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主殿外,火红色的大鸟一个俯冲,猛地创到了幽戮的腰子上。
差点将他撞得不能人道。
幽戮大怒:“蠢鸟!你在干什么!”
“嘎嘎!嘎嘎嘎!”
爷的小美人呢?尊主的魔后呢?
它不过是跟在一只大白鸟的屁股后面追逐了几圈,扭头就闻不到莳桐的气息了。
不止是它,就连小青蛇,此刻也爬到幽戮的肩膀上,用脑袋顶了顶他的下巴。
仿佛也在询问——主人去哪了?
幽戮跟火烈鸟生活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能读懂它的话,不屑地冷哼一声。
“跟尊主去看聘礼了。”
那十枚储物戒,几乎要搬空大半个魔族。
幽戮看在眼里,痛在心头。
若魔后是魔族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一个背叛修真界的女修!万一她玩弄了尊主的感情,带着魔族的聘礼拍拍屁股就跑,魔族如今只有两魔一鸟一蛇,还能去哪追!
想着想着,幽戮就悲从心来。
都怪魔族倾覆,尊主见识过的魔又太少,才会被妖妖娆娆的女修拿捏!
“嘎嘎!嘎嘎嘎!”
爷知道,但爷闻不到她的香味了!
幽戮刚想呵斥它,哪怕是只鸟也不能偷占尊主夫人的便宜.....等等,他缓过神来。
“尊主和......魔后的气息好像确实消失了?”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监督齐家人的身上,也就没有注意到尊主和魔后的气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还是火烈鸟率先发现。
按理说,尊主和魔后在一起,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幽戮皱紧眉头,刚想再说些什么,就感受到了尊主的气息。
下一秒,象征着黑暗和不详的时空裂缝再次凭空出现,幽暨的身影从中走出。
他出现的第一时间,先是扫视了一眼周围。
“魔后呢?”
幽暨是顺着莳桐最后遗落的气息找来的,但他并没有看到人。
幽戮一愣。
魔后不是跟尊主您在一起吗?
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另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在这。”
莳桐从主殿里走出来,目光落在男人身上的那一刻,微不可见地瑟缩了一下。
幽暨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下意识皱起眉头。
“本尊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在房间等本尊吗?”
莳桐的步伐顿住,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她的指尖掐进了手心里。
“对不起,我忘了。”
这话一出,幽暨的面色更冷了。
在他没开口之前,莳桐硬着头皮站在原地,她想再说点什么,又怕一开口就漏了怯。
正在此时,盘旋在半空中的火烈鸟猛地一个俯冲,落在了莳桐的身后。
它支棱着两只高挑的脚爪,围着她嗅来嗅去。
“嘎嘎!”
是这个味儿!
是小美人的味道。
它围着莳桐看了半晌,兀自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鸟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说不定是她即将成为魔后,才变得如此腼腆。
“滚开。”幽暨一掌挥开这个没眼力见的玩意,眯起眼盯着眼前的女修看了半晌,突然道,“龙鳞还在你身上吗?”
提到这个,莳桐疑惑地看向他:“你不是已经拿走了吗?”
幽暨的眉头缓慢地松开:“嗯,本尊忘了。”
莳桐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随即轻快地走上前,问道:“方才是谁碰符阵了?”
“孙成方。”
“那你抓到他了吗?”
幽暨摇摇头:“或许是他的试探,只有符阵被动了,人没来。”
“那他后面可能还会再来。”莳桐颇有些忧虑,“看来他真的对龙鳞有所图谋,幸亏真正的龙鳞在你的身上,他轻易偷不走。”
“嗯。”
幽暨的反应很冷淡,目光也只在她的身上扫了两眼,其余一句话也没多说。
气氛陷入一片沉默。
莳桐的心再次被攥紧,她默默地给自己打了气,随即模仿着记忆里的景象,脚步松快地走到魔头的身边,双手已经准备好去攀附他的胳膊。
应该是这么做的。
但在她接触到幽暨的前一秒,后者突然冷着脸退开。
“怎么了?”莳桐忐忑不安地看着他,“册封大典很快就开始了,我们不需要去准备一下吗?”
无人应她。
古怪沉默的气氛感染了周围所有人,感受最明显的是幽戮,他有些迟疑地看向自家尊主。
哪怕与莳桐相处的时间不长,他也能看出尊主对她的态度不对劲。
......莫不是大婚之前,尊主后悔了?!
幽戮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就在他心生期待之时,幽暨终于开口:“你随本尊去准备。”
他的态度太反常,莳桐哪怕有心想要远离,但也不得不一边强忍心慌一边主动凑上前。
“我们......”
话音未落,女修的脖颈就被一只劲瘦强悍的手掌掐住,像拎货物一般将人高高提起,双脚瞬间离地。
幽戮第一个惊叫出声:“尊主!”
