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个年龄不同的男男女女瞬间都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其中那个年轻美艳的女子犹豫片刻低下头去,像是怕阿奴看出什么。≈gt;
霍去病下意识看阿奴。阿奴双眼往一个方向一瞥,霍去病明白,回去再说。≈gt;
阿奴相信没人能拒绝他家郎君的关怀。≈gt;
这十来个人还没见到卫长君就被营地的房屋庄稼惊得呆若木鸡。≈gt;
霍去病和阿奴相视一眼,这些人是不是跟张骞一样以为到了关内?霍去病给阿奴使个眼色。阿奴开口问:“怎么不走了?”≈gt;
众人陡然惊醒,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gt;
“我们先去见我家郎君?”阿奴又问。≈gt;
他们下意识点头,紧接着想起卫长君乃皇后和卫将军兄长,而他们一路风尘仆仆,三天没洗脸,就这么过去失礼肯定失礼,也有可能吓到国舅爷。≈gt;
最为年长的男子觉着霍去病和阿奴好像挺喜欢赵破奴,就轻轻给他一肘子,又使个眼色。≈gt;
赵破奴无父无母无亲人,年龄不大,却敢跟这些人逃亡,显然是个胆大的。可再大胆他也才十四岁,又是在人家地盘上,不由得忐忑:“我们就这样去见卫——国舅爷吗?”≈gt;
霍去病和阿奴明显楞了一下,接着双双笑了。≈gt;
赵破奴愈发地不安,他的话很好笑吗?≈gt;
霍去病一贯不拘小节,手搭在他肩头:“什么国舅爷?休要胡言!这里的人都喊我大舅大公子,我是小霍公子,他是阿奴公子。你可以叫我霍去病,叫他阿奴。”≈gt;
赵破奴不禁矮了矮肩膀,让他搭的更舒服些。阿奴心细看出来了,拉过霍去病的胳膊,“重点是称呼吗?”对赵破奴一行道,“红薯地离这边有点远,郎君在地里看着人收红薯,你们先随我回家吧。”≈gt;
卫家小院依然是三间正房,东西间是韩嫣和卫长君的卧室,中间是厅堂。平日里九口人在堂屋用饭都显得拥挤,自然不好招待这十来个人。≈gt;
好在此地除了大宿舍小院子,卫长君还单独建了厨房饭厅和浴室。毕竟几千口人不能挤在一个厨房或浴室吃饭沐浴。阿奴和霍去病把他们带去由厨房、饭厅、浴室以及柴房和库房组成的小院,令和玉米面的厨子停一下,先给这些人煮一锅粥,再烧几锅热水叫他们洗洗。≈gt;
和面原是女人的活。这里四千多口人,需要的面多,女子力气小,和面挑水等活就交给了男子。男人手上沾满了面,“玉米饼行吗?”≈gt;
阿奴:“也行。有烧开的水吗?给他们倒些热水暖暖胃。”≈gt;
男子点点头去厨房。阿奴跟过去,叫他继续和面,他拎着水抱着碗出来给赵破奴等人倒热水。赵破奴赶忙把碗接过去,“我们喝凉水也一样。”≈gt;
阿奴摇头,“不一样。这里的井水里头不是有小细虫就是有泥沙,人的脾胃哪受得了。”≈gt;
这些人真不敢叫他忙活,其中三十来岁的女子就说:“我们以前也这么喝。”≈gt;
“在匈奴那边吗?”阿奴不待她开口,“那是没法子。再说了,匈奴茹毛饮血,我们能跟他们一样吗?”≈gt;
霍去病轻咳一声打断他。≈gt;
阿奴疑惑不解,小声问:“怎么了?”≈gt;
霍去病朝外面看去,“隔墙有耳。”≈gt;
阿奴想起来了,同众人解释,此地有匈奴俘虏。此言一出,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明显抖了一下。阿奴没注意到,霍去病看得一清二楚,心想难不成这女子是匈奴人。可长相明明是汉人啊。≈gt;
