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丛林里热闹非凡,营地也不安生。
五条悟不是闲得住的人,在我靠着树睡觉的时候,他把营地附近倒腾了个遍,然后就坐在我边上发呆。
我一醒来就看见他盯着头顶的天空,天蓝色的眼睛和天空的颜色相差无几,不知道是天空倒映在了他的眼睛里,还是他的眼睛太漂亮,所以上帝以此为蓝本绘制了天空。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感觉嘴巴黏糊糊的,下意识抹了一下,什么都没抹到,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我睡觉流口水了呢。
我问他:“他们还没有人出局吗?”
他摇摇头:“没有。好无聊啊,我们下山玩吧?”
我安慰他:“等到中午再说吧,游戏应该在中午就会结束了。”
我话音刚落,他突然支棱起来,兴高采烈地跟我说:“有人出局了,我去看看!”
他就像是无聊了一天的孩子突然拿到了一个玩具,不需要别人说,“吧嗒吧嗒”地就自己玩了起来。
我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慢慢地也觉得无聊起来,眼皮子沉重得抬不起来,干脆又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营地里一片肉香,我没睡在树下,反而躺在帐篷里,一个小风扇不远不近地正对着我吹。
外头人声嘈杂,惠和悠仁的声音格外明显,不知道是不是悠仁又说了什么话惹到惠了,还有野蔷薇毫不客气的大笑,顺平也难得地没有在他们两个人身边劝架,而是笑得直抽气。
我有点好奇他们在干什么,就走过去撩开帘子,结果没料到外头五条悟正好也撩开了帘子往里面钻,一下子两个人撞在一起,幸亏没磕上,只是我毫无准备地被撞得退了一步。
他一把拉住我,笑着问:“终于醒啦?你是睡神转世吧,竟然睡了又睡。”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无奈地看了一眼,问:“外面怎么了?”
“悠仁不小心往惠的蔬菜沙拉里放了芥末,惠没准备,被辣到了,现在正在揍他呢。我跟他们说过小点声了,还是吵到你了吗?”
“那倒没有。”我笑着说,“他把芥末和什么弄混了?”
“是抹茶膏,那是你买的?”他问,“应该不是吧?”
“不是,是小兰买的,一开始是说想试试看,所以买回来准备和甜品一起吃的。”
结果没想到……
悠仁应该是问了小兰那是什么吧,结果小兰把两个弄混了,所以悠仁也弄混了。哎,可怜的惠。
我们走出帐篷,园子看到我,立即就兴奋地凑了过来,把我从五条悟身边拽走了。
她看上去有点非同寻常的激动,一直把我扯到小兰身边,才神神秘秘地凑到我耳边说:“睦月,晚上来夫人茶话会吧!小鬼们交给他们带好了,我们睡一个房间!”
我们的野营到今天晚上就结束,吃过晚饭之后就要回到旅馆里休息,然后明天再各做各的,该上学就继续上学,该玩继续玩。
听了她的话,我哭笑不得:“我倒是可以啦,不过京子怎么办?那边都是男孩子哦。”
园子说:“放心好啦,阿真和那两个小鬼会照顾好她的。而且我觉得反倒是你很悬啊,你等会儿和五条说一声,让他别粘着你,夫妻之间是要有距离的,否则会对婚姻造成不幸!”
我:“……好哦。”
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我们俩是合约式婚姻。
不过。
我犹疑地看了一眼无名指上的戒指,目光滑到一边,看到不远处的五条悟左手无名指上款式相同的戒指正反射着阳光,心里一下子被棉花糖充满了一样。
他察觉到我的视线,偏转视线过来看我,随后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园子相当不爽地“啧”了一声,“有必要吗?”
我讪讪地笑了一下,没敢告诉她是我先看他的。
五条悟在我们面前停下来,问道:“在聊什么,要不要加我一个?我什么都懂哦。”
园子翻了个白眼,然后推了我一下:“加你干什么,这里是女人的聊天会——真是的,你是什么看守宝藏的恶龙吗,就借用一会儿也要凑过来。”
我被她推得往前迈了两步,正好走到五条悟身边,转头看她的时候,她就冲我眨了眨眼睛,很俏皮地笑了一下。
再然后我就看到边上偷瞄她的京极脸红了,他摸着后脖子不自在地继续着手里翻烤串的动作,没一秒钟眼神又飘了过来。
我一言难尽:“我觉得,你那个理论用在自己身上比较好诶?”
园子“嗯?”了一声,一扭头,京极慌张把眼神挪开,她就哈哈笑了一声,蹦蹦跳跳地挨过去,小鸟依人地说了些什么。
我笑着摇摇头,五条悟问我:“你俩聊什么呢?”
