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病房里第一次尿在贺晟身上之后,父子俩之间的相爱相杀就此拉开帷幕。
说来也奇怪,虞清晚给儿子换纸尿裤的时候,贺行宴从来不尿。
而每次贺晟上手的时候,十次有八次,他都要尿在贺晟身上。
无数件衬衫毁了,连上千万的手表也报废了不止一块,再好的耐性都被磨没了。
几次下来,贺晟算是发现了,这小子就是故意折腾他的。
贺晟盯着那张几乎是自己翻版的小脸,咬牙切齿道:“你是以为老子不敢打你是吧?”
婴儿床里,贺行宴眨巴着眼睛,表情看起来十分无辜。
恰好这时,虞清晚刚回到卧室里,就看见父子俩之间的战火又燃烧起来,连忙过去柔声劝和:“好啦,儿子不懂事,跟他计较什么。”
贺晟薄唇紧抿:“一会儿让人把他抱下去,今天让他自己睡。”
前几天虞清晚一直是在儿童房里陪贺行宴睡的,留贺晟自己在三楼独守空房。
儿子要哄,贺晟也要哄。
虞清晚觉得自己每天都在端水。
见贺晟一脸幽怨,虞清晚好笑地看着他:“吃醋了?”
看着男人紧绷的俊脸,她就忍不住笑:“自己儿子的醋你也吃。”
她用商量的语气哄着道:“今晚我在楼上睡,我先去洗澡,好不好?”
贺晟紧皱的眉心这才松了松:“嗯。”
相比起来,他比儿子好哄多了。
前几天有贺行宴那小子碍事儿,贺晟什么都没干成,心口总憋着一股怨气。
虞清晚正在浴室的浴缸里泡澡,门就被人打开。
没想到男人会突然袭击,她瞬间慌乱地睁大眼,看着贺晟越走越近,水面也被激起水花。
“我还没洗完呢...”
他言简意赅:“一起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过孩子了,贺晟总觉得她身上比从前多了股奶香味儿,闻得他气血上涌。
手心的触感滑腻,让男人的眼底渐渐红了。
他衡量了下,才哑声开口:“确实大了。”
虞清晚更羞耻难耐:“你别说了....”
看着她绯红的脸颊,贺晟低笑了声,“都有孩子了,还这么害羞?”
有段时间没被他碰过,虞清晚觉得自己又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他的强势。
不知道是不是年岁渐长,在这方面,贺晟也比从前有耐心得多。
不过浅浅几下撩拨,虞清晚的呼吸就已经开始发颤,指尖不由自主地扣紧他的腹肌,在冷白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红痕,呼吸缠绕交融,裹挟着温热的水汽。
浴缸的水面上飘满了玫瑰花瓣,此刻的花瓣像是坠于汹涌的海面上,跟着波浪层层起伏不停,她也犹如置身在波涛里的一叶孤舟。
浴缸虽然大,但容纳下两个人仍然有些困难,动作起来不够方便,贺晟索性把人抱在身上。
她的脸蛋潮红,水蒸气盘旋氤氲在四周,长发被打湿粘在肩膀上,浑身软得使不上一点力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孩子的缘故,虞清晚咬紧唇不敢发出声音来,心里总是害怕被听到。
她越是忍着,贺晟那点恶劣的心思就越作祟。
他掐着她的腰磨了磨,“舒服么?”
“想不想要。”
男人磁性的声线裹在氤氲的水雾里,带着丝丝缕缕的蛊惑。
“想要就说出来。”
她不说话,刚刚还荡漾起波澜的水面就忽而停住了。
虞清晚咬紧唇,眼尾泛起些湿意,支离破碎的声音不受控制地从唇边泻出。
“想..想要.....”
一室旖旎。
-
那天晚上,虞清晚勉强通过这种方式把人哄好了,而贺行宴小朋友折腾自家父亲的大业却只是刚刚开始。
还有一次,贺晟晚上在家办公,年仅三岁的贺行宴小朋友正在旁边的沙发上爬来爬去,玩着手里的变形金刚。
贺晟就起身去拿个文件的功夫,等一回来,就看见茶几上的杯子倒了,水漫金山。
桌上的电脑也废了。
不用看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贺晟铁青着脸,一字一顿:“贺,行,宴。”
而贺行宴却丝毫不畏惧贺晟骇人的语气,大概是断定了贺晟不敢拿他怎么样。
有一次虞清晚因为画展临时出差,贺晟下午又去公司开会,不得不把贺行宴也一块带了过去。
公司里有的女员工早听说了贺行宴喜欢吃甜的,还是个顶级颜控,立马就动了歪心思。
趁着贺晟出去开会的时候,就有一个漂亮女员工混进办公室里,试图用糖和美色跟贺行宴打好关系,殷勤地问:“小公子,想吃这个糖吗?”
