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弘晖蹦跶着喊,高兴的双眸亮晶晶,听见他兴奋的声音,高台上的小老虎愈加卖力起来。
“嗷呜嗷呜~”小主人我棒不棒!
弘晖昂着头,看着他那神气活现的小样子,不由得嘎嘎直乐,他挺着小胸脯,一脸骄傲的跟康熙介绍:“看到没!我养的小老虎!”
康熙含笑点头。
小老虎能做到这一步,属实让他想不到。
明明是山林间的野物罢了,在弘晖教养之下竟如此懂事,原想着让他早日把他放归,现下他又舍不得了。
弘晖坐上康熙肩头,对着高高的小老虎夸赞道:“小老虎你真的太棒辣!”
众人都艳羡的看向弘晖,能被此等凶兽认主,以后谁动他都得掂量这老虎的事,如今还没长成,若是长成了,深林之王当宠物,谁能有这排面。
特别是小阿哥,吓哭的都有好几个,但越是害怕,就越是想看。
一时间场上热闹极了。
弘晖昂着头,一脸骄傲的看着小老虎。
康熙摸摸他脑袋,正要把他往下放,就见小老虎放弃追珠子,而是往看台冲过来。
被冲惯的康熙丝毫不慌,稳稳的立着。
身边没怎么见过小老虎的各路阿哥、格格们却顾不得仪态尖叫出声。
吓了小老虎一大跳。
用更快的速度冲到弘晖跟前,这才按着祝福松开嘴里的卷轴。
“平安喜乐。”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弘晖倾身上前,摸摸小老虎的大脑袋,笑眯眯道:“虎崽崽真棒,等会儿给你加肉吃!”
小老虎顿时更兴奋了,它听懂了肉字,不由得口水都要滴答。
“嗷呜~”爱你。
弘晖摸摸它的头,“乖乖坐着,其他幼崽害怕。”
小老虎乖乖坐下,趴在康熙腿边,懒洋洋的打盹,众人安静下来,一点声音都没露出。
而台上杂技层出不穷,和方才的小老虎比起来,却多了几分匠气。
等杂技结束,就发现太阳已经很大了,晒的人眼睛晕。小老虎兀自酣睡。
弘晖摸摸它的脑袋,轻笑着喊:“起床回去~”
先前皇玛法还送他一只海东青,后来给阿玛养了,现在也不知如何,而他满心满眼都是小老虎,觉得还是小老虎好,喜欢的不得了。
“嗷呜。”困困。
他现在体型已经很大了,不是当初走路颤颤巍巍的小虎崽,以前弘晖还能抱着他进乾清宫,现在不成了。
小老虎四肢着地跟他一样高。
“嗷呜。”
“乖。”
两人絮絮的说着话,一边往清溪书屋走,就见胤礽带着弘皙,正施施然的走过来。
头一次见弘皙的时候,他地位高贵。
如今他成了皇太孙,而弘皙成了寻常皇孙。
世事变迁,造化弄人。
听着还挺有意思的。
“弘皙哥哥。”他笑的奶兮兮,软乎乎的唤。
弘皙有点怕老虎,却还是敛神恭谨道:“弘皙给皇太孙请安,您万安。”
如今他是君,他是臣,连阿玛都要低头,更遑论是他。
弘晖笑眯眯的把他搀扶起来,温声道:“客气什么,我和二伯关系好,拿你当亲哥哥待。”
弘皙:……
这话以前都该他说的。
现在突然换了人说,他有点不习惯。
却还是温声接话道:“您客气了,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您吩咐一声便是。”
听他说话,弘晖觉得别扭。
就抬眸看向长身玉立的胤礽,挑眉请安:“您今儿有空?”
胤礽俯身,捏住大清朝尊贵的皇太孙的脸颊狠狠的扯了扯,哼笑:“孤时时有空。”
弘晖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有空就有空,扯我脸脸肉做甚?”
他很不满。
胤礽就喜欢看他幽怨的小眼神,闻言连左边脸颊都扯了扯,这才神清气爽。
“你皇玛法呢?”他一个错眼神,他就不见了。
“清溪书屋,批折子,见大臣,没二事。”
他一直以为康熙是耽于美色的,后来想想,历史没有这个评价,说明他不是这样。
而如今相处的久了,发现确实不沉溺女色,当然后妃不少,却不会像乾隆一样。
去后宫,不过是忙碌过后的消遣。
很快就能抽身出来。
弘晖慢慢的骑在小老虎身上,还不放心的叮嘱:“你累了就把我放下来,还有你慢点,别把我摔了。”
他叮嘱完,心里就是一咯噔。
总觉得这样不对劲。
然而小老虎溜溜达达的跟着胤礽,并不快跑,甚至为了他舒服,还会调整角度。
等到了清溪书屋,都还好好的,弘晖就忘了这茬,美滋滋的往内室去,刚要跨过门槛,就听见里面摔瓷器的声音,他唬了一跳,脚下就被绊住了,好悬要摔跤。
而小老虎一看就要过来救他,哒哒哒的冲过来,没有刹住车,一下把弘晖怼进内间的地毯上。
康熙:……
他手里还捏着茶盏要摔。
就见一道杏黄的身影就从天而降。
“弘晖?”他迟疑着唤。
弘晖面无表情的从地毯上爬起来,他这一下子飞了一丈远,实在太可怜了。
“嗷呜~”身后传来小老虎弱弱的声音。
它不是故意哒!
