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晋江独发
九点多的窗外浓黑如墨, 卧室天花板的灯亮如白昼,两相极端形成鲜明对比。
未拉的落地窗无人在意,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窗玻璃映出两人身影。
岳或身上比藏青色稍浅的纯棉质睡衣衣摆柔软垂落, 扣子像穿日常的衬衫般, 循规蹈矩地扣到最上那颗,但它毕竟不是高领衣服,只为睡觉舒服而服务,无法遮挡颈间的莹润喉.结,以及星点而隐现的锁.骨线条。
白腻无瑕, 晃眼得厉害
要是能在上面留点东西就好了。
比如圈地盘的记号。
林是非穿着和岳或同款的睡衣, 身体放松姿态很是慵懒地靠坐在床头, 视线肆无忌惮地紧盯着眼前人的肌理弧度。
唯恐自己行为不端又或犯错似的,他舌尖狠戾地抵磨向后槽牙, 让疼痛清醒的滋味瞬间在口腔内部蔓延炸开,克制又隐忍。
他什么都不能做, 这是答应好的, 不能他来,不能打破承诺跟规矩, 不然以后他就会更加控制不住自己。
但双手最终还是没忍住饮鸩止渴似的抬起,隔着宽松睡衣掐住了岳或劲削的窄腰。
岳或没想到他会碰自己, 虽然隔着衣服, 但他腰侧处很容易觉得痒, 敏.感。平常被碰到就会有点“应激”反应, 何况还是这么突其不备。
顿时把他“吓”了一跳,身体猛激灵, 觉得腰都软了。
他方才在找东西, 刚找到拿在手里便得到这么通惊吓, 顿时抬起眼睫,表情又凶又狠地看着和他面对面的林是非。
这段时间不知是不是真的被惯坏了,只是点小插曲而已,岳或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尾都有点红了。
还开口嗔斥责骂道:“林是非,你手拿开不准,碰我。”
被拒绝制止了,林是非眼眸稍暗,但他没说什么,只听话又遗憾地放开手。
“噢。”连回答都很老实。
只不过片刻后,兴许是越想越不对,林是非抿唇,鼻翼深处倾洒的呼吸忽而变得有些沉,他直盯着岳或左辖,眼里贪恋的喜欢无可抑制,但嘴里仍要装模作样学着岳或方才的委屈,低落地说道:“星星不要凶我嘛”
“我很乖的,永远都会听你的话,”他说,“Darling,求你永远爱我。”
“”
语气黏糊犹如撒娇。
有瞬间岳或都开始怀疑,难道真是刚刚自己太凶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应该哄哄?
思及到此,岳或便睫羽轻颤主动伸手,想要去抱林是非的脖子,跟他更亲近些。
察觉到他的动作,林是非深邃的眼眸瞬亮,似能将人狠狠灼伤般,但他没再突兀地行动,只乖顺地直起身体,后脊离开紧靠的床头,把岳或往怀里拉。
胳膊环拥住他的腰身像个黏人的大型犬,用长发不明显地蹭他的颈侧。
由于要稳住自身与对方的重量,林是非平直而放的双腿便不可避免地微蜷曲,大腿拖困住岳或把他严密地禁圈在怀中。
“嘶别抱太紧”就知道不可以松口,林是非根本不知道轻重,每次拥抱都像是把他吞进肚子里,又或是互相融入对方的骨血再也不能分开似的。
岳或声线略显艰涩还有点不易察觉地颤:“呼吸困难了,林是非So deep”
他不再心软,探手去掰林是非环在他腰际的手臂,额头抵在对方肩头,又指节用力连打带拍地去按林是非的膝盖让他把腿放平,别圈着他。
意识到自己刚才被诱哄、而有点得意忘形,似乎虚无的狗尾巴都要翘起来的林是非,连忙松了些力道:“抱歉Darling,不是故意的。”
言罢岳或恰好侧首抬眸,无师自通地去观察分辨林是非话中与态度的真假,根本没从他眼睛里看出丝毫的愧疚与歉意。
“”
这个狗东西,王八蛋——他就是故意的!
知道自己已经被拆穿,林是非也不再藏着掖着,俯首凑近岳或的耳畔,浅笑:“Darling,好准啊。”
“星星真的好可爱。”
岳或红着眼睛怒瞪而视,但由于气得眼尾发红,只像个炸了毛等待被顺的毛绒小动物,确实可爱得要命。
开口的语气虽铿锵有力可实在没什么震慑力度:“滚吧真想打死你。”
“虽然我知道星星肯定不舍得,但也不是不行。”林是非出主意,眼睛直勾勾地定在岳或那张脸上。
低声道:“Darling,不要打死我了,你一屁.股坐死我吧。”
网上的评论不都爱这样说?
看谁可爱就坐死谁。
岳或是个已经直播了六年的主播,当然能够秒懂林是非说的是什么梗,但他的大脑此时还停留在“委屈生气”的情绪,闻言只觉得又无语又好笑,那股别扭都不知道还要不要再进行下去。
“啪!”
岳或抬手便用巴掌重重地打在林是非的肩膀后背,咬牙切齿地道:“林是非,你真的是变太神经病。”
“我本来就是啊,”林是非扬眉供认不讳,“Darling,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
“行,”岳或阖眸,认命地说道,“你赢了。”
“星星。”林是非很浅地笑了一声,低语喊道。
待对方抬眸用‘你又想干什么’的嗔斥眼神埋怨时,他敛眉耷目堪称虔诚地启唇说道:“我想亲你。”
“让我亲你,好不好?”
如天鹅般似能被盈盈掌住的玉颈,微凸的喉.结在话音落下的顷刻便无意识地上下滑动,仿佛紧张又犹如邀请。
方才由于找东西却老是找不到有点急、而被自己的牙齿轻咬的唇瓣有些红润,岳或舌尖快速地掠过已受磨难的下唇,没好气地回怼道:“难道我说不好,你就不亲了吗?”
“当然”林是非眉眼染上势在必得的笑意,回答得极其掷地有声,“不会不亲。”
岳或便瞪他:“那你还问唔。”
林是非紧拥着岳或的腰身让人更加地靠近自己,强势地撬开他的齿列,勾出那截软舌,掠夺纠缠。
纯棉质睡衣的衣摆仍呈现自然下垂,将不可避免擦过对方腰侧以及尾椎肌理的手指节半遮半掩,衣服被拢出紧致的弧度,指腹轻点摩挲,犹如在敲打什么如意算盘。
呼吸被长时间地剥夺,是件很容易让人感到不安的事情,岳或被亲得脑袋频频后仰。
可他的腰身被梏、后颈也被按,躲都躲不开,最后只能用抓着林是非肩膀的双手改为掐,提醒他适可而止:“别凶林是非你别凶你见过亲嘴有被憋死的吗?宝贝等等啊操——”
“腿抽筋”岳或突然惊呼,早已攀浮薄雾的眼球顿时泪水上涌明显,在眼尾泌出可怜的润湿,他脊背微弯想起身,但膝盖触着床起不来又立马挺直,寻找角度先让自己好过,哽咽着颤声道,“腿,抽筋儿了林是非我小腿抽筋儿了。”
犹如软绳打结互绕,在小腿的肌肤深处形成小疙瘩似的,致使匀称漂亮的洁腻小腿肌理处绷直发紧,继而泛疼,难以忍受。
也不知道刚才是哪个举动不对,岳或原本呈跪坐,待在林是非怀里满足他精神上的占有欲。
但察觉到对方的吻太凶,岳或就想着往后退,没想到足尖只是刚微撑床面借力,就遭了这样的报应,顿时双腿都像使不上力气了似的,只能更实地坐着寻找能缓和的角度,等待助力外援。
“呜呜呜疼”被惯到开始娇气的岳或直接便掉了眼泪,睁着的眸子瞳孔微震,说不出完整的埋怨控诉。
他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是说缺钙才会抽筋吗?
他又不缺。
“哪条腿疼?”林是非音色顿时急切,忙去看他,“我帮你揉揉。”
岳或掉着眼泪,又委屈又暴躁,缓了会儿才找回自己原本的音色,说道:“左腿。”
话落,林是非的大手便立马伸向他的左腿,掌心按在他光洁的小腿肌理,使出颇重但又不会让人感觉到疼的力度揉按。
“现在好多了吗?”林是非怜惜地去吻岳或的下巴,转移注意力地柔声哄,“星星不疼,我揉揉。”
“嗯,”岳或吸吸鼻子,感受着抽搐的韧筋像是被揉开了似的,小声道,“好多了。”
“抱歉Darling,”林是非低声说道,“让星星疼了,是我不好,不哭。”
怎么这种由于自己的原因也会被当成小孩儿似的诱哄?
反应两秒后,羞赧顿时往面颊上涌。
岳或嘟囔:“腿抽筋儿你又控制不住。”
林是非认真道:“那我也要哄你。”
“你”
岳或顿觉不好意思,却又无比受用,再说不出半句话,只好闭上眼睛捧住林是非的脸重重地吻了上去。
主动和他交换津.液,紧密地感受对方的声息体温。
“Darling。”片刻后,林是非的拇指指腹按在岳或被吮咬的唇瓣,还有点湿润,语气稍显正色,“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嗯?”岳或动了动已经不再抽筋的左腿,调整坐姿,“问什么?”
“星星别难过。”
有这样的开场白,岳或福至心灵般地道:“是要问沈婉或者岳释的事情吗?”
“嗯。”林是非点头。
“那难过什么,”岳或释怀地轻笑,说道,“不难过的。”
“宝贝你问。”
安静的思忖须臾,林是非的眸色逐渐晦暗下来。
他音色放得很低,尽量不去惊扰岳或的过往般,确认什么地问:“Darling,他们两个离婚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十岁了?”
岳或想都没想:“对。”
“十岁生日已经过了?”林是非直直地看着岳或,眼底似是含有暗示。
岳或有点懵然,但答案无比确定:“已经过了十岁生日。”
那年他和林是非在民政局对面的街道认识的时候,林是非因为被绑架又逃脱而满身血污,他身上的小西装马甲都脏了。
正是秋日的天。
不止岳或的十岁生日已经过了,林是非也是。
这点完全不用质疑。
“那他们就是已经离婚了八年左右。”林是非像是重复强调似的缓声道。
岳或点头:“嗯。”
“嗯,”林是非学着岳或的语调很轻地说,眉眼不知为何突然染了点不容忽视的笑意,突然道,“那星星知道岳含舒今年多大了吗?”
“什么?”岳或的大脑似是有点卡顿,没很快反应过来。
但更深处的意识已经在自行回忆运转。
大概从岳含舒会说话,她就像天生对岳或有敌意。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人告诉她的,对爸爸的独占让她总是看见岳或的时候就对着他大喊:“岳或你走开!不准跟我抢爸爸。”
当时他的初中学校离岳含舒的幼儿园很近,每次岳释去接岳含舒时,好多次他们都会不可避免地面对面遇到。
对父爱的渴望总会让岳或很歆羡地驻足,他总是沉默、且自虐似的看着岳释“原来也会爱自己孩子”的父亲行为。
满心难过。
他不想跟岳含舒抢爸爸,只是想让岳释的心里有那么一点自己的位置
但是没有。
不仅没有,他的亲生女儿岳含舒,甚至在只有三岁的时候便可以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地掷向岳或,让他滚。
当年未满 14 岁还是独身一人的岳或,身体没被那块小石头砸得“头破血流”,胸腔后被肋骨保护的心脏却千疮百孔地流着鲜红的血,多年都无法愈合。
现在再想到那时候,还是能体会到不想再“品尝”的窒息。
岳或很轻微地眨了下眼,心里已计算出数字:“岳含舒今年得有,七岁半了。”
“女性怀胎九月,”林是非温热的指腹轻触岳或的眼睛,把他方才沁出眼尾的眼泪渡到自己手指上,缓声征问,“是什么样的完美时间才能让岳释做到跟前妻只离婚八年,和新任老婆的孩子就已经七岁半了呢?”
岳或猝然看进林是非的眼睛深处,瞳底含着惊讶。
之前他年龄小,又满心满眼想得到父母、家人的关注,根本没有想过这些,也无暇顾及。
毕竟他一个人照顾自己、努力挣钱好好生活就已经很难了。
岳或结巴:“他、他是”
林是非便慢条斯理地把话补全:“Darling,那个人渣他婚内出轨啊。”
如果婚姻不幸福,单纯的离婚在大多数情况下,两个人都可能会有错,也可能都没错。
无论是因为性格不合还是三观不合。
可婚内出轨就太恶心了。
这样的人怎么还配得到幸福二字?
“星星,”林是非抚平岳或眉宇中不明显的褶皱,不想让他因为别人不开心,随即他掐着岳或的腰让他更牢稳地坐在自己腿上,拥着他,如恶魔般愉悦地顿字顿句地低语,“他竟然曝你的照片,我也想礼尚往来想让他身败名裂。”
“我可以做吗?”
似是被林是非必做且仿佛无人能管的语气震惊到,岳或眼睫乱颤,怕被殃及池鱼似的身体不停瑟缩战栗,眉间的靠拢被林是非的指腹强势抚展,真的连情绪都被掌控。
但岳释先伤害了他们岳或抿唇吞咽口水,将那点紧张害怕强行往回压。
那毕竟是他的原生父亲,他不能真的出言支持,但也绝不会阻止。
“嗯?我没有听见,”岳或身体前倾去亲林是非的唇,轻声说道,“但都随你。”
林是非唇角扬起笑:“谢谢星星。”
“I love you .”
说着他又想起刚刚岳或听自己说话而没反应过来的模样,有点想笑他,半真半假道:“星星怎么懂那么慢啊。”
他勒紧岳或的腰,指节好玩儿似的轻点:“懂快一点。”
v.
—
“阿婉,吃点夜宵吧。”陈铭川打开锁住的卧室门,想喊人下楼吃晚十点的宵夜。
沈婉将举着的手机放下,抬眸冷漠地看向门口,言语讥讽又刻薄地问:“陈铭川,你为什么还不跟我离婚啊?”
“我为什么要离婚?”陈铭川面上没多余的表情,走进卧室把拖鞋给沈婉摆好,道,“下楼吃点东西吧。”
“呵呵哈,哈哈哈你当然不敢跟我离婚啊,你的好儿子想要对年年做那样的肮脏事,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沈婉已经好几天没打理的头发有明显的毛燥,她明明在笑,眼睛里的恨却显得狰狞,“他得罪林家的事更是闹得人尽皆知,我因为你儿子差点儿被逼疯。如果你在这时候跟我离婚,连你都会被戳脊梁骨的哈哈哈哈哈”
陈铭川漠然地看着她笑,垂在腿侧的手却不自主地握紧了。
早在最初沈婉非要岳或回来而发疯的那两三个月,他的耐心就已经将近告罄。
商人重利,感情只能是忙碌工作、生活中的调味品,如果变成不必要的牵绊,就完全不用再维持下去。
可沈婉说的每句话都精准地踩在了陈铭川的痛处。
现在陈家被无数双看笑话的眼睛紧盯,“四面楚歌”,他怎么敢在这时候“抛弃”沈婉和她离婚呢。
他不敢。
而为了防止沈婉发疯,别总是想着“弄死”陈谭渊,他还得时时刻刻注意着沈婉的情况,把她锁在家里。
“诶啊好久没有看见陈谭渊了,他去哪里了啊?”沈婉下地赤脚踩在床边的毛绒地毯,身体突然前倾猛地靠进陈铭川的面容,像个不甘心的厉鬼,“他最好一辈子都别露面,不然”
话落,似是对沈婉的反应感到不解,陈铭川的眉宇不受控地深深蹙起来。
放在以前,只要陈谭渊的名字出现,沈婉就会尤为气愤地大喊大叫说要杀了他,破口大骂他差点毁了、还差点害死年年。
她浓厚的恨意在自己无法得到岳或原谅的时间推移中肆意滋长,越来越深。
可今天她竟然“正常”,没有恶毒诅咒,更没有手持利器。
直到下秒,陈铭川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呵”沈婉便这么光足往楼下走,恨声道,“岳释,你去死啊。恶心的人渣,还敢回来跟我抢年年,我养了12个年头”
“年年连妈妈都不要,你想半路杀出来捞好处去死吧。”
岳释在网上发的“认子”那些东西,被许多人看见,其中就包括他的前妻。
别人当茶后谈资讨论,而沈婉却只会用仇敌的态度对待。
岳释想捡便宜?他是想死
“星星不要为任何外人感到难过,”卧室的灯已经关掉,晦暗的视野空间中,林是非仍拥着岳或的腰,低声说道,“刚才我不应该再问这些事,无故惹星星伤心了。”
“对不起Darling。”
仿佛真的很伤心,岳或眼泪不止,清泪顺着脸颊滑至下颌在下巴尖汇聚,滴落在睡衣的衣摆处,被晕湿了小片,无比可怜又无比令人心动。他脊背挺直,跪坐着用手背抹眼泪,最后总觉得越抹越多,便俯首将额头轻抵在林是非的肩头,摇头把泪水都放肆地蹭在他深色的睡衣布料上。
兴许确实是责怪对方刚才问些没用的惹他难过了,他哽咽着骂道:“林是非,你特么在说什么废话,我是我”
“星星是什么?”林是非语气担忧,眼底却丝毫没有忧心的意思,问道,“Darling,不要生我的气你没有生我的气吧?”
两个人谈恋爱,谁还没个小打小闹。
该委屈委屈,该哭哭,该原谅原谅岳或在心里这么说服自己,哭着呜咽:“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生宝贝的气。”
“那星星哭什么?”
“”岳或不抬头,拿手指点自己左腿,提醒,“我不争气的腿,又抽筋儿,它疼我还不能哭吗?”
林是非便帮他揉腿,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地说:“能哭。我帮星星揉揉。”
“嗯。”岳或委委屈屈地低应道,片刻后小声说道,“林是非,你松开我”
拥抱而已,凭什么松。
林是非装没听见,对着人的耳朵低喊道:“Darling。”
岳或下意识接:“嗯?”
“要是真的没有生我的气的话,那星星喊我一句好听的,好不好?”林是非商量道,“只有确定星星真的不生气,我才能才敢放开啊。”
这狗东西,怎么总这样,都分不清到底是谁在生气了。
岳或唇瓣微抿,没有思忖太长时间,顶多三秒便声若蚊呐地说:“老公我没生你的气,是真的。我喜欢你,我爱你,你哄哄我吧老公。”
“Good。”
“Darling,”得到确定答案的林是非不再担心,而且被好听的话攻陷显得无比满足,声息都含有喟叹愉悦,低声,“NowI allow you to orgasm release.”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92章
晋江独发
落地窗像个尽守职责的护窗战士, 岿然不动。
庄园外已经在秋日中而掉落树叶的葱木,身影模糊,却又笔直屹立, 来阵大风不知能不能把它吹得软弯下腰。
反正人能。
今天的身体不知是不是真的缺少钙元素, 岳或的左小腿竟然抽筋两次。
不仅拧巴的疼,还得立马去寻找角度绷直,难受得要命。
可他的坐姿有点别扭,最初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会抽筋,等察觉到腿疼想直起腰或坐下去都是磨难, 根本调整不好能缓解不舒服的角度, 腰身都犹如被这股别扭的劲儿传染, 使不上分毫的力气,直往林是非的怀里倒。
他又疼又委屈又不好受气都给气哭了。
幸亏林是非还算有点儿眼力见, 听他说腿疼就立马上手给他揉揉,掌根温柔且有力。
“呜呜呜呜呜明天、明天就补钙!”岳或双手扒着林是非肩膀, 受不了似的将额头放于手背睁着眼看。
他眼尾红得像晕抹了浓重的油画色彩, 音色哽咽道:“我以前从来、没有腿抽过筋儿”
“好,明天就补。星星不难受了, 我也让你”林是非倾身单手握住他细韧的脚踝,另只手便给他揉腿, “不过大概率是因为刚才星星想起身, 力气的点使错, 所以某条筋就拧劲儿了。”
“那怪谁啊, ”岳或肩背挺直还坐着,睡衣衣摆都因为主人的生气抖动, 他抬眸瞪人, 怨气冲天, “还不是你招我。”
“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星星不要生气。”林是非游刃有余地道歉,又寻求谅解似的去亲他的下巴跟唇角,大狗撒娇似的轻言提醒道,“而且刚才星星都答应我了,说不生我的气。”
“Darling,老公,男人说话要算话的,不要生气嘛,”他用微乱的长发去蹭岳或的颈,开始说自己好话,“我就说话算话放手了啊Make you ejaculate。”
“”
“不想跟你说这些,”岳或不明显地微吸鼻子,很有自知之明地嘟囔,“我说不过你。”
林是非唇边便扬起愉笑,贪恋地拥着岳或,在他颈侧嗅闻体温,声息浅显地倾洒:“星星好可爱啊,我好爱你。”
语气呢喃,其中的心意份量却重如千钧。
对外界感知些许敏锐的颈侧皮肤被温热的呼吸掠摸轻抚,细小的毛孔都似被灼热软化,岳或的耳根突然烧了起来。
是滚烫的害羞。
小腿处抽筋的那股疼早已被揉开,岳或说:“我知道。”
“好了,别黏人了,”他拍拍林是非的后脑勺,膝盖撑床赠予腰身能够支起上半身重量的力量,拉了拉睡衣衣摆,把方才睡觉时而睡出些微的褶皱抚平,足尖伸进拖鞋,“好热啊,我出了好多汗,要冲个澡。”
刚才腿抽筋,林是非耐心地帮他揉,二人难免会靠得太近。
可林是非总爱说些招人烦的废话,岳或腿疼,身体不好受精神也不好受,简直想恼羞成怒。
他单手撑床,先试了试刚才抽筋的左腿还疼不疼,怕自己猛地站起来再来一次会摔,直到穿着拖鞋的脚底踩实了地面,左腿都没再发生异样,没疼没软,岳或这才敢真的迈开腿,缓步往浴室走。
“星星热我也热啊,”林是非立马说道,穿上鞋就打算亦步亦趋地跟,“一起洗澡嘛。”
话音未落,岳或便突然停下脚步,赶紧回过头来。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指着林是非,食指做出下压动作,林是非看懂了,老实地把往前迈出的两步脚退回去。
坐在床沿。
“我洗完你再洗,”岳或不容置喙道,“敢过来我打你。到时候别说我家.暴。”
林是非很乖顺地点头:“遵命,Darling。”
驯服对方的岳或,自行让凶狠的眼神软和下来:“哼。”
眼下是十一月中旬,明天周日,照常回学校。
不过岳或不用上晚自习,因为这段时间学校知道艺术生的时间都很紧张,文化课没办法顾及太多。
所以早在国庆回到学校,各班便通知了高三的全体艺术生时间都相对自由。
让他们专心备考。
等参加完艺考再一切照常。
最近大半个月的晚自习,岳或没去过教室,全是在宿舍里画的素描速写,偶尔会开场直播保持画水彩的手感。
当然,作为保送生,林是非更是无所畏惧。
岳或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花洒里的热水在细腻的肌理流淌,顺其而下染湿全身,映着头顶散发出白色光线的灯似是能发光似的,岳或在心里计算思索联考的时间——
还剩一个月。
画了那么多年的画,岳或倒是不紧张,但“事到临头”,他似乎是没怎么反应过来当初那个什么也不是的岳或,如今也变得优秀。
恍若做梦,很不真实。
以前他哪里敢想考大学啊。
不辍学就不错了。
但现在他什么都敢想。
热爱的画画敢想、重新拥有亲情敢想,互补的爱情更敢想。
岳或放松地扬唇,很浅地笑出来,他冲完澡便用浴巾把身体擦干打算穿睡衣回卧室睡觉,手刚伸过去便又自觉停住。
刚才出汗了,没法穿,可他又没带新的。
连睡裤都在床上没带过来。
“”
岳或把浴巾搭在肩背,拽住棉质布料的两边将其随意地拢在胸前,面目淡然地走动。
在林是非发觉他是怎么出来的、而眼神即将“变异”时,岳或这才头皮微麻迅速地掀开被子钻入被窝,把被角严实地掖到脖颈底下。
他从旁边抽出浴巾扔到林是非脸上,凶巴巴地道:“看什么看,冲澡去啊。赶紧睡觉。”
林是非嗓音微哑:“怎么不穿衣服?”
