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抹身体乳
房间内, 沐秋言舒服地伸展着四肢,背趴在床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她如瀑顺滑的长发被拨到了上面,像海藻似的缠在白色的枕头上, 只露了一双小巧圆润的耳朵。
紫色的睡袍顺滑地盖住她的肌肤, 但从肩膀的地方开始就有大片的雪白暴露在空气,玉体横陈,带了无边遐想。
沐秋言身侧半靠着床头,宁钰正坐着, 伸手给沐秋言身上抹身体乳。
身体乳是淡淡的木质花香,有种清晨阳光照射在密林中, 枝头花梢上仍带着露水的清冽。洁白乳液的质地非常容易推开, 宁钰挤了一大坨在掌心, 微微搓热了才细细地抹到沐秋言光洁细腻的手臂上。
沿着柔弱无骨的手掌, 再抹向毫无瑕疵的小臂,宁钰在双手抚上沐秋言半遮半显的肩头时,却蓦地顿了手。
掌心下的触感不再是一如既往的滑腻,而是粗粝的感觉, 她缓缓将遮住的睡袍往后褪了褪,露出肩头一个半月牙状, 增生假肉虬结在一起的疤痕。
宁钰的手无意识地在那个痕迹上抚摸,想象着曾经受伤时的样子, 疤痕不深但伤势却不算轻,像是被利刃划过, 少不了鲜血如注和后期缓慢的修复过程。
“这是我从树上摔下来时被树枝划到伤到的。”沐秋言没有睁眼, 她似乎感受到宁钰的动作, 淡淡解释道。
宁钰没有细问,这伤口看起来已经很多年了, 但却横亘在身体里用另类的方式记录着主人曾遭遇的过去。
“疤痕去不了吗?”宁钰问道。
沐秋言:“去得掉,但都这样这么多年了,我也就习惯了,去不去地,其实也没多大意义。”
宁钰转头从床头柜上又拿了那瓶身体乳挤了一些,“艺人身上有疤,很多时候会不方便吧。”
她从床的这侧满满爬到另外一侧,双腿跪在沐秋言的□□,支起身体,撅着屁股给她往后背上抹。
她指尖搭在浴袍上,缓缓地往下拉,沐秋言里面只穿了件白色的蕾丝内衣,后背的地方扣了三排扣,漂亮的脊背曲线优美,淡淡的灯光照下来,看在宁钰眼中,就像是打了一层牛奶蜡。
似乎是觉得宁钰沾了白色身体乳的指尖有点凉,当宁钰的手指触碰到她凸出的脊背时,沐秋言的身体瑟缩了一下,搭在身侧的手指抓紧了被子。
“很快就好,忍一忍。”宁钰用情人间呢喃的低沉语气道,双眼紧跟着游走在背部的双手在不断描摹试探。
望着沐秋言腾地发红的耳尖,她轻笑,露出一个恶作剧一般的微笑,在内衣排扣的下面来回的打圈摩擦,“姐姐,这儿还有地方没抹到。”
沐秋言咬唇,觉得后背的地方一阵酥麻,强忍着不发出羞耻的声音,她道,“那就不用抹,你用不着这么细致。”
“那可不行,”宁钰伸手按在那排扣上,轻轻地解开了最外面一排,“当然得全面照顾到,姐姐别动,我来帮你。”
随即,她手下动作了一下,第二层的扣子也解了开来,没有另外两排扣子的约束,前面的地方骤然微松,沐秋言有些羞恼,“真的不用,宁钰,你老实点!”
她怒斥一声,转头瞪向宁钰,眼圈都逼得红了一圈。
宁钰知道不能把人逗得太过,只得略作可惜的感叹一声,“好吧,好吧,我给姐姐扣上。”
她又扯着那件可怜的内衣带子,将扣子扣好,转而像泄愤似的在沐秋言后腰的地方四处揉捏。
沐秋言被宁钰整的没了脾气,像咸鱼似的趴在床上任宁钰摆布,她就知道放女人进来准没好事。
说是来聊天联络联络感情,话没说聊几句,就提议要帮她抹身体乳。
“流氓!”沐秋言骂了一句,宁钰用手背蹭了蹭鼻尖,颇有流氓自觉地不依不饶地抚摸着对方如上好丝绸般触感的肌肤。
流氓就流氓吧,这当口不耍流氓,才是傻子。
她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煎熬地抹身体乳环节过去,宁钰刚把沐秋言的后背抹完,就被指使着把睡袍在拉上去,宁钰两只眼睛落在沐秋言曼妙极富诱惑力的身体上,吸了吸鼻子,有些不舍得将泄露的春光遮了上去。
“你可别流鼻血了。”沐秋言对她的反应感到很是无奈。
宁钰想自己这算是有进步了,不怪她没出息,是这副身体火气太旺了!
沐秋言将睡袍披好,如海藻般的头发被她撩到了后面。
见她坐起了身,宁钰坐在床上还有些意犹未尽,“这就结束了,我还没给你腿上抹呢。”
沐秋言木着脸,小口喝了放在床边的水,“不必了,腿上我可以自己抹,不用宁小姐费心了。”
宁钰委屈地瘪嘴,眼珠子转了转,又勾起一抹笑,眼里灿如晨星,“那换沐姐姐帮我抹吧。”
说着,她将身上的睡衣敞开,露出光洁的脊背,她里面是一件白色贴身的背心,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身,线条流畅分明和略显瘦弱的沐秋言不同,肌肤富有弹性,同样的白皙漂亮,却又是另一种美感。
沐秋言眨了眨眼,扣紧了掌心,又不自在地别开眼。
“时间不早了,宁小姐难道不睡觉吗?”
刚才经过明决和温绵绵的一番谈话,又经了一番宁钰名义按摩实际挑逗的动作,沐秋言的眉眼间带上了几分疲倦。
宁钰不再造次,将身上的衣服穿好,眨着眼给沐秋言了一个飞吻,“那沐姐姐,晚安。”
沐秋言笑了,刚想说话,就听到门外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咚咚咚——”
嗯?还有人来找她?
沐秋言和宁钰对视了一眼,沐秋言问道,“除了温绵绵,你还让别人来我这做咨询?”
宁钰连忙摆手,“没有啊,我只跟绵绵说了。”
沐秋言眯眼看她,看宁钰的反应不似作伪,才抬了抬下巴,往边上的柜子里一指。
宁钰一愣:什么意思?
沐秋言皱眉:什么什么意思,当然是躲起来了。
孤A寡O,这么晚了还共处一室,被别人看到了,有多少双嘴都说不清。
宁钰抱胸,指了指自己快一米八的大高个,又看了看那个狭窄的衣柜,“这怎么躲得进去。”
沐秋言:“又不是没躲过,里面衣服放得不是很多,你身体缩一缩。”
宁钰:“可是——”
“咚咚咚——”外面的敲门声再一次响起,紧跟着的是朱雯略带疑惑的声音,“沐姐姐,你睡了吗?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沐秋言以眼神示意宁钰快着点。
宁钰只得苦着脸缩进衣柜,熟悉的动作,熟悉的环境,怎么她跟躲衣柜就有这解不开的缘呢?
朱雯踌躇地站在门口,低头看了看门缝底下透出来的灯光,挺亮地,沐影后应该还没睡吧。
难道是在洗澡?
那自己来得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了,但她现在的确非常苦恼,如果不把事情说出来,她今晚是别想睡觉了。
见门内迟迟没有动静,朱雯也没打算敲第三遍,正失望地准备离开,就看见眼前的门打开了,沐秋言穿着紫色浴袍,外面一件米色毛衣外套,眼清清冷冷地看过来。
“怎么了,有事吗?”
淡淡的木调花香从对方的身体里传来,朱雯看着眼前高冷禁欲系的美人姐姐,脸颊飞起一抹绯红。
为啥,她觉得沐影后看起来这么地……诱人啊。
脑子里生出些不着边际的想法,朱雯红着脸晕晕乎乎地跟着沐秋言往里面走。
熟悉的小沙发,熟悉的热牛奶,熟悉的低头深思很是苦恼的表情。
已经有了一些开导经验的沐秋言心里也不慌了,面对面坐在朱雯前面,慢条斯理地询问,“有什么事想倾诉地都可以跟我说,不过有些事我也不是很懂,可能给予不了太有用的建议。”
“没事没事,”朱雯挠了挠脸,有些害羞地摇头,“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沐姐姐愿意听我说,我真的很感激。”
嗯,和温绵绵同样的反应,对于性格偏敏感的omega来说,向同样身为omega的人倾诉,就是解决烦恼最好的方法。
沐秋言瞥了眼开着条缝的衣柜,又接着道,“我向你保证,你说的事情除了这个房间里的人,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我……会为你保密的。”
朱雯似乎想到了什么,捂着通红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保不保密的,我也不在乎……沐姐姐,我好像,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说完这句话,朱雯就忍不住抱起沙发上的抱枕,像鸵鸟似的将头埋了进去,发出一阵呜呜的呜咽声,激动到不能自已。
沐秋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点了点头,“原来你有喜欢的人了,恭喜你。”
距离恋综开始已经快两周了,该看清楚的人,该生的情愫每个人心里大概有了底,朱雯对恋综里每个alpha的态度都说不上热情,和沐秋言一样,大都保持着基本的社交礼貌。
躲在衣柜里的宁钰听着外面的声音清晰地传进耳朵里,也兀自摸下巴思索着平时没发现的蛛丝马迹。
想了一圈,好像也没看见朱雯跟哪个alpha亲近……
等等,不是吧。
不是她想得那个吧。
这一瞬间,沐秋言和宁钰的脑电波撞在了一起,她不确定地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许译吗?”
话音刚落,沐秋言就看见对面的朱雯从抱枕里抬起了头,脸色爆红,“你……怎么知道,很……明显吗?”
沐秋言:“嗯……不是很明显。但你和许译讲话最多,而且,今天约会,你们好像一直都在一起,所以……”
“啊啊啊,没有,我也没有一直和他在一起。”朱雯神色紧张,突然开始发疯地捶打、揉捏怀里那只可怜的抱枕,状态有些癫狂。
沐秋言高冷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些许怀疑人生的疑惑,镇定地拖着椅子往后坐了坐,淡定看朱雯发了一会儿疯。
经历了抓耳挠腮、神情飘忽陷入回忆、又开始捶胸顿足等多个来回后,朱雯的情绪似乎才终于稳定了下来。
她羞答答地宛如一个合格淑女般将扭曲了半个身体的抱枕拍回了原型,放了回去,双手端庄地交叠放在膝盖上,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太激动了。”
“其实今天,发生了一件事。”朱雯滚了滚喉咙,语气变得有些含糊不清,“你和宁姐姐今天约会不是去了鬼屋嘛,其实我和……也进去了,就在你们后面。”
随后,她像是补充似的又道,“明总也在,我们三个一组。许译看起来挺废柴的,但关键时刻人还是挺靠谱的。”
第51章 开端
宁钰蜷缩在衣柜里, 身体有些发僵,从露着的门缝里她能听出朱雯语气当中的雀跃和欢喜。
或许是患难见真情,在被恐惧和不安充斥的情绪下, 有一个alpha愿意一直护着你, 的确是挺让人心动的,更何况对方还是看起来相当废柴的许译。
宁钰摸着下巴想象许译冲上去和npc对峙的场景,怎么都想象不到,因为这和他平时的形象很不符。
闪烁不停的荧光灯散发着幽暗的光, 因为挨得近彼此扑通的心跳显得尤为响亮,npc追着明决逐渐走远, 许译扯着朱雯的手从病床底下钻了出来, 往反方向跑。
alpha滚烫的手传至手腕, 朱雯不自在地往外挣了挣, 被许译攥得更紧了,“情况紧急,保重我们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就算现在想回头救明决, 只会白白搭上一条命。”
朱雯语塞:“不是,我没想回去, 你干嘛一直……”拉着我的手。
“不回去就对了,你也不想白费她的一番苦心吧。”
远远地, 两人又听到明决的惨叫,心有余悸地打个个冷战, 默契地加快了步伐。沿着指示标一直走, 突然前面有了一阵骚动, 许译将朱雯按进怀里,按灭了手中的手电筒, 侧耳聆听。
一个npc缓缓从眼前飘过,朱雯惊得心脏差点跳出来,许译又拉着她蹲下,两人借助地面上摞起的杂物箱慢慢挪到了侧门,正可谓是将“苟”的精神发扬到了极点。
好不容易避开了npc,许译叹了口气,朱雯猝不防抬头,嘴唇就触到了冰凉的触感,还有点痒痒的,她蓦然推开,如果不是昏暗的环境,红得像猴子屁股的脸就要暴露在许译面前了。
她好像亲到许译的脸了——
“别发愣,他们没看到我们,肯定会往这边找,快点站起来。”许译将朱雯拽起来,像扯棉花似的往出口赶,虽然许译力气不大,“文文弱弱”,但有些唬人的一米八外形也不是花架子,拉个远比他娇小地omega跑路不是难事。
“呼呼——这十几分钟的运动量快抵得上我一个月了,”他额头沁出些冷汗,“约会约个游乐园都这么费劲儿,早知道会这样,我就应该老实待在心动house不来受罪了。”
按往常的想法,朱雯必然要出言讽刺一顿。
鬼屋笼统就那么大些地方,刚刚冲刺连个五十米都没有还能喘成这样,这种破体力在alpha里面真的只能被称为弱鸡。
但就好像喉咙里塞了棉花似的,朱雯想嘲笑的话没再说出口。
“啊啊啊,别跟着我啊,都别跟着我!”不远的地方又传来了明决的声音,而且似乎越来越近。
原来,因为受惊开始横冲直撞的明决被好心的npc提醒走反了路,一路狂奔不带换气地往出口来,正好赶上许译和朱雯了。
“你们竟然让我作诱饵?有没有良心啊!”
许译头都不回:“没有啊,明明是你自己先跑掉的,还跑迷路了。”
明决抓狂:“那你们不会来救我一下吗?!”
许译辩解:“好不容易突出重围,回来救你我们三个就全军覆没了。”
明决再好的涵养都忍不住要骂脏话,“这他妈地又不是打对抗,全军覆没个屁,你就是不想被鬼吓,转移恐惧值是不是。”
因为叫骂的声音大,越来越多的npc都被吸引了过来,朝这边靠拢,眼见希望在前,许译推着朱雯向前,“你往前面走,我在后面堵着他们。”
阴风阵阵传来,空旷的房间内录音机传来不知名嘎吱嘎吱作响的音乐,诡异惊悚的环境下,朱雯的内心却突然平静,有更上头的事情遮盖掉了恐惧。
“回心动house后这件事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荡,”朱雯抬头,认真看向沐秋言,“我觉得我这应该就是恋爱了。”
沐秋言:……
孩子,你这上头地还挺快。
宁钰听得也直摇头,想起朱雯之前贫瘠的恋爱史,那个浪费她七年青春时光的alpha好像就是她初恋吧……
毕业工作后,社交圈子也会固定下来,想再交新的朋友,再有一段新的感情,就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恋综这段时间,朝夕相处,ao自带的吸引力,往往就在不经意的时候萌发爱意。
眼见朱雯显然已经掉入热恋的状态,沐秋言思索了一下,问道,“那许译他的态度是怎么样呢?”
宁钰:不愧是沐姐姐,一针见血!