我说:“园子让我晚上去她的房间开夜谈会,估计是打算熬夜聊天了。”
“诶?”五条悟跃跃欲试,“我也要参加。”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她把这个夜谈会称作什么吗?”
“什么?”
“夫人茶话会——怎么,你还想参加吗?”
他傻傻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失落地垂下了脑袋:“那我怎么办?”
我沉思一会儿:“你可以叫上工藤他们去举办一个先生茶话会?”
“诶不要。加我一个嘛——睦月——夫人——五条夫人——”
他拽着我的手来回晃,毫不知耻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动用撒娇大法,也不管别人是什么反应,又掐着声音效仿女子高中生的语气软软地喊我的名字。
这种宛如当众处刑一般的感觉真恐怖,我赶紧拽着他回了帐篷。一入阴凉之地才发现我脸上热得厉害,连带着背后都有点燥,他就地往毯子上一滚,当场撒泼起来。
“我也要去!一个人好无聊的说!”
“哪有一个人,你不是可以去找惠他们嘛!”
“不一样!”
我无语了:“哪里不一样,早上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不是照样无聊。”
“那是因为你在睡觉。”
“那你也可以睡觉。”
他幽怨地盯着我,一会儿拖着声音抱怨道:“好没良心。”
我:“???”
我:“干什么?我又做了什么?”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竟然被五条悟说没良心。
但是诡异的是我感觉自己几乎能看到他脑袋上的两只耳朵软趴趴地落下去了,真一副好委屈的样子,活像是我弃了猫。
我托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又看了一眼他的手指,一种别样的冲动即将突破唇齿,却又在边缘悬崖勒马。
说到底,我还有点不敢。怕是经年幻想,过度解读,认不清现实与虚幻。
我抬手撩了一下他的头发,道:“悟……”
他不错眼地看着我,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我说:“茶话会结束之后我会回来的,不留你一个。”
他长长地“嘁”了一声,还是准许我参加了。
下午的时候我们窝在帐篷里聊天,为了有气氛一点,五条悟还设下了帐,假装现在是晚上,大家一起玩鬼故事。作为咒术师的我们素材多种多样,每一次任务都算得上一个鬼故事。
更别说五条悟、悠仁和顺平这几个喜欢看电影的,相当懂得煽动气氛,还拿个手电筒对着自己的脸,直接把小兰吓得缩进了工藤的怀抱,连园子都抱上了京极的胳膊。
我心里正感叹悠仁和顺平可以直接组团出道讲鬼故事了,突然猛地被人拍了一下,吓得我一回头,就看见五条悟正捧腹大笑,显然捉弄我令他心情愉悦。
我没好气地往前坐了两下,远离这个心智五岁的大龄儿童,没过一会儿又听到他在我耳边幽幽地吹气,还自带音效,声调九曲十八弯:“睦~~月~~”
我:“……”
惠默默地离我们远了一点。
后头那只讨厌鬼在悠仁阴森森的背景声中说:“还——我——命——来——”
我:“……”
你没看到小兰那无语的眼神吗?自家学生在尽心尽力营造恐怖气氛,就算你不帮忙你也别破坏好吗?
我侧过身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脸颊,温柔地说:“闭嘴,悟,要不然今晚我不回来了。”
他眨了两下眼睛,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玩到后面,小兰被吓得不轻,工藤就把游戏叫停了,一大两小凑在一起哄家里唯一的女性,一本正经的模样特别引人想笑。
等到小兰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就收东西下山。旅馆在上午就订好了,这会儿正好直接入住,把行李放下之后我们就去吃了晚饭,又在外面玩了一会儿才回去。
我洗完澡之后和五条悟说了一声就去找园子,园子和小兰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只是我没想到连野蔷薇也在。
她明显是来凑热闹的,嘻嘻地笑着,等我坐到她身边,她就挨了过来,道:“好香啊!老师,你用的什么浴盐?”
我报了个牌子,这东西价格不高,是我学生时代就在用的东西。
野蔷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是很适合老师的味道呢,闻久了感觉有点甜。”
“不过……”她有点疑惑地说,“和五条老师身上的味道不一样诶?上一次搞脏了他的衣服的时候我们有偷偷闻过……”
我沉默了一下,打算说实话。因为我现在迫切地需要人来告诉我自己该怎么做,来确定当前状况是否符合自己的猜测。
我说:“啊,这个,一直没告诉你们。其实当年我和悟是合约式联姻的,目的就是为了夺权而已。”
她们三个人都震惊地看着我,大声地“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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