“没带。”岳或咬牙。
林是非蹙眉:“那星星怎么不喊我?我给你送啊。”
“你很危险。”岳或不但咬牙还切齿。
闻言,林是非微怔,随即愉悦地弯眸轻笑,点头承认:“那确实。”
他额前的长发有几缕落下来掠过那双精致的眉眼,似是连眼尾都带着会勾人的弧度,漂亮得惊心动魄。
更何况还是毫不掩饰地蛊魅笑容,能让人的心跳都漏半拍。
“哼,”岳或连忙别开视线,小声骂他,“狐狸精。”
林是非已经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耳边传来这道评价时,他竟然觉得很受用,还尤为贴切。
“Darling,”他回头异常正经地说,“早晚榨.干你。”
“”
反应过来的岳或不知想起什么东西,红着脸恼怒地把林是非的枕头扔出去砸在他的后背,愤然地让他走开。
待人老实地进了浴室,岳或睁眼看着天花板,很突兀又莫名很合时宜地在这时想起苏尔谰。
自从上次林是非犯病,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
就算联系也只是苏尔谰在询问林是非的情况。
林是非是他的病人,他要确保、确定对方的状态有好转,才会放心。
而他在最初的时候就告诉过岳或,犹如林是非过强到不正常的控制与占有欲,伴随而起的还有他对爱人浓郁的生理yu望。
林是非的朋友是岳或,恋人是岳或。所以岳或要“承担”起所有的“责任”,从头到尾。
林是非的 yu望几乎是个无底洞,需要岳或每时每刻填补,任其索.取。
但是
晦暗的视野下,只有少许的微光从窗外投射进卧室,岳或将被子拉到下颌,心道:但是快联考了,他怕自己“色令智昏”会着了林氏狐狸精的道,必须得约法三章。
约十分钟后,林是非从浴室出来,走近见岳或还睁着眼,便轻声问:
“怎么还不睡?”
“我要跟你商量事情。”岳或看着他说,在林是非掀开被子躺下后,他自主地往人怀里去。
话落,都不用再往下听,林是非就福至心灵道:“噢,星星又要限制我。”
“”
这么快就被拆穿想法的岳或感到匪夷所思,待和林是非含有委屈埋怨的眼睛对视半天,他才没忍住笑出声来,拿手指戳他肩膀,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什么啊。”
“难道不是吗?”林是非捉住他的指节,放在唇边轻吻,眼睛微亮。
岳或忍笑:“是。”
“噢,”林是非眼睛里的光灭下去,“我就说是吧。”
“哈哈哈哈哈”岳或开心地胸腔震动,频率完美地传达给拥着他的林是非。
后者不再闹小情绪,跟着浅笑扬唇,神色认真地说道:“好了我知道快要艺考了,不会闹星星的。”
“这可是你说的,”岳或当即伸出小手指到人眼前,眼神希冀,“我们拉勾。”
“”
林是非看着那只微蜷做出弯月形状的小手指,突然就想狠狠地抽上秒的自己一巴掌。
可话是自己说的,他只能抿唇,很不情愿很不甘心地同样伸出手,和岳或像三岁小孩儿似的用拉勾来遵守诺言。
岳或脸上的笑顿时更大,像个胜利者。
“好吧。”林是非认命。
“等联考结束,”片刻后他温热的吻落在岳或的眉心,一字一顿地说道,“星星凯旋了,我们再大干一场——让你只能待在床上,哪里都不能去。”
“你”岳或笑容瞬收,忙用掌心捂住林是非的嘴巴,让他别说些废话,忍着莫名的耳热嘟囔,“林是非你烦人。”
“我才不烦,”林是非沉闷的声音自岳或的手下传出,“星星明明喜欢我、爱我。”
“嗯。”这点岳或当然不会不承认,但怕林是非会再说出什么更过分的东西,他忙道,“别再废话了,赶快睡觉。”
林是非弯眸:“好。”
“晚安,星星。”
*
周日他们在家和言千黛处了大半天,又和大橘玩了会儿,吃过午饭等下午五点左右时,岳或便和林是非去学校。
画画不能停。
“啊赶紧考试吧,不然我都要变成素描本了,真的都要画吐了。”还没出庄园大门,岳或就像个还没睡醒的早起人士,惫懒地斜倚着林是非走路。
“很快的,”林是非放慢速度让他可以靠得更舒服些,“眨眼就能过。”
岳或眨了下眼,说道:“眨了,怎么没过。”
林是非低笑:“可能是魔法失败了。”
“说的跟真的一样。”
“明明是星星玩的跟真的一样。”
“我是”
两人已经出了庄园大门,拐弯走上街道,道路两边的绿化树木的叶子几乎落得差不多,冷秋离得不远。
察觉到岳或的话音戛止,林是非下意识侧首,问道:“怎么了?”
言罢也不等回答,他就已经随着岳或的眼神朝前看去,脸上神情顿时化为冷漠。
谭谌略显拘谨地站在马路对面,最近像是都没怎么睡好,眼底浮青。
见人看过来他更是慌张地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但他迈腿走向岳或的步子却很坚定,仿佛谁也无法阻拦。
“宝贝,”岳或侧首,音色很低地和人商量,“要不看看他想干什么?”
前几天晚上他和林是非吃完饭打车回家,便遇见了谭谌。
他当时一幅苦大仇深、见到岳或又凄惨悲切的表情还挺让人深刻。
岳或对谭谌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在那瞬间,体会到了坏人似乎过得并不是很好的舒畅。
但谭谌今天能出现在这儿应该不是巧合,连沈婉都主动找过来好几次。
虽然听着很不合理,可谭谌确实像是自己过来的,说不定还等了两天呢。
岳或不想和这些人再扯上任何关系,更不想让他们找过来。
所以得正面地看看谭谌想干什么,再打发走。
林是非也想到这点,盯着谭谌的眉眼泛冷,低应:“好。”
“岳、岳或”短短十米的距离,谭谌仿佛走了很久,到达两人面前连喉咙都像被堵住,不会说话了似的。
岳或神色冷淡:“怎么?”
谭谌是真的没休息好,眼白里都爬着红血丝。
得到岳或的应答,他呼吸都紊乱了,努力挤出友好的笑,颤声道:“你可以回家吗?”
“什么?”
仿佛没听清,岳或很不解地看着谭谌,林是非的神色却已经瞬间冷得淬冰。
他立马抓住岳或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边扯,怕随便来个人都想把他带走,必须要牢牢看护。
察觉到他的举动,明明林是非一句话都还没说,但谭谌就像受到惊吓似的马上后退半步,改口:“我知道、知道他现在跟你是家人,我就是想问问岳或能不能回以前的家看看。”
“不能,”林是非用冷眼冷神以待,“你们那破地方也敢叫家?”
“我家以前在出租屋,”岳或终于听清谭谌说的话,神色淡漠道,“早就退了,现在我回去干什么?”
就算回去他也只是去看房东婆婆,他和林是非去过好几次。
每次婆婆都很开心,见到他如今过得好,就更开心了。
岳或从来没有从他那些所谓家人的亲人脸上,见过真心为他高兴的时刻。
“我”谭谌喉头哽住,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自从岳或离开陈家,沈婉为了让他回来,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她还对陈铭川说谭谌过去都是怎么嘴jian的事。
得知“真相”后,陈铭川脸色铁青,真的动手打了谭谌,用皮带抽的。
陈谭渊都没拦住。
陈铭川边动手边愤道:“我和你妈教过你用这样侮辱人的词骂人吗?什么小三什么破鞋!你妈妈是生病去世,我是没有救她吗?我做了很多努力,医院也做了很多努力,可仍然无济于事我们又能怎么办?”
“你妈妈走前最担心的就是你,你十二岁,还小,需要有个母亲爱你,我没有给你吗?你沈阿姨对你还不够好吗?”
沈婉在旁边笑,听完陈铭川的话却又哭了。
当时岳或还没有彻底跟她划清界限,陈谭渊做的事自然也还没有被揭穿。
她以为自己还能有回旋的余地,还能把岳或找回来。
看着谭谌疯狂躲皮带,沈婉哭着开口道:“小谌,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和你大哥,真的是问心无愧吧,我把亲生儿子都给弄丢了”
那瞬间,已经成年的谭谌竟然觉得心底震颤。
他彻底地认识到,陈铭川对沈婉的感情是真的,沈婉也不是为钱而来。
她的前夫是知名画家,就算家底不如陈家,就算他们感情不合,为了表面的面子,岳释也不会虐.待沈婉,她并不是没见过钱没见过世面的人。
可谭谌当时正挨打,本来就对沈婉有偏见的他产生了更深的恨意。
直到
直到陈谭渊当年想对岳或犯浑的事被揭出,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谭谌想不知道都难。
他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从大学里回来的。
不然他总觉得别人总是在背后议论他大哥,议论他的家庭。
刚入校第一天,生在家底丰厚的陈家,谭谌便已“自爆”了身份。
后面想捂都捂不上。
谭谌不敢相信这个真相,只觉得恶心的要命。
那个总是会在陈铭川发脾气而护着他的大哥,怎么会有这样的面目,肯定是假的吧。
可沈婉彻底发了疯,每天都想杀陈谭渊,陈谭渊后来去参加林是非的宴会,还在媒体面前承认了他的所作所为板上钉钉。
谭谌如遭雷劈。
生活了十九年都很和谐有爱的家,他始终都在被娇生惯养的氛围里成长。
如今这些却都荡然无存。
无比巨大的落差让谭谌无所适从。
而岳或从 12 岁便自己养活自己,在此基础上,亲生母亲在贬损他,答应过会好好对他的继父忽视他,大哥诋毁他想上他,二哥辱骂他欺负他这些事实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在冲击着谭谌还未被荼毒太深的良知。
痛苦不堪。
岳或也只是一个小孩子,需要被在乎、被夸奖,可为什么就没有人对他好一点呢。
“沈阿姨她每天都想要你回去看看,”谭谌真的再也不想看到沈婉那张温柔的脸做出那么狰狞的表情了,谨慎请求,“岳或,要是有时间的话”
“没时间。”并不知道陈家如何的岳或漠然开口,“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可是她真的很想你”
“关我什么事?”岳或眉宇蹙起,冷淡道,“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抱歉跟我没关系。”
“以后别再来了,不要打扰我和我家人。如果你再废话,我还会把你打进医院。”
话落,谭谌便立马谨慎地朝后退了半步,说:“我没想跟你起冲突”
“那就闭嘴。”岳或紧握林是非的手腕,拇指摩挲他校服下的腕骨,安抚他自己不会走,对谭谌重复强调,“以后不要让我再在我家门口见到你。”
他拽着林是非转身,音色低柔:“我们走吧,回学校。”
林是非警告味很浓地最后看了一眼谭谌,提醒他以后老实做自己,藏严实别出现。
嘴上应答岳或的话音却显得乖巧又温和:“好。”
“岳或——”谭谌往前追了两步,音色突然哽咽。
他未泯灭完全的良知让他仔细地审视岳或这个人,并正视自己曾经的所为。
怕自己会说不出口似的,他红着眼一鼓作气道:“这些年夺走了你妈妈的爱对不起。”
岳或脚步微顿,他回头很认真地看着谭谌,说道:“那不是我母亲。”
“我有妈妈,叫言千黛。”
谭谌震惊地看着他,脚下再追不出半步。
他只觉得岳或的背影和天边的夕阳融为一体,要彻底消失不见了。
曾在不见天日的黑夜中受过的寒冷委屈,让他在温暖的白昼中涅槃着重获新生,岳或身上生来存在却始终被埋没的闪光点终于被发现、打磨,去了另外真正爱他的地方。
再也不可能回来
“这些人都好烦,”林是非指节强势地嵌入岳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口无遮拦,“想弄死他们。”
“胡说什么呢,”岳或吓了一跳,知道他并不能与常人相论的念头是认真的,没人管大概率会就变成现实,他连忙道,“想法好危险,快收一收。”
林是非垂眉耷目:“嗯。收好了。”
“想‘弄死’他们——不是真死的那种。”
他真的很讨厌陈家那些人找岳或,倒不是怕摆平不了,而是担心岳或会心软。
对不必要的外人没担心,但牵扯像沈婉这样的血缘关系的存在,就不得不担心了,不然林是非去年也不会犯病。
“弄死”就好了,不让他们过来烦。
“宝贝,我不会走的。”岳或暂时停下脚步。
二人身量没差几公分,想贴额头的时候也不用垫脚,他捧住林是非的脸靠得很近,几乎鼻尖相触。
此时的天色渐暗,刚出庄园没多远的街道根本没人——刻意找来的谭谌是例外,不用在乎。
在广阔无垠的天地中,岳或轻声道:“他们想干什么是他们的事,来了打发走就好。可是我只属于你。”
林是非被岳或的主动安抚取悦,没忍住身体前倾用唇去寻找他的唇瓣噙咬住:“嗯。”
他推着岳或的肩膀往后,让他的后背靠在有他们腰身粗的树干上,可以更安心地舌尖纠缠。
“Darling。”
岳或被亲得晕乎:“嗯?”
“联考还有一个月呢,”林是非抿唇,喉结上下微滚着发出声音,嗓音莫名喑哑,“我觉得现在就禁.欲还是太早了。”
“嗯?”岳或眼神迷茫,很不解,“啊?”
“这里还是庄园的地界,没有人来,但星星要是担心,我们可以去旁边的小树林里,”林是非抬手捏住岳或的耳垂幅度很小地轻捻,语气尤为正经,说的像真的一样,“天就快要黑了,你又不用去教室上晚自习要不我们露天一次?”
“啊、啊?”岳或声音都颤了,完全没听懂似的,但抓住林是非肩膀的手已经往外做出了推拒逃跑的预动作,不信邪般地惊疑,“露天露天什么一次?”
林是非用指背摩挲岳或的脸颊,不知真假,轻笑着一字一顿地道:“苟、合。”
作者有话要说:
岳或:赶紧立马给我回学校!别浪!!!
天使萌,本文参加了优秀征文,就文案上面显示的那个绿框框,想求大家的营养液支持,让星星非非出道!(卖力嘶吼jpg.)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93章
晋江独发
话音无畏地在耳廓边缘周旋回荡, 天边都犹如被羞赧到,晕染着暖调的浅红。
街道两边的树木守护着无人经过的道路,无风掠抚, 安静直入天际。
清癯的身躯被压在身后的树干, 单薄的脊背紧贴向独属于树木的纹路,有点硌,岳或瞳孔微震,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
“林是非,”他的手仍做出推拒对方肩膀的动作, 脸跟脖子都红了一片, 咬牙低斥, “你特么是狗吧,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胡言乱语什么呢?”
“我很认真的在说话, ”林是非抓住他的指节,扣在手中描摹, “哪里有在胡说?”
他伤心了似的垂下睫:“星星干什么这样说我。”
岳或:“?”
被摩挲的手指都犹如被林是非刚才无比露.骨的说辞烫到, 岳或颤抖着蜷缩,指尖却勾在对方手心, 不像拒绝反像邀请。
“你看,”林是非提醒岳或的手指, 慢条斯理道, “星星还勾.引我呢。”
“我没有。”岳或急道, 猛地做出外抽的动作想要把手抽回来, 可林是非已提前预判,顿时抓得更紧。
那股力度并不会让指节觉出疼痛, 但能感到明显的紧致, 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宝贝, 不要”岳或聪明地放低嗓音软声说好话,“我们不这样我害怕。”
他反手去抓林是非的手,再使出轻拽的力度让人靠近,蓝白相间的校服布料顿时摩擦发出轻微的动静。
岳或攀住林是非的脖颈,身体前倾亲他唇角,道:“会被发现的,我怕。”
“而且我们要回学校,虽然我最近不用上晚自习,可我也要画画的。”
“这里没人,”林是非执拗地坚持,“不会被发现。”
“那我就故意喊得很大声把别人引过来,”岳或抿嘴,眼睛清澈,瞳孔映出街道对面未完全掉落的树木叶子,“你想要我被看见吗?”
“你敢。”林是非的音色倏地冷淡,他紧环住岳或的腰收勒让人贴着自己,警告提醒,“星星把话再说一遍。”
“我才不要说,”岳或被林是非想把他立马带回家锁起来的眼神,激得头皮发麻,强硬着态度反向提醒,“林是非,我们昨天、昨天晚上才拉过勾你不能反悔。”
他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但又不敢说让人松点力道,说话时略显艰涩。
可这样弱势的姿态更能直击人心,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不必商量提示,林是非便松了些胳膊束腰的强势力道。
微风抚过时撩起两人的校服衣摆,金属的拉链头触碰,发出清脆又动听的“当咚”声响。
天边的橘暖夕阳消下去的更多,只要再往前走个百米,就能真正出庄园的地界。
岳或肺腑间被传入流畅的新鲜空气,呼吸微急,片刻后平复好回归正常。
“联考之前不能乱来,你要必须要说话算话,”他抬眸很小声,却又很坚定地拒绝,“不然我这次答应了你,你以后就都会犯戒了。”
不然也不会有“有一就会有二”这句俗话。
“看见我的小手指了?”岳或把微蜷的右手尾指举到林是非眼前,“你就是和它拉的勾。”
他指根处有枚不怎么容易被察觉到的绯红色小痣,点缀在白皙的皮肤之上,美感明泄,林是非垂眸看着,忽而俯首捉住他的手腕吻向那颗小痣。
“看见了。”他低下头颅甘愿被驯,“我和它拉勾了。”
岳或稍微松了口气。
林是非感叹:“想把我的小手指给剁掉。”
嗓音带着偏执的愤然,明显是在后悔昨晚答应拉勾、答应得太快。
刚被松完的那口气瞬间又提至胸腔,察觉他开玩笑的成分居多,岳或才笑骂着打他:“神经病别发疯。”
“那以后可以吗?”林是非希冀地问道,“Darling,以后在我们自己家的庄园里,可不可以露天做?”
“”
岳或呼吸屏住,缄默无声。
“Darling,星星,”林是非俯身浅亲他的眉眼,很懂自我优势,抓起岳或的手让他摸自己的脑袋,未拢的长发在傍晚清风的吹拂中缠绕上岳或的伶腕,“老公,以后是不是可以啊。就在我们自己家,好不好?”
“老公”
“啊好好,”岳或被他叫得耳朵发烫,连忙点头,只能咬牙羞赧地先答应下来,“别喊别闹了。以后再说。”
得逞的林是非低笑道:“谢谢星星。”
“Darling,”他视线自上而下,掠过岳或未抬脸的眉目、鼻梁柔唇,征求道,“现在和我深.吻好不好?”
