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假千金回家种田了 > 第157章 前世
    顾亭远接到同僚相邀,去他家别院品茶鉴画。


    因还算谈得来,顾亭远欣然赴约。


    初时一切如常,直到他吃完一盏茶,忽觉脑袋发晕,整个人直往下坠。


    视野旋转,所视之物皆横过来,顾亭远后知后觉,他喝的茶水加了料!


    视野尽头出现一双绣花鞋,踩着草尖,缓缓朝他走过来。不好,顾亭远暗道。


    但已经迟了,他的意识陷入沉寂。


    再醒过来,他已经换了个地方。不在明朗的花园中了,而是身处一间厢房里。


    他尚未完全清醒,便听到耳边传来幽幽的啜泣声。一瞬间,如遭雷击,浑身僵住!


    “顾兄,你,你也太荒唐!”一个气愤无比的指责声传来。


    顾亭远缓缓转动视线,看向床前。他那同僚站在床边,睁大眼睛看着他。旁边,站着一向与他不睦的冯文炳。


    冯文炳摇着扇子,神情嘲笑又幸灾乐祸,咋舌道:“还以为顾兄是多么风清朗月的人物,原也如此卑鄙下流。”


    “你怎能趁我离席,便欺我族妹?”同僚指着他,手颤抖着,一脸的痛心和失望。


    顾亭远看看两人,又看看自己。他身上的外衫已经不见了,此刻只着中衣。


    他慢慢坐起身,看向床的另一侧。只见一个年轻的姑娘蜷缩在床角,衣衫不整,低头垂泪,似是受到了欺凌。


    这一瞬间,顾亭远明白了。愤怒如野火燎原,在他心底迅速烧成一片火海。


    他骤然转头,看向同僚:“你陷害我!”


    “顾兄,此人言否?!”那位同僚听了,顿时一副愤怒模样,指着他道:“你说我陷害你,但是谁趁我离席,拐了我族妹至此,又是谁做下禽兽之事?难道这些,还能是我逼你不成?”


    顾亭远此刻脑袋还有些昏沉,他微微闭眼,回想失去意识前的情景。


    “我什么都没做。”他重新睁眼,就要下床。


    然而,身后传来一股力道。


    那衣衫不整的姑娘揪住了他的衣裳,低头垂泪:“你,你要对我负责。”


    负责?别说他什么都没做,不可能负责。就算真的着了道儿……


    顾亭远眼底一深,微微用力,拽回自己的衣角,下床。


    “顾兄,你此是何意?”同僚一脸怒容,拦在他身前,“你欺负了我族妹,就想一走了之不成?”


    顾亭远看他一眼,又看了看冯文炳,脸上冷然:“你们要如何?”


    他怀疑此事不仅是同僚,还有冯文炳的手笔——他与这同僚一向没什么争端,何以会设下此局,陷害于他?况且,怎么会这么巧,恰被冯文炳撞见?


    “给我族妹一个交代!”同僚道,“写纳妾文书,妥善安置她!”


    纳妾?顾亭远心头大怒,他与宝音近来关系脆弱,本来宝音便嫌弃他当了官,给她带来拘束,还“招蜂引蝶”“不老实”。


    若是纳了妾,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不可能!”他直言拒绝。


    这时,冯文炳开口了:“我知道,顾兄惧内。若是纳一房年轻貌美的妾室回家,家中母老虎定然不干——”


    “慎言!”顾亭远喝斥。


    冯文炳挑挑眉,转口道:“不若我给顾兄出个主意。养做外宅,如何?”


    同僚一听,也赞同道:“这个办法好,不辱没我族妹。”


    被提及的姑娘,一言不发,只是缩在床上,低头垂泪。


    冷笑一声,顾亭远道:“不可能!”


    “顾亭远,我给你脸,你可别不要脸!”那同僚脸色一变,“你欺辱了我族妹,还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告诉你,你别想


    !”


    顾亭远今日若不给出个交代,他别想走出这个门!


    一身中衣,连外衫都被扒了的顾亭远,脸上涌出受辱之色。


    “来人,备笔墨!”见状,同僚扬声道。


    很快,下人捧着笔墨进来。


    墨已经研好了。


    “顾大人,请吧!”同僚一指桌边,斜眼看过来。对上顾亭远的神色,他一愣,气势弱了三分,视线不自然避开。


    顾亭远收回视线,看向冯文炳。只见冯文炳正摇扇浅笑,显见是春风得意,好不快活。


    “如果我不写呢?”他道。


    同僚道:“大家都为皇上办差,念在同僚之谊,倘若顾兄好好安置我族妹,我自奉上大笔嫁妆。若顾兄翻脸不认人,在下也只好叫来顾夫人,让她来评评理了。”


    叫宝音来?只想一想,顾亭远就有了杀人的心!


