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天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还是保持在平时有事没事发发消息,周末见面上课。
没有更深入的进展。
上课的时候因为季晶晶在,也不会多聊什么,最多是交接作业。
季时卿的工作事物繁忙,每天还要抽空陪季晶晶练琴。
曲栀为了准备全国巡演,每天都忙着练琴和其他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感觉之前好不容易推进的感情,也被忙碌的工作冲淡了。
季时卿最近在谈一个非常大的项目,感觉整天也连轴转,没空去思考一些儿女情长。
终于把项目谈下来的那天,他找季钧喝了个茶。
若不是季钧问起,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距离曲郁声生日这都已经过了两个月了。
而这两个月里,和曲栀之间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季钧感觉比季时卿还着急:“和栀栀最近怎么样了?”
“就这样,”季时卿揉了揉自己的山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进展。”
“你就应该学学你爸,当初直接追的你妈。”季钧得意地说。
“我和你性格不一样,”季时卿好整以暇道,“我喜欢运筹帷幄。”
“那你运得怎么样了?倒是给我把儿媳妇运回来啊。”季钧调侃道。
季时卿无奈:“主要我怕逼得太紧,给她压迫感。”
季钧叹气一声:“哎,下个月你就要三十咯,本来还想你三十岁之前我能做爷爷呢,这现在我三十岁之前做老公公的梦想都要破灭了。”
这季钧不提还好,一提,倒是给季时卿一点压力了。
倒不是年纪的压力,只是他觉得这种事情,越是拖就越是不着调。
当初就应该再逼得紧一点,在饭桌上敲定。
免得夜长梦多。
季时卿的性格其实很有冲劲,他只是看上去温吞,但其实他属于眼光毒辣,看准什么就马上下手的。
之前投资的产业,都是当天看上,第二天马上投资,不是那种还会观望等待机会的性格。
所以其实在对曲栀有想法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开始布局和设套。
只是曲栀比他想象中的似乎更加难撩。
果然对曲栀这样的性格,巧取豪夺才是最有用的办法。
季时卿决定不能再坐以待毙,还是得干净利落地来个一击必杀。
季时卿对季钧说:“过几天请曲叔叔吃个饭吧。”
季钧眼睛一亮:“哦?什么由头?”
“你就说……”季时卿眼睛眯了眯,“你有个世交家的女儿,想和我联姻。”
季钧向来知道自己这儿子心思深沉,他在打什么注意,自己也不是完全能猜透的。
不过季时卿的想法,他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所以你这是什么招?”
“没什么招,就是眼看着到了适婚年龄了,总得找个联姻对象不是?曲叔叔应该能理解的,”季时卿耸了耸肩,长腿一迈走了,“对了,到时候我会带几瓶好酒去的。”
季钧自认为算是生意上的老狐狸了。
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几天后,季钧和曲郁声打完球后,约着吃了一顿饭。
吃饭途中,季钧装模作样的给季时卿打了个电话:“时卿啊,你在哪儿啊,啊我们就在附近,一起来吃个饭,和你曲叔叔。”
距离上次生日宴也两周没见了,曲郁声倒是也有点想季时卿了,问道:“最近时卿怎么样?”
“忙啊,刚忙完一个大项目。”
“栀栀也是,整天见不到人,也只能和你玩到一起咯。”
“怎么,和我玩不好,说不定也没多久可以玩了,”季钧说。
“老季啊,你那个病,医生怎么说啊?”曲郁声一脸的担忧。
“医生说是中期,暂时还没有太糟糕,还能瞒。”季钧故作轻松地说。
“哎,你打算一直拖着不告诉时卿吗?”