岳或眼睫微颤,抬起脸把唇送上去,嘴巴与齿列同时启开迎接对方攻城掠夺,肆意搅.弄。
*
拉完勾就是要做到,林是非说话算话,再没想着要打破“从来不会欺骗星星”的诺言。
反正他都会一步一步地讨回来,不差这一时半刻。
每天的文化课岳或仍然会好好听讲,到了晚上就“舍弃”掉各科知识,在宿舍里疯狂地素描速写,铅笔尖都恨不得要冒烟。
去教室上课时,林是非会帮岳或总结他近段时间、需要熟悉且必须得滚瓜烂熟的重点,晚上便讲给他听。
反正岳或能够在画画的时候一心二用,可以两手抓。
讲完东西,林是非就不会再打扰岳或。
自己在旁边看笔记本电脑。
从他成年起,也不知道怎么了,林是非就把家里的笔记本电脑带来了学校,时不时和林倚白联系,跟对暗号似的。
岳或没问过,因为林是非已经主动说了:“爸现在先让我试着接触下公司里的事务。”
他被保送 B 大,不用再为高考分心,高三里给自己安排的最大的任务就是辅导监督岳或。
剩下还有很多时间,当然会接触公司。
哪怕没有保送,林倚白早在先前就已经在饭桌上说过。
等林是非成年就要试着接触这些,时刻为接手林氏做准备。
让众人信服。
当年林城就是这样主动教导林倚白,至彻底放权的。
“还没忙完吗?”岳或快结束最后的素描图。
笔尖仍在纸面上划动,眼睛却看向坐在他旁边,面朝写字桌上电脑屏幕的林是非。
“没有,忙完了。”林是非侧首道,“星星画完了吗?”
“还没有,”他眼神从即将收尾的图上收回,神色竟然难得苦恼,“我只是在想,到底怎么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让破产。”
“啊?”根本没听到对方说名字的岳或有点懵,铅笔都顿了一下。
“不过看对方走投无路,步入绝境应该才更有趣。”林是非扬唇浅笑,眼底含着明晃晃的愉意,很邪恶。
不过眨眼便被如数收敛,情绪毫不外露:“星星快画,画完了我们洗澡休息。一周后就要考试了,状态要保持好。”
他随手关了电脑,鞋底浅撑地面朝前去,让凳子离岳或的身体更近。
唇当即印在对方额头。
触感温热。
岳或心底放松,没开口问其他的,只点头应:“好。”
林是非最近两个月根本没怎么跟着林倚白处理公事,他把精力都用在了私事上——林倚白默许并暗中支持了。
—
十二月份的夜晚和白天的昼夜温差已经很大,男人身穿西装三件套,明明应该刚刚好,唇色却犹如被冷得泛白。
“陈总,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回过味儿来啊?都这时候了还在妄想着会有人帮你吗?”高档餐厅不远处,黎风遥和几个同样身着高定的人优雅地站在一起。
霓虹灯光落下来,把只有人类能够做出的表情面容照得花花绿绿,可只有“孤立无援”的陈谭渊表情是衰败的。
他手上拿着几张纸,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写了什么,闻听黎风遥的话音便不自觉地捏紧了手里的纸张。
骨骼都似在咔咔作响。
他只是出来谈生意而已,偏偏遇到黎风遥这个煞星。
不过就是在林是非的宴会上耍了他一次,竟然这么记仇。
“偌大的陈氏公司,都沦落到让陈总自己亲自写企划案再亲自跑出来求人谈生意了吗?”黎风遥的视线玩味地从陈谭渊的手上掠过,摇头,“不要误会,我可不是落井下石,我只是实话实说。”
“圈子里玩得花的多到一抓一大把,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谁也不用瞧不起谁,但像陈总这样直接踢到铁板上的大家还真是头次见啊。”
他笑了声,旁边几人闻言像是被那股笑传染,跟着不明显地笑了,陈谭渊顿时面目通红。
“黎风遥,”他咬牙,“你别太过分。”
“啧,可是我一直都很过分啊,”黎风遥耸肩,摊手,“陈家而已,我就没看进眼里过。”
“你——!”
“除了生气还是生气,真没意思,”黎风遥摆手,朝已经被司机开过来的豪车缓步走去,上车前竟半真半假地提醒,“你以为答应和你吃饭的人是真的想要和你合作吗?无非就是想看你笑话出丑,白费什么力气。”
这些事传得太开,大家早就没什么兴趣再听。
方才和黎风遥站在一起的人见今天请客的东家要走,自然没有再留下的道理,陆陆续续地离开。
“滚!”几再被言语羞辱的陈谭渊愤怒地把手里的企划案狠狠地砸向黎风遥,“黎风遥,老子诅咒你jing尽人亡!”
企划案“哗啦”散开,几张纸能有什么重量,在空中飘荡的白纸黑字转转悠悠。
最终竟然重新落回到陈谭渊脚边,似是在提醒他一会儿别忘了把自己制造的垃圾带走。
黎风遥笑了:“这个不劳陈总费心,我肾好得很。你想试还试不上呢。”
他翘起二郎腿坐在后座,透过半开车窗看向陈谭渊:“我可看不上你,脏死了。”
言罢不待陈谭渊反击,车窗便自主上升,扬长而去。
“——操!”陈谭渊反应过激地朝前追了两步车,非常的不稳重,西装外套都显出了不雅观的褶皱。
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鼻翼翕张,眼白都红了。
脏、脏、脏!
以前被林是非这样说就已经足够令人气愤,可现在谁都敢这么说他。
从十月到如今的十二月,陈谭渊受尽了冷眼,公司内部的还好,只要牵扯到外部事务,就几乎什么都进行不下去。
没有人愿意和他接触合作。
他是分公司的掌权者,公司资源从“根”部断掉,后果可想而知,短短两月,股票已经跌得没眼再看。
陈铭川掌权的总公司当然可以帮助,可他如今光“控制”沈婉就要耗费许多精力,差不多也是自顾不暇。
况且林倚白还明目张胆地下着绊子呢。
总公司也并不好过。
但陈谭渊做过了解,他这两个月所经历的种种,并不是林倚白从中作梗。
这人身为长辈还不至于对晚辈下手——主要是不屑。
那会是谁呢?
答案一目了然。
黎风遥说得没错,在媒体面前承认自己所作所为并道歉登报后,所有人都拿陈谭渊是个下饭的笑话。
眼神总带着鄙夷。
陈谭渊躲都躲不开。
而且没躲几天,陈铭川就也在给他施加压力,告诉他要做出实绩,不然总公司的股东都会看不起他,会出现有异议的声音。
这两个月来,陈谭渊受到了之前从未经受的针对。
先前已谈好的合同,对方反悔宁愿付违约金都不愿意再继续跟下去;根本没人愿意做新的合作方;资金周转不开所有事情都严重堆积。
没有人脉、没有钱权,陈谭渊已经穷途末路了。
最近有好几个并不如陈家权势的企业,送出了愿意和陈谭渊合作的风声,在此之前陈谭渊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过,但他眼下几乎被逼入绝境,只要有机会就要试一试
那试出什么来了呢?
试出了在餐桌上陈谭渊被本不如他的人羞辱、耻笑,合作自然没有。
今晚的结果便是同样。
可陈谭渊不信邪,以为总会有一个识相的人知道抓住他,他以后肯定会东山再起的,惹了他能有什么好处呢。
但事实告诉他,真的没有一个人抛出救助的橄榄枝。
没有人愿意因为他而得罪林氏。
“嘭——啊操尼玛!”陈谭渊发泄似的一脚踢向身旁的金属垃圾桶,力气使大了直接踢到铁板,痛得弯腰低呼,眼泪都恨不得要出来,“傻*东西。”
他单腿蹦着,瘸拐地坐在马路牙子边,看到对面人行道路人投过来的好奇眼神,怒吼:“看什么看——!”
陈谭渊垂首双手抱头,不让别人看他的脸。
他狠狠地抓住头发,面色溃败沧桑,心道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他以后不会就要这样没用的过下去了吧?他不能毁在这件事上,他只是想上岳又没有真的上成凭什么他要承受这些?!
到底该怎么解决啊。
陈铭川之前说,不想真的死在这件事上,他需要取得岳或的原谅,给他下跪
呵,下跪?
陈谭渊睁着爬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柏油制成的路面,整个人都在较劲,不多时表情便开始扭曲,连呼吸都在用力地发抖。
可已经有那么多人踩在他头上侮辱他了,下个跪又算什么
是啊,下个跪又算什么。
而且也确实是他做错了。
是他做错了。
二十分钟后才努力说服自己的陈谭渊颤抖着手掏出手机,给岳或打电话。
他可以先道歉,再——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
冰冷的机械女声体会不到人类的情绪,毫无波动地播报。
啊,陈谭渊想起来,岳或早就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他想道歉都没地方。
想下跪都找不到人。
他目眦欲裂地举起手机,狠狠地向地面砸去。
“嘭——”
*
物体重重砸在地板而发出令人有些惊心的动静,岳或忙弯腰去捡,用身体挡住东西。
“星星在藏什么?”林是非用毛巾擦着长发从浴室出来,见到岳或手忙脚乱的,求知欲很深地上前说道,“让我看看。”
“没藏什么。”察觉到人影靠近,岳或忙抱着东西后退,用怀抱挡住,回首道,“就是我们刚才拿的快递,它掉了。我捡起来而已。”
最后的素描画完时,还没到学校放晚自习的时间,所以两个人就一起下楼,把下午驿站发来消息说已到的快递领了回来,顺便吃了点淡口味的宵夜。
快递是岳或在网上买的素描本、铅笔炭笔,以及各种已经用得差不多的画具。
有好几个箱子。
看清他防备的动作,林是非头发不擦了,蹙眉:“我知道是快递,星星避着我干什么?”
说着,他还想起岳或在拿到快递时,目光不明显地看了其中两个箱子好几眼。
他只当对方是在确认快递有没有少拿,便没太在意。
而且他跟着扫了一眼箱面上的单子信息,什么都没写,保密工作做的挺到位。
不知道的还以为买的不是美术画具,而是成人yong品。
回来后林是非让岳或拆箱看东西有没有损坏,但他说等洗完澡出来再拆,不急。
等真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林是非又发现岳或有些心不在焉,很想出去拆快递,所以他刚才就先出来了,林是非头发长,便晚几分钟出来。
按理说这几分钟也足够岳或拆两个箱子了,但随眼看,快递还是那几个快递,封得很完好。
只有岳或此时怀里的被拆开了一半,他还不让林是非看。
“拿过来让我看看。”林是非觉得不太对劲,手心朝上,做出索要的手势。
果然,岳或顿时把东西抱得更紧,结巴道:“铅笔而已,别看、别看了。”
“瞒我是吧?”林是非眼神逐渐淡漠,被岳或排斥且抗拒的行为让他非常不好受。
“不不、不是”岳或把方才后退半步的脚挪回来,“没有瞒你。”
“嗯,把东西给我。”林是非手势不变,硬忍着才没直接上手,他最近一直都很温柔的语气突然强势起来,“Darling,如是你再这样跟我浪费时间,让我亲手把东西夺过来,那时候事情就大了。”
他上前半步,剩下的便等岳或主动:“我跟星星拉过勾,联考前不会动你,但我没有说突发情况不可以发生。”
“不要突发情况。”岳或连忙拒绝,随后他表情微苦地看了眼怀里的箱子,明显是在说“这时候拆什么快递不先藏好留着回家”,岳或微抿唇,把东西双手奉上,小声道,“给你看。”
林是非眉眼沉冷:“星星不拒绝我了?”
再敢拒绝立马教训。
星星不可以有任何拒绝他的举动。
“没有拒绝宝贝,”岳或为自己开解,“就算今天不看,以后也会让你看的。”
长三十公分宽十五公分左右的箱子被骨节匀亭的手打开,林是非垂眸,首先看到的是满眼的毛绒绒,像小动物的柔顺毛发。
岳或抬手捂住了半边脸,手指却又张开,从缝隙偷瞄,耳根不知为何已是通红。
白色的、纤长且蓬松的毛绒绒从箱中被拿出,很像宠物布偶猫的
林是非两边的眉梢不可抑制地同时微挑,举着东西极近地靠近岳或,音色讶异,又生生压制着上涌的兴.奋,很纯情般,不懂就问似的道,“Darling,这买的是什么?”
“猫”在眼底无限放大毛绒绒时,岳或就连忙后退了两小步,羞.愤欲死,但还是大胆地回答了,“猫尾巴。”
“买这个干什么?”林是非嗓音喑哑。
岳或红着脸,不看林是非也不看毛绒绒,一本正经:“画水彩画。”
“我素描跟速写,都画的很熟练了,离艺考还剩六七天我再找找保持水彩的,手感。”
“嗯?”林是非轻笑,点头应道,“行。”
行?行什么?
“唔!”
双脚离地的顷刻,岳或便下意识惊呼出声,他被林是非掐着腰坐在写字桌上,双手连忙扒住他的肩膀,有些惊疑:“怎、怎么了?”
“画画之前,”林是非用那抹毛绒绒蹭抚岳或的脸颊,把他扫得因为痒而眯眼,“戴上,尾巴对着我。”
他话音里几乎含有强势的命令:“快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94章
晋江独发
晚十点左右时, 校园里的晚自习铃声敲响,原本安静的校园突然变得有些乱糟糟的,人群攒动, 隔着楼层与窗户不可避免地传入宿舍。
人间烟火的嘈杂。
阳台的毛玻璃门被严实地关着, 对面的公寓楼只能看见这边亮着灯,无法窥探内景,给大家保留独有的隐私空间。
高三的公寓楼里还没多少人回来,动静不多。
眼下正是紧张的时候,哪怕下了晚自习, 想在教室多留半小时的高三生才是大多数。
方才岳或用来素描的画架还没被收起来, 且还被换了新的画纸, 旁边颜料一应俱全。
只等主人的手执起画笔在上面晕下瞩目的色彩。
“星星这样看我干什么?快画啊,”林是非帮他把板凳拉过来摆好, 与画架之间的距离正是平日里岳或觉得最合适的,他邀请对方做客似的道, “艺考倒计时还剩六天, 你要把今天的水彩画画完保持手感,不要手生。”
岳或看向那张冷冰冰且硬的板凳, 眨眼略快瞳孔闪烁,脚下后退半步。
他刚刚才接连画了两个多小时的素描跟速写, 坐得腰酸皮股疼, 不想画。
这样想着, 他就也真的小声拒绝了:“我今天不画了, 明天再熟悉、保持手感。”
“不可以,”林是非去拽他手腕, 指节轻点他肩膀, “坐下画。”
亲肤的纯棉质宽松睡衣的衣摆垂至尾椎骨, 不让风景泄露分毫,与蓬松的毛绒绒的柔软一齐擦过肌理,触感微痒明显。岳或抬眸欲言又止地看向林是非,唇瓣嗫嚅想说些什么,但后者的眼睛却少有地没有看他。
林是非只克制地将方才垂落的视线往上移动,还堪称绅士地把岳或领口有些乱的睡衣布料整理好,严实地遮住锁.骨。
怕自己思想会不对劲,所以要及时扼杀。
肩膀上的手在使力下压,岳或跟对方较劲不想坐,嗓音软下来试图蒙混过关:“林是非宝贝,我今天已经画得很久了,明天再画吧。”
“而且早上还有自习,五点多就要起呢,你知道知道我起床有多困难的,”他吻了下林是非的唇畔,“睡太晚的话,我肯定就不想去教室了。”
林是非虽然不能真的做到公私分明,但他从来没同意过岳或可以不去上课。
从初中就把监督岳或好好学习这项工作做得很好。
越临近艺考、高考越严格。
所以听到岳或这样说,林是非肯定会松口。
但岳或失算了。
“那明天就不去。”林是非欣然道。
“啊?”岳或懵然,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什么?”
“Darling,”林是非无声地笑了下,不容商量地说,“明天的早自习不去了,不用早起,我一会儿跟杜老师说。”
“就快要考试了,我是为星星好,”他抬手指着画架,“你专心把今天的水彩画完,把手感保持住。”
岳或缄默,二人眼神顿时在空气中交锋。
前者的含有质问埋怨,后者的却挟有愉悦坚持。
几分钟后,确认和林是非商量不通,岳或不再装可怜,差点破口大骂:“林是非你是狗,你特么这是为我好?”
“我不是吗?”林是非按着人肩膀的手突然用力,想让他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画画,“我那么爱星星。”
“Darling,你可是要考央美的人,必须要努力。”
岳或被他按得膝盖瞬屈,差点碰到凳子边缘,这要是磕到肯定很疼。
自保的本能让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搂住林是非的腰,这才没真的磕下去,也没往凳子上坐。对方的棉质睡衣都被他勒得皱皱巴巴,腰身更是被勾出了劲瘦有力的弧度。
但岳或无暇欣赏。
反应片刻,他抬眸狠狠地瞪着林是非,说道:“我又不是残废,你不按我肩膀我不会坐?”
“是我错了,”林是非即刻收手,“我不打扰你。”
“星星自己坐、自己画。”
“哼。”岳或把人的腰放开,站直身体。
他先弯腰把旁边干净的画笔拿在手中,用指腹触摸、试试笔刷好不好用,又慢腾腾地捣鼓调色板,试试一会儿调色会不会利落,最后再对着凳子沉思。
“这怎么坐?”岳或幽怨地抬眸撇嘴,娇气得不像话,嘟囔着说,“我刚才已经画了两个半小时的素描了,腰酸、腚疼,我说明天再画水彩你又不愿意说我不能偷懒”
他耍小性子,说道:“我不要坐这么硬的板凳。”
“好。”林是非应了声。
他转身去行李箱里拿新的太空被,比较薄,本来就是和他们目前用的被子换着盖。
宿舍有空调,天冷也用不到太厚的被,而且男生火力大,就更用不到了。
林是非比着凳子尺寸,将太空被叠成比凳面大点儿的整齐长方形坐垫。
往上一放,道:“软了,星星坐吧。”
“”
“行,”岳或点头,“你赢了。”
他莫名咬牙:“算你狠。”
为了让他努力画画,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岳或不情不愿地缓缓坐下。
林是非目光如炬地监督。
“Darling,”他道,“Let the tail hang out.”
岳或抿唇不应声,手指顿时捏紧画笔,垂眸想要找颜料。
他指关节处附着了两道很浅显的淡青色小血管,好看得让人不想挪开眼睛。
林是非低道:“星星”
“知道了。”岳或及时打断他的话音,左手把刚才被坐住些许的衣摆与毛绒拽出来,自然垂落,“你不要在旁边废话。”
林是非笑了声,当然不会真的打扰他画画,乖顺:“好。”
“我去帮星星把剩下的快递拆了。”
闻言,岳或刚要往画纸上渲染色彩的手当即微顿,但转瞬即逝,只有呼吸还被轻屏着。
他镇定地想,幸亏那个提前放起来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而且林是非应该不会记得他具体拿了几个快递吧。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四个还是五个来着?
林是非把剩下的几个箱子拿到岳或身旁,非常黏人地坐在他旁边。
箱里是岳或往常最常用的铅笔画笔以及颜料等一系列画具。
“除了这些,没有其他的了吗?”林是非把好几只铅笔握在手中把玩,好奇地问道。
“当然没有了啊,”岳或马上回道,“还能有什么。”
林是非挑眉:“星星这么紧张干什么?”
“没有,”岳或面无表情地镇静,“没紧张。”
林是非低道:“是吗?”
可林是非明明记得,他和星星去拿快递的时候。
是拿了六个。
一个布偶,四个画具,另一个呢?
“好吧。”林是非愉快的话音里满是遗憾,并没有细问,反正以后总会知道的,“那我帮你削几支铅笔,明天素描用。”
岳或喉结轻滚,发出高冷的单音节:“嗯。”
兴许是真的不想画画,往常画起东西来,很容易就能专注个把小时、且不在话下的岳或,今天只是过去十分钟,便显得坐立难安,很想起身罢工。
刚才还高冷的岳或眨眼便委屈地小声道:“我不想画了林是非我不画了。”
“不可以偷懒,”林是非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指节隔着睡衣布料摩挲那道纤薄的颈背,“画完。”
“明天,明天再画吧,”岳或眉眼微微耷落,很可怜地和人商量,“宝贝,我困了明天再画好不好求你了。”
想罢工的心情毫不掩饰,他如坐针毡地动,尾椎骨软肉下的太空被的被角难免跟着抖,包括毛绒绒,好像陡然生出动物的尾巴在撒娇卖萌似的。
天花板中央的白炽灯光有点刺眼,但无法让欣赏美丽事物的眼睛挪开分毫。
林是非怎么看岳或身上的睡衣怎么觉得碍事,他强行移开视线才能压下翻涌的妄欲。
出言拒绝,道:“不好。”
说实话,被拒绝的那瞬间岳或眼圈都想要红了,他觉得林是非在欺负他,对他不好了。果然男人得到就变坏。
然后他就被林是非噙住了嘴巴吮咬。
林是非先把削好的铅笔放在旁边,身体前倾用两根手指执住岳或的下巴,温柔地撬开他的唇齿,交换彼此的唾液。
“星星乖,”他食指轻抚岳或的眼尾,低声诱哄道,“把今天的作业画完,我看着你然后就可以休息睡觉了,好不好。”
怕人仍然会闹脾气般,他安抚地揉岳或的后颈肌理,另外的手便在睡衣的阻碍下环住他的腰身,给予拥抱。
“嘶——”二人离得近,呼吸声似乎都清晰可闻,岳或耳根通红地推他肩膀,说道,“别黏着,你松手不然我怎么画。”
“好。”林是非恋恋不舍地把手放开退到安全距离,拿起新的铅笔开始削。
画笔在调色板上蘸取色彩艳丽的颜料,岳或觉得确实不能拖下去,得速战速决。
几分钟后余光便瞧见原本还在削笔的林是非,突然在摆弄一个火柴盒般大小的物件儿。
Remote control。
岳或呼吸顿住。
但林是非只是看看,并没有观察太久。
因为他已经拿起岳或新买的画笔,道:“Darling,在用新画笔前是不是要清洗下笔刷?”
