谁大声?”冬灼皱着眉,该教育的时候他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态度:“站好。”

    小宴礼歪歪扭扭的站着。

    虽说语言天赋远超于同龄孩子,但到底也还是一岁大的模样,站姿肯定是没法腰背挺直,就是明知道站不直还努力站直的不屈模样怪可爱的。

    尤其顶着个圆滚滚的小肚子,跟脑袋上的小熊帽子。

    “说吧,为什么倒掉牛奶。”冬灼看了眼儿子鼓得厉害的小肚子,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他现在只是想听听这家伙要怎么解释。

    “我饱了。”小宴礼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双手还摸了摸,拍了拍,拍得‘砰砰响’:“都饱得有宝宝了。”

    冬灼额角突突:“那就可以倒掉吗?不能跟我们说饱了吗?”

    小宴礼一时之间找不到可以说的理由,刚才的盛气凌人逐渐熄灭,可怜巴巴的看着大爸:“我知道错了。”

    “而且你还倒在炭里面,你知道这些炭大爸准备给你们做什么的吗?”

    “什么是炭?”

    “就是能生火烤鸡翅的东西。”

    “啊?”小宴礼抱住脑袋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郁闷坏了:“那我不是没鸡翅吃啦?”

    “没了。”冬灼直言。

    小宴礼嘴巴一瘪,悲伤涌上心头,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双手撑地:“……鸡翅,坨坨的鸡翅。”

    苏隽鸣看着儿子这样没忍住别开脸笑着,没敢笑出声,只能努力抿着唇,尽量不破坏冬灼教育儿子的气氛。

    “哥哥,坨坨他真的喝饱了才倒掉的。”小雪瑞见小宴礼哭得那么惨,一时之间更内疚了,然后想从苏隽鸣怀里下来。

    苏隽鸣把小雪瑞放回地面。

    小雪瑞小跑到冬灼跟前,仰头看着他:“都怪我没有看好坨坨喝完牛奶,都是我的错,冬灼哥哥还是不要骂他了。”说完把小宴礼拉起来:“起来坨坨。”

    一下子没拉动。

    太重了。

    小宴礼原本是想让小雪瑞拉他起来的,但拉了几下都没有把他拉起来,他只能撑着地面撅起屁股自己站起身,表情皱巴的看着小雪瑞:“你就该喝多点,拉我都拉不动。”

    “你确实是太胖了。”小雪瑞伸手拍了拍小宴礼跟西瓜似的肚子:“像猪。”

    “你才猪!”小宴礼恼了,伸手也要去拍小雪瑞的肚子:“你也有肚子啊!干嘛说我!”

    “我的是小肚子,你是大肚子。”

    “你才大!”

    “你大。”

    “你大!!!!!”

    冬灼:“。”他面无表情站起身,远离低纬度的战场,耳朵要聋了,结果被这两个小不点左右抱住大腿。

    “大爸,我的肚子才不大吧?”小宴礼仰头望着大爸,试图为自己的形象找回点自信。

    “冬灼哥哥,我的肚子才不大呀。”小雪瑞也是望着冬灼,奶乎乎询问着。

    冬灼低头看着这两个小家伙无比认真要一比高下的眼神,考虑到多方面的因素,也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他决定拎出儿子:“嗯,陆宴礼的肚子大。”

    小宴礼表情呆住,张大嘴,如同惊天霹雳那般,眼泪说掉就掉,整个人跌坐在地:“呜呜呜呜就说不要那么多牛奶的嘛,我肚子大啊。”

    小雪瑞没想到小宴礼又哭得那么伤心,于心不忍蹲在他跟前:“好吧,那现在你肚子不大了嘛。”

    “还大的啊。”小宴礼低头捏着自己的肚子,越看越觉得大,还跟自己的肚子生起气来,用力一拍。

    下一秒,吐奶了。

    还吐了小雪瑞一身。

    冬灼:“……”

    苏隽鸣:“……”

    小雪瑞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吐了一身,等他反应过来就哭了,仰头哭的好不可怜:“好脏好脏,呜呜呜呜我要找爸爸……”

    小宴礼顿时慌了,他知道自己做错了赶紧给小雪瑞擦脸,结果又嫌弃自己吐的奶有点脏不敢上手,只能换个方法:“那我肚子大行了吧?你肚子小。”

    冬灼心想这儿子活该被欺负,连忙把小雪瑞抱起来去房车上洗澡换衣服,免得感冒了,现在这小家伙可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毕竟心脏的问题一天没有解决一天就不能掉以轻心。

    “乖乖,你把陆宴礼拎进来换衣服。”

    苏隽鸣见冬灼抱着小雪瑞走进房车处理,他无奈走到小宴礼身旁把他抱起来,知道他吃得太饱吐奶了:“坨坨,下次饱了要跟爸爸们说知道吗?”

    “嗯……”小宴礼不舒服的窝在爸爸怀里:“知道了。”

    “一会要跟小雪瑞道歉,自己哄他,你看把人家吐了一身,都生气了。”

    “嗯,知道啦。”

    “也别总是跟小雪瑞吵架,有时候我们作为男子汉可以让一让人家的。”苏隽鸣抱着小宴礼走上房车:“爸爸跟你说小雪瑞身体不好,如果是可以让一让的以后我们就让一让好吗?”

    “什么叫让一让?”小宴礼没听懂,扬起脑袋看向爸爸。

    “就比如如果一会只有一个鸡翅,你怎么办?”

    小宴礼想了想,不吃的话又觉得对不起自己,自己吃得话又好像有点小气,他思考两秒:“分享不行吗,一人一口,大爸跟爸爸也能吃一口,我们一人一口不行吗?”

    苏隽鸣把小宴礼放在沙发上去给他拿衣服换,听他这么说笑着点头:“可以,那等会能先给小雪瑞道歉吗?”

    “好。”小宴礼短腿在沙发上晃啊晃,态度诚恳:“我等会肯定道歉,不小气。”

    五分钟后——

    冬灼用大毛巾过着洗完澡的小雪瑞出来。

    苏隽鸣给小宴礼换好衣服,就看见小雪瑞在冬灼怀里哭得眼睛都肿了,眼露心疼:“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伸手抱过小雪瑞。

    冬灼无奈,把小雪瑞递给苏隽鸣:“还能因为谁,还不是因为你儿子吐了他一身他生气了,一边给他洗澡一边哭,说要报警抓陆宴礼。”

    小宴礼心虚微笑:“……不要抓我嘛,我错啦。”

    “哼。”小雪瑞瞪着小宴礼:“讨厌你了!不理你了!太烦人了!脏死人了!小邋遢!”

    小宴礼:“……”怂得不敢抬头。

    作者有话说:

    小宴礼:《那些年我跟爷爷一起长大一起吵架的日常》

    冬灼:《那些年我给儿子喂奶又给爸爸换尿布的日常》

    苏教授:《这祖孙三狼的性格为什么可以做到复制粘贴》

    第144章 奶狼144

    苏隽鸣看着怀中的小雪瑞, 人长得小小一只凶起来还真的是怪凶的,也怕他把自己给气到,便抱着他往房车下走, 哄道:“我们不气了好不好, 等会鸡翅就给他吃一口,我们吃好几口。”

    小雪瑞闷闷不乐的窝在怀里, 洗完澡, 换了身干净暖和的衣服就开始犯懒。

    但还是越想越气。

    “臭臭的,讨厌鬼。”

    苏隽鸣听到小雪瑞这声奶气奶气委屈的抱怨,实在是头疼又好笑,他回头看了眼可怜巴巴扶着车门自己走下来的小宴礼,因为房车的台阶高,走得脚发抖, 又坚持要自己走。

    嘴里还嘟囔着:“……我都对不起了嘛。”

    他实在没忍住又笑了。

    这两小只为什么可以那么搞笑。

    因为炭被牛奶浇湿了大部分, 冬灼只能找人再去买一些过来, 先用着煎盘煎着牛排,旁边的小煮锅里煮着意大利面。

    此时岸边, 一个大人两个小朋友坐在岸边的小板凳上, 看着清澈溪水里的鱼, 画面看起来十分和谐。

    冬灼凝视着这一大两小的背影,见苏隽鸣总是能够很快的将这两个小不点哄好,心里感叹又吃味, 感叹苏隽鸣哄小孩的本领,吃味自己已经过了被哄的年龄。

    只能任命的拿起剪刀将牛排煎成一小块一小块, 方便一会投喂两个小不点。

    “哥哥, 我觉得那条鱼很好看啊。”坐在苏隽鸣左边的小雪瑞指着池水里游着的泥鳅。

    “爸爸, 这条鱼可以吃吗?”小宴礼盯着那条肥肥的泥鳅咽着口水, 弯下腰伸手想去抓,结果差点往前扑去。

    苏隽鸣眼疾手快拉住小宴礼的衣领,把他抱回来,吓了他一条,然后批评的看着他:“爸爸不是在这里吗,想要可以跟我说,你这样掉下去怎么办?太危险了。”

    小宴礼见爸爸表情有些严肃,也知道自己错了,小手合十朝着爸爸拜了拜:“对不起爸爸,我错了,给你拜拜不要生气啦~”

    苏隽鸣:“……你这又是跟谁学的?”

    “伯伯呀~”小宴礼想到回太爷爷家里的时候,就整天看着伯伯拜观音,学着伯伯的动作:“伯伯整天对着那个漂亮的姐姐说愿望呢,说这样可以许愿,那我许愿爸爸不生气。”

    说着又朝着苏隽鸣虔诚的拜了拜。

    “爸爸,我想要那条小胖鱼啊。”

    小雪瑞有样学样,也朝着苏隽鸣双手合十拜了拜:“哥哥,我也想要那条小胖鱼啊。”

    苏隽鸣被小雪瑞这一拜弄得头疼,这不合适吧,虽然这个小家伙现在看着小只,但怎么说也是雪瑞的基因,这要是日后恢复记忆那还得了。

    他默默握上小雪瑞的手将其压下,笑道:“好,我去抓。”

    也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于是卷起衣袖裤脚,脱掉鞋袜,光着脚踩进很浅的溪流里,踩进去时觉得这水还挺凉的,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好在现在只是初秋,不算很凉,能够接受。

    他弯下腰,专注看着溪流里游动的泥鳅。

    “哥哥这里!”

    “爸爸,这里这里呀!”

    “哎呀,我要的是这一条。”

    “可是我要的是这一条呀。”

    “哥哥先给我抓嘛~”

    “爸爸先给我抓嘛~”

    两个小家伙又开始在岸边开启拜拜许愿。

    苏隽鸣没抓过泥鳅,他也是没技巧抓一只溜一只,衣袖裤腿都被弄湿了也一条抓不到。但见两个小家伙那么想要那么期待的等着他,总不能下都下来了,连一只都抓不上去给他们。

    也顾不得衣服被弄湿,专注的继续抓。

    冬灼刚从房车上换了身衣服下来,因为刚做完吃的身上有些味道,结果一下来就看见苏隽鸣弯着腰在溪流里抓着什么,衣服都湿透了。

    岸边放着鞋子隐约还能看见袜子。

    他顿时间脸色黑了。

    “苏隽鸣!”

    苏隽鸣正好抓到了一条泥鳅,正准备给两个小家伙看,结果被冬灼的声音一吓,手一抖泥鳅溜走了,他有些恼火,抓了好久的,抬起头看向喊自己的冬灼:“做什么?”

    “我问你在做什么。”冬灼大步走到溪水边,见苏隽鸣真的是一身都是湿的,眉头紧皱着,脸色阴沉:“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吗,以为还是夏天吗?十月份的天你还敢这么玩?”

