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来了?你说我怎么来了?你一声不吭的撇下我就走,我能不来看看你?”顾少延瞥了他一眼,冷着脸挽起袖口,一手撑着他的后脑,一手捂在他的额头,片刻,他将手抽回来,心里稍微松口气。


    “还好没发烧,大晚上的你就穿这么点,不冷?”


    说着,顾少延扯了扯他套在外面的一件浅棕色马甲。


    “你难不成还要怪我?要不是你大半夜的出来鬼混,我用得着吹那么久的冷风?”楚以泽回瞪他,大晚上的,尤其是深秋,白天和晚上气温差距极大,他这一身白天穿刚好,一到晚上那件小马甲也当不了多少凉风。


    顾少延蹙眉:“午不闻呢,没派专车接你?”


    “你但凡有点良心,人午不闻白天帮你管着公司,晚上还得伺候你,时时刻刻随叫随到,他又不是牲口,你这叫压榨。”


    “他月薪六万八,全勤两万二,年终奖两百二十万。”


    “哦。”


    突然就没那么心疼了,甚至有一丝羡慕。


    这充满铜臭味的恶臭资本!


    楚以泽抿抿嘴,觉得自己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毕竟顾少延好好的。


    “那你继续玩吧,我就先回去了。”


    他绕过顾少延,没走一步呢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攥住,他回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顾少延盯着他,一双墨瞳幽黯不见底,他张张嘴,一句话也没说,松开楚以泽的手腕,淡淡道:“你走吧。”


    “哦。”楚以泽狐疑似的瞄了他两眼,转身离开了。


    空荡的卫生间瞬间安静下来,顾少延烦躁的扯开胸前平整的领带,一张英俊的脸上满是不爽,他心里懊恼:


    还是中了楚以泽的套,明知道他是故意勾自己呢!


    先是假装不舒服,然后引自己过来,最后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忽视他和小情人,好让自己感到一丝愧疚,从而让他引起自己的注意。


    哼!顽劣的小把戏。


    顾少延掏出手机,给午不闻拨了个电话,对方几乎是秒接。


    “让云烁去山城看看楚以泽,给他多开几天的药,督促他务必吃完。”


    “好的顾总。”


    云烁是他的私人医生,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请得动他来看病,顾少延轻哼一声,他这么做就是要告诉楚以泽。


    男人,你确实引起了我的注意。


    凌晨三点钟。


    下了飞机后的楚以泽还没睡多久就被人强制性拽起来测量体温,还被迫叽里咕噜喂了一碗苦涩的汤药。


    楚以泽懵逼.jpg


    然后云烁又给楚以泽开了三天的药一一放在桌上,并且微笑:“夫人,受顾总嘱托,这三天的药,务必让我监督您吃下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不给楚以泽任何消化反应的机会。


    “……”


    第二天一大早,天边刚泛起点鱼肚白,楼下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锅碗瓢盆的撞击声,吵得楚以泽头痛欲裂,就算没有起床气那也被气个半死了,他腾的一下坐起身,掀开被子就往楼下走。


    楼下的是一个全身黑色系的男生,黑色的头发、黑色皮夹克、黑色牛仔裤以及黑色皮靴,他顶着一头耀眼的红发站在厨房里暴.力摆弄什么,从挺立的背影中就不难看出,他此刻非常不爽,楚以泽内心瞬间咯噔一下。


    家里进贼了!


    “哗啦——”由于那人动作幅度过大,手肘不慎碰落三张碟子,那三张碟子瞬间摔了个粉碎,他低骂了一句,转身收拾那些破碎的瓷片。


    转身的缝隙中,他余光瞥到了正伸手准备拿刀的楚以泽,他倏地站起身,“别误会,我是云烁,不是我自己闯进来的,是顾少延让我来的!”


    楚以泽半信半疑,放下了水果刀,拉开椅子坐下,上下不断打量着他,总觉得眼熟:“云烁?干什么的?”


    云烁眉毛一扬,在楚以泽对面坐下,那带着纯黑手套露出五根白皙的指骨随意地把额前的一撮红发拨开,随后略显慵懒地往后一靠,勾着唇道:“还不够明显吗?我是名医生。”


    “……”楚以泽难以置信:“你们医生不应该是,穿着白大褂,严丝合缝的带好防护帽和手套,然后脖子上再挂个听诊器吗?你、”


    再看云烁,要不是那张脸长得标志,很难不把他想象成一个精神小伙。


    “医生怎么了?医生就不能玩赛车了?你瞧不起赛车手?”云烁嘴角一撇:“再说,我当医生是副业,我是一个热血的人,追求的是速度与激情,玩赛车很奇怪吗?”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内心极其复杂,他转头看向厨房,那被擦得能反光的案板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刚熬好的汤药。


    “啊,那是顾总让我熬的药,特地给你喝的。”云烁一路小跑过去将药端到楚以泽面前。


    “治什么的?我没病。”一回想起昨晚上的味道,苦的喉咙不能呼吸,整个人都跟浸在药罐子里似的,楚以泽就难受的呲牙咧嘴。


    “治发烧的。”云烁一拍桌子,指着茶几上的那三天的剂量,提醒道:“都是你的。”


