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我先走啦,今天还有秦屹辰的比赛,我过会要和浔浔早点去。”
“好。”
班里人陆续走地差不多了,但是边浅想再复习一会儿,她监督着值日生把垃圾倒了,讲台上整理干净,就坐下写题了。
“边浅。”
前面的时槐深突然回头:
“这几题老师讲了吗?”
边浅看过去,笔头点到的那几题都是难度偏上的题,而且孔夫子还没讲到,虽然她自己算出来了,但不确定是不是对的,她建议道:
“孔老师还没讲,今天他没来,五楼有一位数学老师每天走得都很晚,你可以去问他。”
“多谢。”
时槐深拿着卷子出去,边浅继续写题。
老师已经给了考试范围,她找到那几本书巩固着重点,又拿出试卷和错题集看。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女生打断了她的思路:
“班长,我们也走啦,你也快点回家吧!”
边浅蓦地抬起头:
“嗯,再见。”
她远远望去,发现偌大的教室只剩她一人。
静的可怕。
边浅的手有些凉,她害怕这种情景,所以慌乱地合上笔盖,想尽快收拾东西回家。
门外传来匆忙地脚步声,边浅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槐深!槐—”
比赛就快开始了,今天是时槐深的生日,他买的生日礼物刚才才送到快递站,拿到后就立马赶了过来,他以前和时槐深一个班时,这人就特爱学习,放学了也会自习很长时间,但是他推开22班前门时,却没有看到时槐深的身影,班里只有上次找温祁的那个女生。
“边……边浅是吗?”
“嗯。”
对方的态度很冷淡,秦屹辰便没有进去,站在门口问道:
“时槐深走了吗?”
“去楼下问老师问题了,我不知道他走没走。”
“好谢谢!”
昏黄的光线沉入走廊,六楼的几个班还有人没走,屋里亮着灯。
边浅走着走着,记起自己的伤口还没换药。
从教学楼去医务室还有一段距离,她想了想,经过厕所时走了进去,打算方便一下,可等她从隔间出来时,厕所的门却被关上了。
门前堵着两个女生,手里拿着废拖把的棍,脸上堆着丑陋的笑容。
是在观众席骂苏依桐和孟浔的人。
当然,也骂过她。
对面的人蠢蠢欲动,边浅把书包放到窗沿,活动着脖子朝她们走去。
狭窄空间里的气氛瞬间降到最低点。
“卧槽秦队怎么跑了!上哪儿去了马上比赛了都!”
“他妈的谁跑了?”
“秦对!咱们叼炸天无敌帅的秦队!”
“卧!槽!”
眼看还有20分钟就要入场,男篮那边的人急得上蹿下跳,彼时温祁正在办公室看化学方程式,魏喜迎跑进来慌里慌张道:
“队长!秦队怎么没了!”
温祁淡然抬眼看她:
“不是没了,找人去了。”
“马上比赛就开了他找谁啊那么着急。”
男朋友。
温祁坐在椅子上垂眸静默,心中想秦屹辰也太急躁了些。
她翻开手机,对魏喜迎道:
“他比赛前肯定能回来,你出去和男篮的人讲稳住心态,好好准备比赛就行。”
“好!”
想到秦屹辰去找时槐深,校医那还没有动静,温祁主动编辑了一条信息,斟酌着点下发送:
“她来了吗?”
那边回的很快:
“还没有,是不是在班里写作业呐?会不会忘记了?”
不会忘的。
温祁很肯定边浅不会忘,她这个人从来不会失信。
“秦队你终于回来了!”
“秦屹辰!再有下次兄弟门搞死你!”
门外,秦屹辰喘着粗气跑回来,两边嘴角笑得停不下来:
“走吧,去候场!”
“秦队怎么那么开心,有啥好事儿和我们讲讲啊!”
秦屹辰笑骂道:
“就你嘴贫,快去候场!”
温祁推开门,沉稳地喊了声:
“秦屹辰。”
“哎!温队长?怎么了?”
“22班还有人吗?”
秦屹辰瞬间了然,走到温祁面前爽朗道:
“当然有,你们班班长还一个人在班里!不过我看她也收拾着准备走了,你要去找她?这会儿应该早就出校门了吧。”
温祁皱了一下眉头,仅仅思索了几秒钟,就嘱咐秦屹辰:
“我过去一趟,你帮我和教练说一声。”
“今晚男篮半决赛你不看啦!你们女篮半决赛我可拉着半个连的弟兄加油助威的!”
温祁头都没回,只挥了一下手,玩笑道:
“我只看你们的总决赛。”
秦屹辰幸灾乐祸地看着那道匆忙的背影,心道:
“呦,越来越拽了,急什么啊,见小女朋友去了吧。小姑娘竟然能把温祁收了,可以啊。”
他远远地朝温祁喊道:
“那本队长也等着你的好消息!哈哈哈!”