它想救小主人来着。
小老虎大爪子抱着头,心想揍他的时候能不没小主人来,他打的不疼。
然后弘晖忍着疼,走过来浅声问:“你怎么样?”
小老虎呜咽一声。
弘晖懂了,这是没事,并且有些害羞的意思。
看着它如此,他又好气又好笑。
而一旁愤怒的康熙这会儿已经不气了。
“咳。”他清了清嗓子,好笑的看着弘晖,压低声音道:“如何行此大礼,不过一场猴戏罢了,不值当如此。”
弘晖一脸幽怨。
“皇玛法开心就好。”他惆怅道。
说着看向台下跪着的明珠,说起明珠,他有些晃神,其实先前册封皇太孙的时候,众人都以为,最大的抵挡会是他,不曾想,最后竟然不是。
他和直郡王沉寂下去,并没有因此而兴风作浪。
看着眸光沉寂,一脸老狐狸样的明珠,他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把康熙惹成这样。
就听明珠叩首:“奴才年迈,当致仕。”
干巴巴的几个字,让康熙眉宇间又显出薄怒来。
弘晖看着明珠笃定的神色,心里明白。这是拿致仕和康熙谈条件,只不过他刚听个头,不知道他二人打什么哑谜。
他没接腔,就在一旁默默听着,心想这可真有意思,作为皇帝其实也会被臣子掣肘。
“好。”康熙应了。
明珠猛然抬眸,又慢慢的低着头,压低声音道:“奴才叩谢皇恩。”
随着明珠出去,康熙焦躁的在房中踱步片刻,这才眸色冷了下来。
随着索额图被清算,明珠就渐渐示弱,如今手里还捏着核心,但是这边角虚势力已经散的差不多。
最重要的是,直郡王蛰伏,不肯出来斗,就显得他毫无用处,底下人没有好处拿,自然忠诚度不够。
好一招杀人不见血。
明珠佝偻着身子,慢慢的踱步出去了。
刚跨过门槛,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奶里奶气的声音:“我送你。”
明珠轻轻的嗯了一声。
一个五岁的崽,横空而出,竟搅得京中局势大变,偏偏谁都要说他一声好,叫人诧异极了。
弘晖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很是妥帖细心的把他送出清溪书屋,交代小太监好生伺候着。
这才进屋,看向一旁的康熙,见他神色难看,就没问。
“怎么不问?”康熙倒是想说说。
弘晖:……
“那您为什么生气?”他问。
一说康熙就来气,很愤怒道:“他来跟朕说,你年幼,性子软弱可欺,跟面团一样没什么脾气,不堪大任。”
弘晖歪着小脑袋:“可是五岁的崽崽,不被明珠放眼里很正常啊?”
他有这个骄傲的资本。
但是当着康熙的面,说人家孙子一片不是,是不是有些傻。
就听康熙更加愤怒了:“那太子呢!他年岁不小了,还不被他放在眼里?”
他眼睛也太大了些。
脱口而出的太子二字,让康熙神色一僵,他看向弘晖,软声道:“你别不高兴,就是说惯了。”
弘晖慢吞吞的啥了一声,就歪着脑袋想:“害,老臣就是有利有弊。”
这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他觉得谁好,想推举谁?”按道理来讲,这有点马后炮了,早干嘛去了。
康熙更愤怒了:“他说一个都选不出,还得教导。”
弘晖:……
这么厉害。
竟然把康熙的崽从头扁到尾。
“他活的太舒坦?找点事做?”弘晖迟疑着问。
康熙深吸一口气,冷笑道:“他倒不敢说这么明显,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说什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理亲王往常的作为,就算复立也不好改,而三贝勒兄弟阋墙,若他上位,怕是众人都得不到好。
四贝勒有弘晖出头,而四贝勒率直,不够迂回。
剩下的明珠都懒得讲。
听康熙这么说,弘晖挠了挠脑袋,合理猜测:“是要推举大伯?”