岳或随口接:“对。”
刚买来的画笔的笔刷大多都偏硬,需要沾水清洗软化,才能在画纸上更流畅。
“那我帮你把这些洗洗。”
“好。”
得到应允,林是非便起身前往浴室清洗新画笔。经过反锁的宿舍门时,他的胳膊蹭碰到了墙壁边的开关,灯“啪”地灭了。
宿舍里霎时陷入晦暗。
此时正是所有学生回宿舍的时间,校园里以及周边的公寓楼都灯火通明,哪怕灯暗掉,眼睛也仍然能够视物,不会引起对黑的恐惧。
“嗯?怎么了?”岳或侧首看向门的方向,不解,“关灯干什么?打开。”
“好。”林是非道,“不小心碰到开关了。”
说着,他把灯重新打开。
明亮的光线瞬时回归。
岳或却突然低呼,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急声道:“林是非,关掉!”
“刚刚才打开,”林是非手上拿着新画笔跟火柴盒,闻言不解地看着岳或,说道,“为什么又要关掉?灯要是关了,星星也没有办法画画啊。”
“你”岳或握拳,情绪非常突兀地转变为雷电交加,变脸比翻书快地没事找,“灯太刺眼我也没法画!”
他气得身体都在微颤,迈步朝林是非走去,不想让他给自己洗画笔了,打算自己洗,抬手就要抢:“把东西给我。”
林是非把东西举高跟岳或玩保卫萝卜的游戏:“不给。”
“林是非!”
“在呢,Darling。”
“你”岳或眼圈泛红,颤声道,“你烦人。”
“我才不烦人,”林是非单手抚他后颈,把岳或往自己唇间按,惩.罚似的咬他嘴巴,眸色深沉道,“星星,再说一遍,我招你烦吗?”
“我”岳或不敢说,只好攀住他肩膀努力回吻,焦急地亲他嘴巴,说道,“我喜欢你。”
“宝贝,老公今天我真的不想画了,等明天再画吧。”
林是非感受着岳或的吻,颈间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滑动,眼神更是早已到达极度危险的境地。
他无比地恨三周前跟岳或拉勾答应不会动他的自己,是脑子有病吗?
“Fu.ck。”林是非低骂道。
听到他突然骂人,岳或表情微懵,随后反应过来原来难受得不止是自己。
虽然难受的点并不同,但他心里还是瞬间平衡,说:“憋死你。”
林是非:“”
林是非被嘲讽笑了,同归于尽似的回道:“憋死就憋死,星星继续去画画。”
“不要,”岳或改口,“我爱你。”
“那就不画了。”林是非松口,拥着岳或肩背半拖半抱地去浴室,“Darling,帮我。”
“干嘛?”岳或警惕,“我们拉过勾。”
林是非发誓:“我说不动你就绝不动你。”
—
画纸上的水彩画最终只被完成了三分之一不到。
睡觉前林是非问岳或为什么要买布偶,岳或还闹小脾气,除了“哼”根本不回答。
但其实他只是怕自己会露馅儿,除了猫还有个快递被他给踢到床底下了。
不敢拿,更不敢主动交代。
当时他比林是非早几分钟从浴室出来,当然有时间拆,被踢到床底的那个就是第一个被拆的快递,然后第二个还没拆完
就被抓住了。
思及到此,岳或就觉得非常郁闷,怎么每次他想要有点“秘密”都会立马被林是非发现?
从来没有过例外。
林是非天生克他吧?
越想越愤懑,岳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啊,我又没有欺负星星,”林是非有点想笑,在晦暗的空间中抬手撩他额前的碎发,还是想问,“Darling,你到底为什么会买这个?”
“”岳或缩在林是非怀里沉思,在对方问第三遍时,才瓮着声没好气地说,“我好奇不行嘛,你再问我动手家.暴了啊。”
“打我星星还手疼呢,”林是非忍着莫名的笑意,抓住岳或的手放在唇边吻,“不家.暴。”
岳或没抽回手,任对方温热的呼吸落于自己的指节,像蝴蝶扇动翅膀。
本来岳或真的只是在网上挑选画画能够用到的画具,而离林是非和他拉勾已经过去三周,这人竟然真的说到做到,什么也没做过,任何逾矩的行为都没有。
感到安心且欣慰的同时,岳或又忍不住想,林是非真的当人了?还是说,自己不被喜欢了
他总是会这样,偶尔的时候会胡思乱想,控制不住,因为他曾经——真的在让所有人讨厌。
所以他就想着买点东西尝试勾yin下林是非现在后悔了。
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发生,但岳或就是特别后悔。
他不该挑战林是非。
更不该怀疑自我。
岳或喉咙疼,想使坏,反正林是非现在又不会动他。
“宝贝,”他抬眸看向林是非垂下睫毛的眼睛,上前轻亲他的下巴,莫名黏糊地喊道,“老公。”
林是非抿唇,眸色渐暗,几乎要和深夜融为一体。
“怎么了,Darling。”
“我想要你。”岳或极其认真地说。
话落,林是非的呼吸便霎时被屏得无影无踪,他手腕微动就想去抱岳或,却被按住了手掌。
“但是你不可以,”岳或变脸冷酷无情地说,“憋着吧。”
他又把自己往林是非怀里塞了塞,让他抱着自己,只能用眼看不能用手动:“晚安。”
林是非:“”
独自在黑暗中冷静了好长时间,林是非才无比隐忍地阖眸闭眼压抑自我。
“好,”他颔首,双唇克制地含住岳或的耳垂,警告味很浓地说,“Darling,你等着。”
岳或睫羽颤抖,当即就要睁眼组织措辞重新和他说,但眼睛却被捂住了。
“别再惹我了,星星,”林是非手掌很轻地遮住他眼皮,命令道,“现在,睡觉。”
*
海城高中作为 A 市的市重点高中,地段位于中心,周边很繁华。艺考的地点就在海城高中的不远处,公交坐两站就能到。
和其他学校的学生需要来这边不同,海城高中的高三美术生不必提前太早赶往考场,也不必在那里安排酒店居住。
艺考一天,分上下午,但为让学生提前熟悉考场和氛围,离得远的学生会被他们学校的老师带领着过来订酒店。
考试前的晚上就住在这儿。
考试时间是周三,下午时岳或和其他同学跟着美术老师去熟悉考场,为周四考试做准备。
准备好一切,周三晚上他们不用回学校,想去哪儿住就去哪儿住,只要确保自身安全,确保第二天不会缺席就行。
岳或离家很近,就和林是非回家了。
当然是回爸爸妈妈家。
不然林是非会“变身”的。
晚饭时言千黛跟林倚白都让他不要紧张,平常怎么画考试就还怎么画,肯定没问题。
岳或眼睛微弯,眼底的神采很坚定:“谢谢爸妈。”
“我知道的,”他说,“我不紧张。”
他那么喜欢画画,还已与这份热爱打过那么多年不可分割的交道,兴奋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紧张。
素描跟水彩的考试时间都是三小时,比较长,考验笔力与对色彩的把握;速写半小时,不止要画得快,最重要的是画得准。
周四上午共三个半小时的时间,同时考素描跟速写,岳或进行得很顺利。
一中午眨眼而过,刚出来他就抱住在校外等他的林是非,眼睛里闪着光,笑着说:“终于考完了,短时间内我不用再变成素描本了。”
真的天天画到想吐。
“星星辛苦了,”林是非拢了拢岳或的风衣领子,不让秋日的凉风侵袭,“我们去吃午饭好不好。”
“吃完可以休息会儿,然后就只剩下午了。”
“好。”高强度的集中注意力很耗费心神,岳或挂在林是非身上让他半拖着自己走路,“那走吧。”
连吃什么喝什么都不想动脑子,任君安排。
“Darling。”林是非牵着岳或的手,二人的戒指在秋天的白昼中摩碰,垂眸喊道。
“嗯?”岳或抬眼回视,除了走路的双腿身体不动,“怎么了?”
“还剩最后一场考试,”林是非凑近他低声说,“我要是说其他的,会影响星星吗?”
岳或眉梢轻动:“不会。”
他心里有了猜测,但没主动挑明,道:“宝贝你说。”
林是非便说道:“今天晚上你就考完了,我们会回家。”
高三生已经在学校待了四个周,但今天周四,按照平常仍然要回学校上课,明天才会放假。
但学校前几天就通知了,艺术生最近精神太紧绷,周五不用再回去上课。
反正也就一天而已。
等周日再和大家一起返校就行。
猜测正确的岳或轻笑出声,他拿手指戳林是非的肩膀:“林是非,你好色啊。”
“嗯。”林是非很同意这个观点,眉目笑意很浓,他捉住岳或的指节把玩摩挲。
突然又道:“我在宿舍的床底下发现了一个箱子。”
岳或不笑了,吸入新鲜空气时还呛了自己一口,咳了两声。
“星星知道是什么吗?”林是非好整以暇地问道。
岳或抬着眼睛安静地和人对视两秒,耳根忽然通红一片。
他站直身体不再倚着人没个正形,瞳孔微颤。
操为什么藏起来的快递都还能被找到?林是非是狗吗?
刨天刨地?
早知道就该扔了。
可林是非天天跟他粘着,岳或根本找不到私人时间扔。
“是衬衫夹喔,”林是非微俯身凑近岳或的耳畔,把刚才对方说他的话,几乎原封不动地还回去,“星星,你好色啊。”
衬衫夹衬衫夹怎么了?这明明是很正常的东西。
但岳或风衣领下露出些许脖颈的洁腻皮肤,也肉眼可见地红了满目。
哪怕此时他们行走的人行道上没多少人,察觉到他情绪变化的林是非还是即刻站在岳或面前将他遮得严严实实。
绝不让别人窥探分毫。
“你闭嘴,”岳或忍着莫名的羞赧,低声道,“别说”
“我偏要说,”林是非语气染着愉笑,字句清晰,“等下午星星考完试,晚上回家。你穿衬衫夹——”
“我侵.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宵节快乐,祝大家每天都平安阖美,健康顺遂,元气满满!!!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95章
晋江独发
今天天气不错, 虽然有点微风,但正午的阳光在头顶晕射出的光芒很温暖。
岳或外套穿了件深秋的驼色风衣,里面是素色衬衫内搭, 很显颀长的身形。
内搭并不算贴身, 宽松型。
他不喜欢较贴的衣服,总觉得很束缚他,所以哪怕是衬衫这类衣服也喜欢柔软的、能施展开手脚的,偏休闲。
岳或领口的纽扣本来是敞开一颗没有全系,但早上起床林是非看见就给他扣上了, 还说以后再穿衬衫露锁.骨就“揍”他。
还不等抗议, 林是非又自行约束自己, 认真道:“我以后也会很乖地‘遮衣避体’把扣子扣好,星星要和我互相监督。”
岳或就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林是非总这样, 总是对岳或管这管那的,掌控欲很强。
恨不得每天24小时都让岳或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哪里都不能去, 但在此基础上他会将同等的权利毫无保留地予以岳或,让他管自己。
可这并不是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凰话的理由!
“啪。”
“林是非你再说。”岳或着急忙慌地抬手去捂林是非那张可恶的嘴, 音色迅速又压抑。
眼睛更是有些慌乱地瞄向四周,待确定道路上没什么人, 手上力度才微松, 耳根却红得似能滴血:“你说什么鬼东西呢而且那词是这样用的吗?”
凶巴巴地像是能咬人。
林是非眼眸微弯, 抓住岳或的指节轻吻, 再占领指缝的领地扣住。
“我就那样说怎么了?”他扬眉低声,“星星是我爱人, 我按着你的时候, 说的哪句话不比这句过分?”
“Darling, ”林是非舌尖抵了下上颚,平缓提醒,“你明明就很兴奋啊,咬住我都不放。”
“你特么的闭嘴吧。”岳或把风衣的领子竖起挡颈侧,抑制着声色骂,“我下午还要考试呢,你再说就影响我了,劝你适可而止。”
“就你话多,”他报复般地抬脚狠狠踩了林是非一下,“不跟你说话了。”
“不要。不说了,不要不理我嘛,”林是非积极认错,“老公,我错了。”
岳或把手揣进口袋,红着耳朵冷酷无情:“哼。”
水彩考试在下午两点,现在还差几分钟到十二点,林是非已经提前订好了餐厅位子,直接过去就行。
位置就在前方两百米左右的地方。
真要谈起季节,此时用初冬形容更贴切。
这边地段的道路两边的绿化树是香樟树,树叶没有随着深秋的袭过而变得光秃,它总是在反复凋谢、生长,几乎不受季节影响,仍然绿意盎然。
头顶的阳光被枝叶切割成数道灼目的光斑洒下,在微风掠过时影影绰绰。
有几点不规则的碎光落在岳或的脸颊,将那片洁腻的皮肤照得有些许透明。
林是非没忍住伸手去碰,指尖温柔得犹如晨露染花。
好想和星星结婚,好想把他锁在家里只能一个人看可是他还没有到法定年龄,可是他不可以那样做。
他的星星是自由的,他要尊重爱护星星的一切。
“怎么了?”岳或侧眸,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再揣入风衣口袋。
“Darling。”
“嗯?”
“我还想说最后一句话。”
“”
刚才他口出凰言,被岳或制止才老实,如今竟然还想要说?
“不准,”岳或瞪他,“把嘴巴闭上。”
“不要嘛,”林是非脑袋靠近,长发蹭向岳或颈侧,“再说最后一句——求你了老公,让我说吧。”
“”
颈侧肌理被柔软的发触碰有些痒,但岳或并没有避开,反而脖颈微仰,把颈间未被衬衫衣领收拢完全的肌肤露出,目光深沉地和林是非对视,很想看看他的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林是非眼眸里的笑意只剩下很浅的尾韵,认真转而攀染,盯视的每秒里都挟有深情。
餐厅近在咫尺,过去街对面就是,周遭的行人也多了些,过会儿肯定不好说悄悄话。
这么耗下去不行。
最终还是岳或先败下阵,忍着莫名的羞赧别开视线,嘟囔着催促:“你快说。”
在树影的斑驳中,林是非眼底剩下的那点笑也被收敛,只余满目执拗。
他伸手整理岳或的衣领,指节不小心擦过人的下颌,动作无比轻柔又异常亲昵:“如果星星不喜欢我、不要我——无论是之前还是以后。”
“我会对你做的可都不止侵.犯,我是会把你关起来,强制你爱我哪怕只有肉.体。”
他的语气很轻,犹如在说爱人间的情话,但每句话的字眼却都让人想要战栗,遍体生寒。
可岳或却毫无畏惧,甚至眉眼还染着娇惯的态度,神态自若地听他继续说。
“Darling,”林是非抬眸看他,忍不住重申,“我说过,没有你喜欢我、管着我,我会犯错会干坏事,会挑战法律。”
他闷声:“我不是骗你我控制不住。”
他从小的自我认知就处于极端状态,心理医生八年的干涉虽有用但不多。
想要什么东西,要么自然而然得到,要么就以自己的手段得到,反正绝对不会放手。
死都不会。
“我知道。”岳或伸手捧在他的脸侧,让他脑袋微低,唇亲在他眉心处,“所以我这不是在管你嘛。有我在,你就只能是国家的三好青年。”
“你不听我的话,我就再多管你几次。”
岳或本来想说“不听话就不要你”,毕竟大人教训熊孩子的时候都爱这样说,在网上看多了也会顺口,可话到嘴边便被他连忙咬舌尖吞了下去。
林是非听不得这样的话,这样的“宣判”对他来说太重了。
有次岳或只是说了句“我讨厌死你了”林是非便哭得泣不成声,还说自己心脏碎掉了,导致岳或至今都记忆犹新再没说过。
况且“不要你”这样的字眼连他自己都受不了,小时候老听沈婉说这些,真的很疼,也是真的很令人恐惧。
“不用多管几次,”林是非说道,“星星说的每句话,我都会听的,都会做到。”
闻言岳或忽而呵笑:“在床上的时候也听?”
林是非立马变脸,道:“这个不听。”
“”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岳或抬起巴掌便抽在林是非的肩背处,骂:“狗东西。”
林是非莞尔浅笑,开心了。
“去吃饭,吃完你靠着我休息会儿,”他道,“下午好好考试。”
“好。”
—
岳或提前二十分钟去考场的时候,林是非便选了家学校对正对面的咖啡厅。
靠着人行道的玻璃雅座,能随时看清校门的情况,也能坐着处理点东西。
自从上次林是非向岳或点明岳释肯定婚内出轨这件事,他便真的行动了起来。
身为很有名气的艺术家,平常生活总是会比普通人更让大家关注上心些,无聊闲暇的时候谁都爱看点八卦打发时间。
让林是非觉得有些可笑、甚至不可思议的是,在和沈婉离婚的当天,岳释就和如今的现任妻子许静叶领证登记结婚了。
真正的无缝衔接。
好像多等段时间都是对他和许静叶感情的亵渎。
结婚前,许静叶确实已经怀有身孕四个月,当年的民政局与相关医院都有记录证明。
这些东西并不是林是非刻意找的——毕竟也不怎么道德,虽然他并没有这个东西,对岳释这样的人就更不用有——而是早在八年前这些事就被曝过。
只不过岳释花钱压下去了。
艺术界的名人,不可能没有人脉,他要是真想压,几分薄面别人当然会给。
而岳释所待的又是可以用才华“恃才傲物”“清白无污”的艺术圈子。
有的人无法容忍污点。
像岳释这样的人更是。
和沈婉结婚多年,明明他们的感情已经坏得救无可救,但他在外的形象,仍然是爱妻子的好丈夫。
而沈婉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真的从未在大众面前抨击过岳释并不是个好人。
他对妻子不好,时常发脾气摔东西;对孩子不好,时常高高在上地对他进行打压跟嘲讽。
更可笑的是,沈婉当年还知道岳释有许静叶这个外遇,但仍然没有做出什么具体措施——不过也大概是她真的被伤透心,所以彻底摆烂觉得没有同归于尽的必要吧。
毕竟她离婚后,过了两个月的颓丧生活,便满血复活到处旅游,过去的事情再也不提,让它随风而去。
半年后还认识了陈铭川。
期间岳或就被她放在寄宿学校几乎从不过问。
当年岳释的事情被曝出,还没半小时就被压得无影。再曝再压,如此反复三四次大家就都以为自己是被耍了,热度自然而然便降了下去。
岳释在圈内二十多年,名声与人设确实都很好。
要不是这次他突然在网上放岳或的照片,岳或粉丝众多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纷纷维护他;最后又引出林倚白亲自下场对线报警。
他都还不会被那么多人骂。
互联网是个无法让已经出现过的东西消失干净的地方,如今虽然只能追溯到当年新闻的蛛丝马迹,但也足够了。
林是非看着那些被归拢起来的信息,眉目冷淡神色漠然。
他倒要看看,这次还能不能有人压得下去。
确认过后,手机便被随意地放于桌面再没动过。
林是非脊背挺直地倚着雅座靠背,侧首看向校门口,在心里数着考试结束的倒计时时间。
好确保过会儿出去等,能让星星一出来就看见他。
水彩考试的每个考场内除视频监控外,还有三位监考老师。
某教室内,其中一名老师已经在其中一位同学的斜后方站了许久。
很多人在被盯着做题、画画时,都会很容易紧张,刚开始这位老师也觉得不该给学生带去无故的压力,没有在任何一位学生身边停留太长时间,只要确保他们都在遵守基本的纪律,便会继续无声地走动着监考。
但她几次三番盯向那位身穿驼色风衣的男生,都发现他的手非常稳,而且目不斜视,全然不被外界打扰。
似乎外界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的每笔都像是有自己的想法,色彩渲染与走向完全不用思考似的。
却又刺激紧抓人的眼球。
要知道早在刚考试时,其他学生都动笔了,只有他还在静静地盯着眼前画架上的白画纸,没有任何动静。
水彩主题的考试大多都是考风景和人物的结合,静态又或动态的互融。
看学生对色彩的把握如何。
今年的也是如此。
主风景与人物融合。
当时老师见他不动,怕他浪费太多时长,便没忍住秉着负责的态度,轻言提醒道:“考试已经开始了,色彩画很耗时间,别光想。”
闻声岳或侧首抬眸,礼貌地和人对视,浅笑:“知道了,谢谢老师。”
而短短半小时过去,他就变成了、先前被老师提醒着画画到如今老师紧盯着他画画的学生。
大片深郁的色彩被随意地铺于纸上,几分钟后便被他手上那支笔划勒出物体的粗糙轮廓。
建筑的楼房拔地而起。
雨后的天气让柏油路面变得潮湿,在车辆呼啸而过时又变得有些泥泞。
短发的小男孩儿朝纸面外的人世露出了四分之一的面容,身上原本应该干净的、矜贵西装小马甲不知为何沾染了污渍,把他弄脏了。
道路两边无比繁华的高楼大夏让人望尘莫及,也令人觉得压抑,哪怕是天边挂着的烈日都无法让那股沉闷消散分毫。
直到代表“分崩离析”的色彩在左边的高楼上晕染点缀,它们便似在精致中走向坍塌,再无回旋余地。
而右边的建筑在日光的照射下,被树影切碎的光斑轻巧又跳跃着投射在上面,犹如精灵。
让人心生向往。
明明在刚才它们还是一样的东西,经历了小小的改变后,竟然便天翻地覆。
马甲染上污渍的小男孩儿全然不在意自己的衣服有没有被弄脏,他只是身体半蹲,在道路的右边珍重地捡起,不知怎么落在地上的一颗被叠好的纸星星。
一颗被蒙了尘的星星。
左边某幢未被提字的“民政局”建筑在勇气中坍塌,碎成不值一提的过往。
右边路旁精致的小男孩儿垂首柔声询问手里的纸星星:“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多年后,无故从夜空坠落且被人间踩脏的星星回答他:“我愿意。”
林是非耐心地、浓烈地——把干净重新赠予岳或。
让他向阳而生。
不知道已经在岳或斜后方站了又看了多久的监考老师,莫名想起“向阳而生”这个成语,竟然觉得很贴合这幅画。
但在最后冠名时,岳或写的却是——
【痂】
监考老师心神微震,心道:
是了。
痂落了,也就新生了。
左边——过去在溃败坍落;右边——当下在浴火涅槃。
水彩的时间只有三小时,如果要完成全部的细节,这副画肯定完成不了。
所以【痂】里,只有小男孩儿与他手里的星星的细节被完善了,其余的都比较粗糙。
但带给人的冲击却分毫都不少,反而精细与粗略形成鲜明对比更有种令人震撼的反差感。
“温老师,考试结束学生都走光了,你怎么还在出神。”同行的监考老师见温老师手上忙活着收东西,神游却不在这儿,没忍住笑着提醒了句。
“啊?”温老师回神,跟着笑了声,也没避讳,“刚才那个学生你也看见了,天赋很高,不多见。”
“对,我刚才也在看”
*
“考完啦。”岳或出门就见林是非仍在中午时的位置等,眼底晶亮地大跨步过去,宣布这个好消息,“终于可以不用再每天操心画画了。”
林是非被他的兴奋传染,捏他耳垂:“星星辛苦了。”
艺考成绩大多会在十二月底或者一月上旬的时候出,这时候不用管。
而且就算想管也没地方。
傍晚五点的初冬,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岳或高强度集中精力画画,中午吃的饭早被身体消化得所剩无几,感受到了饿。
“我们现在去吃饭,我订好了餐厅,”林是非道,“吃完可以在外面玩一会儿,反正不用回学校。”
“好。”岳或应道,随后脑袋靠近林是非说起悄悄话,“吃完饭我们不在外面玩。”
林是非眸色忽而渐深,虚心请教般地问:“那我们应该去哪里呢,Darling。”
“装什么大尾巴狼,”岳或扬唇笑,虽然有点害羞但用声息说话时却很大胆,“当然是回家做嗳啊。”
林是非眸子满是深沉:“非常期待。”
吃完饭回家还没到七点,但天色已经全暗了。
两个人正常洗漱完,岳或先林是非几分钟出来,打算干点正事,而这时才刚刚过七点。
阳台的落地窗没关,窗外的霓虹夜景很惹人,能远远地看见街道上有呼啸而过的车辆,车灯倏地靠近、又飞速消失。
岳或只把房间里的几盏壁灯打开了,视野是明亮的晦暗,那道光线给周围的物体与人身上都晕了层朦胧的美感。
树影在天地的灰黑中昧着浅淡的月光,披了层圣洁的银纱。
岳或站在落地窗前,认真地低头摆弄衣服,手指却紧张地蜷缩,好几次都没扣好。
刚才他明明看说明书该怎么穿了,不难,就是
等林是非从浴室出来,浴室门“当”地轻响,他恰巧弄好衣摆,当即略显拘谨地站在背后满是霓虹的窗边。
透过暖调的壁灯,林是非站在岳或两米开外的地方。他被擦到半干的长发还比较潮湿,没用吹风机吹,片刻后发梢凝聚出新的水珠,顺着敞开三颗睡衣扣子的锁.骨心口染淌而下,将衣衫打湿,颈间的微凸喉结都还有水光的莹润。
待看清岳或后,那道凸起便剧烈地上下滚动做出吞咽动作。
卧室里开着制热空调,很暖和,没有丝毫的寒意。
岳或穿着林是非的白色衬衫——林是非要比他高几公分,衬衫自然会大些,而他又跟岳或一样不喜欢穿较贴身的衣服,除了正装都相对宽松,因此那件衬衫在岳或身上能被完美地遮住大腿稍下的风景,但却好像更让人欲ba不能地想要亲自去窥探。
黑色的衬衫夹圈着大腿,与白色的衬衫衣摆连接,跟洁腻晃眼的纤白肌理形成刺激眼球的鲜明对比。明明东西很正常,但这样被岳或穿在身上,再被林是非的眼睛从头到尾地扫荡描摹林是非只觉自己要被逼疯了,身体四处都在血脉.喷张。
血液翻滚。
“Darling,”林是非并未靠近,嗓音却已哑得不成形,“你好漂亮。”
他由衷地张口夸奖,目不转睛错眼不眨。
晦暗的视野下,岳或的手不自觉地轻拽衣摆,耳根通红,说话时却没让自己露怯。
他说:“你才是漂亮的狐狸精。”
林是非微怔,随即轻笑。
他为自己正名道:“我又没有勾.引星星。”
“那我勾.引你。”岳或小声说道。
林是非不再笑了,道:“星星要怎么勾呢?”
