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跟外语实验班那次还不太一样。
不像家庭会议,倒像是三堂会审的架势。
免免记得,小时候家中偶然有这样的场景,一般是冲着她哥哥谢旋。
男孩儿七八岁的时候大多猫嫌狗不待见,谢旋也不例外,天天调皮捣蛋,他又生来四肢灵活,善于运动,只恨不得上九天揽月下五行捉鳖,让谢卫国跟刘晓燕头疼得紧。
那会儿谢家人住城南巷子的平房里边,动不动就被邻居告状,今天儿子招了东家的鸡,明天儿子惹了西家的狗。
总之就是一整个鸡飞狗跳。
谢卫国跟刘晓燕虽然文化程度不算很高,但是育儿方式相当文明,不搞棍棒底下出孝子那套,能动口就不会动手。
每次谢旋犯了事儿,他们就是这样,在家里正襟危坐,轮流审问,直到儿子能明明白白说出自己错在哪儿了,并且认真忏悔为止。
那段时间,谢旋只要一进家门,看见家里是这么个气氛,就自动在脑子里走马灯一样把自己最近犯的事儿都过一遍,争取坦白从宽,少被“审讯”几句。
免免作为爸爸妈妈的小棉袄,从小到大没享受过这种待遇。谢卫国跟刘晓燕对她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遇上什么事常常只敢旁敲侧击,哪里会舍得审问闺女。
这次这架势就不同了,免免知道,这是出了大事了。
不过免免很冷静,除了最开始心漏跳了一拍外,她并未过于惊慌,甚至暗暗在心中猜测,到底是自己高考志愿的事让爸妈知道了,还是她跟欧阳轩的事败露了,抑或是,这两件事双双败露了?
“爸爸,妈妈,哥哥,我回来了。”免免平静地说道。
谢卫国跟刘晓燕却没有立即看向她,只是双双兀自正襟危坐,眼睛盯着面前的某个点,神色肃穆。
只有谢旋拍了拍妹妹的肩:“先去洗手吧。饿了吧?洗完手吃饭。”
免免这才注意到餐桌上的饭菜,是他们家惯例的三菜一汤,一筷子都没有动过,上头罩了菜罩子,饭菜还散发着余温。
“你们没吃晚饭吗?”免免问道。
“咳……”谢旋摸摸鼻子,看爸妈一眼,欲言又止,“你先吃吧,别饿着。我在学校吃过了,爸妈说还不饿。”
是不饿还是实在没有胃口?免免没有多问,乖乖地去卫生间洗了手。
她洗完手出来就做到了谢卫国和刘晓燕面前:“爸爸,妈妈,有什么话你们就直接说吧。”
刘晓燕默然不语半晌,还是硬邦邦扔出来一句:“你先吃饭。”
免免十分无奈。
即便都这种时候了,她的爸爸妈妈还是把叫她先吃饱饭放在最优先的位置,这让她还没开始被“审问”,就已经觉得对爸爸妈妈有几分愧疚了。
可她也长大了,不该再是继续被父母溺爱和过度保护的年纪了。
免免用毕生最快的速度,三下五除二地就着菜吃完了大半碗饭。
堂屋里虽然坐了四个人,空气却是安静得落针可闻,只能听见免免碗筷相碰的声音,这让她这顿饭吃得也不大是滋味,只求速战速决了。
很快吃完,免免把碗筷拿去厨房顺手刷了,再次板板正正地坐在了沙发上。
“好了,爸爸妈妈,你们说吧。”
谢卫国跟刘晓燕在这坐了许久,已经在心中默默想了很久到底该如何开口,然而等免免真的在沙发上坐下来时,夫妇俩还是踟蹰了许久。
最终,是刘晓燕先开口的,开场白非常委婉。
“你……最近没有什么事瞒着爸爸妈妈?”
免免大方承认了:“有。”
刘晓燕也没想到闺女这么干脆,卡壳了一下,才道:“你……不跟爸爸妈妈说说是什么事吗?”
“爸爸妈妈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免免说。
“我们想听你主动说。”刘晓燕不接免免的话。
免免实在不知道爸爸妈妈是知道了她跟欧阳轩的事,还是知道了她高考志愿的事,所以一时有些犹疑,不敢贸然开口。
“我……”
她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即便明白这两件事最终都是要告诉爸爸妈妈的,终归是怕一下子全招了爸爸妈妈心理上承受不住。
免免暗自朝哥哥使眼色,希望哥哥能提供她一点信息,至少让她有个该如何应对爸爸妈妈的方向。
谢旋却耸耸肩,给了妹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免免:“……”
就在免免还兀自在心中思索之时,谢家的大门不合时宜地被敲响了。
一家四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这种时候会有谁来造访。
最后还是谢旋站起了身子,去门口开门。
“……可能是红梅吧,她前几天说要给咱家送点鸭胗的。”刘晓燕小声说道。
红梅是指楼上孙阿姨,孙阿姨全名孙红梅,刘晓燕跟她关系亲近,习惯了这么称呼。
谢旋拧开门把,一声“孙阿姨好”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看清了来客样貌的瞬间就咽了回去。
真是稀客中的稀客,谢家门口居然站着欧阳轩跟他父亲欧阳政道,这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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