朱雯情绪肉眼可见地低沉下来,“许译他喜欢你。”
啊这,就有点尴尬了。
沐秋言耸肩,脱口而出:“我不喜欢他。”
“我知道,沐姐姐那么好,配许译,啧啧那真是白瞎了。”
宁钰:你不是前脚还夸许译夸得人间有地上无地嘛。
“不过,沐姐姐……你还是要离宁钰远一点。”朱雯话锋一转,语气突然正经严肃起来,不由让人怀疑她接下来说的才是今晚来找沐秋言的目的。
“是我看错她了。”朱雯叹气。
沐秋言被这沉痛的语气搞得莫名,“宁钰?她又怎么了?”
与此同时,缩在衣柜里的宁钰也竖起了耳朵,脊背发凉,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
“她怎么了?她都收了秦羽的求婚戒指,她怎么还敢来招惹你!”义愤填膺的话惊得沐秋言愣在了原地。
同时,衣柜的方向发出了一声砰的巨响,吓得朱雯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什么……什么声音??”她循声往衣柜的方向看,里面似乎传来衣架掉下来的声音,还有很沉闷的撞击声。
沐秋言眼眸淡淡地扫了一眼,内心无奈叹息,“没什么,应该是我里面挂的大衣掉了,我刚刚没挂好。”
朱雯皱眉,“不像吧,声音还挺重的——”
经过白天鬼屋的遭遇,她现在对这种没有人却自己发出动静的事情心有戚戚。
紧接着又是一声响,是衣架打到柜门的声音。
她站起身,一步步靠近衣柜。
“里面,别是有脏东西吧。”她尽力说得委婉。
衣柜里,被朱雯的话吓了一跳的宁钰龇牙咧嘴地捂着刚刚摔倒被撞到的后腰,轻轻地揉了揉。
朱雯在衣柜外跺了跺脚,好半晌里面毫无动静。
沐秋言淡然地站在她身后,气定神闲,“别自己吓自己,应该只是我大衣掉了的声音。”
“是嘛,”朱雯挠了挠头,眼睛却落到了衣柜正中间地板上端端正正摆放好的一双拖鞋,“这又是……”
沐秋言顺着她的眼神,也看到了那双鞋,心里把宁钰拖出来反复骂了几遍,又镇定地站在原地,“平时洗完澡最容易弄湿地毯,我就习惯多备一双鞋。”
“这天气,也可能是老鼠跑出来了。”沐秋言突然道。
朱雯闻言立马后退了几步,震惊地转头,“老鼠,这里有老鼠?”
沐秋言面色不改地说瞎话,“有食物的地方怎么会没有老鼠,之前宁钰跟我说,她那房间就有老鼠,有只母老鼠还怀孕了,肚子很大,可能已经生一窝仔了。”
“唔……”朱雯面色扭曲,脑海里浮现出那场面,忍不住心下发凉,目光看向衣柜,眼底满是恐惧。
有些阳间的事情有时候比阴间还阴间。
“我明天还是把这件事告诉节目组吧,和老鼠同床共枕共处一室,我做不到,真做不到。”
因为这一出,朱雯也没心思接着聊了,总感觉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
送走了朱雯,沐秋言才重新打开衣柜的门,看着满脸幽怨,委屈地缩着身体的宁钰忍不住噗嗤乐了。
宁钰叹气:“有什么好笑的,我们的奸情差点就撞破了。”
她从衣柜里钻了出来,将掉了的衣架挂了回去,“下次,不能再进衣柜了!我的腰都快痛死了,怎么伸姿势都不对。”
沐秋言笑着指了指一边开着门的卫生间,“我忘了,其实卫生间更好。”
宁钰:……我裂开。
“沐姐姐,你也太坏了吧,你是故意的。”宁钰苦着脸,将发青的腰侧露给沐秋言看,“你看我撞得,实在太痛了,明天还要直播一整天呢。”
“要不,我今晚不走了,我就睡在这儿,你晚上给我揉揉呗。”
沐秋言不理会宁钰的卖惨,只认真地走到床头,掀被子、钻被窝、盖被子,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我累了,想睡觉了,走之前记得把门给我带上。”
宁钰眼泪汪汪,演技说来就来,“你好狠的心,用了我就把我残忍抛弃,我这伤可是为你而受的。”
闭上眼的沐秋言雷打不动,“还有灯,记得关。”
宁钰:……
没得到女朋友一丝同情的她只能默默捂腰走到门口,将光关上,她看着床上蜷起凸起的那抹身影,缓缓道,“晚安,宝贝。”
嘎吱,木门紧闭,带走了尘世喧闹。
黑暗中,沐秋言缓缓开口,“晚安,宝贝。”
*
“啊!”随着一声惊恐的惨叫,彻底打破了维尔庄园表面的平静。
金边白底的咖啡杯摔在了地板上,红色偏棕的红茶咖啡从杯子里倒了出来,渗透进花纹复杂的红色地毯,留下深深的棕褐色污渍。
书桌边,穿蓝色漂亮蓬蓬裙的女人此刻正阖着眼面容沉静地躺在地板上,她的小腹左侧插了把精致的小刀,已经凝固的血渍沾湿她的裙摆,血迹一直蔓延至棕色地板。
女人披着一头金灿灿的头发,皮肤白皙如雪,殷红的嘴唇边洇出了细丝般的血,双眸却紧紧闭着,像是对降临在自己身上的不幸遭遇恍然未知。
最先发现死者的女仆在发出一声惨叫之后,就跪在女人身边掩面痛哭了起来。
随后,陆陆续续有人赶来。
“维尔庄园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庆祝一年一度的圣灵会,可在宴会结束,独自回房间休息的伯爵小姐却惨遭杀害,凶手仍然躲在这座庄园里。”
“请大家找出凶手。”
第52章 找到凶手
穿一身女仆装的宁钰正对着地上的“尸体”哭泣, 泪珠像不要钱似的成串滴下来,紧抿的红唇强忍住呜咽,她抬手将眼泪擦干, 慢慢抬眸, 在镜头前将柔弱害怕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扎着两个马尾辫,脸上点了些可爱的淡棕色雀斑,少了些精致,多了几分俏皮可爱, 女仆装是最基础的黑白款,裙子达到膝盖往上, 白色的蕾丝长袜衬得腿又细又长。
【嘶——可耻地心动了。宁钰穿女仆装可太漂亮了吧。】
【宝贝别哭, 妈妈爱你!】
【谁说宁钰不会演戏的, 我看她哭得不要太入戏。】
【所以她是第一目击者?】
哭了好一会儿, 其他人也都循着尖叫声跑进了房间,每个人服装打扮各异,代表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绵绵这身公主装扮太漂亮了吧,果然, 芭比粉的公主裙不是颜值一般的人可以穿的。】
【服装组真的用心了,王子那一身也好看, 明总的反串太帅气了吧,两人衣服上的徽章图案, 我说般配你们没意见吧。】
【满脑子只能想到两个字,结婚, 这两人太配了, 不愧是公主和王子。】
【等等, 按剧情设定,两人是兄妹啊哈哈哈哈, 你们这是在搞骨科。】
【嘿嘿嘿,是骨科,更香了。】
【帆哥这身伯爵装也太英气太矜贵了吧,总算是看到他了,之前宁钰和沐沐的世纪约会他也没来。有谁知道什么原因吗?】
【好像是家里有事吧,临时跟节目组请的假,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呢,人家隐私问题,这里就不必讨论了吧。】
【不造,之前有听过关于他的不好言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既然他能回节目,应该是谣言吧。】
【放个耳朵,什么谣言?我就是个村通网。】
【呃,如果说的是家暴的事情的话,大家可以散了,肯定是谣言啊。帆哥就是典型的温柔顾家男啊,他对绵绵什么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
【家暴??什么呀,他结婚了?】
【那可不好说,他连自己结过婚的事情都瞒着节目组,谁知道家暴的事情是不是谣言。】
【你觉得节目组可能不知道嘛,明知道还让他参加,就是为了争话题度。他已经离婚了,说现在是单身,也没讲错啊。难道你们歧视已婚男?】
【他是律师,难道还知法犯法?家暴omega妻子可是重罪,进监狱待个三五年都是正常,怎么可能还光明正大上恋综,难道不怕网友扒?】
【说得也是啊,身正不怕影子斜,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才清楚,我们也不能乱猜。】
【不过……之前我还挺嗑他和绵绵的,这件事一出,突然就无感了。总感觉李逸帆笑起来就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不打引号的那种贬义,回不去了。】
【哈哈哈哈,还是站明总和绵绵吧,总裁和她的小娇妻,不香吗?】
【那沐沐怎么办?!明总和沐沐才是绝配,老友变爱人的梗虽烂但香。】
【说来说去,怎么没看到沐秋言?我记得她的身份卡是女巫,她应该也会参演吧。】
【不好说,刚才有镜头扫过她在厨房,可能还在吃早饭吧。】
弹幕上关于站cp的讨论争论不休,而镜头里的众人却恍然不知,他们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演戏。
朱雯一身浅咖色的职业套装,在看到地上躺着的伯爵小姐时,就开始喊叫:“小姐,伯爵小姐,你究竟是怎么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另一边衣着华丽,浑身金灿灿贵族打扮的李逸帆则摸了摸自己金色的假发,状似痛苦地冲到“尸体”旁边,“女儿,我亲爱的女儿,呜呜呜……”
因为演技过于浮夸,搞得后面上来的温绵绵和明决想煽情地加点戏表现一下都演不下去。
“都安静点,安静点,别到处走破坏了案发现场。”许译嘴上叼了个大烟斗,头上戴个鸭舌帽,穿背带工装裤走了进来。
“维尔庄园发生了命案,昨晚参加完晚宴独自回房休息的伯爵小姐死在了自己的房间内,而犯案的凶手就在你们当中,我作为侦探,一定会带大家找出真相,抓住凶手。”
边上的明决听了冷哼一声,“园丁先生,是花园里的花不够你养的嘛,这么闲跑来当侦探。”
许译从兜里将仅有一页纸的剧本递给了明决,“王子殿下,昨晚案发的时候我在后面的花园拔了一夜的草,我根本没有犯案时间,也绝对不是凶手。大家要是发现了任何的问题或者是线索,都可以来找我讨论,我是最值得信任的。”
明决将纸展开,就见偌大的A4纸上就写了短短的一行字,“辛勤的园丁先生尽责地拔了一夜的草,对于维尔庄园发生的任何事都一无所知,请作为侦探协助大家破案,如正确找到凶手,则拥有主动邀约权。”
宁钰从地上缓缓站起来,冷静分析道,“死者的腹部插了一把餐刀,地上流了那么多血,我觉得死因应该是这个。”
其他人在“尸体”边上围了一圈,表情或沉痛或探究,倒是看不出哪个人的行为有违和的地方。
“不对,不对,”刚说完自己的推断,宁钰又进行了自我否定,随后弯腰,将地上摔落的咖啡杯捡了起来,表情严肃地低头闻了闻。
在眼前一亮后她又眨了眨眼伸手指在杯底已经凝固的咖啡渍上擦了一把,捻了捻。
众人被宁钰这副专业且认真的动作吸引,纷纷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想看她有什么发现
许译好奇发问,“闻到什么了吗?”
宁钰猛地皱眉,一本正经回答:“咖啡味。”
众人:……
“你这么认真,我还以为你闻出毒药来了。”许译无语道。
宁钰理直气壮地替自己申辩,“世上有那么多无色无味的毒药,哪可能一闻就闻出来。”
【那你闻的意义何在?!】弹幕有人跨屏跟宁钰争论。
【就是就是,见她那副认真的样子,我也以为有点什么呢。】
【咖啡里除了咖啡味还能有什么。】
“要想检验有没有中毒,还是得看舌头。”许译含了含那个烟斗道具,认真道,“我们得掰开死者的嘴巴看看。”
所有人一愣,面面相觑,却谁都没打算上前。
这时,躺在地上的金发“尸体”突然皱起了眉,长卷的睫毛抖了抖,慢慢睁开了双眼,“谁要掰我嘴巴?”
秦羽从地上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冷厉的眼神直扫向许译。
许译有些尴尬地挠头:“你现在是死者,不能开口说话。”
秦羽翻了个白眼,耸了耸肩,“现在我复活了。”
“昨晚是圣灵会,我的魂体得以复活,但还有些不稳,关于死前的记忆也有些记不大清,所以但你们每个人都可以向我提一个问题。”秦羽回想着剧本里的设定,接着道,“但我也不能讲得很具体,只能回答是或不是。”
“机会难得,你们要好好把握。”
身上的衣服太过繁复,就算是平躺在地上,她也没觉得舒服到哪里去,刚才坚持着不动装尸体已经是极限了。
秦羽将小腹上插着的伸缩小刀拔了出来,有些不自在地晃了晃累赘的大摆裙,语气很差,“死者你们看也看了,可以出去了吧,我要换衣服了,后面沾得全都是血浆,脏死了。”
【哈哈哈哈,我死我的,你们查你们的。】
【牺牲太大,秦姐真的太倒霉了,抽到的角色卡正好是剧本当中的死者。】
【有没有人预言一波凶手是谁?】
【现在能看出个啥,等有更多线索再说吧。】
许译轻咳了一声,“好吧,那大家一起去大厅吧,我们梳理一下每个人的不在场证明。”
还是熟悉的方桌,此时正对着的电视机屏幕上被贴了四个大字“找到凶手”,等所有人入座,姗姗来迟的沐秋言才端了一整壶的柠檬水放到了桌子上。
宁钰望着沐秋言穿着的女巫服,眼睛亮地像是闪烁的星子。
无他,这身实在是太适合沐秋言了!
微卷的黑色长发如瀑般垂在紫色的长斗篷上面,微尖的三角巫师帽,斗篷里面是漂亮的紫色牧师长袍,绣着金色的各式各样的法术图案,看起来神秘又魔幻。
妆容也是搭配的紫色系,黑紫色的眼圈,左边脸颊画了金色的星月图案,额头则挂了一条白色钻石串起来的链子,脖子上则挂着一个黑色的猫项圈。
朱雯感叹了一声,“沐姐姐,你这一身,感觉比我们所有人的衣服加起来还要用心。”
沐秋言露出浅淡的笑容,和平时略显慵懒疏离的感觉有些不同,她眉眼微沉,犹如幽深的黑谭,将女巫身上神秘又略带阴郁的气质拿捏地恰到好处。
【节目这质量,可太行了吧!】
【沐沐的女巫装贼好看啊!节目组真的好用心啊,我哭死。】
【想get同款了,有没有类似cos装推荐啊。】
【我也想要!】
这时,直播间弹幕下面突然弹出了链接,图片正是沐秋言身上穿的女巫服,标题写着“沐秋言同款”字样。
链接点进去,还有其他人的衣服款式,就是价格真心不便宜。
节目组真算得上是商业鬼才,一边直播一边卖货鬼的很。而且这直播的销量纯纯是算在节目组上面,跟嘉宾们却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坐在桌子上,众人都默默拿出了节目组提前发给他们的剧本,盘算着要如何开口发言。
没任何剧本和人设的许译当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拿烟斗敲了敲桌子,“说吧,昨晚圣灵会结束,你们都在干嘛?讲清楚一点,几点几分在干嘛,讲不清楚的,我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凶手。”
“宁钰,就从你先开始吧。”许译挑眉看向宁钰,“你是第一目击者,现在你的嫌疑最大。”
宁钰:……
不是,第一目击者怎么就成嫌疑最大的了。
宁钰觉得许译就是在瞎推理,皱眉看着自己面前的剧本。
“你从昏沉的梦境中醒来,发现自己坐在地上,伯爵小姐正满身是血地躺在你面前,你想救她,却发现她已经死了。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杀了伯爵小姐。”
“因为你——失忆了。”
看着剧本正中央那行“失忆”的大字,宁钰默默在心里叹气。
演,还得演。
第53章 不和
厚厚地被装订到一起的A4纸看着比旁边朱雯的剧本还厚, 可只有宁钰自己知道,除了第一页上面的几行字,后面的全都是白纸。
为了完善故事的背景设定, 让嘉宾们更有代入感, 节目组编出来的剧本是详细到不能再详细,快赶上人物自传了,甚至连日常习惯,食物喜好都编的井井有条, 细看却发现很鸡肋,真正跟破案有关系的线索少的可怜。
诸如明决手中的——
“三岁爬树摘苹果掉在地上摔断了腿, 养了半年才恢复。”
“每天都要求身边的人夸奖自己, 对犯错的仆人不会给第二次宽恕的机会。”
“风流成性, 还没有娶王妃, 后宫之中的情人红颜已经有十几个,上至贵族小姐,下至女仆歌女,皆是入幕之宾。”
“和伯爵小姐是青梅竹马, 感情深厚。”
这乍一看好像跟死者毫无任何仇怨,连杀人动机都没有, 那自己应该不是凶手吧?