岳或上前两步,朝林是非招手,用新称呼轻声喊他:“漂亮的狐狸精。”
“嗯,”林是非答应,愉悦欣然道,“我在呢,Darling。”
说着他走过去,站在岳或面前,想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然后他便感到唇上一软,鼻腔内全是岳或的味道。
方才洗澡时洗发露、沐浴露的味道,好香。
林是非的心脏悸动狂跳。
“我是你的星星,”岳或双手攀住林是非肩膀,明明不算生疏却又莫名青涩地吻他,“星星属于你。”
林是非呼吸猛沉,视线贪婪地盯着岳或,道:“星星,怎么这么乖?”
他没忍住反客为主,重新亲上岳或的嘴巴,吮咬的时候,牙齿不小心地磕了下他的唇。
“嘶”岳或抬手打林是非的胳膊,埋怨道,“林是非,你真的是狗吧,还咬人。”
林是非阖眸,需要极大的克制才能让自己保持所剩无几的冷静,闻言承认:“我是。”
“星星也可以做小狗,我让你咬回来。”
岳或哑口无言。
片刻后,他又笑了。
“那宝贝 Baby,”岳或学着林是非平时的样子凑近轻吻他的耳垂,“Please insert me like a male dog .”
作者有话要说:
跟天使们说下本文里的艺考设定,我挺早的时候就跟我学美术的朋友聊过,艺考每场考试都有要求有题目,但我想要星星的【痂】在文里出圈,当做他真正步入艺术圈的“敲门砖”,所以文里的水彩考试有风景有人物,还能自己冠名,是私设。美术大概在2-3月份(每个省份不同)还有一场考试,但我不太想写第二场了,因为和这场的描述大概率就是差不多,所以星星考完出来才会表达“不用再操心画画了”的意思,这点也是私设。
文里地点和学校名字都不对应现实哈,只为本书剧情发展而服务(文案也有写喔)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96章
晋江独发
壁灯锲而不舍地散发着微弱的暖调, 将人的身体边缘都勾勒出浅显的光晕。
宽阔的落地窗边横放着把舒适的躺椅,上面铺就着艳色的绒毯,可以舒服地躺上去, 再惬意地欣赏外面的夜景。
仍染潮的长发还湿润着往发梢处蓄起雾滴, 不小心蹭到背后的绒毯时很快被吸收,洇开出透明的花朵,遂迅速消失不见。
林是非坐在躺椅上,潮发未吹被随意地拢于额后,鬓边都似还浮着润, 将他那张魅惑至及的脸孔衬托得更加惊心动魄。
像个没有任何世俗之欲、冷心冷情的人。
他本不应为任何事物又或人物停留, 但他此时却把岳或严实地拉入怀中, 双手紧环住他的腰身让人跨坐在他腿上,仰头亲吻他。
岳或胳膊便随意地搭在他的肩膀, 虚虚地圈住他的脖子,俯首回应。
当指节触到林是非几乎散了满背的潮湿长发时, 他才稍微退开距离给彼此说话的空间, 挑起几缕发丝在指间缠绕:“要吹头发吗?我帮你吹。”
其实林是非不怎么想吹,他头发及腰, 太长,还多, 吹起来很浪费时间。
但此时的天是初冬, 哪怕卧室里开着空调, 半湿的长发蹭到皮肤感受到的也仍然是凉意, 林是非自己倒不在乎,可他怕会让岳或不舒服, 毕竟确实凉。
他后背的棉质睡衣布料, 都被潮发洇湿了好多。
“吹一下吧, ”林是非亲了下岳或的唇角,“有点凉,星星帮我。”
“好。”岳或手掌轻按林是非的肩,起身下地,去置物柜那边拿吹风机。
转身时林是非的手指还恋恋不舍地勾了下他的衬衫衣摆,挽留似的,但柔软的衣角仍然擦着指腹滑走,他顿觉心里都空落落的,想要黏人。
但还没三十秒,岳或便拿着东西原路返回了。
落地窗边有插销,吹风机的线也足够长,弄好后他就丝毫不停顿地回到林是非身边,以方才的zi势坐在他腿上,面对面地给他吹头发。
几乎无声的热风自黑色的端口喷出,岳或手指挑起林是非的长发,耐心地给他吹,衬衫夹都因为他跪坐、而膝盖点触在躺椅表面而变得紧绷。
林是非的视线克制地不往下移,只盯着岳或颈间近在咫尺的喉.结。
衬衫领口被他扣到了最顶端的一颗,真的好碍事,平常出去时也没见岳或这么听话,就跟专门防他着似的。
“Darling,”林是非抬起眼眸,明白了岳或的用意,“你刚才已经把话那样说出来了,现在拖延时间没有用。”
岳或张嘴,吹头发的手指都几不可察地微顿。
最终也没能说出话,但颤抖的睫羽已经暴露出了心虚,还有紧张。
“给你十分钟,把我的头发吹好,”林是非浅笑,眼里的浓郁情绪却深沉得看不透,“吹不好我也不会等星星。”
“”
岳或小声:“知道了。”
被照顾吹头发时,林是非很老实,只隐忍地抬手去解他衬衫领口的那颗纽扣,温凉的唇继而珍重地落在裸现而出的锁.骨。
像对待世间的珍宝。
“对了,Darling,”林是非忽而上掀眼睑,胳膊更加收紧了拥他的力度,“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岳或垂睫看他,好奇:“什么礼物?”
林是非下巴尖触在岳或胸骨上窝的位置,让自己显露出很弱势,很容易被欺负的姿态。
但他眼底的光却强势得要把人吸进去禁圈般:“你想不想看岳释身败名裂的画面啊?”
“啊?”岳或有些怔愣,随后明白,轻问道,“宝贝是找到他婚内出轨的证据了吗?”
“嗯。对,”林是非点头说道,“网上还挺容易扒的。”
岳或没很快应声。
林是非便先收起希冀,小心地征求意见般道:“我如果真的做这些,星星会怪我吗?”
“嗯?”岳或无奈,胡乱揪了把他的长发,“我怪你干什么啊。”
“林是非你忘了吗,我上次还在对你说,看到他们过得不那么好我会”他音色渐低,却仍然在表达最真实的自我,“我会觉得开心。我当时还问你是不是我变坏了呢你说不是。”
“本来就不是。”林是非坚定地说道,“Darling,人在道德方面犯下的错误,法律几乎没办法制裁,但这并不代表犯错的人可以不用负责任。”
岳或低应:“我知道。”
“我没有办法原谅、也绝对不可能放过对你不好,让你受委屈的人,”林是非本还平稳的音色陡然下降至负数的冰点,“他们不能过得好,更不能过得风生水起。”
“当然,做什么之前我都不会隐瞒你避开你,会征得你的同意。”
被无条件维护偏爱的感觉太好,岳或想,他这辈子肯定都不能跳出属于林是非的漩涡了。
“嗯。”他应声说,“我知道的。”
“我刚才没有马上说话不是因为要心软,”手间的长发在熟练的吹风中已经干得差不多,岳或关了吹风机,“我是在默认你的做法。”
可再怎么说岳释都是他的亲生父亲,最原始的血缘关系无法让他真的采取行动大力支持。
那就只能像上次一样,只选择默认。
林是非的大手按在岳或的后颈:“Darling,吻我。”
岳或便捧住他的脸重重地吻上去。
“林是非。”
“嗯?”
“抱我。”
*
晚九点多的时候,岳释刚和许静叶带着岳含舒从外面吃饭回来。
最近因为岳或的事情,许静叶跟岳释冷战了好多天。
前两天才被哄好,从父母家回到自己家。
岳释已经向她保证,不会让岳或进他们的家门,更不会和前妻的儿子培养亲近的父子关系。
他只是需要一个并不被看重的“继承”人。
得到一再的保证后,许静叶心情难得轻松,和岳释去小学接到放学的岳含舒后,他们一家人便在外面吃了饭,又去商场逛了会儿。
“小叶,既然我已经几次三番向你承诺了,我不会让岳或回来,”岳释揽着许静叶的肩先让她进家门,边换鞋边道,“所以你相信我好吗?”
许静叶撇嘴,秀丽的面容虽然仍有点不情不愿,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和你结婚那么多年,你都知道,我对那个女人和对岳或的感观到底是什么样子,我根本没有跟他们联系过,”岳释随人走进客厅,音色里竟少有地带了点祈求的意味,“但我最近两年的状态确实不怎么好,小叶,我很痛苦,我很喜欢画画,如果失去这个我会想死含含太小了,她长大需要很长时间,可我要紧抓住如今的灵感把我的画法教给相对于亲近的人,不然我这辈子就白活了。”
“你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好吗?”
“唉啊我知道了,”许静叶语气有些幽怨,可并没有再表现出抗拒,“这些话你早就跟我说过八百遍了,这些年我什么时候跟你吵过架啊。”
“哪次不是支持你?”她颇为无奈地强调说,“我哪次都是在支持你。”
和岳释结婚八年来,许静叶当然知道是岳释带给了她优渥的生活,还有奇瑰的艺术氛围。
每次和岳释出去,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别人见到她都会尊敬地说她是岳释的老婆,艺术家的夫人。
身价都高了。
她当然知道怎么才能让岳释开心,也不会主动去触犯他的忌讳,是个令人艳羡的好妻子。
可当年的事,只要是经历的当事人,心里便全都一清二楚。
许静叶和岳释是很恩爱,但她也知道自己的上位并不光彩。
所以在大学刚毕业同意和岳释发生关系时,她靠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跟岳释提要求,她不要别人知道她是个小.三。
不然岳释身为一个很有名气的大画家,他出轨和普通人还不同,肯定会让所有人都注意到。
而许静叶更是会成为那个被千夫所指的存在。
那样的话,她以后哪儿还有脸出去?
而这点不必她说,岳释这么要面子、多年来身边几乎没有不好新闻的艺术家,更不可能让这样的污点曝光出去。
他们一拍即合,眨眼便过了八年。
可当年对岳或嗤之以鼻的岳释,如今却总想扒着他吸血。
“谢谢老婆理解我。”听到支持的话,岳释才终于真正放松下来,笑着由衷感谢。
许静叶嗔怪地瞪他:“瞧你那样子,真的是——你快看看你的手机吧,怎么老在震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他们八点吃饭的时候,岳释的手机就在震动,很明显是围脖的提示音,还有微信消息。
但平常也有很多人由于喜欢而艾特岳释转发他的画,微信上老友间的商业互吹又或画展邀请更多,岳释都习惯了。
这两天他又在和许静叶说好话,心想着没什么大事儿,感觉不会重要,便没管。
连看都没看。
不过今天的震动时间确实是长了点,得有小两个小时了。
岳释不怎么在乎地低头打开手机,随口:“能有什么事”
话音戛然而止,猝地中断。
“怎么了?”察觉到他眼眸忽而微睁,许静叶深觉不对,刚打算上楼的脚都忙收回来,凑到他身边看手机。
顿时反应更加激烈地圆瞠双目,脸色都白了。
#知名画家岳释出轨#爆
#岳释许静叶#沸
#岳释沈婉#热
“”
接连几条有关岳释的热搜明晃晃地挂在围脖头条,深深地刺激着人的眼球。
岳释呼吸屏住,几乎是颤抖着指尖点进那道“出轨”的词条的。
文案编辑很简洁,和他发布岳或的照片、再编造他们父子关系不好,继而让粉丝网 bao 岳或完全不同。
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
但图片却填满了九宫格。
匿名人士:【@ ZG认证抽象画岳释,当年出轨弃子,还想过得幸福美满,你配吗?图片X9】
每张图里的内容都不多,很容易就能够一目了然。
图片里有张是岳释在八年前某个秋日的中午和沈婉出入民政局离婚,下午便和孕肚稍显的许静叶出入民政局结婚。
为以表尊重,有关于沈婉与许静叶的图片都被打码了,只有岳释毫无遮挡地露裸。
显得很是突兀。
他身量很高身形也颀长,长相更是上承,在艺术圈里是最受欢迎最能被记住的面孔。
岳释这辈子对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就两种东西。
一才华天赋;一身高长相。
但他此时却无比的希望别人不认识这张脸,更不知道岳释这个人是谁。
图片里还有他未和沈婉离婚便出去跟许静叶约会的画面,还有更直击人心的——岳含舒在医院的出生证明日期。
这是侵.犯隐私,可以起诉。
但岳释如今想找把这些东西扒出来的人是谁都找不到,因为图片里的内容,早在八年前就出现过,他很熟悉,当时还出钱联系人脉压下去过两三次。
就算扒隐私不道德,这件事也得算到八年前的人头上,让他负责,可现在八年过去岳释又去哪儿找罪魁祸首?
当年为了脸面,他当然也不可能真的追根究底地去查,只能忍气吞声。
【 OMG,你们看我看到了什么?岳释不一直都是好老公的形象吗?当年他离婚,好多人不还都说沈女士不识好歹吗?差点对一个素人进行网bao】
【那叫差点吗?已经是网络暴力了好吧,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沈婉一直没发声(摊手jpg.)】
【哇哦,这一圈看下来可信度很高啊,岳释还没发声明。我都有点怜爱岳释的粉丝了,这房塌的虽然不是饭圈吧但他画风真的绝,他粉丝哪个不是真心爱他的?】
【我就说为什么他两个月前碰瓷我家崽呢,特么最近三年都没什么作品是没灵感了吧?岳释草泥马,你当年既然已经抛弃或崽不要他了,现在你来这一出又是想要干什么?可真要脸】
【呵——tui——!】
【啊哈哈哈哈这次的消息都被屠成这样了,我想知道沈女士会出来放波实锤吗?当年就没见过她发声,我很期待啊】
【】
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谁找到的这些东西?
岳释瞳仁闪烁地看着那些言论,只觉得两月前被所有人骂的场面要再来一次,顿觉心脏骤停快要爆炸。
他受不了别人的辱骂!
当年沈婉还是岳释法律上的妻子,就算她把他不端的行径曝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她自己对岳或也不好,一曝直接曝俩人。
两败俱伤而已。
沈婉可没有要因为岳或而让让自己“声名扫地”的决心,不然她后来也不会以温柔贤良的形象入了陈铭川的法眼。
而且圈子里的人脉全在岳释的手上掌握着,如果他提前将一切都打点好,就算沈婉想曝光都没有媒体愿意帮她。
她离开了自己又没钱。
所以经过重重思考,他们两个的分开很“体面”,谁也没有拉谁下水。
可这些东西在八年后又被扒了出来!岳释丝毫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他连忙给圈内的相关人士打电话,想让他们先帮自己把新闻撤下来。
词条才只在围脖待了两个小时而已,还不算太久,只要撤得及时
可不知为何,往常打电话联系便能找到的关系,今天却始终无人接听。且不止一个,而是所有。
全都找不到。
岳释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通话自动断掉的手机页面,双唇逐渐褪去应有的血色。
许静叶瞪大双眸看着,比他还要着急,催促道:“岳释你快打电话啊——你答应过我的,不会让我被人议论。是你先喜欢我的!是你说你们马上就会离婚让我不用担心!是你”
“我知道!”岳释厉声打断她,“能不能别吵,我在找!”
但犹如跟他作对,‘知名画家岳释出轨’的热搜词条在夜晚中被人议论的热度不降反升,直挂了两天。
当年的东西被闲着没事儿的网友越扒越细,分毫不假,且谁都撤不下去。
岳释的人设碎得一塌糊涂。
加上他最近两年又确实没任何作品,大家轮流上阵,直接对他开麦好生嘲讽。
岳释连围脖都不敢再登。
—
“星星,你猜人渣是被骂到删软件了还是在用小号看?”凌晨的围脖依然处于狂欢,林是非拥着岳或,从身后把手机递到他眼前一起看热搜词条,“我猜是删软件了。”
【ZG认证抽象画岳释】的账号两小时前还是在线状态,而后到现在便再没动静了。
林是非想,那时候岳释打电话找人却找不到的模样肯定会很有趣,只是看不到有些可惜。
“我也觉得他是把软件给删除了,”岳或双手抓着躺椅的靠背,和林是非相互拥偎着欣赏落地窗外的凌晨夜景,霓虹灯光便没消失过,他的眼睛匆匆在手机屏幕上掠过,“岳释特别嗯玻璃心的。”
小时候岳或看见沈婉和他吵架,沈婉说他成天画的都是些什么鬼东西的时候,岳释就会特别生气。
脸都会涨成恼怒的紫红色。
这次五六个小时了,围脖热度还没下去。
岳释不害怕才怪。
“那星星再猜猜,他今天晚上还能不能好好地睡着?”林是非嗓音愉悦,把手机随意地扔向躺椅,金属和艳色绒毯相触,几乎没有什么动静。
“肯定睡不着啊。”岳或的颈侧被胳膊绕过,探出两根纤长的指节,捏住了他的下巴。
他随着那股若有若无的力度回首仰头,任林是非的吻落在他唇角,回答:“他要失眠了。”
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那Darling,”林是非用灵活的舌温柔又强势地撬开岳或的齿列,“你开心吗?”
口腔里探入熟悉的柔软,岳或回应的同时,也无意识地喉.结上下滚动吞咽口水,他的衬衫衣摆都因为林是非勒他腰身的举动而变皱了。
岳释是他的亲生父亲,可这就是他应该承担的,这是他自己犯下的过错,是事实。
虽然有悖血缘伦理,听起来还很不孝顺,但他仍然低顺着眉眼,实话实说:“嗯开心。”
林是非卷唇,笑道:“星星开心,我就也开心。”
闻言,岳或双眸微弯,几乎原封不动回应:“宝贝开心,我也开心。”
“星星好乖啊。”林是非稀罕又牢固地掐住他下巴,更凶地亲上去,眼眸垂落看手机以此示意,寻求夸奖,“那老公,我今天做得棒不棒啊?”