暂时跑不了,霍去病也不着急,接着阿奴的话说:“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据我所知,那些俘虏到了这里都没想过跑去找他们族人。”≈gt;
在厨房和面的男子把面和好了,出来证明这点,“他们不喜欢城里的生活,不习惯长安的日子,想念草原。在此除了不能天天骑马,跟他们以前没两样。”≈gt;
阿奴点头,对赵破奴等人说:“不用怕他们,也别恨他们。大汉兵将也杀过他们的亲人。”顿了顿,“他们要有坏心眼,我家郎君和韩太守不会放过他们。”≈gt;
有了这番话,这十来人心里踏实了。和面的男子问霍去病,“谁帮我烧一下锅?”≈gt;
那十来人当中几个女子出来表示她们可以。≈gt;
男子带她们进厨房,往铁锅里加两锅水,上面放笼屉。水开了,笼屉上冒出浓浓白烟,男子把玉米饼放进去。≈gt;
霍去病指着厨房对面吃饭的食堂对其他人说:“你们可以去那边等着。”≈gt;
阿奴接道:“我去给你们找些干净衣物。”≈gt;
这些人身上都有个小布包,闻言拍拍布包说他们有。≈gt;
阿奴很是笃定:“跟匈奴一样的皮毛?留着冬天穿吧。”≈gt;
霍去病和阿奴没女子的衣服,他们去地里找几个男女,叫他们回去找衣物送去厨房。随后二人去找卫长君。≈gt;
韩嫣在地头上,看到他们先问,“怎么回来这么早?”≈gt;
霍去病直言他和阿奴碰到十来个从匈奴逃回来的汉人,其中一个年轻女子很奇怪,像是有什么秘密。他来找大舅过去试试。≈gt;
韩嫣好笑:“还用他出面?”≈gt;
阿奴点了点头:“你名声太好,他们当中几个年龄大的都听说过你。”≈gt;
韩嫣脸上的笑容凝固,盖因他以前名声很不好。≈gt;
霍去病想笑。≈gt;
韩嫣瞪他一眼朝地里喊:“卫长君,给我过来!”≈gt;
二人时不时你刺我一句我挤兑你一句,营地的人都习惯了,闻言笑着打趣卫长君,还不麻溜的过去。≈gt;
卫长君一脸无奈,慢悠悠到地头上,“又怎么了?”≈gt;
韩嫣朝霍去病阿奴看一下。二人一边叫他去厨房一边解释。等到厨房门口,卫长君也弄清了,“找个阴凉地看书练字去吧。我进去看看。”≈gt;
霍去病大为震撼,“我们才放马回来。”≈gt;
卫长君挑眉,“放马很累吗?”≈gt;
霍去病不敢说累。否则放马这活以后就是别人的了。他还怎么跑出去玩儿啊。也不能说不累,不然不知道有多少功课算术题等着他。≈gt;
“大舅,你看,赵破奴他们。”霍去病朝院里指。≈gt;
卫长君楞了一下,“你说什么?”≈gt;
霍去病:“人家等你很久了。”≈gt;
卫长君问嘟嘟,≈gt;
嘟嘟先前忙着直播众人挖红薯,听到韩嫣叫卫长君就把直播关了看热闹。随后它在卫长君前面飘啊飘荡啊荡。≈gt;
“赵破奴”三个字叫嘟嘟瞬间定住,≈gt;
卫长君奇怪,≈gt;
嘟嘟调出资料,≈gt;
“大舅,想什么呢?”霍去病奇怪他怎么愣住了。≈gt;
卫长君转向他,神色坦然,“我在想他们从哪儿来的。”≈gt;
听到声音从食堂出来的一众人恰好听到这句。最为年长的男子过来说,“我们是从东边过来的。”≈gt;
卫长君步入院内,“方圆十里每日早晚都有骑兵巡逻。你们是如何躲过骑兵的?”≈gt;
此言一出,十来人互相看了看,露出笑意。仿佛为此很得意。大概考虑到人在屋檐下,不能嘲笑主人家,男子敛起笑容,“青草茂盛,我们编了一些草衣,听到马蹄声披上草衣趴在地上,不到跟前很难发现我们。”≈gt;
卫长君很是意外。≈gt;
霍去病不禁说:“你们好聪明。”≈gt;
阿奴好奇:“那之前看到我们怎么没想到趴地上?”≈gt;
自然是以为这边没匈奴安全了,草衣被扔了。≈gt;
