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就造反,憋屈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他还不信奴隶敢杀人,只要他没死,告到官府受苦的是奴隶。


    主子就是主子。


    从现在开始他要树立主子威信,好好□□他的二两银子。


    “喂,叫主人。”苏凌眉眼娇躁又带着傻气道。


    烤鱼的奴隶抬眼望了过去,静默中带着审视,苏凌被看得发怵抖了下手,碗里的鱼汤晃了晃,差点泼了出来。


    苏凌缩了缩脖子,又气鼓鼓地十分不甘心。


    就连自己买回来的奴隶都要欺负压他一头吗?


    苏凌脾气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喊道:“我叫你叫主子,你聋了吗?”


    奴隶这才放下烤鱼,眼睛狭长半眯着望着苏凌。


    苏凌吓得一口鱼汤直接咽了下去,睁着圆圆的桃花眼道,“怎么,你还敢违背主人的命令不成?”


    奴隶沉默后,开口:“可以叫我十九。”


    谁想知道你叫什么啊。


    苏凌面上挂不住,又得不到奴隶的遵从,心里怎么都不得劲儿。


    他放下碗,直接捉住正在埋头喝鱼汤的小黑狗。


    闷闷道:“吃了我的东西就要听话叫主人,听到没有!”


    小黑狗正吃得欢呢,突然被捏着脑袋,睁着黑豆豆眼茫然地望着苏凌。


    “你给我叫主人听到没有。吃了我的馒头,跟着我回家,我就是你的主人。”


    小黑见苏凌满脸严肃不悦,喉咙挤出嗷呜求饶声,小尾巴讨好似地摇得飞快,


    “叫主人,快叫!”


    小黑一脸懵,嗷呜嗷呜叫得更加可怜。


    苏凌见状心也软了,不轻不重得拍了下狗脑袋,“听不懂人话的狗东西,不叫算了。”


    他说完还瞥了眼一旁烤鱼的十九。


    指桑骂槐不要太明显了。


    但是十九似完全没看见似的,他安静地烤着草鱼。


    不一会儿,草鱼表面撒的调料混着鱼油滋滋冒响。


    直到烤得外焦里嫩,他才撤开了火材将其丢在石阶上,再泼了桶井水将火浇灭。


    而后在干净的石块上,将草鱼尾巴处的鱼肉留给了苏凌,自己吃鱼肚子。


    “你竟然给主人留尾巴,自己吃鱼肚子。”


    苏凌看着石块上留给自己的草鱼尾巴,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


    他其实也不是斤斤计较的性子,只是心里不得劲儿,越发和自己这二两不听话的银子给杠上了。


    买来的奴隶不理他,苏凌还不能做什么。


    他只得拿起鱼尾咬着吃,一副咬人吃肉的模样。


    结果就是被鱼刺卡嗓子,低头咳嗽得眼泪汪汪的。


    好不容易一番斗争吞下鱼刺,决定乖乖做人,和一条死鱼斗气未免太傻。


    等苏凌歇了气焰抬头时,奴隶刚好将他碗里的细鱼刺挑完,放在眼前的石块上。


    做的不错,河豚苏凌气又消了几分。


    鱼尾肉不多,但是意外的鲜嫩滑口,好像比鱼唇肉还嫩滑好吃。


    鲤鱼嘴、草鱼尾,每种鱼都有自己特定好吃的部位,只是苏凌不知道而已。


    奴隶吃的很快,吃完便提着木盆,又找来抹布开始收拾打扫屋子了。


    虽然对他爱答不理,但是干活倒是很利索。


    苏凌吃着鲜香的鱼尾,看着男人忙进忙出,再望了下屋后的黑山红日,好像也不那么可怕了。


    太阳下山,倦鸟归巢。


    炊烟袅袅升起,田间忙碌的人都回家吃饭了。


    史老大,史兴柱回到家发现自家婆娘正拉着村里出了名的长舌妇,说得正欢。


    他打了声招呼便进灶房,发现还是冷锅冷灶,屋里暗暗没点灯,肚子饿地叫,听着门外聒噪的闲话烦得厉害,叉着腰往肚子塞一碗井水才压下火气。


    婆娘扯闲话不知道做饭,一对儿女也娇得像小姐少爷躲在房里不出来,上面还有七十岁的老母等着吃饭,史兴柱一肚子火。


    “那凌哥儿真是,和野男人苟合还生小杂种,你说族长还会要他在村里待着吗?”那长舌妇史青云问道。


    袁晶翠毕竟聊了半天,此时已经恢复理智,一脸痛惜摇头,“谁知道,我家老幺真是命苦,娶个媳妇早死了,生个哥儿还瞎搞。”


    “煮饭的,家里米没了。”


    这时候史兴柱开口打断了两人谈话。


    “哎哟,你看看一说就忘了日头,耽误你煮饭了吧。”史青云也有眼力劲儿,听懂了史兴柱的赶客之意。


    在村里,大人都是教孩子看到别人家做饭了,就要回家不要待着不走。


    “没,留下来吃饭吧,就是没什么菜。”袁晶翠假模假样道。


    “害,你们家可是大户人家,别在我面前哭穷了,我也该回去了。”史青云道。


    最后袁晶翠送走史青云后,进门就见史兴柱黑着脸。


    “怎么了,不就是忘记做顿饭了,你瞅瞅你自己黑脸关公样。”


    “我回来路上听见别人说你和凌哥儿的事情了。”


    “我说你平时挺精明的,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没忍住,你现在把凌哥儿气跑到老屋了,后面袁家要人来,你怎么交得出去,难道你还舍得退了那十两银子不成。”


    “况且,你看老幺平日溺爱凌哥儿那劲儿,我不信他没给宝贝哥儿留好东西,而且那么大一个药铺最后账上没什么钱,说是真的你信么,老幺肯定把钱偷偷藏起来给凌哥儿存着。你这样撕破脸,不就是让其他三个姑姑捡便宜做好人么。”


    “你知道我现在出去跟着他们做小工,一天起早贪黑七十文,要做大半年才有十两银子。”


    袁晶翠烧火洗锅,听着男人说落她也不作声。


    她当时气急了,事后想到确实不该现在撕破脸,很懊悔冲动了。


    一想到苏凌其他三个姑姑趁机钻空子,肠子都悔青了。


    都怪苏凌那张嘴太气人了。


    “你还到处嚷嚷凌哥儿和野男人勾搭怀孕,到时候袁家退货,看你怎么办。”


    袁晶翠一直没吭声,但史兴柱越说越起劲儿,她一把撂下手里的铁火钳:


    “行了,再想办法不就得了,一直数落我就有办法了?就能保住十两银子了?”


    “看你就是窝囊劲儿,老幺能赚钱,你老大怎么就不能,只知道拿女人撒气。”


    村里一般没事夜里睡得早爱惜煤油蜡烛,这夜袁晶翠家里却点了大半夜的光。


    两人关起门吵架到半夜。


    最后还是他儿子受不了隔壁叽里咕噜的闹声,踢门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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