    “好,我写!”他从牙缝里挤出来,脚步沉重地走向书桌。


    同僚看向冯文炳,冯文炳对他点点头。看着一脸受辱模样的顾亭远,手里的扇子摇得愈发悠然闲情了。


    顾亭远写下纳妾文书,并按照同僚的要求,补充了前因后果。


    这份文书就是他的把柄,谁拿着这份文书,就是扼住了他的喉咙。


    “衣服还我。”写完,他扔了笔,冷冷道。


    同僚叫下人把衣物还他。


    冯文炳笑道:“顾兄好生无情。刚还跟人温存,这时连看都不看人一眼。”


    同僚立刻道:“顾兄,你刚才还说好好待我族妹!”


    顾亭远看也不看两人一眼,大步离去。


    等他走了,同僚将文书双手递给冯文炳,苦笑道:“冯兄,这下我可把姓顾的得罪狠了。”


    冯文炳接过文书,挑眉欣赏两遍,然后折起收好,抬眼道:“放心,答应你的事,忘不了。”


    两人闲谈几句,冯文炳便告辞了。


    只是,他还没出门,就见下人匆匆跑来,喊道:“不好了!”


    “什么事?”冯文炳皱眉。


    下人先对他行了一礼:“冯大人。”然后看向他旁边的主家,惊慌道:“顾大人在门口自裁了!”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不敢置信,忙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那下人才说起来。


    顾亭远走出大门,在街上站立很久。


    周边人来人往,但他一动也不动。神情是心灰意冷,叫人好不奇怪。


    来来往往的人都不由得看他,只见他忽然举起手,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出现在他手中,他用力朝胸口刺下,嘶声喊道:“苍天不公!”


    见他要寻短见,行人大惊,忙制止:“不可!”


    “小伙子,不要想不开!”


    离他近的,直接撞过去,夺过他手里的匕首。


    但匕首还是刺破了他的胸口,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衣襟,众人见他脸色惨白,以为他受了很重的伤,忙问道:“小伙子,你怎么样?”


    “送医馆!快,送医馆!”


    顾亭远如同失了魂魄一样,手里匕首“叮当”落下,他口中喃喃:“逼良为娼!逼良为娼!”


    众人听得此言,都很惊异。这是什么话?


    他年纪轻轻,怎么就被人逼良为娼了?况且,他还是个男子呀!


    就听他口中继续低喃:“我堂堂探花郎,翰林院编修,皇上信重的臣子,竟……”


    “什么?!”


    “还是个官儿?!”


    众人听得惊异不已,既是如此,怎的就“逼良为娼”了?


    因此问道:“这位……这位大人,是谁


    逼得你如此,不得不自寻短见?”


    莫非是官场上的黑暗?撞见这种事,众人不禁兴奋起来。


    但顾亭远一个字都不说,只摇头道:“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好似受到莫大委屈,心灰意冷。


    热心的路人架着他,把他送到医馆。


    留下的人,看看地上迸溅的血迹,又看看他之前站立的门前,有识字的便道:“江宅。”


    “这位江大人,是什么来头?”


    “堂堂探花郎都被逼得自寻短见,令人唏嘘。”


    冯文炳二人出府时,正瞧见路人对着府门指指点点,顿时脸色不好看。


    “他怎能如此?!”冯文炳咬牙切齿,扇子都合起来了,没心思再摆弄。


    那位同僚则有些慌:“他不会有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冯文炳扭头喝斥道,“那厮奸猾,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寻短见,他没有事,咱们就要有事了!”


    若是处理不好,便是逼死官员,影响甚差!


    “那怎么办?”同僚慌道。


    冯文炳脸色难看:“我怎么知道?”


    谁能想到他忽然来这一招?叫人措手不及,想不出应对的法子!


    若说他强迫民女不成,被逮住后先下手为强,又不很可信!气人,气煞人也!


    冯文炳气得,抬脚就走,只留下那位同僚,一脸慌张和不安。


    顾亭远被送到了医馆。


    因他在街上伫立良久,被行人注视,寻短见时被阻拦及时,胸膛虽然被刺破,但伤势不重。


    “寻短见?为何?”医馆的老大夫好奇问道。


    热心的路人就解释道:“咱们也不知晓。只知道他乃上一届的科举探花郎,不知怎的,从江宅出来后,就开始寻短见,口中喊着‘苍天不公’。”


    年纪轻轻的,遇上什么事,竟这般想不开?老大夫给他包扎完,说道:“你若是被欺负了,先去告一告。告不赢,再寻短见不迟。哪有告都不告,就自裁了的?”


