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住在同一栋楼,贺东川就邀请了段晓兰夫妻跟他们一起回去。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段晓兰和苏婷已经很熟悉了,没跟他们客气,跟陆铮一个去了前座,一个跟苏婷并两个孩子坐在一起。
路上苏婷问:“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此时贺焱已经从难过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恢复了生气,抢着回答说:“我们在家吃完饭就过来了,爸爸还检查了我的作业,他说要我做完三分之一的作业再出发。”
“你做完了?”
“我在学校就做完啦,今天下午的自习课没有人占,其他人都在玩,我在做作业。”贺焱精着呢,都知道用其他人衬托自己了。
当然,他也没说假话,不心虚。
苏婷挑眉:“你这么乖啊?”
“嗯嗯!”贺焱用力点头,“我这几天可想妈妈你和妹妹了,想早点见到你们!”
慢慢仰头,声音甜甜的:“我也特别特别想爸爸和哥哥!”
苏婷笑,又问:“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没到多久。”这次回答的是贺东川。
“没到多久是几点?”
贺焱抢着说:“我知道,是八点过一点,我们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本来爸爸想带我进去的,可是门卫叔叔不让进,我们只好在车上等着。”
苏婷说:“以后你们到了直接回家,不用来学校等我们。”
“以后再说。”贺东川没立刻答应。
说话间门他们就到了,因为坐了车,他们回来得比平时稍微早几分钟,巷子里看起来也比平时亮堂。
听到汽车声音,窗户靠这条巷子,好奇心又重的住户纷纷趴过来看,见是辆军用吉普,都嘀咕说:“应该是二十三号的住户回来了。”
虽然苏婷他们正式住进来不到一周,但巷子里的住户基本都认识他们,因为这年头小车太稀罕了,大单位才有。
而贺东川开的军用吉普,一看就知道是部队的,所以苏婷他们住进来第一天,大家就都知道巷子里搬来了不得了的人家。
当然,这是夸张说法,稍微有点见识的都把这当成玩笑,不过他们家条件不错,是大家都默认的。
吉普车停在二十三号门外,几人打开车门,进院子后,段晓兰率先掏出钥匙开门。
进屋后,段晓兰拉亮电灯,一行人排队上楼,贺东川本想殿后关灯,但他的手刚搭上线,就听苏婷说:“灯不用关了,陆同学改了电路,在二楼和三楼都接了根线,能控制开关。”
贺东川应了声,收回手说:“这样也好,方便点。”
上到二楼,两家人分开前,贺东川想起来问:“你们明天有事吗?”
段晓兰和陆铮对视一眼,后者摇头说:“没有,怎么了?”
贺东川说:“我们明天中午在家开火,你们记得下来吃饭。”
不等段晓兰夫妻回答,贺焱已经亮起了眼睛,一脸期待地问:“爸爸,你要下厨做饭了吗?”
“嗯。”
贺焱欢呼,又对段晓兰夫妻俩夸赞道:“我爸爸做饭很好吃的!”
夫妻俩本来不好意思打扰,但被贺焱这么一打岔,婉拒的话就说不出口了,段晓兰说:“那我明天也买两个菜吧。”
苏婷没有拒绝,并很不客气地点了两道菜,不过段晓兰知道她是在照顾他们,因为两道都是素菜,价格便宜,而且不需要票。
但段晓兰并没有逞强,他们都不是沪市本地人,确实没有票,笑着答应下来:“好。”
说定后,段晓兰和陆铮上楼,苏婷他们则在拉灭一楼到二楼楼道里的灯后回到了自己家里。
进屋后,贺焱和慢慢率先瘫到沙发上,双人沙发,兄妹俩一人一边,刚刚好。
但他们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苏婷叫去洗澡,兄妹俩谁都懒得动,坐在沙发上你推我,我推你,直到贺焱被老爸赶去浴室。
贺焱进浴室后,苏婷取下背包放到茶几上,去了阳台看傍晚封好的煤炉,见里面有火,用火钳桶开,并喊贺东川拿水壶去浴室接水烧上。
做完这些事,苏婷也躺到了沙发上,贺东川放好水壶也跟着进来,问:“上学怎么样?”
“哪方面?”