    苏隽鸣抬着手,指尖水滴滑落,衣袖跟裤脚都还在滴着水,刚才在抓泥鳅时不觉得冷,现在一站起身,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本来想说不冷的,但是对上冬灼深沉的眼神,默默将这句话咽回肚子里。

    “大爸,爸爸只是想帮我们抓鱼而已。”小宴礼见大爸又那么凶,拍着他大腿,小声的提醒道:“你别那么凶嘛,吓到爸爸啦。”

    冬灼低头看着小宴礼:“你这家伙,你爸爸还指望你能保护他呢,天都凉了还让爸爸下水去给你抓鱼,这里哪里有鱼,有你这么爱爸爸的吗?”

    说着招手让苏隽鸣走过来。

    苏隽鸣走向岸边,甩着滴着水的手,听着冬灼又开始批评小宴礼的语气,无奈道:“给儿子抓条泥鳅怎么了,又不是冬天,倒也不用那么大惊小怪,这点温度冷不到我。”

    脚还没踩上岸他就被冬灼握住腋窝下,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随即湿漉漉的脚被放在他的鞋子上,还没站稳就对上了他深沉的眼神。

    “这衣服都能滴水了祖宗。”冬灼抱着苏隽鸣放在自己鞋上站稳,手捏了下他的衣袖,水跟水龙头开关似的拧出几注水,然后握上他的手,眉头紧锁:“你看你的手冷得跟什么一样。”

    “……那水本来就是凉的。”苏隽鸣说完,看了眼冬灼,见他真的不高兴了,大概知道为什么那么凶,顿时有些心虚:“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他说着想着从冬灼脚上下来,结果就被掐腰直接面对面被抱了起来。

    冬灼没跟他说什么,而是对旁边坐着的两小只说道:“小雪瑞,坨坨,跟上来。”

    小雪瑞跟小宴礼看了对方一眼,都没敢说什么立刻站起身跟上冬灼的屁股,生怕跟慢了一秒被拎起来批评。

    回到房车上,冬灼让两个小家伙在外边的床上玩,单手把床边的围栏拉起来,免得两个小家伙玩的时候摔下来。安置好两个小家伙把苏隽鸣抱进里边的卧室,现在就得要来处理这个不听话的男人。

    苏隽鸣察觉到冬灼的情绪,知道他生气,也知道自己现在怎么说都是理亏,只能哄着。

    “我真不是故意下去玩的,也没那么幼稚是不是啊,就是他们俩真的想要我就去给他们抓了。”

    “那抓到了吗?”

    冬灼把苏隽鸣放下,不温不热的回答,将他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估计刚脱下来有点冷,见他皮肤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手肘关节处有点泛红,估计是在水里泡了一会弄的。

    先拿过一旁干净的衣服给他套上,免得他着凉。

    苏隽鸣被问得语塞,在脑袋从衣服领口探出来时正好对上冬灼深沉幽幽的目光,他讪讪一笑,轻摇头:“我不会抓,没抓到。”

    “不会抓你还下去?就不能喊我吗?”冬灼将干净的裤子递给他:“自己去换了。”

    苏隽鸣挑眉:“你不帮我换啦?”

    “我去看那两个小家伙,等会再跟你算账。”冬灼看了眼苏隽鸣湿透的裤腿:“快去换掉。”

    苏隽鸣手指勾上裤腰,几下就拉开运动裤的绳子,往下扯了扯,不经意露出一截腰。

    冬灼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就要往外走,要不是有外边那两个小家伙在不放心他们俩待一块,他肯定得在这里好好教训一下这男人,身体又没说完全恢复得很好,在十月份这样的天气说下水就下水,还泡了好一会。

    本来生完孩子的人身体就会比较虚,着凉的机会肯定也会比较大,他能不生气吗?

    好不容易这一年养得好好的。

    “乖乖。”

    就在他准备走出房间时,就听见身后苏隽鸣喊他。

    他脚步一顿,喉结滚动:“怎么了?”

    “对不起,是我幼稚让你担心了。”苏隽鸣将被溪水浸湿透的运动裤褪下,随意丢在一旁,换上冬灼递给他的裤子,不过这裤子显然不是他的尺寸,腰围过分宽大,裤脚也长了很多。

    于是弯下腰卷起裤脚。

    冬灼转过身,他的眸底倒映着苏隽鸣弯下腰卷裤脚时,因裤腰宽大空出的那一截纤细腰身,在腰身与裤腰的间隙能看见腰窝凹陷的弧度,眸底深了几许。

    “你的裤子有点长。”苏隽鸣卷好裤脚,直起身,却发现裤腰松松垮垮往下垂,露出一侧胯骨的位置。

    就在他想要再把裤腰带系紧一些时,就看见冬灼走到他跟前,手接过他手里运动裤的腰带,手指传过绳子,帮他系着,他迟疑微掀眼皮,看着对方还是不是在生气。

    “你明明知道的,我最害怕你生病。”冬灼看着这一截盈盈一握的腰身,吃又很难吃得胖,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这一年:“你说你要是这么玩一下水生病了怎么办,就算你现在身体是比从前好很多,但现在已经是秋天,十月份,还是有点凉的。”

    苏隽鸣见冬灼的语气好像没刚才那么凶了,往前靠了靠,想要抱他:“我知道是我欠考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谁知冬灼系好裤腰绳子后便压下他的手,没让他抱。

    苏隽鸣抱了个空,他看了眼冬灼。

    “晚上再教训你。”冬灼抬手扣上苏隽鸣的后颈,低头在他唇上落下狠狠一吻,吻过便离开,隐忍克制着压低声道:“现在乖乖的给我去穿个外套再出来。”

    苏隽鸣看着这只狼离开的背影,抿着唇上被吻过的温度残留,像是想到会发生什么。

    后腰一紧。

    第145章 奶狼145

    “你说他们在干嘛?”

    “在打架吧。”

    外边的小卧室里, 坐在围栏里头玩的两个小家伙八卦了起来。

    小雪瑞见小宴礼手上的钓鱼玩具,他没玩过有点好奇,伸手过去摸了摸那条鱼:“能给我玩玩么?”

    小宴礼连忙抱住自己的钓鱼竿, 警惕的盯着小雪瑞伸过来的手, 用钓鱼竿敲了敲他手背:“我没玩呢。”

    “小气鬼,我要告诉我爸爸听。”小雪瑞皱巴着脸, 他抱着臂表情幽怨的盯着小宴礼, 觉得有点气不过:“我要跟我爸爸说你今天欺负我。”

    “哪里有……嘛。”小宴礼像是想到什么,默默把手里的钓鱼竿递过去:“我可是一个爱分享的好孩子。”

    说完拿着钓鱼竿戳了戳小雪瑞的手,示意让他拿。

    他可有点害怕陆爷爷的,毕竟连大爸都害怕呢。

    小雪瑞也是有脾气又傲娇的小孩,他现在才不要玩了呢,别开脸:“反正我要告诉我爸爸听, 你今天做了很多坏事, 还吐我。”

    “不要这样嘛。”小宴礼把屁股往他这边挪了挪, 试图跟他缓和关系:“你得包容我。”

    小雪瑞眉头一皱:“什么是包容?”

    小宴礼:“啧,怎么那么笨呢。”

    小雪瑞呆了两秒, 随后像是受到重大伤害那般, 眼泪说来就来, 仰头大哭:“……爸爸,我要爸爸。”说着站起身去扒拉围栏要出去。

    小宴礼见他要出去连忙拉住他,结果人没拉住, 把人裤子给扒下来了。

    露出圆滚滚的尿裤,跟两条小短腿。

    小雪瑞扒拉着围栏, 低头看着自己的裤子, 然后扭头看向小宴礼, 嘴巴一瘪, 一副准备随时掉眼泪的模样。

    “!”小宴礼立刻爬到他旁边,想要帮他提裤子,试图在他哭之前毁尸灭迹。

    结果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被咬了一口。

    小雪瑞气得掉眼泪,这个陆宴礼太过分了,低头就是对着这颗脑袋咬上去,乳牙虽小,力气很大。

    “啊!”小宴礼觉得好痛,他凭借着自己的力气推开小雪瑞,疼得掉眼泪,捂着自己的脑袋瞪着小雪瑞:“你是狗吗咬我!”

    “你才是狗呢!”小雪瑞被推倒趴在旁边,他哭得悲伤欲绝,然后倔强的站起身,掉着眼泪给自己提裤子,结果被尿布卡住,卡在屁股后半天提不上来,自尊心受挫让他大哭出声:“我要爸爸,爸爸!”

    冬灼跟苏隽鸣听到动静后就快步走了出来,果不其然这两个小家伙又吵架了。

    一个两个哭得梨花带雨,看起来一个比一个还要怨。

    小宴礼见爸爸们出来了连忙求助,伸出手抓了抓:“呜呜呜爸爸他咬我的头,好痛好痛……”

    “呜呜呜呜……我爸爸不在了。”小雪瑞穿不起裤子放弃躺在床上,侧躺着哭得抽抽,好不可怜:“我的爸爸……不在了。”

    苏隽鸣听到这个‘我爸爸不在了’心头咯噔一跳,无奈的走到床边,把围栏打开,抱起哭得显得比较惨的小雪瑞:“你爸爸只是出差了,他怎么会不在呢,怎么哭成这样了,是不是坨坨欺负你了?”

    “嗯。”小雪瑞抽泣着,可怜兮兮的窝在苏隽鸣怀里,小声撒娇:“他刚才扒我裤子,哥哥你报警抓他吧。”

    小宴礼听到‘报警’连忙蹦起来,着急了:“没有,我刚才是不小心的,别抓我呀我那么乖。”

    “他骂我笨。”

    “没有,你很聪明啊。”

    “他骂我是狗。”

    “没有,你跟狗一点都不像呀。”小宴礼把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比作狗狗耳朵:“你没有这个。”说完摸了摸自己被咬的头顶位置,皱巴着脸。

    “啊!”小雪瑞知道自己吵不过了,气得张嘴冲他‘啊’了一声,是最后的倔强,然后将脸埋在苏隽鸣胸口呜呜哭出声,委屈得不得了。

    苏隽鸣担心他总是这么生气心脏受不了,跟冬灼说了声‘我出去哄,你说说陆宴礼’,便抱着小雪瑞先下车。

    冬灼见苏隽鸣走后,这才没忍住,拎起小宴礼的后领把他拎起来,表情严肃:“陆宴礼,我警告你别总是仗势欺人,跟你说过好几次小雪瑞身体不好,你别总是惹他生气,要是你爷爷打你,我可不会阻止他。”

    “啊……”小宴礼短腿又在空气扑腾,对上大爸凶神恶煞的脸,缩了缩脖子,能屈能伸的:“那我再跟他说对不起嘛。”

    “对不起有用的话小雪瑞为什么要报警抓你。”冬灼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又话多且嗓门大,加上语言天赋实在是比同龄的雪狼要强,年龄是一岁,但是说话的语气跟词汇量至少是五六岁孩子,三岁的小雪瑞怎么可能说得过他。

    小宴礼被大爸批评得脑袋一缩,刚才嘴皮子有多溜现在就有多怂,被拎起来也不挣扎了,小短手跟脚丫子垂着,一晃一晃的当作在荡秋千。

    “我知道错了嘛。”

    “那你现在告诉我错哪里了?”

    冬灼听着这家伙这样的语气,见他还敢这样荡秋千,心想压根就不知道错,这脾气真的是也不知道是像谁,看来得想个办法治一治才行。

    他把小宴礼抱回怀里,坐在床边低头看着他。

    小宴礼心虚的对上大爸的目光,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就,我应该让他一下的。”

    “为什么要给他让一下,你其实可以不让他。”

    小宴礼犹豫几秒,歪着脑袋想了想:“以后还是让一下吧,爸爸说小雪瑞生病了,不能生气的。”

    “那你知道为什么当下还是做不到,总是要惹他哭惹他生气。”

    “他哭起来搞笑嘛,而且他还咬我了呢!”小宴礼抱着脑袋:“好凶的!”