“告诉他也只会让他担心,我不想影响孩子的心情,”季钧说,“到时候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找个借口说出国玩好了。”
“不过时卿也快三十了吧,你应该很想看到他快点成家吧。”曲郁声唉声一叹。
“那肯定啊,”季钧看对方自己就上自己卖惨的套了,马上给他倒满了一杯酒说,“前段时间我们世家有个朋友,她家姑娘看上了时卿,想和我们快点定亲。”
“诶!那怎么行!不是和我们栀栀定了吗?”曲郁声激动地拍了拍桌子。
季钧看他把酒喝完,马上又给他倒满:“和栀栀那只是我们两个老头子之间的自己瞎起劲,我看你家栀栀好像没这个意思。”
正说到这里,包厢的门被推开。
曲郁声马上拍着桌子,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来来,时卿你过来,你给叔叔说说。”
“怎么了叔叔?”季时卿还在那儿装小白兔,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你说说,你不是说好和我家栀栀定亲了吗?怎么你爸爸说你又和其他女孩子定亲了?这不可以不可以,”曲郁声拼命摇头,“这定下的事情不能反悔。”
季时卿和季钧悄悄使了个眼色,然后谦卑地说:“我当曲叔叔您只是开个玩笑,没当真。”
“诶!怎么没当真!曲叔叔可是当真的!”
“是我不对,我自罚!”季时卿闷头就喝了满满一杯红酒。
两个人酒过几巡之后,曲郁声的情绪也高涨起来:“时卿,你跟叔叔说,你和栀栀到底怎么说?!”
从他说话的音量和节奏上来看,季时卿知道他应该已经喝得有些上头了。
季时卿虽然喝了不少,但他对自己的酒量非常清楚。
现在喝的这点还远不会让他醉,但他现在需要的是装作不清醒。
季时卿故意说话声音变得含糊:“这还得看……曲栀怎么想,我当然是很喜欢栀栀的。”
“你等着,我这就给栀栀打电话,让她过来。”
曲郁声拿起电话,对着电话喊道:“栀栀,你快来快来,很重要的事,我发地址给你,马上来。”
曲栀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曲郁声听上去喝多了,又什么关键性信息都没给到,搞得她一路担心受怕地来到了包厢。
一打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
她提着的心在看到季时卿的那瞬间放了下来。
既然季时卿在,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十万火急的事情。
曲栀还来不及问这是什么情况,坐到曲郁声身边问:“爸,你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
“栀栀,你快,你快跟季叔叔和时卿说,你这婚结不结?”曲郁声一手按住曲栀的肩膀,指着对面的季时卿。
曲栀顺着曲郁声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视线和季时卿相撞。
季时卿的眼神看上去有些迷离,从脸颊一路红到耳根子,看上去也没少喝。
这一屋子里看起来就没一个清醒的。
曲栀本来以为自己要来救场,没想到自己才踏入了火坑:“什么?”
“你再不嫁,人家时卿就要和别人结婚啦!”曲郁声拍了拍桌子,“季叔叔世交的女儿主动提亲了。”
曲栀过于震惊,还没从这个信息中缓过来。
她徐徐偏头看向季时卿,他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在打量着自己。
似乎是想从自己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曲栀的眼神有些晃动,不知道看向何处,声音也变轻:“如果季先生和季叔叔喜欢的话……”
“我不喜欢,”季时卿打断曲栀的话道,“我不喜欢她。”
曲郁声已经彻底上了头,抓住曲栀说:“栀栀啊,这联姻就是定了就定了,不定就不定,说清楚就行了,你想或者不想,告诉爸爸,也省得爸爸老操心乱点鸳鸯谱,或者说你有其他喜欢的人,爸爸也去帮你争取争取。”
“没有……喜欢的人……”曲栀突然觉得脑子特别乱,不知道怎么去接话。
何况现在曲郁声看上去还不太清醒。
曲栀只能无奈地推了推曲郁声:“爸,你喝多了,先回去吧,这事情以后再说。”
“别以后再说了,今天就说清楚吧。”曲郁声逼问着。
季时卿没想到曲郁声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给力,看来是真的挺喜欢他这个准女婿的。
这时候作为“体贴懂事”的人设,他必须站出来给两边一个台阶:“曲叔叔,别为难曲栀了,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不要让她做了会后悔的决定。”
“可……”
曲郁声话没说完,正这时候季时卿的手机响起来。
他跟桌上的人打了个招呼:“对不起,接个比较重要的电话。”
季时卿走后,曲郁声和季钧开始谈论一些其他的话题了。
曲栀觉得脑子很乱。
其实在这之前,她觉得自己其实都心意已决了。
但怎么突然,对方就变卦了?