岳或被亲得有些晕乎,阖眼含混不清地回答:“好棒。”
“啊——!”突然,方才还显得很是乖巧的岳或直接低呼出声,他猝然睁眼抬眸,瞳孔微震不可思议地看向林是非,声若蚊呐地喃,“破了”
他舌尖轻抵唇畔,刺痛与血腥味顿时同时真实地传达,口腔内部全是铁锈的腥甜味,反应过来的岳或眼底“刷”地蓄起涌动的泪水,大声埋怨斥责:“林是非——你把我嘴巴咬破了!”
被吼的林是非也有片刻的怔愣,他当然感觉到了,眼神略显茫然,视线却牢牢地紧盯着岳或的唇角确认,小血口很小,但应该有点深,冒出的血珠都被岳或轻舔了好几次。
“对不起Darling,”林是非连忙道歉,温柔地亲他,嗓音沙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对不起。”
岳或掉着眼泪,甚至瞳孔都仍在轻颤,哄不好了:“你别说话,你先不要理我呜呜呜呜”
明明他在哭,可属狗的林是非在内疚了短短的两分钟后,忽而轻笑出声。
他迷恋地盯着岳或被咬破的唇畔,似是为自己在星星身上留下记号而感到无比的愉悦,倾吐出的声息都透着一股孔雀开屏般地炫耀得瑟。
“好了不哭了,我哄哄星星好不好。”林是非眼底的笑意浓厚,当然没敢让泪眼朦胧的岳或看见,“Darling,我哄哄你。”
“The condom is rotten,”他抬手轻捻岳或的耳垂,慢条斯理地说喃语道,“I ejaculatedin your body.”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97章
晋江独发
“呜呜呜呜呜”
玻璃窗外的霓虹如璀璨星河般地点缀夜色, 岳或脊背弯俯把脸埋在抓着躺椅靠背的双手,眼泪都染在洁腻的肌理,顺着手背往下滑。
形成珍珠朝地面落。
由于哭得太凶, 他肩膀都在几不可察却又止不住地颤抖, 像痉挛了似的。
白色衬衫在俯身的举动中贴合脊背,纤薄惹目的肩胛骨顿时微凸,犹如蝴蝶的斑斓翅膀,似乎下秒就能展翅高飞。
林是非的大手立马捏攀住岳或白珠玉般的后颈,唯恐他真的飞走似的, 低头哄道:“是我错了是我不好, 不哭了星星。”
“Darling, 老公,我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我没想到它会破都怪我太凶了,我不该咬破你的嘴巴, 我没注意”
“呜呜呜呜呜你走”岳或没抬头, 含混不清地拿手推他。
“不走。”林是非捉住他的手扣住,很浅的吻又落在岳或后颈, 音色放得更轻了,“星星不疼了好不好, 不要生我的气。”
“你这是呜呜呜呜这是认错的态、度吗?”岳或半张脸还压着手背, 侧首用单只眼睛瞪林是非, “嘴上说着错了, 刚才却又那样说话”
眼睛通红如兔,忍不住哽咽骂道:“林是非, 你特么真的是在哄我吗?”
他漂亮柔软的双唇, 靠左的唇角有道比较明显的小口子, 此时虽不再冒涌出血珠,但有点肿起来了,瞩目异常。
就是属狗的林是非的杰作。
林是非视线定格在他的唇瓣错眼不眨地盯着那道血口,还是不想说谎:“我是在哄星星,但我也是真的在兴.奋。”
“”
岳或狠狠地瞪他,可眼底全是水光,眼尾更是还在弱势地滑出剔透的眼泪。
让人觉不出丝毫的凶狠。
“你看,这不就是宣示主权圈地盘的记号吗,”林是非抬手很轻地抚岳或嘴角的那点伤,该哄人哄人,但绝不内疚,“这是我给星星的,星星只属于我。”
他的占有掌控欲与缺乏的安全感都得到了绝对满足,他当然愉悦、当然开心。
就是苦了岳或,被咬疼了。
但岳或并没打开他的手,只是不自觉地探出舌尖自我疗伤似的tian了下伤口。
哽咽着嘀咕:“我知道。”
“那星星不要生我的气原谅我好不好,”林是非用鬓角去贴蹭他的额头,“不要不跟我说话。求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岳或喉头哽住,完全招架不住这样的攻势。
最后只好自暴自弃般,小声说:“没有生气。”
“就是有点突然,被吓了一跳。而且,”他眼睫半垂,没敢看林是非的眼睛,“就算是故意的也没关系。我是你的。”
话落,林是非的清浅呼吸便倏地骤低变沉,深邃的眸里似含有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
无法被看到尽头。
岳或如果再对他这么纵容下去,林是非想,他肯定就要被惯坏了。
骨子里的劣根会越来越深。
会更加地不想回头。
而且他也回不了头了。
“Darling,你知不知道你对我又做出了什么样的承诺?”他掰过岳或的下巴,拇指几乎不懂怜香惜玉地重重按压在他莹润的喉.结,让他随着自己摩挲的力度而不得不做出吞咽动作,眸色深沉强势,“嗯?真的知道吗?”
“嗯”岳或低哼,完全是不自主发出的声音,“知道。”
他能被盈盈一握的纤颈中间最脆弱的部位被按得泛紧,但并不疼,只是对方的态度太过强硬好像随时都能让他体会窒息的感觉,可他能感受到林是非并没有这个意思,因为他的拇指在细细描摹他的肌理,其中含有的只有百分、千分的珍重。
于是岳或又将脖颈放肆地仰起些许,以此告诉他“能对我生杀予夺的权利”交付给你:“我知道。”
他说:“林是非,我知道我在对你说什么、承诺什么。”
林是非彻底癫狂地沦陷。
拇指转而攀上去浅按岳或的左边唇角,果然把人按得嘶声。
似是要让他清醒似的。
“嘶疼,别按。”岳或撇嘴委屈地蹙起眉宇,抓住林是非的手重新压在自己喉.结处,让他换个地方碰,但脑袋却没做出丝毫躲开的动作,小声嘀咕,“你别以为我惯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了。你要听我的话,如果你不听我就生气,让你哄不好。”
“我听你的话。”林是非哑声,即刻接,“我永远都听星星的话。”
岳或满意:“嗯。”
“Darling,我想亲你。”林是非突然道。
岳或的舌尖下意识去触唇角的小伤口,没拒绝:“亲吧。”
林是非盯着他的伤,哑着嗓音提醒:“可能会有点疼。”
“嗯,”岳或仰脸毫无底线地靠近林是非,纵容,“我不怕疼,随便亲。”
“还不怕疼呢,那星星为什么哭,”林是非莞尔浅笑,小心翼翼地拥住岳或劲瘦的腰身,隔着衬衫布料指腹轻点,声息昧暧黏糊地说道,“刚才都哭得腹部痉挛了。”
“”
被拆穿的岳或腰侧与腹部不自觉地紧绷,人鱼线的弧度线条几乎都能被描摹出。
他抿唇面无表情地和林是非奋力对视,耳根终于一点一点地被火星燎染,又红又烫。
最后恼羞成怒般抬掌便拍在林是非的肩背,压抑着嗓音,咬牙切齿:“林是非你闭嘴。”
听话的林是非果真闭上了嘴巴,笑音却止不住。
*
“哈哈哈哈哈怎么啦?陈铭川,你不相信我吗?”深沉的夜晚许多人未眠。
沈婉在富丽堂皇的客厅中央看着无故沉默的陈铭川,虚假的笑声瞬收,感叹道:“你们这些人啊,都活在虚伪的面子里,怕被外人议论,身份越高就越想表现得干净、崇贵。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还要在私底下做出那么恶心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好好地教你的好儿子怎么做人?!”
她方才还算温和的面容突然变得扭曲狰狞,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陈铭川砸了过去。
“我说了——!你帮我找媒体让我说话,我不会再跟陈谭渊作对,也不会再每天都想着捅他十刀八刀,反正没有我他这辈子也不会好过的,”沈婉瞪着杏圆的眼睛,“我要正面和岳释对线揭穿他的真面目,让他再也翻不了身!我不会在媒体面前乱说你们陈家里有多让人恶心,我只想做彻底搞垮岳释的一份子。”
陈铭川:“阿婉”
“陈铭川!你还真以为自己能看住我一辈子是不是?你别太自以为是。如果我真想闹得人尽皆知同归于尽,你真以为你白天还能去公司上你的班吗?!”沈婉目眦欲裂,再次说清自己的诉求,“你帮我找媒体,我要把当年的所有都说给外人听,我说了我不会乱说话,我只是想搞垮岳释仅此而已——你确定不跟我做这个交易吗?”
失去岳或的沈婉几乎已经陷入了疯魔的状态,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陈铭川无法不相信她的话。
确实,如果沈婉真想无所顾忌地闹,陈家目前在外的名声与形象只会更差。
但陈铭川还是担心如果他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沈婉在媒体面前要说的,就远不止和岳释身为夫妻时的恩怨。
所以他不敢贸然松口。
陈家如今只是因为陈谭渊的个人原因而受了些影响,只要林倚白跟林是非不再闲得没事干盯着他,这道劫难早晚都会过去。
可如果沈婉借着讨伐岳释的机会,再说谭谌没家教,陈铭川无视她的儿子,连个管家都敢虐待岳或那他们还要不要脸?
没人会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但如果不答应帮沈婉,她也仍有办法和陈铭川作对,如今的她就是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
哪怕陈铭川示意别人、再紧盯着她,不准她接触任何可以扩散事实的媒体、网络,她自己也长着能发声的嘴巴,可以说。
效率虽然慢,但仍然是传播的途径。
总有看不住的时候。
现在的沈婉就是想要一个能够快速传播的地方,让数不尽的人知道她的前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渣滓。
陈铭川抿唇沉默,二人站在彼此对面,犹如仇人般对峙。
其实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沈婉变成这副模样,明明前不久,他们还是恩爱的夫妻
岳或果然是扫把星,陈铭川想,当年就不该同意沈婉把他带进陈家。
如今陈谭渊不敢进家门,总是怕沈婉拿刀捅他,而且还得应付公司,满脑门儿的官司;谭谌也根本不再回来,从知道陈谭渊想对岳或做什么后,他就像变了个人,总是流露出厌恶甚至恶心的表情。
真是支离破碎的家庭,岌岌可危的关系。
“”
“你怎么保证?”陈铭川深沉地吐出口浊气,嗓音很低,决定和人谈判。
“我还需要保证吗?”沈婉先是这么低低地自问,随后惨淡地浅笑,“陈铭川,比起你们几个我才是那个,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恶人——母亲啊。”
她反手狠狠地戳向自己心口的位置,犹如那里疼,眼睛都不受控地红了。
瞳孔里的光尤为悲戚。
陈铭川难得怔愣。
是啊,沈婉也是对岳或进行欺辱打压的一员。而且她是他的母亲,角色更是重中之重,肯定更不想让自己成为罪恶的源头
所以还要什么保证呢。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沈婉眼睛里的东西,陈铭川竟然觉得他真切地看到了对方的悔恨。
那抹浓郁的后悔让他胆战心惊,甚至开始下意识地反思起自己的行为。
他将近五十岁了,却无法带给他的孩子父爱,还要在这时候责怪岳或,觉得造成今天这一切的全是岳或的过错。
可那个孩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他错在成为沈婉的儿子,错在成为陈铭川的继子错在和他们这群利己主义的人扯上关系。
岳或当年差点死去,如今正在新生,可他们这些人却仍想把他拉下脏水。
多恶心啊。
“铭川,岳释找年年不是真心爱他,他是在利用他,”沈婉不再扎着满身的刺,终于舍得让自己的态度软化些许,“年年不能被岳释这样的人盯上染脏,他不回来没关系但他也不能被岳释带走。”
岳释今天正被爆出丑闻,如果这时候不踩上几脚,实在对不起他们那时的感情不和。
陈铭川忽然觉得窒息,疲惫极了,他抬手捏眉心,再不想谈判,点头道:“好。你想什么时候发声跟我说,我帮你。”
如今的哪个直播平台都可以进行发声,只要沈婉在上面说明自己是岳或的母亲,又或岳释的前妻,肯定就能吸引大波流量。
但沈婉很执拗,她就是要用无比正规的媒体渠道,让岳释这么多年的“正气”“才华”被击得粉碎。
当年岳释这样限制她,捂她的口不让她说话,如今她仍然要用那时想用的方式告诉岳释,这辈子他都别想摆脱自己。
他们应该一起下地狱。
“今天太晚了,我状态也不太好,”沈婉昂起脖颈,尽量让自己重端优雅,她在意地摸了摸脸,“明天晚上吧。”
她总要好好地收拾下自己。
—
“你好了吗?”岳或嘟囔着出声,他把脏了的衬衫换下来穿了纯棉质的宽松睡衣,冲完澡后是被林是非抱着平躺在床的,腰僵得不像话,“我想睡觉。”
他眼睛困得睁不开,但林是非说要等他回来再睡,说要给他看个东西。
所以他在等。
“好了,我回来了。”林是非在浴室里清洗东西,膝盖先触碰到床,俯身凑到岳或身边,举着什么让他看。
借着落地窗外被投射进来的零碎的浅淡月光、以及两盏壁灯的微弱光线,岳或瞳孔里被映出道天然橡胶原料的薄东西,他本还蒙着困顿的眼睛霎时清明,面无表情地瞪林是非。
“Darling,瞪我干嘛,”林是非扬起唇轻笑,凑近啄岳或的唇畔,“你看它都破了,怪不得当时漏Semen。”
天然橡胶的顶端破了洞,又不能装东西,不漏水才怪。
“你特么去浴室洗这个?还拿回来让我看看?”岳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手里的垃圾,几乎想要破口大骂,“林是非你幼不幼稚啊,你大变.态!”
被骂的林是非低笑出声,点头说道:“谢谢星星夸我,我也觉得我很厉害。”
“”
“?”
岳或猛地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瓮声瓮气地命令:“别废话,赶紧睡觉。”
“遵命,Darling。”
林是非把自己收拾干净,掀开被子躺进去,把岳或往怀里拖搂。
片刻后他轻声:“星星,等你睡醒了我们回爸妈家吧。在那里住到周日返校,不然妈妈总念叨说是我太黏着你了。”
岳或困到几乎无意识,不想睁眼,声若蚊呐地呢喃:“嗯好。”
又软又糯得犹如撒娇。
“Darling,”林是非心动地想逗人,哄骗着他说话,“说爱我。”
“嗯。宝贝我爱你。”
林是非心满意足:“星星好乖啊,睡吧。”
“晚安,Darling。”
*
岳释的事仍在网上发酵,而被曝光的当事人完全给不出能站得住脚的反驳言论,竟是连垂死挣扎都不再做了,迟迟没出现。
早上岳或被林是非哄着起来简单洗漱,吃了点早饭,然后继续睡,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了。
初冬的天黑得比夏天早,而且温度还会降,他们又不愿意让司机叔叔开车来接,主要是离得不远没必要麻烦。
林是非便没等人自然醒,和早上似的哄岳或起床。
“Darling,我们不睡了好不好,晚上再继续睡,现在起来洗把脸,穿衣服回爸妈家吧。”
“不要起”岳或脊背靠着林是非的胸膛往下滑,企图重新躺回去,嘴巴里还几不可闻地控诉,“晚上肯定睡不了,你老动手动脚的老欺负我。”
“半小时,再睡半小时,我真的好困我累”
听清岳或说什么的林是非难得有些怔愣,随后低笑,音色被放得更加轻柔。
“好了晚上我不动你,我保证好不好。Darling,星星快起来了,再晚半小时就有点冷了,不要赖床。”
耳边的诱哄嗓音犹如念经的紧箍咒似的,岳或只能不情愿地睁眼,望着天花板醒神。
“啧,”林是非抬手用指背摩挲岳或的脸颊,由衷道,“星星体力真的不太好,必须在家里弄个器材室。”
“”
岳或无语又震惊地抬眸看着他,最后发现他是认真的,立马从林是非怀里爬起来。
一本正经地说:“我体力非常好,哪次不是陪你玩半夜。林是非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告诉你我不会再锻炼了。”
这要是真炼出来了,林是非肯定也会逐渐变强,那岳或以后还活不活?
哭都得哭抽过去。
他把林是非提前给他准备好的高领毛衣与衣服穿上,然后就趿拉着拖鞋去浴室简单洗漱,没看林是非。
不和他掰扯这些有的没的。
林是非起身追上去,眼底含笑倒是没再说什么,但片刻后低头在手机上搜索器材室的修建却很利索。
等岳或弄完出门,已经到了下午将近四点半:“宝贝,你跟爸妈说过我们今天回家了吧?”
“说过了。”
就在今天早上言千黛还在给林是非打电话问,网上岳释的事情是怎么回事,需不需要林倚白帮忙,林是非没拒绝,但也说了不用太帮,稍微助力就好了。
不过早上岳或在睡觉,所以不知道,林是非便把这些事讲给他听。
“放心吧,”他牵住岳或的手十指紧扣,说道,“回去肯定会有我们的晚饭。”
岳或笑说:“我回去又不是为吃饭,是想爸爸妈妈了啊。”
他们去林倚白跟言千黛的庄园的路程大约半小时,会经过 A市最繁华的地段,与许多精致的商店。
往常回去两人都是走路,融入人声鼎沸的环境,不是孤身。
初冬傍晚五点的天色已经能被注意到渐暗的变化,道路两旁商店的灯牌都如数亮起,似乎在不甘示弱地比拼。
岳或被林是非牢稳地牵着手往前走,途经一家装潢很漂亮的服饰店面。
巨大的玻璃墙对应道路,哪怕不专门进去,也能让行人毫无保留地对其进行观察、欣赏。
玻璃墙的角落有道身量较高的衣架模特。
她身上穿着初冬的长裙,米白色,腰部被布料往里收,很显细窄的纤韧蛮腰。
岳或不可避免地想起林是非在他面前穿小裙子的样子。
真的特别好看。
甚至此时再想起,他还有点想要耳根红,但心脏悸动间,又忍不住更加细致地去回想。
他和穿着小裙子的林是非接吻、做嗳
也不知道下次再看他穿裙子是什么时候,如果直接说让林是非穿不太好吧。
那多不好意思。
这时,一对穿着同色系衣服应该是情侣的男女生,亲昵地站在了那个衣架模特的面前。
女生眼里浮着喜欢的光,笑容很好看地轻拽男生的衣袖晃了晃,明显是在希冀地询问“这条裙子好不好看啊”这样的话。
岳或看着,突然心想,他可以给林是非买小裙子啊,就在做那种事的时候穿。
每次他都会很兴.奋。
“Darling。”林是非嗓音低得几乎听不出任何愉悦。
岳或回神:“嗯啊?”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朝林是非的方向扭头,就被对方单手绕过他的肩颈环住,再用有力的指节狠掐住下巴掰了过去。
岳或下意识地抬手抓住林是非的小手臂,察觉到什么,忙摆正自己的态度,小声:“怎怎么了?”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我喊了你两声都没听到,”林是非的视线从衣架模特旁边的男女生身上收回,意有所指似的,威压性很强地垂眸看岳或,“别人好看还是我好看?”
就知道是占有欲作祟!
“你好看,”岳或头皮顿麻不敢停顿,“宝贝好看。”
“星星,眼睛必须放在我身上,”林是非捏紧他的下颌,食指摩挲他的下唇,重重地碾压,警告似的说,“再不听话地乱瞄,现在我们就原路返回家,我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他真征求意见似的问:“星星说好不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98章
晋江独发
“不好。”岳或即刻出声拒绝, 语气有些微的激烈,很害怕和林是非独处似的。
天色沉暗,路旁的商店灯光颜色更深, 玻璃墙内的装潢设施也更被一览无余。
“宝贝, 我们不回家,爸爸妈妈还在等我们呢。”他说话时不可避免地将林是非摩挲他下唇的指尖含进口腔,只不过幅度很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岳或没有脑袋后仰避开,甚至得寸进尺般地亲了亲:“我不是在看谁, 是在看”
林是非垂眸盯着他双唇的视线犹如化为实质:“看什么?”
“”岳或哽住。
直接说在看小裙子, 脑子里还想着让林是非穿, 会不会显得太变.态啊?
因为林是非穿小裙子只是因为岳或喜欢看,他本身并没有这个癖好。而岳或又不想太强迫林是非。
如果林是非不喜欢穿, 却为了他甘愿迁就让步,岳或觉得没什么必要。他们应该在这段感情里得到同等的美好情绪
不过全怪林是非长了张能魅惑人心的脸, 让岳或越来越不对劲了。
“不许走神。星星不要想着编什么其他话搪塞我, ”林是非环着他的肩颈,暂时先停下带着人朝前走的脚步, 拇指按压在岳或的喉.结处,让他想起自己的绝对掌控, “在看那个男生还是那个女生又或者是小裙子?”
“”
都这样问了, 还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吗?
岳或收起惊疑, 不再藏着掖着, 音色有点闷地把话题反抛回去问道:“那你宝贝觉得我是在看什么?”
“小裙子。”林是非果断地回答。
岳或炸毛:“那你还问,还冤枉人。”
“还想原路返回家说要弄哭我, ”他握拳捶林是非腰侧, 压着声音咬牙, 控诉道,“你是不是故意找事儿。”
“我找事儿?人和裙子都在那里,星星的眼睛又直朝着那个方向看,我当然要亲口问,”林是非理直气壮道,“Darling,回答出来你在看什么。”
“”
这要不是在外面,岳或真想在林是非脖子上咬一口,把他咬出血让他清醒清醒。
“我在看小裙子。”他瓮声瓮气地说道。
“嗯,”林是非满意,连应答的尾音都带着点上扬,“那你要给我买吗?”