而贺行宴小朋友仿佛有天生的鉴婊能力,一眼看出对方目的不纯。
贺行宴轻哼一声,连个正眼都没给:“不吃,你长得太丑了。”
“......”
随着贺行宴年岁渐长,也逐渐显现出了和同龄人的差别,除了比其他男孩更调皮捣蛋,每天像个混世魔王似的上房揭瓦,贺行宴的智商也远超同龄人。
别的小孩子还在苦记阿拉伯数字和字母表时,贺行宴就已经可以游刃有余地做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法,在幼儿园里一骑绝尘。
再加上贺家继承人的身份,贺行宴刚刚开始的人生已经像开了挂一样顺风顺水。
有一年,虞清晚的生日将近,父子俩商量了一下,决定亲手做一个蛋糕当作生日惊喜。
贺晟还请了高级甜点师专门到家里教学,整整一上午时间,无数个废弃蛋糕胚塞满了厨房的垃圾桶。
好不容易到了奶油裱花的阶段,操作难度系数顿时更高了,父子两人同款紧皱眉头,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贺行宴看了一眼自家父亲的成果,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爸,你挤出来花好丑。”
贺晟瞥了眼儿子挤出来的花,同样嘲讽冷嗤回去:“你的好到哪去了?”
“.......”
算了,父子俩谁也没有这个天赋。
贺行宴不服气地道:“我是遗传了你,要是遗传到妈妈的艺术细胞,肯定不愁了。”
“别吵。”
“.......”
晚上,等虞清晚出差回来,就被司机直接送到了燕城港口的私人游艇上。
夜里海风柔和,通向游艇的通道两旁都被摆满了海棠花,灯带如星河般绵延不绝。
走到尽头,只见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站在游艇的甲板上。
父子两人都是一身西装笔挺,相似度极高的俊脸,贺行宴的怀里还抱着一束玫瑰花,打着一枚红色小领结,一副小小绅士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平日里有多捣蛋。
看见虞清晚走过来,贺行宴的小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把手里的玫瑰花束递给虞清晚。
他一本正经地说:“妈妈,生日快乐,你永远是小宴的公主。”
说完,贺行宴有模有样地弯腰行了个礼,展示出藏在身后的双层蛋糕。
“公主殿下,请品尝蛋糕。”
虞清晚被他逗笑了,看着蛋糕上挤得歪歪扭扭的奶油裱花,她又忍不住弯起眉眼。
“这是你和爸爸做的?”
贺行宴把锅甩得很快:“丑的地方是爸爸画的。”
贺晟:“......”
虞清晚弯腰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笑意盈盈道:“谢谢小宴,妈妈很喜欢。”
这时,被儿子抢了风头的贺晟忍不住了,走过去霸道地揽过她的纤腰,漆黑的眸盯着她,不甘落了下风。
“我呢?”
花是他准备的,蛋糕也是他做的多,结果被自家儿子抢先一步借花献佛。
见他又开始跟儿子争风吃醋,虞清晚只好无奈地踮起脚,也一视同仁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女人的嗓音轻柔悦耳:“也谢谢老公。”
贺晟这下才终于满意了。
也恰巧在这时,零点的烟花从海面升起,绚烂的花火在漆黑的夜色中绽放。
虞清晚看着眼前的一切,身旁一大一小,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为她精心策划了一场生日,心口滚烫一片。
身旁,男人垂眸看着她的笑靥,手臂轻搂着她的腰,低沉的嗓音落在她耳畔,藏匿着无尽温柔。
“生日快乐,老婆。”
-
有一阵子,幼儿园布置的作业是锻炼孩子写日记,虞清晚也收到了幼儿园老师发给她的,贺行宴写的日记。
小孩子的笔迹歪歪扭扭,一笔一画却又写得格外认真。
——我的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粑粑说,妈妈以前吃过很多很多苦,所以我和粑粑都要对妈妈很好很好,多好都不够。
妈妈永远都是我们的公主,值得最好的一切。
比如最厉害的粑粑,还有全幼儿园里最,我们都是妈妈的骑士。
而骑士的使命,就是要永远守护好公主殿下。
-
一晃眼,贺行宴小朋友凭借过人的智商轻轻松松跳了级,从小班成功升到中班。
某天,虞清晚发现自己儿子最近变得有点不对劲起来。
幼儿园发的校服是一套得体的小西装,平日贺行宴去上学时,连领带都不好好系,仗着长了张小帅脸就肆无忌惮。
而反观最近,不仅领带每天上学前要系得一丝不苟,头发要打发胶,连出门前吃早饭时还经常让佣人多备一份。
“陈阿姨,能再帮我多装几个蛋挞吗?我想带到学校去。”
“哎,好的小公子。”
晚上,贺晟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虞清晚正在床上看书,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上床顺手把人揽进怀里,语调懒散:“怎么了老婆?”
