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依旧坐在那里的李宵明“扑哧”一声笑了。
啊……真是。
这两个别别扭扭的人其实是情侣吧?
贺澜一个眼神望过去。李宵明立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怎么感觉自己在作死的边缘徘徊?
不过……还挺有意思的。
他从容地说:“贺少爷,在南区想见你一面不容易,借这个机会,咱们喝一杯?”
贺澜抱起焦泽,要走。
李宵明道:“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贺澜不闻不问。他感觉焦泽在他怀里都快要睡着了。他这小竹马怎么做到不分场合就睡觉的?
身后的李宵明慢悠悠道:“你爸他,打算放弃让贺淤继承南区集团了。”
贺澜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他。
李宵明以为他改变了主意,示意服务生再拿一瓶酒。
贺澜却道:“哦。”
李宵明略感意外:“哦?”
数不清的资产,就值得贺澜一句“哦”?
李宵明道:“你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吧?属于你的东西,很快就会全部回到你的手上。我发过誓,一定要成为第一个巴结你的人。”
贺澜冷冷看了他一眼,片刻扬起嘴角:“你放心。我这人这么坏,怎么会让你称心如意呢。”
李宵明双手交握,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半晌道:“我自以为没有得罪过你的地方。”
两人只有过寥寥几次生意往来,自己对他应该还算厚道,不应该呀。
贺澜却笑了:“怎么不算得罪呢?”
额……
李宵明的目光突然放在贺澜怀中那个已经熟睡的人脸上。
他怎么忘了这茬。
他貌似是贺澜的情敌啊……
怎么办。
贺澜走后,李宵明扶额,打开手机搜索词条:
“如何与自己的情敌打好关系。”
……
贺澜将焦泽放进车里。司机诧异地看着自家少爷阴鸷的脸庞,一口气也不敢出。
“开车。”
把焦泽揽在自己怀中,贺澜道。
司机这才开口:“少爷,去哪里呢?”
贺澜望着窗外的眼神收了回来,道:“你说呢。”
“知道了。”司机立马说。
到达江边住所,贺澜望着这个空无一人的房子,短暂地停顿。他已经好久没回来住了。
怀里的人动了动,发出类似梦呓的声音。
贺澜安静听了一下,大致内容是:别跟星启争业绩。
他的劳模竹马,梦里都是公司业绩。
“你什么时候梦里能有我?”把人放在床上,贺澜撑着双臂,静静地看着他。
回答他的是沉默——焦泽一沾床,立马睡熟了。微乱的发丝和领口毫不设防地摆在他眼前,让他喉结滚动。
他坐在床头,一瞬间失神。
好想亲一下啊……
睡熟了的小竹马,比平时那个话少冷静的beta总裁,软糯多了。
“你在看什么?”焦泽不知何时睁开眼睛,道。
贺澜没想到他突然醒过来,有些发愣。
他道:“你……好像胖了。”
焦泽:“……”
他胖了吗?他明明每个星期都去健身测体脂啊。
“这是你家?”焦泽揉着太阳穴起身。他酒喝得不多,醉意上来了就会犯困,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
“嗯。你很久没来了。”贺澜道。
他背对焦泽脱掉上衣,换了件宽松的短t。焦泽下意识避开目光。
可是透过镜子,焦泽的余光还是能瞥见贺澜那饱满的胸肌和劲瘦的腹部曲线。
外面明明下着雪,屋内怎么还有点热呢……
“你送的钢琴我收到了。就放在客厅。”贺澜说。
焦泽“嗯”了声。
短暂的沉默。
贺澜走到焦泽面前。坐了下来。
“想你了。”他把脑袋靠在了焦泽的肩膀上。
焦泽呼吸一滞,整个人都绷紧了:“别闹了。”
贺澜道:“我是认真的。”
人人都说他出身好,贵为南区集团现役掌门人的独子,众星捧月般地活着。可实际上呢,他的父母不惜花大代价去培养一个扶不上墙的alpha来继承集团,而他,则因为性别歧视被迫去国外生活了六七年。
真可笑。
想来也讽刺,他这个alpha堂哥贺淤,是个徒有其表但很会做人的人,把他父母哄得好好的,可一转头却挥霍了集团数十亿资产,甚至把几个重要的公司转移到了自己名下。
如果不是接二连三的暴雷,他父母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贺澜承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被狠狠爽到了。
他真想看看,得知自己这些年辛苦培养的继承人是个根本养不熟的白眼狼后,他父母会是什么反应。
可是,他被爽到后,又不可遏制地悲凉。
就因为他是个omega,他父母宁可绕这个一个大圈,也不肯接受他。这个世界上,除了焦泽愿意无条件对他好之外,应该别人第二个人了吧?
“我在国外,也会想你。”贺澜侧过脸看着焦泽,“我想着,假如你在我身边,我这日子会不会不那么难熬。你是我……最珍贵的人。”
焦泽承认,他听到这段话后,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
但他提醒自己:贺澜所谓的“最珍贵”,指的是友情。
于是,他张开双臂,抱了抱贺澜:“你在我心里,也一样。”
哪能一样呢。
贺澜把脸埋进焦泽肩颈时想。
明明就不一样。
“你堂哥的事……”焦泽道,“我有所耳闻。”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贺澜,只能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你比他强。”
“我的父母,他们不待见自己的儿子,却大费周折培养一个蠢材,真可笑。”贺澜自嘲地扬了扬嘴角。
为了继承南区,他从小受到的是最严格的精英教育,没有一天是在自己意愿下度过的。这样的他,却在17岁那年因为意外分化,一切都天翻地覆。
还好,他有焦泽。一个明明得知他是omega,却不用异样目光看待他的人。
焦泽的务实,细心,温柔,甚至骨子里的性.感,都在深深吸引着他。这样的焦泽,只属于他一个人,他怎么会心甘情愿让别人也分享?
焦泽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贺澜父母一旦放弃贺淤,必然会物色新的继承人。期间不排除会重新考虑他的可能性。
“我啊。”贺澜把玩着焦泽的头发,露出玩世不恭的神情,“我天生反骨,我想毁掉整个南区。”
焦泽顿了顿。
好吧。这个答案怎么说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很符合贺澜的个性。
“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会帮我吗?”贺澜问。
焦泽看着他,道:“你希望我帮你吗?”
“嗯……”贺澜实话实说,“不希望。”
焦泽笑了。
他道:“我会帮你。你放心。”
“是吗。”贺澜道。他知道焦泽从不会乱许诺,说要帮他,就一定会做到。
在竹马家歇了两个小时,焦泽觉得没必要再待下去了。小原估计还在酒店等他。
还有,焦泽想起来,那个女人自打消失后,好像还没主动联系过他。
焦泽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但他心里有种愧疚,这种愧疚令他不安。
于是,他主动打了个电话过去。
拨通电话的那一刹那,他发现贺澜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了。
以为是巧合的他没有多想。重新又拨通女人的手机号码。
但这一回,他清楚地发现,贺澜手机屏幕的备注赫然写着:
“我宇宙无敌巨可爱的小焦妻。”
焦泽整个人愣在原地,与洗完澡进来拿手机的贺澜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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