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分数出来后,边浅正在家里准备全国动漫设计大赛。
辅导员打电话来,她这才停下手上的事情。
边浅高考后进了恩大,读了两年就选择考研,报了一个偏远的大学,虽然地理位置不好,但也是一座建校悠久的好学校,综合排名前三,出过很多传奇人物。
“边浅,你这种情况其实可以选择出国,而且你的专业在国外能得到更好的发展。”
她把数位板的插头拔掉,将板子放到抽屉里:
“谢谢老师,我想留在国内。”
“那还是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来吧,出国也确实有弊处。加油,未来一片希望啊,老师这几年还没带过像你那么优秀的孩子,努力干!”
“好的。”
“那我挂了,你肯定在和家人在一起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老师再见。”
她从书桌前走开,去客厅倒了杯水。
她和许笙再也没有联系过,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生活。又趁着空闲时间画了很多商稿,足够养活自己。
她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小公寓,通知书下来后就打算搬到荣川,计划着在那边定居,不再回恩台。
“喵~”
高二下学期,从巷子路过,又遇到了这只橘猫,那时候还很瘦,到处流浪。现在被她喂得胖了一圈。
“小七。”
这猫只有被叫到名字才会老实,否则会一只在她腿边打转,胆子大的时候还跳上桌子啃电脑,恃宠而骄。
她还是会想起温祁。
画画时,半夜惊醒时,从篮球场路过时。
满天星的微博账号还在运营,这几年也有新的作品出现。她尝试过用各种社交帐号给温祁发信息,无一例外,都没有回复。
她开始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再莫名陷入悲伤、不再一直想着那个人。
六月初。
录取通知书寄到学校,边浅整理好行李,一人一猫,去了荣川。
学校不要求强制住校,她和班里的同学也都没怎么来往,对学校里的事情也不是很活跃,渐渐烙下了不近人情的称号。
经常有陌生好友加她表白,公开课时也总有男生看她。
边浅很烦,后来索性买了个棒球帽天天带着,在软件上设置禁止加好友,便少了一些麻烦。
她本来不是很在意自己在别人那儿是什么形象,可是有些慢慢地,有些人见到她就绕路走,目光也像看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边浅不免开始好奇。
她问了一个在社团里认识的同学,说是学校有个表白墙,她侧脸的图片被贴上去,评论里一个人自称高中校友,批评她孤傲高冷,看不上同学,脾气又爆,涉嫌打架斗殴,为此还有两个女生被她逼得退学。
有一水的人骂她不识好歹,又有一水的人叫她冰美人。
边浅撸着腿上的猫,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再过两天就是大一新生的军训,连带着迎新晚会。她不是应届高考生,但校方看重了她在恩大的专业研究,邀请她做学生代表,上台演讲。
她的稿子还没写好。
想到这儿,边浅只好重新抱着猫坐到书桌前,写令人头疼的发言稿。她已经好几年没写过这东西了。
荣川的气候比恩台温和,听本地人讲这里四季如春,风景也好,比较适合养老。
边浅去食堂吃饭时没看时间,正好赶上中午后两节课下课的节点,人特别多。
“你们看到咱们的教官了吗?穿着制服好帅啊!”
“见到了见到了!早上不还在一号体育馆训练吗,我今天早上特意去那边溜了一圈,碰到他们训练结束,你们猜我看到了谁!”
砂锅米线的队排得太长,前面得几个女生像是一个宿舍的,挤在一堆讨论讨论着:
“你快说啊,别卖关子!”
“稍安勿躁,我看到他们的总教官了!竟然是个女的!一身黑色制服,一帮男的都没她最有气势,他妈的帅的我走路差点没撞墙!”
“我去那么牛逼,总教官是个女的?”
“我也听说了,但是总教官好像不负责咱们军训,辅导员说那位女军官只是下来交流,过几天就走了,小声点都过来。”
一个女生弯着腰低声道:
“我们院长说那女的在部队里的军衔老大了,是个什么特战营的队长还是什么长来着。”
“卧槽表白墙上是那个女教官吗?你们快看!”
“涉嫌违规,这帖子怎么被删掉了?”
“到咱们了,快点餐!”
“好嘞!”
晚上七点,荣大体育场。
所有新生代表陆续入场,找到位置后翘首以盼,兴奋地把视线投向舞台。
边浅从南门进去,辅导员带路领着她去了候场室。
嘈杂的交谈声从广场上传来,让这里显得更加安静,穿过走廊,她敲了敲门,收到允许后走进了室内。
这里的空间比普通的教室大些,呈长方形,角落里还摆放着一架钢琴。校长和今晚出席的领导都在对稿子做最后的准备。
“边浅是吗?”
边浅点头:
“您好。”
几位老师走过来,和她交谈:
“边同学,欢迎加入荣大,期待你在我校的发展。”
她刚说完谢谢老师,门口又传来敲门声,室内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门口,边浅也望了过去,却在那人推门而进的瞬间,僵在了原地。
来人比三年前高了一些,一袭黑色大衣把她的身形修饰的卓然高挺,具有震慑力的气势迎面而来,举手投足间又化作特殊的魅力,让人着迷且不敢靠近。
温祁的脚步也顿了一下,不过被她很好地掩饰过去,薄凉的神态本就显露不出其他情绪,她的黑眸似有若无地盯着边浅看,但只有边浅才能感受到温祁眸中疯狂的占有欲。
温祁温和有礼地向几位校方领导问好,轮到边浅时,蓦地伸出了手,垂下眸子看着边浅,一字一句道:
“边浅?”
