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卿仔仔细细看了一盏茶的功夫,看了又看,视线最后落到最下面的二个小字,清平。
他的心一下子火热起来,神色复杂到了极点,“这确实是藏宝图。”
他就是无法相信传说中的藏宝图出现在眼前,还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得不说,南乔的运气逆天了。
别人求而不得的东西,她轻轻松松就得到。
这屋本来是父亲的,还辗转了好几手,都没有人发现,可南乔,随便抠抠就有了,太神奇了。
看来他爹的运气不咋地呀。
奇怪的是,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真的?可惜只有半张。也不知另半张在哪里?”南乔好奇的多看了几眼,随即将藏宝图递给季昀卿,“哥哥,给你。”
至于原来的主人季家主,她想都没想过,屋子已经转给她,她就是主人,有权利分配。
季昀卿呆住了,“这是藏宝图,你就这么给我了?”
南乔生来富贵,对钱没有太大的执念,但在这乱世,权势才能保全自己。
她抱了季昀卿这条金大腿,只要季昀卿越好,她的日子就越好过。
此时的她,只想在乱世中苟着,还没有逐鹿中原的大志。
“这世间再好的东西哪里抵得上哥哥对我的好,我是喜欢钱,但更喜欢哥哥。”
她可没有精力去找宝藏,就算找到了,也护不住,不如送个顺水人情,刷一波好感值。
“再说了,若哥哥得到宝藏,还会少我一碗饭吃吗?”
季昀卿心口发烫,感动极了,从来没有一个人待他如此赤诚。
这可是藏宝图,不知有多少人为此疯狂,人为财死,鸟为人亡。
而唯独她,不贪图钱财,把他看得比钱还重要。
这种感觉太好了,好的让他想叹气,“小傻子。”
他担心这单纯的傻姑娘会被别人骗啊。
他以后要更上点心,更护着些。
南乔眼睛一瞪,“我不傻,我聪明着呢,对我来说,哥哥才是最珍贵的珍宝。”
她大大方方的说着甜言蜜语,哄的季昀卿心花怒放,眉眼舒展,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有眼光的姑娘呢?
“乔乔,你知道这是什么藏宝图吗?”
南乔微微摇头,她哪知道?
“是清平县主和西凉王的后代,杜家……”季昀卿很有分享欲,将只在最上层圈子流传的绝密说给她听。
南乔怔住了,心中闪过一丝异样,“那,会不会留下很多书籍?现在世面上的除了四书五经等科考教材,就是小说游记诗词歌赋,我更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科技教材,若是有,就给我一份。”
当初那皇帝焚掉了数理化等书,只留下了科考类的书,鼓吹儒家治国,鼓吹三纲五常,只为了巩固皇权。
“好。”季昀卿微微颌首,“你喜欢这些?其实我祖上偷偷藏了一批,我抄录几本给你。”
“好哒。”南乔笑的像花般甜,月牙眼弯弯,极为讨喜。
“哥哥,你说我开间小酒楼,如何?”
“为什么想开店?是钱不够花吗?”季昀卿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也不数一数,直接往南乔手里塞。
南乔没有拒绝,美滋滋的数了数,有一千多两呢。
“不是的,我就是想有一份活计,只要能养活自己就好,整天困守在后院我不喜欢,跟人伸手要我也不喜欢。”
向来是她给别人发红包的份,她何时跟人要过钱?这不行。
季昀卿:……
“酒楼进出的人鱼龙混杂,不适合你。”
南乔眼睛眨了眨,无辜纯良极了,“那哥哥给我写个店招牌,大家就知道我这家店是你罩的,再送我两个会武功的侍卫吧,闹事的就扔出去。”
一听就是反复斟酌过,季昀卿略一沉吟,“就这么想开?”
“是。”
季昀卿无声的叹息,这丫头又傻又呆,性子又固执,罢了,他多照看些吧。
在这座城里,谁敢动他的人?
“我给你写,店面名字是什么?”
南乔笑嘻嘻的说道,“一间黑店。”
季昀卿:……!!!
震惊的差点摔下树。
妹子,开间黑店的理想……够宏大的。
第二天,季昀卿本想陪她去农庄,但临时有事,不得不失约。
本想让南乔改日,但她迫不及待的想去,季昀卿把两名侍卫给了她,再带上司琴司棋,叮嘱了好半天才放她离开。
一行人出了城,再坐马车一个多时辰才到达农庄。
灰砖红瓦白墙,极富田园风味。
侍卫上前敲开了门,看门的听到来意迟疑了一下,“诸位在这里等等,我这就让人去找庄头。不是我不让进,而是我得守规矩。”
南乔在马车里听乐了,这是谁的规矩?
农庄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却将他们堵在外面,真有意思。
季家主反悔了?这不可能,地契房契都改到她名下。
“那我们就等等。”
她倒要看看这庄子到底搞什么名堂?这些人打什么主意。
等啊等,等了半天都没看到人影,司琴脸色拉了下来,“怎么还不来?这都多久了?”