    冬灼皱着眉,没有看见当时的情况他也不好以偏概全的都说是儿子不对,但这家伙的认错态度他必须批评。

    “今晚你不许吃肉。”

    “啊?”小宴礼瞪大眼:“不行的啊,孩子我还在长身体呢!”

    冬灼捏了捏小宴礼的耳朵,咬牙切齿道:“你长长脑吧儿子,那是你小爷爷。”

    而外头苏隽鸣正坐在遮阳伞下哄着在小雪瑞,跟他一哭一哭的说着陆宴礼有多小气,掰着手指算今天被欺负了多少次,又委屈自己吵不过还被扒裤子,气得哭着要找爸爸。

    “我不要跟陆宴礼玩了。”小雪瑞眼睛哭肿,模样可怜,仰头看向苏隽鸣:“哥哥,能不能把他丢到垃圾桶啊?不要他了。”

    苏隽鸣给小雪瑞拍着胸口,怕他哭得一会难受,心里也考虑着是不是这两个小家伙该分开分开,但又觉得小朋友其实就是这样的,哪有乖乖的小朋友呢。

    不过小雪瑞总是被他儿子欺负这事确实不能够算了,这不是什么好的行为,也不是可爱的行为,如果不及时矫正过来陆宴礼那家伙就会觉得欺负人弄人哭是一件好玩的事。

    “刚刚坨坨是不是不让你玩他的玩具你们才吵架的?”

    “嗯。”

    “是他不给你玩吗?”

    小雪瑞想了想,吸着鼻子,闷闷道:“是我要他分享的,但他不肯嘛,我就说我要告诉给爸爸,他才给我,那我才不要!”

    苏隽鸣哭笑不得,心里被这个傲娇的家伙弄得也是无奈:“那后来呢?”

    “他就说我笨,就扒我裤子了。”小雪瑞越想越气,气得脸鼓鼓,伸出一根手指:“这一次,不原谅!”

    苏隽鸣抿唇忍笑,被这个小家伙一本正经又要开始绝交逗得不行,他点头哄道:“好,不原谅,扒裤子确实有点不对,一会哥哥去批评他好不好?”

    “还要打他屁股!”小雪瑞双手一拍,模拟打屁股的动作:“要超级大力!”

    “好,超级大力。”

    小雪瑞这才稍微没那么伤心,估计也是哭累了,小脑袋枕在苏隽鸣胸口,神情闷闷的看向不远处,委屈道:“哥哥,我想爸爸,爸爸去哪里饿了?”

    “你爸爸很快就回来了,今晚乖乖睡一觉就回来了好吗?”

    “不是把我丢掉哦?”小雪瑞睁着大眼睛,试探问。

    苏隽鸣拿出手帕,给小雪瑞擦掉眼泪擦擦鼻涕,温柔笑着:“谁都可能把你丢掉,唯独你爸爸不会,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夜幕降临。

    绿林环绕,溪水池边,房车亮起车灯,还有房车内的灯光,照得遮阳伞下光亮清晰。

    “啊~”小雪瑞张大嘴。

    苏隽鸣把叉子上小块的牛肉喂给小雪瑞。

    一旁拿着叉子自己吃着素面条的小宴礼幽怨的盯着他们,嘴巴撅起,仿佛能跟天比肩。

    “嗯,好次!”小雪瑞吃得津津有味,美味使他摇头晃脑,还伸手拍了拍小宴礼:“肉肉可好吃了哦。”

    小宴礼‘哼’了声,低头戳着自己碗里什么肉没有面条:“素面条才好吃呢。”

    冬灼把烤好的鸡翅放到苏隽鸣面前的盘子里,看了眼儿子的小表情:“好吃就快吃,面条都快给你戳烂了。”

    这是给小宴礼的小惩罚,想告诉他做错事了就需要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今晚的代价就是没有肉吃。

    知道两个小家伙吵架不是一个巴掌拍得响的事,但他也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要仗势欺人,一是有着雪狼得天独厚的力气优势,二是有着雪狼较强的学习能力。

    就算吵架的对象不是小雪瑞而是其他人也好,他做出的教育是想告诉自己的儿子,在还能够保护自身的情况下,不要选择动手碰人家。

    “吃就吃呗。”小宴礼瞄了眼小雪瑞碗里的肉,馋得咽口水:“小雪瑞,你好多肉呀。”

    小雪瑞抱着自己的碗偏过身不给他看。

    “吃肉吃太多会变丑哦?”小宴礼放下自己的碗,拖着小板凳要去小雪瑞身旁。

    冬灼见况皱眉,准备伸腿挡住儿子的动作,却被苏隽鸣摁住,疑惑对上他的目光。

    苏隽鸣收回手,看着两个小家伙的互动,金丝边眼镜底下笑意温柔:“该说的我们都说了,现在孩子们能自己独立解决的事我们不干预,除非他们求助我们。现在你儿子开始认错了,就给他机会吧。”

    冬灼看着苏隽鸣一会,勾唇笑了笑,将自己的椅子拉到他身旁,随后将手搭在他背后的椅背上:“苏教授说的是,做错事就得认错,也得有惩罚。”

    苏隽鸣侧眸看向冬灼,往后靠在着他的臂弯里,笑了出声。

    “笑什么?”冬灼顺势将这男人圈入怀里。

    “笑你指桑骂槐。”

    “那你不该罚?”冬灼目光描绘着臂弯里苏隽鸣的眉眼,眸底尽是迷恋缱绻,握着他肩膀再往怀里搂了搂。

    “该。”苏隽鸣抬手,指尖滞在他眼尾,唇边的笑意满是宠溺温柔:“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第146章 奶狼146

    当晚把两个孩子哄睡后, 两人才终于躺下。

    “还在车上,回家再说了吧?”

    “怎么,你想要耍赖?”

    “不是, 我就是觉得这在车上, 而且两个孩子也在。”

    “他们俩不会醒的。”

    “但是……”

    苏隽鸣还没收完话就被冬灼扣住后颈吻了上来,尾音被吞没在呼吸间, 他眸底的清明渐渐被带走, 在被摘掉眼镜后视线模糊撞入面前这双晶蓝色的双眸。

    招架不住的,就沦陷了。

    入了夜,溪水边,停在空地上的房车有轻微声响……

    “咦,羞羞的咧。”

    “什么羞羞,我爸爸们就是这么睡觉的啊。”

    一大早, 两个小家伙就趴在床边, 翘着脚丫子托着下巴盯着对面床两个抱在一起的大人。

    “为什么你能有两个爸爸呢?”小雪瑞扭过头问小宴礼。

    “不知道啊。”小宴礼看了眼小雪瑞, 以为他是在伤心只有一个爸爸,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 我大爸可以给你, 他太凶我可以不要。”

    “我也不要。”小雪瑞翻身抱住自己的小枕头:“我就要一个爸爸。”

    “给你嘛。”小宴礼用小手虚空托了托, 像是某种仪式,把大爸丢给对方:“给你!”

    小雪瑞气得一拍小枕头皱眉道:“我不要!”

    一旁被吵醒的两个大人:“……”

    苏隽鸣没忍住笑出声,他从冬灼怀里抬起头:“叫你不要总是板着一张脸, 儿子不要你了。”

    冬灼幽幽扭过头看向这两个小家伙。

    小雪瑞跟小宴礼看到他转过身,两个人吓得立刻捂住脸, 以为自己看不见人家就看不见自己了。

    “我对你们俩还不好吗?不要我我看你们找谁陪你们玩。”冬灼坐起身, 走到对面床熟练的摸了摸小宴礼的尿裤, 摸到尿裤已经鼓鼓, 拍了下小屁股:“起床,自己换。”

    小宴礼:“?”他放下手,一脸茫然歪着脑袋看着大爸:“哈?”

    冬灼把一旁的小雪瑞抱起来,先给他拿尿裤换,同样少不了一顿唠叨:“你也三岁了,得跟你爸爸说不能再给你穿尿裤,穿习惯怎么上幼儿园。”

    小宴礼:“……?”见大爸没有理自己的意思,只能够默默从床上爬下来,小屁股朝外谨慎的往下爬,直到脚踩到地板上,他才安心了。

    然后扭头就往对面床爬上去,爬到爸爸怀里仰头甜甜的嘻嘻笑。

    “爸爸早上好~”

    苏隽鸣低头亲了亲儿子,笑道:“宝宝早上好。”

    小宴礼被爸爸这声‘宝宝’喊得不好意思,害羞的把脸埋进他怀里:“喜欢爸爸!”

    全然没看见身后一道幽深的眼神看了过来,自顾自的跟爸爸撒娇。

    苏隽鸣见冬灼一边换尿布一边盯着他这边,无奈笑出声:“你要换就不能好好换吗?”

    “你看你惯的他,那么大个人了还要撒娇。”冬灼两三下就把小雪瑞的尿布换好,把他放到地上,朝着小宴礼勾了勾手:“过来。”

    “哼。”小宴礼扭头不要,紧紧抱着爸爸的手:“才不要大爸,我就要爸爸抱抱。”

    小雪瑞也爬到床上,抱住苏隽鸣的另一只手,小脸蹭了蹭手臂,仰头看着他笑弯眼梢:“喜欢哥哥哦。”

    两个小不点撒娇精一左一右的,能把苏隽鸣给萌化了。

    冬灼:“……”到底是谁在照顾你们,到底是谁给你们换的尿布,就这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他对上苏隽鸣的眼神,像是对他黑脸的批评。

    最后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下水去给两个小不点抓了两只泥鳅。

    小宴礼拿到装着泥鳅的小盒子时激动得跳起来,开心的跑到爸爸跟前:“爸爸你看,是昨天那条鱼诶!”

    “我这个也是!”小雪瑞也把盒子举高给苏隽鸣看:“哥哥给你。”

    “我的才是给爸爸的!”小宴礼见小雪瑞比他快,有点不高兴了,把盒子举得更高。

    “我是先给的,是第一!”

    “我比你举得高,我是第一!”

    苏隽鸣站在两个小不点中间,想着两个都拿,就在他准备伸出两只手时,被两个小家伙盯着,一时之间没敢拿。

    “要陆宴礼的!”

    “要陆雪瑞的!”

    “要!陆!宴!礼!的!”

    “要!陆!雪!瑞!的!”

    就在两个小喇叭互相喊麦时,手上的泥鳅都被头顶上伸过来的手拿走。

    “啊啊啊我的鱼!”

    “啊~”

    冬灼把装着泥鳅的两个小盒子拎走,他低头看着两个又跳又吵的小家伙:“怎么,这么小就会借花献佛了,拿着我抓的泥鳅送我老婆,也没听你们跟我说一声谢谢拿了扭头就去送人。还有,这叫泥鳅,不是鱼。”

    “大爸~”小宴礼见自己的‘鱼’被拿走,也不管是泥鳅还是鱼,抱着他大腿想要回来:“给我嘛,谢谢你啦。”

    “冬灼哥哥,也给我嘛,谢谢你啦。”小雪瑞也抱上冬灼的大腿,扬起脑袋眼巴巴望着他。

    再硬的汉子也抵挡不足小崽子的撒娇,更别说两个小崽子。

    冬灼唇角克制不住上扬,掩饰自己咳了声,故作严肃:“撒娇有用吗,你们两个总是吵架,如果还吵我让泥鳅回家了,泥鳅都被你们吵得耳朵疼。”

    “泥鳅有耳朵吗?”

    “不知道诶。”

    “可以给我们看看有耳朵吗?”

    “对呀对呀。”

    两个小崽子又开始跟唱双簧似的一唱一和,扒拉着冬灼的裤子,仰着小脑袋眼巴巴盯着他:“看看嘛,求求啦。”

    冬灼自然不可能跟两个小崽子认真计较,在把泥鳅给他们前又问了句:“拿到后不吵架了?吵架我就收走有意见吗?”