明决微微松了口气,压下心里的紧张感, 将关注点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宁钰装作一目十行地浏览完剧本,过了一会儿才将剧本合上, 开始发言。
“昨晚九点圣灵会结束, 我就到厨房提前准备好今天做早餐的食材, 然后就回我的房间睡觉了,回卧室的时间好像是十点吧, 那之后我就没出过门。然后今早我想叫伯爵小姐起床的时候,就发现房间的门开着,小姐已经死了。”
她支着手,看向许译,语气淡然,“虽然我是第一发现人,但小姐死亡时间是在昨晚,这关我什么事?”
许译又看向其他人,“你们也说说吧。”
李逸帆照着剧本捧读,“我在二楼阳台赏了会儿夜景,大概九点半就回了卧室没再出来。”
明决和朱雯都是圣灵会结束就回了卧室。
沐秋言轻描淡写地开口,“因为要处理圣灵会剩下来的祭品,我在大厅一直待到了十一点。”
众人一愣,许译连忙问道,“那你昨晚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沐秋言抱胸,清凌如水的眼神扫过桌上一圈人,语气高深莫测,“那动静可不小啊,你们都说很早就回卧室睡觉没出来过,可我听着,十点之后大家这上楼下楼的声音,还挺热闹的。”
不少人暗自滚了滚喉咙,被沐秋言的发言给镇住了。
许译:“那你知道是谁进了伯爵小姐的房间吗?”
桌上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看向沐秋言,深怕自己的名字从对方的口中说出来。
但沐秋言却突然往后靠在了椅子上,坦言,“我只听到声音,没看到人。”
【哈哈哈哈,这要是看见了,游戏不就直接结束了。】
【有人注意到李逸帆的表情了吗,大写的紧张,就差把我昨晚去过死者房间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去过房间,不代表就是凶手,肯定不止他一个人去过。】
【不对啊,怎么没人质疑沐秋言啊?两个小时都待在大厅,我怎么那么不信,处理什么祭品需要那么久,这么明显的隐瞒,嫌疑最大的明明是她吧。】
【可能是她表现地太淡定了吧,沐影后这波属实是拿捏了,哈哈哈哈哈。】
这时,没轮到发言的温绵绵突然抬起了手,“十点半的时候,我听到了从隔壁房间传来了很激烈的争吵声。”
公主和伯爵小姐的关系很好,每次公主来访维尔庄园,伯爵小姐都会特意给公主安排隔壁的房间。
“争吵声大概持续了十分钟就安静下来了。”
许译:“你听出跟伯爵小姐吵架的人是谁吗?”
温绵绵摇了摇头,“没听清。”
十点半?宁钰思索了一下,虽然她失忆了,不记得是几点到的死者房间,但清醒过来发现伯爵小姐死的时间是十一点,所以十点半到十一点就是遇害时间。
那跟伯爵小姐吵架的人,很大可能就是凶手。
许译知道大家或多或少都有隐瞒,不在场证明是问不出来更多东西了,接下来还是靠搜证吧。
“不在场结束,下面进入第一轮搜证环节,分为两组,限时三十分钟,在正式入场前,请每个人去到信封小屋查看最新剧本。”
宁钰吐口气,她清楚自己失忆的剧本应该是暂时的,为了防止嘉宾们开场就暴露太多线索,导致后面剧情难以推进,不给完整剧本才是正确的。
所以当她自信满满打开信封,扯出那张堪称命运转折点的A4纸后,突然傻了眼。
“因为药物反应,持续失忆中……”
药物反应,所以自己的失忆是因为吃了某种精神类的药?这也算线索?背景设定呢,人物关系呢,她连自己和死者生前有没有仇怨都不清楚,这还怎么整。
如果给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她分分钟就能被当做凶手投出去啊喂!
大概是她看剧本的表情过于凝固甚至略带着点扭曲,直播的观众们都开始好奇了。
【这怎么了,剧本上写了什么会是这副表情?】
【写着你是凶手?哈哈哈哈,这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摘出去吧。】
【过来人友情提示,发现自己是凶手的时候,就可以开始编剧情找替罪羊了。摘是摘不干净地,每个人都有杀人动机,解释没用,想办法让别人看上去比自己更可疑才是王道。】
【别急着下定论啊,谁说一定是凶手。就是因为大家都以为自己是凶手,都在瞒剧情,才容易让凶手完美隐身的。】
他们都不知道宁钰的剧本上到底写了什么,也无法感同身受她此刻的崩溃,将那张纸塞回信箱后,她颓然地想,唯一的突破口只能是待会儿的搜证了。
其他人搜证是在找凶手是谁,她搜证竟然是找自己是谁。
宁钰越想越不妙,深刻怀疑节目组给她安排失忆剧本是为了给凶手当替罪羊,没道理一点线索都不给啊。
难道是之前约会放鸽子把导演得罪狠了?黄导啊黄导,你可太小心眼了。
被骂小心眼的黄导此时正看着镜头前苦恼的宁钰,笑得直拍秃顶的脑门,“风水轮流转,她肯定没想到还有自己急得焦头烂额的一天。”
*
轮流看完剧本后,许译明显感觉到环境中的空气变得与众不同起来,毫无剧本的他捏着手上的烟斗,左看看右看看,拐到朱雯边上,悄声问,“你的新剧本写了啥?是线索吗?”
朱雯耳根泛红,又皱眉将凑过来的许译推远,“你离我远点,我现在没工夫陪你玩。”
“怎么了,你是凶手?”
朱雯:“我不是凶手,我现在脑子有点乱,可能得多花时间梳理梳理。”
许译:“你告诉我,我来帮你梳理,我智商比你高,所以……唔……”
朱雯挥手将许译的脸按到了一边,大步跟上了走在前面的沐秋言和宁钰,“我看你忒烦了点。”
宁钰走在沐秋言边上,伸手扯着沐秋言紫色的斗篷,触感是略厚重的棉布,外底是丝绒的质感,边缘裁剪也很独特。
沐秋言被围在自己旁边左拉右扯的宁钰弄烦了,“搜证搜证,你跟着我干嘛?”
宁钰手叉腰,理直气壮道,“我觉得你的嫌疑最大,当然得跟着你,看你会不会做出什么可疑举动。”
“不过,要是女巫姐姐是凶手的话,我会非常荣幸成为你的共犯。”宁钰眨了眨眼,信誓旦旦地保证,“包括……帮你隐藏证据之类的。”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般,带着诱惑的意味。
被节目组放在房间里的证据不能被消灭或者扔掉,但可以想办法隐藏,不让别人发现,尤其是对自己不利的关键指向性证据。
沐秋言瞥了她一眼,“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并不是凶手。你不会想用这种弱智方式挨个问一遍,把凶手骗出来吧。”
宁钰摸了摸鼻子,“我明明是真心实意的。”
“或者说,你才是凶手,敌众我寡,你找我结盟——”沐秋言眯起眼,“是想拉我当替罪羊。”
语气危险,宁钰后背的冷汗直冒。
“没有,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沐秋言反客为主的功夫太强,眨眼间,就把凶手的帽子又扣回到了宁钰脑袋上。
“沐姐姐干嘛这么凶,我是真心想跟你结盟分享情报的。”宁钰噘嘴,有些委屈道。
她还想黏上来,被眉眼冷然的沐秋言躲开,“我们分开来搜查吧,这样速度比较快。”
宁钰幽怨地看着沐秋言,小声跟她咬耳朵,“那晚上姐姐记得喊我抹身体乳。”
沐秋言闻言脸颊腾地红了,瞥了不远处的镜头,压低声音,“你给我闭嘴吧。”
宁钰却还想得寸进尺,勾唇笑道,“这回我要提供全身服务,保管服侍地沐姐姐舒舒服……”
她话没说完,被沐秋言掐了把胳膊,瞬间静音。
耳边聒噪的世界终于安静下来,沐秋言手指掐着对方大臂的软肉用力扭转,察觉到对方身体的僵硬,才开口,“舒服吗?”
“舒……嘶——不舒服,不舒服。”宁钰火速认栽。
沐秋言这才松开了手。
揉着胳膊上被掐痛的肉,完全不长记性的宁钰看着沐秋言的背影,盘算着今晚找老婆的理由。
抹身体乳的借口不行,那就换一个呗。
【哈哈哈哈,沐沐干得好,面对死缠烂打的流氓就得直接出手。】
【早看宁钰不顺眼了,老缠着沐秋言,你看人家理你吗?凑不要脸。】
【不愧是沐秋言,油盐不进的狠人,冰山美人名副其实了。】
【这样一看,我竟然觉得宁钰有点可怜了,我这是怎么了?】
【别同情,这就是舔狗应得的下场。拒绝当舔狗,从我做起。】
【又是看宁钰在沐秋言手下吃瘪的一天,怎一个爽字了得。】
上了二楼,朱雯去了伯爵的房间,许译则选择去朱雯的房间。
朱雯:“我的房间没什么好看的,你还不如省点时间去看别人的。”
许译置若罔闻,他觉得朱雯的行为太像掩饰。
沐秋言和宁钰径直上了三楼,宁钰去了公主温绵绵的房间,而沐秋言则选择了死者伯爵小姐的房间。
直播镜头在众人进入房间后戛然而止,又转播回正在等待的明决、温绵绵、李逸帆三人。
【剩下了个大三角哈哈哈哈,节目组是故意的吗?】
【明决和绵绵聊得还挺开心的,是校友的缘故嘛,李逸帆完全插不进去。】
李逸帆:“我之前完全没有任何玩剧本杀的经验,也不知道怎么演绎角色,找凶手也太难了。”
他低垂着头,神情有些沮丧。
温绵绵安慰道,“其实我也没太看懂剧本来着,都是照着念。而且……我感觉我有点像凶手。”
“就是……我好像是有杀人动机的,大家看起来我和伯爵小姐是很好的朋友,是闺蜜,其实我们也有很多矛盾。”
温绵绵缓缓道,“伯爵小姐长得很漂亮,性格温柔贤淑,礼仪举止都特别优雅,从小到大,大家对她的赞美多于我这个公主,甚至觉得她比我更适合当公主。”
“我……其实很嫉妒她。但我不是凶手,我不可能只因为嫉妒,就去杀人。”
明决听了,连忙道,“我们这里的每个人应该都有杀人动机,你的杀人动机没那么强,应该不会是凶手的。”
李逸帆也跟着附和,“是啊,照我来看,为情杀人才更符合逻辑。”他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明决皱起了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逸帆:“没什么意思,等第一轮搜证,有些人想隐瞒的事情就隐瞒不了了。”
*
宁钰迈进温绵绵的房间,经过节目组重新布置的房间,变得和角色分外贴合,欧式的粉色公主床,搭配的粉色沙发和桌椅,就是看着分外廉价。
她走到床边的梳妆柜,准备抽抽屉找线索,手拉了半天那个金色把手,才发现抽屉的纹路是画上去的。
这是个实心的。
她又趴在床边,往床底下搜罗,扫出来不少被撕碎的白色卡片,她将这些碎片凑了凑,发现这是一张伯爵小姐写给公主的生日贺卡。
正面写着美好的祝福语,可另外一面却是不同的笔迹写着——
“每次收到你写给我的生日贺卡,都让我感到无比恶心。”
这是姐妹间的不和?
宁钰紧接着又搜罗出许多照片,大多都是公主和伯爵小姐的合照,但每张照片上伯爵小姐的脸都被用黑笔涂成了黑色,可以想见涂鸦的人对伯爵小姐有多讨厌。
宁钰将证据收在节目组发的证物袋,又慢慢往窗边走,透过窗户,她发现正好能看到二楼那个大阳台。
一小盆的薄荷被放在窗边,那是个已经干枯了的塑料薄荷,放在这里多少有点不合理,宁钰摸着下巴,将盆栽拿进,往土里掏了掏,果然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塑料包装袋。
里面空无一物,只有包装袋上贴了一张说明,“迷迷药丸:少量可治疗失眠,过量会致人迷幻失忆。”
嗯?所以她是被公主下的药?什么仇什么怨?
随后,宁钰又从垃圾桶里找到了同样被撕碎的字条,看起来这个公主对撕东西很钟情啊,可惜撕的技术不到家,都能拼凑回来。
“给我一个亿,我保证你的秘密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也没有署名,宁钰猜想是有人借公主的秘密在敲诈勒索,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事情好像朝着更加扑朔迷离的方向发展,看来公主身上谜团很多啊。
宁钰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过半,她停下了继续搜查的打算,走了出去。
走廊和楼梯都没有人,其他人似乎都在房间里忙着搜集证据,正好是个好机会。
她悄声从三楼下到一楼自己的房间,鬼鬼祟祟地,生怕被人撞个正着。
好在一路上都是有惊无险,她按下门把手,在镜头面前溜进了自己的房间。
【嗯??所以宁钰真的是凶手!】
【她进自己的房间是想把犯罪的证据隐藏起来?】
弹幕开始有人叹气。
【完蛋了,完蛋了。】
【是啊是啊,彻底完蛋喽。】
只是想找回记忆的宁钰打量了一眼风格相当简朴的房间,对比过公主房的华丽,女仆房间简直能用空无一物来形容。
宁钰大致扫了一遍,目光落在了床头。那里挂着一个造型诡异,黑色哥特风的菱形棺材,约莫有巴掌大小,看久了,给人一种很是渗人的感觉。
每天睁眼就对着一个棺材,这是什么奇葩的爱好?