贺东川简单概括道:“老师上课听不听得懂,跟班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
“课程还好。”
苏婷打小语文成绩就好,前世上高中时,的主课满分一百五,她语文基本都能考到一百二,发挥好能上一百三。
这辈子参加高考也一样,语文是她的拉分项。
上大学后学的内容虽然深一些,但她记忆力好,理解能力也强,所以学的还算轻松。
教授上课提的问题,她都能答得上来,也举过几次手。因为那几次教授提的都是比较拓展的问题,班里学生很少有人知道,所以她举手次数虽然少,但班里几名教授对她的印象很深,走在路上都能把她认出来。
要知道,他们开学还不到一周,而一个专业上百人,很多人教授连脸都不记得,更不用说把名字和长相对应起来。
而教授们不但能认出苏婷,还能准确喊出她的名字,由此可见,苏婷上课回答的那些问题多有用。
至于跟同学相处,苏婷说:“班里的人,我基本都认识了,不过论人缘,我不如慢慢。”
“慢慢?”
苏婷唇角衔着笑意说:“嗯,我每天晚上不是会带慢慢去学校上晚自习吗,你不知道,她在我们班可受欢迎了,好多女同学想跟她坐一起,还有人给她带零嘴呢。”
其实除了马燕几人,其他人给的零嘴,苏婷都没让慢慢收。
虽然这时候上大学有国家补助,但班里同学大多不富裕,她不想占人便宜,也不想让自家孩子给人留下贪嘴的印象。
收马燕几人给的零嘴,是因为她们关系比较好,但苏婷并没有白收她们的东西,每次慢慢吃了零嘴,隔天她都会带点零食分给她们,弥补回去。
歪在沙发另一头掺瞌睡的慢慢听到自己名字,头往苏婷这边偏了偏,眯着眼睛问:“啊?”
苏婷没回答,只拍醒她说:“洗完澡再睡。”
慢慢哦了声,头往那边一歪,又眯过去了,贺东川看到问:“她今天怎么这么困?”
苏婷说:“在托儿所没午睡,跟同学叽叽喳喳了一中午。”
“慢慢认识了新朋友?”贺东川问,他知道闺女也上学去了。
“那可不,她不止在我们班人缘好,托儿所里想跟她玩的小朋友也很多,关系最好的有三个,几个小家伙干什么都要凑在一起。”
贺东川说道:“看来她适应的不错。”
“适应的是不错,就是早上总喜欢赖床,怎么都叫不起来。”
其实托儿所上学时间门挺早的,七点钟就能把孩子送去,但苏婷上学没那么早,而且慢慢还在长身体,睡眠要充足,在托儿所没有硬性规定的情况下,她自然是按照自己的时间门喊闺女起床。
第一天差点迟到后,苏婷就开始把起床时间门往前调,这一周里,她起得是一天比一天早,而慢慢也是一天比一天能赖床。
以至于不管她多早起来,早上都能忙得团团转,从托儿所到教室这段路得夺命狂奔,就很无奈。
贺东川听完眉头微皱,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虽然贺焱偶尔也会赖床,但很少,毕竟贺东川把他接到身边时他已经六岁,自制力稍微强一点。
而且在父母眼中,男孩子总是比女孩子更皮实,贺东川从来不惯着贺焱,该训的时候训,该揍的时候揍。
再加上贺焱这两年跟着老爸练武,对老爸的战力有了进一步了解,所以别看他时不时要胡闹一次,心里还是很怵老爸的,老爸发话,他不敢不听。
而慢慢今年才三岁,不,严格来说,她还有一个月才满三岁。年纪小,自制力就弱,没上学的时候看不出来,上学后每天早上赖床都能把她妈逼得暴走。
但这事并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小孩大多记吃不记打,就算苏婷把孩子揍一顿,当时她嚎得再凶,隔天起床时就不记得了,照样会赖床。
贺东川琢磨了会说:“我们再买辆自行车吧?”
苏婷面露惊讶,重复问:“买自行车?”