“嗯?啊?”岳或有些震惊,怎么自己想给林是非买裙子的想法都被拆穿了,面上都露出赧然,“我想的这么明显吗?”
“不明显,”林是非很浅地笑了下,“但我知道,每次我穿裙子的时候星星的表情都特别好看,我生日那天你好会咬。”
“?”
岳或怒目瞪他。
“你看,不让说,”林是非揉他脑袋,“还凶我呢。”
“”
“——啪。”
岳或毫不留情地把林是非的手打开,任人仍环着他的肩颈目不斜视地朝前走。
不再往服饰店里看。
“不给我买吗?”林是非有点意外自己没有喜提小裙子,凑近自己制造机会,“老公,给我买件嘛~”
“不买。”岳或冷酷无情。
林是非受伤:“为什么?”
“我希望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晚上不会动我,”岳或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驻足原地,“这要是给你买了小裙子,你肯定就记不住了。”
“怎么可能啊,”林是非据理力争,“我可以先把衣服收起来以后再穿啊。”
“我说不动你就不动你。”
岳或冷漠:“不信。”
上次明明说好了,还差点在爸妈庄园的地界发生露天的犯戒行为,岳或现在提防林是非都成条件反射了。
绝对不能放纵,得好好管。
此时虽然天色晦暗,但还并不是工作者下班、学生放学的时间,人行道上的行人不多。
“唉”林是非叹气,似乎有点伤心,但他眨眼又满血复活般地说,“没关系,妈妈有设计师,我还让他帮我做。”
“我 17 岁生日那天,用星河点缀裙摆的小裙子,就是星星送给我——让我喜欢又难忘礼物的那条小裙子,”他拇指重重地碾压在岳或的唇上,提醒过往,慢条斯理道,“就是他做的。”
“要不以后我的裙子都交给他吧,还省得专门去店里挑。”
明明只是被摩挲了下唇瓣而已,但就像是被林是非的拇指按疼了昨晚被咬出伤口的位置,岳或忙把他的手拉下来。
“手老实点儿别老动。”他嗔怪地看林是非,耳根却悄然地爬上了粉,“宝贝。”
林是非的手被抓着,果然没法再动作,闻言眼底含笑,扬眉应道:“嗯?”
“你喜欢穿小裙子吗?”岳或几不可察地低道。
“嗯?”林是非不解,“星星怎么这么问?”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就不让你穿了,”林是非也是个男生,岳或当然要照顾到男朋友的心情,“不用为了哄我开”
“可只有星星开心,我才会开心啊,如果你不开心的话,那我穿什么、不穿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几乎顷刻便反应过来岳或是什么意思的林是非,心脏倏地软和下来。
他认真地说道:“而且穿给你看没有不喜欢,我很喜欢。”
小裙子确实好看啊,穿在身上多漂亮,岳或每次都挪不开眼睛,林是非尤为地享受岳或的视线专注放在他身上的所有时刻。
特别美妙。
十字街路口是红绿灯,此时是红灯,得等会儿。
左边有家奶茶店,人好像还挺多,都在排队,初冬的天气确实适合喝杯热奶茶,暖和。
永远都能最直白地感受到被林是非珍重的岳或满腔柔软,他弯眸和林是非咬耳朵问:“我是不是有点小变.态。”
竟然喜欢林是非穿着小裙子弄欺负他。
“怎么会,”林是非舔唇莞尔笑了下,“我话还没说完。”
他眼睛掠了眼奶茶店,俯首靠近岳或,低声:“每次我穿小裙子让星星哭的时候我都特别地亢奋,想直接死在你身上。”
“”
岳或喉头哽住,最后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丝声音:“我不该抬高自己,你才是大变.态。”
“星星知道就好。”林是非愉悦,“不过大变 . 态和小变. 态多般配啊,一起做变.态嘛。”
岳或不自在地捻耳垂,怕上面的热度会蒸发让人瞧见似的。
“喝奶茶吗?”林是非不再逗他,道,“我去买。”
岳或看了眼长长的队伍。
“不喝了吧。”他道,“人太多,等排到买完回家,肯定天都要全黑了,还得吃晚饭呢。”
眼前的红绿灯终于跳转到能够通行的绿色,岳或抓着林是非的手:“下次再喝。”
“好。”
*
晚八点的光景很快来临,网上突然多了条直播的推广。
正在播放 A 市某幢大厦的整面墙壁上出现的画面。
商业幕墙的 LED 显示屏上有位温婉的女性,人像清晰且硕大无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想当着全国群众的面向谁告白。
声、像实时传播,除非大厦的总负责人主动关掉幕墙的显示屏,不然这场特别的直播大概率不会停止。
今天是周五,大多数人明天都不上班、不上课,能熬夜,看到的人有多少可想而知。
“所有人,晚上好,我是知名抽象画画家岳释的前妻——沈婉。很感谢我如今的丈夫陈铭川先生,能够帮我让我以这样的形式站在大家面前为自己说话。”
沈婉的头发被拢在耳后,一丝不苟,端庄知性,不发疯的时候简直落落大方。
玻璃幕墙上不会有弹幕,但转播到互联网上就有了。
几乎只是十分钟,热度便直线上升要冲顶似的。
【卧槽——卧槽卧槽?这是要干什么?撕 x 大战终于要开始了吗?】
【哈哈哈哈对不起大家,我知道很不应该,但我为什么那么兴奋啊哈哈哈哈,好期待】
【我也】
【还没完呢?嗯,我倒要看看岳释的好老公好父亲的人设滤镜到底能碎多少】
【有一说一两位想怎么撕就怎么撕,只是求求千万不要牵扯到我家或崽,让他在林家好好享受本就应该属于他的幸福】
【前面的姐妹我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了,他们要是敢扯上崽崽,我这张嘴这双手这颗头可不是摆设!】
【】
身为岳或的粉丝,他们都知道岳或的原生家庭很垃圾,没有让他体会过半点的快乐。
可没具体了解过的外人并不知道这些,而且在看到那些维护岳或的言论时还很不解,说岳释身为爹渣就渣吧,但沈婉身为妈又没干什么。
她也是个受害者啊。
但没关系,岳或粉丝多,早在沈婉开始说话时,大家便三言两语地总结好岳或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他和原生家庭分割得清清楚楚。
路人在看到岳或的画后,无一不在惊叹,说他小小年纪好厉害;等再看到这样的画工却始终不被父母喜欢,多年来直播都躲躲藏藏,连学费都是自己挣,路人又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完全不理解沈婉跟岳释的脑子都在想什么。
这样的孩子不好好爱护、不好好培养是要怎样?
连路人都知道的道理,岳或的亲生父母在经过“失去”“后悔”“痛苦”等没用的情绪才弄懂些许。
看着就虚伪。
“我和岳释结婚多年,他总爱喝酒,喝完酒后就会和我吵架,非常疯狂地砸东西,并一度想对我进行家.暴,”沈婉眼圈有点红,双手很紧张地互绞,她没有在这样的场合里做过声明,剖析过往总是有难度,“我很害怕他,想跟他离婚,并且提出不止一次,可他在粉丝、在大众眼里的形象是爱护妻子的好丈夫,他不同意和我离婚,因为这会撕碎他的面具。”
“嘭——!”
“我什么时候家暴了?”远在家里的岳释把桌上的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愤怒到脸色红如猪肝,“我什么时候打过她?!”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沈婉,胸膛剧烈起伏:“这个恶毒的女人,怎么还不死!”
昨晚受到丑闻被曝光的狂轰滥炸后,岳释吓得卸载围脖,好像只要不看自己就没有犯过错。
但今天沈婉出来了,还是以那么高调的方式,他本来也不知道,但微信上的许多“好友”都过来善意地提醒他。
字里行间哪有什么关心,全是看笑话,只是短短一天,岳释就被迫看清了人心。
怎么那么脏。
“爸爸呜呜呜,妈妈你们怎么了”岳含舒站在房间门口不敢进来也不敢离开,脸上全是泪痕。
她哭得很害怕,可此时竟然没有人管她。
“怎么办怎么办,”许静叶坐立难安地待在岳释身边,眼睛都哭肿了,“沈婉肯定还会提到我,她肯定会提到的岳释,我大学没毕业就跟你在一起,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让我以后怎么出去见”
“是我强迫你的吗?”岳释冷眼睨向她,硬生生压着烦躁透顶的怒火才没有再砸东西,“许静叶,你别忘了,是你来参看我的画展,见到我以后向人打听我和沈婉的感情状况怎么样,我是先喜欢你没错,但你也早就做好了插|足的准备,又装什么?这时候你想把自己摘干净?”
“呵有这样的好事吗?”
“岳释——!”
“滚!烦死了。”
内有忧虑,外有劲敌。
商业幕墙上沈婉的控诉还在继续。
“我很痛苦,非常痛苦,可我没有足够的力量,没有办法和他抗衡,也没有办法很好地保护我的孩子,让他始终生活在父亲的嘲讽跟打压中,”沈婉单手掩住口鼻似是不想让自己出丑,眼底的湿润却清晰可见,“当然我也不够好,因为我跟他父亲实在恶劣的关系,我忽视他,没有给他正常的母爱关怀。”
“年年妈妈错了。”
她眼眶里滑出大颗的眼泪。
这副泫然已泣的、可怜的母亲模样,只要是有孩子的母亲见了都会动容,哪怕是还没有孩子但共情能力却很强的女生、男生们都会觉得动容。
围脖弹幕却已经先疯了。
【唉也是可怜人,希望那个小朋友可以跟他妈妈回家】
【对啊,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操,对不起前面的我不是说脏话,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请别替他人选择原谅!】
【啊啊啊啊我就知道,特么的别打感情牌!我们崽的心真的很软的,可我们这些娘家人就是不想再让他回去】
【真的绝了,岳或今年十八岁了,成年了,你们一个个全跳出来说爱他,以前干嘛去了?】
【】
“岳释不同意跟我离婚,但又变着法地恶心我,”沈婉像是怕惹屏幕前的人厌恶似的,点到即止马上把眼泪擦干净,“他甚至把许静叶女士明目张胆地领回家里,让一个小三在当时还是原配的我面前耀武扬威,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我尝试过曝光他,想让大家提前看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要被他道貌岸然的形象蒙蔽双眼但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他不想让我接触媒体、接触能够发声的设备,那我就一定接触不了。我也没太多钱,能去找谁办事呢?”沈婉秀气的眉目坚毅,在她如今的丈夫陈铭川的帮助下,能够将所有话说出,把岳释踩在脚底,“岳释——你就是个恶心的人渣、败类,你一直对外制造出我们分开很体面的假象,我不想活在你的阴影中,所以我选择忍气吞声,不跟你闹得你死我活。”
“但是你触及我的底线想要儿子,你不能接触年年,他是个好孩子,不能被你毁了”
由于她这么严肃正色又毫不畏惧地把岳或划进自己的地盘很像是在保护他的行为,弹幕从最初的讨伐岳释都变成了“为母则刚”的夸赞。
而大致清完岳释的烂账,沈婉再忍不住情绪,嘴唇抖动泣不成声。
她哭着说:“年年,妈妈知道你在看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因为和你爸爸的关系差就忽视你,也不该在有了新家庭后让你受那么多委屈。”
“妈妈是爱你的真的,你可不可以原谅妈妈,回家来看看我啊”
—
“不要看她。”岳或手上的手机突然被脸色极冷的林是非盖住屏幕,指腹还按在旁边的声音键直按着调低不松手,“也不许听她说话。”
最后他发现直接把手机关掉就好,用不着这么麻烦,又利索地按了关机键。
脸色生硬像刚从北极回来。
“好,我不看了。”早在林是非的手伸过来,岳或便主动松开手,把手机交过去任人处置。
八点时,沈婉开始通过商业幕墙直播揭穿落实岳释的行径。
那时还是林是非拉着岳或回卧室看的直播。
他就喜欢看狗咬狗。
并且早就预料过沈婉不会让岳释好过,所以林是非不仅仅是对岳释“下手”,还是在铺天盖地的新闻中让沈婉“看见”岳释而产生严重的逆反心理。
以此让他们“打起来”,双方都头破血流才好呢。
但林是非并不是让岳或看沈婉卖惨装可怜博取同情,在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群面前求原谅。
“Darling,她只是在为自己的过错赎罪而已,谁都不能保证她到底是不是真心悔过,”林是非环住岳或的肩背,把脸埋进他颈侧,小声道,“你别听她现在这样说就心软了她骗你的,她对你不好,你别跟她走。”
“星星,我会难过我会很害怕。”
“诶呀林是非,宝贝你干嘛啊,看着我——你看着我,”岳或强行把林是非从他的脖颈间薅出来,捧着他的脸说,“除了被沈阿姨带走那年,那时候我小没有办法自己做决定,我什么时候抛下过你?”
林是非摇头:“没有。”
“在我心里谁重要?”
林是非:“我。”他笃定地说道,“林是非重要。”
“对啊,我是你的,”岳或亲了下他的嘴巴,“宝贝你都知道,还害怕她做什么。”
林是非垂眸:“有阴影。”
他说:“她在带节奏,网上肯定好多人都在让你原谅她。”
“让她带,”岳或说,“我又不是没长手没长嘴的废人。我来处理。”
他眉眼淡漠,显然不想再玩这种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干却总是在被影响的无聊戏码。
而且他不能总是麻烦林倚白他们护着自己,要独当一面。
“宝贝,”岳或侧首和人商量,“我开直播了?”
肯定还是被沈婉影响到,岳或平日在家总会显得乖顺的神情此时竟是冷淡居多,眼底深处透着不愉,唯独没有心软。
林是非目不转睛地看着,竟然觉得心动异常。
他应道:“好。”
今天没心情画画,目前也没到露脸的高考后的时间。
思忖片刻,岳或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让手机的摄像头对着深沉的夜色,开了场直播。
【啊啊啊崽你来了,真的烦死了,你是不是被影响了啊,你别去看网上的东西就好了】
【真的!无关人士能不能不要来打扰我们啊!极品家庭我们真的不要——(嘶吼jpg.)】
【室友也在吧,希望他能好好陪或崽,摊上这样的父母,真是遭罪】
【前十八年几乎不管不问现在又回来干嘛?!玛德气死!】
【这是谁?这就是沈婉的儿子吗?唉孩子啊,你妈特别伤心,有什么恩怨说不清啊,你们毕竟是亲母子】
【我也觉得,你妈哭成那样还不回去看看真就过分了吧】
【】
今天的事热度很高,本来大家只是在关注沈婉和岳释之间的烂账恩怨,讨论得津津有味,但后面将岳或牵扯进来,路人的评论便变成了自认为的“正义”开始指手画脚。
已经了解到岳或是谁的许多外人都一齐涌进直播间,好心地对他进行劝导。
“乔晃在吧,你是房管,把这样说话的人全踢出去,”岳或冷声道,“我不需要外人自以为是的劝告。”
林是非站在岳或身边,安静地听他堪称生气的说话。
心里竟然觉得特别舒畅。
“这是我第一次正面回应这件事,也会是最后一次。之前都是我家人保护我,这次也得换我保护我家人,不让他们每次都那么操心,”手机屏幕里是闪着霓虹灯的夜景,岳或的声音尤为清晰地穿透手机直入直播间,“没有哪个爱孩子的母亲在孩子受到委屈时,只会让他忍耐,也没有哪个爱孩子的父亲在孩子受到伤害时,完全找不到人。”
“我从12 岁起便没花过我所谓亲生父母的一分钱,我是靠自己活到现在的。岳叔叔和沈阿姨只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母亲,除此之外我只是他们任意欺压与辱骂的工具,我现在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不要道德绑架我。”
“如果有的人想要,就自己去喊他们爸妈。”
直播间的弹幕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岳或匆匆看过,音色更加清晰地表达:“我希望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让我重复强调,而且我的粉丝都已经知道了,所以不会藏着掖着——我有很多爱我的家人。”
“我爸爸叫林倚白,妈妈叫言千黛,男朋友叫林是非,未婚夫叫林是非。”
“配偶也只能叫林是非。”
“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林是非下意识地出声接。
他被这样的岳或迷得回不过神,后反应过来他问的根本不是自己,扯唇轻笑,把音色降到最低只用声息:“星星好帅啊。”
“DarlingI got hard.”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99章
晋江独发
初冬里夜晚的凉风顺着半开的窗户吹进卧室, 但没有让站在窗边的两个少年感到丝毫冷意。
岳或还举着手机直播,屏幕画面里是远处冷沉的霓虹灯、树木,以及时不时穿梭而过的车辆景象, 很有梦幻色彩。
【啊啊啊啊啊啊啊崽崽的男朋友也在!崽崽好帅啊!!】
【玛德好甜啊, 只是句“明白了”而已,我为什么这么兴奋啊(握拳激动jpg.)】
【啊啊啊啊啊男朋友,未婚夫,配偶——这主权宣示的,崽崽和室友真的好甜啊!】
【哈哈哈哈我本来还因为或崽极品的前家庭而感到气愤, 但现在看到崽崽根本没心软还这么强硬的说话, 我真的好开心[转圈圈jpg.]】
【不对啊, 室友,崽崽说的那句“都听明白了吗”明显是在问我们啊, 你抢什么答啊】
【这还不明白吗?明显是被崽崽帅到了(狗头)(欣慰)】
【】
弹幕上说得几乎全对,林是非被和往日不太相同的岳或迷得失去神智。
心脏震如擂鼓。
连带着精神都处于高昂的亢奋中, 恨不得就此抱住岳或与他唇齿厮磨, 让这样耀眼的星星身上、全都染满属于他的气息。
刚才林是非的抢答完全就是无意识,待神识归位后他便把声音调低到零, 和岳或说悄悄话。
直播间的粉丝听不见,岳或可听得一清二楚。
话落, 他的眼神里都攀爬了震惊, 些许不可思议又满是深究地马上扭头去打量林是非
没异样啊。
而后为确认什么, 岳或单手拿着手机, 另只手便大胆地去抚找他劲韧的腰线,转而朝下隔着衣服布料握住后用指节轻捏。
试探意味浓重。
林是非浑身倏地僵住, 脸上的浅笑都消失不见了, 只有眼眸沉得似如深海。
“小非——”岳或无声地喊他名字, 不让别人听去这道称呼而跟着他喊。
随后音量正常:“不要谎报军情,我直播呢,别说废话。”
试探出一切正常的岳或淡定地收回手,捻了捻手指。
林是非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蜷缩微握。
很想抓住岳或狠狠地教训一顿。
他刚才回神之后,被犹如会发光的岳或吸引的同时,又觉得他有点太严肃了。
为了防止岳或真的会因为沈婉的行为感到不开心,所以林是非就想着他要先提前哄哄星星
但是岳或招惹他。
【什么意思?刚才或崽男朋友是不是还说什么了?谎报什么军情?】
【好家伙,室友说了明白之后,还和崽崽说悄悄话是吧,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呗】
【对啊,我们都不是外人】
【哈哈哈哈说私密话这不是正常操作吗?他们俩之前老是关麦克风,我赌一包辣条,那时候他们可不止在说悄悄话哦】
【???你们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在让或崽的极品家人赶紧滚蛋吗?怎么跑题了!】
【前面的单纯了(狗头)】
【】
“Darling,”林是非忽然从岳或身边朝旁走了两步让彼此靠得更近,他单手把人揽进怀里搂着,唇擦过对方的耳垂,仍然只用声息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直播我就没办法怎么你了?”