放在平时,对付两个人边浅绝对绰绰有余,可偏偏她的手还没好,虽然不是很影响,但还是会让行动有些不方便。
再加上那两个人还拿着棍,边浅更有点力不从心。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她的头差点没被这一棍的冲力撞到墙上,边浅想也没想,直接从窗台边拿起洒水壶朝两人脸部砸去,而后咬牙一拳挥上其中一个女生的侧脸!
尽管她的动作很快,还是在人数上占了劣势,另一个人趁着她扔东西的瞬间一脚提在她的腹部,剧烈的阵痛从天而降。
边浅躬身推到窗台边,她渐渐察觉到这两人的不对劲,如果只是为了上次的口头争执,想趁机教训她,根本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这俩个人明明都是按着最狠的标准朝她下手。
“嗯……”
喉咙口用上铁锈味,边浅越发觉得自己使不上力气,本就受伤的手现在已经没了知觉,她脑袋快速运转着,靠说话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你们为了什么来?”
学生头的女生脸上挂了不少彩,看边浅面露疲惫,抡着手中的棒子得意道:
“行,那就让你死个明白,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吧,梁……”
“晴晴!”
另一个看起来就刻薄的女生立马叫住了她:
“你迟早坏在你这张嘴上,别说了,直接动手!”
边浅体力不支的顺着墙面渐渐滑下去,眼皮变得沉重,明明是大难临头,她竟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释然:
终于解脱了吗……
“咚!”
厕所的门被用力踹开!
温祁阴翳地盯着那两人,面容冷得几近没有丝毫温度,那两人被她周身的气势吓得忘了动作,温祁把厕所的门紧紧关上,什么都没说,看了一眼快要晕倒的边浅,立马轮起拳头砸向两人!
她动作即狠辣又迅速,而且专挑外人看不出来的地方打,每一拳都带着致命的力度。
没过多久,两人就接连倒在地上,喘气声都只能往肚子里咽,叫喊都发不出一声。
温祁转过身去看边浅,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她小心翼翼地抚上边浅的肩膀,手都有些颤抖,而后着急地望着边浅快要闭上的眼睛,稳住自己的情绪道:
“边浅。”
“温……温祁?”
边浅蹲在地上,额头上一周全是冷汗,弓着腰小声笑着抱怨道:
“真不巧啊……”
温祁轻轻问:
“怎么不巧了?”
边浅有一瞬没出声,顷刻吐了口血出来:
“又被你看到了……我……肚子,好疼啊……”
衣襟染上鲜血,温祁不敢用力地环上边浅的腰身,道:
“乖……不疼了,马上就不疼了……”
她小心翼翼地抱起边浅,像抱着易碎的藏品,稳步朝外走去。
“一定要注意休息,好好……,开的药必须监督她认真吃,小姐,她身上那么多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情,就一定……”
“好,辛苦您了。”
“那我先走了。”
“王医生再见。”
边浅睁开沉重的眼皮,意识逐渐恢复,剧痛骤然袭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疼的,她隐约听到屋外有人说话,隔着门板,声音很闷,以至于她不清楚是自己的脑袋的问题还是真的就是这样。
视线慢慢聚焦,落在头顶陌生的吊灯上,一朵水晶莲花似的形状,散发着暖黄色的柔光,并不刺眼,而且自己的鼻尖萦绕着似有若无的木香,很淡,温馨又好闻。
边浅茫然想:
这是在哪儿?
稍微回忆了自己还有印象的场景,她记起了温祁破门而进的样子。
目光移到别的地方,这间应该是温祁的卧室,整体色调不怎么明亮,家居用品以黑白灰为主,书柜占据了一整面墙,琳琅满目的全是书,包括窗边的书桌,架子上摆着很多比较出名的画册和色彩透视参考书。
整体看来干净整洁。
但是给人的感觉有点冷,还有些压抑。
温祁也画画吗?
边浅想。
脚步声响起,步履轻缓,稍后是后打开的声音,动作很轻,边浅侧脸,看到温祁端着一杯水,手中还拿了好多药走进来。
温祁换下校服,不有往日的压迫感。马尾垂在脑后,黑发顺滑柔软,上半身穿着一件在普通不过的白色长袖,胸前印着简约的logo。下半身是一条黑色长裤,温祁的比例本身就很好,这样穿更显她的身形瘦长笔直,有种蓬勃而上的少年气。
只不过眉目中依旧散布着清冷和疏离感。
边浅愣愣地看着温祁向自己走来。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到温祁不穿校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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