贺东川肯定点头:“嗯,有了自行车,你每天上下学,接送慢慢也能轻松点。”
“行是行,可咱们哪有票啊,而且我骑着技术也一般。”
虽然在平川岛那会,贺东川没少抽时间门教苏婷练车,但二八大杠有点高,每次上车她有点怂。再加上她不用上班,每次去市里都有他载着,所以只有他教的时候,她才会骑一会,每次时间门都不长,再加上搬到沪市后中断了一年多,车技真算不上熟练。
但贺东川觉得这不是问题:“多骑一骑就熟了,票你也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真买自行车?”苏婷问。
贺东川说道:“我是觉得有了自行车,你每天出门能方便点,时间门也能稍微宽裕点。”
苏婷想想也是,像他们现在住的这房子,说是离学校不远,脚程十分钟左右,可进了校园,她还要揍七八分钟才能到教室,加起来就快二十分钟了。再加上她要接送慢慢,每天早晚光走路就要浪费她一个小时。
如果能有辆自行车,时间门至少能压缩一半,可能刚开始半小时不够,但等她骑熟了,半小时说不定还有冗余。
想到这苏婷忍不住叹气:“早知道要买自行车,当初搬家的时候就不应该卖。”
“不卖也不好带过来。”
“那倒也是,对了,你去哪弄票?”苏婷想起来问,自行车票可不好弄。
贺东川说道:“下周我们跟一团联合搞比赛,司令员要来看,如果表现得好,上面应该会有奖励,我打算要一张自行车票。”
因为海军内部重新办起了比赛,这两年各基地领导都很注重这件事,全基地比武太兴师动众,不好隔三差五搞,但各团各营没少举办这样的活动。
贺东川他们团比武时间门定在了这个月,至于能不能表现好,他很有信心,这两年他可不是白干的。
苏婷问:“奖励是给你个人的?”
“对。”
部队里的各类票证都是奖励给表现突出的团体或者个人的,虽然这次单人比赛贺东川不下场,但团体是他带队负责指挥,只要他带的队伍能赢,上面肯定会有奖励。
而且给他的奖励和团体是分开的,所以这票他拿着不亏心。
苏婷放心了,说道:“要是能弄到自行车票,就买一辆回来好了。”
“嗯。”
……
虽然苏婷和贺东川分开没几天,但都说小别胜新婚,这一晚两人都有些放纵,闹到了凌晨三四点才睡。
第二天苏婷睡起了懒觉,贺东川起得倒是挺早,带着贺焱跑了半小时步,再练半小时武。
今天是休息日,巷子里挺热闹,外面马路一直有人来来往往,看到他们在院子里练武,谁都要停下来看一会。
还有人跟贺东川搭话,问他是什么兵,学的是哪个门派的功夫,是不是很厉害?
一个早上下来,哪怕贺东川这人性格偏冷,也认识了不少邻居,连菜市场在哪都打听清楚了。
练完武,贺东川就带着贺焱出了门,他们先去早点铺子吃早饭,然后又步行去了菜市场,买了两根筒子骨,两根排骨,十个鸡蛋,两节藕,另外青椒青菜也看着买了点。
回去时经过早点铺子,两人又进去买了两份早饭,这是给苏婷和慢慢买的,母女俩都在睡懒觉。
到家时陆铮正蹲在阳台生火,看到两人探头打招呼,并询问菜市场在哪。
他和段晓兰在家也不开火,倒不是他们懒,或者不会做饭,而是开火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
虽然他在沪市有认识的人,能麻烦对方弄到煤炉和蜂窝煤,却不好各种琐事都麻烦对方。他们没有票证,而学校食堂饭菜很便宜,比较起来自然是吃食堂比较方便。
因此,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菜市场朝哪边开,得问贺东川这个没来住几天的人。
其实菜市场离得不远,都在街道内,路线也简单,贺东川一说,陆铮心里就有数了,继续生煤炉。
贺东川则带着贺焱回家,进屋后把早饭放桌上,菜和肉拿到阳台,放在以前住户砌起来做饭的台子上,再去叫慢慢起床。
已经八点多,房间门里慢慢早就醒了,只是觉得被窝里比较暖和,不太想起来。但叫她起床比平时要容易,至少贺东川掀开被子后她没有哭闹。
起床,刷牙,慢慢坐到饭桌旁吃东西。
吃着吃着想起妈妈,环视客厅一圈,疑惑问:“妈妈呢?”
“妈妈还在睡觉。”贺焱回答说。
慢慢哦了声,没一会又抬起头:“妈妈不起来吗?她肚子不饿吗?”
回答的还是贺焱:“爸爸说妈妈累了,让我们不要去叫她起床。”
慢慢又哦一声,小脑瓜子思考起来,半响纳闷问:“妈妈昨天晚上干什么了?她怎么会累?”
这问题在贺焱的知识范围外,他想了想后不确定地问:“也许……妈妈昨天晚上画画了?”
“是哦。”慢慢恍然,嘀咕说,“妈妈好辛苦。”
贺焱:“嗯嗯!”