    两个小崽子不约而同摇头,表情认真:“不吵架,没意见。”

    最后当然是如愿以偿,从冬灼手中拿到了泥鳅,开心的蹲下就开始看泥鳅,看看自己的又看看对方的,两个小家伙笑得不行。

    哪里还有刚才吵架的样子。

    完全符合上一秒吵架下一秒和好。

    “偶尔也可以对他们温柔一些。”苏隽鸣走到冬灼身旁,侧眸看着他满目宠溺的盯着两个小不点:“还说不喜欢孩子,你明明就很喜欢。”

    “也是因为你才喜欢的。”冬灼听出苏隽鸣的意思,手放在他腰后轻轻给他捏着:“还腰疼吗?”

    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能听到苏隽鸣说腰疼。

    “还好,昨晚没什么难度。”苏隽鸣话音刚落就被大手掐了下腰,带着几分警告意味,他忍笑:“那本来就是。”

    “我发现你是故意的,自己受不住还敢挑衅我,怎么,想在车上做有难度的?”冬灼目光落在孩子们身上,手没有离开苏隽鸣的腰身压低声警告道:“苏教授,凡是量力而行,我对你从来都是手下留情,出不到三分力。”

    苏隽鸣:“……”要不要那么伤人,不温不热刮了他一眼:“真厉害。”

    冬灼勾唇挑眉:“谢谢老婆夸奖。”

    两人就坐在房车外的遮阳伞下聊着,让小宴礼跟小雪瑞再玩一会,毕竟也难得带出来户外,主要也是不想让孩子被曝光在大众视野下,所以很少由他们带出来玩。

    一切都跟苏隽鸣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有关,关于大力支持新人类雪狼进入社会,以及各种层面的宣传,他是宣传大使是必须露面,而新人类的存在本就备受争议,所以行事各方面还是需要很谨慎。

    “过两天我要去一趟海市,配合发展局跟媒体做联动宣传。”苏隽鸣说。

    “这次上面有派人跟着你的吗?”冬灼一听到苏隽鸣要出差就皱眉,毕竟现在这男人也不是过去那个只专心研究雪狼的教授,现在还得配合国家去做一些宣传工作。

    外边盯着的人尤其的多。

    “有,哪次没有。”苏隽鸣听出他的担心,笑道:“没事,别担心,在家里好好的带儿子,我去两天就回来。”

    冬灼靠在椅背上,看着两个小家伙已经改成趴在地上观察泥鳅,衣服也已经弄得脏兮兮,由着他们玩:“雪狼研究所,雪狼保护区,现在还有个发展局跟宣传大使,还要直播,苏隽鸣,你是不是总以为自己是超人?”

    他侧过身看向苏隽鸣,认真发问。

    苏隽鸣知道这只狼很不喜欢自己出差,更准确的说是不喜欢自己总是处理那么多事情,而事实上新人类的发展速度也超出他的预期,他们的工作就是现阶段要跟上雪狼在社会的发展速度,尽量将争议降低到合理范畴,避免其他社会性的冲突。

    这一步确实是让他感到压力,但也不得不继续往前走。

    “乖乖,你知道的,这个任务是我自己接下来的,现在我不能后退。按照预期这样的跟进还需要两年左右,再过多两年我就不会那么忙了。”苏隽鸣伸手拍了拍冬灼的大腿:“再等等我好吗?”

    “我是怕你太累。”冬灼说。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男人为了让他们雪狼在社会上混得好一些付出了多少努力,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收集了大量的数据来印证雪狼给社会带来的正面效益,就为了让更多人认可雪狼新人类。

    也有很多人难以接受,所以存在一定的社会歧视。

    因此这个宣传大使的名号听起来好听,事实上做的事情是繁琐至极,而他也无法说什么,只是因为心疼所以会有些纠结,跟从前他大爸将雪狼隐匿在社会里的决定相比,这个直接让雪狼加入社会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

    现在谁都说不准是正确的还是不正确的。

    而这一步迈出去了就是迈出去了。

    目前来看,在多方面的支持下新人类雪狼还不算混得太糟糕,只是担心能力太过于突出会被争议。

    他能做的就是全力支持,还有在背后好好保护苏隽鸣。

    “哪里会累。”苏隽鸣抬手摸了摸冬灼的脑袋,莞尔道:“有你在我比过去不知道轻松了多少,这点累跟过去比真不算什么。”

    他说的是实话。

    或许只有走这条路的人才知道,保护动物,尤其是保护野生动物需要付出什么,得不到功成名就,需要克服艰苦的工作环境和具有挑战性的工作内容,还有各种刁难。

    当初他为了向上面申请资金,一拖再拖不得不自己出面,更不惜向家里求助,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够通过直播这样的途径。

    现在雪狼被保护得多好,各种设备各种好的环境,尤其是新生的小雪狼们,正受着一切最好的待遇,假以时日相信能够在西尔克自由奔跑了。

    这就是他努力的意义。

    当年西尔克作为国内仅存的雪狼栖息地,争取在这里建一个保护区就花费很长时间,因为有人说这里适合建水电站。

    再早些年,父亲还在的时候,保护区还没有管理完善时,请的是村民帮忙看守,雪狼跟萨摩耶傻傻分不清,带回来的雪狼转眼就被当成萨摩耶放跑了。

    父亲说过,当初他举报当地有人猎杀雪狼售卖野味,他们就问有证据吗?

    给雪狼投喂,他们会说这是在灭杀狼性,是在圈养宠物。

    然后在父亲的手记里看到一句话,也是在他最后整理在《观察雪狼日记》这本书里结尾最后的两段话:

    ——过去我拿起保护雪狼的武器,念给他们听,说雪狼是国家保护动物,是不允许拿作来入药,他们却说这是有合法的资质走合法的程序,属于合法的经营利用野生动物资源。

    ——现在他们不敢这么说了。

    总结的就是过去跟现在。

    不仅仅是雪狼,保护动物这条路本身就很艰难,多少热爱的人一生都扑在这里,最后一滴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但他们会后悔吗?

    “你说,你爸会后悔当初这样的选择吗?如果他揭发林瑞生的话或许不会苦那么久。”冬灼凝视着苏隽鸣隽美的侧脸。

    苏隽鸣往后靠在椅背上,沉默须臾:“他不会后悔的。”

    “跟你一样吗?”冬灼问。

    “他用近乎牺牲的方式在赎罪,过去轻信他人,让雪狼陷入危险,便用忍辱负重的方式尽可能的将雪狼的秘密藏起来,只为了降低风险。”

    “但风险并没有降低不是吗?”

    苏隽鸣听冬灼这么说,又顿了须臾,随即幽幽看向冬灼:“就像你爸比一样,你是他的孩子,在你那么小的时候你觉得他舍得对你那么狠心吗,他不舍得的,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在我们看来他们的决定不是一定是正确的。但因为你是未来,留下你会比他们做出的决定更有希望。”

    “而现在你爸比看到了,不论过去如何,现在都是往好的发展不是吗?”

    冬灼听出苏隽鸣语气里的情绪,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哄道:“知道了,我没有不同意你继续,只是担心你太累了而已,你知道我全力支持你的。”

    苏隽鸣偏了偏身子,躲开这只手,语气淡淡说:“最好是。”

    冬灼见他故意躲自己,长臂勾住他的肩膀往自己怀里抱,让人没有逃离的机会,圈着他压低声道:“现在还说不得了是不是?我就说说一句让你别那么累你能给我写一本书读给我听。”

    苏隽鸣感觉到耳畔吐落的温热,他知道自己挣脱不开,只能偏开头:“谁让你说我。”

    “好好好是我的错,你想做什么都行,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不说你了行吗?”冬灼垂眸看着苏隽鸣,低头碰碰他额头,近乎盲目宠溺哄道:“你知道的,我只是不舍得你总是离开我。”

    苏隽鸣心想他能不知道吗,这只狼恨不得把他钉在床上挂在身上,工作还能让他歇会,这只狼是不会让他停下的。

    不远处还趴在石头上看着泥鳅的两个小不点正在窃窃私语。

    “我觉得这个泥鳅肚子饿了。”

    “是你肚子饿了吧。”

    轱辘~

    小雪瑞听到自己肚子发出一声轱辘声,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假笑着,他扭头看向负责投喂的冬灼:“冬灼哥哥,我饿啦。”

    “我也饿啦!”小宴礼听到小雪瑞这么说,也跟着说,双手撑地撅起屁股站起身,拍拍脏兮兮的手。

    “乖乖你呢。”冬灼问苏隽鸣。

    苏隽鸣点头:“嗯,我也饿了。”

    冬灼见这男人点头,拉过他亲了口,随后才站起身挽起衣袖,打开房车侧边去给他们做吃的。

    “哦~”小宴礼‘O’了个长音,奶音听起来还挺会起哄。

    小雪瑞有样学样也跟着奶音起哄:“哦哦哦~~”

    苏隽鸣:“……”眼神幽怨看向冬灼。

    冬灼将苏隽鸣耳根泛红映入眸底,勾唇笑道:“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你,对吧儿子。”

    “对呀!”小宴礼蹦哒到爸爸跟前,扑到他怀里仰头看着他:“大爸说你们结婚还会给我发请帖呢,对吧爸爸。”

    第147章 奶狼147

    “确定不用我陪你去?”

    冬灼拿着杯蜂蜜水走进衣帽间, 见苏隽鸣在换正装。

    “不用,等下我们都走了坨坨又得闹了。”苏隽鸣整理着袖口,余光瞥见冬灼拿着杯什么站在他身旁, 抬眸看了眼, 似笑非笑道:“不能是牛奶吧?”

    “就算是你也得喝。”冬灼递过去。

    苏隽鸣看见是蜂蜜水,这才松了口气, 接过杯子笑道:“如果是牛奶我才不喝, 拿给坨坨去。”

    “这次确定是两天?”冬灼单臂环上苏隽鸣的腰身,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白皙脖颈,昨晚的痕迹已经没有了,他用手指拨开衬衫,低头在颈侧落下一吻。

    吻归吻,留下痕迹才是本意。

    苏隽鸣微扬脖颈, 将最后一口蜂蜜水喝了, 便感觉到有一道目光顺从着他的唇落在他喉结上, 是有所企图的目光停留。

    他缓慢吞咽下。

    随即他手上的杯子被拿走放在一旁,指尖触碰过不过转瞬即逝, 这只手便扣上他的后颈将他脖颈抬起, 紧接着便看见走到面前的这只狼, 埋头吻上了他的喉结。

    仿佛想要借此跟他一同吞咽最后的一口蜂蜜水。

    “……我两天就回来。”他呼吸不稳的回答:“我等会还要见人喉结不要弄出痕迹。”

    为什么这家伙总是能想出那么多让他疯狂心动的动作。

    冬灼往上落下细碎的吻,最后将落在苏隽鸣的唇边,目光往下扫, 正好对他的眼神,遮挡在镜片下的眼神荡漾是被他弄出来的:“一定要两天, 不然我就去找你。”

    苏隽鸣心想他平时也是时而出差也没有见这家伙那么粘他, 怎么这次那么粘人。

    他哄着吻上冬灼, 离开后说道:“我保证, 两天后就回来了,行程都是定好的,放心好吗?”

    ……

    半个小时后,冬灼将苏隽鸣送上车,亲自给关上车门,看着前后的车辆跟着保护,直至视野里看不见车辆,他才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大爸,现在那件事处理好了吗?”

    “不是很好处理,现在那边家属不同意和解,一口咬定是我们的狼过失打人。”

    冬灼手插着兜,冷笑出身,转身往屋里走去:“他们是不是想要钱?”说着眸底渐渐染上狠戾,真当他们雪狼是好欺负的?