赵破奴道:“我们以为你们是汉军。今早我们远远看见巡逻兵了。”≈gt;
霍去病忍不住问:“那你被我吓的一动不敢动?”≈gt;
赵破奴想说,要不是你来势汹汹仿佛要杀了我们的样子,谁怕你。好在他还记得霍去病是卫长君外甥,要在这边住下不能得罪他。≈gt;
“汉军没有你这么大的啊。”赵破奴说的也是实话。霍去病无言以对。≈gt;
卫长君眼神示意他和阿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阿奴大概觉着赵破奴也有个“奴”字,或者二人都无父无母,对其很有好感,临走前便说:“过会儿来找你玩儿。”≈gt;
赵破奴下意识看向卫长君。≈gt;
卫长君笑着让他们先去食堂,然后他去对面厨房,打开橱柜拿十来个鸡蛋,加一些水搅拌均匀,叫和面的厨子加个笼屉,蒸两盆鸡蛋羹。≈gt;
厨子很是心疼,于是叫烧火的女子先去食堂歇一会,名曰他看着火就行了。≈gt;
卫长君装没看见:“那些鸡蛋是你们分剩下的?”≈gt;
以前众人很喜欢分蛋。如今不缺鸡蛋,无论骑兵还是厨子都觉着一人一个麻烦。于是几个厨房征求大伙儿意见,每人三天一个水煮鸡蛋,鸭蛋和鹅蛋随便厨房怎么做。≈gt;
厨子小声说:“我们不分了。”≈gt;
卫长君对此感到意外,但也不是什么大事:“那我能用吗?”≈gt;
“您自然可以用,只是那些人——”厨子朝对面看一下,小声说,“要是细作怎么办?”≈gt;
卫长君摇头,“不会的。”顿了顿,“再说了,要是细作就更好了。吃了我们的鸡蛋,还跟我们遮遮掩掩,我回头叫人把他们绑了。”≈gt;
厨子觉着他懂了,“那我再弄个菜。”说完就往西边地里跑,那里有很多黄瓜。他摘几个黄瓜,快速洗洗拍拍,待鸡蛋羹成型,凉拌黄瓜就好了。≈gt;
不甚厚的玉米饼熟得快。卫长君和庖厨把鸡蛋羹和黄瓜送到对面,饼就可以出锅了。卫长君一手拎着一壶水,一手拿着碗。厨子端着馍筐拿着筷子,跟卫长君送到对面。≈gt;
厨子见卫长君坐下,他回厨房把饼全拿出来,然后继续和面继续蒸。≈gt;
此地除了卫长君的小厨房,还有两个女子厨房和四个男子厨房。这里就是男人在一块用饭的厨房,有五六百人。一人一个炊饼,一天也得五六百。猪和羊以及鸡鸭鹅都还小,没有荤菜,成天劳作的人吃的又多,除了菜只能吃饼,毫不夸张的说,每个厨房都得从早蒸到晚。≈gt;
赵破奴等人不敢碰筷子。他们被迫随着匈奴到处迁徙的时候玉米和红薯还没种到边关,以至于认为黄黄的饼是糜子面做的。糜子亩产很低,远不如小麦,一石左右,糜子面自然比面粉贵。≈gt;
卫长君拿起一个递给最年少的赵破奴,“吃啊。”又给他一个勺子和一双筷子,“先喝点蛋羹润润喉,然后再吃瓜菜。”指着黄瓜,“离边关远,没多少吃的,别嫌弃。”≈gt;
十来个人面面相觑。≈gt;
最为年长的男子试探着问:“大公子平日也这么吃?”≈gt;
卫长君点头,又给他一个玉米饼。男子小心翼翼接过去,近距离一看发现不对,这好像不是糜子面,比糜子粗,“跟糜子面挺像,这是小米面吗?”≈gt;
卫长君:“玉米。你们过来的时候应该有看到,长得有人那么高有点泛黄的庄稼。”≈gt;
众人听匈奴说过“玉米”,也有幸见过。听说可以煮着吃蒸着吃,匈奴把整个玉米棒子扔砂锅里煮半天依然硌牙,气得全扔了。≈gt;
他们当中有人偷偷捡过,吃起来确实很费劲。捡过玉米的老丈忍不住问,“不是一粒一粒的吗?”不待卫长君询问,他就说匈奴抢过这东西。≈gt;
赵破奴点头:“我还听匈奴骂,骂我们同袍疯了,好好的小麦糜子不种全种这些。”≈gt;