……
苏婷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而且还没睡饱,醒来后头昏脑涨的。
她捂着额头下床,刚出门就跟沙发旁坐着的三人对上了目光,顿了下说:“你们都起来了?”
“十点了!”慢慢咬着重音说。
虽然知道妈妈很辛苦,但她仍然觉得妈妈好能睡哦!
苏婷没有听出闺女的潜台词,哦了声走进浴室刷牙洗脸。因为困倦,刷牙时她眼睛一直半眯着,直到冷水拍脸,人才稍微清醒点。
洗漱完苏婷又回了房间门,擦香梳头发,整理好后才再次出来,贺东川指着饭桌说:“给你买了早饭。”
苏婷的确饿了,摸着肚子走到饭桌前,拿起桌上的油饼,撕下一半吃起来。
离中午饭不剩两小时,而油饼比她脸还大,全吃掉中午肯定吃不下,一半油饼一杯豆浆垫垫肚子还差不多。
边吃,边抬头朝阳台看去,从这里可以阳台的石台上放着菜,问:“你们早上去菜市场了?”
“去逛了一圈。”贺东川顺便把买的菜也说了。
吃掉油饼,再把豆浆喝完,苏婷走到阳台看了看贺东川买回来的菜。青菜没动,但排骨已经剁好,大骨头更是已经下锅煮出了香味。
闻到香味的不止苏婷他们,还有三楼的夫妻俩,段晓兰嗅了嗅问:“他们煮的什么汤?怎么这么香?”
“待会下去问问就知道了。”陆铮说道。
段晓兰点头:“你说我们过去的时候,要不要再提点吃的?”
闻到楼下炖的肉汤香气,段晓兰总觉得他们只准备两道青菜,有占便宜的嫌疑。
可要提什么吃的下去,段晓兰心里没什么头绪,没办法,他们缺票啊,家里不说一清二白,也确实没什么零嘴。
陆铮想了会说:“要不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水果卖,这个一般不要票。”
虽然水果价格不便宜,但他们俩手头都不紧。
陆铮是家里有钱,虽然早几年家里遇到事,父母顾不上他,但大运动结束后,父母回到原职,没少给他寄钱。
段晓兰的钱则是她自己挣的,早几年她不知道从哪弄了个酱油的酿造方法,以此说服大队长办了个酱油厂。
刚开始厂里加上她也只有三个人,还都是不太能干活的,因为大队虽然同意办酱油厂,却对她能不能办好厂持怀疑态度,不怎么给支持,厂里的收支需要他们自己平衡,也没有额外的工分补贴,所以稍微能干活的,都宁可下地挣工分去,多少能赚一点。
当时谁也没想到这酱油厂能办下去,但他们酿造的酱油味道确实不错,尝过的都说好,所以不到一年,酱油厂就打开了局面。
如今他们大队的酱油厂在当地算是小有名气,段晓兰作为厂长,自然早早领上了工资。
虽然考上大学后因为种种原因,她卸任了厂长,但酱油厂是她一手办起来的,哪怕大队想过河拆桥也不敢太明显,所以她还在厂里挂着职,每月都能正常开工资。
要不是手头还算宽裕,他们也不会刚上大学就在外面租房住,要知道房租也不便宜呢。
所以这水果,一般人不舍得买,但他们愿意花钱。
夫妻俩商量好后就出门去了供销社,买了两斤苹果,再来两斤冬枣,其实段晓兰还想买蛋糕,但手头没票,只能黯然放弃。
回到家后,水果他们一个没留,连着早上买的菜全部提到了楼下。
苏婷看到很不好意思:“你们人来就行了,提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我们去了趟供销社,看到有卖的,顺手就买了,吃完饭正好能吃嘛。”段晓兰边往里走边说,看到贺东川在阳台忙活,问,“贺同志在做饭?”
“嗯,他快炒好菜了。”苏婷说。
段晓兰赶忙道:“那我也去把菜给洗了。”
陆铮却没把菜给她,放下水果说:“我去洗吧。”拿着菜到阳台,找出洗菜用的篮子开始择菜。
段晓兰也没有闲着,将苹果和枣放到茶几上,问两个孩子吃什么。
贺焱想吃枣,慢慢两个都想吃,于是段晓兰拿了个苹果,又找苏婷拿了个盘子,装了点枣拿去浴室。
洗干净苹果和枣后,她又找苏婷要了把水果刀,把苹果切成等份的长块,端出来给大家吃。
这批苹果是刚进回来的,个头大,汁水足,吃着还很脆,味道很不错。
哪怕贺焱本身不想吃苹果,听着妹妹咬苹果时咔咔的声音,也忍不住拿了块尝尝味道。这一吃他就停不下来了,没一会就跟妹妹一起干掉了盘子里剩下的苹果。
段晓兰见了便问:“好不好吃?阿姨再去洗一个?”