    好事的路人也劝道:“你不是官儿吗?你告给皇上,让皇上评理。天下这么大,再大的官儿,也大不过皇上。你若是冤枉的,皇上就能给你平冤了。”


    顾亭远的脸色终于缓过来几分,挣扎着下地,拜谢几位路人:“多谢诸位救我性命。”


    “客气什么,咱们都看不惯仗势欺人之辈。”路人纷纷摆手。


    热心肠的路人把他送回了家。


    回到家中,陈宝音得知他居然受伤了,吓了一跳。


    好生谢过救命恩人,以及好心的路人。


    “你伤怎么样?痛不痛?”送走恩人们,陈宝音忙关切地走到床边,脸上满是惊慌之色,“你不是去赴同僚的约,去喝茶鉴画吗?怎么弄成这样?”


    顾亭远望着她,说道:“他们算计我。”


    把自己被迷晕,醒来后如何,被逼着写了纳妾文书的事,告知给妻子。


    “我没脸回来见你——”


    话没说完,脸上骤然一痛,陈宝音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回荡在房间里。


    陈宝音脸上涨红,指着他道:“你,你为这事,捅自己一刀?”


    顾亭远捂着脸,低头不说话。


    “我是那种冤枉你的人吗?”陈宝音看着他,不由得倒退两步,又气,又伤心,眼泪泉涌似的,“你既是清白的,我岂会不信你?岂会信不相干的人,跟你为敌的人?我是蠢的,是笨的,是跟你有仇,才帮别人害你?”


    她太伤心了。


    顾亭远宁可捅自己一刀,也不先回家跟她商量。她在他眼里,是什么样儿?


    “我知道,我出身不好。”她亦心灰意冷地道,“你瞧不起


    我没读过书,你当了官,我也不能帮你什么。可你,你这样看我……”


    她心里难过不已,眼泪流得凶,哽咽道:“我配不上你,你休了我罢!”


    他都这样看她了,宁可给自己一刀,可见她在他心里是什么蠢样!陈宝音跟他过不下去了,她才不跟一个瞧不起她的男人过日子!


    顾亭远几次要开口,都没能找到机会。终于等她说完,他才道:“我不敢赌。”


    “赌?什么?”陈宝音抬起眼,讥讽道:“赌我蠢还是不蠢?”


    顾亭远挣扎着下床,去拉她的手。


    没拉到,他握了握空空的手心,慢慢坐在床沿,说道:“我没有嫌弃你,也不曾瞧不起你,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陈宝音冷笑一声。


    “你嫁给我,乃情非得已。这些年来,我没给你过几天好日子,不是让你生气,就是让你拘束。”他脸色发白,“今天出了此事,我担心你生气,带着安儿走。”


    他抬头看着她,神色祈求:“别走,别离开我。”


    陈宝音呆呆地站在床前,嘴巴微张。


    他担心她生气?才不敢赌?不是嫌弃她,认为跟她说不清楚,才索性给自己一刀?


    “你,你再娶不就好了?”她低下头,咬咬唇,“再娶一个,还能给你生女儿。”


    他一直想要个女儿,但陈宝音不想生了。


    太疼了,她一点儿也不想再生一个。幸好她头胎生的是个儿子,没给他断了香火,可以理直气壮地拒绝再生一个。


    顾亭远听了她的话,心里一痛,起身去捉她的手:“我要女儿做什么,我谁也不要!”


    他身上有伤,陈宝音挣了一下,没挣开,就没有死命挣扎,由他抱着了。


    “你少甜言蜜语!你就是嫌弃我!”她咬他肩膀,又落下泪来,“你捅自己干什么,要捅也捅那个姓冯的王八蛋!”


    顾亭远没跟她说,这都是他算计之后的决定。


    他怕她嫌弃他心思深,她本来就觉得追不上他,若知道他擅于算计,怕要跟他离心。


    “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我对天发誓。”他说道,“能够娶到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


    “哼,那是,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没命了!”陈宝音说。


    顾亭远却道:“在你救我性命之前,我已经见过你,对你心生倾慕。”


    “什么?”陈宝音惊讶,推开他。


    顾亭远低头看着她,轻声道:“正因如此,我才常去陈家村,才会遇到落水的孩子,被你救上来。”


    陈宝音惊得睁大眼睛:“你从来没说过!”


    顾亭远看着她惊讶的样子,心中很是后悔。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明明对她一片倾心,为什么她却不知道?这都是他的过错。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他拥着她在床沿坐下,缓缓叙说起来。


    陈宝音才知道,他竟没有说谎,也不是在编瞎话哄她,竟是真的早就对她一见钟情!