    “他们除了想要钱估计也想借着现在新人类舆论多的阶段博取关注度,好用此抹黑雪狼,估计有不少媒体找到他们了。”电话那头的陆应淮说道:“多留意隽鸣,他最近又跟着发展部一起做着宣传,我担心会有媒体或者是那边的家属找上他给他惹事,用这件事发酵的话会对他不利。”

    冬灼走进玄关,听到大爸这么说脚步停滞在原地,他神色阴沉,眸底荡开宛若深潭的涟漪。

    “大爸,没有人能动得他的。”

    这一句几乎是从唇缝中挤出的话语,因用力而尾音发颤,甚至连脖颈的青筋都若隐若现绷起。

    “现在自然没人动得了他。冬灼,我们很感激有他为雪狼能在这个社会上找到立足之地,而现在差不多了。他现在站着的这个位置太多人盯着,林瑞生的事情落马了不少有权有势的人,但不代表连根拔起。所以为了避免那个万一,让隽鸣退出宣传一线。”

    “你叔叔的对象在警队里,应该是他收到什么消息让我提醒你们注意一些,现在隽鸣在家吗?”

    冬灼:“他不在,早上去海市了。”

    “去海市了?”

    冬灼听出他大爸的语气不太对劲:“怎么了大爸,他不能去吗?”

    “这个打人案件就发生在海市。”。

    翌日。

    一条 #新人类雪狼恶性打人事件# 冲上了热搜,短时间内各网红媒体抓住流量黄金时间段,先后针对这个在网络上疯传的视频做出了点评。

    视频内容是一位高大强壮的男性雪狼扣住一个男生的脖子,将其摁在墙上,力度十分之大,拍摄角度有些模糊,但也可以看得出被摁在墙上的男生脸色已经发紫,就是几乎要窒息的状态。

    隔着视频都能够感受到雪狼跟人类的体型差距,是单手徒手就能将人类弄得窒息的力度。

    之所以大家会认出这是雪狼在攻击人类,是因为男性雪狼露出了狼耳朵。

    视频很短,只有十几秒的时间,却在网络山引发了轩然大波。

    网友们已经扛起键盘出战。

    【woc不是说雪狼不会攻击人类的吗,前段时间宣传得那么多都在说雪狼进入社会有多好有多安全,特么一只手就能把人掐死啊,这还不恐怖吗!】

    【这是在无端袭击人类吗?不是吧,本来雪狼能够变成人进入社会就有够荒唐了,现在不是增加我们的危机感吗?这是在干嘛,靠,搞狼圈崛起文化啊?】

    【我就说这些专家脑子真的是进水了,搞什么新人类,一个两个都是疯子吧,能够变成人的雪狼就应该关在实验室里啊!现在好了,看看这只雪狼在做什么,这是在杀人啊!是觉得我们国家现在太过于太平吗?】

    【他自己走进女厕所还有理打人了?该不会是猥亵未遂吧?这种畜生真是恶心人。】

    【现在就让那些专家出来看看吧,之前铺天盖地宣传这样的畜生进入社会,说这个好,那个也好,现在知道危害了吧,说不过人家就动手打人,还想把人掐死。说到底了人类才是最高等的动物,雪狼就算能变成人又如何,脑子还能有人类的灵光?狗改不了吃屎,狼还能泯灭狼性?】

    【不是,键盘侠们能不能知道前因后果再说话,你们不说话没有人把你们当哑巴的。明明就是这个男的歧视雪狼先的好吗,人家也只是看不懂公共卫生间误入了女性卫生间,打人固然是错,但分明就是男的也不尊重对方,上来说就说人家猥亵自己的女朋友,直接打人。】

    【对啊,我看了其他的视频,确实是这个男的说话难听,没觉得雪狼打人是对,但是这个男的先出言不逊,上来就辱骂人家雪狼。人家雪狼刚进人类社会有的标识还看不懂这很正常吧。】

    【这家商场的男女卫生间标识是真的很抽象,上次我去的时候就愣是在门口看了好一会,要不是有人出来我还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一边。】

    【明显一巴掌拍不响的事。】

    【所以雪狼道歉了没?】

    【所以那个男人说话那么脏道歉了没?】

    ……

    网络上议论纷纷,各说不一,热度冲上了各大媒体平台的第一,备受关注。

    而事情的起因是发生在一家商场的公共卫生间,一位男性雪狼去洗手间,由于没有分清楚男女卫生间的标识误入了女性卫生间,当时卫生间里没有人便以为这是男性卫生间,结果隔间里走出一位女性时才发现这是女性卫生间。

    而走出隔间的女孩有点被吓到,男性雪狼又是个社恐,话都没有解释清楚想着快点离开就被骂了一句变态,接着女孩子不让男性雪狼走,便打电话给了自己的男朋友说自己在卫生间遇到变态,让男友过来。

    女孩男友为了维护女友出言不逊,男性雪狼忍无可忍动手了,下手非常狠。

    于是就有了上面那个视频。

    是在厕所外的公共空间发生的争执。

    厕所里没有监控原本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只有两人的说辞,但外面发生的所有争执都有不少人看见并且在商场保安跟警察来之前已经闹得有些大。

    而这件事发生的时间点又正是发展局在全力宣传新人类雪狼的节点,舆论哗然,如今的局面一夜间在网络上突然发酵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小事件,无疑给了宣传造成一定的负面冲击。

    海市宣传部——

    宣传部大厅里,几行人刚从会议室下来,表情都很严肃。

    “李局,现在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处理好?”

    “那对情侣现在是怎么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有跟他们谈了吗?”被喊作李局的中年男人神情严肃,他正是新人类雪狼发展局的副局长李续。

    也是新上任的副局长。

    “他们的态度就是要雪狼道歉,如果不道歉不会在网络上息事宁人。但是这只雪狼性格很倔怎么都不肯说自己是谁,身份证还没批下来,身上也没有发现能够证明他身份暂住证。局里调不出他的资料,他自己也不肯说,现在情绪很大。主要是现在媒体发酵得很大,就是借这个事情在说雪狼,舆论两极分化很严重,宣传部说有些压力了,让我们尽快给个准信要怎么处理。”

    李局不温不热‘嗯’了声,他看向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苏隽鸣:“小苏同志,你怎么看。”

    苏隽鸣就站在这一行副局长几个部长中,神情淡然自若,宛若青松玉竹,不论是资历还是外貌都是最年轻的一个,气质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把问题抛给他,也显得有意为之。

    他面容沉静,对上这个新副局长李局的目光,语气清淡问了句:“就事论事,不能把全部责任都推到雪狼身上。”

    “你是觉得他打人不肯道歉还能有对的?”

    “李局,息事宁人不是这样用的。”苏隽鸣说:“不能因为说舆论发酵到了有些失控的地步就慌了阵脚,还能有余地的,总不能让我们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功亏一篑,不是吗?”

    他其实最讨厌就是打官腔,但又不得不。

    毕竟发展局的局长才是给予他最大支持让他去推动这件事的人,至于其他人,还真的不一定是支持还是不支持。

    所以新的副局长把这件事会被丢在他身上也能大概猜得到原因。

    “那你觉得现在要怎么处理比较好,听说了这只雪狼硬脾气,道歉也不肯,现在当事人还躺在医院,那不得找他的狼王出面处理?这件事在网络上发酵成这样总归得要平息有个解释,要不然我们发展局的公信力如何树立?”

    苏隽鸣扶了扶眼镜:“我去找他。”

    李局侧眸看向自己的助理:“现在那只雪狼在哪个公安局呢?”

    “海市公安局。”李局的助理说道。

    苏隽鸣心里头默默应了句‘废话’,他展眉微笑看向李局:“那我现在就去处理。”

    说完转身离开,体面的笑容尽数收敛,神情淡漠。

    看不起他什么呢。

    李局看着这道不卑不亢高挑如玉竹的背影离开,神色莫辨,他侧过眸,又看向这一行部长副部长们,笑道:“是吧,年轻气盛,有胆量揽过事确实是胆子大。”

    说完收起笑容往门口走去。

    助理连忙跟上:“听说他爷爷是玉城苏老。”

    “哦,是吗?”李局眉头一挑。

    “他丈夫是阿布扎比集团的总裁,也是冬灼狼圈的狼王。最近正在跟我们国家合作创新驱动项目,主要投入工业材料领域这一块,是我们国家很重要的合作伙伴,更是我们发展局新人类雪狼的代表人物。”

    李局抿着唇,听不出情绪的‘嗯’了声,神色略有些变化,原本放在身前交握的手放下,他笑道:“怎么,是觉得我把事情交给他处理不妥当?担心他不好处理?”

    “您放心,苏教授是绝对能够处理好这件事的,雪狼那一圈的狼应该没有人不敢不听他的。”助理打开后车门让李局坐上车,关上车门后走到副驾驶座。

    司机车辆发动。

    助理见前后车辆也都发动了,这才扭头看向后座的李局,神情复杂微妙且不安:“李局,这事还真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这个委屈让苏教授平白无故的受了对我们局不太好啊。”

    “您要知道,苏教授不是咱们编内的,但他是唯一能够对接雪狼那边的重要人物,上边给了局长指标的,得进来多少雪狼推动社会发展,所以都得想办法留住苏教授。”

    “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这要是苏教授撂下这个宣传大使不干了,那局长不得……”助理压低声提醒,表情很是丰富,紧张气氛也到位:“……得找我们谈话了。”

    李局轻咳两声:“我这是对他的能力考察,他完成得好自然得到局长那里夸夸他。”

    助理听着默默转过头,他原本也是跟苏教授的,后来升职分给了新来的副局长,有些话自然不能说得太明,毕竟也是自己的上级领导,但他也尽力了。

    人家都是疯狂招揽人才,怎么还有人要故意刁难人才呢?

    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烧错地了。

    苏教授可不缺人夸。

    车上——

    雪狼司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后视镜,见苏隽鸣一言不发的坐在后座,闭着眼,脸色似乎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不高兴,低气压弥漫,让人感觉到几分压迫感。

    “那个,苏先生,咱们现在要去哪里?”

    询问的话语落下,片刻后,苏隽鸣才睁开眼。

    “去公安局。”苏隽鸣冷淡说。

    雪狼司机:“去公安局做什么?”

    苏隽鸣靠在椅背上,缓解着腰身后背的疲惫,因为这事开了一天的会,坐了一整天,通篇的废话,他对上雪狼司机看过来的疑惑眼神,语气平稳道:

    “去捞狼。”

    第148章 奶狼148

    公安局门口, 被保释出来的雪狼低着头走出来,双手交握放在身前,那么高大个人走路蹑手蹑脚的, 也可能是觉得自己犯错了心里内疚。

    时不时瞄着走在前边的苏隽鸣, 生怕被批评。

    苏隽鸣停下脚步。

    雪狼一个没注意直接撞了上去,愣是把苏隽鸣往前撞了几步。

    苏隽鸣刚停下脚步就被撞得往前踉跄了两步, 他扭过头, 愕然看向雪狼:“……?”

    雪狼见自己撞到了苏隽鸣连忙走前扶住他:“对不起啊小隽鸣,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这一声‘小隽鸣’听得苏隽鸣后背一麻,得有个二十几年没听到有人这么喊他了,他对上面前这只高大雪狼怂怂的眼神,从来到公安局到完成保释手续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也没让他来得及问这是谁。

    但是这个熟悉的眼神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是谁。

    在雪瑞狼圈里, 每一只狼都很有特色, 瑞一是大家长, 很照顾弟弟们,瑞二瑞三是最佛系最爱偷懒的二哥三哥, 瑞五最擅长自娱自乐, 瑞六跟瑞七性格都比较活泼外向。

    在这几兄弟里, 最内向的就是瑞四。

    除了瑞四会这样他猜不到面前这家伙还能是谁,那么高大个家伙能社恐成这样。

    “瑞四?”于是他试探问道。

    喊出‘瑞四’的瞬间面前这只雪狼眼神亮了,他兴奋点头:“诶!是我啊!”