“不必等了,进去吧。”南乔已经试探出对方的态度。
凡事先礼后兵,既然人家不识趣,那就来硬的呗。
看门的极力阻止,但哪里敌得过会武的侍卫,硬是让他们闯进去了。
农庄还挺大的,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河,主屋沿河而建,是一套三进的宅院。
南乔带着人闯进宅院,发现正屋都住了人,不禁冷笑一声。
这可是主屋,是主子住的宅院。按规矩,下人只能住在倒座房和后罩房。
可他们倒好,别说东西厢房,连正房都住了,这完全是把农庄当成自己的。
这得多嚣张啊。
那么,他们会愿意将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吗?
她小手一挥,“去把所有的帐本给我拿过来。”
“是。”
几人纷纷扑向正房和书房,立马引来强烈的反弹。
“这是主子的书房,谁都不许靠近……”
南乔笑了,“主子?据我所知,这以前是季家的农庄,季家人从不来住,何来的主子书房?这叫犯上!”
“现在的主人是我,给我砸。”
她手拿着地契挥了挥,师出有名,占住了舆论高地。
但是吧,有些人装瞎的本事是一流,坚决当没看到。
侍卫将挡在门前的下人扔出去,砸开房门闯进去。
南乔大摇大摆的进去搜查,很快就在书架上拿到了厚厚的帐开。
一个穿金戴银的妇人带着一群人冲进来,见状大声尖叫,“庄上来强盗了,快去报官。”
南乔冷冷看了一眼,“你们又是何人?”
妇人洋洋得意的说产延,“我家老爷姓邵,是此间的庄头……”
“哦,看你这打扮,我还以为是富贵人家的太太,原来……”南乔上上下下的打量对方,嘴角微微扬起,似嘲非嘲,“只是庄头之妻,你这一身可是越矩了,按照本朝的规定,奴婢是不能用金饰穿绸缎,你们这是无视王法啊。”
一上来就扣了对方一个大帽子,对方的脸都绿了,又气又急。
他们本是庄头,仗着季府的势中饱私囊,胃口渐渐越养越大,俨然成了农庄的主子,农庄大门一关,他们就是庄上的土皇帝,都忘了自己奴婢的出身。
如今被人明晃晃的打脸,不禁恼羞成怒,几人相视一眼,眼中都有了凶光。
南乔全看在眼里,微微摇头,这房子住久了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我家老爷是家主的奶兄弟,情同手足……”妇人有恃无恐。
“情同手足?”南乔笑的不行,她忍不住怀疑,季家主是真不知道这些呢?还是故意将烂摊子扔给她?
随手给的大饼有毒!
“太稀奇了,我算是开了眼界,等我回府就去找季家主问问,跟奴才情同手足是一种什么感觉?”
妇人又气又怕,谁愿意好日子到头?大声喝斥,“放肆,你这娇娇弱弱的狐媚子装给谁看呀……啊啊啊。”
南乔一鞭子抽下去,妇人的衣服都裂开了,整个人都崩溃了,哭着喊着,“你怎么敢打人?你算什么东西?你连打秋风的穷亲戚都算不上,季家是不会护着你的,你这是找死。”
她身边的子女还跟着污言脏话连篇,不堪入目,一个个骂的很欢,还想冲过来揍她。
可惜,他们都靠近不了。
南乔一点都不生气,笑眯眯的下令,“掌嘴。”
“啪啪啪。”这一家子的脸都被打肿了。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统统住手。”
一个穿着狐裘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满脸的怒色,这正是邵庄头。
其实,他早就来了,隐在暗处观察了半天。
他本来觉得南乔娇娇弱弱,看着就好糊弄,但没想到她行事这么蛮横,遇事直接横推过去。
说打就打,没有半点女子的贤良淑静。
南乔打量了几眼,啧啧,十根手指戴满了戒指,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完全是穷人乍富飘飘然的暴发户嘴脸。
“总算舍得出来了?你老婆你儿女都被我打了,你说怎么着吧?”
这绝对是挑衅!
邵庄头强忍着怒气,“乔小姐,打狗还看主人呢,你这般横冲直撞,有没有考虑过季家主的脸面?”
南乔扬了扬下巴,得意洋洋的显摆,“我哥是季昀卿。”
在季家,谁敢不给季昀卿面子?季家主也拿这个儿子没办法。
邵庄头:……
“你年纪轻什么都不懂,我教你一句,做人要谦让……”
南乔还是那一句,“我哥是季昀卿。”
谦让这些吸血不吐骨头的家伙吗?想什么美事呢。
他们这种人不讲道理的,她懒的浪费时间。
邵庄主噎着了,md,就知道狐假虎威。
“你要考虑清楚,你一个外人怎么斗得过盘根错节的世仆?就算公子护着你,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总有错眼的时候,到时茶水饭里吃到毒药一命呜呼,那就来不及了。”
“你若是识趣,你我各退一步,将这件事掩了过去。”
又是威胁,又是恐吓,手段还挺多的。
南乔眨了眨眼晴,一副天真又惶恐害怕的模样,“怎么各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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