倒也正常。
直郡王向来觉得,这立嫡立长,如今嫡被废,自然该长了。
康熙摇头:“他要推举胤禩。”
还拿致仕来威胁,谁吃他这一套。
弘晖摸了摸下颌,若有所思,若是推举直郡王,倒也能理解,但是什么时候和胤禩勾连上了。
“朕倒要看看,一个朕不愿意再抬举的前臣,如何在朕的朝堂中搅风搅雨。”
康熙薄唇紧绷。
弘晖安抚的递上热茶,温声道:“您运筹帷幄,这些自然不在话下,只要您养好身子,什么海里的鳖井里的蛙,都得好好的盘起来。”
康熙晚年追求仁政,确实有些魔怔了,但是有他镇压着,也确实比其他人在位发展的好。
包括他爹雍正。
康乾雍盛世,以康开头,都是有原因的。
康熙被他哄的无奈:“摔的疼不疼?”
弘晖摇头。
“小孩子摔摔皮松长得快。”他劝慰道。
康熙听着他的歪理,没忍住浅笑,转瞬又板起脸。
弘晖借口要去看看小老虎,扭头就跑路了。
等回小园子,他就一脸兴奋的问:“爽不爽!”
乌拉那拉氏捏捏他小脸:“你要求的?往后再不许了,都在说你恩宠浓厚,提出这样的要求,万岁爷也满足了。”
弘晖摸摸自己的下巴,嘿嘿一笑:“倘若我说……这不是我要求的呢!”
被关爱的感觉确实好爽。
乌拉那拉氏听罢,眉头一皱,神色凝重起来。
“万岁爷……要做对不起你的事了。”
以她的经验,男人都是很懒散的生物,他知道怎么哄你开心,但是很多时候,都是懒得动弹。
如果他不懒了,要么心情好,要么是心怀愧疚的弥补。
弘晖:?
你这猜测好没道理,又好有道理。
果然,等第二日胤禛再上折子说请求复立太子后,康熙并没有拒绝,而是留中不发。
朝臣瞬间得到信号,复立太子的声音越来越响。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板上钉钉,必然能成的时候,变故出现了。
虽然是胤禛亲自带头上折子,嘴里一片忠君爱国大义灭亲的话,一点都没把亲崽皇太孙放在眼里,而是大肆夸赞太子。
众人都觉得,当初册封皇太孙,这太子倾尽全力保他上位,就因为两人之间有默契,是要以皇太孙霸占太子之位,在合适的时机,太子再拿回来。
康熙皱着眉头审视着几人。
他几乎也要这么以为了。
看着弘晖白嫩嫩的小脚丫,他这会儿正在被小宫女托着小脚丫擦拭上面的水珠,就听弘晖指挥:“指头缝缝里也要擦。”
完了还不算,仔细拿着干净的湿锦帕,一点一点慢慢的擦拭着。
康熙:?
怎的这脚要上供不成,擦这么干净。
就见弘晖抿了抿嘴,还偷偷的看了一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啃了口那粉嘟嘟的大脚趾。
康熙:……
就这?想出一箭三雕的好计策?
罢了罢了。
他无奈的摇头,心想他都能玩弄人心到此等地步,还啃什么脚丫子。
弘晖感受到炽热的视线,赶紧放下自己的脚,一脸若无其事。
“哎呀,脚脚有粑粑。”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康熙轻轻的嗯了一声,觉得这很不错。
但是想到复立太子的事儿,他愁的唇角都要起泡了,难受的不得了。
“皇玛法为何事烦忧,不妨跟我说说。”弘晖歪着小脑袋,试图转移话题。
康熙沉吟:“众人推举太子复立,你意下如何?”
“皇玛法难道不知,这事儿阿玛已经问过我了吗?”他乖乖道:“二伯德才兼备,以前不过是年轻,难免少年意气猖狂了些,以后年岁上来了,还不是一日稳重过一日。”
“我觉得您应该给二伯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康熙无语:“你就是个憨子。”
若真的太子上位,那么未来定然是太子之子上位,那他这个前皇太孙,又该如何置身?