“好吃。”兄妹俩齐点头,贺焱摸着肚子说:“不用再洗啦,马上就要吃中午饭了。”他可是要留着肚子吃糖醋排骨的。
慢慢本来没想到这,听到哥哥的话连忙点头:“对对,我们下午再吃。”
“行。”段晓兰点头,又问苏婷还吃不吃。
苏婷刚才只吃了一块,勉强尝个味道,但她也摇了摇头说:“我十点多才吃的早饭,再吃中午要吃不下了。”
“你们不是很早就起来了吗?怎么吃这么晚?”段晓兰以为他们是一起吃的早饭。
不等苏婷回答,贺焱就抢着说:“妈妈昨天工作到很晚,今天睡懒觉啦!”
慢慢也附和说:“没错,妈妈晚上好辛苦的!”
段晓兰恍然大悟地哦了声,问:“你以前在单位里是做什么的?现在还要处理工作上的事?”
虽然说他们上大学是带薪留职,但谁都知道,大学毕业后后他们不一定会回到原单位做原工作。
他们这批大学生跟往届不同,前几届都是工农兵大学生,单位推荐入学的,所以毕业后回原单位的多。
但他们这批大学生都是正儿八经考上来的,有真才实学,如果大学四年出来还回原单位干原工作,一点进步都没有,谁还会想考大学?
就算是他们的单位,规模小的基本不想这种美事,规模大的在他们毕业后,也会给他们调整岗位和级别。所以哪怕是回原单位,他们也不会干之前的工作。
所以他们上大学后,原来的工作都会有新人顶上,他们专注学习就行。
像段晓兰,在厂里算重要人物了,可她考上大学的消息一传出去,大队里那些领导就有了别的想法,火速把她给架空了。好在她早知道他们靠不住,没指望过他们,只要工资不断就随他们折腾去。
总之,上大学后还要忙碌工作的学生真不多,所以段晓兰才会好奇。
苏婷没瞒着,说:“我没上班,不过平时会自己画连环画投稿。”
段晓兰恍然大悟:“我说呢。”没问苏婷笔名。
她知道如果苏婷愿意说,刚才就会顺带着说出来,不提就是不想说的意思,问太多反而让人心烦,便转移话题道:“沪市不愧是大城市,苹果比我们老家供销社里卖的好吃多了,不但个头大,吃着也甜。”
“你买的苹果确实不错,我之前买的没这么好吃。”
段晓兰说:“你那次买的个头也不小,只是没那么脆,可能是放的时间门长了,我们老家供销社卖的苹果才不好,个头能比这里卖的小一半,汁水也没这么足。”
“你是哪里人?”
段晓兰说了个地方,是北方某省:“我们那不产水果,供销社里常卖的只有苹果和橘子,味道不一定好吃,但价格肯定贵,比沪市这边都贵。”
苏婷说:“我们老家跟沪市卖的水果差不多,不过东川之前当兵的地方水果多。”
“贺同志以前不在这边当兵吗?”段晓兰好奇问。
苏婷摇头:“他以前在闽地的一个海岛上当兵,前年才调到沪市这边来。”
段晓兰哦哦点头,又觉得闽地有点熟悉,而且海岛……她琢磨了会问:“他之前当兵的海岛是哪个市的?”
“榕市,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我家有个亲戚也是在榕市下面的岛上当兵,”段晓兰想想又补充说,“他也是海军。”
想到段晓兰的名字,苏婷迟疑问道:“你那个亲戚,该不会叫韩斌吧?”
“对,就这个名字,他是我堂妹夫,”段晓兰说完反应过来,“贺同志以前,该不会跟他在一个地方当兵吧?”
那可不,他们两家住得还挺近呢。
苏婷打量着段晓兰,由衷说道:“你跟你堂妹不太像。”
段晓兰坦白说:“我跟她关系不太好。”
苏婷笑:“巧了,我跟她关系也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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