宁钰滚了滚喉咙,难以言喻地抬手将那个棺材拽到了手里,棺材板是上下移动款的,宁钰手指用力,将黑色木板往上滑,里面露出一个小型稻草人的形象。
稻草人的手脚是被几根稻草揉搓在一起做成的,看起来相当潦草和敷衍,唯有一双眼睛被细致地用红布缝了起来。
宁钰将有些可怕的稻草人拎了起来,左翻右翻,猝不防地,从肚子里掉了一样亮灿灿的东西出来。
东西落在地上,又滚进了床底下。
宁钰放下稻草人,无奈又得趴着身体,去够。
那看起来像是一枚钻戒,硕大的白钻嗑在地上就碎了一角,宁钰探了半个身子进去去捞,才把东西捞到手里。
她刚想出去,往外偏头,就直直对上一双红布空洞的眼睛。
菱形的棺材竖立在地板上,刚刚被宁钰放在床上的稻草人此刻正“安详”地躺在棺材里,和宁钰来了个四目相对。
嗯???
第54章 稻草人
被吓得够呛的宁钰一声尖叫差点脱口而出, 却在看见旁边一角紫色斗篷时卡在了喉咙里。
一双有些熟悉的紫色长筒靴出现在视线水平处,宁钰缓缓仰头,就看见沐秋言似笑非笑的脸。
“好像有点巧啊?女仆小姐?”
宁钰:……
她木着脸有些狼狈地站了起来, 手心还攥着那枚钻戒, 咯得有些疼。
因为刚才爬床底的动作过于粗鲁,她长至膝盖的白色蕾丝袜破了一个大洞,露出光洁白皙的皮肤。
宁钰本人倒是不甚在意,沐秋言却皱了下眉头, 道,“你袜子破了, 还是先换一下衣服吧。”
宁钰抬脚看了看, “没事, 就一个洞而已, 再说了,节目组哪有第二套衣服给我换,还是说,沐姐姐那有, 蕾丝袜。”
沐秋言无语地看着宁钰,还真是见缝插针地耍流氓, 她转身走到自己刚刚藏身的衣柜里,挑挑拣拣了一会儿, 抽了条西装裤出来,“换这个。”
啊这, 女仆装搭配西装裤, 画面太美, 不敢想象。
“我觉得还是……”别换了吧。
蕾丝袜很轻薄,本来隐约就能看出宁钰笔直又好看的大长腿, 破洞之后,起球的丝线跟随着宁钰的动作,越来越开,没一会儿的功夫,洞就比之前大了一圈,再加上上面的超短裙。
沐秋言眉头皱得更紧了,想了想又换了种口吻,“我还是觉得这种……情趣,咳咳咳,留给我们两个人单独欣赏比较好。”
宁钰拿着西装裤原先挎着的一张脸,登时亮了起来,后面的尾巴也止不住的左右摇晃,沐秋言的意有所指她当然明白,一瞬间,所有关于黄色废料的想象突然涌入了宁钰的脑海。
她舔了舔牙齿,突然欺身贴近沐秋言,温润的唇附上对方已然泛红的耳朵尖。
沐秋言的后背紧退到衣柜上,身体被圈在沐秋言怀里,alpha浓郁的威士忌信息素味道呼啸而过,充斥了她的鼻腔。
她的耳朵又白又小巧,根骨软的原因,轻轻揉着也格外地软,因为羞恼,白皙的耳朵尖微微泛着粉色,看上去格外地惹人怜爱。
宁钰轻轻落下一个吻,又克制地伸出舌尖□□,刁钻地沿着耳廓欺负,因为太软太舒服,她又试探性地用齿间轻轻磨蹭。
沐秋言挨不住宁钰信息素和举止亲昵的双重挑逗,不多片刻,眼里就泛出了泪意,迷蒙的双眼,像隔了层水雾的水乡江南,柔波荡漾。
宁钰齿间微一用力,沐秋言就像忍受不住似的落下泪来,簌簌的雪衫味落下,沾了宁钰满身的冷冽。
湿漉漉的睫毛沾在了一起,像此时被欺负的主人一般颤栗不停,宁钰怜惜般的吻掉那几颗金豆豆,如同每次她们亲热一般。
白嫩的脸颊也带出了些许情热的粉色,沐秋言微张着嘴,粉嫩小巧的红唇勾得宁钰用力咬了上去,像是要堵上曾经那些又凶又冷的话语。
只有此时的沐秋言才是乖巧的,而这份乖巧只在她的面前展现。
唇舌的交缠,两股和谐相融的信息素充斥在房间里丝丝密密地缠绕。
两人不住地情动,似乎忘记了时间,宁钰的手探进紫色的斗篷里,隔着那件单薄的牧师长袍在沐秋言的后背上游移着。
深吻后分开,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沐秋言喘着气,将额头抵在沐秋言的肩膀上。
宁钰将浑身酥软无力的omega拥入自己的怀里,适时地将刚才散发的有些霸道的信息素收敛了个干净。
“是我太激动了,都怪沐姐姐这么可口,还老撩拨我。”
沐秋言咬着泛着水光的唇瞪了她一眼,“快没时间了,你想找什么得赶紧。”
宁钰将那条和自己的女仆装相当不搭配的西装裤套在了外面,因为腰的地方有点大,她又不得不系了条金色的腰带,整体看起来,实在是难以言喻。
难以言喻的丑。
沐秋言拨了拨头发,又压低了女巫帽的帽檐,将还带了明显齿痕的耳朵遮了起来,还不忘朝宁钰抱怨,“你那么用力,都留下痕迹了。下次别乱来了。”
宁钰调笑着,顺手把地上那个稻草人关回了棺材里,啪嗒一声丢进了房间里的最角落。
“乱来的只有我一个吗?明明只是想亲亲耳朵的,你都露出那么勾人的表情了,我要是不继续下去,我就不算个alpha了。”
沐秋言理了理被宁钰弄乱的斗篷,前面弄开的盘扣怎么都合不上。
“别急,我来。”宁钰将沐秋言用力到发白的指尖轻轻握在手里,就着手指相扣的姿势,将那个金色的盘扣转了转,轻轻一声,扣上得严丝合缝。
两人的手指都很精致漂亮,但沐秋言的更纤细白皙一些,像玉器一般莹润透亮,而宁钰的手更大一些,骨节分明,修剪干净的指甲粉粉的,划过圆圆的弧度。
沐秋言不自觉地落在了对方同样修长的无名指上,无端生出什么样的戒指套上去才配得上好看的想法。
觉得自己有些魔怔的沐秋言忍不住摇了摇头,将此时涌上来的想法挥散开。
宁钰给沐秋言扣好盘扣后,又认真细致地理了理对方有些歪掉的衣领,“你的耳朵太容易留下痕迹了。”
“怎么反而怪起我的耳朵来了,你刚才咬得那么用力,我喊疼,你都当做没听见。”
“啊?”宁钰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她有些懵懵地回应道,“我以为……那是你在撒娇。”
“撒娇?撒你个头啊。”沐秋言戳着宁钰的肩膀,侧身离她站远了点,怕被某种傻瓜基因传染到。
“我可提醒你,搜证时间只剩下十分钟了。”
宁钰一愣,连忙转身开始继续搜索房间,沐秋言则是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站在一边看她捣腾。
转悠了一会儿的宁钰突然回过神来,转脸看沐秋言,“不对啊,你在我之前进来,相关的线索是不是已经被你拿走了。”
她看向沐秋言拎在手里的证物袋,“要不,分享一下?”
沐秋言眨着眼睛看她,露出些许的锋芒,她晃了晃手上的证物袋,“分享,可以啊。不过我很好奇,女仆小姐这么偷偷摸摸地跑到自己的房间来搜证,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宁钰总不好说是为了等会儿集中推理的时候有话可编,只得回答道,“反正不是为了隐藏证据,我真的不是凶手。”
“证物袋里的线索待会儿就会集中推理,根本用不着分享,你这么着急,难道是怕等会儿面对大家的质问,回答不出来?”
沐秋言的猜测似乎很接近答案了,但她显然没想到剧本里还会出现宁钰这种一问三不知持续处在失忆状态的角色设定。
“这说明你的房间里放着指向你的关键性证据,你果然还是凶手吧。”
宁钰:“我保证我不是凶手。”
但除了这句苍白的辩解,她也不能解释自己反常的行为,难道只能把自己拿到失忆剧本的事情说出来?
且不论沐秋言相不相信,如果沐秋言就是凶手,那她这个完美的替罪羊就算是当定了。
就在宁钰很是犹豫的表情中,沐秋言突然耸了耸肩,将证物袋递了过去,“当是我信你一次。”
宁钰一喜,连忙将证物袋打开。
里面的东西不多,只有一大袋宝石首饰,还有一封家信。
宁钰拆开信封,映入眼帘地是家人亲切的问候语,很长串的一封家书,来信似乎是女仆的母亲。
“家里揭不开锅,你可怜的弟弟妹妹每晚都饿得直哭,你是家里的长姐,还在伯爵家里干活,求你接济接济家里吧。”
“上次给的钱被你爸拿去赌,输光了,这回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把钱给她了,我的好女儿,你帮帮你可怜的母亲吧。”
“伯爵小姐为人善良温柔,你去拜托她,她一定会帮助你的。”
看完了家书,宁钰又看了看那包分量不轻的宝石首饰,里面有红宝石戒指、几串黄金项链,还有一只珍珠耳环,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家境贫寒的女仆所能拥有的。
沐秋言又从旁边的书桌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字条,递给宁钰。
“我都跪在地上那样苦苦哀求她了,她都不愿意施舍我一分钱,你说的没错,她果然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宁钰:“所以这些首饰……”
“我目前的猜测是,因为家境的困难,你恳求伯爵小姐帮忙却遭到了拒绝,就怀恨在心偷走了她的首饰。”
宁钰松口气:“既然我已经偷走了首饰,那我根本没有必要去杀人啊,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沐秋言指了指角落里的稻草人,“如果我猜的没错,稻草人肚子里的戒指就是属于伯爵小姐的,你都恨到要用稻草人来诅咒她了,难道这个杀人动机还不算强吗?”
“按你的说法很牵强……”宁钰皱眉,“恰恰相反,我用了诅咒就不代表会动手杀人啊。”
沐秋言认真观察宁钰脸上的表情,缓缓道,“所以……”
她值了指字条上那个“你”,“这个故事还有另外一个人。”
第55章 时尚
【宁钰进去有一会儿了, 怎么还没出来?藏证据需要这么久?】
【哈哈哈哈哈被抓包了吧。】
【她进去前五分钟沐影后就进去了,俩人正好撞上。】
【想想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这算是自爆吗?是真完蛋。】
【可惜不能直播不能看房间内部, 我还想看他们搜证过程呢。】
宁钰还不知道, 因为搜证搜自己的诡异行为,她已经被观看直播的网友们打上了凶手的记号。
三十分钟倒计时的闹钟在最后一分钟响起,录音喇叭开始播报,“搜证时间即将结束, 请各位嘉宾返回大厅。”
镜头前,宁钰和沐秋言这才一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噗——这是啥?】
【救命, 宁钰裙子下面怎么还套了条西装裤。】
【呜呜呜, 我的蕾丝袜, 我的大长腿。】
【前面的, 收收你的口水,都把屏幕沾湿了。】
【这是什么我看不懂的时尚吗?现在开始流行这种装扮了?】
只见宁钰上半身还是漂亮的女仆装,下面却是条黑色直筒的西装裤,因为裤腿过于宽大的缘故, 走起路来,裤摆处空空荡荡, 露出白皙的小腿。
宁钰按着腰,提溜了一下西装裤, 生怕掉下去,因为女仆装腰身的地方收得很紧, 系上那条腰带, 整个腰部的地方就会勒出腰带的痕迹。
沐秋言见状, 皱眉道:“还是把那条腰带系上吧。”
宁钰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捏着西装裤坚守着最后的底线, “我的审美不允许我这样。”
见到这幅奇怪的造型,准备入场的第二组搜证小分队都愣住了。
温绵绵:“宁姐,你这裤子……”
宁钰看向了一边表情冷然的沐秋言,轻咳了一声:“其实这是一种新式的时尚。”
温绵绵&众人&观众们:?
老婆让穿的,就是硬着头皮也得穿下去。
宁钰眼也不眨,张口就来:“女仆装的可爱漂亮搭配线条流畅又简约的西装裤,形成了完美的繁简融合,没有比这样的搭配更时尚了。”
hello,有事吗?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屁话?
明决一脸嫌弃,“谢谢你让我打开了新时尚的大门。”
宁钰惋惜地摊手:“时尚的先行者总是会遭遇他人不理解的目光,难道你们见过这样独特的搭配?”
“没有,因为太辣眼睛。”明决嘴角抽了抽,擦身往楼上走去。
宁钰耸肩,晃了晃手指,“不懂审美,看久了,你就会发现它的美了。”
很快,两轮搜证结束,来到了集中推理的环节,可大家围在大厅用打量探究的眼神左看右看,却谁都没有先开口。
所有人都在脑内整理着线索,企图找到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在正式开始推理的时候提出有利的论断。
许译在笔记本上勾勾画画,似乎陷入了什么谜团,抿着薄唇微微发愣。
宁钰敏感地觉得这个氛围有些不妙,正想提议大家可以开始讨论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
她坐在沙发上,手上正吃着节目组提供的小零食,回头对上眸色深沉的明决,她歪了歪头,疑惑看向对方。
有事?
明决往厨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要和宁钰单独谈谈。
有了明决这个先头,其他人也纷纷效法。
李逸帆走到温绵绵边上跟她聊天,而另一边的朱雯看到这幕,眸光闪了闪,挪了挪脚步侧着身子偷听。
许译敲着桌子,“还没到私下讨论的环节,你们怎么就开始搞联盟了。你们藏着掖着,不把线索分享出来,我们就找不到凶手。”
可并没有人理他。
宁钰跟着明决来到厨房,伸手从料理台上摸了个苹果啃了起来,“找我什么事啊,神神秘秘地。”
明决抱胸,眉目有些凝重,“剧本情节你应该看到了吧,我们现在首要做的是要把昨晚的事情给隐瞒下来。”
昨晚的事情?
宁钰一愣,一抹笑意滑过眼底,这算是意外之喜?
她斟酌着语气,问道,“为什么要隐瞒?我又不是凶手,许译说得对,只有多分享线索才能抓住凶手,你这么害怕,难道你是凶手?”
明决:“我当然不是凶手。”
她压低了声音,眼神往大厅的方向扫了一圈,“你真说出来了,大家都会怀疑我俩是凶手。我也不知道伯爵小姐为什么死在我房间里面,我十点多散步回房间才看到的。”
所以伯爵小姐的房间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宁钰觉得挺有意思,转念想了想,继续道,“现在大家都觉得伯爵小姐是死在自己房间的,这么重要的线索我们必须告诉大家。”
“不能说,那不就暴露了我们……”
宁钰从善如流地接下去,大胆发言,“暴露了我们昨晚把尸体从你的房间搬到伯爵小姐自己房间的事情。”
明决神情沮丧,“这是什么破剧本,没有杀人却搬运了尸体,绵绵去过我的房间,她手上肯定有关于我的杀人动机,我们这算是共犯……”
“打住打住,什么共犯,我只是帮你搬尸体,仅此而已。人是死在你房间的,你说你没杀人谁信啊,如果不是心里有鬼,干嘛还要搬运尸体。”
“剧本里搬尸体的主意可是你先提议的,你说如果不把尸体搬回房间,大家就会怀疑我是凶手,一国王子出现了这样的丑闻,民众心里对皇室的威信就会荡然无存。”
明决把剧本里的台词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表情很是着急。
宁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想到剧本情节写得这么详细,她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不管是谁提议的,人死在你房间的事情总不是假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觉得还是主动把事情说出来,才能取得大家的信任。”
明决眉头紧皱,“我考虑考虑,反正在我同意前你不准把昨晚的事情说出去。”
宁钰耸肩,无所谓地点头答应,反正她失忆了,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你对伯爵小姐被杀死在你房间里有什么想法吗?凶手想栽赃给你,那他肯定是跟你有仇吧。”
明决抓了抓发尾,眼神飘忽,“呃……我,不对,是剧本里的王子,她其实跟伯爵小姐呢,也有一腿。”
宁钰:“所以昨晚她来你房间其实是……”为了偷情?