卫长君很想笑。随后跟他们解释玉米粒揉下来才能磨成粉。匈奴抢去的肯定是老玉米,盖因玉米鲜嫩的时候正值三伏天,他们不敢长途奔袭几百里抢玉米。鲜玉米在地里,匈奴也没心思掰。然而老玉米煮粥也得磨成玉米渣,否则煮出来没法吃。除非像磨豆浆一样煮玉米汁。可惜匈奴不会磨豆浆。≈gt;
卫长君给每人拿一个玉米饼,叫他们喝鸡蛋羹,然后同他们说,除了玉米还有红薯。这两样很高产,一人种二亩地,一年的口粮就出来了。他又言如今关中也跟十年前不一样了,没有豪强和贪官或藩王的地方几乎人人都能吃得上饭有衣穿。≈gt;
赵破奴等人听得目瞪口呆。≈gt;
卫长君指着鸡蛋羹:“这个乡民不常吃,但在乡间玉米面饼真是寻常物。”随后又叫他们快吃。≈gt;
赵破奴等人这才敢大口大口吃饼,小心翼翼地挖鸡蛋羹。≈gt;
卫长君见他们放松下来,漫不经心地问:“去病说你们是从匈奴王庭跑出来的?”≈gt;
众人下意识点头。≈gt;
卫长君又装作很随意地问:“见过匈奴王?”≈gt;
“咳!”≈gt;
好几人同时呛一下。≈gt;
卫长君确定他们见过,保不齐近距离接触过,“别慌。我弟卫将军也见过。在匈奴那边不易吧?不必担心大伙儿因此厌恶你们。张骞听说过吗?早年陛下派去西域的人。在匈奴那边十来年,比你们还久。前些日子回来了陛下很是高兴。”≈gt;
然而几人依然互相看了看,像是有话要说又不敢说。≈gt;
卫长君见一个男人手中的饼快没了,又给他一个。对方抬眼,对上卫长君温和的笑脸。≈gt;
如果一个人长相凶悍,那心地善良如圣人。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人也很难相信他是好人。长相俊美人待人和气,卫长君乃皇后兄长,皇亲贵人,却与他们同坐在地上的垫子上,纵然阿奴没提过他是君子,也叫人忍不住卸下心防。≈gt;
最为年长得有三十五六岁的女子朝外看一下,确定没别人仍然有点不安,“陛下见到那个张骞真的很欣慰?”≈gt;
卫长君点头。≈gt;
赵破奴好奇地问:“不担心他变了吗?”≈gt;
卫长君笑道:“张骞又不是太尉,他就是变了又能做什么?是可以弄到长安城内和周边布防图,还是有机会打开城门放匈奴进来?亦或者收买朝臣?”顿了顿,“朝中三公九卿哪个差钱?匈奴只有牲口或粗糙的器皿和皮毛。穿惯了绫罗绸缎,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可不稀罕这些。”笑看着他,“就说你,晚上敢跟匈奴通风报信吗?”≈gt;
草原上有狼,赵破奴不敢。≈gt;
年长的男子问:“不担心我们一路上留有痕迹,匈奴找过来?”≈gt;
“晚上有骑兵巡逻。”卫长君提醒他,“多亏你们提醒,我会叫他们带上长长的套马杆,像耙子耙地一样搂一遍。”依然眼中盛满笑意看着他们,“还有什么问题吗?”≈gt;
众人没了。≈gt;
卫长君转向中年女子,“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同我说。”≈gt;
那女子不由得看年轻美艳的女子。≈gt;
卫长君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其脸颊红红的,像是被草原上的风吹的,可依然很亮眼,想来她便是霍去病和阿奴提到的那位,“你还有亲人在匈奴那边?”≈gt;
女子摇了摇头。≈gt;
沉默许久,卫长君都打算来日再试了,女子吞吞吐吐地表明身份,她本是汉人,被匈奴掳去送给了匈奴的一个王。她抗拒匈奴人,一直没学匈奴语。不过在匈奴王庭快七八年了,有些话就是不会说也听得懂。≈gt;