虞清晚忧心忡忡地开口:“儿子最近好像有心事,早上总是带吃的到学校里,好像是送给哪个女孩子的。”
不仅如此,还开始注意形象了。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不对劲,像是早恋的前兆。
闻言,贺晟轻笑了声。
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泡妞,不愧是他儿子。
见贺晟不急反笑,虞清晚连忙坐直了身体,细眉轻拧起,认真思考着:“我是不是要找个时间跟儿子聊聊....”
早恋虽然很正常,可这才幼儿园,未免也太早了吧。
贺行宴相较于同龄孩子比又太早熟,她才免不了有几分发愁。
贺晟只好先安抚着自家老婆:“明天我去学校看看,别担心。”
第二天刚好就是幼儿园一年一度的运动会,每个孩子都需要有父亲或者母亲陪伴出席,贺晟今年就担起了大任。
幼儿园的操场上支起了几个帐篷,孩子和家长三三两两站在一起,卡通气球飘扬在空中,气氛热闹非凡。
运动会上有项目要求家长和孩子一起参与,于是贺晟今天也穿了身黑色运动服。全黑的颜色利落勾勒出男人挺拔的身形,眉眼深邃俊美,旁边还站着个迷你版。
贺行宴一张小脸也绷着,手插在口袋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副墨镜架在鼻梁上,模样又拽又酷。
父子两人光是站在那,就吸引了周围不少的视线。
贺行宴在幼儿园里早就习惯了被人注视,今天有贺晟在,回头率更是翻倍。
他在心里暗爽不已,拉了拉贺晟衣角,小声开口:“爸爸,你看那边站着的那个女孩子。”
贺晟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对父女站在不远处,小女孩穿着一身粉色运动服,模样的确生得粉雕玉琢,五官精致可人。
定睛一看,小女孩身旁站着的男人身型高大,穿了身白色运动服,侧颜矜冷俊美,看着有几分面熟。
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傅北臣转过头,就看见贺晟站在身后,讶异地抬了抬眉,主动开口打了声招呼。
“贺老板。”
贺晟微微颔首:“傅总。”
“这是你儿子?”
贺晟应了声,反问:“嗯,你女儿?”
“嗯。”
两个男人都不是健谈的性格,还是因为公司间的合作才认识,简单打了下招呼,就各自带着孩子去参加项目了。
前几年傅氏集团因为业务重心的迁移,傅北臣不得不和妻女短暂移居到燕城。
贺晟的确没想到世界居然这么小。
他儿子喜欢的是傅北臣的宝贝闺女。
他挑了下眉,问自家儿子:“幼儿园里那么多小女孩,你怎么就盯上人家闺女了?”
贺行宴思考了下,然后十分认真地回答:“因为傅思漓是整个幼儿园里最好看的。”
他说的是事实,傅思漓是他们幼儿园里公认的“园花”,人见人爱的甜妹一枚,长得像真人版的洋娃娃,周围男生们每天热烈讨论的对象。
不仅如此,幼儿园里的其他女生整天都追着他跑,只有傅思漓对他爱答不理。
激发了他属于“男人”的征服欲。
听完他的话,贺晟轻嗤了声:“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傅北臣有多女儿奴是出了名的,屁大点年纪就想拐走人家闺女。
白日做梦。
贺行宴攥紧了小拳头,信誓旦旦地说:“等到今天我拿到比赛的冠军奖杯,我就去跟傅思漓告白。”
有了这个目标作为激发,贺行宴毫无疑问地拿下了运动会第一名的奖杯。
第二天下午,幼儿园放学时,他带着那个奖杯,还有一个限量版的hellokitty娃娃,在门口拦住了傅思漓。
小女孩穿着幼儿园统一发的制服裙,头发被扎成了精致的公主头,娇娇软软的漂亮,靠近了好像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甜气息,像刚出炉的草莓蛋糕,甜腻得让人心都快化了。
人生中第一次告白,贺行宴还觉得有点紧张。
他轻咳一声,煞有其事地学着电影里的台词。
“傅思漓,我喜欢你。”
傅思漓先是愣了一下,并没有接他手里的礼物,而是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说:“对不起,贺行宴,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话落,贺行宴表情僵住,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拒绝。
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顶级豪车,一个看上去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站在那里,模样俊秀,气质沉稳,一双丹凤眼透着些许冷意和不悦。
唯一的区别是,他穿的是小学的校服。
这也是贺行宴第一次感觉到来自同龄人的危机感,让他下意识眯起了眼睛,审视着面前的人。
对视几秒,空气里仿佛隐隐燃烧起了火焰。
片刻,男孩收回视线,看向贺行宴身旁惊喜又无措的女孩身上,稚嫩的声线透着不符合同龄人的沉稳。
“傅思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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