明决:“我真的不知道她会来那么早,我们约的时间是晚上十二点,我当时听见动静还以为是你……”
宁钰:嗯?好家伙,原来晚上约了不止一个,该怎么说呢,不怕纵欲过度吗?
十点半到十二点,无缝衔接,这……太频繁不太好吧。
明决见宁钰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忍不住低声暗骂,“角色啦角色,王子这个角色是挺风流花心地,这一晚上……两个很正常,多的还有呢。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凶手跟我有仇,我觉得伯爵的可能性很高,推理的时候你可以重点关注李逸帆。”
宁钰似懂非懂地点头,眨了眨眼,拍了拍明决的肩膀,“放心吧,王子殿下,就算你花心我也会对你不离不弃。”
这番话成功恶心到了明决,她无奈地摆手,“滚吧滚吧,找你商量事情,是我不对。”
宁钰扬了扬眉毛,“你也清楚,我只是从犯,不可能是凶手,如果你有更多的线索可以继续找我,对了……包括找我分享时尚秘籍哦。”
“那种东西,谁想要啊。”明决额头上的青筋微跳,迈步出了厨房,决心再也不搭理宁钰了。
找这样犯蠢的同伴,她分分钟都有被投出去的危险。
集中推理阶段,许译作为侦探首先发言。
“我刚才查的房间是家教的。”他将证物袋打开,将找到的证据摆在桌子上一一向大家呈现。
“首先,最重要的是这个,药物购买账单。你在药店买过一种毒药,叫见血封喉,听名字就知道很毒。”
“还有你房间里的日记,我撕了几页比较重要的给大家读读。”说着,许译拿起了几张边角撕得齐齐整整的纸念了起来。
“4月12日,经伯爵先生的热情相邀,我来到了维尔庄园,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幸福高兴,没想到我孤苦的余生,还能有来自家人的温暖。”
“5月3日,伯爵小姐并不喜欢我,我从来没想到在她温柔纯真的外表下,竟然是这样的可怕又令人讨厌。大家都被她欺骗了,她才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无辜!”
“5月18日,他竟然向我告白了,身为尊贵的伯爵先生,当他毫无保留地向我袒露爱意时,我的心不受控制地颤动,我很感动,我知道我没办法拒绝他,但伯爵小姐呢,她会同意吗?”
“8月3日,我想离开庄园了,我真的受不了伯爵小姐对我的所作所为,伯爵先生拼命地挽留我,他根本不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9月21日,为了我的爱情,她必须得死。”
“9月30日,我买好了毒药,这次,绝对不会失手。”
第56章 卖药
一瞬间, 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朱雯。
许译道,“你和伯爵互生情愫,但伯爵小姐反对你们在一起, 所以你买了毒药想杀了她。”
朱雯早有准备地放下笔, 认真道,“购物账单和日记的确都是我的,我也的确想买毒药杀她,但我的计划并没有实施, 伯爵小姐已经死了。”
宁钰:“你日记上说伯爵小姐并没有像她表面那样善良,她对你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 具体是什么样的事情?”
朱雯皱起眉, 语气很是愤恨, “她就是个恶魔。”
“哈哈——”站在白板前戴鸭舌帽严肃办案的许“侦探”突然轻笑出声, 刚起来的凝重氛围突然一下子破了功。
像是发觉到自己的笑有些不合时宜,他又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主要是她的眉毛,皱得一高一低, 表情实在是太好笑了,我实在憋不住。”
闻言, 其他人都齐刷刷看向朱雯的眉毛。
朱雯面色通红地抬手遮眉毛,佯怒道:“看什么看, 高低眉有什么稀奇的, 你们没看过?”
【就是就是, 不就是高低眉嘛,我每次画眉毛都是高低眉。】
【认真的吗?高低眉明明是用尺子测量一下就能解决的事情, 不会还有人画眉不会用尺子的吧,不会吧,不会吧。】
【哈哈哈哈有毒,前面说用尺子的,是在搞笑吗?】
【呃……我每次都用修眉刀比划,这算测量吗?救命,我真的画不出高度一模一样的眉形。】
【不用非得高度一样吧,顺着原来的眉形描不就行了,懒人从来没这么多要求。】
【可是高低眉差别太大,真的看起来非常奇怪,一截长一截短的也是,画眉已经是化妆里基础的基础了,这都不认真,怎么能做一个合格的都市丽人。】
【去纹个眉吧,姐妹们,懒人星人和臭手的福音,看在同为追综粉的份上,加我v,给你们打八八折。】
【艹,弹幕怎么歪成这样,你们刚从美妆博主的直播爬过来的吗?这里明明是正经直播综艺啊喂!】
【正个楼,可以看得出来,朱雯是很认真地在演戏,就是这个愤怒的表情演得有些过了点。戏全加在眉毛上了,哈哈哈哈。】
被朱雯瞪了几眼,其他人识趣地憋住笑。
宁钰:“您继续,您继续。”
朱雯咳了几声,声音低沉,“她就是个恶魔,散发圣光伪装成天使的恶魔,对我的身心……”
“噗——”这次笑出声的是宁钰,其他憋笑的人也再也忍不住了,连沐秋言都低着头捂嘴,掩饰上翘的嘴角。
可笑意却从眉眼间跃然而出。
朱雯有些抓狂,“我推理呢,你们正经一点好不好!”
宁钰揉了揉发酸的脸颊,还觉得有点无辜,“可是你这台词比喻也太奇怪了点,散发圣光伪装成……”
见宁钰重复了一遍台词,朱雯也破了功,无力地笑着捂脸,“剧本上一模一样的话我照搬过来的,天使恶魔之类的词汇,剧本里出现了不下十次,鬼知道编剧为什么这么喜欢用这个。”
“这锅是编剧的,不是我的。”
【哈哈哈哈,正经不过几秒。】
【我刚还想说氛围这么凝重,大家入戏挺深的啊,原来都在这憋着呢。】
“好吧,我跳过有的没的,讲重点。”朱雯无奈地笑,“我每天早上睡醒一睁眼,我的被子里都会出现……尸体。”
众人还带笑的表情突然凝固。
“当然了,不是人的尸体,是动物的,小兔子、小猫小狗之类的,还被划得支离破碎的……”朱雯摸了一把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想象自己早上睁眼发现和动物尸体睡在一起的场景——
艹,真的得疯!
宁钰皱起眉,也被这种经历给恶心到了,“不过,你为什么确定这件事是伯爵小姐做的。”
“不是她还有谁,那些小动物就是伯爵小姐养的,而且她还当面威胁过我,如果继续跟伯爵先生在一起,她会用尽办法赶走我。”
说完,朱雯又伤感地看向李逸帆,“亲爱的,她对我这么不好,这些你都不知道!”
李逸帆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朱雯这声“亲爱的”在喊谁,看到她望过来的眼神才后知后觉,但苦于接不住戏,只能结结巴巴地现编了一句,“朱……呃,朱朱你放心,她现在已经死了……终于没人阻止我们了。”
朱雯被这声朱朱笑喷,“你,你喊谁呢,喊朱朱。”
而一边的许译则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扫向李逸帆的眼神看起来不大高兴。
宁钰摇头叹气,自己给自己加戏,“伯爵小姐死了,你们这对狗男女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是吧,我真替我家小姐感到难过,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恶毒的家教投出去。”
温绵绵和明决跟着瞎起哄:“是的,投出去。”
朱雯连忙尔康手:“该投出去的是凶手啊,伯爵小姐是被匕首插死的,关我下毒的什么事。”
宁钰晃手指:“不见得哦,案发现场出现了咖啡杯,也许就是你下毒害死的她。毕竟我们也不知道她的致死原因到底是什么。”
好像说得也挺在理。
明决偷笑了起来,作为知道伯爵小姐的确死于刀伤的知情人之一,她赞同地看向宁钰,趁机添乱,“是啊是啊,腰腹的刀伤看起来很严重,但你那个见血封喉的毒药可能起效更快。”
“你肯定是昨晚去了伯爵小姐的房间,然后乘聊天的功夫,把毒药下在了杯子里,然后她就死了。”
朱雯辩解:“那毒药买来我根本就没有用过,一直放着。”
许译追问:“毒药呢?”
朱雯表情顿了顿:“不见了,我买来当天放在房间里,然后就不见了。我怀疑是伯爵小姐看见拿走了,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惴惴不安,我很害怕她会去告发我,把我赶走,那就不是离开庄园这么简单了,我可能还得坐牢。”
“这也是杀人动机,你害怕她告发你,所以就先下手为强要干掉她,因为你不想坐牢。”
朱雯的解释非但没有澄清杀人的嫌疑,反而更加重了自己是凶手的可能性。
*
下一个发言的人是李逸帆。
他整理了繁复华丽的蕾丝领口,自信满满地开口,“通过这轮的搜证,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虽然有些证据链还不完善,但可以初步下判断了,”李逸帆清了清嗓子,挑眉看向一直默默坐在位置上看着众人的沐秋言,“凶手就是女巫。”
宁钰转眼看向沐秋言,对方老神在在地托腮,看起来有点像是发呆,眉眼间没有任何一丝慌张,似乎笃定李逸帆的指控不成立。
“这是一份账务清单,你似乎卖了很多药。”李逸帆将长长的清单放在了桌子上方便大家传阅。
沐秋言:“卖药是我的副业,有问题?”
“家教见血封喉的毒药就是从你这买的。”
一边的朱雯闻言一愣,“我不知道这件事,我就是随便找的药店买的。”
沐秋言:“那家随便的药店就是我经营的。”
开药店的女巫?
宁钰突然开口:“你有合法的营业执照吗?跟有关部门报备过了吗?你知道卖假药违法吗?”
一连三问,认真地不能再认真。
沐秋言:“……我这是私人诊所,无牌无照非法经营的——黑店。”
都卖起毒药了,可不是黑店。
宁钰:“你开店是因为女巫的主业不赚钱吗?”
沐秋言状似无奈的叹气:“生活所迫,我也不想这样,现在大家都信奉科学,没人愿意找我驱邪,我也就只能转行搞这些副业了。”
宁钰一副同病相怜的口吻:“每个人都不容易啊。”
【哈哈哈哈这行跨地是挺大的。】
【自古巫医是一家,也不算跨很大吧。】
“你店里销量最多的是一种叫迷迷药丸的药品,每月都有一个叫小怪兽的人问你买,一买就是三十盒,寄件的地址是维尔庄园。”
【哈哈哈哈三十盒,一天磕一盒,这是把药当糖吃呢。】
【听这名字就不是很正经。】
迷迷药丸几个字出口,宁钰就愣了,这不就是她在公主房里找到的嘛。
沐秋言很淡定:“小怪兽是伯爵小姐,她很久之前就开始从我这里买药了,不过这种迷迷药丸有害的药物,是治疗失眠。”
“其实伯爵小姐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太好,偶尔她会到我店里进行心理治疗,因为抑郁情绪,每天晚上都失眠,所以我就研发了这种迷迷药丸。”
宁钰:“不仅卖药,还兼职当心理医生,嘶——这也太卷了。”
沐秋言一个眼刀丢给插科打诨的宁钰,面无表情开口:“没办法,社会就是这么残酷,不卷就要挨打,卷死一个是一个。”
被瞪了的宁钰眨巴着眼示意:我这可是在帮你。
沐秋言对视:不需要,你少讲点废话就是在帮我。
宁钰轻咳了一声,正经地直接切入主题,“那你应该知道伯爵小姐的抑郁情绪是从何而来的吧?”
“知道。”沐秋言突然意味不明地看向站在前面的李逸帆。
李逸帆莫名觉得脊背一凉,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因为我们尊贵的伯爵先生一直在虐待殴打可怜的伯爵小姐,虐待的时间长达十年之久,长期的暴力滋生了伯爵小姐的抑郁情绪,此前她还一直有自杀的念头。”
台上的伯爵先生表情变得有些不好了,看着大家投来异样的目光,捏紧了手中的蓝色签字笔,“这都是剧本,是伯爵这个角色做的,跟我本人无关。”
似乎是触及到某个痛点,他额角流下略显心虚的汗水。
【李逸帆是想起自己家暴的传言了吗?这么心虚。】
【哪有心虚,这分明是被搞怕了,之前直播请假,听说是因为网暴,有网友一直私信在骂他。】
【没有吧,不是私人原因吗,别瞎揣摩吧。】
宁钰:“说的当然是剧本啊,家暴的人都不得好死,这要是放在现实,坐牢都不过分,你说是吧。”
李逸帆表情一僵,敏感地觉得宁钰似乎话里有话,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不过,伯爵先生这心虚的表情演得可真像,”宁钰赞叹了一声,兀自鼓起掌,“可得加把劲儿继续演,别一下就露馅了。”
她这话听着好像没问题,但真细究起来似乎像是在警告什么。
朱雯没听出什么名堂,只是颇为认同地附和,“对啊,得代入角色,不能太出戏,刚才你都接不住我的戏。”
李逸帆尴尬地摸鼻子,看着宁钰眼底滑过一抹阴冷,又用温和的笑意掩饰了过去,“我也不是专业的演员,角色性格差得太大,我难免演不像。”
“关于我的杀人动机,等会儿……请亲爱的上来讲,我的房间是你搜查的吧。”
朱雯点头,“放心,我很公正,绝不会包庇的。”
李逸帆将沐秋言指回来的矛头又转了回去,“不管你是卖药还是当心理医生,在直接证据面前你根本无法辩解。”
说完,他将证物袋最后的东西倒了出来。
——赫然是一双染血的手套。
第57章 私奔
“这是我在你的床底下找到的。”
还真是万能藏线索的地方, 床底。
李逸帆将手套缓缓抖开,凝固的血迹沾在上面很是触目惊心,这应该是场上目前为止出现的最具有直接性的证据。
众人纷纷看向沐秋言想看她怎么解释, 谁知沐秋言双手搭在桌子上, 完全不见慌张,反而来了一句,“嗯,不就是一双带血的手套嘛, 有问题吗?”
“这还没问题,这是你杀害伯爵小姐留下来的证据, 你来不及销毁, 所以只能藏在床底下。”李逸帆严肃又认真, 认为沐秋言根本没有辩解的余地。
“理由呢。”沐秋言扬了扬眉, 神色冷淡。
“什么理由,难道这个证据还不够能证明你就是凶手吗?”