    昨晚上他量了,楚以泽确实有点发烧,但也只是低烧,只要喝点热水睡一觉就可以了,但是他偏不,他就不。


    顾少延那狗东西,抢了他用来改赛道的地方开发房地产,去他的吧。


    反正这药没多大用处,主要是用来活血和养生的,就是他故意弄的苦一点,搞不了顾少延,那搞搞他老婆也是不错的。


    “我昨晚上就是吹了点风,早好了。”楚以泽起身:“你走吧。”


    他说完就去洗漱了,云烁一听,立刻跟在后边开始唠叨。


    “哎?哎!不能不喝啊,你不喝病怎么好,我是医生,我说你发烧了那你就是发烧了,你要是不喝,那大晚上的再起烧了我可不负责任啊。”


    “楚以泽,楚少爷,夫人?”


    “嘭”的一声,云烁被一道洗手间的门隔绝在外,任他怎么敲楚以泽都不开门,一直到楚以泽洗漱好,又“嘭”的一声用房门把他关在外面。


    这云烁就像是贼心不死,他不喝药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犟什么,甚至跟着楚以泽上班。


    “你到底要干什么?”楚以泽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大街上车水马龙,云烁被他一瞪瞬间老实了,慢慢举起双手,嘿嘿一笑,嘴巴朝着他身后努努嘴,楚以泽狐疑地往后看了一眼,他身后是个拐角小胡同,那里面是复刻四合院样式的房子,专门用来租住的,由于地理位置好,离地铁站很近,所以这里的租户很杂。


    楚以泽看了一会,觉得里面好像有点什么声音。


    “进去看看?”云烁悠悠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万一里面是霍格沃兹在训练猫头鹰呢?”


    “想法不错。”楚以泽点点头,抬脚就往那里走。


    里面的小胡同巷子与外面繁华的街市截然不同,两栋大厦强行挤出这么一点坑坑洼洼的小道,遍布青苔的墙壁凹凸不平,头顶上是东西南北扯得乱七八糟的电线网,兴许是年数多了,电线软胶保护壳上熏伤了一层厚重的油脏污渍,这这沉闷闷的压抑感,楚以泽刚过来,就差点窒息的喘不上气。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青稚的嗓音里掺着一丝颤抖,像是受到了极大惊吓,转为嘶吼。


    “拿开你的脏手,你知道我是谁吗!谁要是敢动我,顾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听到那个熟悉的称呼,楚以泽心头一惊,这声音,该不会是迟冬吧?


    他这么想着,脚下的步子愈发快起来。


    那几个男人可管不了这么多,反正这偏僻的地方又没有摄像头,而且这个点基本上都去上班了,也没几个人会路过这里。


    “走,把他抬进去,这里还是有点危险。”


    迟冬胡乱挣扎着,一双白嫩的手胡乱挥舞着,但一拳难敌四手,他轻而易举地就被人抬起来,“啊啊啊啊!救命啊!有没有人来啊,滚啊,你们好大的胆子!我警告你们快把我放下来,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们!”


    “巴巴啥呀,你看这里有谁能来救你?”


    个子最高的那个指挥着:“快,捂住他的嘴。”


    他们才懒得跟迟冬废话,随便找了块破布塞他嘴里,撑得他腮帮子都微鼓起,艰难地发出“呜呜呜”的叫喊声,但也是沉闷的,根本没人听得见。


    就在迟冬眼眶都急红了时,楚以泽终于追上来。


    “干什么呢你们!把他放了!”


    忽如其来的一道喝声,吓的那几个人齐刷刷的回了头,不过领头的那个很快就注意到楚以泽身边空无一人,瞬间放松下来,他笑盈盈的朝着楚以泽走去。


    “云烁,我们上。”楚以泽撸起袖子,半晌等不到身旁人的回应,他转身,自己身边明明空无一人,云烁早就没了踪影,楚以泽身体一僵。


    “这位小兄弟,你看,我们有四个人,而你只有一个,打起来也肯定是你吃亏,不如我们这样。”领头的那个朝着他往迟冬那里勾了勾眼神,淫.笑:“不如我们一起……嘿嘿,这样只要你不说我们不说,而且这里又没有摄像头,又有谁知道呢~”


    楚以泽神色一动,表情略带惊恐,那人以为是有戏,继续诱惑:“如果你还在犹豫,大不了今天先体验一把,如果不行咱就当不知道,如果还行,可以时常来找我们。”


    他盯着楚以泽细白的皮肤,浓墨碎发下,那好看的眼尾,如果真的因为情.动而泛着粉色的红润,加上这立体的五官,甚至比迟冬的小脸还要勾人,他狠狠的咬紧后槽牙,忍住内心的躁热暴动。


    没关系,只要把人骗进去,两个都是他的。


    片刻,楚以泽一脚把他踹飞到墙上,身体又重重的摔在地上,领头的那人胸口一疼,挣扎着起身又被楚以泽一击飞脚丝毫不差地踢在脑门上,那人瞬间毫无反手之力。


    楚以泽矮下身子,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你这张嘴要是进了传销,那肯定是王牌级别的存在,只是可惜你碰到我了。”


    随后,他又问:“你下载国家反诈中心app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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