    兴奋之下, 忽然手臂被一巴掌盖下,结结实实的‘啪’的一声。

    瑞四捂着被打的手臂, 瞪大眼看着苏隽鸣, 难以置信那般:“小隽鸣, 你为什么打我?”

    “你告诉我, 为什么会打人?”苏隽鸣从走进公安局到现在就憋着一口气,这口憋着的气是从新上任的副局长那里一路憋过来,他放下手,神色严厉看着瑞四。

    不是气新的副局刁难他,而是气为什么这只雪狼不争气。

    瑞四见苏隽鸣脸色不太好看,知道他在批评自己打人的事,怯怯低下头:“那他骂得好脏,我忍不了啊。”

    “骂你什么了。”苏隽鸣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这件事不论如何他都是要解决的,而且得要解决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能够让人钻漏洞。

    既然选择了让雪狼作为新人类加入社会,那就要让大家慢慢接受他们,不要歧视他们,这一步已经迈出去了,那就不能再退缩。

    “他骂我看不懂厕所标识没有妈妈教,骂我脑子有问题是精神病才看起来傻傻的,还说我偷看他爱人上厕所……”瑞四委屈的诉说着,那么高大个人低着头,手指相对戳着:“……我是真的看不懂那个标识,而且我只是想上厕所而已。”

    苏隽鸣对上瑞四无助委屈的眼神,实在很难想象当下这家伙得多生气才把人拎起来摁在墙上,掐着人家的脖子把人掐得脸都发紫了。

    他不能说那个人该的,因为瑞四这么做也是属于防卫过当了,但那个人也很欠。

    “你从保护区出来的时候报备了吗?”

    “报备了,但是身份证跟暂住证还没有。”

    苏隽鸣心想现在保护区里所有的狼身上都有电子信息,就是之前绑在脚上的定位仪,他后面花了很多钱的那一批仪器全部都是加了监控录音功能的。

    如果他们要出来的话管理员也不会让他们摘下来的才对,因为这是确认属于哪个狼圈的身份信息,尤其是在身份证暂住证都没有的情况下,必要的时候还能作为身份信息使用。

    估计在询问的时候瑞四不想理他们就没有说出自己还有电子信息仪。

    他看向瑞四:“你的定位仪呢?”

    瑞四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抬起手指着自己的手表:“这里啊。”

    苏隽鸣无语沉默须臾,额角突突,他伸手又拍了下瑞四的手臂:“你是不是傻,有定位仪还受这个委屈做什么,手表摘给我。”

    瑞四没明白什么意思,只能把手表摘下来递给苏隽鸣。

    “我之前给你们弄的定位仪都有录像跟录音功能的,厕所里没有监控,这里不就有了吗?”苏隽鸣拿过瑞四递过来的手表,看向他再次确认:“你确认没有看人家女孩子上厕所?”

    瑞四吓得连忙摆手:“真的没有,我当时尿急死了,一进去她就出来了。”

    “行。”苏隽鸣将手表放进自己的口袋:“现在跟我去医院道歉。”

    “啊?”

    苏隽鸣看了他一眼:“打人就是你不对,道歉是必须的,你觉得自己打人对吗?”

    瑞四老老实实摇头认错:“错的。”

    “所以该不该道歉?”

    瑞四点头:“我该。”

    “跟上。”苏隽鸣转身往车上走去,金丝边眼镜底下神色微冷,眸底尽是冷意,他解开袖扣,将袖口半挽。

    如果定位仪有记录到厕所里可以放出来的画面或者是音频,

    打人的必须道歉,那乱辱骂人也必须道歉。

    还有网络上不分青红皂白从众跟随就渲染事件煽动情绪夸大其词的,也该道歉。

    当然,也不会仅仅是道歉轻飘飘的那么简单。

    医院住院部——

    苏隽鸣托人问到了瑞四打伤的当事人廖棋所住病房,买束花也带上礼物让瑞四拎着,叮嘱瑞四见到人先道歉。

    他敲了敲病房门,直到里边传来一声粗旷的请进。

    瑞四听到看了苏隽鸣一眼,小声道:“是那个男的。”

    苏隽鸣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见病床上躺着的男人跟坐在床边的年轻女孩,带上微笑:“你好,请问廖先生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坐在床边的女孩看到来人被吓了一跳,她连忙抓住自己男朋友的手喊了声:“廖棋。”

    被唤作廖棋的男人正躺在病床上,脖子戴着脖颈矫正器,看起来情况确实是挺严重的样子,他看见苏隽鸣身后的瑞四时瞳孔紧缩,显然也是一副恐惧的样子。

    但估计是想到现在是对自己有利的局面,收起了脸上的害怕,黑着脸硬气道:“不好意思,身体很不好,身体心灵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声音听起来也确实是有些沙哑。

    苏隽鸣淡淡看了眼瑞四。

    瑞四立刻把花跟礼物放在床尾,牢记着苏隽鸣教他的话,也带着自己的诚恳,双手放在身前,对着床上的廖棋鞠了一躬:“对不起,我动手打你是我的错,在这里我跟你诚恳的道一声歉。”

    苏隽鸣看见瑞四双手放在身前跟人鞠躬道歉的姿势,这是什么送人走的道歉姿势,蹙着眉,咳了声。

    瑞四瞄了眼苏隽鸣,以为是鞠一个躬不够,就又对病床上的廖棋用力鞠了一躬,表情十分严肃,且声音洪亮:“真的对不起!”

    苏隽鸣:“……”脸上的微笑略有那么两秒的尴尬,但还是保持着没有失态。

    而病床上的廖棋跟他女友显然被这一声道歉吓得不轻,也让他们都更加愤怒。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这样的道歉是威胁吗?”廖棋女友脸上有些不太高兴,她看着带着雪狼来的苏隽鸣,认真看了几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你是那个雪狼宣传人苏教授?”

    苏隽鸣笑道:“对,我是苏隽鸣,这次来我们是很真诚的向二位道歉,在这里我也替他跟你们二位道一声歉,他初来社会,有很多东西都还没有弄清楚,无意间吓到你们实在抱歉。”

    说着又看了瑞四一眼。

    瑞四立刻将手放在身前对着他们俩鞠了一躬,表情又是很严肃。

    苏隽鸣看得额角突突,伸手把瑞四放在身前的手拉下,是谁教这家伙这么跟人道歉的,他看向廖棋跟他女友抱歉笑道:“让二位受到惊吓我们有很大的责任,我们也愿意负全责,所有赔偿我们都会接受。”

    廖棋因为带着矫正器动弹不得,他冷笑一声:“苏教授,如果你是因为网络上这件事才来跟我们道歉的话,那我们不接受,他这摆明了就是仗势欺人,把我女朋友吓得不轻。谁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呢,谁知道他是不是对我女朋友图谋不轨呢?一句不认识厕所标识?谁信啊,随便找个小孩都能知道男厕所女厕所吧?”

    瑞四听到这话脸色沉了沉,往前走了一步。

    苏隽鸣余光瞥见瑞四的动作抬手拦住他,眼神侧眸淡淡看了他一眼。

    瑞四没敢再动,咬紧牙关别开脸,忍着对方这样无中生有的污蔑。

    “苏教授,我知道你是雪狼专家,肯定会护着这些雪狼,你们这些专家在想什么我们这些普通人不清楚,但从视频里也看得出他能一只手就能把我给拎起来,差点把我掐死,这放在社会上不是危害是什么?我就只是就事论事说他欺负我女友,他还能有理打人了?这个道歉我不接受。”廖棋将床尾的花脚踹到床底。

    新鲜的花束跌落在地,有几瓣花瓣洒在了苏隽鸣的鞋子上。

    苏隽鸣垂眸看着娇艳欲滴的花瓣就这样洒落一地,眸底浮现可惜的神色,含笑的神情也渐渐收敛。

    “我哪里有欺负她!”瑞四忍无可忍了,他一步走上前指着廖棋,嗓门音量拔高:“你们就是欺负我是雪狼,就是看不起我是雪狼,满嘴的胡说八道,我要是碰了她一根手指我直接从楼上跳下去。”

    廖棋的女友被瑞四这样吓得脸白,抱着廖棋的手臂很是害怕:“老公我怕……”

    廖棋见自己的女友害怕成这样哪里还受得住这个脾气,也顾不得自己脖子还疼着:“看看,苏教授,这就是你们这些专家建议带进社会的雪狼,有人道歉是这样道歉的吗,如果不是视频在网络上疯传谁能受能替我受这个委屈,今天这个歉我不接受!这个气我不接受,看谁闹得过谁!”

    “就是得让所有人都知道雪狼生性残暴,蛮不讲理乱打人还要打死人!”

    苏隽鸣听着这样尖锐抨击的声音,眉宇微乎其微的拧着,他看了眼又要往前的瑞四,不温不热道:“瑞四。”

    瑞四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又碍于苏隽鸣不敢再往前后,气愤伤心的背过身。

    廖棋看到这个情况冷笑出声:“苏教授,这些狼能听您的,但他们不一定听得懂人话啊。”

    “廖先生,如果有录音可以证明我的狼所说的是实话呢?”苏隽鸣看着廖棋。

    廖棋表情顿时僵住,他愣了两秒:“什么?”

    苏隽鸣从口袋里拿出瑞四装着定位仪的手表,神色不变,语气淡淡道:“他叫瑞四,是冬灼狼圈里排行老四的雪狼,身上都佩戴着最先进的电子定位仪,具备录像录音定位等多种功能,录像出于尊重女性可以不看并删除,但是从录音我们应该可以听得出当时的情况。”

    廖棋女友的表情略有些心虚了,她眨了眨眼,看向廖棋,委屈道:“女厕所怎么能录像录音啊,这不是侵犯人家隐私吗,老公你得保护我。”

    廖棋正准备说话,苏隽鸣径直打断。

    “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网络暴力吗?”

    他慢条斯理的抚着定位仪的表面,眼神落在这两人身上:“发表具有伤害性、侮辱性和煽动性的言语、文字、图片、视频的行为即为网路暴力。”

    廖棋顿时哑然:“……什、什么网络暴力,谁网络暴力了!”

    “瑞四打人是他必须承认的错,但如果起因是子虚乌有的污蔑,你们二位这样的行为就另当别论了。”苏隽鸣目光平静,他看着这两人表情有了略微的变化,继续说道:“道歉跟礼我们带到了,网络上所有言论以及录音我会交由律师。”

    “你这是想用势力威胁我们?!”廖棋拔高音量。

    苏隽鸣温柔笑了一声,他抬眸看向廖棋,眸底没有一丝暖意:“不用势力,我们实事求是。”

    第149章 奶狼149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傍晚。

    瑞四小心翼翼的跟在前边的男人身后, 大约是察觉到他心情似乎不太好,脸色也不好看,怯怯的喊了声:“小隽鸣。”

    咕噜~

    苏隽鸣停下脚步。

    瑞四这次学聪明了, 见苏隽鸣停下来他也立刻停下来, 免得把这男人撞飞了,试探的走到他身旁, 悄咪咪又问了句:“我觉得我有点肚子饿。”

    苏隽鸣强忍着腰疼, 看向瑞四,对上他小心翼翼的眼神略有些无奈:“想吃什么?”

    “想吃肉。”瑞四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下:“想吃一只小肥羊。”

    苏隽鸣:“……”

    “太多了吗?”瑞四感觉苏隽鸣的表情有些微妙,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那我吃半只可以吗?”