宁钰略一皱眉,“当然是杀人动机啊,作案当然需要动机, 从你给的线索来看,女巫大人和伯爵小姐之间好像并不存在什么很深的恩怨吧。”
这就是所有证据链当中缺失的最关键性一环, 没有这个理由,再多的证据都站不住脚。
李逸帆没有开口, 因为他没有从沐秋言的房间里找到任何有关杀人动机的线索。
有关键指向性证据却找不到杀人动机,这也没办法直接下结论沐秋言就是凶手。
宁钰摊手:“能给出这么明显的证据线索, 那都不需要后续的推理, 直接可以把凶手投出去了, 剧本怎么可能那么简单,所以我认为女巫反而不可能是凶手, 这只是误导选项。”
这话说得也在理,大家在看到那双染血手套时紧张跳动的心脏又慢慢平复下来,如果沐秋言真是凶手,那编剧设计这么复杂的剧本也派不上用场了。
见其他人样子有些动摇,沐秋言再次开口,“至于手套,之前陈述不在场证明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一整晚都待在大厅直到十一点,因为我在处理祭品。”
“所以这双手套上的血迹……”
沐秋言露出相当嫌弃的表情,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宛如闻到了什么恶臭:“当然是祭品的。处理昨晚鲜血四溅的血腥现场,我可是废了很大一番功夫。女仆小姐买的肉根本就不新鲜。”
这话一出,其他人的反应多多少少都带了些反感恶心,像是吃了脏东西一般。
这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宁钰更好奇圣灵会的具体内容了。
李逸帆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毕竟他之前还信誓旦旦说沐秋言就是凶手。
“你说这是动物上的血,怎么能证明?”
手套上斑驳的血迹已经结成了块状,颜色偏黑,散发着一种塑料血浆的味道,闻起来不要太美妙。
人血动物血,同样都是血,仅从外表上还真难以区别。
沐秋言不紧不慢反问:“那你说上面是人血,又能怎么证明?”
李逸帆有些哑口无言,沉默了半晌,才磕巴地吐出一句,“她肯定有杀人动机……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而已……”
这时,边上一直盯着账单看的明决突然开口,“唔……我找到一个点,不知道够不够得上杀人动机。”
她将账单平放在桌面上,用手指着最后几排购买记录道,“上面有关小怪兽的购买记录在这几个月都没有出现过。”
“女巫开的迷迷药丸销售金额是十万元一盒,因为伯爵小姐有段时间没有买,所以这几个月的销售金额比以往少了不止十倍。”
明决转头看向沐秋言,“对女巫小姐来说,伯爵小姐好像是你唯一的大客户。”
【十万元一盒的药,一个月三十盒就是三十万??救命,这药是吃了可以长生不老吗?】
【夸张了,夸张了,如果能长生不老,对有钱人来说这几十万毛都不是。】
【哈哈哈哈黑心商家黑心药,也太暴利了吧。】
【贫穷限制想象,不过就是有钱人的正常操作而已,反正也骗不了穷人。】
李逸帆趁机道,“你是因为伯爵小姐不买你的药,没钱可赚才心生怨怼,这才杀了她。”
可是这动机……听起来似乎不大聪明的亚子,很不靠谱啊。
沐秋言手指轻点桌面,“的确,因为伯爵小姐这几个月都没有购买我家的迷迷药丸,我的收入少了不少,我是挺难过的,但顾客不来买我的东西,我自然也不能强求,就算杀了伯爵小姐,我的药也还是卖不出去。”
“她是我曾经的大客户,现在不买不代表以后不买,杀了她对我来说只有害没有利。”
明决沉吟道:“对啊,这无异于杀鸡取卵。”
“为什么伯爵小姐突然不在你这里买药了?”宁钰摸了摸下巴,冷不丁问了这句话。
沐秋言道,“因为伯爵小姐的失眠症似乎更严重了,我的迷迷药丸似乎也失去了效果。”
“但她有跟我说过,找到了其他的药物替代品。”
“其他的?”
宁钰抱胸看了看其他人,所以这里还藏着一个假药贩子?
“有人给过伯爵小姐治疗失眠的药物吗?”
她边问边不动声色地看向沉默不语仿若隐身的温绵绵,根据她找到的线索,那个给伯爵小姐药的人应该就是公主。
所有人都摇头,很明显是有人在隐瞒。
许译皱了眉头,再次提醒众人,“如果大家给不出太多有用的线索,推理很难进行下去,我们也就抓不到凶手了。”
但,还是没人开口。
【不是,线索当然是分享地越多越好,大家都在干嘛啊?】
【我感觉不止一个人有所隐瞒,大家都话说一半,是在故弄玄虚吗?】
【是不是导演提的要求,不到最后推理投票的阶段,有些重要的线索不准说出来,1v6,本来凶手就不占优势。】
【没吧,都忙着给别人扣帽子,我更倾向于他们是害怕自己被投出去。】
【啧啧啧,又是全员皆凶手的设定吗,杀人线索不明确,都自动代入了凶手心理,觉得自己是真凶手,多说多错,有用的线索也不敢说,怕被怀疑。】
【烦死,这样的剧本,真凶手才是最如鱼得水的那一个,谁是凶手都不奇怪,最后推理只能看杀人动机和手法了。】
宁钰也明白了这一点,更犯愁了。大家藏着掖着不说话,她所能得到的信息就更少了,这种情况下抓凶手就是异想天开。
沐秋言:“药具体从哪来的,伯爵小姐没有告诉过我。事实上,就算是心理治疗,她最近也很少来我这里了,圣灵会之前她还跟我说,她已经找到她的治病良方了。”
“我还觉得挺奇怪的,因为伯爵小姐并不是一个社交极广的人,所以我还担心她是不是被人给骗了,但她说那个人绝对不可能骗她。所以这个给她药的人,一定是她很亲近并且百分之百信赖的人。”
【沐沐给的信息量很足诶,完全没在怕的,她应该不是凶手吧。】
【挺高明的,李逸帆指认她是凶手,结果她三言两语就打消了大家对她的怀疑。还说出了另外一个可疑的人。】
【这才是正面教材的澄清,找别人逻辑的漏洞。找不到也得想办法降低嫌疑,而不是越讲越摘不清。】
【哈哈哈哈,朱雯:我怀疑你在diss我。】
【雯雯姐的反应真的就是那种百口莫辩跳进黄河洗不清的委屈,她应该也不是凶手,就是嘴笨。】
【沐影后这边主要还是杀人动机站不住脚,朱雯这杀人动机和买毒药证据齐全,想澄清也没有办法啊。】
【接着往下看吧,照现在推理来看,我觉得朱雯和沐秋言不大可能是凶手。】
之后上台的人是温绵绵,而她搜查的房间是作为王子的明决房间。
明决坐在位置上,拨了拨耳边的头发,冲温绵绵眨了眨眼,“亲爱的妹妹,对我这个哥哥得手下留情啊。”
温绵绵被明决挑逗的表情弄得有些耳热,强忍着怦然跳动的心,掩饰性地把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再度开口。
对于风流成性的王子殿下来说,书柜里一大摞粉色的情书看起来似乎相当正常,但其中来往最密切却是如今已死的伯爵小姐。
明决表情有些不自在,分明是剧本里的角色,她却觉得很心虚是闹哪样?
宁钰故作震惊,“你花心,你罪恶,你竟然和伯爵小姐有一腿。”
众人:……
【嗯???花心大萝卜宁钰,这话是你该说的吗?】
【半斤不说八两,她还挺好意思。】
【渣a就该有渣的自觉啊,这种五十步笑百步是闹哪样?】
【她应该演王子的,就冲这一模一样的风流劲儿,演善良可爱的女仆,屈才了,屈才了。】
【宁钰:在反省了,在反省了,哈哈哈哈。】
“而且,你最近的一封情书上面还写了,圣灵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要尽快考虑好跟不跟我走,我实在受不了他继续欺负你了,如果你选择要走,记得来我房间。”
“所以你们是在计划私奔是吗?”温绵绵问道,“伯爵小姐是不是昨晚来过你的房间?”
第58章 有病
明决表情一派冷静, 到底是在商场戴惯了喜怒不自现的面具,就算局势对她不利,也能稳如泰山, “我的确是想和她私奔, 信上约好的时间也是昨晚,但是啊……但是,我这封信并没有寄出去。”
“如果这封信我寄出去的话,那应该是出现在伯爵小姐的房间, 而不是现在在我的房间。”
温绵绵:“你为什么不寄出去?”
明决顿了顿,接着道, “因为我是个王子啊, 我身上背负着国家和人民的期望, 我不能被儿女私情所左右, 我很想带她走,但我不能,我的身份不允许。”
朱雯笑了,“你都把人勾搭上了, 现在才说身份不允许,早干嘛去了。”
明决张嘴想辩解, 但王子的风流无可指摘,她根本无力反驳:“我只是……只是……”
“她只是情难自禁, 对毫无理由突然降临的爱情感到束手无措,只能遵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选择。”宁钰自然而然地接过话, 这句话曾是原身用小号发在某论坛上的“渣女名言”。
【震撼我全家, 果然是同类之间会感同身受吗?这种不是我的错, 都是爱情的错的语气是闹哪样?这就是你养鱼的理由吗?】
【这话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我竟然同时爱上了两个omega, 她们每一个都充满魅力,令我割舍不下,这时候我才突然发现,原来我的心是如此之大。”看看有没有唤醒你死去的记忆。】
【哦,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到底是受了什么罪,竟然又看到这句渣里渣气的话。遭受过轰击的世界观又被重创。】
【到底什么啊?这话跟宁钰有关吗?】
【不是吧#心如此之大#的词条之前还登上过热搜呢,大家难道忘记了吗?果然,互联网真的没有记忆。】
【记得记得,是宁钰那个论坛小号,总是发这种海王语录,她还号召所有a都应该像她学习,自己的行为完全是理所应当。
【艹了,她不会上这儿来宣扬她的海王思想来了吧。】
【她那号不知道出过多少渣a语录,可惜现在已经删号了,不能再瞻仰海王的辉煌养鱼史,真是可惜。】
【别可惜啊,我有当时优秀网友收集整理的文包,加我免费传。】
明决边听边点头,附和道,“是这个理,不怪我,都怪这该死的爱情。”
宁钰:“所以她并没有犯错。”
明决:“对对对,没有犯错。”
宁钰又故作伤感:“她只是生了每个人都容易发作的恶性疾病。”
明决:“啊对对,我生病了,我……不是,我没有生病。”
话锋突然一转,明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还有些懵逼。
宁钰一本正经:“这种病症呢,在恋爱学当中称之为见异思迁,感染原因是喜新厌旧病毒在心脏作祟导致的,不算那么无可救药,严重程度勉强排在绝症之后。”
其他人听得一愣一愣地,朱雯呆呆道,“那不是挺严重的嘛。”
“对啊,都病入膏肓没办法治了,”宁钰惋惜地摇头,煞有介事地继续道,“人是铁定不能继续再要了,但你抽几巴掌把这病毒抽没了还好,改造……康复之后还能继续做人,你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但这病毒要是根深蒂固,治不好了,那就是真的惨了,做不了人还要到处咬。”
“这时候,可得千万离这人远一点,别摸着他的狗头,觉得他蠢萌又可爱,被咬上感染了变得不幸的疾病,你也得跟着完蛋。”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神级比喻,她这波自黑我可以给满分。】
【不仅仅是自黑吧,我真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
【渣a浪子回头,变成了人间清醒,竟然有点像爬墙头了,宁姐这观点不能再赞同。】
【笑死,这算直接现身说法吗?】
【哈哈哈,其实我觉得我也有点见异思迁的大病,爱豆粉一个爬一个,圈子玩一个换一个,都是三分钟热度,换得挺勤的。但我可没祸害别人,我自个儿过,自由的天堂。(doge)】
【粉爱豆和找爱人是两码事吧哈哈哈,追星当然是粉的越多越快乐。爱人就不一样了,不稳定的感情只会带来身体精神的双重负担。】
【见异思迁的爱人真的要不得,遇到一个都得折几年寿,妈的,心理阴影都能给你整出来。】
【真的害怕,有多少爱情都是因为见异思迁破裂的。】
【哈哈哈哈,大冤种就是我,五个前任都是因为喜欢上别人跟我分得手,现在没胆子再找了,以前还挺开朗大大咧咧的人,现在变得内向极度缺乏安全感。】
【前面的,这看人的眼光也是没谁了,倒霉地一批啊。】
【呃……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讲得就是大多数人的现实。】
【没谈过恋爱的小白表示很惊讶,弹幕里的大家经历都这么丰富吗?】
【只能说,各有各的缘分吧,就像抽盲盒,能遇到你想要的另一半,还得看运气。】
众人听着明决的话都有些忍俊不禁,明决觉得头疼,第n次地想把宁钰那张嘴巴缝上。
李逸帆:“所以伯爵小姐想跟你私奔,但你碍于身份不想带她走,就决定……杀了她。”
明决:“没有,就算我想带她私奔,她也不会跟我走,圣灵会之前我有跟她聊天,她也说她无法离开维尔庄园,因为她摆脱不了她父亲的控制。”
明决看向了一边的李逸帆,“都是因为遭受到你的长期暴力,伯爵小姐才会过得如此痛苦,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也不止一次地进行过自杀的行为,这些都是被你给逼出来的。”
矛头又又又指向李逸帆,他此刻的心情有些崩溃,自从有了沐秋言第一次给他甩锅转移注意力,现在怎么谁都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扣,屡试不爽。
忍着想骂人的冲动,他激动道,“喂,我真的不是凶手啊,你们一个个地干嘛总是怀疑我。伯爵的确总是家暴女儿,但我这构不成杀人动机吧,现场没有挣扎争斗的痕迹,施暴致死是不可能的,我昨晚也根本没有去过伯爵小姐的房间。”
宁钰若有所思:“施暴致死不可能……但伯爵小姐因为无法忍受父亲的暴行,再度选择了自杀,如果真实死因是自杀的话,那凶手也是作为罪魁祸首的你。”
李逸帆脸都绿了,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投出去。
朱雯反应过来,“对哦,死因也可能是自杀,小腹那个位置,反手拿刀自己捅自己也是很有可能的。”说着,她还站起来用手比划了一阵,确认可行性。
许译拿着笔轻点笔记本,“自杀一般不都是割腕嘛。”
朱雯:“割腕不是费劲嘛,伤口不够深也不容易死,她如果一心求死的话,肯定要换一种办法。”
温绵绵换位思考想了一会儿道:“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肯定选择给自己下毒,这都不用动刀子,还不麻烦。”
大家都想到了朱雯那瓶消失了的见血封喉的毒药,如果毒药真的在伯爵小姐手里,她捅腹的自杀方法就完全没必要了。
李逸帆松了口气,“对啊,所以自杀明显不符合逻辑,我也不是凶手。”
宁钰摊手,露出无害的微笑:“只是陈述观点而已,多一种想象多一种可能嘛。”
温绵绵:“唔……我还找到你曾经雇佣过人去伯爵小姐的卧室里偷东西,你还说那样东西是你的把柄,会摧毁你整个人生。”
“你既然选择偷把柄,说明伯爵小姐不想把这样东西给你,她是不是在威胁你?你们之间的关系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明决眉毛皱了皱,纠结了一会儿才开口,“作为王子,想要保持我的地位,最不能缺少的就是资金的支持。所以我就从事了一些……呃……来钱比较快的行业。”
宁钰:“所以你是有灰色收入?而伯爵小姐知道这件事,她手上的把柄是能证明你灰色收入来源的有力证据。”
明决:“大概就是这样,家教小姐说得对。她就是个恶魔。”恶魔词汇再度出现,众人又有点想发笑。
“虽然我们是情人的关系,但她竟然抓到我的把柄想要威胁我。”
宁钰:“她威胁你什么?”