曲栀一直在等季时卿回来,想找机会和他问个清楚。
那知道这通电话打了接近二十分钟季时卿都没回来。
这时候季钧喊了曲栀一声:“栀栀,去看看事情怎么了,怎么这么久没回来。”
“啊,好。”
曲栀走出包房,在周围转了一圈。
这里是高端会所,晚上了并没有什么人。
沿着外面的走廊一路走到底,是一个休息室。
门半掩着,曲栀稍微推开了一点,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曲栀非常小声地开门进去,看到季时卿正坐在沙发上,头仰着,后颈贴着沙发靠背,颈筋连至下颌角,锋利的下颌线绷紧。
他闭着眼,看上去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季时卿听到了声音,没睁眼,只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你来了。”
曲栀刚才怕被发现一直屏着呼吸,终于松了口气:“你怎么知道是我?”
季时卿这才徐徐睁开眼,看着曲栀:“我猜你有话想跟我说。”
“你还好吧?”曲栀开口问。
“没事,喝多了,醒醒酒而已。”
曲栀坐到季时卿身边,和他保持了一个身位的距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腹诽半天才说:“像你们这种联姻,是不是都这样?”
“嗯?”季时卿故意提了语调,“怎样?”
“就是……只要身份地位年纪合适,就会订婚,如果不定,就……”曲栀本想说,就换下一个。
但这么听上去,多少显得有点随便了。
“这种联姻,大部分都是父母之间定的,说实话,以我的性格,给我定婚是不可能的,我总有一百种方法拒绝。”季时卿说。
“那刚才,季叔叔说的……”
“他骗你爸呢。”季时卿嘴角勾了勾,眼尾微微压下,笑得很坏。
“骗我……爸?”
季时卿点头:“是啊,然后让你爸把你骗来。”
曲栀的脑回路转不过来了,刚想问什么,发现季时卿整个人朝她靠了过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
季时卿的微微侧着倾身,胸口压着了她的手臂上,透过衬衣可以感受到他皮肤的热度。
曲栀有点紧张,说话声音都发着颤:“骗我过来……干嘛?”
“明、知、故、问。”季时卿发了几个干净简单的音节。
曲栀往后缩了缩,手紧紧地捏着裙侧,柔软的雪纺面料在指缝间堆积出褶皱。
而她越往后,季时卿就越是贴近。
反正现在在曲栀眼里,他就是个喝醉的醉汉。
不管做什么也都不会显得过分。
季时卿眼神锁着曲栀,吞咽的动作带着喉结上下滚动。
曲栀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季时卿的脸,以前都没太注意,他居然有一颗泪痣。
真是迷人又蛊惑。
那一刻,曲栀的大脑一片空白。
被他身上的香味所吸引,迷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曲栀到一个退无可退的地方停下,本以为季时卿会继续进攻。
哪知道他也突然停滞不动。
季时卿看着曲栀,眼波里的柔情荡漾了开。
像是溺死在了深情的海洋。
“不是谁要跟我联姻我都会答应的,我想联姻,是因为对象是你,”季时卿,“我只想和你结婚。”
曲栀小声试探:“你是喝多了的,醉话吗?”
“你觉得呢?”季时卿反问,“我之前对你的心意,还不明显吗?”
“我……”
“是还要再明显点?”季时卿凑近曲栀的耳朵,磁性微沉的嗓音落在耳边:“曲栀,什么时候给我答案?”
“只要你点头,”季时卿收住了所有的表情,无比认真地看着曲栀,像是在婚礼上念誓词那样虔诚,“我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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