    夜幕彻底降临,入了夜凉风习习。

    此时酒店餐厅某间包房里,餐桌上满满的肉类, 看得人脑壳疼, 但某只狼却兴奋得开始手抓起来就吃。

    最后还是在苏隽鸣的眼神下默默拿起了不会用的筷子, 戳了又戳,肉掉了又掉。

    “哎, 筷子太难用了。”瑞四纠结的一整只手握住筷子, 怎么学都学不会, 最后放弃的直接把筷子戳进肉里拿起来吃。

    “你哥哥他们没有来接你吗?”苏隽鸣也没有再阻止瑞四这么用筷子,都饿成这样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他问道:“我记得瑞一他结婚了。”

    “唔对啊, 我就是来帮我大哥带孩子的。”瑞四大口吃着肉,把这一张嘴吃得鼓鼓的, 就跟只仓鼠似的, 眼睛浑圆, 透着几分不谙世事的纯真。

    苏隽鸣看着瑞四, 这只狼的年龄可比他大,最小的瑞七年龄跟他差不多大,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瑞四也已经四十五岁,但是家伙的外表看起来就跟个二十岁的青年似的。

    尤其是这双眼睛,圆圆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实在让人难以想象那个视频里打人的是瑞四,这得多生气才能下手那么狠。

    但也只能说这群狼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包括他家那个。

    “你大哥怎么没来接你?”苏隽鸣由他吃着,拿起手机给冬灼发了条信息,大概说明他得延迟几天回去,有点急事需要处理。

    “他不知道我来了。”瑞四把面前这只小乳猪给吃干净,将餐桌的旋转盘转了一圈,开始炫另一只烤羊:“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呢。”

    苏隽鸣无奈笑了:“你知道瑞一在哪里吗?”

    “在哪?”瑞四撕了条羊腿,好奇问。

    “在玉城。”

    “那我不在玉城吗?”瑞四边吃边问,表情餍足惬意,完全享受着美食,全然不知道自己如果再傻点就会被人拐卖。

    苏隽鸣笑出声,他往后靠在椅背上,试图缓解着腰疼,也觉得有些疲惫,摘下眼镜抽了张纸巾擦拭着镜片,垂眸道:“你现在是在海市,不在玉城。”

    “那我走错路了?”瑞四停下咀嚼的动作,回想着自己是怎么来的:“但这条路是瑞七跟我说的啊。”

    “你怎么来的?”

    “我走路来的呀。”

    苏隽鸣:“……”他看了眼瑞四,对上这只狼眸中透出的清澈愚蠢,有种被这种懵懂的可爱戳中,又笑了,无奈摇头戴上眼镜:“瑞七都没有离开过保护区他怎么知道路,他说了你就信了?”

    瑞四犹豫了半秒,试探问:“我不能信吗?”

    苏隽鸣拿起手边的红酒抿了口,唇角微扬,眸底尽是笑意:“下次再认真想想。”

    看来以后还是得要让保护区那边再考虑到雪狼的常识储备问题,不能说让出来就出来了,还是得要学习过后再出来,毕竟不是所有雪狼都能像冬灼一样在很短的时间里学了就会。

    如果像瑞四这样的出来晃悠,一骗一个准。

    “哦……”瑞四也有点没弄明白,低头继续吃起肉,看起来像是昨天的委屈已经被美食给安慰了。

    苏隽鸣见瑞四身上略有些脏的衣服:“今晚在酒店休息,这两天先跟着我,事情处理好后我带你回玉城去找你大哥。”

    “要不我还是不去找我大哥了吧?”瑞四像是想到什么,他吃着肉抬起头看着苏隽鸣含糊道:“我想去找我大佬。”

    “你大佬?”苏隽鸣迟疑两秒:“找冬灼?”

    “嗯呐!”瑞四点头,眼睛透亮:“我听说你们有宝宝啦!我想去看看!”

    苏隽鸣杯中这口红酒仰头饮尽,喝完后将高脚杯放回桌上,眸底被微醺染上温柔:“嗯,我们有宝宝了,一岁了。”他说着看向瑞四:“你想雪瑞吗?”

    据他了解的,当时陆应淮还在保护区的时候这群狼应该知道小雪瑞的存在。

    瑞四认真点头:“挺想我爸的,他还好吗?”

    苏隽鸣没忍住笑出声,此时的心情好像把今天的烦躁稍微驱赶走些许,他笑着:“这辈分真的是乱套了。”

    原本该喊老公的现在喊爸爸。

    现在是小孩模样的却被喊作爸爸。

    该是爷爷辈分的却总被孙子气哭。

    瑞四不知道苏隽鸣在笑什么,他只知道这肉挺好吃的,顿顿能吃饱跟顿顿吃美味大饱他好像弄清楚了,于是看向苏隽鸣:“小隽鸣,要不我去给你带孩子吧。”

    “嗯?”

    苏隽鸣对上瑞四满嘴是油吃鼓着脸认真的模样,他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点头笑道:“好。”

    晚餐过后,他把瑞四带去楼上酒店房间休息,让人送了两套干净衣服过来,然后教他房间里一些基本的设备,跟怎么使用,好在瑞四也不是完全不会,约莫半个小时也都会捣鼓了。

    也告诉他如果有什么不懂的打电话给他,把电话号码写在便利贴上。

    说完后他坐电梯去自己房间。

    电梯楼层数定格在32,‘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他正准备走出去,却在抬眸的瞬间看清了电梯外的人,目光撞入了那双晶蓝色的双眸中。

    分开两天,不想念是不可能。

    想念温度,想念拥抱,想念一切。

    此时电梯门外,身穿着黑衬衫的冬灼正站在此处,显然是等待许久,他慵懒的插着口袋,凝视着电梯里面容微醺的苏隽鸣,漫不经心问:“喝酒了?”

    这一声‘询问’,仿佛给人一种感觉他们没有分开过。

    就像是出门时说的‘再见’,回家时说的那句‘我回来了’那般,语气如常,却是只有亲密爱人间才有的亲昵语气。

    苏隽鸣走出电梯门,站在冬灼跟前,仰头望着他,笑着回应:“嗯,喝了一点点。”

    说着比划了指间的‘一点点’,随即低头笑出声。

    “谁说你现在能喝酒了?”冬灼伸手握住这只比划的手,另一只手顺势揽上苏隽鸣的腰身,将这张微醺的脸映入眸底,他是见过这男人喝醉的样子的:“嗯?为什么喝酒。”

    鼻间掠过雪狼的气味,眸底沉了沉,这是见谁了?

    “我不高兴。”苏隽鸣往前靠在冬灼身上,本就觉得疲惫,这下有了依赖他就不用再硬撑着,将下巴枕在这只狼肩上,脸颊轻蹭,在他耳畔闷声道:“乖乖,有人欺负我。”

    酒精微醺的作用下,这一声拉长的尾音,别提多委屈,跟撒娇比过之而不及。

    冬灼听不得苏隽鸣这样的语气,基本上十有八九他都会把持不住,但他来也不是为了做这样的事,只是不放心苏隽鸣来找他。

    “谁敢欺负你,房间号?”

    “你不知道?”苏隽鸣被半抱着,或许是酒力不胜的酒精作用上来了,走路都有些不稳,半个身靠着冬灼,半眯双眸笑着看向他:“竟然查不到我在哪间房间?你不爱我。”

    这一声含笑的揶揄显然是打趣,听起来却像足了撒娇。

    冬灼见苏隽鸣路都走不稳了,干脆弯下腰将人打横抱起。

    苏隽鸣惊呼了一声,随后抱上冬灼的脖颈,凑在他耳畔,笑意染着微醺,说了句:“乖乖,真刺激。”

    温热的吐息夹杂着撒娇的呢喃,冬灼喉结滚动,眸色深了几许。

    最后他停在了3210房间前。

    “拿房卡。”冬灼垂眸看着怀中盯着他的苏隽鸣。

    苏隽鸣还没有醉得那么厉害,他看了眼3210的房间号,正是自己的房间号,又笑了,说了句‘好’,然后伸手去摸口袋。

    确实是摸口袋。

    摸着摸着却摸向了冬灼的胸口。

    一边摸着还要一边说‘我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没有了呢,不会丢了吧’。

    怀中男人脸上染着微醺的红晕,在别人身上找房卡表情的认真,时不时不解茫然抬眸看他的神态,都愈发令人招架不住。

    冬灼忍无可忍,将苏隽鸣放下,去拿他口袋里的房卡。

    指间一夹房卡就拿出来了。

    苏隽鸣:“……?”被放下的瞬间,他感觉那只摸进口袋里拿房卡的手带电,整个人脚软要坐到地板上。

    很快他就被面对面抱了起来。

    ‘滴’的一声,房间门被打开。

    还未插入房卡的酒店房间漆黑一片,依稀只剩下门缝涌入的光线。

    在关上门前,光影捕捉到了黑色皮带的影子,还有那截在鞋柜上摇晃的纤细雪白脚踝。以及金属声跌落与呼吸被吞没的声响,清冷且暧昧,砸在心口处惹得一片酥麻。

    “……乖乖,硌得腰疼。”

    “我抱你去床上。”

    酒店房间门缓缓被关上。

    夜色迷离,微醺摇晃,所有都被隔绝在这堵门内。

    …………省略一百万字

    “今天见谁了?”

    冬灼把几乎快睡着的苏隽鸣从浴缸里抱起来,扯过旁边的浴袍给人裹上。

    “….嗯?”苏隽鸣洗完澡后困得不行,敷衍的动了动眼皮,也没睁眼由着他弄:“我见谁了?”

    “你身上有雪狼的味道。”冬灼给他穿好浴袍后托抱着放到洗手台上让他坐好,拿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苏隽鸣被吹风机的热风扫过眼皮觉得有些难受,偏了偏头,睁开眼看了冬灼一眼。

    “吹到我眼睛了。”

    冬灼听着这声闷闷的不满意,眼神虽然有些愠怒,但就跟撒娇一样。

    他唇角微陷,用手挡住眼皮不让热风吹到他:“这样呢?”

    “嗯,没吹到了。”苏隽鸣觉得好困又合上眼:“我想睡觉。”

    “先告诉我你今天跟哪只雪狼在一起,身上不是司机的味道。”冬灼挡着眼皮的手掌心被睫毛拨了拨,垂下眸凝视着苏隽鸣,摸着差不多快干的发丝,再给他吹吹。

    “瑞四。”苏隽鸣低下头,昏昏欲睡,由着他吹头发。

    “瑞四?”冬灼皱着眉,有些困惑:“他来海市做什么?”

    感觉头发吹干了便关掉吹风机。

    “他走错路了,本来想去玉城找瑞一的。”苏隽鸣听见吹风机关掉,懒懒的睁开眼看向冬灼:“我真的困了。”

    冬灼听出语气里有点抱怨他烦,把吹风机挂回墙上,有点气又心疼,毕竟也知道在外面出差不是什么轻松的事,便把苏隽鸣从洗手台上掐腰面对面抱了起来。

    “你睡吧,我抱你回床上。”

    他压下所有见面时想说的话。

    人有时是自私的,狼又何尝不是。

    不想要苏隽鸣总是离开他,不想他把太多精力放在事业上,但是因为很爱所以他要尊重苏隽鸣所选择的,所以这个口他不能开,就算再怎么想也不能由他亲自开口。

    苏隽鸣感觉腰身陷入柔软的大床,在抱着他的这只手准备松开他连忙抬手抱住。

    其实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他还是睁开了眼,对上冬灼注视着他的眼神,把这只狼往自己身上抱。

    冬灼被勾住脖颈,整个身体差点直接压在苏隽鸣身上,他眼疾手快将单臂撑在苏隽鸣身侧,这才避免了意外,无奈道:“你以为我很轻吗,等下要压到你太沉了你又得骂我。”

    “我想你抱我。”

    “嗯?”