明决拧着眉,语气有些犹豫:“她威胁我一定要杀了她的父亲,伯爵先生。”
兜兜转转,李逸帆再次成为焦点。
宁钰:“你答应了?”
明决:“我……我不答应不行,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如果我从事非法行业的事情被国民知道了,我这个王子还要不要当了!”
许译:“但伯爵先生依然好好地坐在这里,死的人却是伯爵小姐。你没有完成她的要求,她不会把把柄给你,所以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她永绝后患。”
这个杀人动机已经很合理了,明决也没有再开口。
沐秋言拿着证据袋上了台,她搜查的是死者伯爵小姐的房间,但因为之前集体检查过案发现场,大家并不认为还有什么重要的线索是被遗漏的。
可下一秒,沐秋言就从袋子里拿了枚有些眼熟的金光灿灿的扣子出来。
“这是我在案发现场旁边的沙发底下找到的,这扣子的主人昨晚一定去过伯爵小姐的房间。”
沐秋言双手抵在桌面上,语调微沉。
“伯爵先生,你之前在说谎。”
第59章 沉浸感
那颗扣子被涂上了闪亮的金粉, 精美的人头刻印,边上一圈弧线镶了非常亮眼的白钻,铺面而来就是浓浓的金钱的味道。
这扣子是谁的, 不用看对方衣服上是否缺少扣子, 只看穿衣风格就能一目了然。
李逸帆显然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线索证据,低头摸了摸衣服,从下往上,紧挨着数扣子。
不对, 没少啊,一颗不落啊。
边上的朱雯却突然伸手拽了拽他层层堆叠过于浮夸的蕾丝领子, 开口, “是领口上的, 之前一直被蕾丝领遮住, 不容易发现。”
【哈哈哈哈那个蕾丝领,我真的注意它好久了,看起来比温绵绵的公主裙层数还多,还只是单边。】
【深刻怀疑是故意遮扣子设计的。】
【所以他真的说谎了, 他昨晚就是去过伯爵小姐的房间。】
李逸帆捂着蕾丝领,有些不知所措, 明显的证据摆在眼前,他没办法辩解。
沐秋言道:“你昨晚去过伯爵小姐的房间, 你是去干什么的?”
李逸帆看着大家怀疑的眼神,知道瞒不下去了, 便无奈道, “我也不算在说谎, 我昨晚的确没去,我去的时候是凌晨, 十二点刚过,严格说来我是今天早上去的。”
“但我到的时候,她人已经死了,真的与我无关。”
宁钰问道,“你到的时候案发现场也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样吗?”
李逸帆:“是啊是啊,我到的时候就发现她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我走进去就看到人躺在地毯上,血流得到处都是。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就离开了,扣子应该也是那个时候掉的。”
许译皱眉:“那你之前不在场证明的时候为什么没说?”
李逸帆挠头,“这不是担心你们认定我是凶手嘛。”
沐秋言:“伯爵小姐书柜上有被翻找过的痕迹,这是你弄出来的吗?”
李逸帆连忙摆手,“那不是我,我什么东西都没碰过,人死了,我当时也挺害怕的,就赶紧跑出去了。”
“那你昨晚去找伯爵小姐是为了什么事?”沐秋言问出关键的问题。
“就是有些事情必须得聊。”
宁钰:“凌晨十二点,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这么重要,不能明天再问?还是——你想确认什么?”
“女儿突然被人刺死在房间内,你一没大声呼救,二没急着找凶手,反而遮遮掩掩,除了你就是凶手以外,我真的想不出有其他能解释你行为的理由。”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我真的是凶手,我……杀没杀人难道还不确定吗?我用得着跑去确认吗?”李逸帆话越说越混乱,紧张不安的情绪暴露无遗,再加上衣服比较厚重的原因,额头沁出了不少汗水,鬓角也被打湿。
他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巾擦拭汗水,似乎觉得自己的反应过大,又慢慢平静下来,“还是那句话,我杀她根本没有理由。”
沐秋言将一张照片拿了出来,“这是摆在伯爵小姐床边的照片,上面是她已经过世的母亲。”
伯爵夫人在伯爵小姐十岁那年去世,而去世原因就是伯爵先生一次酒后施暴,因为没把握住分寸,伯爵夫人在被殴打时撞上了床边的实木衣柜,当场就昏死了过去,后脑勺的血流出来濡湿了地板。
而毫无所觉的伯爵先生满身酒味言语不清地嘟哝着,“装什么,这才打了几下,就受不住了,给我起来。”
他发狂般朝地上生死不知的伯爵夫人愤愤地踢了十几脚,等发泄够了,才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等年幼的伯爵小姐小心翼翼从衣柜里爬出来喊母亲的时候,伯爵夫人已经没了呼吸。
这件事被伯爵小姐用文字记录在照片的背面,最后还留下了一句,“杀人偿命,我一定会向你复仇”。
“她一直都想杀你,想复仇。然后遇到王子后,她以为她看见了希望,她威胁王子杀掉你,但没想到最后死的人竟然是自己。”
在场的明决和李逸帆的嫌疑在直线上升。
沐秋言又把在女仆房间里翻出来的证物找了出来,贵重的首饰出现,大家都带着几分揶揄的神色看向宁钰。
宁钰配合般地演起来,“都是因为家境贫寒,我弟弟妹妹每天饿得哇哇直哭,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们饿死,只好这么做。”
温绵绵:“只有远离你赌鬼的父亲,才是你们一家的出路。”
【可以啊,这戏份说来就来,果然还是要有专业演员当玩家才有沉浸感。】
【环境布置改造地也一绝好嘛,看得出导演组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哈哈哈,绵绵这句才是正中要点,家里有个赌鬼,再多的钱都不够烧的。】
【不过这么看来,我觉得宁钰不像是凶手,她偷到了钱,也犯不着杀人吧,就算因此恨上了伯爵小姐,诅咒的程度我觉得差不多了,她不可能自己下手的。】
【那她当时干嘛一副急匆匆往自己房间跑的样子,不是心虚是什么。】
【她和沐秋言好像待的时间挺久的,是不是结盟了?重要的线索没放出来?我真的觉得她今天有哪里怪怪的,说不上的不对劲。】
【呃……好像没那么毒舌了?话也少了许多,是因为专注于案情推理吗?】
【话少?你们确定,她不是还那样嘛,一本正经说瞎话,应该是推理不出来什么才这样吧。】
【可是往常这些环节,她都出尽风头诶,让人看着就不爽,怎么现在突然就安静了,还在认真记笔记,我还以为她不会认真玩这个游戏呢。】
【如果她是凶手的话,那肯定得低调点吧,太活跃也许会露马脚,但一句话不说也让人怀疑,像她这样参与讨论,给观点,才是凶手玩家正确的打开方式吧。】
【给的观点都是把别人当凶手吧,关于她自己的她可什么都没说,一番表演就给敷衍过去了,大家怎么都这么好骗。】
【实在没什么站住脚的证据吧,女仆的房间还是在一楼,离三楼最远。】
【按距离定凶手的话,那公主房间就在隔壁,岂不是说绵绵就是凶手?】
【她之前还笼络过明决和李逸帆,为自己开罪,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那算什么笼络,代入角色讲剧情啊,抓凶手,多分享情报不对吗?】
【行了,别吵了,下一个就轮到绵绵了,听完宁钰的搜证再考虑吧。】
宁钰转着手中的签字笔,拿着证物袋走上台,在之前的发言当中,她主要攻击的对象是李逸帆,但她搜查的房间却是公主温绵绵的,这是否可以认为她觉得温绵绵并没有嫌疑。
见到发言到自己这边,温绵绵也振作了精神,拿起笔记本。
宁钰简单地讲了温绵绵和伯爵小姐的塑料姐妹情,她们的感情并没有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和谐,公主一直很嫉妒深受赞誉的伯爵小姐。
而且,她拿起一张缺了上半张的纸展示给大家。
“这是一张DNA鉴定,鉴定一栏的结果写着确认两人之间不存在任何血缘兄弟关系。但上面半张被撕掉后就再也找不到了。所以,这到底是谁和谁的鉴定报告?”
温绵绵:“这是我和我哥哥的……鉴定报告。”
旁边的明决一愣,语调惊讶,“妹妹,其实你……不是我妹妹?”
温绵绵:“这是昨晚我回到房间发现的,不知道是被谁从门缝下面塞进来的,跟这张鉴定报告一起的,还有一张字条。”
“是这个吗?”
“给我一个亿,我保证你的秘密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宁钰:“谁给你的这个字条,你有怀疑对象吗?”
温绵绵微摇头,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表情严肃:“不管是谁,现在这个秘密我已经说出来了,也就没有威胁的必要了。”
“那关于这个迷迷药丸,伯爵小姐的新药是你给她的吗?”
温绵绵点头:“这是皇室医生新研发出来的改良版迷迷药丸,售价便宜效果好,伯爵小姐也说用了这个药,晚上睡眠好了许多。”
宁钰点头,“一番线索搜证下来,我觉得公主这个嫉妒的杀人动机还是太弱了,所以我觉得她不太可能是凶手。”
闻言,一边的沐秋言突然皱了皱眉头,眼神在宁钰和温绵绵之间转了一圈,眼底滑过一丝深究。
没有被怀疑,温绵绵是松了口气,“如果我们这里每个人都有嫌疑,那推理起来可太困难了,我是良民。”
【假公主?这个秘密可真是够大的。】
【能同时接触到公主和王子,难道是伯爵小姐干的?】
【那她要一亿元来做什么,我觉得还是女仆,其他人都是有私人恩怨,她就是为钱,如果她知道了这个秘密,用来勒索公主也不是不可能啊。】
【而且她打扫房间的时候,也能很轻易拿到头发。】
之后到了朱雯推理的时刻,她撩了撩红褐色的假发,迈着高跟鞋走出自信的步伐。
众人看着她手中的证物袋,似乎有千钧重。
【气氛好像又凝重了起来……】
【因为他们现在头号怀疑对象是伯爵先生,哈哈哈哈李逸帆好惨,感觉每个人都跟他有牵扯。】
【坏事传千里,他家暴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吧,每个人都提一嘴。】
【有前车之鉴在啊,也许他昨晚又喝了酒,醉意大发拿了刀把伯爵小姐捅了也不奇怪啊。】
李逸帆咽了咽喉咙,神情忐忑。
朱雯为了显得很酷很专业,也学着刚才沐秋言的动作,将双手抵在桌面上,表情凝重,“听了我的发言,游戏也就到此结束了。”
众人:……这还,挺狂的啊。
宁钰率先鼓了掌,“可以啊,够自信的。”
朱雯轻咳了一声,“小意思,都跟宁姐学的。”
宁钰迷惑:嗯?跟我学了什么。
沐秋言突然道:“别学坏了,她的盲目自信最不可取。”
第60章 真假公主
朱雯那动作明明就是跟沐秋言学的, 宁钰有些不服,正准备争一句,被朱雯接过话茬, “气势和风头最重要, 实在不好意思了宁姐,这一趴主角是我了。”
【哈哈哈哈,官方吐槽最为致命。】
【叫你出风头。】
【真是带坏了。朱雯之前好像没那么活跃吧,游戏开始到现在发言也很积极。】
【绵绵也是吧, 挺内向腼腆的人也能有质问的气势了,这么看来, 《第一次心动》开始到现在, 大家性格好像都有点变化。】
【与其说是变化, 倒不如说是恢复到最轻松的状态。前面因为镜头的问题,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拘谨。】
【对啊,还有明总,之前一直有点子霸总包袱在身上,有时候整个人严肃凌厉起来, 我还觉得她在生气。】
【是啊,她会参加这个游戏其实让我有些惊讶的, 还愿意贴合角色说台词,穿复杂又不是很合身的王子装也没有表现出不满。之前出门她可都是打扮地又精致又漂亮, 每天一套服装,行走都像在走秀。】
【这不是霸总包袱, 是爱美人士的严格自我管理。每天都能看到明总绝佳的审美打扮, 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这样看, 沐沐也是诶,之前特高冷一人, 现在也会跟着宁钰开玩笑了,和其他人相处也多了几分融洽,脸上也有了笑意。】
【沐秋言之前一直在装好嘛,发现端着不够吸粉,所以换人设了吧。】
【吸粉,你是在开玩笑吗?她还用得着吸粉,她是演员,又不是流量明星,需要整什么当红人设吗?】
【那可说不好,我看她和宁钰走得那么近,前段时间微博投票热度榜,宁钰因为在综艺里的表现还登上过前三呢,要说当下娱乐圈最腥风血雨骂声一片的人,可不就是她了。】
【和前两位当红流量的热度不一样,她是纯靠网友骂上去的,相信她公司应该也不可能愿意出钱给她买水军。】
【笑话,网友们骂她可是真心实意,实打实地。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复制黏贴加转发,含金量可高了。】
【哈哈哈哈,笑出鸡叫,热度都是骂出来的,从某种方面黑红也是红。】
【当时有些人还不知道宁钰是谁呢,结果一夜之间宁钰微博号粉丝暴涨,还有些真爱黑粉重新建了个新超话,每天一骂,还有不少粉丝群,人数都爆满。】
【嗯?难道她终于要火了吗?】
【实不相瞒,我就在骂骂二群,咋说呢,骂着骂着好像还骂出了点感情,我是当时在岛上排队骂人的其中一员,见到宁钰真人才发现她是真的超好看,本人比照片好看很多,绝不夸张。】
【羡慕,当时就在岛上,看排队骂的人太多了,就没去了,现在贼后悔。】
【就是说,虽然是排队骂人,但在现场看,简直就像是粉丝见面会。】
【另类的见面会,我觉得这个建议还挺好,强烈建议宁钰给粉丝们开骂骂见面会。】
【哈哈哈哈,有钱都好办,一分钟一块哦。这可比那些演唱会门票便宜。】
宁钰无奈地伸手请了请,“主角您请,主角您请。”
被刚才一打断,朱雯刚理好的思路有些乱,又低头翻了翻笔记,才道,“首先是大家都知道的,伯爵先生对伯爵小姐有过长期的家暴,酗酒后就会发脾气,使用暴力,伯爵小姐一直这样默默忍受过来。”
“但最近因为伯爵先生的脾气暴躁,家暴的次数更加频繁,有好几次伯爵小姐都差点死掉,圣灵会前几天,伯爵小姐也才刚从疗养院回来。”
温绵绵:“所以她急于威胁王子杀掉伯爵先生也是因为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朱雯:“对,如果再不下手的话,可能死掉就是自己了。”
随后,她将一张手写的合同纸贴在了白板上,“而伯爵先生最近脾气差,也是因为一次投资的失败。”
“而这次投资的失败让他损失了一个亿。”
一个亿?