岳或侧首,盯向他深邃似渊的眸子:“是啊。”
“”
林是非轻笑:“好得很。”
“”
岳或不敢闹了,见好就收地用手肘怼了下林是非的胸膛,低声警告:“别打扰我,我还没和大家说完呢。”
而且林是非已经答应过了晚上不会动他,他要是敢说话不算话,那岳或就
“好,”林是非松开手,舌尖轻抵了下后槽牙,乖顺地退回原位,无声,“星星继续。”
岳或不再“就”着继续往下发挥,满意点头:“嗯。”
“我们并没有在说什么悄悄话。”看着满屏的弹幕,不管人信不信,岳或面不改色道,“只是在正常说话而已。”
【房管:该踢出去的人我全都给踢出去了!(叉腰jpg.)】
“好,”岳或的眉目重新变得淡漠,正色道,“谢谢。”
沈婉在大众眼底的形象是位柔弱的母亲,还是个曾经被岳释伤害过的受害者,她的身份与经历注定会让她处于优势。
但岳或不是不会发脾气的包子,更不是受 nue 狂。
而如今他还有想要永远保护的家人,任何人都不能触及这条底线。
可此时的直播间里并不全是岳或的粉丝,仍然有许多涌进来的路人,他们之所以还在这儿没有被房管清除,是因为他们保持的态度是比较中立的,没有把道德两个字绑架在岳或身上。
让他对所谓的父母亲负责。
不过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于没礼貌、而以此牵扯到有人会说林倚白言千黛对孩子进行的家教不好,岳或抿唇,打算再较为详细地组织措辞进行表达。
“很多事情你们都知道,我很早的时候也跟大家很简单地说过我的家庭所以现在再说也没关系。但这是最后一次说了,我希望每个人都可以尊重别人的选择——无论好坏。”岳或拿手机的手很稳,映进屏幕的夜景没丝毫摇晃,本该独属于少年肆意的嗓音也很平,甚至偏沉,“我的原生父母并不喜欢我,在 17 岁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父爱和母爱是什么样子,我只是他们两个感情不好而发生争吵时,可以随意抛弃的发泄品。”
“可是 17 岁之后的我,就尝到了爸爸妈妈的爱护,真的特别温暖。”他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稳想要颤抖的声线,“对不起我语言有点匮乏,只能这样形容了,反正我体会到了原来被父母爱是这个样子的感觉,很陌生,很令我惶恐,因为我害怕这只是假象,是我的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教会我无畏、勇敢。”
脸颊处突然传来一抹温热的触碰,岳或侧眸,林是非不知何时又紧贴着他而站了,把下巴垫在他的肩头,鼻尖几不可察地浅触岳或颈侧那片洁腻的皮肤,灼热的呼吸如数倾洒。
林是非说:“你本就应该无畏勇敢。”
“没有什么能够困缚你。”
岳或朝他那边侧了点首,可以让对方的指节更好地描摹他的肌理。
“嗯,”他弯眸像小猫似的蹭林是非的额头,“我知道。”
【呜呜呜呜呜玛德我要哭死了,以前或崽根本就不怎么聊自己的,粉了好几年确实只听他很简单地提了两次,但我特么真没想到我的崽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 17 岁啊,他今年也才 18岁而已,特么的沈婉岳释,你们要拿什么还啊——cnm】
【555555崽崽不难过,你现在有林爸爸和言妈妈,有小林男朋友,还有我们这些娘家人!】
【玛德那一对儿夫妻要是再来我真的会替你骂死他们的】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不爱自己孩子的亲生父母,那你tm还生个什么玩意儿?生下来只是单纯地让孩子受苦吗?让他看你们到底有多恶心吗?】
【】
“我很喜欢画画,14 岁之前它几乎是我生命的全部,可除了在网络上,我却从来不敢让它见人,因为我的原生父母很讨厌我画东西。每次被发现,沈阿姨都会破坏掉我的画,岳叔叔会嘲讽我画的是垃圾导致我在后来很长的时间里面,都觉得画画真的是一个不被喜欢、还上不了台面的爱好,”岳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伤心难过,相反他很平静,以至于能让大家清晰地感觉到他完全没有被过去的东西困住,“我连在直播赚学费、努力活下去的时候都得躲躲藏藏,害怕被发现挨骂。”
“但是我现在知道,我所热爱的画画是很厉害的艺术,我可以用那支很小的画笔画出我想拥有的一切,可以在画纸上渲染所有我喜欢的色彩,它伟大又有力量,我当然可以去追求,而不是把它藏在不敢见人的角落——这些全是我男朋友用很久的时间教给我的,他告诉我、还让我学会了喜欢和爱。”
岳或感受到后颈被几根指节很轻地捏了捏,他眼眸侧滑向旁边,音色里染了点笑:“不被无关紧要的人喜欢又怎么样,爱我的人终会爱我。”
“甚至不用我去努力,他们便会接纳我的所有。因为我就是我啊。”
“对,”林是非扬唇笑,但不知为何他眼尾有点不易察觉地泛红,他在心疼岳或,“崽崽就是崽崽。”
紧接着无声重复:“星星就是星星。”
“而且”林是非声带重新发出声音,只是很低,“明明是你教会我真正的喜欢和爱的。”
没有岳或,就没有现在的林是非。
可没有林是非,也没有现在的岳或。
岳或眼睛微弯道:“那我们就是互相教对方该怎么成为彼此的男朋友,以最好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玛德我明明不是在混饭圈啊,但我就是特别兴奋到底是什么回事】
【我怎么听出了双向救赎的味道,啊啊啊啊更配了好吗】
【啊喂——你们两个是真不把我们当外人是吗?!我们还在直播间!你们能不能顾忌下我们的感受啊!】
【哈哈哈哈哈笑死,敢问或崽跟室友什么时候把我们当外人过?他们哪次不是明目张胆不顾大家死活地喂狗粮?】
【请想想以前两个人毫不避讳的“打桩机”“生孩子”“已经做过了啊”“我被弄哭了”的言论:)】
【呜呜呜呜呜呜互相成就好甜,我本来应该跟着啊啊啊,但一想到我是个单身狗我就想哭了呜呜呜呜】
【???前面的?操——我特么也是个单身狗啊!】
【】
被控诉的二人果然将“目中无人”进行到底,根本没人看弹幕都说了什么,听到岳或堪称情话的话,林是非便满心酸软,忍不下去了。
喊道:“崽崽。”
岳或回视:“嗯?”
林是非已全然忘记了目前岳或在干嘛,哑着声道:“我们订婚吧,好不好?”
“啊啊?”岳或的嘴巴忽而微张,心跳陡然悸动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亲爱的男朋友,”林是非捧住他的脸,在手机背后当着数万群众的面不会被发觉地用唇瓣摩挲岳或的唇,忘我道,“亲爱的男朋友,未婚夫,老公,答应我好不好。”
“和我订婚吧,求你了。”
林是非音色不带任何旖旎意味,却尤为纯情地表达:“我想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事刚回来,所以更得有点少(跪下jpg.)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100章
晋江独发
今晚的夜很安静, 半开的窗外向卧室内渗入着初冬的凉。但并不冷,反而还很清爽。
只是周围太过寂静,万籁俱寂的, 似乎连心跳都清晰可闻。
岳或整个人立在窗边, 眼睛痴傻又呆愣地直勾勾盯着那张与他近在咫尺的面容。
他们的唇还相互触擦着,两个人的呼吸都很灼烫。
再不远离的话肯定就要咬着嘴巴亲上去了。
“咚——啪嗒!”
由于没拿稳,手机直直地往下坠落,屏幕朝下重重砸在了地面,发出的动静惊天动地。
岳或吓了一跳, 肩膀微缩神识归位, 终于回神了。
他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 甚至还有心思想,幸亏刚才没把手机伸到窗户外边, 不然它今晚就得从二楼直线坠落地摔下去,大概率还会壮烈牺牲。
林是非原本还捧着岳或脸颊的双手突然一空, 眼神便倏地渐沉
好像被拒绝了。
但他并未借此发难, 只是同样赶紧随着岳或蹲下去抢先在他前面,用手指抓住手机边缘, 把它凶狠地扔推到墙壁角落。
手机屏幕在地板上滑出直线再碰到墙壁“噔”地停下来,声音明显又突兀。
“先别急着捡手机嘛, ”林是非几乎单腿跪在岳或面前, 固执地重新捧起他的脸, 让他只能看自己, “答应我好不好。”
手下落了空,岳或的喉.结剧烈滚动, 指节不自觉地蜷缩, 腹尖便不可避免地擦着地板抓了空气, 像被人欺负了似的。
“等、等会儿再说”现在还在直播呢,岳或就想先这么委婉地提醒下林是非。
别让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么重要的话。
不然他会忍不住的。
他会忍不住亲吻林是非,很凶的那种。
可林是非明显没有意会到他的意思。
听到岳或真的是在拒绝,他眸子里的沉郁终于晃荡着全部攀进瞳底,而后又下意识地去看卧室的床头。那后面有锁链,可以把岳或绑在这里。
反正他上次就锁过星星。
可林是非并没有这么做。
他必须要先询问、征得、尊重星星的所有。
“不要等会儿再说,”林是非强行压下心中的偏执疯念,眼眶却红了些许,用很委屈的音色祈求,“为什么不答应我啊你不想和我订婚吗?”
“我、我说的又不是直接结婚,为什么要拒绝我?而且我们年龄也不够,民政局不让领证的那等到了法定年龄我们就立马去领证好不好,所以我、我会给你很多很多时间考虑,不会逼迫你。”
林是非的眼球蒙了上层浅显的水雾,眨过眼后能让与他离得极进的岳或看得很清楚:“我只是想先和你订婚,我们戒指都戴了的,那时候我怕吓到你所以没说求婚的事,但是”
“我没说拒绝。”岳或被他眼底的水雾惊到,赶紧打断他的委屈,语速颇快地解释道,“林是非我只是说了一句等会儿再说而已啊,什么时候拒绝你了。”
“那就是答应的意思。”林是非即刻寻求答案,“对吧?”
“我”
“Dar唔。”
林是非的嘴巴忽而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捂住,再说不出只言片语。
有些惊疑地看向眼底的人。
“林是非,你记不记得我还在直播,直播间没关呢,你刚才还不让我拿手机现在不要那样喊我,”岳或压抑嗓音,接近无声地焦急提醒,“不然大家都这样喊我了你又不开心,你要是不高兴了遭罪的不还是我吗。”
“嗯?”林是非疑惑,眼球下意识侧向远处还躺在地板上的手机。
随后,他眼睛深处似乎是被小妖精蛊惑的光逐渐散去清明。
反应过来了。
向来能够掌控全局的林是非眼睫轻眨,被捂在手掌下的嘴巴微动,鼻腔内洒出的呼吸都有些明显的紊乱。他很少脸红,每次在和岳或“对峙”时,都像个游刃有余的情场老手。
亲密举动毫不怯场,情话更是信手拈来。
除了最初被岳或喊宝贝,第一次发生关系后的温存,他纯情得过了头,之后的每次表现都是货真价实的狐狸精。
但这次林是非静静地和岳或对视片刻,耳根却忽而爬上了抹艳色。
不过并不重,接近于浅粉。
待看清他的耳朵,岳或特别稀罕地凑近看,二人顿时眼睫毛都要纠缠在一起。
“嘿还不好意思呢。”岳或有点好笑地嘟囔评价,双眸里的笑浓得几乎要溢出。
“那”
被数万人“围观”撒娇加撒泼文学的林是非,开口嗓子都有点哑了。
他浅咳清了清嗓子,说话时唇瓣不可避免地擦过岳或手掌的纹路,声音显得又黏又闷:“那你明天就跟我订婚好不好,我不要等会儿再说。”
说着,林是非伸出舌尖很突然地 tian了下岳或的手心,把对方烫得手指都蜷起来,把他脸颊边的肌肤按得微陷下去。
就像他们此时的心脏,都为彼此沦陷。
尤为深沉。
林是非这颗艳丽的“毒”真的能让人心甘情愿地撞上去,岳或心想,他真的要无药可救了。
“好好好。”岳或毫无下限地应允道,“别说订婚,只要你想,结婚都行。”
“真的吗?”林是非眼睛骤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酸我好酸,到底有没有人能过来管管他们啊!】
【或崽!你还记不记得你开直播是为了怼沈婉跟岳释!你们为什么要让我们吃狗粮!】
【啊啊啊啊我在这里盯着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已经好几分钟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冷宫里出去!!】
【救命——妈妈这里有人杀狗(柠檬)(柠檬)】
【我的妈呀哈哈哈哈,小林同学这明显是把咱们忘了啊,真的绝了】
【到底是怎么做到满心满眼都只有对方的,羡慕死了,林林和崽崽给我锁死,钥匙我已经吞了谢谢】
【啊啊啊啊有人截刚才手机掉的时候,或崽捡手机,露出的那一秒脸了吗?!】
【卧槽卧槽——我截了!特么的太好看了!!虽然只有半张正脸!】
【还有小林的长头发呢!我也截到了!】
【】
岳或直播时打开的是后置摄像头,手机没掉之前拍的是窗外的夜景。
而屏幕朝下砸在地面,他心里全是林是非说的话,没怎么注意,弯腰蹲身想把手机捡起来时就有小半张正脸入了镜。
但就是这样的死亡角度,都没有把岳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模糊丑化分毫,露出的单只眼睛黑白分明,又冷淡又勾人,鼻梁更是高挺很是立体。
本来全张脸可能都会被看到的,可惜林是非必须要这时候和他说些请求般的情话,无情地把手机扔去了角落,屏幕上还只拍到了他两缕落在肩侧的长发。
不过这些岳或并不知道。
他点头回答林是非:“当然是真的。”
“那我们明天就结婚。”林是非马上说。
虽然还不能领证,但先结婚办婚礼是可以的,同样具备法律效力。
“好。”岳或说道,“我先把直播间关了。”
说着他去捡手机,刚把屏幕重新拍向夜景,就见弹幕上方突然出现了一道送出最贵礼物、极其尊贵的VIP用户的特效。
【林倚白:明天不结婚,小朋友,给我开下门。】
岳或吓得手一抖,手机都又差点掉:“”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是真的林总吗?】
【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小情侣谈恋爱被父母抓包的修罗场场面啊】
【让你们谈!让你们谈!看被发现,被抓住了吧!】
【hhhhhhhhh对不起但是,真的好好笑啊 hhhhhhhhh,不过不是说林总跟夫人早就知道或崽跟小林谈恋爱了吗?】
【可能是结婚进展太快了所以得及时制止吧,毕竟才十八呢(狗头)】
【啊啊啊啊两个人跟父母生活在一起,怪不得崽崽说爸爸妈妈都很爱他,看他和小林谈恋爱都敢离父母这么近,真的好感动啊呜呜呜呜】
【】
“当当、当当当。”
没一分钟,卧室门便真的被从外敲响。
由于房间比较隔音,所以林倚白使用的力度还不算轻。
岳或紧张得喉.结滚动,没忍住在心底爆粗口压惊:
操,他忘记直播的时候谁都能看到了。结婚的时候肯定得先问爸爸妈妈啊都怪林是非撒娇让他冲昏了头脑。
现在要怎么办?
“来啦——”岳或赶忙应了声示意门口的人他们听见了,同时把林是非推出去,“你你去开门。”
言罢他对着手机匆匆说结束语:“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其他的不再废话。大家只要知道我现在很好就好了,我跟沈阿姨岳叔叔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早就丢弃了我,我也早就不要他们了。”
“我以后的生活里只会有现在的家庭、家人,还有画画以及和所有支持我的你们。”
“我要下播了,”岳或语速很快,几乎是在冲锋,“还在上学的好好学习,已经上班的好好工作,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
“大家下次见,拜拜。”
—
沈婉刚在商业幕墙上现身为自己“正名”时,何特助便把这件事通知了林倚白。
最初时林倚白并未过问。
沈婉对岳或不好,但她在和岳释的婚姻存续期间确实受过伤害也不是假的,如果她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渠道讨伐岳释,林倚白并不关心,也无异议。
但她不该以此再提起岳或。
所以等沈婉将岳释这个人揭露完全之后,她满脸泪痕祈求岳或回去看看她的可怜模样便突然消失在了商业幕墙之上。
陈铭川而已,林倚白当然可以打压。
但沈婉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许多不明真相的外人全在劝岳或让他原谅自己的妈妈。
当时已经躺在床上打算休息的言千黛看见这些言论,平日总是清雅的眉眼不受控地紧蹙,她看着身旁的林倚白,不太高兴地说:“这些人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小宝贝肯定要难过了,我去看看他。”
“Baby,不用去。我已经让人提前联系广场大厦的负责人,商业幕墙关了,”林倚白拉住言千黛想要下床的胳膊,给她把被子重新盖好,同时把手机递到她跟前,“小朋友在直播。”
听到岳或的声音果然从熟悉的环境夜色里传出,言千黛顿时放心,接过林倚白的手机观看。
那段爸爸妈妈的言论直接让她红了眼眶,而眼底映出的却全是开心。
“倚白,”她说,“小宝贝真的不会再为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难过了,真好。”
林倚白欣慰:“嗯。”
已经成年的岳或在爱意的滋养下,终于敢大胆地和从前的自己分割。
成为了能独当一面的勇士。
任何外人都不能再伤害他。
直到林是非缠着岳或说明天去订婚虽然林倚白觉得有点太快了,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俩小孩儿的感情确实深厚,也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
不是胡闹,是真心。
而且他敢确保,岳或肯定会答应。
思及到此的林倚白便非常迅速地看明天的日子。
12月18号,天气晴,可以。
随后他便找到何特助,发送消息安排任务:【明天所有会议先推迟,两个孩子订婚,场地和时间安排在下午,他们重要。】
何特助:【好的林总】
何特助:【我去安排订婚宴的场地】
林倚白:【时间有点紧,但一切都不能马虎,支出费用可以双倍付给你安排的场地。】
何特助:【好的林总】
邀请函就不写了,喜事应要广为人知,只要不砸场子,谁想来都行。
招待必会到位。
果不其然,指令刚下达没多久,岳或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说了“好”,林倚白心想,一会儿下了播这两个人肯定就得出来和他们商量明天订婚的事情。
然后他就听到他们想要跳过订婚直接结婚
林倚白:“。”
林是非这小变.态。
现在就要结婚,以后是不是就能真把岳或锁在家里不让他出去了?
必须得制止。
“啧。”林倚白立马先在直播间砸下两万礼物,成为尊贵的会员让自己的言论显眼点儿,以此制止他们的对话。
他掀开被子下床,声色严肃地自语:“林是非这个小兔崽子,这么早就想把人忽悠到结婚的婚礼上。”
言千黛在后面笑,明知故问道:“倚白,你干嘛去啊?”
“我去把那边两个小恋爱脑叫醒。”
“为什么要阻止我们?”林是非看着站在他和岳或房间门口的林倚白,眉宇紧蹙,眼眸里全是不开心与抗议。
岳或不安地站在林是非稍后的位置,低低地喊了声“爸”便半句话都不敢再说。
他很喜欢、很爱林是非,但如果他们要订婚或者结婚没有得到林倚白言千黛的祝福,岳或会特别难过。
虽然他不知道林倚白为什么不同意明明爸爸妈妈一早就知道他和林是非的关系。
“我阻止的不是你们,”林倚白面无表情,将威严的长辈姿态拉满,对林是非道,“我阻止的只是你。”
“”眼前的人毕竟是自己亲爸,林是非大概懂了林倚白是什么意思,但他执拗道,“我就要明天和星星结婚。”
“你不结。”林倚白更加严肃地说,“这才哪到哪儿,怎么能那么快就便宜你。”
“而且小非,你需要克制自己的欲|望,”他完全没当眼前的人是个真正的十八岁孩子,而岳或也知道所有事情,所以他说话根本没想着模棱两可,“这时候你就想着让小朋友以结婚的名义和你合法,以后你就可以钻法律的空子同样以合法的名义把他关在家里。”
“你答应过我和妈妈,要控制约束自己的情绪。跟满足自己的妄念比起来,你会尊重保护你的爱人。”
如果林是非的心理状况是正常的,那林倚白完全不会有眼下这样的顾虑,他成年后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
只要他和喜欢的人之间能够互相契合,会相互扶持就好。
可林是非并不足够健康,无论他在外人眼里有多么正常。
他在14 岁重新接触岳或前就花了四年的时间去纠正自己的心理与行为。
如今和岳或在一起,林是非的妄欲与日俱增。
他变得更好了,但劣性同样也是。
更深的控制与占有欲便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他仍然需要在和岳或在一起的过程中学会克制自己。
林倚白当然不能让他们那么快结婚“合法”,不然林是非肯定要失控。
与外力助援的管教相比,林是非需要的从来都是自我约束。
当他自己都要管不住自己的时候,那时的场面绝对不会是个让人喜欢的好场面。
通过这番长篇大论,岳或也立马明白了林倚白的意思。
他方才不安的心眨眼落回实处,只剩满腔酸涨。
原来不是真的阻止。
在岳或还不认识林倚白跟言千黛的时候,他们就在保护他。
如今更是。
虽然这几年里,林是非从来没有伤害过他,而且林是非是对他最好最好的人了,但林倚白还是时时刻刻在管制林是非,让他可以变得更好。
“小非没有伤害我,以后也不会,”岳或上前两步和林是非站在一起,小声道,“爸,你不要说他。”
“我知道,你们两个都特别好,”林倚白音色轻了些,“但是小非需要被这样时刻提醒。”
“就是想结婚。”被提醒的林是非撇嘴,很委屈,“都没结呢你怎么知道我控制不住。”
“呵,”林倚白笑了声,不过没什么感情,坚持,“过两年再说。”
“爸。”林是非不开心。
“嗯,”林倚白仍然原话重复,“过两年再说。”
“”
林是非妥协,不情不愿地咬牙挤出声音:“知道了。”
“嗯。还有小朋友,你以后不要总是惯着小非,”林倚白看向岳或,极其认真地说,“不然以后小非做出什么不好的事,还只会说是你同意的,你想反悔都收回不了。”
“所以别总那么惯着他,知道了吗?”
“爸,”林是非的脸色彻底凉下来,道,“说我就说我,跟星星说这些干什么。”
要是岳或真的因为这句话开始拒绝他这、不同意他那,林是非也会发疯的!
林倚白当没看见林是非的抗议,道:“今天早睡,明天中午去选正装,定制的来不及了,只能买合身的。”
“下午是你们的订婚宴,可以先订婚。”
林是非本还染着不愉的眸子明显又亮了起来。
岳或多眨了好几次眼睛,心道,爸竟然这么迅速吗?
他心脏都没出息地狂跳。
“啊好,谢谢爸,”岳或冲已经转身离开、回走廊对面卧室的林倚白背影挥手,“爸爸妈妈晚安。”
“咔哒。”
岳或感觉还尤为不真实地把房门轻轻关上了,明天竟然真的要和、能和林是非订婚。
随后,他的眼底便被似会闪动的光亮映满,犹如漫天星辰。
真的好幸福啊。
岳或唇边提着笑容,抬眸正想说话,就看见林是非在撅嘴。
“”
虽然不明显,但他的嘴巴确实微撅,不过眼里的光却和岳或眼底的如出一辙。
很高兴,但又非要闹点小脾气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有了开始突兀的笑声,后面岳或就再忍不住了,伸手抱住他说,“宝贝,你干嘛这副表情啊。”
“Darling,星星,你不要听爸说的话,”林是非回拥,“怎么可以不惯着我,我那么乖。”
“哈哈哈哈是,我怎么可能会不惯着你,”岳或搂住林是非的脖子,面容靠近和人鼻尖摩挲,“我就爱惯着你。”
“你是我老公,我是你的乖乖老婆。”
“永远都是。”岳或的唇碰了下林是非的唇瓣,随后又张嘴小心地咬在他的下唇,轻声又蛊惑地说道,“老公爱我。”
“可以用力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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