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我都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甚至于在上辈子死于非命的时候,我似乎就对违法犯罪的人士产生了深深的心理阴影,所以这辈子我只是想要选择一种最为安稳的生活,按部就班地升学、工作,然后好好供养妈妈,如果在这个期间,能够遇到真心喜欢的人,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和沢田纲吉交往之后,我真的很开心,或许这个世界上我再也遇不到对我这样温柔的少年了,和他相处的每一天,爱意都在不断地累加,我以为我遇到了对的人,我们会一直一直这样牵着手,互相占据着对方未来全部的生命,一直到这份爱情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沢田纲吉一直在隐瞒着我什么事情,那时候我以为无非就是魔法少年之类的超能力设定,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把他和黑手党这几个字关联到一起,那天他和我解释这些事情的时候显得非常迷茫和忐忑,平心而论,如果我真的是一个只有十几岁年龄的小女孩,面对这样的巨变,大概会惊吓得不知道该怎样才好,甚至稍微理性一些就应该立刻和这个人划清界限,因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就会被卷入到危险的事件中去。
但是这样做对沢田纲吉真的公平吗?甚至他连自己的未来选择什么样的道路都没有做好决定。
未来并不是唯一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导致不同的结果,我们现在还只是国中生,思考那些是否太过遥远呢?至少在此时此刻,纲吉并没有改变,他还是那样一个珍惜同伴,温柔善良,性格几乎有些过于柔软的少年。他没有变成什么杀伐果决、冷漠残忍的我不认识的家伙,那么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去牺牲现在和他相爱的每一刻呢?
况且……我侥幸地想,的首领什么的,也不一定会是那种滥杀无辜的罪犯啊,如果纲吉真的要继承那个彭格列的话,我觉得以他的性格搞不好会把彭格列从黑手党变成什么慈善组织……
等等,扯远了。总而言之,我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我并不打算改变我的人生志向,加入彭格列当黑手党体会犯罪分子是怎样炼成的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但是我也不打算和沢田纲吉分手,毕竟如果因为一个不确定的可能就放弃自己真正喜欢的人,那么也太过于舍本逐末了。
听起来似乎是既要又要,会不会有些太贪心了呢?人真的可以兼顾两方完全相悖的事吗?唉,太烦了,之后的事情……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这样回答里包恩的时候,那个鬼畜的小婴儿只是对我冷笑了一声,“神谷葵,从遇到任何事情都想要逃避这一点上来说,你和蠢纲还真是天生一对。”
我:“……”
尽管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只是个小婴儿,但是我却不敢对他太过于放肆,毕竟这家伙可是货真价实的黑手党,手上真的沾染过人命的那种,我颤颤巍巍地问他,“您有何高见?”
“今后的危险只会越来越多,即使你自己不想被卷入其中,但是只要你选择留在蠢纲身边,那就由不得你自己的意愿了,”他看着我顿时僵硬住的表情,冷笑着勾起唇角,“嘛,如果不想变成扯后腿的存在,你至少还是应该有自保的能力,毕竟即使你个人不在意,那么你的母亲作为一个腿脚不便的残疾人士,能够承受得住那些危险与恶意吗?”
随着他的话语,我的头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当时在梦境中六道骸让我看到的那一幕,芽衣女士就那样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地倒在了血泊之中,那个时候我以为只是幻境,但是如果我和沢田纲吉继续在一起,作为明面上下一任boss的女朋友,一旦敌对的家族或者别的什么势力来袭,我真的能够保护好自己,以及保护好我家人的生命安全吗?