宁钰了然地挑眉,“所以勒索公主的人也是你。”
李逸帆后背的汗都下来了,“是我,投资失败,我确实有了一个亿的亏空,要是补不上,我就彻底完了……就想了这个办法。”
朱雯:“而投资失败这件事,你似乎将原因归结于伯爵小姐。”
“因为她骗了我,她说王子会参与这个项目,还投了一笔不小的钱,这个项目是稳赚不赔的,但结果,除了这座庄园,我一无所有了。”
【嗯?听听听,这是什么凡尔赛文学,除了庄园别无所有。】
【最好的复仇就是动他最在意的东西,伯爵先生利益至上,被骗了这么一大笔钱,肯定心里崩溃,这可比捅他一刀给他痛快要折磨地多。】
明决听到这话,看了看白板上的合同,皱眉道,“我可没投过这个项目,这项目不管是从可执行的角度还是盈利的角度,都是糟糕透顶,连方案都不用做,直接pass掉。”
【咋办,有内味了。这叫突然专业对上口了?】
【甲方爸爸别为难卑微打工人了。】
【真情实感地共情了,还在赶方案中,上一个方案已经被上司用他人生中宝贵的三秒时间pass掉了,不知道我还要熬几个晚上。】
宁钰思考了一会儿,转而问:“你怎么知道公主其实不是真公主的秘密?”
李逸帆抿唇,滚了滚喉咙,看了一眼温绵绵,才缓缓开口,“因为她其实才是真正的伯爵小姐。”
欧呦,这还是真假公主桥段?
许译一惊,“这就是传说中的狸猫换太子?!”
朱雯被她的话一噎,没好气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好好讲话,“狸猫说谁呢。”
被骂了许译也没见生气,“所以公主和伯爵小姐的身份互换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逸帆轻咳了一声,用不太流畅的语句拼凑了个真相大概,皇后陛下和伯爵夫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双双怀孕结伴在宫里养胎,正好赶上了同一天生产,但生下来的两个孩子却被伯爵先生掉了包。
自己的女儿成为了公主,这样的筹码对伯爵先生来说不可多得。
一边的温绵绵表情有些微妙,似乎没想到自己突然多了个家暴的父亲,这还不如没有父亲。
【天哪,真公主实惨,平白摊上个家暴爹,现在还被一刀捅死了。】
【还有可能就是被这个家暴爹捅死的。】
【假公主也惨啊,公主的身份没了,还被亲爹威胁勒索。】
【哈哈哈哈李逸帆好惨,全剧最坏的角色就是伯爵先生,大家都针对他。】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啊,感觉他跟谁都有仇。】
宁钰眨了眨眼,对李逸帆道,“你的嫌疑有点大啊,而且和伯爵小姐的仇怨是最深的吧。你知道伯爵小姐是真的公主,如果她活着,必然会威胁到假公主的地位,于是你就……”
“真不是我。”李逸帆垂头丧气地摊在桌子上,声音有气无力,似乎已经放弃了希望。
“啪——”这时,白板后的电视屏幕突然亮了起来,露出主持人熟悉的脸庞,许译见状,马上将白板挪到了边上。
“第一轮搜证推理环节结束,下面请进行第一轮投票,请将自己怀疑的凶手名字通过短信的方式发给节目组,每人两票,侦探三票,三轮投票结束,票数最多的人将被确定为凶手,等待最终审判。”
“倘若审判结果为有罪,投出凶手票数最多的那一位将获得本场的胜利,获得主动邀约权,同时所有人下一期的约会都将会转为私密模式。反之,倘若审判结果为无罪,逃脱罪责的凶手则获得胜利,凶手获得邀约权,且所有人下期约会仍然保持直播形式。”
这一下,有人欢喜有人愁。
私密模式的约会,算得上是真正意义的二人世界,这给了双方一次深入了解吐露不为人知秘密的绝佳机会。
不少人对这个福利很是心动,有些事情的确不好在镜头面前表露。
发愁的却是关于主动邀约权的。
邀约权只有一个,最终找出凶手虽然是任务目标,但真正胜利必须是投凶手票投的最多的那一个。
看似是团队战,实则也有个人战的意味。
【呃……这就是说自己必须比别人早确认凶手,而且为了防止别人投的票超过自己,必要的情况,还得帮助凶手隐瞒,是这个逻辑吗?】
【对啊,为了争邀约权,这下大家想团结一起破案也变得不可能了。】
【1v6的结局一下子就翻转了,处于劣势的凶手,现在可能还会有一大堆帮凶帮忙。】
【哈哈哈哈哈,只能靠自己了,谁的话都变得不可信了。】
见大家都有些犹豫,宁钰垂眸想了想,“我觉得我们首要的目标还是抓到凶手,大家还是先合作找出凶手吧,至少下期约会还能变成私密模式。”
许译:“对啊,如果把机会让给了凶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朱雯也赞同:“我们快点推理,争取在下面两轮投票前找到凶手,投票的事情我们之后再一起好好商量,现在先合作。”
明决皱眉道:“投票也能骗人,就算商量好,有人后面反悔怎么办?”
朱雯想说当着直播镜头,怎么会有人言而无信,可转念又想,投票是匿名的,就连直播观众都不知道谁投了谁。
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
这时,宁钰突然抬眸,道,“那我们,公开投吧。”
第61章 消失
朱雯一愣, “公开投?短信投票,公开怎么投?”
明决看向宁钰,“可以公开投, 只要每个人投完票, 把短信拿给大家看就好。”
“这样每个人就算想说谎或者隐瞒都没有办法了。”
宁钰点头,“对就是这种方法,这轮投票大家把短信发给节目组之后,再展示给大家看就好。”
这方法倒是挺好的, 每个人的投票数,谁投了谁一目了然, 大家步调一致, 只要找到了凶手, 就可以集体把人投出去。
但这时, 沐秋言突然开口,她半张清绝的脸隐在帽檐下面,单薄的唇微抿着。“但这对凶手来说,却是个可乘之机。”
“他知道自己的票是谁投的, 那他接下来只要让投自己票的人打消怀疑就好了,比如找一个票数高的人当自己的替罪羊。”
“打个比方, 这一轮投票,场上嫌疑最大的人是伯爵。”沐秋言扫过每个人, 耐心解释道,“我们大部分人最后都选择投给了他, 这就导致他的票数会非常高。”
“那凶手就会推波助澜, 引导大家把伯爵当成凶手。”沐秋言偏头看向对面坐着的温绵绵, “假如这次投票公开,是你和家教没有投给伯爵, 我是凶手的话,肯定会想办法让你们对伯爵产生怀疑,让你们下次投票选他。”
“我们每个人的票数是15票,三轮就是45票,如果我们在伯爵身上投了超半数的票,那凶手就直接获胜了。”
“就算不超半数,投票过程也会有其他人的票被分流出去,凶手依然还是在安全区,六选一的投票,他只要隐藏地够好,拖到后面两轮投票,我们再发现就太迟了。”
所以,第一轮投票也很关键,但因为各种证据不足,没办法判断谁是凶手的可能性高,相当于盲投。
明决点头,眼里划过同样的思考,“不公开的话,凶手也不知道票数情况,除了扰乱推理过程,也做不了别的。”
温绵绵:“……但我还是觉得公开透明更有安全感一点吧,投票情况不清楚,可能自己什么时候就被当成凶手投出去了也不知道,想解释都没有时间了。”
到底公开还是不公开,大家都有些摇摆不定,有利也有弊。
这时,屏幕上出现了倒计时二十分钟的字样。
主持人:“请各位在规定的时间内进行投票。”
【这还真麻烦呢,公开还是不公开啊?】
【感觉公开的话什么事情都能变得简单点吧。】
【棘手的是每个人都有嫌疑,凶手到底是哪个啊,本来我都已经想排除几个人了,想来想去又觉得不能排。】
【节目组的套路呗,这么快让你找到凶手,还玩什么,凶手被找到至少是后面的事情了吧。】
【对啊,凶手肯定不会被太快找到,所以我觉得伯爵应该不是凶手。】
【现在证据太少,等后面吧。下面是集中搜证环节,会根据找到的线索进行进一步的推理,有些人的嫌疑就可以排除。】
宁钰突然双手相合:“那这样吧,第一轮投票我们手上的两票都投给自己。”
她看向屏幕前的主持人,伸出两根手指,“两张票可以投给同一个人吧。”
主持人:“原则上,可以。”
什么?投自己?
朱雯不明白:“为什么要投自己?”
沐秋言用手支着下巴道,“大家都投自己,就相当于没投,我们可以在确定凶手的最后一轮再投,每个人票数都差不多,也就不用害怕出现票数一面倒无法挽回的情况。”
李逸帆道,“那我们这轮直接不投不就好了,下一轮……我们下一轮再投吧。”他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熬过这轮,下一轮他肯定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这时,主持人再次开口重复,“请在规定时间内投票。”很明显,不投不行,投票环节必须有。
“也不算白投,”宁钰自动忽略李逸帆的话,眨了眨眼看向许译,“不是还有多出来的三票吗?”
众人也跟着她的眼神看向许译。
朱雯:“对哦,许译是侦探,我们自己投完,他手上还有三票可以投。”
宁钰:“这三票可以分开投给现在嫌疑最大的三个人,至于投给谁……”
她顿了一下,“唔……还是由侦探自己判断吧。”
【这个办法好诶,这样大家的票数差距也就一两票,就算投错想拉回来也可以。】
【那就要看许译这三票,分散之后就是六选三,投中的概率还是蛮高的。】
【算是最严谨的办法了。】
【可是这样,其他人的票就相当于废了,许译的三票发挥作用,最后投对了凶手,主动邀约权应该就落在他手上了。】
*
投票结束,集中推理正式开始,大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才发觉双脚有些发麻。
宁钰伸了伸懒腰,又转了转胳膊,“这发言讨论地还真久,我们先去哪个地方搜证。”
沐秋言:“房间里面已经搜过了,接下来还有不少公共区域没有检查。先去阳台吧。”
阳台,伯爵曾经说过,在圣灵会结束,自己曾经在阳台上待了不少的时间。
李逸帆滚了滚喉咙,扯了扯蕾丝重叠有些不太舒服的领口。
后面的朱雯走在许译旁边,语气不耐烦,“干嘛投我啊,我都说了我不是凶手。”
许译挠了挠头,“但你的杀人动机很合理诶。你们几个当中,我先排除的是公主和女仆,其次是王子,投女巫……那双染血的手套我觉得还是很可疑。”
朱雯:“……我觉得照你这个投法,我们铁定完蛋。”
二楼的大露台很宽敞,大理石砌成的围栏上被无数藤蔓缠绕着,间杂绽放的红黄花朵,远远看去绿意盎然。
站在露台往下看,正好能俯瞰整个花园,景色堪称一绝。
而在露台靠围栏不远处的瓷砖上,掉了一个红酒杯,玻璃碎片散了一地,未喝完的红酒流淌在地板上,干涸成一层薄薄的红色,看起来就像是流了一地的血。
没等大家开口询问,李逸帆就解释道,“昨晚我在这里是边喝红酒边赏景,我这个角色呢,就是比较爱喝酒。”
宁钰蹲在地上查看玻璃碎片,过了半晌才道,“杯子是怎么摔碎的?”
“就……喝多了手抖摔得。”
“手抖?”沐秋言指了指玻璃碎片延伸的地方,“碎片散的到处都是,还有被踩的痕迹,现场看起来有点混乱啊。”
寻常玻璃杯摔碎玻璃,碎片飞溅的形状更像是放射性,但现在瓷砖上的碎片却被踩踏地毫无规则可言,有些碎片的边缘呈现出雾状的碎裂痕迹,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这里剧烈拉扯过。
沐秋言蹲下身,慢慢伸手想更仔细地观察,手指却猝不防被另一双手握住,她一偏头,和宁钰撞了个脸对脸,对方蹲在她旁边,将她的手慢慢拽了回来。
“小心划到手,想问什么,当事人就在这里。”
手指被攥紧,指腹上残留着对方细微的指尖摩擦感,痒痒的,好像只是对方不经意的动作。
沐秋言耳根微红,眼睛往四周瞟了瞟,心里总有种莫名的心虚,她将手指慢慢抽了回来,站起身,离宁钰远了点,“想问什么你问吧。”
宁钰将手微微攥紧,看向李逸帆,“昨晚赏景的时候,你是一个人在?没有别人?”
李逸帆:“……”
明决:“就现场而言,肯定还有一个人吧,你还跟她起了冲突……”
知道瞒不下去的李逸帆只得道,“昨晚九点二十分的时候,我……见过伯爵小姐。她当时跑到了露台,可能也是想看风景吧,看到我在这里就走了。”
九点二十分?宁钰扬了扬眉,这和昨晚王子在房间里发现尸体的十点很接近了。
明决:“不仅仅是见过吧,你们还起了争执,你当时还喝醉了酒,你肯定又想打她。”
“我的确是想打她,但是她很快就跑了出去。”
宁钰:“她往哪里跑了,难道你没有追上去。”
明决想到出现在自己房间的伯爵小姐,难道就是因为躲避伯爵,她才逃到自己房间的?
李逸帆含糊不清:“我当时喝醉了,印象有些模糊,记不大清了。”
许译抱胸,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如果你真的不是凶手,就不要讲话这么犹犹豫豫地,你这样很像凶手诶,我下轮投票可能会接着投你哦。”
李逸帆:“我……喝醉了,所以记忆可能有点混乱。她跑出去后往楼梯的方向跑,我酒意上头也摇摇晃晃地追了上去。”
“然后下楼梯的过程中,她不小心踩空……就摔了下去。”
嗯?这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李逸帆:“一楼都铺了很柔软的地毯,而且她摔下去的高度其实也并不是很高,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但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好像死了一样。”
沐秋言皱眉:“你的意思是人是摔死的?”
李逸帆继续道,“我当时有点害怕,加上喝醉了,脑子不清醒,也没下去确认,转身就跑回了房间,当时是九点半。”
“等我回房间彻底冷静下来,再跑过去看的时候……就发现……人不见了。”
明决面色不虞,语调低沉道,“中间隔了多少时间,人怎么会突然不见。”
李逸帆:“十几分钟吧,我也不清楚人是怎么没的,可能是她醒了后回房间了,又或者这一切都是我喝醉酒出现的幻觉也说不定……”
“反正,我是真的没有害她。”
对明决来这段时间最为关键,因为她是十点看到的尸体,那就表示在九点半到十点这个时间段里有人将摔倒生死不明的伯爵小姐搬到了自己房间实施了杀害。
宁钰:“所以你凌晨十二点多去她的房间是为了确认她有没有死?”
李逸帆点头:“我心里很不安定,一直想着这件事,就想去看看人有没有事,然后就看到……”
“但死因果然还是腹部的那一刀吧,她摔下楼梯的时候,应该只是昏迷没有死。”
这就是李逸帆一直在隐瞒的事实,不确定伯爵小姐的死因,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凶手。
许译:“但我看……伯爵小姐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外伤,头部也没有伤痕,摔死的可能性应该不大,楼梯那边的高度也是,我觉得你应该不是凶手。”
众人联想到现在活蹦乱跳魂体复活的秦羽,貌似头部和其他部位都没有被节目组画上受伤的痕迹,如果真是摔伤,节目组不可能不在“尸体”上留下痕迹。
李逸帆有点感动,这是第一个愿意相信自己不是凶手的人。
“喂,我找到了个好东西!”
这时,蹲在盆栽前面一直鼓捣些什么的朱雯突然站了起来,她的右手上拿着一个沾满了泥土的玻璃瓶,上面贴着一个标签。
“见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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