边浅的手被握的生疼,直到这人真正站在她面前了,她才清晰地感受到真的是温祁。
久违的木香萦绕鼻尖,比以前又增添了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
温祁的身形更具有压迫感了,光是看一眼,让人就在目光的交锋中败下阵来,手劲也变大,虎口处似乎长起了茧子。
边浅不止一次幻想过和温祁重逢,无论在哪里都好,只要让她能看到这个人。如今美梦成真,她却突然害怕起来,害怕这又是一场潜意识里构建的幻觉。
还未成年时,边浅就受不了温祁的触碰,总是被弄的颤栗,她抬起头对上眼前人锋利的视线,问道:
“温队?”
校长看出她们两人之中的端倪,以为两人有矛盾,便道:
“也可以叫温队,好了,都准备好了吗?”
众人点头,随后收拾好随身带的东西一起朝外走去。
边浅的目光藕断丝连地缠着温祁,两人擦肩而过时,温祁抓住她的手腕,几乎贴在耳边,用要把她吞下去的语气狠道:
“边浅,想我了吗?”
想。
怎么会不想呢。
做梦时会想,吃药时会想,只要一走神脑子里面就都是你。但是怎么想都见不到你,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边浅回过头,有很多话哽在喉中,最后全部化作几乎听不到的气音:
“想。”
“哎!你们俩怎么贴一起了!有话好好说,先把开幕式给办完!”
校长回头连忙劝道。
温祁松开禁锢,推了一下边浅的屁股,歪头示意道:
“去。”
看到边浅耳根和脖颈一起烧红,她仍觉不够,眼中的阴翳只增不减,恨不得现在就把边浅拖回自己怀中。
上舞台的楼梯口站满了各种社团各会的负责人,边浅接到演讲同通知时,看了眼群里的策划书,过会儿还有艺术生表演节目。
“在座的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们,大家晚上好!很高兴参加今天的开幕式……希望大家在荣大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拥抱美好未来。”
站在舞台中心,光束打在她身上,台下坐着成千上万的陌生面孔,演讲结束后,热烈的掌声响起,边浅握着手心的演讲稿走下台。
她有一瞬间以为刚才见到温祁,只是她的错觉,是不是她离开了一会儿,温祁又要消失在她的世界中。
她加快了脚步,迫切地想要闻到那个人的气息。
快点、再快点、
“边同学!请等一下!”
一个男生拦住了她的去路,手里还捧着朵鲜花,边浅感受到了身后许多人头来的目光。
她对这个男生有一点印象,似乎是某一个学院的主席,刚开学时站在门口迎新。
拦路的人面容英俊,也很有气质,是女生看到了就会心动的一类男生:
“我和你是一个专业的,和朋友去过一次恩大,有幸碰到过你,我对你很感兴趣,也喜欢你很久了,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如果你觉得太突然,我们可以慢慢来。”
边浅急得手都握成了拳头,她下意识摸向头上的帽子,还没组织好说辞,就望到从走廊拐角走出的人。
温祁只是站在那里,一般的学生都不敢靠近,她面容中透出一丝威严,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一众看热闹的学生都转过头,每一个敢说话的。
男生猜不透这人身份,只觉得不能得罪,便试探道:
“老、老师吗?您有事儿吗?我在和喜欢的人表白。”
温祁停住脚步,垂着眸子,视线越过众人,落在穿着米色毛衣裙的人身上,被看的那人着急跑过来,停到她的面前。
温祁抬起边浅的下巴,看到了和数年前一样湿漉漉的眼神。她忍耐地把边浅埋进自己的怀里,居高临下地望着男生,宣誓主权冰冷道:
“我的。”
怎么被温祁带到家中的,边浅记不大清了,等意识飘然回神,她们已经纠缠在一起。
柔嫩的软糖被紧紧压在硬板上,两片粉红相贴,抵死纠缠,像是要把以往的遗憾都补全。温度飞速上升,水藻被剥掉了遮挡物,光滑的肌理裸露在破坏者身下,它的命脉于兽类的齿尖滚动,被欺负地溢出泪水,喉咙里溢出比幼兽还可怜的低喘。
终于到了极致,软糖被折磨地想要躲开,可脚腕又让人拽住,重新陷入攻占。
朦胧间,边浅趴在枕头上,眼角通红,早已没了力气,背后那人掐着一轮弯月,让她逃无可逃,只能在跌宕中无限服从。
泪水早就湿润了双眼,她用手够上搭在两处绵软的指尖,喑哑道:
“温祁。”
“嗯。”
“我爱你。”
那人的禁锢突然收紧,俯下身,咬着她滚烫的耳垂道:
“看着我,再说一遍。”
边浅在快速的起伏受尽了刺激,忍不住哭道:
“我爱你。”
温祁用臂弯锁起了身下的人,吻上深红的珠玉,不给边浅一丝逃离的机会,呢喃道:
“我也爱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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