    “两天没见了,我想你抱着我睡。”苏隽鸣顺势抱上冬灼的手臂,侧身缩在他臂弯里处,也借着这个姿势缓解着腰部的酸胀,说着说着困意都快没了。

    冬灼听到这话笑出声,低下头:“怎么,你还知道两天没见我很想我,信息发来说晚两天回家的时候就不想我了?”

    “一直都很想。”苏隽鸣搂上这结实的腰身,抬起头,下巴抵在硬邦邦的胸口,对上冬灼看过来的眼神,眉梢微垂,叹息了一声:“但我太忙了。”

    “你还知道你自己很忙。”冬灼察觉苏隽鸣神情不太对,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开心:“所以今天发生什么了,谁欺负你了?”

    他心想,怎么可能有人敢欺负苏隽鸣。

    换句话说,这男人不大可能有人敢欺负,除非是不长眼的跟缺心眼的。

    “还真有人欺负我,他看不起我,所以我要处理完这件事再回去。”

    冬灼脸色明显有了变化,阴沉些许,极其护短宠妻的不满情绪涌上心头:“他凭什么看不起你?这个人是谁?”

    苏隽鸣把脑袋枕回臂弯里,脸颊蹭了蹭手臂,不温不热轻笑一声:

    “一个老头。”

    第150章 奶狼150

    一夜之间, #雪狼打人事件#在网络上的舆论因一个道歉视频,一个音频,音频还附上一张录音鉴定证明, 以及一封律师函出现新的局面, 同时出现在一个叫【请我吃鸡腿】的新社交账号里。

    道歉视频的主角正是打人视频里头的雪狼,也就是瑞四。

    在视频中, 瑞四身板挺直, 双手放在身前表情认真诚恳,看着镜头正前方,对被打的廖棋作出道歉。也针对自己的冲动作出深刻反省,并愿意接受批评与赔偿。

    这个道歉视频大概是三分钟,在这个视频在网络上流传出后,紧接着是一段音频, 音频名称是一串时间, 时间正跟网络上昨天疯传的打人视频时间前后对上, 发生时间正是打人视频前。

    在音频里,能够清楚的听到一道女声与男声的对话。

    【啊!死变态, 你进来女厕所做什么, 撞到我了!】

    隐约能够听见肢体相撞的声音。

    【……对,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是女厕所。】

    这里可以清楚听见男声说话的语气有点社恐的意思,对不起都说得不利索。

    【你不会是想要对我做什么吧!真的是变态啊!】

    【……】

    音频里有沉默几秒的时间, 也是在这个时间里就听到女生外扩拨通电话,并且带上哭腔说道:“老公, 有个死变态进女厕所想要欺负我, 你快过来救我啊。”

    到这里, 就是音频的全部内容。

    而这段音频截至某新科技电子定位仪中, 录音鉴定经过专业鉴定机构证明没有任何剪辑过的痕迹。

    如果是这样的话昨日网络上沸沸扬扬的各种讨论就变了味,尤其是动不动就上升到人狼种族对峙这种极端分子,昨天义愤填膺长篇大论今天是一个标点符号都说不出。

    因为音频下边的这封律师函不仅要告廖棋跟他的女友以网络暴力的形式公然侮辱他人并捏造事实诽谤他人,也将很多煽动性侮辱性话语的账号列了出来。

    满满当当的两页纸,阐明诽谤侮辱网络暴力的事态,提出需要这些人公开道歉的主张,并对随意上升事件试图破坏人类与雪狼交好关系的进行公开道歉。最后自然是告知不这么做的后果,将面临刑事处罚。

    与此同时,国家宣传部官媒以及新人类雪狼发展部官媒也都转发了这几条。

    就连海市的警局也转发了这几条,先是提醒群众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找警察,不要冲动打人,以及点赞表扬遇到网络暴力时该如何正确解决。

    海市新人类雪狼发展局分部——

    “小苏同志,这就解决了?”

    李局刚开完会,想到昨天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今早就收到警局跟发展局总部的通知说事情已经解决,他在离开会议室前喊住苏隽鸣,又询问了一遍想要确认一下。

    苏隽鸣合上笔记本,正想说结束了今天的宣传会终于能去约会,没想到被李局喊住,而喊住他就为了问昨天的事。

    他对上李局的询问,点头:“嗯,解决了。”

    李局神情有几分微妙,他意味深长的‘嗯’了声,最后抬手拍了拍苏隽鸣的肩膀:“做事效率挺快,这事我会跟局长说说的,维护了我们局的公信力你功不可没。”

    苏隽鸣保持着微笑:“感谢李局的抬爱。”

    “有准备考发展局的打算吗?”李局问。

    苏隽鸣笑而不语。

    李局见况正想再问两句,旁边的助理便小声催促道:“李局,咱们还有下一个会呢,可不能迟到了。”

    “好,我知道了。”李局应过后又问了句:“小苏同志不用跟我们去开会吗?”

    苏隽鸣微笑摇头:“我不在编。”

    李局:“……”怎么能有人把不在编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兴高采烈的?

    苏隽鸣看着李局走了后,拿出手机跟冬灼发消息说会议结束可以过来接他了。

    发完消息他往楼下走。

    此时上下楼的科员有几个人,大家的脚步声的动静节奏也都差不多。

    他却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站在最后一阶台阶时停住脚,回头看了一眼,但只有跟他擦肩而过不太熟悉的科员,而手里正拿着他的保温杯。

    “怎么了苏教授?是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吗?”

    苏隽鸣看着这位年轻的科员礼貌这么问,一时之间有种说不出的微妙,他莞尔道:“对,我保温杯忘拿了。”

    说着准备伸手去拿。

    对方却没有直接给他。

    “我一直都很想找机会向苏教授请教的,就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年轻科员将保温杯递给苏隽鸣,说话彬彬有礼:“不知道苏教授今晚有没有时间呢?”

    苏隽鸣接过保温杯,手机也在这时候震动起来,点了接听,而后看向这位年轻科员,神色从容:“不好意思,我孩子今年一岁,有点粘人,晚上得回去陪他。”

    年轻科员表情僵了两秒,怔忪须臾又笑:“原来苏教授来这边工作把孩子也带在身边,这样的话那还是陪孩子重要一些,下次有机会再向您请教。”

    “这是我的书打折卡。”苏隽鸣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年轻科员,认真道:“或许看书能比请教更有收获,送给你。”

    此时心里已经想好了几百套说辞不想晚上还要社交。

    这已经是他送出去的第两百张卡了。

    说完礼貌点了点头,便拿着保温杯转身离开。

    全然不知身后的年轻科员面容僵硬拿着这张购买图书的打折卡。

    走远了几步,苏隽鸣才拿起手机,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就是大概跟你这么汇报一下,我真的只是在工作。”

    分局门外,一辆黑色轿车停了许久。

    “只是在工作?”

    苏隽鸣走出去时看到这辆熟悉的车时有些意外,于此同时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有些近,然后就看见车窗缓缓降下,棱角分明的轮廓映入眼帘,他对上冬灼侧眸的目光,将通话挂断,笑道:

    “你早就在这里了?”

    “我不在这里等你是准备要去给人请教吗?”冬灼听着手机那头被挂断的声音,偏了偏头,点着副驾驶的位置,语气淡淡道:“上车。”

    苏隽鸣听出冬灼语气里有些不悦,他似笑非笑着,绕到副驾驶座上车,还没系上安全带身体便被结实的手臂环住,摸上他右手这侧的安全带,要帮他系安全带。

    近在咫尺的距离不过是唇息间。

    他目光落在冬灼黑衬衫领口微敞的位置,宽肩厚度与若隐若现的胸肌拉扯出浓重的荷尔蒙,还有脖颈处的青筋,不是看了馋,而是下意识的腰疼。

    也下意识的往窗边靠了靠。

    或许是因为这个动作,惹来冬灼的眼神。

    “躲我做什么?”冬灼将目光轻扫过苏隽鸣的唇,见他的身体往车窗靠,在系安全带的时候顺势将他往前一拉,低头吻了他一下,而后贴着他唇角问:“我没对你生气吧?”

    “没。”苏隽鸣如实说道,视线看向前边车窗外不远处那颗树。

    冬灼见他耳朵红了,笑出声,手撑在副驾驶座车窗:“乖乖,我可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苏隽鸣不自然的咳了声,有些难以启齿那般:“就是……今晚能不能……”

    “想要?”冬灼笑问。

    苏隽鸣看了他一眼:“不想要,腰疼。”

    冬灼笑着将手收起放回方向盘上,发动车辆:“知道了我的错。”说着将车开回酒店,与此同时又故作不经意的问:“刚才电话那个人是谁?”

    “见过,不太认识。”

    “在哪见过?”

    “开会的时候。”

    “你记性还挺好,开会见过的都还能记得。”

    “还说没生气?”苏隽鸣侧眸看向开车的冬灼,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我不都打电话给你听了吗,当面拒绝了。”

    “但你没说直接,你应该说少把心思放在人家的老公身上,找不到对象就去相亲,怎么还能带给人送一张打折卡的。”冬灼将车驶入酒店停车场。

    苏隽鸣听这家伙把怨气撒在了打折卡上,其实他又怎么不想说直接拒绝。

    但现在他在局里的位置本来就比较微妙,他是特殊的编外人员,而且还是发展局成立初期最早进去的,到了现在发展局的人员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盯着他的人就越多。

    就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长时间的谨言慎行已经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每一次跟着发展局的人出去都会让他觉得浑身难受,他习惯了自己带头做研究的自由,这样的拘谨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种约束。

    或许也该想着怎么调整和取舍。

    他又何尝不明白为什么发展局会让他立在这个位置,不外乎就是想让他当一个媒介来平衡发展局跟雪狼的关系。包括这次李局新官上任给他的下马威,也多亏有定位仪不是难解决的事,但也很糟心。

    长时间暴露在公共视野里让他感觉生活有些失去了私密感。

    车缓缓停入停车位,还未熄火。

    “乖乖,你说现在发展局已经能够很好的管理雪狼,我是不是也可以放手了?”苏隽鸣靠在椅背上,他若有所思往后仰着脑袋。

    “嗯,你也该回归我的怀抱了。”冬灼身体前倾,给苏隽鸣解开安全带。

    苏隽鸣伸手抱住了他。

    冬灼没有动,任由他抱着。

    “好。”

    这一声‘好’让冬灼停滞须臾,他迟疑两秒,扶上苏隽鸣的肩膀:“好?”

    苏隽鸣放开冬灼,迎面对上他的目光,认真点头:“我回家吧,不总是离开你们了。”

    每一次的离开跟回家都能让小宴礼哭半天,或许他也该放下一些,在现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时,可以安稳的待在最需要陪伴的家人身边。

    他也不是要所谓的大成就,只是想要将放不下的雪狼好好带着,而现在已经是可以放由他们好好生活的时候。

    “真的?”冬灼听到这话唇角微扬,又不想太明显。

    自己是恨不得把这男人挂在自己身上,走到哪里带到哪里,现在能够回归他的怀抱他还能不开心吗?

    “真的。”苏隽鸣见冬灼已经准备想笑,伸手戳着他的嘴角:“想笑就笑吧,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

    “儿子会很高兴的。”

    “你不高兴?”苏隽鸣笑。

    冬灼忍不住的抱上苏隽鸣,知道他这么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将最忙碌的这份工作卸下,将重心转移向家庭,将重心转移回他:“我最高兴。”

    因为尊重对方,他等这一天等可久了。

    “而且我想把瑞四带回家。”苏隽鸣说道。

    冬灼挑眉,放开苏隽鸣看着他:“带他回家做什么?”

    苏隽鸣咳了声:“瑞四说想给我们带小宴礼。”

    这话说完,四目相对,不约而同笑了。

    此时酒店里,瑞四正在收拾着自己的小破包,准备去大别墅里照顾大佬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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