前些日子她听到几个匈奴部落首领说如今的汉军很厉害,尤其姓“卫”的小子,诡计多端着呢。他们得想法子把他引过来一举歼灭。否则凭他神出鬼没的,他们早晚得死在那小子刀下。≈gt;
女子说到此,不安地问:“汉军当中只有一个卫将军吗?”≈gt;
卫长君点头:“匈奴说他小儿也没说错。我弟今年才二十六。头一次跟匈奴对上的时候二十二。他看起来比天天在外奔跑的匈奴年轻,匈奴可能觉着他才十七八岁。”笑着鼓励她继续。≈gt;
女子微微点了点头:“匈奴王廷的兵差不多都出去了。我们跑出来的时候好像被人看到了,但也没人来追我们。他们一定在等卫将军上钩。”≈gt;
“不必担心,卫将军此时还在长安。”卫长君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诉她,李广出去了。≈gt;
女子果然松了一口气。≈gt;
中年女子大概很是相信卫长君的人品,替她说:“她有了。我们尝试了很多办法,也没弄到那个小崽子。”说到此很生气,“真命大!”≈gt;
女子慌忙低下头去,明显身体在抖。与她挨着的中年女子揽住她的肩膀,“不怕。”然后问卫长君可有法子。≈gt;
卫长君能寻到落胎药也不敢给她。轻则终身不孕,重则一尸两命。≈gt;
“朝廷为了女子再嫁,十五到三十岁的女子年年都需要交税。可知为何?”卫长君不等她问,“大汉人少。我们连俘虏都不怕生出二心,还怕一个一出生就不知道自己是匈奴的小孩吗?”≈gt;
十来人齐刷刷看向卫长君。≈gt;
卫长君笑着点头,“你们就是带一群匈奴平民过来,我也不介意收下他们。”≈gt;
年轻女子激动的霍然起来,左顾右看犹豫片刻,直直地朝他拜下去。≈gt;
卫长君扶着她的手臂,“不必如此。等一下吃了饭,把你们在匈奴那里看到的都告诉我外甥霍去病。对了,匈奴主力离这边多远?”≈gt;
赵破奴:“如果骑上快马,此时出发,太阳下山前能到。”≈gt;
卫长君有个主意,又觉着太冒险,“多少匈奴人?”≈gt;
几人异口同声地表示很多,十万之众。≈gt;
卫长君:“全是骑兵?他们是不是认为汉军没有那么多马?我弟卫青还敢带三四万骑兵过去必败无疑?”≈gt;
那位年轻女子道:“没听他们说卫将军有多少兵,但他们很有信心。”≈gt;
“那就行了。”卫长君长舒一口气,笑着拍一下赵破奴,“回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好好吃,回头叫厨子带你们去歇息。”说完大步往外走。≈gt;
众人面面相觑,都感到奇怪。≈gt;
年长的男子问年长的女子,“大公子什么意思?”≈gt;
女子看向赵破奴,“我瞧着这个大公子好像挺喜欢你这孩子,要不你去问问?”≈gt;
赵破奴的双脚全磨破了,来到此地全靠一口气吊着。如今可以安心了,他哪儿哪儿都疼,不想动,“我们刚到,多听多看少打听,别叫人家真把我们当成细作。”≈gt;
众人想想也是,吃饱喝足沐浴后就跟厨子分别去男女宿舍歇息。≈gt;
卫长君叫霍去病、阿奴和他们的伙伴以及韩嫣回家。≈gt;
韩嫣走到他身边问:“出事了?”≈gt;
卫长君:“算着日子,李广该同匈奴对上了吧?”≈gt;
前几日通粮来送钱也提过李广出塞了。韩嫣算算时间,“该分出胜负了。”看向他,不像心疼,“担心他大胜,以后没仲卿什么事?”≈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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