事出突然,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想上去阻拦。
哪怕、哪怕尊主后悔了,那也不该如此对待曾经喜欢过的女修,至今、至今也该留下一点儿体面!
别的不说,莳桐可是为了尊主,成为了修真界的叛徒......
不仅他,被挥走的火烈鸟也嘎嘎乱叫着扑回来,火红色的大翅膀兢兢战战地停在幽暨的身后,跃跃欲试地想要将他拍飞。
唯独小青蛇,不知何时爬到了幽暨的手臂上,冲着近在迟尺的“莳桐”嘶嘶地吐着蛇信子,阴冷的竖瞳紧紧地盯着她的大动脉,似乎一有时机就会弹上去咬出两个大洞。
“两个蠢货!”
幽暨的眉眼间满是戾气,另一只手暴力地撕下了“莳桐”脸上的□□。
“吱吱!吱吱吱吱!”
“疼!住手!快住手!”
刺耳的非人尖叫声与女修的惨叫声混合在一起,发出了令人牙酸脑鸣的噪音。
明明手里的女修顶着一张往日会让幽暨又怜又爱的脸,但此刻他却异常残忍和冷漠,不顾一切地将那张人皮撕扯下来。
□□从女修的脸上强行剥离,带走了一大块表皮组织。
幻象立刻消失,眼下再看,被幽暨掐住脖子的,俨然是莳卿!
整张脸似被刮熟了的莳卿!
幽戮和火烈鸟的动作瞬间止住,小青蛇立起蛇身,随时做好了扑上去的准备。
那张被剥离的□□如同生了灵智一般,悄然地想要逃离。
然而,一团魔火从天而降,在非人的惨叫声中,将它烧成了灰烬。
“吱吱!吱吱吱......”
□□摧毁后,幽暨的手掌不留情面再次收紧:“莳桐在哪?”
魔头暴起的太突然,莳卿也没料到自己这么早就会暴露,脸颊的火辣刺疼还没有熬过去,脖子就被巨力捏得骨骼作响、呼吸也变得稀薄起来。
刺红的脸瞬间转为紫红。
“你、你先放
开......”
她想要伸手去抓挠幽暨的手掌,但下一秒双臂就被人彻底卸了力,只能狼狈地垂在身侧。
莳卿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哪怕是跟在孙成方的身边,他也没有如此虐待过她!
“我说,我......说!”
在魔头的残忍手段下,莳卿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在、在齐家的祭、祭坛里,那个老贼也在那......”
话只说到一半,幽暨就暴躁地抬起手,魔力肆意地冲进莳卿的灵识,宛如土匪一般毫不顾忌地搜刮。
莳卿也是被莳家娇宠养大的女修,见过不少世面,在魔头出手的那一秒,就认清了那是搜魂术!
“不!”她凄厉地尖叫一声,却挡不住幽暨的暴力,灵识里的所有记忆片段不受控制地通过魔力传送给他。
搜魂术太过霸道,莳卿近乎晕死。
但搜刮了所有记忆的幽暨却沉下眉眼。
空白。
莳卿的记忆一片空白。
仿佛是有人在她的灵识里下了禁制,拦住了一切类似于搜魂术的手段,更是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除了孙成方,无人再有如此手笔。
他把一切竟安排得如此周全!
“哈、哈哈哈!”
“你找不到,找不到的!”
“那老贼,老不死的......你以为他会把重要的告诉我?让我出来露馅?”
哪怕孙成方告诉她,若是魔头识破她的伪装,就将人带到齐家后山的祭坛里,那里自会有针对魔头的埋伏。
可一旦魔头根本不上当,她就是个弃子!
莳卿的灵识已经陷入混乱,此刻强撑着最后一点儿执念,哪怕语序颠倒缺失,也要将想说的话通通说出来。
“莳桐死!她会死!”
“若不是她,莳家也不倒!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她也要死!”
曾经的万人敬仰、万人宠爱仿佛是昙花一现的假象,从莳桐被绑上封灵崖的那一刻起,一切都脱离了莳卿的人生轨道。
愤怒和不安充斥心头,幽暨现在还没有对莳卿下死手,都是因为还能从她的话里抽丝剥茧一般找出丁点线索和痕迹。
“她被孙成方带走了,是吗?”
莳卿避而不答:“死......她会死在阵法里,帮着老贼一起吸魔族的血、吃魔族的肉,带着你们这群魔头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她俨然疯魔起来。
或许在莳家倒下,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莳辛惨死之际,她就已经陷入自我崩塌。
之后跟在齐文博身边也好,跟着孙成方身边也罢,都是那股怨恨的残念在促使她继续苟活。
“蚕茧你见过吗?”
“莳桐就在蚕茧里,她会被憋死吧?一个没有修为的废物,哈哈哈哈她为什么要回莳家......”
咯擦。
嗜血的戾气在胸膛里窜起,幽暨五指收紧。
手掌下的脖颈被拧断。
哭叫和不甘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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