一点都不知道为自己考虑。
“也没事啊,以后就让我去岭南,去南洋也行,世界之大,还能没个容身之处?再不济,在福建成立个水师,给未来君主打倭寇去。”
弘晖搓手手,想象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刚想到一半,就被敲脑袋了。
“憨包。”康熙笑骂。
弘晖就嘿嘿的笑,奶唧唧的撒娇:“有皇玛法在呢,怎么会让孙儿过那么惨,我不相信,不可能。”
康熙心中愈加摇摆不定,他明白了,这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弘晖却在感叹,这女人的第六感是真的准,先前额娘还在说,皇玛法要做对不起他的事,他还在想能有多对不起。
现在才知道,确实挺对不起的。
若太子复立,他这个皇太孙就不尴不尬,属实可怜了。
“您可以复立,总得给彼此一个机会,至于我,您不用担心,我才五岁,等长大了,记不记得自己做过皇太孙还不一定。”
弘晖懒洋洋的翘着唇角。
康熙又骂他:“憨包。”
第二日,胤禛再次请求复立太子,康熙留中不发。
弘晖就知道,成败都在明日。
他想想胤礽那戏谑的目光,和爱扯他脸的样子,有些心疼自己,等他复立,怕是扯的更欢实了。
第三日。
一大早,胤禛又旧话重提。
纵然康熙面有不虞,他也毫不畏惧,字字慷锵。
“你就不为家里头的弘晖想想?”康熙一目十行的看着奏折,抬眸看着底下跪着的皇子。
胤禛淡淡回:“禀汗阿玛,没有国,哪来的家?作为皇子,以社稷为要,以君主为道。”
康熙鼓掌:“说得好,你看着弘晖说,让他同意复立皇太子。”
这何其残忍。
胤禛面色一僵,他甚至有些不敢看弘晖,然而他知道,当初册封弘晖为皇太孙,是胤礽一力保举,和他本身的势力关系并不大。
康熙冷嘲:“说啊。”
他都舍不得弘晖露出失望神色,他不信胤禛舍得。
然而:……
“弘晖,你觉得复立太子如何。”
低沉的男音,不带什么情绪,很是公事公办,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甚至还带出回音。
弘晖毫不犹豫的点头:“善。”
众人一时拿不准,就见胤禛跪地:“请求汗阿玛复立太子……”
他又要洋洋洒洒的说自己那些冠冕堂皇的家国天下了。
康熙不想听。
他摆摆手,正想说此事容后再议,就见胤礽施施然的执玉笏上前,沉声道:“汗阿玛容禀。”
康熙挑眉:“讲。”
这几日,胤礽唇边都挂着兴味的笑意,像是看着一场马上要落幕的闹剧,康熙因着他的态度,心里也犹豫。
“自古以来,帝王一言九鼎,既然册封弘晖为皇太孙,便没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废太子,废太子,太子已然被废,必然德行有亏难堪大任,实属不配再复立,太孙、四贝勒仁善,儿臣却不能践踏这份仁善,故而难以接受复立之言,还望汗阿玛三思。”
康熙面色一僵。
他确实有复立太子的想法,毕竟太子虽然做下错事,但他只身一人,能做的事情属实有限,都是身边人不好。再者他以前年轻,行事没个章法,如今定然不同以往。
可万万没想到,朝臣没说话,弘晖没说话,他自己言辞犀利,恨不能把自己的路给斩了。
大殿中,响起一道奶里奶气的声音:“人固有犯错之日,这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往后你定然会……”
“不会。”胤礽高傲的抬着下颌:“孤不会。”
康熙又生气了。
朝臣议论纷纷。
胤禛有些懵,前些日子一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闹起来。
他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胤礽却忍不住朗笑出来,他的笑声在大殿中响起,就听他很快收住笑:“弘晖很好,假以时日,必然是一个像汗阿玛这样的明君。”
“而孤,吃吃喝喝晒太阳,左手搂着美人,右手搂着小侍,何其快哉。”
他声音清朗恣意。
使得高堂上的康熙面色铁青,愤怒的拍桌:“放肆!”
他想说金銮殿上岂容你放肆,可惜这是在清溪书屋,他只闷出句放肆,就气的心口疼。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眼眶还会发疼。
就见——
胤礽说罢,在众人一脸异象看着他的时候,一撩袍角,这个跪过天、跪过地下的祖宗、跪过皇帝的前太子,缓缓在弘晖身后跪下。
“理亲王胤礽绝无不臣之心,一心事主,请汗阿玛明辨。”
男音压抑,却字字清晰。
康熙眼眶涨的发疼,他甚至找不到一个体面的回应,而是僵在那里。
“二伯?”弘晖扑通一声跟他对着跪下。
他昂着小脸,惨兮兮唤:“二伯!”
胤礽面色恭谨,在康熙僵直的视线中,缓缓下拜:“理亲王胤礽见过皇太孙。”
弘晖扑通一声给他磕一个:“二伯使不得!”
熊猫崽崽整个人都不好了。
太子犯下的所有错,在这一跪中,最起码在康熙心里,全线抵消。
众人都看向康熙。
胤禛垂眸敛神,一动不动的望着脚下的地砖。
太子复立,板上钉钉了。
他这么想着,众人亦是如此。
换做自己,平日里最为看重的继承人,这般委屈自己,心里哪受得住。
康熙面色僵硬,看着胤礽一袭石青色的朝服,便是连朝珠上的东珠都换了规格。
而弘晖小小一团,可怜巴巴的和胤礽相对而跪。
手心手背都是肉。
咬哪他都觉得疼的慌。
然而人心都是偏的,从一开始偏,就再也正不回来了。
弘晖想想,他又膝行左前方,面朝康熙跪下,奶里奶气道:“弘晖年幼难堪大任,愿意复立太子,请您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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