尽管已经做好了觉悟,我不会因为任何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和纲吉分开,但是我还是陷入到了深深的迷茫之中,这种困惑一直持续到了我出院的那一天。
其实我一直都很纳闷,沢田纲吉和狱寺、山本、云雀学长他们的皮外伤早就已经好了,但是我明明只是被六道骸拉进梦境两次,结果住院的时间却比他们还要长。
里包恩告诉我,“轮回眼对人的精神伤害是巨大的,人的大脑又是那样精密的存在,很多人在经受过轮回眼的洗礼之后甚至都会精神崩溃再也回不到现实中。说实话,你能那么快清醒过来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搞不好你这家伙还有做术士的天赋。”
我:“……”
这个就算了吧,并不是很想和六道骸那样的人扯上关系呢,他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是有点大了。
出院的那天,我站在家门口,握着门的把手,有一瞬间近乡情怯不敢打开面前的这扇门。
之前我一直避免去想有关芽衣女士的事情,在去往黑曜乐园之前,曾经一直被我们两个人默契地忽视的问题,就那样血淋淋地被摆在了明面上,甚至我在住院的这段时间,也从没有得到过芽衣女士来探望我或者询问我的消息,所以其实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我苦笑了一下,大概亲情这个东西从来就与我无缘吧,但是至少,我还是应该亲自和芽衣女士把所有的问题解释清楚。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家门,然后惊讶地看到了一个之前绝对想象不到的身影。
我的编辑川平先生正坐在我家的沙发上,芽衣女士正坐在对面,而且两个人貌似还相谈甚欢。
银发的男人看到我的一瞬间,笑眯眯地朝我打了个招呼,“真是好久不见了呢,sunshe老师,您最近是去哪里了呢?说好的这个月要交的稿子我迟迟都没有收到,所以只好冒昧来您家中拜访了。”
他这样一说,我便有些心虚地朝他笑了笑,“出了一些意外,稿子……额,在写了在写了,但是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
芽衣女士嗔怪地看我一眼,然后用抱歉的口吻朝着银发男人说,“小葵这个孩子就是比较贪玩,所以总是把计划好的事情往后推,我会好好教育她的,今天就麻烦您跑这一趟了,编辑先生。”
在说了一系列不痛不痒的闲话之后,我和妈妈将川平先生送出了家门,但是我却始终在这个过程当中感到了一种违和,这种违和在妈妈询问我这几天去哪里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妈妈朝着我抱怨道,“我知道小葵已经是国中生了,不愿意让妈妈一直管着你,可是就算要去采风寻找写作素材,至少要告诉妈妈你要去哪里吧?而且你和学校请好假了吗?缺课那么长时间老师不会说你吗?”
我望着妈妈对待我一如既往亲昵的态度和神情,终于感觉从心底一阵一阵的发冷,我试探性地朝着她开口,“妈妈,我离开那天发生的事情,您还记得多少?”
她奇怪地看着我,“什么离开?你不是在那天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去外面采风找素材然后就一直没有回家吗?话说回来,小葵你都这么大了,做事情还是那么不靠谱,真是让妈妈太操心了。”
在和妈妈的对话之中我终于明白,妈妈似乎是把那天我被犬带到黑曜乐园时在她面前发生战斗的记忆忘光了,她不记得自己的女儿招惹了什么奇奇怪怪危险的人,也不记得自己的女儿莫名其妙就拥有了与人战斗的能力,甚至就连之前从过生日那天就慢慢暴露的端倪,那些她已经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女儿被替代的事实,她也全都忘记了。
此时此刻,在她的眼中,我只是一个在青春期和母亲闹别扭,却又和她相依为命的女儿,仅此而已。
我应该为此感到庆幸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而困扰我最大的难题就已经不知不觉间迎刃而解了,但是我的情绪却被前所未有的愤怒所支配了。
六道骸!能够对人的意识和记忆造成影响的人,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他一个,他不是被关在了复仇者监狱吗?怎么还有能力对妈妈的记忆做手脚?他又有什么目的?
我没有顾及妈妈在我身后的呼唤,直接从家里夺门而出,直奔并盛中学,守在校门口的草壁学长看到我似乎有点惊讶,“神谷?你不是因为住院请假了吗?怎么现在这个时间来学校?”
我的大脑终于在这个时刻稍微冷静了下来,勉强地朝他笑了笑,“啊,草壁学长,我是有事想要问纲吉君才来到学校的。”然后我礼貌地向他问及云雀学长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他听到我这个问题,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啊,委员长他现在的状态,该说是再精神不过了呢。”
我顺着他的视线,朝着学校天台望过去,然后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云雀学长似乎正在和一个人在激烈地对打,而另外那个人,好像是迪诺先生?我从来都不知道迪诺先生居然是那么厉害的人!最关键的是云雀学长居然被对方压制住了!
这个时候,我才终于发现了违和之处,学校的教学楼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感觉似乎到处都破破烂烂的,好像遭遇过重大的袭击一样,但是大家居然都若无其事地坐在里面上课啊!这也太奇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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