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不干,直接表了态度。
“村长你说买奴隶影响不好?那你是质疑买卖奴隶这件事?这可历代城主县令传下来的,村长现在说买奴隶影响不好的意思,是反对上面的政策?”
苏凌打心底觉得奴隶可怜,买卖奴隶残忍,但是不妨碍他现在拿制度说事。
“既然村长说影响不好,那我这就去城里官府消手续,顺便上诉下村长的意见。”
村长一听,急得站起来了,手臂扫过桌子上的烟杆,哐当掉在地上,他又急得弯腰去捡自己的宝贝。
等他抬起脸的时候,已经有些喘气了。
“你这孩子,真是嘴巴狠,我什么时候说买奴隶影响不好了?我是说你一个未出嫁的哥儿买男人回来影响不好。”
“男人买奴隶就没事,哥儿买奴隶就有事?村长,你这是在堵管家生意,断管家财路!”
村长被苏凌这两顶帽子压下来,只觉得胸口气闷,弯着腰扯着嗓子咳嗽起来了。
“你真的是被兴贤惯坏了,说话简直口无遮拦不怕捅破天。”
要不是看在他阿父的面上,他早就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哥儿赶出村了。
以前没发现这孩子竟然这般难缠。
苏凌撇嘴眼里亮着戒备的光,浑身张开了利刺像刺猬似的,动不动就扎人,让人无法招架。
“再说对村里影响不好,我买奴隶没花别人的钱吧?”
苏凌还拉着苏刈的手臂,往前一带,大大方方得将人亮出来,“我买的奴隶健壮俊朗,我看着都能多吃三碗饭呢。”
“村长说影响不好是指村里的哥儿,看到这么俊朗的男人嫌弃咱们村的男人,大家找夫君的要求提高了,影响后代繁衍了?”
村长气得直接把宝贝的烟头砸桌子,“你简直没羞没臊,看你老子把你惯的。”
苏凌见村长生气一点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还是村长说的影响不好,是怕那些哥儿都去买奴隶吗?”
“如果是这样,村长大可不必担心,他们要买有钱吗?舍得花一年存余的三五两银子买个奴隶?即使买了,还能缴纳得起人头税?”
“说白了,买奴隶是有钱人的事情,其他人只有羡慕眼红的份。”
苏凌语气毫不留情,甚至可以说得上咄咄逼人了。
他看着手撑着桌子气得腿关节颤抖的村长,对方直直瞪着他,嘴角胡子气得扇动,顿时有些心虚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
村长干枯的手用力拍了下木桌子,急声道:“你这孩子!”
其他族老见状急忙拉着村长坐下,“看在兴贤的面上,和孩子见识作甚。”
村长挥开其他族老的手臂,抬眼就见那奴隶上前护在苏凌面前,而苏凌却不领情气势汹汹地又将奴隶拉到了身后。
他突然想起冬天鸡圈里抱团取暖的鸡崽了。
村长看着,僵硬的脸色缓了下来,气瞬间就消了。
这孩子突然间死了爹确实可怜。
以前见凌哥儿还乖巧来着,虽然听人说他不爱喊人,但每次笑着喊他还是很讨喜的。
现在像个动不动就龇牙咬人,野性难驯的山猫。
“算了,懒得和你计较。”末了,村长还嘀咕了一句,“他老娘的,老子怎么就没想到,怎么就没长了凌哥儿的这张嘴。”
要是其他村长还笑话他们村,出了哥儿买奴隶的千古第一丑事,老子就这样反驳。
听凌哥儿这话后,他才反应过来,于公于私他们可都是占理的。
有本事你们村也自己买啊,没钱买,在哪里说什么废话。
别的村都是交不起税赋卖良民为奴仆为奴隶,他们村可是开了先例,第一个买奴隶。
这明显是为官家贡献了自己的银子,为官家做进帐。
这说明他们五溪村有钱,他下次集会一定要腰板儿挺得直直的。
村长虽然这么想着,还是瞪了苏凌一眼,“脾气执拗,跟你阿父一根筋。”
苏凌撇撇嘴,他才和阿父不一样,他阿父只有被亲戚欺负的份。
“所以你今天来是干什么。”村长问道。
苏凌指着苏刈道:“他今后会上山打猎,来登记报备下。”
村长扫了眼苏刈,“你这奴隶还会打猎?我们村里打猎的好手都是从小培养学着,想在山里讨饭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每几年就有汉子死在山里,村里孤儿寡母也多,靠山吃山也畏山敬山。
村长本以为苏凌会反驳打猎的事情,只见苏凌不满道:“他叫苏刈。”
“还不是奴隶么,没听过奴隶有名字的。”
苏凌声音更大了,“他是我买的奴隶,可不是其他人的奴隶,别人只能叫他苏刈。”
村长咂巴了下嘴,抬手捋了下刚才被气翘了的胡子,“苏刈就苏刈……”村长突然睁大眼道,“你还让奴隶和你姓?”
“我乐意。”苏凌道。
苏凌一副你管得着么的神情,又把村长刚捋顺的胡子气翻成了外八。
村长又不能拿苏凌怎么样,只得瞪眼瞧他身旁的奴隶。
一条狗起名后都容易养出感情,更别提一个大活人了。
那一直沉默不出声的奴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苏凌的背后呈护主状态,此时正盯着苏凌的后脑勺出神。
“你乐意就乐意吧,老头子懒得管也管不着。”
这脾气怕也只有奴隶受得起了。
苏凌这脾气要是嫁给哪家汉子,定要村里闹得鸡飞狗跳的,想到最后要他出面主持头就疼。
最好苏凌和这男人成了,两人关起门来过日子,大家都清净。
村长这般想着,看奴隶的目光从审视变成了任重道远的期许,眼里还释放了丝丝善意。
不过苏刈像没看见似的,看着苏凌脑袋,没分一点视线给他,没有丝毫回应。
这木头桩子,真是不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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