    她有些得意,喜得绷不住嘴角,眼泪也不流了:“难怪成亲那天,你笑得跟黄鼠狼似的。”


    顾亭远偏头看她,眼底深情,又有些小心翼翼:“那,你呢?嫁给我之后,可有……喜欢我?”


    陈宝音低着头。


    本来不好意思说。但他都说了,她若是藏着掖着,未免不敞快。


    于是低声道:“嫁给你时,就喜欢你了。”若非喜欢他,哪怕流言蜚语再甚,她也不嫁他的。


    顾亭远闻言,如闻天籁:“当真?”


    “呸!”陈宝音啐他一口,“想骗我说两遍?做梦!”


    顾亭远不在乎,喜得傻了,只知道咧嘴笑。


    “


    你真是……”陈宝音觉得有些没眼看,但很快“扑哧”一笑,挨他近了些,轻轻偎着他臂膀,说道:“姓冯的居然算计你,我跟他没完!”


    她打算找机会捅姓冯的一刀。


    法子都想好了,就说姓冯的非礼她,她是为保清白!


    “多谢娘子。”顾亭远揽住她道,“不过,我先收拾他。若我收拾不了,再请娘子帮我。”


    陈宝音拧他腰窝:“行吧。”


    此事传得很快,拜顾亭远那番“逼良为娼”“苍天不公”的嘶喊,此事很快传遍了京城。


    皇上自然也得到消息,考虑到他身上有伤,特意出宫来看他。


    “究竟怎么回事?”他问。


    这是他很看重的臣子,素来机敏有加,怎么会使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顾亭远如实解释了那日的事,然后道:“我不想跟夫人有纷争。”


    他当然可以安然完好地回家,跟宝音解释。宝音只是脾气烈,并非不讲理的人,会信他的。


    但,两人难免有些不愉快,而顾亭远不想那样。


    皇上听了,若有所思地道:“值吗?”情,竟如此重要?


    “回皇上,于臣而言,值得。”顾亭远恭敬地答。


    皇上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坐了一会儿,就回宫了。


    回宫之前,想到什么,在街上买了些民间的小玩意儿,才回了宫里:“去延春宫。”


    年轻时,他与皇后的感情也很好。


    此事在京城愈演愈烈。


    堂堂探花郎!听闻还是寒门出身!居然被人欺负的当街寻短见?上至八十老人,下至街边孩童,都听闻了此事。


    不论高门大户,还是平头百姓,亦都谈论此事。


    姓江的那位,已经不敢出门了,门口常常被人扔石子、烂菜叶,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他后悔不已,硬着头皮登门冯家。


    “冯兄,该如何是好?”他唉声叹气道。


    冯文炳的表情也不好:“回去等着!”


    他已经被家里骂了一通,很是没脸。这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直接证据指向他,但是明眼人都猜是他——他一向与顾亭远不睦!


    冯家乃官宦之家,出了这事,非常丢脸。把冯文炳教训一顿,而后放出新的流言,试图扭转局面。


    当日之事,乃是顾亭远做戏,原是他强迫同僚之妹不成被捉到把柄,故意使出此招,倒打一耙。


    但效果并不好。仿佛有另一拨人,在搅浑水。


    “混账!”冯文炳到处遭受异样眼光,恼怒不已。


    顾亭远受伤,亲近之人都登门探望,但他才不会替冯文炳掩盖,谁问都说。于是,翰林院最先知道,这事里头怕有冯文炳的手笔。


    冯文炳解释不清,一个头两个大,急得上火。祸不单行,他疏忽大意之下,差事出了些许纰漏。


    恰逢皇上心情不好,一顿大发雷霆,把他贬出翰林院,发配去偏远地方上!


    冯家没捞他。


    他名声臭至此,留在京城也不是好事,不若离京躲几年再回来。


    冯文炳心有不甘,却无他法,不得不离京。


    离京这日,顾亭远特意早早出城,在城外等他。


    “你来做什么。”冯文炳看到他,脸色沉冷。


    顾亭远挑眉:“答谢你。”


    虽然冯文炳差点害了他,但利用这次机会,他与宝音解开心结,如今日子过得蜜里调油,不知多幸福。


    “答谢”他一番,恶心恶心他,不是很好?


    “你少猖狂!”冯文炳当然看出他在恶心自己,脸色沉郁,“等我回来!”


    说完,不等顾亭远说什


    么,唰的遮上车帘。


    马车重新驶动,越行越远。


    顾亭远目送马车远去,心中暗道,你回不来了。


    他不会让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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